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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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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细想,若这事要是真的,阮云卿日后会落个什么下场。
东离不避男风,朝中官员豢养男宠也已蔚然成风,酒席宴间带男宠同去,坊间也向来当做一桩风流韵事,谈论起来对官员的德行操守并无影响。
然而那也只是对养男宠的人而言,当男宠的,人们议论起来,可就没什么好话可听了。
一个男人做了男宠,就再没什么地位可言,他不只不是一个男人,他甚至连一个人都不算了。男宠只是玩物,只是那些权贵富商们标榜权势金钱的摆设,他们如同那些象牙摆件一样点缀在大人们中间,高兴了就赏他们一点甜头,不高兴了就像一块破布似的被人丢在一边,还要整日被人百般辱骂,境遇惨不可言。
阮宝生可不想让自己的兄弟落到那般田地。他狠了狠心,不顾阮云卿重伤在身,拽着他的胳膊,将他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阮宝生拧眉瞪眼地指着阮云卿身后的伤处,厉声喝道:“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五十刑仗,难道还打不醒你?你病了这么些日子,太子可来瞧过你一眼?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可他呢?事情一过就把你扔在一边,连句安抚的话都没派人来问候过,你还为了他这么死心塌地的,我看你真是被打傻了!”
阮宝生下手极重,拎着阮云卿,就把他从床榻上掀了下来。阮云卿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他疼得冷汗直冒,却仍是咬着牙不肯答应。
阮宝生恨得咬牙切齿,他攥着拳头,狠捶了几下墙壁,终是不忍心再逼他。扶着阮云卿重新趴好,给他擦净了手脚,又看了看伤处,见并未渗血,这才坐在床边生闷气。
兄弟两个相对无言,许久阮宝生才长叹一声,骂道:“那些皇亲贵胄,哪个嘴里的话是能听的?你这样傻乎乎的一头栽进去,以后还不知要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骂你。是,你能耐,不怕别人的诋毁诟病。可哥哥只问你一句,太子真的值得你这么为他么?他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若真的抛下你不理,你可是要一个人承担后果,被人辱骂耻笑一辈子。这些后果你可都想过?这条路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你是真的不怕死么?”
阮云卿静静听着,顿了半晌,才禁不住惨笑一声,“我从进宫那日,就已经是死的了。如今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可怕的。”
阮云卿把脸埋进枕头里,呼吸被阻断在外面,他的神志也渐渐模糊起来。他不想离开宋辚,只要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了,心口就会不自觉的疼痛起来。他如今年纪还小,还不知道要把这样锥心刺骨的感情归到何处,只是那一想起他来就想要微笑的心情,让阮云卿觉得从未有过的熨贴和高兴,就算自己真的如阿良一样,被宋辚抛弃了,阮云卿也会守着这份心意,继续为宋辚办事,哪怕只是能远远的看他一眼,也心满意足。
阮宝生要是知道阮云卿心中所想,此时就算以死相逼,怕是也要逼得阮云卿跟宋辚恩断义绝。
阮宝生看着阮云卿纤瘦的脊背,一头黑发散在他白得快要透明的肩膀上,心里就止不住地心疼,他给阮云卿搭了一条毯子,站起身来,唉声叹气地出了屋子。
兄弟俩不欢而散,阮宝生也没在阮云卿面前再提过这话。
阮云卿倔得很,这点阮宝生心里再清楚不过,只要是他不想做的事,任谁都是劝不动的。阮宝生暗自发愁,平喜怕他愁坏了身子,只好时不时劝他几句,让他不要心急,且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这话说得有理,如今这事也由不得他们,宋辚对阮云卿不闻不问,也不知他到底有什么打算。阮宝生只盼他从此之后就将阮云卿忘得干净,再也不要跟他们兄弟扯上什么关系才好。
第85章 封赏
又过了几日,阮云卿身上的伤口结痂,宋辚那里却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因为身上的伤,晚间去端华宫读书的事自然也去不成了,宋辚不来,过去那些亲近体贴都在记忆中变得越来越模糊,阮云卿好几回被伤口疼醒,都不禁怀疑过去的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日子越久,阮云卿心中也越是不安。他整日心事重重,阮宝生和平喜看在眼里,也都跟着急上火。无奈阮云卿什么都不肯说,在他们二人面前,还总是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高兴模样。他越是如此,阮宝生二人看着更觉心酸。
