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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对我误很大-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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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面具挡住了尘丝,余力已衰没能穿透,但戳在那里将落未落,像是忽然生出了两根老鼠胡须!
蓝关雪笑嘻嘻道:“阁下不如把面具取了吧?以武会友,贵在坦诚嘛!”
郑伯仁沉默不语,却知道自己还是托大了。
这蓝关雪身为犹龙派下任掌教,乃是小字辈里的领头人物,自己如果不出全力,还真未必赢得了他!
他随手拔掉面具上的银丝,沉郁的目光却情不自禁望向台下。
小乔和梁御风他们坐在一处,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这边。离得太远,他看不清小乔的神色。但稍加想象,也能猜到那张小脸此时定然十分紧张。
一别十年,这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自己却没能陪在他身边,如今他不过是提了个小小的要求,想要拿到这重阳之会的冠军,又怎么舍得不如他的意?
身份纵然被揭穿又如何,顾菟这一生,又何曾怕过些什么?
千夫所指,但求无愧于心!
☆、魔高一丈
台上的顾菟暗自下了决心。
几乎与此同时; 见他貌似吃了亏; 台下有人情急关心; 却险些失声惊呼。
前一场乔乐康乔庄主暴露身份; 下了擂台也是回选手席这处坐下。以他的武功境界; 自是可以看出顾菟并无大碍。
但——
他身边这个人却看不出,情急之下才乱了方寸!
这人化名王聪; 实则便是活财神徐愿。
徐愿精通易容之术; 化身万千; 这时当然又换了个模样。
只见他作扶桑浪人打扮; 身材清瘦; 眉目秀致; 开衩的外袍下; 露出大腿上绑着的一对小太刀。
要不是手上照例戴着那许多扳指; 还真没法把他和活财神联系到一块去。
他大惊之下,发现身边的乔乐康十分镇定; 便知自己是关心则乱了。
但他看着擂台上的顾菟; 仍是不免皱眉:“乔兄,依你看来; 你师兄能不能赢过这个臭道士?”
乔乐康缓缓道:“这小道士武功虽强; 又岂是我师兄的对手?但他也绝不是等闲之辈,师兄如果不尽全力; 便难说了。”
徐愿心下一紧:“他要是出了全力,被那些老不死认出了身份怎么办?”
乔乐康目光沉敛:“我又何尝愿意见到此事发生?”
两人齐齐转头,视线乍一相接; 又各自别过头去,都不再开口了。
双方面和心不合,私下里也都心知肚明。如果顾菟本人在场,气氛自然和乐融融。但此时此刻,两人都心事重重,哪还顾得上彼此敷衍!
这时徐愿目不转睛凝视着台上的顾菟,心乱如麻。
他们三人会来参加重阳之会,起初还是他的提议。这对师兄弟放心不下幼弟小乔,这才双双同意。
他不否认自己有私心,想借此暗地里操纵金陵城赌场的盘口赔率,但到了八强这一轮,完全可以见好就收了。
这余下的赛事,场场都引人注目,一个不好就会暴露身份,招来祸事,未免得不偿失。
但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小乔随口一句话,就让自己事前的谋算全盘落空。
只怕小乔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顾菟也会心甘情愿给他摘了来!
乔家对顾菟到底有什么好?
值得他如此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从自己十多岁结识他以来,一直冷眼旁观,到如今也没来由生出了一肚子气。
活财神一生之中,只知自私自利。真是从来也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擂台上,蓝关雪士气大盛,一时间攻势如虹。拂尘挥出,直取对方的颈项,攻敌之所必救。顾菟旋身横移,拂尘如影随形,进招追击。
篷的一声!
顾菟举掌迎击,劲气相撞!
蓝关雪身躯剧震,顾菟借势后跃,倒纵开来,再落下地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对飞爪!
飞爪百练索,状如鹰爪,共四趾,前三后一。四趾根端横贯于半圆铁环中,铁环上系着长达数丈的软索,绳索末端结成圆圈,套在手上便于操纵。
这武器也没什么稀奇,飞贼大盗都喜欢用,攀墙头爬大树,再实用也不过了。
它盛行于唐朝,据说唐传奇中的神偷空空儿,就是发明它的老祖宗。但流传到后世,已经大为失色。
传说空空儿发明的飞爪,原本鹰爪的四趾都是可以活动的。前三趾为三节,后趾为两节。每节相连处都装有机关,均能灵活伸缩,但操纵起来也难得多。
因此到了宋代,小贼们用的飞爪全改成固定的了。
但顾菟手中的这对飞爪,便是可以活动的!软索则是被玄铁打造的细链所取代。
满场看客顿时一片哗然。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本事能用这样的武器?
