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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宦-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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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商议多时,这才分头行动。
赵青写下一封书信,详细说明了这些日子以来皇宫中发生的种种事端,写完后交给刘同,托他送到燕回城中,给宋辚送去。
刘同接过书信,又送赵青出门,嘱咐他留在大皇子身边,一定要万事小心。赵青躬身谢过,转身出了刘府,在街上绕了几圈,才朝轩王府的方向走去。
大皇子一听母亲被逼殉葬,命在旦夕,立时就变了脸色。宋轩勃然大怒,速命人去请舒尚书和自己的岳父,京畿京兆尹程仪光过府商谈。
几个人凑在一处,都同意立刻发兵,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调动五城兵马司的一万人马,还有大皇子这些年来私下里豢养的私兵,冲入皇城,杀了魏皇后和宋轲,一举将大皇子推上皇位。
都到了这般田地,他们要再不反击,就等着魏皇后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抄家问斩罢。
几个人打定了主意,程仪光从轩王府出来,就火速去了他妻舅府上,他的妻舅乃是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手里掌管着一万兵马,是专为戍卫京畿重地所用,与陈达所属的禁卫军,是京城中最为重要的两道防线。如今这两道防线各自为政,甚至要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我活,也算得上是乱世一景,徒惹唏嘘。
程仪光悄悄把话说了,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朱成达就是一愣,他半晌无语,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哀声叹道:“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天。罢了!我今日就算不从,想来皇后那里,也容不下我。既然咱们家里和大皇子结了姻亲,我就算喊破喉咙,再怎么说我不是大皇子一党,又有谁信?”
朱成达叹息一场,安顿好家中事务,随程仪光出来,调动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先将京城四城封锁,城门紧闭,不许百姓随意出入。道路两边的百姓全部驱散,即日起实行宵禁,凡酉正后还在街上的乱走的百姓,一律充入军营为奴。又在城楼上支起炮台,派兵马在城中来回巡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昔日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才半日的光景,就再也看不见半个人影。
四城戒严,百姓们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未正时分,皇城四周响起火炮击打城头的巨响,京中的人们才猛然惊觉,皇宫里怕是又要变天了。
万幸在封锁城门之前,刘同已经将赵青的书信送了出去。
那送信的人知道情况紧急,片刻都不能耽搁,出了京城后一路狂奔,昼夜不停,接连换了十数匹驿马,才将这封书信送到燕回城中。
宋辚看过信后,心下便是一沉。他火速集结众将,让他们清点兵马,三军开拔,即刻搬师还朝。
众将听宋辚说明情由,全都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离京不到三年,京中竟出了这等惊天巨变。当下也不必说什么多余的话了,一场仗打下来,他们对宋辚早已是敬畏有加,一心认他是主,这会儿自然会跟随宋辚,回京收拾残局,助他夺回皇位。
宋辚感激不尽,谢过众将,又交待司马鸿留守燕回城中,处理战后事宜。此外还要另派兵将,去玉龙关上镇守。边关不可长期空置,万一北莽那边知道京城乱了的消息,趁乱攻破边防,一路南下,他们可就腹背受敌,难以支应了。
本想让马元回玉龙关去,谁想他一听阮云卿的堂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立时就蹦了起来。干儿子的亲人也就是他马元的亲人,谁这么大胆子,连他们马家的人也敢欺负,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马元当即拍着桌子决定,他要跟宋辚一起回京,助阮云卿一臂之力。马元刚认了阮云卿做义子,这孩子乖巧懂事,深得马元的欢心,马元疼阮云卿疼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正遇着这么一个机会,他当然得在干儿子面前好好显显自己的本事。
有了马元这支虎狼之师相助,宋辚此行真可谓是如虎添翼。他心下欢喜,立刻答应下来。又从燕回城中挑了一名守将,派去边关,着他镇守边陲,务必为东离守好门户。
众将皆领命而去,各自下去张罗。当日午后,一切收拾齐备,连同粮草辎重,兵器等物也全都准备停当。
宋辚辞别司马鸿,领着聂鹏程和马元,及其所属各部的二十万人马,出了燕回城后,一路向北,往京城进发。
宋辚归心似箭,其余人也都如刚出笼的猛虎,他们才下了战场,一身血腥还未干透,个个都如煞神相似,一路穿州过府,如入无人之境,才过了二十余日,就到了京郊附近。
离京城五十里,宋辚吩咐三军扎营,埋锅造饭,先休整片刻,待探明京中情形再做决断。
派出四哨人马前去打探,其余人等原地扎营,伙头军做起饭来。不多时探子回来,众人一边吃饭,一边听探路的小校说城中的情形。
小校禀道:“京城附近已经没什么百姓了,我们只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了有一顿饭的工夫,只见四门紧闭,城楼上下各有一千人把守,火炮十余门,投石机三架,弓/弩手伏在暗处,一时也无法探明究竟有多少……”
那探子还未说完,宋辚身后便有不少人笑出声来。
“才这么点人?这连塞牙缝都不够。还指望着能痛快打一仗呢,如今看来,可是没戏了!”
