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下命不久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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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秋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想试着做做小瓷人，他自己都不一定做得好，更不可能指挥其他人。若是手上的伤不好，他就只能另找法子准备生辰礼了。
　　沈青：“一般几天就好了。”
　　晏秋心里迅速过了一遍时间，扭头看一眼鬼翡，又验算了一遍，松口气：“那就行。”
　　鬼翡这时候却问了一句：“会留疤？”
　　沈青：“有这个可能。”
　　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有什么特殊含义，只是问完之后便没了下文。晏秋完全没考虑过留疤的问题，也没在意，“谢谢沈小哥了。”
　　沈青：“不谢，不过这个月的血什么时候给？”
　　晏秋：“……”
　　沈小哥可真能破坏气氛啊，他正感激着呢。
　　晏秋挥挥两只爪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想放哪只手的血？”
　　沈青：“……我知道了。”
　　随后，沈青又对鬼翡道：“晏公子血中带毒，教主记得洗手。”
　　鬼翡：“洗过了。”
　　沈青：“如此便好。”
　　晏秋：“……”
　　沈青并没有待多久，自他们在河阳住下之后，这个本来就神出鬼没的小哥就愈发的神出鬼没起来，一天到晚都不见个人影。
　　本来以为人指不定悄悄跑远了去别的地方找药材之类的，偏偏到了饭点准时出现，一餐不落，十分养生。
　　沈青走的干脆利落，红缎与明护法却是留下来，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尊贵的教主大人一丝不苟地喂晏秋吃了一餐饭。
　　要不是教主身上那即使是在伺候别人吃饭依旧独一无二的霸道气场没变，他们都要怀疑教主是不是被人易容顶替。
　　这两个做属下的心情上下波动，作为事件中心的晏秋心情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说之前他想开了，不纠结与鬼翡是不是曾经见过面这种小事，但是得知他们俩过去还真有一段往事之后，晏秋又好奇起来。
　　而且很明显，鬼翡记得相当清楚，这让晏秋忍不住想从他那儿挖出点东西来。
　　还有一件事便是……
　　鬼翡的手真好看的，看着就秀色可餐，害得晏秋看手看出了神，一不小心多吃了一碗饭，肚子有点撑。
　　因为晏秋不方便的缘故，一餐饭花的时间就有些久。
　　待吃完了饭，晏秋恢复了点力气，腰杆也直起来了，“青沐姐姐是跟蓝馨姐姐一块吧，那小雨呢？”
　　鬼翡闻言，侧头看向他，眸中显而易见的疑惑：“小雨？”
　　“柳雨竹。”晏秋下意识想摸一摸腕间的红绳，最近他想事情都爱摸一摸那儿，可惜双手不得用，只能作罢，“我跟她成为好姐妹啦，我叫她小雨，她叫我小秋。”
　　鬼翡送的礼物他十分喜欢，就连跳车的时候也尽力不让它蹭到，要不是这样也不至于让另一只手被袖箭筒划伤了。摸着摸着，不就摸出了感情么。
　　好姐妹……
　　一旁的明护法嘴角一抽，偏过头去，干脆眼不见为净。
　　红缎面无表情，毫不意外。
　　对于晏秋口中的称呼，鬼翡不置可否，好似他说出再惊骇世俗的话，这位教主都不会太过惊讶。
　　鬼翡：“柳煜说他会处理。”
　　这次鬼翡给予众人的惩罚都算不上是严苛，其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这些人都不是主犯。
　　而那位主犯，也就是当时第一个动手的宁巧巧，目前据说正在温悠然的宅子外面折腾，说是要把温神医请下来给晏秋看病。
　　换做是旁人，鬼翡早就动手把人料理了，偏偏这个是宁巧巧。
　　而在此之前，明护法刚好拿到了一份十分机密的消息，上面的内容，说明了晏秋与宁巧巧、宁无弦乃至飞燕宫现任宫主宁瑶的关系。他自然转手就把消息原封不动的交给了鬼翡。
　　魔教的底蕴大到常人无法想象，也超出了晏秋的预料。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马甲之一不用猪队友宁巧巧曝光，就已经在鬼翡那留了底，晏秋还想着怎么给自己的大外甥女开脱一下，“这次是个意外，而且我也没什么事情。”
　　鬼翡静静地看着他，虽然未开口，却给人一种他在洗耳恭听的感觉。
