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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宦-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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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敷衍几句,宋辚便辞别百官,决然而去。待他上了马车,远远还看见宋轩与舒尚书等人,站在长街之上,挽着冯魁的马缰,谈得热络,偶尔一阵大笑声传来,那股子虚伪和假客套,听得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宋辚瞧了一会儿,不禁笑宋轩算是白忙了一场,冯魁蛮横霸道,比其妹德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眼里容不下外人,除了他从边关带回来的那十二员大将,其余人等他怕是谁也瞧不上眼的。宋轩想要结交此人,只怕耗尽家财,也是白白填了无底洞,冯魁收了贿赂,心中也不会念宋轩半点好处。
马车驶得飞快,不一会儿便离了长街,从宏恩门进了皇城。穿过一重又一重的朱红宫墙,华灯初上,为静谧的皇城里添了无数橙黄色的光晕。
阮云卿早已等在端华宫外,宋辚下了马车,看见阮云卿笑着迎了上来,一整日浮躁难安的心绪就那样奇迹般的平复下来。
“殿下回来了。”阮云卿亲自上前,迎宋辚回宫。
也不知是不是宋辚的错觉,自从那日在阮云卿酒醉后表露了心意,宋辚就觉得阮云卿好像在睡梦中都有了知觉似的,已明白了他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意,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不翼而飞,彼此的心也好像变得比从前更为默契和紧密,有时候不需要什么话语,一个眼神传递过去,阮云卿就已经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宋辚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惊讶。他确定那日阮云卿的确是醉得不省人事,不然他也不会说出那些连自己如今想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情话来。
心中惴惴,宋辚以为阮云卿猜到了他的心意,不由在暗中观察起来,可结果真是令人失望之极。阮云卿行止如常,对宋辚也并没什么更为亲密的表现,他将宫中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就连顾元武交待给他的朝堂政事也能应对自如,却唯独没有对宋辚流露出半分情意。宋辚心中烦闷,不免猜测,阮云卿对他怕是只有知己之情,而压根没有什么情爱之意。
宋辚暗自神伤,阮云卿心中也不好过,疏不知他们两个人,思虑过多,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错了过去。
自从知道那苣灵膏和衣裳都是宋辚送的,阮云卿就开始着手调查红鸾的身份来历,当发现一切并非如传闻中说的那样,红鸾来了端华宫后,也从未在宋辚房中留宿,他虽住在宋辚寝殿中的暖阁里,可一应饮食起居,却都是与宋辚分开的。
这消息是莫征亲口告诉阮云卿的。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无处倾诉,见阮云卿起了疑心,这才将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除了宋辚找红鸾来的原因,其余真相莫征几乎全都跟阮云卿说得一清二楚。
阮云卿和宋辚闹别扭,莫征看得闹心不已,反正宋辚也没交待过不能将这些话说给阮云卿听,自己露出几句口风,也不算违命。
宋辚并不是真的恼了自己,而他与红鸾的关系,也并非如他口中所言的那样,是什么男宠、爱人。
得知真相之后,阮云卿真是惊喜交加,开始还不明白宋辚如此做的用意,后来渐渐冷静下来,再想想前因后果,很快便猜到宋辚如此为之,大概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
魏皇后心机深沉,德妃等人也是虎视眈眈,在这样一个四面楚歌的环境里,宋辚能够想到的,化解自己可能遇到危险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这危险转嫁到他人身上。
他这般为自己着想,阮云卿自是感激不尽。然而感激之余,心里却越发没底起来,宋辚的心意如何,阮云卿是半点都不敢去试探和猜测的,他自小便不被爹娘喜欢,苦心讨好换来的却是被卖进宫的下场。宋辚对他不好也就罢了,宋辚一旦对他好了,阮云卿心中反倒胆怯起来。
他害怕极了,真怕万一表白了心意,会惹来宋辚的厌弃,就连如今这份默契的知己之情都将毁于一旦。
就这样拖着拖着,误会已然解开,阮云卿却依旧不敢把心里的情意在宋辚面前显露出来。
有些话,说出来往往十分简单,可怕就怕两个人都那里胡乱猜测,简单的事情也弄得复杂万分,揪来扯去,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还走了无数弯路。
宋辚和阮云卿就是如此,明明两人心中都对对方情深一片,可事到临头,只差这临门一脚,两个人却都胆怯害怕起来,久久不敢言明,下面的那一步竟是怎么也走不下去了。
第110章 兴趣
九月时节,天已有些凉了。白天刮了一场大风,把天空刮得湛蓝如洗,晚间风小了些,可刮在人身上,却依旧不减其威,这才一更时分,身上便有些冷了。
阮云卿忙将手里的手炉递了过去,怕宋辚坐车冷了,又取过一件镶毛披风给他围上。
宋辚瞧着他忙活,一颗心都是热的。从门口到寝殿,不过百余步的距离,阮云卿这样折腾,本就有些多此一举,然而两个人心头都跟喝了蜜似的,一个忙,另一个看着他忙,那份默契、体贴,外人当真也是没眼看了。
墨竹立在旁边,见有阮云卿在,她也插不下手去,便笑着进屋,张罗晚膳时的吃食。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里。阮云卿早让人在宋辚的寝室里燃起地龙,一进屋便有一股融融暖意扑面而来,宋辚舒服的呼吸一口,满身疲惫都消散不少。
小宫女们送上手巾、茶水,宋辚梳洗已毕,坐下喝了口茶,问阮云卿道:“大伴那儿怎么样了?”