另一个长脸的也道:“可不是,这哪用得着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杀鸡用牛刀,好没意思!”
刚刚说话的人一笑,道:“让聂鹏程拿出这些年来去冯魁军中扰敌的劲头,给他三千兵马,不用一炷香的工夫,他就能把城门给端了!”
众将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把面前这座矗立了二百余年的坚固城防放在眼里。
也别怪他们张狂,和过去冯魁的五十万大军相比起来,如今京中的这些人马,简直就跟纸糊的似的,拿大军一冲,连骨头渣子都能给他们啃干净了。
经过三年的历练,他们这些兵将早已不是当初离京时的模样了,日日在战场上刀头舔血,他们一个个的,早就滚出了一身铜皮铁骨。在聂鹏程等人眼中,这些长驻京中,只知纸上谈兵,没有真正在战场上打过仗的兵将们,就跟那些不满十岁的稚儿一样,不堪一击。让他们跟这些人对战,简直就是欺负人了。
众将不住取笑,宋辚连忙出声喝止,他冷声说道:“攻城不比其他,可不是人多就铁定能取胜的。打仗切忌轻敌,你们还未开战,就先口出狂言,已犯了兵家大忌!”
众将被宋辚说得面红耳赤,刚刚一时浮躁,他们心里的确是冒出了轻敌的念头,如今被宋辚当头棒喝,众将急忙收敛心神,不敢再露出一丝藐视之意。
宋辚思量片刻,忙问聂鹏程道:“聂夫人可是还留在京中?”
聂鹏程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宋辚是怕他的家眷还留守京中,万一被人要挟,攻城时会受制于人。
聂鹏程把胸脯一拔,高声笑道:“殿下不必为末将担心。末将的媳妇比末将还要凶悍三分,手使两把柳叶刀,三军中取上将首级都如探囊取物一般。不去找她的麻烦,那是大皇子他们的造化。敢到我家娘子面前动土的,管叫他们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提起自个儿的媳妇,聂鹏程还真有些想了,语罢他便催促宋辚,“殿下快下令攻城罢,末将愿打头阵!”
众人让聂鹏程说得又大笑起来,他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自家娘子的夸赞之情,那满心自豪都快顺着他的话溢出来了,一看就知道,这位聂家娘子平日里一定驭夫有方。
宋辚绷着笑意,与众将说道:“凡在京中有家眷的,一律留守后方。其余人等分做四路,戌正时分攻城!”
众将齐声领命,匆匆吃罢饭后,就开始分兵派将,悄悄向城门靠拢。宋辚带阮云卿攻打正门,其余人等自正门向四角扩散,待将京城团团围住之后,阮云卿放起一支火箭,四面齐动,合围京城。
这日月朗星稀,一轮皎月挂在天空,将这座古城照得亮如白昼。天上微微刮起风来,吹在人身上,带来丝丝寒意。
宋辚与阮云卿各领一万人马,摸到城外的密林之中,等了又等,算起来时辰差不多了,阮云卿单骑直出,杀出密林,喊一声:“杀!”当空放起一支火箭,两万人马倾巢而出,杀奔京城而去。 。
第156章 放火
这一仗打得并不艰难,宋轩的主力都放在皇城之中,留守京城四门的,大都是一些散兵游勇。
他们都是宋轩养的私兵,本身就不太忠心,不过是为了一点钱粮,才为宋轩卖命。这些人大都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平日里钻在京郊的荒山里,练练骑射已经是极限了。成年的皇子豢养私兵已是犯了天家的忌讳,谁还敢明目张胆的将这些人放出来操练,给别人递杀人的把柄。
