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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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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姚枂岚来了个很怂的开场白,“感觉到了华涂之后,我们就一直在飞檐走壁哈。”
景眳朔看着他,缓缓道:“姚枂岚,你利用了我。”
姚枂岚这才看清了他的表情。乍一看还是那般面无表情无疑,但那之中,隐藏了丝丝不足为外人道的凄凉与愤怒。配上比往日冷上几成的声音,姚枂岚的心被狠狠地揪到了一起。
为什么,那日你没责备我,却偏偏在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后这么说?
是因为我对楚荆卿作出了攻击,你对我彻底失望了吗?
姚枂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伸手将头发抚往脑后:“你说的没错。”
这样正好。这才是正确的。
这样一来,便是断绝了你所有的念想,我所有的贪恋。
“是你自找的。”景眳朔走到他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
唇上被冰冷而柔软的物体一贴,无论姚枂岚再怎么自诩聪明,那脑子也彻底停止运转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微张的瑞凤眼,姚枂岚脑里只剩下了一个字:“啊?”
两人的黑发在凉风的吹拂下相互交缠着,将两人包裹在其中,营造出小小的独处空间来。谁都看不见,谁都无法打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姚枂岚绝大部分时候都待在了厉王府中,偶尔外出也是公事公办,不管本人如何吹嘘,于情场上都只是一个雏儿,根本受不了景眳朔这样的挑逗,从腰肢到腿脚全都软了,凭着景眳朔的怀抱才得以站稳。
景眳朔一手搂住姚枂岚的腰,一开始很用力,见他毫无反抗的意思,才满意地松了松。
仿佛是到了天荒地老之时,景眳朔才餍足地离开了那张隐隐发烫的唇,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低低地笑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要来招惹我的。可别怪我不放弃了。”
☆、第32章 桃夭
姚枂岚没有晚上在床上好好睡觉的习惯,因为只要一躺在床上,闭上眼,就会做到与父母,与姚家惨剧有关的噩梦。
但是,昨晚,从屋檐上下来,到爬到床上的记忆都是一团浆糊,只记得自己拍晕了自己,一觉醒来,便已是这个时候了。
想起昨晚的事,姚枂岚满脸发烫,手忙脚乱地大了一盆水,不管不顾地把脸埋进了水里降温。
怎么突然——
姚枂岚把手放到有些睡乱了的头发上,想抓狂,想炸毛,然而,最后却是手指下移,落到了唇上。
真是着了魔了。
窗外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他猛地清醒过来。
今天是楚荆卿大喜的日子,要捏爆他的头也得等到婚宴结束。姚枂岚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穿上披风,戴好帷帽,强压下心头的浮躁,向楚家新宅进发了。
景眳朔把北千晗抱上花轿。
因为两人是私定终身,故无纳采、问名等过程全都省去了,但该有的排场还是不能省。
景眳朔不知是碰到了什么好事,心情格外明媚,说起话来也是眉眼带笑的样子。不过多亏了他这样,北千晗紧张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我们也走吧。”景眳朔对景君奚道。两人骑着绝尘跟在花轿后面,走得极慢。
景眳朔的异状,景君奚自然也是察觉到了的。只不过他能猜得个十之八九,加上注意力全被这婚礼吸引去了,才难得的没拿景眳朔来开涮。
一人成亲,全城皆知。更何况还是楚荆卿这样在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很宽敞的宅院挤了这么多人,竟显得拥挤了。看到新娘的花轿到了,人们纷纷起立,鼓掌。
“要是当初买个更大点的就好了。你说是不是,王爷?”
这声音和姚枂岚的声音极其相似,景眳朔想也没想就答了一句“嗯”。答完了,才意识到不对,往身旁一看,居然是北千翎!