“已全都部属妥当了,顾公公还说,以后这事他就不管了,要殿下凡事自己做主就好,不必再去司礼监问他,多费一番工夫。”
宋辚不禁笑问道:“大伴这是还跟我生气呢?”
阮云卿抿唇一笑,想起顾元武说这话时的口气,也的确不像没生气的样子。不禁又低头笑了一阵,才正色道:“一半是因为生气,另一半,也是真的忙不过来。舒尚书近来频频异动,想联合大理寺、兵部及户部几位大人,推举他做下任宰相。顾大人正与贺太傅和刘丞相商议,要如何才能坏其好事,这些日子怕是顾不上咱们这儿了。”
“哦,贺太傅答应了?”
阮云卿眸中露出些狡黠神色,笑道:“殿下那般求他,贺太傅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这一日一封书信,只差去他门前程门立雪,贺太傅就是铁石心肠,也得被殿下的诚意捂化了。”
宋辚也不禁笑出声来,贺太傅上了年纪,不愿参与朝堂党争,近年来他做了皇子们的教学先生,就越发不肯轻易发表政见,去掺和朝堂上的事。自己撒泼耍赖,日日苦求,险此声泪俱下,贺太傅被他缠得没法,心中又本就偏向于他,此时答应下来,也不过是拾阶而下,给自己找了个由头罢了。
阮云卿看着宋辚纵情大笑,心里也跟着快活起来,望着他俊秀的眉眼,只盼他日日如此,眉间少些愁绪,多些欢喜才好。
宋辚笑罢,便对阮云卿说道:“既然大伴有事要忙,他又信得过你,你就干脆将那事接手过来,也省得来回跑了。”
阮云卿思量片刻,也未推拒,便点头应了下来。这些日子几乎都是他在处理除掉冯魁一事的诸般事务,没有顾元武扶持,他也应付得过来。
宋辚越发满意,阮云卿近来已越来越稳健成熟,处事时已有了大将之风,杀伐决断十分利落,就连顾元武那里,都对阮云卿赞不绝口。
阮云卿这般能干,宋辚只觉与有荣焉,真比自己受了什么夸奖还要高兴,他望着阮云卿渐渐抽条的身体,因为苣灵膏的关系,阮云卿的身子也大有好转,不再是瘦弱不堪,肩背处也添了薄薄一层肌肉,紧紧包裹着他修长的身子,好几次都看得宋辚有些蠢蠢欲动,想将他好好搂入怀中,一解相思之苦。
朝堂上有了贺太傅等人,舒尚书日后行事,只会步步掣肘,诸事不顺,他想在刘同致仕后继任丞相,在朝中一手遮天,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此处,宋辚不觉心情大好,忙吩咐墨竹,将晚膳端来,他要与阮云卿边吃边谈,好好说会儿话。
墨竹答应一声,忙让人下去端饭,东西早就预备得了,此时一声令下,小宫女们很快便端了上来。
墨竹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在桌上,福了福身,领着屋中的闲杂人等一并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阮云卿二人,宋辚让阮云卿不必拘礼,也坐下陪他一同用膳,阮云卿顿了片刻,便也不再拘礼,顺着他的意思在桌对面坐下。
两个人边吃边谈,阮云卿不免问起今日之事,宋辚闻言,搁下手里的筷子,拧眉叹道:“那冯魁好生张狂,简直是目中无人。父皇派我和皇兄亲自接出城外,他却连半点感恩之心都没有,见了我连马都没下,只在马上行了半礼。对皇兄和文武百官就更是没了礼数,横眉冷对,目下无人,好不威风!”