高台上,几名仲裁的神色却瞬间严肃起来。
天师道掌教张浩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一声冷哼,怒形于色:“好哇!好个胆大包天的‘偷坟掘墓’,竟敢到贫道面前撒野来了!”
天师道掌教生性豁达,也非食古不化之人。唯独最痛恨恶人榜上的‘偷坟掘墓’。
只因龙虎山天师道,与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北孔南张,龙虎山乃是天师道的发祥地。
传说天师张道陵创立天师道之后,他的四代孙张盛,将道统从青城山迁移到龙虎山,就此兴旺发达,代代相传。
张盛祖师羽化之后,棺椁没有入土,而是安置于龙虎山仙水岩的绝壁之上,玉棺悬空,以崖为墓。
此后,又有多位祖师和德高望重的真人羽化后,效仿了这种悬棺的方式,以此为地仙之宅。仙水岩的崖墓群可说是数以百计。
仙水岩峭壁千仞,鸟兽罕至。天师道祖师爷的棺椁藏于此处,近千年而不朽,保存至今完好无损。
岂知十多年前,竟有飞贼胆大包天,把主意打到了这些悬棺头上!
龙虎山天师道传承悠久,历代祖师爷羽化留下的悬棺,里头的随葬品不用看也知道很珍贵。对着这些宝贝流口水的小贼们,也不止一个两个。
但眼馋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个本事是另一回事。且不说普通的小贼有没有胆子得罪龙虎山天师道,就是放手让他们来偷,也只能干看着瞪眼。
无他,仙水岩下临绝壑,飞鸟绝迹,没有绝顶的轻功又怎么上得去?就算上得去,那些重达上千斤的悬棺又怎么才能在半空中打开?
但偏偏有一个人做到了。
那就是恶人榜上排行第三的“偷坟掘墓”!
而那人能上得了万丈绝壁,凭借的就是一对飞爪百练索!
仙水岩崖墓群地势特殊,天师道并没有派人在崖上看管,山下的守卫多年来耽于安逸,也懈怠了。
因此直到事后检查才发现,不论是悬崖绝壁上,还是张盛祖师的棺椁外头,都留下了灵活飞爪的特有痕迹。
由于早在多年前,“偷坟掘墓”就有过一次偷盗武夷山溪悬棺的前科,天师道这回很快便推断出,又是他干的!
悬棺里的珍宝财物也还罢了,惊动祖师爷的遗体,岂不是公然藐视天师道一门上下?罪无可恕!
挖人家祖坟,本就是缺德带冒烟的罪过,官府律例也向来是拿住就问斩。
这个“偷坟掘墓”胆子更大,偷的还是龙虎山祖师爷的棺材,也怪不得天师道掌教对他恨得牙痒痒的!
这时太湖山庄少庄主周立秦目光闪动,劝道:“张掌教稍安勿躁,只凭一双兵器,如何能断定此人便是‘偷坟掘墓’?”
闻言,唐紫袖唐大姑姑也点头:“没错,这人虽戴了人'皮面具,但姑姑法眼一观,便知他绝不会超过三十岁。那‘偷坟掘墓’成名至少已有二十年,难道他十岁不到就能出来搞事?”
张浩初余怒未消,只能悻悻道:“这人即便不是‘偷坟掘墓’,也多半是他的门人弟子。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落梅剑客刘世义忽然道:“他师傅做的事,又与他何干?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名门正派,可不兴株连这一套。”
刘世义身为江南前武林盟主,资格比天师道掌教还老,他突然发话,张浩初不得不听。
但天师道掌教暗暗心想,三十岁的年纪说小也不小了,焉知十几年前仙水岩那次不是他作的案?
也说不定他们师徒是一个放风,一个作案呢?只不知怎么才能找到证据!