身子好些,可以扶着床榻走动了,阮云卿就不肯再麻烦阮宝生二人。他一再说自己没事,让他们二人不必再整日操劳,在他跟前守着。阮宝生哪里肯听,每日仍是准时点卯,换着花样儿的给他弄些吃食玩意儿,怕阮云卿闷了,又让平喜从漱玉阁里偷偷拿出些古籍孤本来给阮云卿解闷。
阮云卿心中感激,也不肯再自怨自艾,他打起精神,每日除了看书,就是叫莫征过来,向他询问近日鹰军兄弟搜集来的消息,然后整理一遍,看看有没有太子中毒一案的新线索。
如此又过了数日,转眼离马场一事已过了一月有余,阮云卿没有等来宋辚的消息,却等来了魏皇后的传诏。
他挨了五十刑仗,连床都下不了了,自然也免了一切当值等事,不用到魏皇后跟前伺候。阮宝生早和郑长春打了招呼,留阮云卿在丽坤宫里养伤,这一个多月来一直相安无事,也不知此时,魏皇后是为什么事,突然叫阮云卿过去。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惴惴地猜了半晌,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阮云卿忙道:“反正躲不过去,我去了也就知道了。”
阮宝生叹了口气,忙和平喜给阮云卿换了衣裳,一起送他出门。
阮云卿笑着回头,安抚阮宝生二人道:“我去去就回。”
阮宝生和平喜非但没有安心,反而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一个月没出门了,阮云卿走了一段,就有些心慌气喘,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他走一程歇一程,足足走了一顿饭的工夫,才到了皇后的寝殿门口。
魏皇后此时,正坐在窗边,和人说话。
她面前站了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那男人脸上蒙了一张人/皮面/具,死灰一样难看的脸上面无表情,说话时脸上的肌肤纹丝不动,再配上他嘶哑冰冷的声音,简直就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
那男人冷冷说道:“你想清楚了?我只能为你做三件事,杀肖长福已经算一件,如今你再开口,已经是第二件了。”
魏皇后脸上的表情比那个男人也好看不了多少。她面色苍白,脸上未施脂米分,唇上的颜色浅淡,在灯光之下,看着和死人也相差无几。
他们两个一坐一站,相距不过一步,屋中没有旁人,偌大的寝室里只点了一盏孤灯,越发显得屋中的气氛诡异不已。
魏皇后轻轻点了点头,“我既然找你,自然是想清楚了。你替我把帕子取来,就算你替我做了第二件事。”
面具下面的眼睛如寒星闪过,那男人直盯在魏皇后脸上,停顿半晌,才开口问道:“什么样的帕子?”
魏皇后面朝窗外,她目光涣散,心思已被过去的回忆分散,那男人的问话也没有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魏皇后露出一抹温柔笑意,望着窗外盛开的桃花,轻笑道:“三月是他最喜欢的,桃树开花,落英缤纷……”
她不知想起什么,仿佛一下子被唤了心思似的,猛的回过神来。脸上的笑意退去,魏皇后又换回一副清冷面容。她回过头来,对那男人说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那男人皱了皱眉,“你若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大可以求我带你离开。”
“离开?”魏皇后苦笑一声:“晚了!”
她笑得凄惨,竟比哭还难看,“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她在这座皇城里,耗费了自己最为美好的青春年华,她争过、抢过,嫉恨过,也埋怨过,如今的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孩了,她耗尽了自己的心血,失去了曾经的爱人,只换来了如今这个冷冰冰的后位,到底值还是不值,只怕要等她死后才能看个明白了。
魏皇后双手掩面,纤细的手掌覆在脸上,掩住了她扭曲的表情和心里全部的不甘。
魏皇后只容自己失控片刻,就很快掩住情绪,她又恢复到以往那个端庄冷淡的模样,语气中不带一丝人气,慢慢向男人说起那帕子的样子,“我要你找的,是条素白的棉布帕子,上面绣着一株姜果。青草嫩芽,鹅黄姜果,边角是用桃米分色的丝线锁边。那帕子,如今该在司礼监里。”
男人望着魏皇后面无人色的苍白面孔,轻轻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
他不再多言,答应一声,跟着越窗而出,转眼便消失在一片桃花林中。
屋中只剩下魏皇后一人,她把目光从窗外移向屋内,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满室奢华,四处描金绘彩,拔步床上的纱帐层层叠叠,繁复而又华丽,然而心底还是空落落的,好似怎么也填不满一样。
“走了……你们都走了……终究,还是只剩下我一个……”
她喃喃自语,语间说不出的凄苦,说到只剩她一个时,眼泪早禁不住滚了下来。
郑长春进来回话,魏皇后连忙抹了脸上的泪痕,问道:“人来了?”