想起冯魁今日在朱雀门外的嚣张模样,宋辚语间愤恨,冷冷说道:“他仗着萧将军在边关立下的赫赫战功,跑到这天子脚下来抖威风,当真以为这世上没人能治得了他么?”
宋辚冷了面容,周身的气质都为之一变,“孤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有来无回!悔不当初!”
宋辚是真动了怒,他心中敬重萧玉成那样戍卫边缰的勇将,没想到真正的英雄却被困于边关,而冯魁这样的狗熊却因为德妃的关系步步高升,如此不公,那些边关将士又哪会不因此寒心。长此以往,谁还会为这个对自己不公的国家戍边守土,驱除敌寇。宋辚忧心已久,今日见了冯魁,满腔怒意就更是压制不住。
阮云卿也久闻萧玉成的大名,知道宋辚是为萧玉成鸣不平,便劝他不必心急,反正除掉冯魁就在这几日之间,大可不必为这样的小人坏了心情。
阮云卿就是有这样的能耐,能让宋辚在一瞬之间便收敛起浑身暴戾,春风化雨一般,让他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宋辚也觉得奇怪,心中只叹,这也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使然,不然过去,他也不会那般苦寻无果,直到最后遇到了阮云卿,他这一颗暴戾的心才安稳下来。
心中一片柔软,宋辚笑着给阮云卿夹了些菜进碗里,瞧着眼前的人眉目柔和,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我安插在冯魁身边的眼线已经传了话来,一会儿用了晚膳,我再让破军跟你详细禀报一遍。以后破军也交给你调遣,除掉冯魁一事,我就甩手不管了。”
阮云卿点了点头,“奴才一定尽心办事,不辱殿下所托。”
宋辚微微一顿,心情立时从云端跌入谷底,“你,还怪我?”
阮云卿不解其意,忙摇头道:“奴才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敢得很呢。
奴才,奴才,这一句一句,不是戳我的心么?
谁让你自称奴才了?我什么时候让你自称奴才?
宋辚心中翻腾半晌,终究还是不敢把话挑明,憋屈得直想捶墙,不禁又把跟前几样精致吃食给阮云卿夹了过去。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阮云卿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是不是什么地方说错了,又惹得宋辚动了怒,他悄悄看着宋辚的脸色,也不敢再向刚才那样自在谈笑,拘束的坐在一边,垂头吃碗里的东西。
宋辚看在眼里,心里越发憋闷,他刚要说些什么解释一下,不想外面门扇一分,红鸾走了进来。
红鸾依旧是一身绯红色锦袍,连头上挽发的头巾都是鲜艳的红色。普通人穿红容易俗了,可红鸾却好像天生适合红色似的,能将那艳红的颜色穿出一派妩媚风流的神采。他腰间挂着一只玉萧,手里拎着一只皮影做的小人儿,风也似的快步进了房中,见了宋辚只匆匆行了个礼,便转头直奔阮云卿而去。
“我这通找你,原来在这儿呢。你瞧,你上回说的小玩意,我给你找来了!”
阮云卿忙往红鸾手上看去,一眼瞧见那小人儿,立时蹦了起来,接过那皮影来回翻看,见那小人儿身上穿一件五颜六色的夹袄,下面是条撒花露着裤角的墨绿色绸裤,脚下没穿鞋子,露出两只白胖的脚丫,头上梳了两个朝天杵,圆鼓鼓的脸上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眉目带笑,真是做得活灵活现。
阮云卿爱不释手,拿在手里不住摩挲,笑得眉眼弯弯,“真好看。”
红鸾得意道:“可不是,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找来的,和市面上那些粗货可不一样,你瞧瞧,这皮子是上等的驴皮,模子刻画得也细致,你瞧这小人儿的眉眼,衣饰,就连那衣裳上的褶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阮云卿顺着红鸾的手一一细看,两个人越凑越近,眼看就要挨在一处。
宋辚狠狠咳嗽了一声,“云卿,饭要凉了。吃了再看。”
阮云卿刚要抬头,却被红鸾一把拉住,笑道:“光这么瞧也没意思,我演给你看看,那才好玩呢。”
阮云卿到底还是个孩子,看见这些小玩意没有不动心的,红鸾又说得这般有趣,他更是巴不得马上就看见。
心思立马被转到别处,阮云卿忙催促红鸾道:“好,快演来看看!”