这时候擂台上两人已经洋洋洒洒又过了数十招,蓝关雪已经明显落在下风。
这时顾菟一招飞鹰搏兔,飞爪百练索破空而来,四趾箕张,弯曲如鹰爪,一旦命中,怕不有开膛破肚之灾!
好个蓝关雪,不愧是犹龙派下任掌门。
有道是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太极真气向来是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他以退为进,拂尘轻挥,尘尾凝而不散,倏地卷住了鹰爪末端的铁环,喝道:“撒手!”
顾菟悚然心惊。
太极真气相传是犹龙派祖师陈抟老祖留下的“六合八法”之一,果然厉害非凡。他先前击出的劲气如泥牛入海,化为乌有。
蓝关雪反客为主,借力打力,鹰爪后头系着的铁链霎时间被绷得笔直,他若是不尽全力,还真要把持不住。
两人运劲相抗,紧要关头,顾菟再顾不得隐藏身份。他低喝一声,满头青丝刹那间枯槁,白发三千丈,流泻如霜雪!
一花一世界,一岁一枯荣。
传说佛陀曾向三弟子问禅,曰:“拘尸那城有沙罗双树,一棵荣,一棵枯。你们说是荣的好,还是枯的好?”
大徒弟说荣的好,二徒弟说枯的好,只有三徒弟说:“枯也由他,荣也由他。”
释迦牟尼如来佛在沙罗双树下入灭,有常无常,双树枯荣。佛性到了至高境界,便是非枯非荣,亦枯亦荣。
顾菟这枯荣功,若练到最高境界,应是无我无相,外物表征自然也不会改变。
但他少年时走火入魔,终身再无法成就宗师,只能练就半枯半荣境界,便是邪道中人所谓的“伪宗师”!
“偷坟掘墓”名列在恶人榜上,早年其实是他师父青丘君,但十多年前,便已是他顶了这个名头在江湖上行走,人称“蟾宫君”。
恶人榜上第三号人物,又岂是浪得虚名?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蓝关雪再是少年天才,也不能与“伪宗师”这般深厚功力抗衡,霎时间形势反转!
飞爪四趾合拢,抓牢拂尘往回便带,蓝关雪兵器眼看要脱手,仍是死死抓着不放。
顾菟一不做二不休,再度沉喝一声,头顶腾腾冒出热气来,枯荣功催生到了极限。
劲风猎猎,满头白发在风中扬飞,朝如青丝暮成雪!
这时他手腕使力向上一扬,飞爪收紧。
蓝关雪真气已竭,再不能与他相抗,下盘顿时不稳。身形一晃间,已经整个人连带拂尘一同被飞爪大力抓起,轰的一下远远扔到了擂台下。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翻地覆!
相持之局瞬间告破,胜负已分,乾坤大逆转!
“第二场,郑伯仁胜!”
仲裁谢啸峰站出来宣布了比武结果。
但高台上的其他仲裁可不像他这么憨直。尤其年岁大的几个,都是若有所思。
天师道掌门张浩初怒极反笑,道:“现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这枯荣功练到半枯半荣境界,不正是‘偷坟掘墓’那魔头的证明?”
落梅剑客刘世义沉吟道:“不错。二十年前那个且不说,近年来行走江湖的那个‘偷坟掘墓’,应该便是他了。”
唐大姑姑唐紫袖也道:“倒是姑姑小看他了。这人未过而立之年,居然就有了如此能耐!”
张浩初不屑道:“可到底是邪魔外道,伪宗师又如何?终身都无法踏入宗师境界了!”
慕容安很少说话,这时也附和:“张掌教说的是。邪道中人急功冒进,终究无法和我等名门正派相比。”
此话一出,众人侧目。
唐大姑姑心直口快,只道:“那是。想那慕容公子天资聪颖,又有名师教导,将来必是一代宗师,前途无可限量。”
话说得漂亮,但其实几个仲裁都心知肚明,慕容安的儿子再好,就是和他不亲。
人家自从拜入太华侯门下,就再没回过姑苏慕容家,出师下山之后,也是长居临安,没有回家乡的意思。
如果换了别人,肯定要被指责成不忠不孝,但这事放在慕容聿身上,凡是知道当年往事的,还真没人会去怪他。
亲娘惨死,自幼又双眼失明,归根结底是因为亲爹在外头拈花惹草,换了谁心里会没疙瘩?
