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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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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诵猛地离开张珙,接住摔下的木托和上面的小酒杯放回桌上,他带着无可奈何的神情仔细检查了一下酒杯没什么缺口,才看向张珙:“君瑞,你砸坏老板娘的东西,老板娘会很伤心的。”
  张珙不置可否,放下酒壶去了屏风后面。
  李诵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就像自言自语一样开了口:“君瑞,你是说,强求的不得长久是吗?可是不强求,我们之间,就一点可能都不会有了。”他听见那里衣物悉索的声音停了一下,“我们那么久不见,马车里的那次,君瑞你应该感受得到自己的悸动吧,君瑞,你是想见我的,你喜欢我的程度早远远超过了你自己的想象,我猜,小镇那次,你大概就没想过真的要逃是吧。”
  李诵灌下一杯酒,没再开口,屋子里静得可怕,很久以后,屏风后才传出一声呵,张珙的语气和平如无二:“殿下,你太自负了。”他从屏风后走出来,“既然你让我恢复到了现在这个样子,有机会,我一定会走。”
  “韩晔和李景俭现在在我手下,”李诵没放过张珙刚刚一闪而逝的担忧,愉悦地勾起嘴角,将另一个杯子倒满,“陪我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张珙为难地看了看面前的酒杯,从满室酒香就看得出这酒的后劲很大:“我不会喝酒。”
  “不会?”李诵慵懒地将一只胳膊支在桌上,眯着眼看他,“君瑞开药难道没开过药酒吗?和酒接触得这么频繁,自己却不会喝,你觉得我会相信?”
  张珙抿着唇将那杯酒拿起来:“说好了,只此一杯。”然后在李诵开怀之前视死如归地将那杯酒水倒下去,随后开始止不住地咳嗽。
  “君瑞,你不要喝得这么急。”李诵又倒了一杯茶给他,犹豫一会,站到他背后帮人顺气。
  张珙挥手想把身后这人赶开,只是一急之下反而咳得更厉害了,于是当张珙终于平复下来,他的脸早就红透了,眼底水波潋滟,衬着偏薄的唇,勾人得媚。
  李诵被他斜斜地看过来,一瞬燥意就上来了,他将张珙没来得及喝的水喂进自己嘴里,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
  “君瑞,你不喝,我也会告诉你的。”李诵叹着气,“他们两个也只是加入我的阵营而已,我不会拿人才来开玩笑的,他们现在在查看我的一间别院,过几天稳妥了带你过去见他们。”
  张珙有些窘迫,刚咳完的嗓子还带了哭腔:“太子殿下,这样耍人很好玩吗?”
  “耍人不好玩。”李诵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除外。”
  “多谢殿下厚爱。”张珙一字一顿,甩了袖子就回了床上。
  李诵觉得张珙这次大概是气得狠了,才半天都没什么动静,可他等了许久,一壶酒都喝完还没听到声音的时候,才终于赶到床边,一看,就有些失笑了。
  张珙脸上的红色更加浓了,还出了不少汗,他闭着眼皱眉,大概是觉得难受了,偶尔扯扯衣领,衣服被扯得松松垮垮露出白皙的胸膛,铃铛的弧度也变得非常明显。
  李诵把人摆正,拿来毛巾帮他擦着汗,他凝视着这人,凑在他唇上啄了下,李诵看了看天空,喃喃地说:“君瑞,对不起。”
  只是张珙没办法回应他。
  李诵的行动很快,不过两天就带了张珙搬进了一座座落在城内偏僻处的小院。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匾额并不怎么引人注意,张珙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
  “君瑞,我让小芈带人把院子都打扫过了,除了我们住的那间。”李诵笑着靠在车弦上,“能劳驾吗?”
  张珙忽略他古怪的样子,点点头。
  只是张珙一边擦桌子一边想着以前陪着李诵晒太阳看别人打扫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他带着有些堕落,他干着这些事都开始生疏。
  李诵帮不上忙于是一直跟在后面转,烦的张珙心燥却不好说什么,张珙扫灰时瞥了他一眼:“这里尘扰得人心烦,殿下可去别的地方休息。”
  李诵本来只是出于好玩,想看张珙帮忙整理的样子,这时倒是心疼了,执了他的手心问:“你常做这些?”