　　“小雨跟宁姑娘都是好人。”晏秋笑着说。
　　“你对谁都是这么宽容？”鬼翡突然问道。
　　晏秋：“宽容？有吗？”他偏了偏头，认真想了想，道：“也不算宽容吧，如果换个人这样，即便是无心之失，我也会很生气的。”
　　“哦？那为何这两位就可以放过？”
　　“因为她们是美人啊。”晏秋理直气壮。
　　鬼翡：“……”
　　晏秋：其实我心里已经气到想好要怎么教训那个这么大了还不懂事的妮子了，但是绝对不能让教主在这个时候为他出气跟飞燕宫对上啊！
　　嗨呀好气！就算舅舅就快死了，也不能这么坑舅舅吧！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腿软，要不是形势所迫打死他都不会跳车找罪受！
　　宁巧巧等这波过了舅舅再去替你娘收拾你这个皮性子！


第33章　
　　鬼翡到河阳的事；　并没有大肆宣扬。不过他一到，柳煜就往晏秋的院子里增派了不少人手，有保护院子的教众也有服侍教主的仆人；　动静不算小。
　　有细心点的稍作打听；　猜也能猜到是教中来了大人物。又有老教众认得鬼翡，私下里一说；　教主来了的事便传的差不多了。
　　晏秋的身份本是传言，因为鬼翡直接与他住在一个院子里；　事情就这样定了性。
　　而实际上……
　　晏秋：“教主；　你不介意跟我睡一个房间吧？”
　　鬼翡：“理由。”
　　晏秋：“小雨想跟我睡一个屋。”
　　……
　　鬼翡：“好。”
　　晏秋手受了伤；　蓝馨青沐连带着紫气都被鬼翡派去‘做事’，最近几天都没见到人影。红缎此前一直在处理其他事，据说都是教务；　鬼翡来的时候，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又有明护法在前，她也就能休息了。
　　这几日都是她陪着晏秋；　虽然寡言，但对晏秋也算是十分可亲的态度了。
　　晏秋缠着鬼翡问了几次，道是好奇几位姐姐的去向。可能是被他问得烦了；　鬼翡这日直接拎着他去蓝馨几人的地方，晏秋这才知道她们以及魔教其他人只是在……施粥。
　　晏秋：“……”
　　晏秋好奇为何要在这个时间段施粥，又想魔教的惩罚手段真是……十分的乐善好施，但最终什么也没问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被点了哑穴；　没法问。
　　俩人站在角落里看了会儿，晏秋倒是没兴冲冲地去打扰他们，想着既然都出来了，不如再去逛逛。于是他轻轻踢踢鬼翡的靴后跟，指指另一边的街道。
　　站在他们身后的明护法几人：“……！！！”大胆！
　　但是鬼翡没有什么反应，明护法不仅不能出声说晏秋，还得伸手拉一把柳煜，免得同僚不懂事出声训斥。
　　这儿鬼翡最大，又是他自己的事，他没意见，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鬼翡脸上依旧带着面具，低头对上晏秋的眸子，二人对视良久，在旁人看来总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然后看起来“含情脉脉”的晏秋，实际上什么也没想，见他没有反驳，咧嘴一笑，带头走了。
　　他们身后跟着柳煜、红缎与明护法三人，虽然人并不算多，但有晏秋与鬼翡在前，想不引人注目也很难。
　　更别说柳煜本就是当地不大不小的名人，尤其近期卫天教施粥，百姓见了他，不管有没有承其恩惠，都会打声招呼。
　　于是走着走着，柳煜三人又与鬼翡晏秋走散了。
　　红缎：“……”
　　明护法：“……”
　　柳煜：“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在下……”
　　明护法：“怎么这么多人找你。”
　　“百姓淳朴，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这可不是我有意的。”柳煜手中的扇子一晃一晃的，脸上端着笑意，“再者，教主若是想让你跟着，自然不会走丢。教主若是不想你跟着，就算没有我，你还是跟不上。”
　　明护法闻言，回忆起上元节那天的事，噎住。
　　红缎这时候说：“这个时辰，公子应该是去找吃饭的地方。”
　　明护法侧头看她：“你是说？”
　　“去酒楼里找应该能找到。”如果是晏秋带路的话。
　　在红缎的提醒下，三人就近挑了个吃饭的酒楼进去，果真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二楼包厢里的鬼翡与晏秋。
　　见到他们三人，晏秋面上微讶，随后一脸高兴：“正想说你们三个怎么走丢了呢，回来就好。快来坐来坐，要吃什么？我点了一份烤鸡和翡翠豆腐。”
　　红缎看一眼鬼翡，见他应允，挑了门口的位置坐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明护法欲言又止，见鬼翡静静地立在窗边，侧头看着下方的行人，便什么都没有说。