慕容安想亲近儿子而不得,还没人同情,心里十分憋屈。
他平时装鹌鹑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有了存在感,像唐大姑姑这种人,性如烈火,当面就敢挤兑他,明摆着瞧不上他。他自知名声扫地,没人会帮腔,只好装没听见。
这时还是张浩初解了围,他急于转回正题:“关于这‘偷坟掘墓’明目张胆来参加重阳之会,各位到底怎么看?”
擂台上,顾菟虽胜了蓝关雪,却也暴露了身为恶人榜上第三号人物“偷坟掘墓”的身份。
天师道一门上下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掌教张浩初自然是一心要向他寻仇。
圣居士一直没开口,这时缓缓道:“这重阳之会是为中原武林遴选良才,眼下战事一触即发,当以大局为重,不可因小失大,寒了众位少年英雄的心。”
连圣居士都放了话,张浩初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圣居士此言,是让他在重阳之会上以大局为重……
那他等到大会结束不就没事了?
张浩初眼睛一亮,霎时间心中盘算已定。
他决定今晚便飞鸽传书,召集天师道护法长老迅速赶来金陵城会合。大会结束后,正好惩奸除恶。
作奸犯科之人,岂可纵容?
除魔卫道,我辈己任。绝不能让“偷坟掘墓”这魔头继续逍遥法外!
☆、釜底抽薪
说起来; 这第四轮的最后一场比武; 其实打从一开始就苗头不对。
被大众看好的慕容公子和蓝关雪; 竟然连着两连败!
满场看客可不像仲裁们那样见多识广; 他们大出意外; 一时间震惊到无以复加。
当然,这时候他们惊的已经不是爆冷门了。
八强赛打到现在; 冷门迭爆; 观众们输光了一次又一次; 脸都被打肿了; 也都快习惯口袋里空空如也的感觉了。
但——
这面具人到底是哪路神仙?打着打着还能大变活人?这头发就算染了也没这么立竿见影吧?
这一刻; 望着擂台上白发斑驳的黑袍人; 观众们泪流满面; 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从哪杀出来的程咬金?什么叫鸡飞蛋打; 人财两空,他们算是见识了!
倒是梁御风他们; 算是这普天同悲的氛围里唯一的清流。
小王爷师承圣居士; 自有几分眼力,他双眼圆睁:“这人用的不会是传说中的枯荣功吧?”
石桐宇缓缓点头道:“不错。半枯半荣; 又是一个‘伪宗师’……”
梁御风眯起眼:“这人功力; 只怕还在西王母之上。”
莫风止目光闪了闪。
只有钟寅抱着狸奴不明所以,敬畏地看着大家。
见小乔半天没说话; 梁少爷摇着扇子,转头去看他,笑吟吟道:“小乔; 你兄长的朋友果然厉害得紧。你这回可是一本万利,通杀!”
出乎意料的是,小乔却没那么开心。
他遥遥看着擂台上的顾菟,看见他霜雪满头,白发斑驳,心中莫名一沉。
说来也奇了,他认识这人也不过短短几天,倒像是久别重逢,不自觉就亲近得很。
虽说是他兄长乔乐康的朋友,可他却从未见过这人来他们芙蓉山庄,更别提有过什么接触。
他先前已有了几分猜测,这时再看,这人练的是枯荣功,定然便是那位传说中的“偷坟掘墓”了!
别看同是恶人榜上的人物,但“偷坟掘墓”与“坐地分赃”却不可同日而语。
他兄长乔乐康,虽说有“坐地分赃”的绰号,但黑白两道通吃,公认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相反,“偷坟掘墓”其人,那名声可就坏得太多了!
盗墓这种事,向来为人所不齿,不要说白道了,就是在黑道也是人人喊打。
为了金银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去挖人家祖坟,这得有多缺德?凡是有血性的汉子,都瞧不上这种人!
再说了,这家伙还太岁头上动土,大大得罪了龙虎山天师道。
正因如此,“偷坟掘墓”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却仅次于嗜杀成性的“血沿檐”,常年在恶人榜上高居第三。
说起来,他兄长之所以会上恶人榜,就是因为江湖传言,他与“偷坟掘墓”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疑似帮他销赃,才被带累了名声。
但顾菟这人,真正认识了就知道,并不像那种见利忘义之人……
小乔在这里心生怅惘,选手席那边,徐愿可是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看着擂台上白发披泻而下的顾菟,冷哼一声:“这家伙是不是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天师道那个老不死在,居然这么任性妄为,谁给他的胆子?”