  张珙想了想,再次点头。
  太子抽走他手上的东西扔到一边,抱着人出了门:“不要做了,让他们收拾吧。堂堂鬼手,居然自己打扫屋子。”
  “清贫人家,比不得殿下。”
  “尚书去得早,没留下什么东西也就罢了,你出诊。”李诵才想起张珙经常义诊还送药,没再说什么。
  张珙挣扎后发现李诵不打算放过自己,只能任由那人拿着巾帕在他手上擦来擦去,张珙用空着的手伸进怀里,却再次被拉走。
  “君瑞,等等,不要脏了衣服。”李诵很专心地擦着,没看别处。
  “殿下,”张珙的声音已经有些压抑,“药。”
  李诵低着头笑了,之后像想起什么一样把手伸进去取了药瓶:“君瑞,我喂你好了。”
  张珙知道斗不过他,看了看那颗药丸,主动贴上他的手心。
  这天的院子,天气很好,也很热闹。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小芈带人来禀告屋子清扫干净的时候,李诵正把张珙压在湖边的石头上,手不规矩地四处游走,张珙攥着他的衣领喘息着,压抑不住的几声闷哼传到院子里,一时间,那个肩膀后的情景引人遐思。
  小芈情绪并没有起伏,拦下了在走近后突然变得尴尬不已的两个人,上前躬身:“殿下,屋子可以进去了,另外,韩公子和李公子到了。”
  李诵明显感觉到身下的人刹那的僵硬,他坏心地加了几分力,看着张珙逼红的眼眶手慢慢勾勒铜铃上的纹路:“君瑞,你的小晔,来看你了呢。”
  张珙不忍地侧过头,紧抿的唇有几分苍白,睫颤抖得好像要掉下来,可即使如此,他身体的反应却越发明显,察觉到这一点的张珙无奈地阖了眼。
  李诵抓着张珙的手阻止他离开,指腹在手背上摩挲片刻,慢慢贴在自己脸上:“君瑞,手这么凉,吓坏了吧。”
  “殿下,何,必呢。”张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硬生生挤出这句话的,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开始变得模糊,只是在李诵的掌心盖上他的眼时他竟然突如其来地觉得有些安心,想到这里,他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彻底放弃了挣扎。
  “君瑞,你是我的。”李诵附在他耳边伴着这句话吐出一口气,感受着身下那细微的妥协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颤通过相贴的地方似乎放大了许多,像里面也已经连在一起。李诵嗅着张珙脖颈上的味道,试探性地舔舐了一下,“记得守好。”然后倏地把人拉入怀里进了屋。
  “小芈,请小晔和景俭大堂稍候。”
  小芈回身躬了腰,随后用拿着剑的手指向一边,也没分心去看还未走出视线的李诵,平静的语气却能感受到话里的威胁,她说:“请。”
  “可是。”韩晔有点接受不了刚刚看到的事情,自持的镇定也摆不出来,不自觉地跟着他们的方向迈了一步,他看着这一步后面前瞬间多出半截出鞘的利刃,晃得他不自觉皱了眉。
  “小晔,听我的,叔叔不会希望你插手这件事的。”李景俭抱着韩晔忧心地望向主屋,慢慢地摇头,“我们去等着吧。”
  “景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韩晔吐字的间隔和平日无二,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察觉里面的不同,他推开李景俭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睁开的眼里颇带了怒其不争的意味,“以叔叔的性子,面对太子这样的人,会受苦的。而且太子怎么能,叔叔定是不甘的。”虽然李诵并没有在人前显露过他的霸道,但以他行事的手段,韩晔也能揣测出微末,毕竟那也是一个追逐鲜血淋漓宝座的储君。
  “小晔觉得,你能做什么?”李景俭直视韩晔的眼睛,深沉的瞳仁里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顿了半响,他叹口气,摸着韩晔脑后的发,“放弃吧,你带不走他的。”
  韩晔眉头皱得更紧了,握着李景俭的手缓缓收拢。
  “以前见到的时候,我早该想到的。”韩晔的话就像溺水濒死的人最后沉没的绝望。
  李诵很快就出现在了大堂,身后跟着看不出任何端倪的张珙,衣冠齐整完全有人不会联想到片刻之前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李景俭拉了拉韩晔,两人补全了刚刚落下的拜礼,垂着头,也没办法看见张珙被强拉跟着受礼时有多尴尬。
  李诵饶有兴味地用指背贴上张珙的手腕,碍着对面的人只是轻轻地蹭了一下就离开,他看着张珙因为隐忍变得暗沉的眼神,勾起了唇角,转过头跟身边的小侍耳语了几句。
  “起来吧,坐。小晔你和景俭不是在东苑查上次那个刺客吗?有眉目了?”