宋辚的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儿去了,目光里的寒意更是能把人冻成冰坨。
他不由感叹:这段日子,不仅他和阮云卿的关系起了微妙的变化,就连红鸾和阮云卿之间,都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候,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红鸾哄着阮云卿玩那皮影,趁他不备时挑眉看了宋辚一眼,那挑衅似的目光,赤/裸裸地,带着毫不遮掩的霸道,宋辚看在眼中,越发觉得自己所猜非虚,这个谢红鸾,果然对他的云卿不怀好意!
第111章 醋海生波
此时的宋辚,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引狼入室。看着对面兴致勃勃的两个人,宋辚心底竟涌上那么一股酸不溜丢的滋味。
阮云卿兴致极高,连声催促,让红鸾快些演皮影戏给他看。
红鸾笑吟吟地答应,回头瞥了一眼宋辚,那神情中的得意与嚣张,简直是恨得人牙痒痒。
阮云卿自小受苦,因为家境贫寒,他长到这么大了,还从没玩过什么好玩有趣的玩意,孩童早该玩厌了的糖人儿、弹球,对阮云卿来说,却还是十分吸引人的,他看见这些东西就两眼放光,红鸾久承欢场,最擅察言观色,几回便切中了阮云卿的心思,开始源源不断的将这些小东西带进宫来,给阮云卿解闷。
宋辚不忍扫了阮云卿的兴致,他早让人将阮云卿的身世来历调查清楚,阮云卿是因何入宫的,宋辚自然也是知道的。这孩子就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入宫后就更是饱受欺凌,好不容易与他相识,自己却没有带给他多少庇护,上一回在马场时,还差点害得他被乱棍打死。
阮云卿很少有这样肆意欢笑的时候,宋辚一面恨自己太过没用,对阮云卿照拂不周,一面一语不发地坐在桌边,看着桌案对面的两个人,摆弄着手里的皮影,心中好一阵烦闷。
红鸾在屋中看了一圈,找了一块雪白的墙面,对着灯影,一手提着皮影小人儿,操纵皮影上的线杆,另一手抽出腰间的玉萧,置于口边,吹了一曲凤求凰。
这曲子曲风婉转悲怆,诉尽了求而不得和无尽相思,曲罢红鸾又唱和起来,把曲中那份只愿与君相伴相栖的绝然演绎得荡气回肠。
曲是好曲,红鸾的萧吹得也是呜咽婉转,泠泠悦耳,他常年唱戏,声音更是圆润饱满,字字如珠玉滚盘,清脆动人。
可这曲子实在跟他手里拿的那个皮影不合套路,一个是古风悠然,而另一个却是红衣绿祅的大头娃娃,这一唱一和下来,就别提多滑稽可笑了。阮云卿先还为红鸾所唱的词曲感慨,后来一眼看见红鸾手里的皮影,就再也绷不住了,他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皮影愣是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宋辚听得堵心,这红鸾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当着他的面,对阮云卿吹起凤求凰来,虽然外人看见,都只当红鸾有意玩笑,才拿着这么个大头娃娃来当媒介,又吹了这么个不合辙的曲子,不过是故意逗人一笑罢了。可在宋辚眼里,红鸾此举,无异于公然挑衅,更何况红鸾在阮云卿大笑时,曾抬头瞟了宋辚一眼,那目光里带着明晃晃的得意,让宋辚胸间的怒火瞬间袭遍全身。
好大的胆子,连他的人也敢惦记,我看他真是不想活了!