郑长春不敢抬头,只垂首答了一句:“是。”
“让他进来吧。”
郑长春退出去,过不多时,带阮云卿进了寝室。
魏皇后抬眼看去,阮云卿跪在她面前的大红地毡上,伏着身子,双手交叠,看上去越发瘦小。
“起来吧。”
魏皇后让郑长春搬来一把椅子,就搁在她坐的软榻跟前。
“坐。”
阮云卿叩首道:“奴才跪着说话就好。”
魏皇后语间含怒,不耐烦道:“让你坐你就坐吧。”
阮云卿这才起身,躬身谢过,在椅子上坐下。
魏皇后细细打量眼前的人,阮云卿相貌清俊,最近比初来时又长高了一些,眉目间已露出了少年人的英挺。
这个少年,小小年纪,人脉倒是广得很,上至太子,下至太医,他不仅全都认得,而且还个个都与他关系匪浅,为了他,甚至不惜公然与自己作对。
魏皇后的目光中带了一点审视,她由上至下仔细打量着阮云卿,心里更加笃定,这个孩子,与太子的关系绝不简单。
“伤都好了么?”
魏皇后静了半晌,突然开口相询,阮云卿猛然听见,不由吃了一惊。他缓了缓心神,这才答道:“回娘娘,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嗯,好了就好。”
魏皇后朝郑长春摆了摆手,郑长春立刻走至桌案旁边,端过一个朱漆盘子来。那盘子上面盖了一块大红布巾,把盘子里的东西挡得严严实实。
魏皇后伸手揭开红布,“刑杖的事,你心里不要恨本宫才好,为人父母,听见子女死里逃生,任谁都得慌了手脚。这些补品,你带回去补补身子,东西不算金贵,但都是各地进贡的,外面轻易买不到,也算是本宫一点心意。”
郑长春把盘子举到阮云卿跟前,阮云卿扫了一眼,见里面有上等野山参两棵,阿胶数匣,茯苓霜一篓,还有许多珍贵药材。那山参已成人形,一看就是超过百年的东西,不仅珍贵,而且相当难找,这一棵就价值不菲,若遇上有人家急着要这东西给家人续命,就是万两白银,都是不愁卖的。
这一盘子东西,价值何止万金。它像烫手山芋似的,把阮云卿刺得坐立难安。他赶忙站起身来,推拒道:“这些东西太过贵重,奴才不敢要。”
魏皇后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贴心懂事的。日后你去了端华宫里,可要好生服侍太子,不要让本宫失望才好。”
阮云卿瞪大了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魏皇后笑道:“怎么?吓着了?这有什么好诧异的,太子过来讨你,说你细心体贴,想让你去端华宫里当差,随身服侍他。”
魏皇后一面观察阮云卿的脸色,一面又再说道:“说起来这事也的确稀奇,难怪你有此反应。本宫入宫二十几年,只听说过儿子们到母亲那里讨要喜欢的宫女,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公然来讨要小太监的。”
阮云卿闻言,不由得脸上变色。宋辚那里一直没有动静,阮云卿几乎以为自己已被他放弃了,马场一事已然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宫里人人都知道,太子为了一个小太监,公然违背皇后的懿旨,甚至不惜断发代罪,替那小太监受罚。
宫廷轶闻本就惹人遐思,何况宋辚年纪渐长,身边还从没传出过什么风流韵事,这话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在皇城乃至朝堂中迅速传了开来,如今人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事态如何发展。
阮云卿怎么也没想到,宋辚竟然会将自己调到端华宫去。他一时心头激荡,高兴一阵,又心慌一阵,种种情绪都蹿上心头,这么多天来他担惊受怕,此时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还越发慌乱起来。
阮云卿脸上惊疑惑不定,魏皇后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她让郑长春把那朱漆盘子给阮云卿搁在手边,又道:“这东西不过是些死物件,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日后你成了太子的贴身近侍,咱们也就是一家人了,本宫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这点东西不过是个引子,日后的封赏自然少不了你的。”