  韩晔欲言又止,视线在张珙身上转过,落回案上半掩的茶杯,借着喝茶的空档咬牙。
  李景俭见状无奈地接过话头:“殿下,您回京的消息可能已经散出去了,有嫌疑的几个内线我们都抓起来了,另外,这次的事,也是那边动的手。”
  “派人盯着就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李诵说话的时候,刚刚离去的小侍折返回来,捧着一个围炉和裘皮筒子跪在张珙脚边。一时,所有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往那边瞥。
  张珙垂着眸坐在椅上,好似感受不到面前起伏的暗潮,他自然地把手搁在手炉上,然后接过来,摸着筒子上细滑的毛发,慢慢流露出一种感念的样子,人好像也不再看上去那么遥远。
  “君瑞,累了吗?”李诵说着这话却是在看李景俭,修剪得微长的小指敲在茶盏瓷底的青花上,一下一下。
  “既然这样,微臣就带小晔先回东苑了。”李景俭侧头看向面色越发不对劲的韩晔,没等李诵发话就拉着人站起来朝门边走。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小芈躬身礼让后走向李诵:“殿下,乳娘带着大公子候在偏殿,已经有三刻左右了  。”
  李诵点过头就没有再说话,手探进皮裘套子里一寸寸细细摸索着,直到张珙的手开始躲避,他才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不装了?”
  张珙不解地抬头看着李诵,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掌心为什么会比手炉还要温暖。
  “走吧,”李诵一只手覆上张珙的眼,另一只摸着他的发滑下,五指也渐渐插入发间,触到柔软的皮肉,“君瑞总要见见淳儿的,而且你这么看我,如果不是去见淳儿的话,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张珙低头看回手上那个雪白的皮裘套子,视线在上面留连,突然说出一句话:“殿下会罚大公子吗?”
  “不会。”李诵笑得张狂,“淳儿是我亲自教出来的,虽然只是用了书信,但很懂事。”
  张珙即使之前再怎么听说过这对父子的传闻也想象不到一个只有四岁的小孩子和许久未见的父亲重逢是如此冷淡的场景。推开门的李诵一改往日的温和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根本够不到地面的小孩子还是借由奶娘抱着才爬了下来,恭敬地拜过李诵后居然就讲起了府里的事务,满满稚气的脸上却让人什么都窥探不出来,连父亲身边多了一个人都没有表现出半分应有的好奇。
  只是李淳到底还是小孩子的身体,声音几次都慢慢小了下去,之后又强提上来,跪着的身体也有些摇晃:“另外,圣人明年的生辰应该会在京城过,需要拨一批人去寻寿礼,淳儿派了上次有疑点却没法清查的几个人去。”
  “可以。”李诵话落,在一旁早就心焦不已的奶娘立刻捧了温热的茶水过来,李淳接过,只是小口地润了喉便再次说:“父亲离去前曾说,若此次归来时淳儿还活着,可予我一愿。”
  李诵这时才终于抬起头认真看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骨血,慢慢笑了,可是眼底却没有多少喜意:“原来那时候你就记事了啊。”
  “父亲是要反口吗?”李纯淳抬起头和那个似乎不可战胜的人对视,拳在袖里一点点握紧。
  张珙如今自负阅历,却也有些看不懂这个四岁的孩子和李诵在说些什么,只是他的心,莫名地不安起来。
  李诵端起手边的茶碗递给李淳:“是的,我不想答应你这件事,而且,我教过你,没有把握前,不要冒险。”
  奶娘额头的汗已经到了汇聚起来滑落的程度了,只是却什么都不敢说,仓皇地替李淳接过那个茶碗,跪在地上伏到了底。
  “奶娘,回去以后请大夫为淳儿好好开一服养嗓子的药,另外,护主不力,这件事之后,你也自请离去吧。”李诵扶着扶手站起来,一步步慢慢走到李淳膝边,停了一下,直接越过他出了门。