北千翎含笑看着他,将折扇抵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声张,然后和送亲的队伍一起进入了庭院。
庭院里面果然已经有很多人了,唯独没有那个景眳朔心心念念的身影。景眳朔到处看了看,终于在屋檐上找到了姚枂岚。
姚枂岚穿着墨色的披风,整个人几乎和灰色的屋瓦融为了一体。他似乎也在注视着景眳朔,见后者回望了过来,脸红也不是,装作什么也没事,只能尴尬而别扭地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景眳朔忍俊不禁,右手虚握成拳放到唇前掩去笑意,肩膀却不自然地抖了抖。
“不错嘛,”北千翎道,“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他朝姚枂岚招了招手,姚枂岚这才注意到了他,不由得诧异了片刻。尔后,两人极有默契地同时点了点头。
景眳朔小声道:“他让你来的?”
北千翎摇了摇头,举止投足之间皆有风韵:“他只是派人告诉我有这么一件事。正巧父皇让我去中越城办一个案子,我就顺路来参加我们小弟的婚宴了。”
“案子?”景眳朔素来不喜欢和北千翎说话,因为他觉得此人城府太深,看不透、猜不着。但现在为了姚枂岚,和北千翎打好交道是必须的。
北千翎笑道:“你们接下来要去的也是中越吧?我们可以结伴而行,然后我在路上告诉你们。”
结伴而行?若要问景眳朔,那一定是不愿意的;但是他还是彬彬有礼道:“如果姚姚愿意,我就没意见。”
这话就等同于同意了。想起上一次见面时,景眳朔对自己剑拔弩张的态度,北千翎真的是想不相信他对姚枂岚有情都不行了。
景眳朔又道:“你来了都不告诉楚荆卿一声?”
北千翎道:“他会知道的。”为了验证这句话,北千翎打开折扇,遮住嘴,然后鸟鸣了三声。
这鸟鸣很特别,其实不是任何一种鸟能发出的声音,但旁人却听不出来,还以为是那只鸟碰巧飞过。
只有姚枂岚和楚荆卿应声看了过来。
楚荆卿牵着北千晗走入大堂的步伐一顿,一瞬之后,愈加轻快地迈向了前方。
“这是你们的暗号?”景眳朔似乎有些不悦。
“不过是孩子玩的游戏罢了。”北千翎合上折扇,“虽说玩这个的时候,我们都已经不算小了。”
“一拜天地。”庄重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两人一同朝大堂望去。
楚荆卿和北千晗拜天拜地。
“二拜高堂。”
由于两人的父母均不在场,两人只能对着大堂再拜了一次。
趴在屋檐上的姚枂岚露出了诡异的微笑。他正好趴在了大堂上方,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生生受了楚荆卿的两拜。
看到这一幕,北千翎不无感触地道:“枂岚和荆卿一直看不顺眼对方,互看两相厌。但是我觉得,枂岚对荆卿,应当是父兄一般的存在吧。”
“是吗。”景眳朔喝了一口酒。
那是景眳朔无法插手的,只属于那三人的过去。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听到北千翎的讲述,比起羡慕或是嫉妒一类的情绪,更多的是觉得欢喜。
想要多了解你,乃至掌握你的全部。说起来,大致就是这么一种渴望吧。
“夫妻对拜。”
楚荆卿和北千晗双双转过身,面对面地鞠了一躬。
“礼成。”
宾客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掌声如雷。
“送入洞房。”
直到新郎新娘彻底消失在了洞房门口,景君奚才把注意力收了回来,放在景眳朔身上。
“师父,这是哪位?”
景眳朔这才想起,旁边有一个奈雲皇族绝对不能容忍的存在,立刻侧过身挡住了他的脸,不无嘲讽地答道:“这可是一位贵人呐。”
北千翎也不恼,笑道:“什么贵人,我和这位季小朋友,该是地位对等的才对。”
许久未听到这一“季”字,景君奚的身体一抖,探出了景眳朔的保护范围,冷声道:“你是谁?谁告诉你的?”
“这可真是,”北千翎欣赏地看着景君奚,“和枂岚一样的眼神啊。难怪他这么在意你。”
“枂岚?”景君奚重复道,“姚公子告诉你的?”
景眳朔气极反笑:“姚枂岚连他的事也告诉你了?”