乔乐康手抚玉箫,似笑非笑:“徐兄莫不是忘了?这重阳比武可是公众场合,他们正道中人行事多有顾忌,并不会拿师兄怎样。”
徐愿瞥了他一眼,心道:你这狐狸说得轻松,真出了事还不是那傻子顶着?呸呸呸,笨死他算了!
什么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活财神长到这么大才总算是明白了!
另一边选手席上,气氛也是相当紧张。蓝关雪刚回座位,便看见大家齐刷刷的目光一起盯过来。
道士受宠若惊,赶忙道:“无妨,诸位不必担心,贫道并未受伤。”
慕容聿欲言又止:“……”
小师弟穆少淮耿直地说:“蓝道长,我们不是在担心你。”
雷大胡子更是心直口快:“我们是在担心,接下来的比武要怎么打!”
蓝关雪:“……”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要不要这么现实?再说待遇跟师弟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还是师弟慕容公子贴心:“师兄,我这有一颗紫柏丹,你先服下调息吧。”
蓝关雪含泪接过,和水吞咽了,打坐调息。
他说是没受伤,但在顾菟的枯荣功全力一击之下,又岂能毫发无损?
肖扬沉默了好久,这时终于开口:“这人多半就是‘偷坟掘墓’无疑了。孟老四,你直接认输吧!”
蓝关雪这才想起,对啊,他们这队还有一个人呢!等等,他差点忘了……
他来帮师弟参加比武,并不是闲着没事闹着玩,是要帮痘花脸娶媳妇啊!
可是——
他同情地看了看痘花脸孟沛东,再看看擂台上的“偷坟掘墓”,不由叹了口气。
要是比吟诗作赋,舞文弄墨,只怕十个“偷坟掘墓”,也比不上惜香才子一根小指头。
可眼下是擂台比武,也不知惜香才子能不能经得住人家一根小指头?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哥们,你还是放弃吧!
道士长叹一声,正要出言劝说,却见孟沛东霍地站起,毅然直奔擂台。
蓝关雪大为诧异,不由转头去看钱江四少他们,却看见大家都是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也没人再劝。
他怔了怔,不再说话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样的心情,他虽是方外之人,却也是知晓一二的……
带着悲壮的心情,孟沛东上了擂台。
因为武功太差,三丈高的擂台,他是连爬带蹦手足并用才上去的。
满场的看客都震惊了。
紫金之巅,重阳论剑。这比武大会进行到今天,当属现下这一刻最是不可思议!
如果城里的赌场有选手的个人赔率,那么惜香才子孟沛东肯定是最高的。因为他的武功实在太差啦!
反观他的对手,简直是不得了、不得了哇。
轻轻松松将下任犹龙派掌门蓝关雪打下擂台,更别说还隐姓埋名,戴面具变白发,从身手到气场,都完完全全是一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绝世高手!
什么叫天上地下,云泥之别?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在于——
惜香才子居然没有临阵脱逃,而是勇敢地上了擂台!
台上的顾菟看着他,目光也不由为之一凝。无论如何,心存勇气者总是让人尊敬的。
这时仲裁谢啸峰宣布:“第三场,郑伯仁对孟沛东。”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看向擂台。
青空下,顾菟一袭黑袍,披泻着满头斑驳的白发,静静伫立在台上。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痘花脸孟沛东咽了一口唾沫,慢慢朝他走过去,一步、两步……
忽然,他在一丈开外站定了:“这位兄台……”
顾菟看着他。
痘花脸:“只要你认输,我愿意出五百金!黄金!”
顾菟:“……”
台下的观众一下子炸了锅。哇,搞什么?公然行贿啊?好大手笔!
不过转念一想,他要是买通成功了,我们的银子不就不用输了?
于是大家能屈能伸,立刻又安静下来。
痘花脸声嘶力竭地倾诉:“这真的是我的全部积蓄了,娶媳妇的老本都在这儿了!”
顾菟:“……”
痘花脸走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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