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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宦-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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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过来与宋辚见礼,宋辚不待刘同躬身,便赶忙搀扶起来,正要说些闲话,外面就传来执事太监的声音:“万岁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跪倒行礼,山呼万岁,宏佑帝兴致高昂,一身肥肉随着步子四面乱颤,他乐颠颠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魏皇后、舒贵妃等一众嫔妃,可仔细瞧去,却唯独少了德妃和宏佑帝新纳的秦昭容二人。
  见过礼后,帝后一同入席,宏佑帝与妃嫔们在居中的席位上落座,百官们也先后进了殿中,众人落座已毕,洛四喜吩咐一声:“开席。”
  小太监们鱼贯而入,将宴席摆上,宏佑帝让人取过海碗来,斟满美酒,先敬冯魁与众位远在边关的将士一碗薄酒,慰劳他们鏖战多年,驱除敌寇,为东离固守缰土。
  百官们起身共贺,饮罢酒后,宴席也正式开始。
  身边没了美人,宏佑帝浑身都不舒坦,他问洛四喜道:“怎么不见秦昭容?”
  洛四喜笑道:“昭容娘娘说要为陛下献上一份厚礼,这会儿正在宫中准备呢。”
  宏佑帝挪了挪胖大的身子,转头问道:“哦,厚礼?是什么厚礼?”
  一提厚礼二字,猛然就想起金殿上冯魁送上来的人头,刚刚的兴头一扫而空,宏佑帝禁不住抖了两抖,面露不喜,冷道:“竟出妖蛾子!传朕的旨意,让她速来伴驾!”
  洛四喜连忙应了,让手下的小太监快去秦昭容宫里催催。
  宴席开了,戏台上却迟迟没有动静,宏佑帝刚要催问,就听戏台上突然传来一阵慷慨激昂的琵琶声响。
  众人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举目往戏台上看去,只见台上帘幕一挑,现出一个通身火红的女子。那女子身穿绛红色对襟裙衫,长裙曳地,铺在戏台之上,就如一片火红的云彩。她手中握着一把琵琶,半遮半掩,弹奏半晌,却只稍稍露出一点芙蓉米分面,众人仔细观瞧,竟没一人看出那女子是谁。
  女子弹的,是一曲四面楚歌,琴声铮然,随着女子的纤纤玉手,仿佛能从琵琶声中,听出战鼓雷鸣、旌旗飞舞。
  众人听得入迷,不觉曲风一转,刚刚的高亢琴声消失不见,曲调渐渐变得舒缓婉转,仿佛女子低泣一般,诉尽了虞姬与霸王决别时的哀怨和不舍。
  曲罢拢住琴弦,众人还沉浸在琴声中,许久不曾回过神来。那女子一手琵琶,弹得似珠滚玉盘,清泠悦耳。
  过得半晌,殿中欢声雷动,人们不由对台上的女子更为好奇,真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将琵琶弹得如此出神入化。
  那女子站起身来,怀抱琵琶,依旧遮着半张脸。她迈步向前,在戏台上盈盈下拜,“参见万岁。”
  娇声软语,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冯魁和宏佑帝都将脖子伸得老长,这二人都是色中饿鬼,一看见美人,就开始脚下打飘,连步子都挪不动了。
  越看越是心急,二人摩拳擦掌,恨不得冲上台去,把那琵琶抢去,看看美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宏佑帝更是一迭声催促,连声道:“快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那女子轻笑一声,撤下琵琶,露出一张俏脸,笑道:“万岁莫不是连小芸都认不得了?”
  宏佑帝揉了揉眼睛,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刚刚那个动人心魄的女子,竟会是眼前这个德妃。
  德妃妆容精致,一身红色绉纱长裙,鬓边斜插一支赤金累丝攒珠凤头簪,簪头上点了翠玉,簪尾上的凤翎根根通透,是用一根根金丝堆叠缠绕而成。她满头珠翠,脸上的妆容也颇为大胆,红唇樱腮,一律用鲜艳颜色,为与身上的艳丽裙衫相配,还在眼角处略微勾了一抹挑红,斜挑向上,看人时眼波流转,当真是媚眼如丝,美艳动人。
  冯魁大失所望,见那女子竟是自己的胞妹,不由得嘿了一声,颓然坐下,拿过一坛酒来,连灌了数口。
  宏佑帝倒被德妃的小模样勾起几分怜惜,他哈哈大笑,说声:“重赏!”让德妃快到自己跟前来,与他一同饮酒听戏。
  德妃心花怒放,自己准备了两三日,才想出这么个吸引宏佑帝注意的法子,不枉她一番折腾,总算是得了皇帝一句好话,博龙颜一乐,让他对自己添了几分好感,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冷冰冰的了。
  举步下了戏台,往宏佑帝所在的位置走去。谁料才行至半路,就觉得空气里传来阵阵香风,轻嗅两下,眼下晃过一片白影,纷纷扬扬,竟像下起雪来。此时才刚九月,虽说今日天气不好,可也没到下雪的时候。更何况这是屋里,又怎么会飘进雪花来呢?