姚枂岚与北千翎一直保持着联系,是他知道,并且默许了的。但他没有想到,姚枂岚竟然连景君奚的存在也一并告诉了北千翎。于公,这是置景君奚于危险之中了。于丝,这是一种对景眳朔的背叛。
“王爷,不必这么紧张。”北千翎道,“在他真正对奈雲出手之前,我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不论是父皇还是我,都向来唯才是用,只要他愿意,在我手下飞黄腾达都不是问题,更别说我会害他了。”
“王爷。千翎。”听到姚枂岚的声音,两人才发现,随着新郎新娘入了洞房,庭院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景眳朔心里突生出极大的不愉快。他与北千翎同为王爷,为什么姚枂岚称自己为“王爷”,称北千翎为“千翎”?
新仇旧恨叠在一起,景眳朔情难自抑,面无表情地道:“姚枂岚,你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厉王爷的?”
这怒火,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姚枂岚是什么也没说,全盘接受了。
景眳朔拉起景君奚的手,道:“我们走吧。”
目送着他们离开,姚枂岚才转身重新对北千翎打招呼道:“兄长。”
北千翎一笑,用折扇在姚枂岚头上轻轻一拍,道:“表弟,许久不见了。”
洞房之内,红烛摇曳,脂粉熏香。
楚荆卿在两个金质小杯里倒上酒,然后放下酒壶,静静地看向北千晗。
北千晗既紧张又期待,手指绞着衣角,脸上带着潮红,微微颤抖着。
楚荆卿爱怜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怕我不成?”
北千晗闻言,放松了不少,抬眼看他。
楚荆卿把一只酒杯放到她手里,自己拿起另外一只:“喝下这杯合卺酒,我们就真真正正是夫妻了。你若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你的兄长,厉王爷在外头,你若不愿意,就放下酒杯出去找他,他能马上送你回静阳。”
“你什么意思?”北千晗这下完全不紧张了,“难道你那日对我说的,全是假的?你想对我始乱终弃?”
山雨欲来。
楚荆卿马上换上赔笑脸:“没没没,我这不是想缓解你的紧张吗?我绝无二心,别生气,好不好?夫人?”
“夫人”二字一出,北千晗的气一下子全消了:“以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嫁给你,我心甘情愿的。”
“嗯。”楚荆卿抬起独臂,北千晗纤细的手跟着缠了上来。
“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良人了。”
“从此以后,你也是我的良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将酒一饮而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姚枂岚跟着北千翎上了轿子。
“关于瑾渊王,”北千翎打开折扇,“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景眳朔说错了,姚枂岚有很多事都不曾对北千翎说过。无论是圣丹,还是景眳朔对他的心意。但是世间总有爱八卦之人,楚荆卿那厮,不知什么时候把事情全告诉了北千翎。
“你知道多少了?”姚枂岚扶额。
“嗯,我知道得差不多了。”北千翎看着他憋屈的样子不住好笑,“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你对他,可有意否?”
“有意无意……”姚枂岚的手停在半空中,“眳朔他对我来说,从一开始便与其他人不同。只是,我未曾遭遇过情,所以也不明白到底如何。”
“未曾遭遇过情吗……”北千翎闭上眼,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张冷淡的脸。心里倏地一惊,回过神来。
“你又想起她了吧?”姚枂岚托着腮,却无讥笑之意。
北千翎无视了他这句话,道:“其实瑾渊王虽然看起来惯于风月,恐怕未尝不是初识情滋味。小心翼翼地藏起感情,被发现之后惊慌失措,怎么看都不像情场老手会做出的事啊。”
姚枂岚瞪大了眼睛:“你,你在我身边藏了多少探子?”
北千翎但笑不语。
姚枂岚叹了口气,道:“无所谓了,我对他有没有情,又有何关系?”
北千翎知他指的是什么,神情愈发严肃了。
“见到那个女人的那一天,”姚枂岚把手覆在右肩上,“我差点被她杀了。”
“那是你太冲动了。”北千翎道,“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年,早有了与之一战的实力。”
“我控制不住自己。”光是这么说着,姚枂岚全身便因兴奋而颤抖着,“我一想到能够杀了她,把她撕成碎片,我就兴奋得不得了,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你觉得这样的我,能在复仇完成后活下来吗?”