　　只柳煜对晏秋的说法进行了反驳，“我可没走丢。教主给你解穴了？”
　　“对啊。”晏秋让红缎取下他面上的薄纱，少了那一分朦胧，却多了一分惊艳，“不然我怎么点菜。”
　　柳煜笑了笑，这次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不知是因为教主在这还是其他。
　　红缎与明护法都不是多话之人，鬼翡不知何故也就跟晏秋说话时多说几句，桌上五个人也就晏秋跟柳煜话最多。
　　以往若是与鬼翡一同用餐，晏秋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奇怪的话题跟鬼翡搭话，今日因为有柳煜在的缘故，反倒是与鬼翡说的少了些。
　　头一次看到教主给晏秋喂食，柳煜震惊片刻，倒是没过一会儿便消化了两人的相处模式，坦然自若地与晏秋聊天。
　　至于他心里如何翻江倒海，一旁的明护法倒是能与他感同身受。
　　吃饱喝足，晏秋想着坐会儿歇口气，再拉着柳煜让他带自己看看他说的那几家好玩的店，却听这时候鬼翡道：“飞燕宫的事都处理好了？”
　　柳煜闻言一愣，看了晏秋一眼，笑了笑，“属下约了他们下午去缠丝楼，正想找机会与教主说。”
　　鬼翡点点头：“去吧。”
　　“是，那属下先行告退，教主有什么吩咐，随时让人来寻属下便是。”
　　“嗯。”
　　柳煜说走就走，走的干脆利落。
　　晏秋眨眨眼，坐在位置上，不出声。
　　鬼翡倒是问了一句：“怎么不问？”
　　‘看来我给教主留下了好奇心过剩的印象。’晏秋心里想着，嘴上说：“问缠丝楼吗？我知道那是哪。”不就是青楼嘛，他好歹也是河阳常客，这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况且，他跟缠丝楼背后的老板可是深有渊源。
　　鬼翡侧头，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道：“不是说要逛逛？走吧。”
　　晏秋跟着起身，两侧的衣袖垂下，遮住了双手。
　　晏秋：“教主。”
　　鬼翡脚步微停：“何事。”
　　“教主再给我买根绳子吧。”晏秋慢慢跟在后面，语气轻快，“最好是跟上次那根绳子一样的，红绳。”
　　鬼翡脚步停住，转身看向他，面具下的那双眼微微眯起，淡淡问道：“你要做什么？”
　　晏秋对上他的眼睛，面上似乎有些羞涩，偏开头看向其他地方，小声道：“我就是想换根绳子。”
　　鬼翡也不知道听懂没，看了他一会儿，才道：“走。”
　　晏秋：“哎好。”
　　明护法与红缎照旧跟在他们二人后面，不语。
　　红缎是向来话不多，明护法则是……不知道教主想的什么，也不知道晏秋想的什么，也不知道听了他们俩的话自己应该想些什么，于是干脆就不说话了。
　　待到鬼翡给晏秋重新挑了根绳子，才知道晏秋是想把手上的红绳挪到脖子上戴着。
　　晏秋：“戴手腕上差点就磨断了，我想戴在脖子上，应该就安全许多。”
　　也不知道是他哪句话说错了，鬼翡很坚决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不行。”
　　因为晏秋希望鬼翡亲手帮他把小乌龟移到新买的绳子上，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本以为不过是件小事，鬼翡应该会同意，没想到他语气这么坚决。
　　晏秋愣了一下，眉心微蹙：“教主，我没有别的意思……”
　　鬼翡：“反正不行。”
　　晏秋还要再说，鬼翡直接又把他点住了，然后道：“本座还有事要处理，你们俩个保护好他。”
　　一言不合，直接走人。
　　晏秋头一次被鬼翡这么干脆地抛下，他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在原地愣了片刻，晏秋想着可能是自己说错了话，扭头看向红缎与明护法，眼里满是疑惑。
　　红缎不语，倒是明护法颇有些抱不平的意思，“教主特地去学了怎么编绳子，如何纹刻，就算你不知道是他亲手做的，教主的一番好意总该感受得到吧？说换就换了，嫌弃也别如此直白啊。”
　　虽然教主对晏秋这般好却从来不说，由着晏秋一无所知的瞎闹让作为护法的他很不爽，但是看在教主因为晏秋多了些人气的份上，明护法也就忍着没说什么。
　　但是教主亲自动手做的礼物居然还被嫌弃，明护法就不高兴了。
　　听到他的话，晏秋眼里闪过显而易见的惊讶，随后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被明护法凶巴巴的训了一遍也不生气，星眸反而弯成了月牙儿，笑的十分开心。
　　明护法心里憋着气，觉得教主一番好意被辜负，瞅见他这样，整个人都开始冒冷气。