  众人心头纳罕,不由往天上看去。
  这一看才知道,原来那些纷纷扬扬落下来的白色东西,不是雪花,而是棉絮。那棉絮撕得极为细碎,也不知打哪儿飘落下来,迎着那阵香风一起飘落,竟与下雪时的情景别无二致。
  “这怎么回事?”
  随着宏佑帝一声询问,戏台上猛然闪出一个桃红色的身影。
  此时的人们都被天上飘下来的棉絮吸引,待发现台上多了一个人时,那女子已经袍袖轻扬,在戏台上舞动起来。
  女子身上穿了一件牙白色的百褶罗裙,外面是一件圆领广袖的桃红色罩衫,头上松松的挽了一个慵妆髻,只拿一支白玉簪挽着,其余连一件多余的饰物也没有。不只是头上,就连那女子身上,也是干干净净,只有罩衫上坠角的金铃,不时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铃音。
  女子纤腰轻摆,仿如雪中的精灵,耳畔传来悠扬笛声,呜呜咽咽,伴着女子灵动的舞姿,踏出一片飞扬的白色。
  宏佑帝不由得连声叫好,殿中的官员们也不时发出惊叹之声,那冯魁更是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若说刚才的德妃,有如一团炽烈的红色火焰一般,明媚耀眼。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就好像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样,空灵动人,夺人的魂魄。
  德妃气得咬牙切齿,因为那跳舞的女子,正是秦姬。
  

第117章 毒计
  秦姬舞罢一曲,楼内便传来无数赞叹之声,其中以冯魁叫得最欢,不时露出几句粗言秽语,听得百官纷纷侧目。
  他身后的裨将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裳,提点道:“那是万岁的宠姬,不可无礼!”
  冯魁暗自吃惊,连忙收敛起一副垂涎模样,叹道:“好一个美人!”
  心中不免觉得可惜,可惜这样的美人,却落在了狗嘴里。
  冯魁禁不住长吁短叹,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冯魁的座席就设在宏佑帝旁边,为显恩宠,光禄寺还特意将功臣们和百官的席位拉开些距离,而这其中又属冯魁身份最高,因此他的席位不仅离皇帝极近,还特别突出。
  从秦姬出来,冯魁嘴里就没闲着,他那副淫邪模样,和嘴里那些调戏之词,竟是一点没漏,全都让宏佑帝看在眼里。
  有人惦记自个儿的老婆,别说是皇帝,就是个普通百姓,心中也得窝火。
  就这么一会儿,宏佑帝就狠瞪了冯魁好几眼,只可惜他色胆包天,竟然毫无所觉,若不是身边的裨将提醒,他还在那里直勾勾的盯着秦姬瞧呢。
  宏佑帝杀心顿起,止不住满腔厌恶,连带着对德妃的那一点点情意,也跟着荡然无存。
  曲罢站在台上,秦姬面露羞怯,向宏佑帝福了福身,笑道:“今日普天同庆,臣妾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给万岁助兴。雕虫小技,实在难登大雅,让万岁见笑了。”
  她刚刚跳过舞,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脸颊绯红,鼻翼两侧微微带了些香汗,看着越发俏皮可爱。
  宏佑帝乐得眉眼也瞧不见了,他哈哈大笑,连声说赏,又让秦姬快快过来。
  秦姬莲步轻移,款款走到宏佑帝面前,与德妃并肩而立。
  也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刚刚两个人各施所长,人们还不觉得她二人之间有什么高下之分,德妃的琵琶弹得精妙,而秦姬的舞跳得空灵动人,技艺也丝毫不差,二人之间实在难分伯仲。可此时她们二人站在一处,众人却猛然瞧出些长短来。
  秦姬素面朝天,脸上连脂米分都没擦,一张清水脸皮肤好得简直不像话,吹弹可破,带着她这个年纪的鲜艳颜色,米分面薄红,青春逼人。而德妃,在两相对比之下,就显得有些装饰有过,好像要故意隐藏自己青春不再,脸上的皮肤有些松弛一样,她今日抹了太厚的官米分和胭脂,就连唇上那艳红的颜色,也在秦姬米分嫩欲滴的唇色下,变得妖艳媚俗起来。
  这两个人放在一处,任谁都会选更为年轻漂亮的秦姬,更何况是宏佑帝这样的好色之人,自打秦姬出来,眼睛便长在了她身上,连多余一眼,都没往德妃那里瞟过。