“没想到,”北千翎把拳头锤到自己的腿上,“这么多年,我都没能让你的伤愈合哪怕一点点。”
“愈合不了的。”姚枂岚的脸上是近乎残忍的笑意,“你以为,在见到了那样的场景之后,我还可能忘记吗?每天晚上,只要在床上闭起眼睛,我就能看到爷爷那被钉在墙上的尸体,听到妹妹的啼哭,感觉到娘的颤抖。我这个人,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仇恨,不值得他温柔地对待。”
“你是害怕他变成你这样,才烧掉我给你的信的吗?”
姚枂岚点点头,道:“对不住了,兄长。离开静阳前,我答应你把他作为你的棋子,现在看来,我不可能做到了。”
北千翎把折扇收起来:“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也不必道歉。”
姚枂岚又道:“此外,楚荆卿已经决意留在华涂。这样一来,你已失去一臂。若我能活下来,定会留在你身边辅佐你。而他,本该辞去官职,恣意逍遥,我不希望因为我,让他委曲求全。”
北千翎嘴角不合时宜地上扬了些许:“想了这么多,你多半也被困于红尘之中了。”
“或许,你是对的。”姚枂岚没有反驳。
世间红尘千丈,又有谁能幸免?心湖一旦被扰,便是淡然如自己,也只能是一世害一世风流。
然而,姚枂岚苦笑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长相厮守。既然终要分离,又何必在一起?”
北千翎沉默许久,道:“枂岚,前一个缘由,我不好加以评判。但若是后一个缘由……我问你,你要留下来辅佐我,是因为你醉心权术,志向在此;还是因为你要报答我,觉得对我有一份责任在?”
姚枂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如果是后者,那么我告诉你,不必如此。”北千翎道,“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至此。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软弱到没有你就干不成大事。”
“你不是我,终究没必要勉强自己背负起这天下。”
北千翎的话,一字一句,都砸在了姚枂岚的心口上,振聋发聩。
“好好想想吧,除了复仇与报恩,你的人生应该还有别的希冀。”北千翎撩开轿子的帘,“到了你的客栈了。我明日会到东城门等你们,接下来的路,一起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王菲《流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第33章 迷情
景眳朔带着景君奚到了东城门时,第一时间就感到了刺眼。
姚枂岚和北千翎正分坐在两匹马上,讨论着什么。姚枂岚估计是说了什么欠扁的话,北千翎拿出折扇在他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本是惩罚的举动,却透着说不出的亲昵与宠溺。
楚荆卿说,厉王爷除外。现在看来,姚枂岚对北千翎的信任怕是不止毫无防备吧。
或许是长期共同生活的缘故,两人有三分的相似,不过北千翎比姚枂岚要冷得多,正经得多。
“王爷。”姚枂岚率先注意到了他们,“君奚。”
景君奚看着姚枂岚身下的马:“姚公子,你不和我们一起了吗?”
三人共骑一马不是一天两天,突然分开,景君奚很不习惯。
“厉王爷正巧多了一匹马,闲着也是没事,不如给绝尘减轻些负担。”姚枂岚摸了摸绝尘的头,绝尘舒服地抖了抖耳朵。
看景君奚抱着景眳朔的腰一脸失望,姚枂岚笑道:“你若是愿意,过来和我一匹也成。”
“好啊。”景君奚立刻背叛了景眳朔,松开手在马背上站了起来,一跃跃到了姚枂岚怀中。
对不起啊,绝尘。为了不让师娘被抢走,我只有与你分开一段时间了。
姚枂岚把景君奚抱到身前,道:“身手不错,差不多该教你轻功了。”
景君奚连连鼓掌:“好啊好啊。”趁姚枂岚不注意,对着北千翎做了一个鬼脸。
北千翎眨了眨眼睛,眉目间满是笑意:“好机灵的小鬼。”
姚枂岚与景眳朔对看一眼,然后像逃避什么似的移开了视线,拉了拉缰绳:“走吧。”
好啊,我进一步,你退十步。景眳朔抿了抿唇,策马跟了上去。
“厉王爷,您的那些随从呢?”景眳朔保持在北千翎左侧,问道。
“他们昨日就已动身前往中越。”北千翎在两人的中间,“有些话,他们不方便听。”
言下之意,便是北千翎之所以同行,是为了告诉他们一些情报,而没有别的意思。
景眳朔轻哼一声,三人再无话,就这么赶了一天的路,寻得了一家客栈。
景眳朔和姚枂岚领了韶宣帝的旨意,不得打听朝政,但若是来人自愿告诉他们,就该是另当别论了。
“现在的静阳城,可以说是平静得可怕。”北千翎喝了口茶,“你们走后,大致发生了三件大事。”
景君奚自觉想回房,景眳朔拉着他坐了下来:“君奚,好好听着。从今日起,我不再专门给你讲授权术,你自己须得摸索。”
北千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道:“其一,张家被灭门,但张满和张紫衣逃出生天。”
姚枂岚奇道:“真叫张紫衣?”