面对宋辚的人马,这些散兵简直不堪一击,大军一冲,就将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四面夹击,合攻四门,不过片刻的工夫,这些人就被打得招架不住,纷纷弃城而逃。
阮云卿领一支小队沿绳梯爬上城楼,接连砍翻了十数个顽抗的散兵,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冲下城楼,将紧闭的城门打开,放宋辚等人进城。
此时东西北三门,也有人放起火箭,宋辚一见大喜,这也就意味着四城皆破,聂鹏程等人也带兵杀进城里来了。
他们早就商议妥当,破城之后,直接杀奔皇城,不给宋轩和魏皇后丝毫喘息的工夫,就长驱直入,一举杀上金殿,将这些犯上作乱的奸贼一并了结。
如今其余三座城门也攻破了,宋辚当即下令,马不停蹄,直捣黄龙。
城中满目萧条,虽是晚上,也能看得出这一个多月来,百姓们过得是什么日子。
朱雀街两边所有的商铺都被砸得稀烂,里面值钱的东西早被抢夺一空,百姓们不敢出门,家家关心闭户,有余粮的还好些,没有余粮的,只能等着活活饿死。那些忍耐不住,出门找吃食的,不是被巡街的散兵抢了钱财,就是被抓去阵前,当了替人抵挡弩/箭的箭把子。
所有的商家全部歇业,此时就算想买些米面,怕也没处买去。那些富户家里就更是遭了难,不少人趁火打劫,假借官府的名义,到富户家里征粮征钱,明抢暗拿,几乎把人家的家底都搬空了。不反抗还好,但凡有反抗的,就是一顿暴揍,家里的家丁哪打得过那些整日讹人的泼皮无赖,打伤打残都是轻的,有多少人为此命丧当场,却连报官都没处寻人去。
京中的官员全都躲在家中,任谁来也不给开门,这会儿真真是到了关键时刻,在魏皇后和大皇子之间,他们不管站哪一方,心里都觉得胆战心惊。除了那些过去就分帮立派,归到舒尚书一党里的官员,其余人尽都猫在府里,等着看这场内斗,究竟鹿死谁手。
这一个月的工夫,魏皇后和宋轩之间,已成胶着之势。宋轩手里有五城兵马司的人马,而魏皇后手中,也有禁卫军的五万人马。双方就在皇城之中,展开了一场拉锯战,你来我往,攻来打去,堪堪战了个不相上下。
宋辚他们杀进城里的时候,宋轩已然攻进了皇城内城,将整座禁宫围了起来。他喝命魏皇后速速放舒贵妃出来,而魏皇后则站在城楼之上,骂宋轩狼子野心,欺君犯上。
两下里相持不下,魏皇后叫郑长春将舒贵妃绑上高台,要宋轩即刻撤兵,不然就将她活活烧死。
在彩凤楼上架起干柴,将舒贵妃置于柴上,又浇了数桶桐油,魏皇后手执火把,站在舒贵妃面前,与城楼下的宋轩对峙。
宋轩气得暴跳如雷,他投鼠忌器,受制于人,自打发兵以来,这场仗就打得窝窝囊囊的。
前思后想,越想心里越窝火,他一生都活在宋辚的阴影之下,事事比不过他。要是彼此相差甚远也就罢了,可他俩偏偏从出身,到资质,都只是相距一步之遥。
别看就这一步,就险些把宋轩活活逼死。他心中由嫉生恨,自小就发下誓言,有朝一日一定要登上皇位,彻彻底底的将宋辚踩在脚下。
如今眼看就要成了,此时再让他撤兵,宋轩心中哪会情愿。垂首思虑半晌,瞧了瞧彩凤楼上的母亲,不禁流下泪来。
宋轩翻身下马,望着彩凤楼连磕了三个响头,哭道:“娘,孩儿不孝。您别怪我!”
语罢宋轩狠下心来,挥手朝朱成达喝命:“攻城!”
朱成达暗自摇头,可都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差这临门一脚,难道他还能说不踢了么?
手指彩凤楼,朱成达命人抬过数根水桶粗的圆木,喝道:“撞开城门!”
百十个兵将一起动手,两根圆木轮番撞在城门之上,响起震天巨响,咚!咚!咚!