  德妃恨得咬牙,眼看着她一场忙碌,倒成了别人投机取巧,趁机邀宠的踏脚石,刚刚的得意全都化作一腔怨毒,她瞪着秦姬,真恨不得拆其骨,吃其肉,方能消心头之恨。
  火气腾腾的往上涨,德妃满脸怒意,嘴角扭曲,不管她如何掩饰,面上还是带出几分凶狠。秦姬笑盈盈的,主动上前给德妃见礼,并口称姐姐。德妃理都不理,冷哼一声,仰头朝宏佑帝走去,伸手去挽宏佑帝的手臂,想趁机撒个娇,讨他的喜欢。
  到了此时,德妃还如此嚣张跋扈,宏佑帝看在眼里,越发觉得秦姬可爱讨喜,而德妃却心胸狭小,阴沉难测,又想到过去她干的那些害人的勾当,心中更是不喜,若不是看在冯魁刚刚从边关回来,又立了战功,不能即刻杀他,以免被人说他是鸟尽弓藏的昏君,不然他早就将这兄妹二人给宰了。
  眼见德妃腻了过来,宏佑帝连最后一点好脸色也不肯给了。他一甩袍袖,冷了一张脸,冲德妃喝道:“谁许你这样没规矩的?满朝文武在此,你却连一点妇人的端庄廉耻都不顾,举止轻佻,还穿这样俗艳的衣裳,成何体统!”
  德妃愣在当地,她入宫多年,一直受尽宠爱,宏佑帝别说像如今这样大声呵斥,就连私下里,也是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的。当着文武百官和自己的兄长,还有众位妃嫔的面,竟被人当面训斥,还骂得那样难听,德妃脸上登时挂不住了,她臊得满面通红,紧咬银牙,眼泪都差别掉了下来。
  众妃嫔暗叫:“痛快!”这个德妃,往日里嚣张跋扈,不把她们放在眼里,这回也叫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现世报。
  魏皇后品着香茶,拣了一块点心送入口中,今日她只管看戏,眼见德妃被秦姬挤兑,后又被皇帝训斥,一张脸青了又白,她这心里就别提有多舒坦了。
  舒贵妃也笑而不语,到了今时今日,德妃大势已去,失宠已成了必然之事,如今也犯不着为了笼络她再去得罪皇帝和魏皇后,她闲坐一旁,看个热闹,倒也轻松自在。
  说来也怪德妃从前做事太绝,从不给自己留后路,她早将宫中女眷得罪遍了,此时没一人肯为她说句好话,竟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也不足为奇。
  宏佑帝站起身来,满身肥肉颤了两颤,他绕过德妃,将秦姬亲自安顿在自己身边,又让洛四喜快端些燕窝来,给秦昭容补补气血。
  德妃都要气疯了,眼见宏佑帝对她爱搭不理,她委屈得要哭,宏佑帝竟也像没瞧见似的。想想往日风光,德妃心头一阵悲凉,她愤然半晌,终于还是在宏佑帝身后的位子上坐下。冯魁不能在京中久待,这几日也是她翻身的机会,若不好好抓住,日后就更难得到皇帝的宠爱了。
  人都齐了,宴席也正式开始,戏台上起锣开戏,百官们觥筹交错,开怀畅饮。
  冯魁一面饮酒,一面不时朝秦姬看去,目光大胆露骨,简直像要看到人的骨头缝里似的。秦姬趁宏佑帝不备,偷偷转过头来,朝冯魁所在的方向展颜一笑,眸中春情无限,看得冯魁身上直起邪火,那副猥琐样子,越发不能看了。
  德妃一眼看见,不免在心中大骂冯魁,枉她进宫之后,为娘家操碎了心,冯魁能从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升至如今的一品将军,还不全是她的功劳。如今自己的妹妹都被秦姬这个小妖精挤兑成这样了,他竟然还在那里对着她起腻。这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酒至半酣,小太监们送上热汤来,那汤用老火熬制,加了各种参茸补物,汤底清亮,清香四溢,端上来时还拿小砂锅煨着,摆上桌后,锅里还不断冒着蒸腾热气。
  德妃看见这锅汤后,眼前便是一亮。她眼珠一转,已然计上心来,望着坐于宏佑帝身边秦姬,眼中闪过一抹戾色。
  那原本是自己的位置,如今却被别人占了。德妃满腔嫉恨,不由得恶从心起。她匆匆起来,急步上前,让一个随桌伺候的小太监退下,从他手中接过汤碗,盛了汤后便满面含笑地给宏佑帝送了过去:“万岁,夜晚风凉,喝点热汤暖暖身子罢。”
  宏佑帝随口嗯了一声,目光仍盯着戏台上,连半点伸手接汤的意思都没有。德妃心中暗骂,对秦姬的恨意也越发浓了。她假意殷勤,挨个儿给魏皇后与舒贵妃等人盛汤,众人都机灵一下,禁不住直打冷颤,心道这德妃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失了宠,失心疯了不成?