宋辚瞪着红鸾,目光里的冷刀子冰凉刺骨,扫在红鸾身上,愣是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红鸾生生打了个冷战。
红鸾可不是什么善茬儿,更不会因为宋辚是太子,就对他忌惮三分,反而还会因为宋辚这个高高在上的身份,而燃起无穷斗志。
“哼!有什么了不得的?”红鸾暗自叹道:“你宋辚也不过是出身好些,若论才貌,又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只看方才情形,云卿竟是与我相处时,更为亲热自在些。与其让他一辈子拘在这个冷冰冰的皇城里,还不如同他携手江湖,来得逍遥快活。反正他有的是银子,宋辚能给的锦衣玉食,他一样可以给云卿准备得周全妥帖。”
如此想着,方才那点惧意全都烟消云散,他向来游戏人间,对人对事都少了一份执着,而多几了分戏谑和玩弄,好不容易中意一个人,红鸾又哪会轻易放弃。
阮云卿直白坦然,小小年纪,性子就倔强坚韧,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却依旧保持着一份本心,纯净得如白纸一般,让与阮云卿身世相近,却早早就被俗世染得污糟不堪的红鸾,怎能不心动。
宋辚压着性子,柔声对阮云卿说道:“还是先用饭罢,我特意让墨竹做了你喜欢吃的火腿鲜笋汤,那东西什么时候玩都成,这汤再等可就要凉了。”
说着话宋辚已将汤碗拿在手中,揭开小砂锅,盛了一碗汤,送到阮云卿面前。
阮云卿不禁涨红了脸。此时才惊觉刚刚太过忘情,只顾着与红鸾玩笑,而把宋辚都忘在一边。急忙站起身来,躬身向宋辚赔罪。
他对自己这般拘谨,刚刚的快活连一点影子都看不见了。宋辚心里针刺一般,望着阮云卿,眸中的渴望却越加强烈起来。
“你若喜欢皮影,明日我让墨竹给你买一车来。”
宋辚说罢,便让阮云卿快坐下喝汤。又瞪了红鸾一眼,示意他快点离开。
谁料红鸾竟像没看见似的,大咧咧往阮云卿旁边一坐,顺手拿过那碗汤去,喝了一口,呸道:“这火腿可不新鲜,笋丝也切得不够均细,难喝死了!”
红鸾挨个尝去,把桌上的几样吃食全都挑剔了一遍,这样做得太硬,那样炖得不够火候,满桌精致菜肴,到了他的嘴里,竟是没有一样儿能吃的了。
宋辚气得脸色铁青,就听红鸾又笑嘻嘻地对阮云卿说道:“云卿,宫里的御膳只求精致好看,刀功技艺上的花活玩得太多,却忽略了食材本身的鲜美,舍本逐末,做出来的东西也不过是面上好看,味道可比那些乡野小吃差得远了。”
阮云卿看了看宋辚的脸色,忙圆场道:“各有各的好罢了。”
红鸾却不着急,抢过阮云卿的碗筷,挑了几样吃食入口,又慢慢引逗道:“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腻歪得慌。云卿,改日我带你出宫,咱们尝尝京中的美食。你还没在京城里逛过罢?我告诉你,京里好玩好吃的东西多不胜数,玉带桥边的溜鸭掌,鼓楼旁边的红豆酥,还有长街上的火烧,买俩火烧,再夹上两块马记老字号的酱牛肉,哎哟,别提多香了。到时候咱俩拿着酱肉火烧,到北城的茶馆酒肆里听曲看戏,还有十样杂耍,胸口碎大石,自在逍遥……那才是人过的日子。”
红鸾说得眉飞色舞,阮云卿也让他说得食指大动,无限神往,不由得听入了迷,拉着红鸾喜道:“好!可说定了,下回上街,一定带我去尝尝!”
宋辚已被气得没了脾气,看着阮云卿喜笑颜开,和红鸾凑在一处,说起街上的杂耍和各种吃食玩意,那般活泼灵动,与普通的孩童并没两样。
沮丧之余,宋辚心中不禁也有些怀疑,到底是那个冷静沉着,小小年纪就能在宫中勇斗权奸,面对诸般困境,都能坚韧的想法子活下去的阮云卿是真的,还是此时这个,眼睛里亮闪闪的,提起许多吃食和玩意儿,就快活得像要飞起来似的小小孩童,才是阮云卿真实的模样?
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像红鸾似的,带阮云卿在街头闲逛,也永远无法像红鸾似的,就算爱上,也会给阮云卿留下一块自由喘息的空间。宋辚的感情永远是霸道的,凶狠的,不容一丝反驳,哪怕是像现在这样,不明了阮云卿的心意,也得不到他半点回应,却依然要将他牢牢的绑在身边。
留在自己身边,阮云卿真的会快活吗?
这念头猛然蹦了出来,刺得宋辚心头直痛,他不由想到,莫不是自己太自私了,相识至今,一直贪恋着阮云卿带给他的温情和感动,才将他强留在身边,而从没问过阮云卿,到底愿不愿意。
心中一阵酸涩,不由得心灰意冷起来,宋辚轻叹一声,重又换了只碗,盛好汤后,递到阮云卿手边。
三日之后,就是东离的大朝会。
所谓大朝会,就是百官齐集,朝见天子。因为冯魁等人的关系,今日的大朝会格外隆重,不仅四品以上官员,就连一些官阶不高的武将,都有幸进入这座威严肃穆的皇城,远远看一眼皇帝的龙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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