数声过后,城门应声而破。
城楼上早有人放起箭来,无数滚木扔向城下,火炮接连打响,攻城的兵将依旧毫无所惧。朱成达一面拨打羽箭,一面领兵直冲城里,炮火在身边炸响,震得人心神俱颤,叛军们闯进禁宫,见人就杀,也不管是伺候人的太监宫女,还是禁卫营中的兵将,只要是会喘气的,一律砍翻在地。
禁宫中乱做一团,惨叫声不断传来,禁卫营统领陈达护着新帝宋轲一路南逃,迅速率兵回撤,冲到彩凤楼上,陈达对魏皇后言道:“娘娘,叛军冲进来了。末将先带您到安全的地方,躲避一时再说。”
魏皇后立于彩凤楼上,面上沉静如水。城楼下的兵马如洪水过境,倾巢而入,太监宫女们来回奔逃,不多时便被叛军追上,一刀斩于马下。青砖地上血流如河,断臂残肢滚得到处都是,死尸栽倒在地,还有一口气的人不住挣扎哀嚎,从前安静奢华的皇城,眨眼间就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魏皇后微微一笑,她不理前来救护的陈达,转而将目光放在那堆干柴之上。魏皇后死死盯着舒贵妃,面带嘲讽,冷笑道:“你不是一直夸儿子孝顺么?你瞧瞧,这儿子可真孝顺,当娘都被人架在火堆上了,他那里为了皇位,还是攻进城里来了!”
魏皇后嗤笑出声,那笑声越来越大,在一片惨烈哀嚎的背景之中,显得格外渗人。
魏皇后笑罢多时,才又慢声细语的问舒贵妃道:“要说也是。什么娘不娘的,亲娘哪有那把雕了龙头的龙椅重要。你说是吧?”
魏皇后一语过后,又再大笑起来,身边的奴才们全都唬得抖衣而立。
舒贵妃脸色铁青,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一向敦和有礼,孝顺有加的儿子,竟会不顾她的死活,狠心绝意的下令攻城。
心下一片冰凉,舒贵妃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呆愣半晌,耳边传来魏皇后凄厉的笑声,她这才猛然惊觉过来,转头骂道:“呸!你别挑拨我们母子。这场仗你输了,轩儿攻进城里了,他来救我来了!”
舒贵妃的眼泪滚滚而下,她一个劲儿的哄骗自己,仿佛如此就能将刚刚一幕从脑海中抹去一样。
魏皇后听见那句“输了”,心头就蹿起一股邪火,“我没输!我永远也不会输!”她拣起掉落地上的火把,就要往舒贵妃身上扔。
姚珠被人绑在一旁,不住苦苦哀求,“皇后娘娘千万别杀我家娘娘,奴才愿替娘娘一死,请皇后娘娘开恩!”
魏皇后走至半路,猛地转回身来,狠狠甩了姚珠一巴掌。她目露凶光,像要吃人似的,狠盯着姚珠,咬牙恨道:“饶不了你!这些人里,你最该死!”
姚珠让魏皇后眼中的恨意吓得倒退几步,此时的魏皇后,真跟疯了似的,盯着自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无穷恨意从魏皇后眼底涌了上来,看得姚珠周身发冷,禁不住直打哆嗦。
魏皇后打了姚珠,转身又往舒贵妃跟前走去。她手里的火把燃得正旺,此时天干物燥,柴草上又浇了桐油,只要沾上点火星,舒贵妃登时就得命丧火海。
姚珠一眼看见,再也顾不得别的,也不知打哪来的力气,她挣扎起来,生生挣开摁着她的两个小太监,飞身扑上前去,挡在舒贵妃身前,不让魏皇后点火。
魏皇后极恨了姚珠,还想留下她好好折磨一番,不肯就这样轻易地让姚珠死了,当即喝命郑长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拉她起来!”
郑长春早让眼前的乱象吓得心慌手抖,手脚一起不听使唤,底下乱作一团,杀人放火抢东西,四处都是喊杀之声,满眼只见火光和血光,偌大的宫院眼看就要让这些匪兵洗劫一空。郑长春哪见过这阵仗,他整个人都慌了,魏皇后叫了几遍,他才像刚回魂似的,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别说拉人了,连他自己都快站不稳了。
魏皇后恨得咬牙,一把推开他,又叫陈达亲自上前拿人。
陈达眼望城楼之下,宋轩的兵马都快冲上城楼了,他心急如焚,急声催促道:“娘娘,还是让末将先护着您撤出皇城罢。底下的兄弟挡不了多久了!”
宋轲也拉着魏皇后的衣袖,连声劝道:“娘,听陈统领的,咱们还是先撤出皇城罢。”
魏皇后瞪了二人一眼,狠道:“本宫不走!就算走,也要先宰了这两个祸害再走!”