  一个过去鼻孔朝天,从来不拿正眼看人的人,却突然对你献起殷勤来,试问谁都得在心中打个愣怔,她只对皇帝献殷勤也就罢了,对她们这些过去的仇敌也这样客气起来,魏皇后等人,怎么也要在心中打个问号,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德妃满脸带笑,双手捧着汤碗,毕恭毕敬地送来一碗热汤,魏皇后心中起疑,顿了半晌,才伸手接过汤碗。就见德妃挨个儿盛去,满桌转了个遍,她转来转去,转到最后就到了秦姬身旁。
  众人此时才看出点端倪,只怕德妃送汤是假,要拿这热汤烫人才是真的。她给秦姬送汤时,脸上的神情已然变了。德妃眼中凶光毕现,脸上的肌肉都因为兴奋和恨意而抽搐起来,她的手腕子在半空中抖了两抖,装作脚下不稳的样子,向前一冲,眼看那碗才刚沸开的热汤,就要泼在秦姬脸上。
  这一下若是泼上,秦姬整张脸也就毁了,那汤本身的温度就不低,又被厚厚的油盖着,当真是又油又烫,一沾上皮肤就得烫出一溜燎泡,若再严重些,当场烫下一层皮来也是有的。就算宫中医药不缺,救治及时,日后也免不得要留下伤疤。
  只要一想到秦姬那张米分嫩的小脸上布满狰狞恐怖的伤痕,德妃的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痛快,她咬牙切齿,暗自心喜,恨道:这回,她非把秦姬这个狐狸猜的皮烫下来不可,看她日后顶着那张丑脸,还如何跟她争宠!
  

第118章 诱敌
  德妃暗施毒计,想将秦昭容的脸毁了。
  魏皇后暗自冷笑,她调/教出来的人,若是连如此拙劣的伎俩都躲不过去,那也未免太过无能了些。
  正愁下面的计策没法施展呢,德妃就自己送上门来,给他们添下脚的台阶。她这般自寻死路,自己若不成全她,也太对不起这些年来她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魏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当下也不揭穿,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汤,只等着看秦姬如何发作。
  德妃的手已经伸了出去,那碗汤热气腾腾,盛得满满当当。秦姬早就留意着德妃的一举一动,她心里打了什么主意,这会儿也早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余光一瞥,已然看见德妃到了切近,秦姬赶忙一拧身子,先她一步,装作给宏佑帝递吃食的样子,用袍袖一挡,紧跟着抬起手臂,横肘一推,就将那碗汤顺势推了出去。
  德妃使力前冲,不防秦姬猛然转身,那碗汤没有泼出去,反而被她推了回来,眼见得碗身一歪,碗口朝自己这边倾斜,里面的汤竟全都扣在了德妃的手腕子上。
  这一切不过一瞬之间,许多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德妃就被烫得尖叫一声,甩着手腕子跳了出去。
  她这一甩不要紧,手里的碗也跟着飞了出去,那碗正冲着宏佑帝的方向,宏佑帝看戏看得正高兴,冷不防后脑勺上挨了一下,碗里那点残汤全没糟蹋,都扣在皇帝的后脑勺上,汤汁顺势而下,流得到处都是。
  脑袋上一阵闷痛,宏佑帝就觉得脖子上猛然一热,那汤便溅在他那身簇新的龙袍上,油点子顺着脖子淌了下来,将宏佑帝的后襟染了一大片。
  汤碗砸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宏佑帝这才回过神来,一摸脑袋,登时急了,转回身来,手指着德妃,气哼哼大骂道:“粗手笨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德妃被烫得不轻,手背上红了一大片,不多时便起了一串燎泡。此时又听见宏佑帝骂她,心中更是委屈。她苦心算计了半晌,谁想到没能得手就罢了,反倒还把自己的手给烫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德妃心里又气又恨,狠瞪了秦姬一眼,接着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眶里一个劲儿的打转,娇声道:“皇上……”
  过去这招百试百灵,德妃天生一双桃花眼,她媚眼如丝,再露出那么几分委屈,樱唇轻抿,杏眼含泪,当真是我见犹怜,多少回都把宏佑帝迷得五迷三道、晕头转向的。
  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宏佑帝心里已经憋足了火,此时再看见德妃这般模样,非但不会心软,反而只会心生厌恶。
  殿中一时安静下来,文武百官全往此处看,宫宴才刚过半,皇帝却动了怒,众人谁也不敢玩笑,全都屏息宁神,看着这边的动静。冯魁也站起身来,想要过去给妹妹说两句好话。