北千翎点了点头:“他的父母……实在是太不用心了。”
“其二,最近赤马众似乎活动得很频繁。”
“赤马众?”景眳朔笑道,“且不说赤马众至今为止没被证实是真正的存在的,就算存在,也该如传闻所言移动迅速,一般人当是看不清他们的。”
北千翎注视着景眳朔,景眳朔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竟和姚黛月一般是浅浅的褐色。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没错。只不过,最近有很多住在城门附近的民众反映说,经常看到骑着赤色之马的黑衣人往来于各个城门之间。加上行动迅速,他们便猜测是‘传闻’中的赤马众。”
景君奚问道:“赤马众是什么?”
“赤马众据说是一个有上千成员的组织,他们骑着通身赤红的马,行动迅速,武功高强,常常被用于执行秘密任务,却不知他们效忠于谁。”姚枂岚捻起一绺头发,“不过这个传言本身就有不合理的地方,不可全信。”
“不合理?”景君奚想了想,恍然道,“‘秘密任务’吗?这么说是有人故意传播谣言的咯?”
“这我就不知道了。”姚枂岚道,“其三是?”
其实这些事他都知道,问一句不过是为了应景。
北千翎端起茶杯:“其三,现在,朝中的势力被分为了三派。一派支持我,一派支持北千襄,还有一派支持新任宰相叶澄蔚。”
“叶澄蔚?”景眳朔吃惊道,“怎么是他?”
“王爷与叶澄蔚很熟?”北千翎来了兴致,茶也没喝一口就将茶杯放了回去。
“没,不过儿时一同在碧梓轩求过学。”景眳朔看向姚枂岚,可惜后者似乎完全没注意,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把玩着茶杯。
“奇怪呢,”北千翎说着说着便陷入了沉思,“为什么是叶澄蔚呢?”
“不奇怪。”姚枂岚把左手食指屈起,放在唇线之间,“叶家十多年来都保持中立,说不定就是为了等家里出一个宰相好自立门派。不过皇上当初为何选叶澄蔚做宰相?”
“我与叶澄蔚虽未深交,却也是认识已久。此人正气凛然,才华横溢,博古通今,很有自己的一番见地。”景眳朔道,“皇上选他并不奇怪。”
“真难得,”姚枂岚道,“第一次听到你对别人有如此高的评价。”
听他与自己说话,景眳朔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好看的弧度:“这算什么。若对象是你,三千笔墨也不足以写尽我的赞美之词。就怕你不愿意听。”
“。。。。。。”
没想到,那个瑾渊王也会说情话,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说!
景君奚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这叫什么,这就叫真人不露相啊。
姚枂岚不自然地干咳一声,脸色虽没有多大变化,耳朵却泛得通红,道:“千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大家就各回各房,洗洗睡吧。”
“枂岚,该说一山更比一山高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害羞的样子。”北千翎有心揶揄他一番,声音中都带了笑意,“别走,还有正事。”
“说吧。”姚枂岚喝一口茶让自己平静下来,“西湖龙井,还是老样子。”
“先前我就和王爷说过,我之所以会到这里,是因为父皇让我查一桩案子。我现在就将案子的信息告诉你们。”北千翎道,“两位正好也要去中越,希望两位能助我一臂之力。”
“案子?”这就是姚枂岚初次听说的了,“皇上这时候派你到静阳城外?”
北千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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