　　倒是跟他相处有一段时日的红缎稍微摸到一些晏秋的想法，说：“公子应该想说，教主对他这么好，他很高兴。”
　　明护法怼她：“你又知道。”
　　红缎默默看向明护法：“护法是在迁怒于红缎吗？”
　　明护法：“……没有。”
　　“那就好，明护法向来公正严明。”红缎说着，看向晏秋，说：“公子，属下听说，红绳系腕，有保平安之意。”
　　晏秋眉眼弯弯，心情晴朗，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他不能说话，明护法看着他笑成这样，心里不爽又莫名发不出火，最后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教主让我保护你，你还想去哪，快走。”
　　晏秋垂眸看看被鬼翡丢在地上的红绳，然后看向红缎。
　　红缎默默捡起来，“弄脏了。”
　　晏秋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侧身示意她把绳子放进他腰侧的荷包里，然后歪头想了想，伸出爪子指指院子的方向。
　　“回去？”
　　晏秋点头。
　　明护法在一旁看了会儿，忍不住道：“这你都能看懂？”
　　红缎：“公子又不是第一次被点。”
　　明护法：“……”
　　被点住哑穴不能说话这种事，晏秋还真算得上是熟门熟路，红缎与他相处时日不断，因此但是培养出了一些默契。
　　两人跟着晏秋一同回去，路上晏秋不能说话，倒是显得安静了不少。
　　明护法一路上都板着脸，把晏秋送回院子之后，便说：“我去找教主，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红缎闻言，道：“我自然会保护好公子。”
　　明护法转身就要走，红缎却在这时候叫住他。
　　明护法：“还有什么事？”
　　晏秋也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她。
　　红缎：“明护法，你不觉得，教主对公子十分特别吗？”
　　明护法：“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教主想什么岂是你我能猜得到的。”
　　红缎：“哦。”
　　明护法闹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看一眼好奇的晏秋，顿了顿，说：“教主对你十分好，你就算报答不了，也不能忘恩负义。”
　　晏秋眨眨眼，乖巧地点点头。
　　看着他这纯良的模样，明护法噎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红缎看向晏秋那双仍旧盛满笑意的眼眸，沉默片刻，说：“小秋是个好人。”
　　晏秋微微一愣，随后笑的愈加灿烂起来。


第34章　
　　结果当日鬼翡不知为何没有回来；　晏秋盼星星盼月亮都没盼到教主来给他解穴，最后困得不行，揉着眼睛回房间睡了。
　　梦里梦见鬼翡再也不回来了；　他做了十年的哑巴；　然后就死了。
　　第二日一早，鬼翡依旧没有回来；　倒是沈青过来了。
　　晏秋伤口的愈合速度并不慢，实际上并不需要每日都这么包扎着；　伤口已经结痂。只不过晏秋看着觉得丑；　眼不见为净；　包了一层遮住，权当是带了不好用的手套。
　　沈青进门就看到独坐窗边的美人影，脚刚迈进门里；　那边的美人似乎察觉到有人来，幽幽地转过头。
　　晏秋一脸幽怨地看着沈青。
　　沈青：“……”
　　晏秋眼神愈发幽怨起来，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窗外。
　　沈青：“……看来你今日心情不佳；　我改日再来。”说着，转身走了。
　　晏秋动都没动一下，宛若变成了一尊石头；　幽幽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片刻后，沈青又回来了。
　　他身后跟着红缎。
　　被红缎黑漆漆的眸子看着，沈青面无表情地进屋，走到晏秋身边；　道：“给我看看你的手。”
　　晏秋头都没回，伸出一只手。
　　沈青安静地拆开那一层薄纱，细细看了眼，然后自怀中取出银针与瓷瓶，“我要取血了。”
　　那只手唰的一下就缩了回去。
　　沈青默默抬头，丝毫不觉得意外。
　　每次都要经过这么一遭，最后晏秋还是会乖乖伸出手。
　　晏秋目光控诉地看着他：“……”伤口还没好就要来扎他，有没有人性了！
　　沈青好像没看懂他的眼神，说道：“这个月已经迟了几天，先生若是急了，可能直接下山来寻。”
　　晏秋默默看着他：来就来呗，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多好。