陈达无法,只能帮着上前拿人。姚珠死活不肯起来,她死死抠着地面,用身子将舒贵妃挡得严严实实,几个人硬是拉不起一个柔弱女子,把陈达等人都闹出一头汗来。
楼下杀声震天,楼上也剑拔弩张,情势一触即发。正此胶着之际,外城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马踏鸾铃的声响,众人都是一惊,举目望去,只见宋辚和阮云卿双骑并辔,一黑一白,如两杆离弦之箭,往彩凤楼的方向飞马而来。
第157章 擒获
宋辚和阮云卿飞马而来,闯入皇宫,一路所向披靡。他们二人如同一把锋利的钢刀,顷刻之间就将前方战得如火如荼的战场,撕开了一道豁口。
二人身后的两万大军随即杀了进来,势如破竹一般,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就将场面反转过来。
刚刚还四处烧杀抢掠的叛军们立时乱了阵角,宋轩忙让人去关城门,宋辚手疾眼快,弯弓搭箭,抬手便射,正中那两个关城门的小卒胸口。相距百余步之遥,从弯弓射箭不过眨眼的工夫,众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两道寒光,那两个小卒便惨叫一声,翻倒在地。
宋轩大吃一惊,急忙让朱成达派兵顶上。
朱成达领兵上前,还没有到了城门附近,就被宋辚一箭射在他战盔之上,那箭去势极快,一箭扫过,便将朱成达战盔后面簪着的一支红缨射了下来。
朱成达吓出一身冷汗,宋辚已经是手下留情,刚刚那一箭,连那么一支细小的红缨都能射下来,何况他这么一个身高八尺的活靶子。若是宋辚的手再偏上那么一二分,那他身上这点零碎东西,可就全都别想要了。
就在朱成达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宋辚接连几箭,箭无虚发,将他身边十来个数得上名号的将官一一射落马下。跟着的兵卒们见此情景,再也无人敢上,他们刚想后撤,就被宋轩抽刀在手,厉声喝了回去。
“谁敢退后,本王教他立时人头落地!”
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兵卒们无可奈何,只好又冒死冲了上来,硬是顶着宋辚的强弓硬弩,将城门关上大半。
阮云卿一催战马,纵马杀入敌阵,手中的银枪使得如银蛇乱舞,直挑横扫,一枪一个,眼前就如刀割麦垛相似,呼啦啦倒了一大片。兵卒们纷纷被阮云卿挑落马下,他放眼望去,已快到那即将闭死的城门。阮云卿见状,急忙高声喝道:“宋辚!”
宋辚在后面立时会意,“去罢!”一箭射了过去,射倒一个正想往阮云卿背后抡刀的小卒,也策马跟了上来。
阮云卿抿唇一笑,有宋辚在他身后护持,他就可以心无旁骛,一力破开城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杀至城门附近,阮云卿单手拎枪,一面抵挡,一面用左手一撑马鞍,从马上翻了下来,几步蹿到城门边上,一脚飞出,将一个关城门的小卒踢出老远,紧跟着挤进门里,抡枪便刺,搠倒一个,回枪杆横甩,又将其余几个站在城门内侧的兵将也一并撂倒。
一枪杆戳在城门之上,那扇即将闭死的城门立即发出咣当一声巨响,半边门扇都险些让阮云卿卸了下来。
大门洞开,宋辚紧随其后,领兵直冲门里。阮云卿飞身又上了战马,拎枪直奔朱成达而去。
朱成达急忙挥动手里的兵器,架住阮云卿的银枪,两个人战在一处,一时间难分胜负。
宋轩眼见城门被人破开,心下越发慌乱,禁不住声音直颤,他强作镇定喝道:“还不快顶上!顶上!”
宋辚冷笑一声,一箭飞了过去,正射在宋轩胸前的护心镜上,把宋轩射得身子一仰,险些从马上栽了下来。
这一下可是唬得不轻。宋轩直起身子,便在身上好一阵摸索,上下看了好几遍,总算甲胄坚硬,没有让宋辚的箭射穿。
宋轩汗湿浃背,心头止不住突突直跳,他身上虽然完好无损,可那面护心镜上,却生生让宋辚的铁箭射出一个寸许的凹痕,胸前火烧火燎的疼,宋轩脸色煞白,立时心生退意。
只要宋辚箭法精准,箭箭都能射中这个凹痕,那么不出三箭,就能射穿宋轩身上的铠甲,要了他的性命。
宋辚的骑射如何,宋轩再清楚不过,刚刚他箭无虚发,连朱成达战盔上的红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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