  秦姬不等冯魁过来,已然起身跪下了去。她削肩细腰,往宏佑帝跟前一跪,身形就像一枝单薄的嫩柳,眼泪早就滚了下来,秦姬面露惊惶,怯怯说道:“不怪德妃姐姐。都是臣妾莽撞,才把汤碗碰翻了……这,烫到了德妃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她这副不知所措,惊惶害怕的样子,是最能激起雄性的保护欲的。众人见此情景,心中越发觉得秦姬温顺可人,比刁蛮霸道的德妃强上百倍,明明是德妃暗算在先,她非但不出言责难,反而还把罪责全都揽到自己身上,替德妃遮掩起来,其性情纯良,可见一斑。
  能在这屋子里坐着的,不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老姜,就是些在后宫倾轧中仍能生存下来的嫔妃们,个个人精似的,只要略微将刚才的事在脑子里过上一遍,就能看出德妃心里的歹毒,此时没有一个人为德妃求情,心里反而都向着秦姬一边,看德妃时,越发觉得可恨起来。
  宏佑帝扶起秦姬,安慰道:“此事与你何干?怎么样,没吓着吧?”
  他软语温柔,好一顿安抚,秦姬直为德妃求情,直说德妃是不小心,并不是故意要拿热汤烫她。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宏佑帝心中更恨,指着德妃的鼻子厉声喝道:“朕不想看见你!还不滚回你宫里去!”
  德妃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从前那个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皇帝,竟会对她说“不想看见她”这样的话,此时的眼泪是真的流了下来,德妃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宏佑帝冷冷瞪了一眼,那目光冰凉刺骨,哪还有半点情意。
  德妃的心彻底冷了,她踉跄两步,险些晕了过去,她宫里的首领太监张桥忙过来搀扶,半扶半拽,将德妃带至殿外。
  上了轿辇,德妃心里还犹自不信,手腕上热辣辣的,疼得钻心刺骨,可心里却阵阵冰凉。此时的德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失宠了,日后可要怎么办才好?
  赶走了德妃,宏佑帝让百官们继续饮宴,“今日是好日子,不必为小事扫兴,爱卿们尽管开怀畅饮。”
  百官们起身谢恩,冯魁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他立下赫赫战功,就算德妃在宏佑帝跟前不像从前那般受宠了,想他如今在军中的势力,宏佑帝也不敢轻易动他。
  继续饮酒听戏,酒至半酣,百官们也不像刚才那般拘谨,纷纷下了席位,各自呼朋引伴,或行酒令,或谈些家常闲话,楼中的气氛也热闹起来。
  身上的袍子脏了,宏佑帝要去更衣,秦姬也一同跟去伺候,两个人向魏皇后交待一声,让她代为款待百官,然后双双下了台阶,往后堂的方向去了。
  皇帝走了,百官们越发自在随意,嫔妃们也凑在一处谈论,说笑声不绝于耳,人人自得其乐。
  宋辚的心此时才真正的提了起来,他回头看了阮云卿一眼,见他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心下顿觉轻松了不少。
  他们的计策已然开始,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冯魁会不会上勾了。
  魏皇后叫过郑长春来,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你速去太医院一趟,传我的话,就说德妃的伤……”
  郑长春听罢脸上变色,不由打了个冷颤,沉声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快些,一定要赶在德妃之前,把这话交待给张太医。”
  “是!”
  郑长春转身就往外走,魏皇后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中一片冷冽,她是绝不会再给敌人翻身的机会的。
  德妃,这一回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秦姬随皇帝走了,美人不在,冯魁顿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他闷闷坐在席位上,瞧了两眼戏台,上面一个老生唱得热闹,长腔短调抑扬顿挫。可惜冯魁听不懂戏里的门道,没一会儿便有些索然无味。宫中办宴席,自然不能像在军营里似的,吆五喝六,凑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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