　　沈青接着道：“温悠然在河阳，先生若是过来了，可能会与他斗法。”
　　晏秋还是看着他，一脸无所畏惧。
　　“你是唯一一个中了‘七日’还活到现在的人。”
　　晏秋：“……”好像懂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晏秋默默伸出了手，可怜兮兮地看向一旁的红缎。
　　红缎：“我去给你拿烤鸡。”
　　晏秋：“……”
　　不能说话没人权！这种时候他吃什么烤鸡！
　　然后指尖一痛，晏秋眉心皱成一团，无声喊疼。好在沈青速度快，迅速挤出几滴血之后，顺手就把方才拆下的纱布扯成条，绑住晏秋那根手指。
　　晏秋看一眼那一坨白色的，再看看沈青，眼神里满是嫌弃。
　　沈青神色不变：“那我先走了。”
　　晏秋扬起下巴，一脸‘你快走’的表情。
　　沈青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红缎回来，见晏秋也不望着窗外装怨妇了，拆了另一只手的纱布，握着手指吹气。
　　红缎神色一松，道：“厨房说今日做的偏甜了些，小秋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我去同他们说一声。”
　　晏秋闻言，摇了摇头，默默蹭到桌边坐下，自己执筷吃了一块，嚼吧嚼吧，点点头继续吃。
　　见他没露出什么厌恶的神色，红缎放下手中的托盘，在一旁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发现晏秋开始掉泪珠子。
　　红缎：？！
　　晏秋：死就死吧，可是一句遗言都没留下，硬生生做了十年的哑巴，太憋屈了！
　　恰好这时候鬼翡出现，径直进屋，正好看见晏秋一滴眼泪落进碗里，脚步就停在了那里。
　　鬼翡看向红缎，目光如刀，十分冷冽：“出什么事了。”
　　红缎瞬间起身，猛地跪下，“见过教主！”
　　晏秋刚抬头想去看鬼翡呢，被红缎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呛到了。
　　鬼翡：“……你先起来。”
　　明护法默默地偏过头，不是都提前说了今天上午回来，红缎怎么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背上有只手轻轻拍了拍，晏秋缓了会儿，吐出嘴里的东西，擦擦嘴，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鬼翡依旧是昨天那身衣服，发型一丝不乱，只是发冠左边却少了一颗珠子。因为那发冠做的十分精致，晏秋昨天多看了几眼，此时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察觉他的视线，鬼翡伸手取下面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来，坐在一旁，“怎么哭了？”
　　晏秋伸手指指自己的嘴。
　　鬼翡狐疑。
　　房内沉默了许久，鬼翡似才想起来晏秋不能说话一般，伸手替他解了穴。
　　鬼翡：“……”
　　晏秋：“教主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梦见你再也不管我了！”
　　鬼翡：“不会。”
　　晏秋继续道：“然后一直没人给我解穴，我就一直不能说话，一直到死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鬼翡：“……”
　　半响，鬼翡说：“就算没人解穴，过一段时间会自动解开的。”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无奈，就连眼神也比平时要温和一些。
　　晏秋眨眨眼，“啊，是这样吗？好像很神奇的样子。”
　　一旁的红缎悄悄松了口气。
　　鬼翡看一眼他吃到一半的食物，抬手轻轻擦拭他眼角的泪珠，道：“之前手上全是伤都没哭，还当你不娇气了。这点小事，你跟红缎哭一哭，她自然会给你解开。”直接避开了死不死的问题。
　　红缎又跪下了。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皮肤时有种很舒服的感觉，晏秋微微眯眼，听到鬼翡说：“起来，本座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红缎：“……是。”
　　“这种情况……”鬼翡说话时顿了顿，捏捏晏秋的脸颊，道：“你们直接给他解穴便是。”
　　红缎：“是。”
　　鬼翡松开手，拉起晏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