魏皇后在说到“自己人”三个字时,便刻意加重了语气,后又提到封赏二字,见阮云卿似乎毫无所动,便又笑道:“你去了端华宫里,一定要好好照顾太子,他身子才好些,一应事务都要有个贴心的奴才帮他操持着才好。端华宫里还没有首领太监,你年纪虽小,可办事却还稳当,本宫就封你七品殿前执守,到了端华宫里,暂代首领太监一职。”
第86章 抉择
七品殿前执守,暂代首领太监一职。
且不说连升三级,对于宫中的内侍宫人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只是一宫的首领太监,就是多少苦熬了半辈子的奴才们,都不一定能得到的殊荣。
宫中向来讲究按资排辈,提拔升迁也都是先紧着那些入宫早的大太监们。就以郑长春为例,他也是熬到三十几岁,才当了丽坤宫的总管,这一步一步,不知挨了多少艰难辛苦。
宫中并不是各宫都设有总管太监,除了帝后二人居住的寝宫,也就只有太后的寿康宫能配一正一副两名正五品总管太监。其余各宫院都要次一等,只配首领太监一名,下辖大小管事、执事太监若干,以此类推,越是小的宫院,所配备的人数和太监品阶也越低。
端华宫向来是太子居住,太子身份尊贵,但也要有别于皇帝,因此端华宫里的建筑陈设和一应人员配备,都只比众位皇子稍强些,只配有首领太监一人,下属管事等五十六人,宫女二十五人。
先挨了五十刑杖,才过了一个月,魏皇后就态度大变,不只赏了无数珍贵药材,还将他连升三级,一路提拔到了七品执守,首领太监的位置。
这官位并不算高,可对于年仅十二的阮云卿来说,已经是位高权重到他不敢奢望的地步。
阮云卿心内惊惶,不由半晌无语,郑长春推了他一把,嗔道:“这孩子莫不是高兴糊涂了?还不快向皇后娘娘谢恩!”
怕他不懂其中的好处,郑长春忙又解释道:“从一个小小的执事太监一跃成了首领太监,你可知娘娘给了你多大的恩典?端华宫虽不比丽坤宫这样的大宫院,可到底也是太子东宫,皇城之中了不得的地方了,多少人几十年都等不来的好事,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领旨谢恩!”
阮云卿让他推得身子一歪,心里越发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魏皇后心中打的什么主意,这从天而降的好处背后,终究还隐藏着什么阴谋算计。
阮云卿连忙站起身来,躬身答道:“娘娘,奴才年纪尚不足十二,这首领太监一职,奴才万不敢当。”
魏皇后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先祖十二岁时,已经上了战场,他亲手手刃仇敌,为家族报仇时,也不过才十五岁。自古英雄出少年,本宫信得过你,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阮云卿还是摇头道:“奴才资历尚浅,那些年长的管事太监又岂会信服。奴才担不起首领太监一职,还望娘娘收回成命,再换年纪稍长些的管事为好。”
魏皇后收起一脸笑容,她紧盯着阮云卿,寒意慢慢爬到脸上。
魏皇后眉梢一挑,冷冷开口,话里净是不容人辩驳的威严和冷酷,“这事已然定了,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本宫不过支会你一声,你回去后速速收拾行李,明日就搬到端华宫去。”
魏皇后眸中的狠意刺得人遍体生寒,阮云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也不敢再出言推拒,连忙躬身谢恩。
魏皇后这才满意,她重又让阮云卿坐下,殷殷叮嘱道:“太子今年已十六了,也到了上朝理政的年纪,本宫真怕他太过勤勉,整日顾着朝堂上的事,把身体熬坏了。太子还未娶亲,平日里的饮食起居以及日常琐事,日后自然要靠你多担待些。”
魏皇后说着话,突然长叹一声,“我这个做娘的,就是有操不完的心。我心里惦记太子,他怕是也不会念我的好处,反而还会嫌我唠叨、多事,在他跟前碍手碍脚的。可天下父母哪个不是如此,哪怕他长到八十岁了,在我这个做娘的心里,也还跟孩子似的不懂事呢。”
她轻声笑语,语间竟有说不尽的母爱亲情,若不是经过上次马场一事,阮云卿亲眼看着魏皇后对宋辚种种苛待,而对宋轲却溺爱之极,他也根本不会相信,这世上的母亲竟会偏心至此。
心里止不住地生出阵阵寒意,阮云卿默默听魏皇后说话,心头莫名觉得不安。她对自己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为了诉一诉苦么?
正自胡乱猜测,却听魏皇后猛然间话锋一转,她收起一腔哀怨,转而笑道:“如今可好了,我们母子之间有你调停,关系自然也会比从前亲近得多。你多替我看着太子些,若他有什么轻举妄动的地方,一定来告诉我一声。事无大小,只要是跟太子有关的,我这个当娘的,都是愿意听的。”
阮云卿的冷汗都冒了出来,打了一晚上机锋,魏皇后那里又送补品又升官的,原来最后的症结都着落在此处。
宋辚过来讨他,魏皇后顺水推舟,答应了宋辚的请求。她让自己做端华宫的首领太监是假,让他盯着宋辚的一举一动才是真的。自己领了这些封赏去端华宫,在外人眼里,可就彻底成了皇后这边的人,不管他心里究竟向着谁,外人谈论起来,他都成了魏皇后的眼线,得为她办事才成。
阮云卿不禁苦笑出声,他这是怎么了,太子那里还没理清,如今魏皇后又来了这么一出。阮云卿真想问问,他们母子到底是看中了他哪点,竟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让自己暗中盯着对方。
魏皇后见阮云卿半晌无语,脸上的神情也苦涩不已,她怕阮云卿不答应,忙又温言劝道:“太子对你好,本宫也看出来了。可你也得为自己打算才是,他身为太子,势必是要娶妻的,将来太子妃进门,你又将自己置于何地?你若是个女子也就罢了,本宫做主,怎么也能给你一个体面的身份,可你偏偏是个男子,又是个太监……”
魏皇后摇了摇头,“将来你的境遇如何,恐怕不用本宫细说,你也能猜到一二。你这样聪明,难道想一辈子委屈自己?就算你愿意委屈,可你也要问问将来的太子妃,能不能容得下你!本宫说了这么多,就是想给你选一条最好的出路……”
魏皇后下面说了什么,阮云卿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茫然的瞪着大眼,盯着面前不远处的烛光,眼前一片光亮,可心底却像陷入了无边黑暗一样,渐渐的外面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了似的,阮云卿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看了。
他心里乱极了。阮云卿彻底糊涂了,魏皇后说的话他都懂,可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心里敬重宋辚,当他是恩师,当他是知己,却唯独没有魏皇后口中所说的那样……男宠,这字眼熟悉又陌生,刺得阮云卿浑身难受,连骨节里都冒了凉气。
他拼命在心里摇头,他不想做什么男宠,他也不是男宠。他和宋辚之间清清白白,绝没有什么肮脏龌蹉的地方,他们亦师亦友,阮云卿也一直把宋辚当做这世上,除了赵青和阮宝生他们以外,最为亲近的亲人。
他不要什么出路,他也不想和什么人争宠,他只想和宋辚像从前似的,一起读书、画画,一起议论时政,偶尔在夜半时分,一起去宁秀宫里游湖。那样单纯而美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
魏皇后劝了许久,阮云卿都陷在一片混乱里不能自拔,临出宫门的时候,魏皇后突然叫住了他,指了指桌案上的朱漆盘子,笑道:“别忘了这些补品。”
阮云卿木然回头,端起盘子又往外走,背后又响起魏皇后冰冷的声音,她冷冷说道,声音里满是杀气,“别忘了这宫里还有你不少亲眷。阮宝生、平喜,周俊、崔太监,你若是能豁出他们的性命不管,你就尽管随心所欲,不必理会本宫今晚的嘱托。”
阮云卿机灵一下,整个人都惊醒过来。魏皇后话里话外都是威胁,她明摆着告诉阮云卿,若不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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