  张珙分明听到李诵那毫不掩饰的嗤笑,他看着小小的孩子蹙了蹙眉,眼底尽是挣扎,他实在不想给自己再多添一个牵绊的理由,可是这本就和他的本心相悖。
  李淳撑着地踉踉跄跄地往起爬,但才离地一点就又软回去,奶娘着了急想去扶他,妇人的手却被李淳淡淡地挥开,他的指拐了个方向指向张珙:“他就是大夫,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从今以后,没有碰我的理由。”
  奶娘明显也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眼眶蓦地就发红了,手指绞着衣角将上好的布料揉得褶皱丛生,说出来的话都是哽咽的,奶娘面对李淳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大公子请好好保重身体,婢就此拜别了。”
  或许在李淳看来只是错觉,但张珙清楚奶娘起身以后萎靡下来的面色并不只是因为伤心。屋子里响起门阖上的吱呀声,光线也一下就变得昏昏沉沉。
  张珙在小小的孩子身前蹲下来,食指纸背在他的眼睑上划过,一片干涩,李淳的样子也毫无异样,张珙想了想,牵着他的胳膊把人抱到了椅子上,也就是在他触碰李淳后才发现,他全身上下仍未缓解的紧绷,后腰两侧还带着濡湿,张珙把手贴放在他的膝上:“想以后把她接回来?应该没机会了。”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小孩这才突然抬头看向张珙,只是那份愤怒还没完全浮现就被他压了下去:“看来你跟传闻的并不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珙压着他的掌使了些力,然后搭上了脉,“你应该给知道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总要有人告诉父亲,他是错的。”李淳动了动腿,拳再次握起。
  把脉的张珙不得不将手拿开,隔一会搁上去,这次张珙的问话也柔软了些许:“李诵他,是怎么教你的。”
  “父亲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那个位置迟早是我的,在那之前,不要送死,也不要想和他争什么。”李淳转向张珙,笑得居然和李诵有几分相像,至少比刚刚冷冰冰的样子好多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样子比较好。”说完,他又恢复原先的冷淡,“我和父亲不一样,这么虚伪的样子,我不喜欢。”
  张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取出纸笺蘸着墨开了副方子,等干得差不多,又在下面加了一行:“汤药一日三次。”
  “你觉得,我能送出去吗?”李淳看着手里的纸,问了话却并不在意回答,他看着张珙的脸,“不愿意帮我开治腿的药也行,抱我出去,我走不了。”
  张珙握着笔的手渐渐泛起了青筋,搁下笔就要往外走:“我去帮你叫人。”
  “父亲不允许别人碰我的。”李淳朝前边挪了挪,直接跳了下来,“你不愿意,我只能自己走。”
  张珙被吓得转了回来,他看向坐在地上的李淳时那人也在看他,一时,张珙只想到,李诵提到这个孩子的那种笑。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张珙最后还是依了李淳的意将人抱到了府内的后门,半开的门扉里隐约可以看到一辆最为简单的马车,马车前的帘穗在风中一荡一荡,车夫靠着车廊打呼噜。
  看门的老人谦卑地跪在两人前方过道的侧面,深深地拜下去,张珙眼神有些复杂地从门那里离开,蹲了身准备把李淳放下来,却发现肩上的衣服被死死地拽住,不想伤到他根本扯不下来,张珙小小地喘了几口气,用袖摆擦了擦额头的汗,皱起了眉:“某不管你真正想做的是什么,你也看到了,某现在连抱你出府都会变成这副模样,还能做什么?”
  “大公子,请快些吧,这门老奴也不能开太久的。”老人因为伏着声音也不甚清晰,话语里的坚持却并未减少半分。
  “你是我的大夫,和我一起走。”李淳定定地直视张珙,放在他肩上的手沉沉地压下来,“快些吧。”
  “大公子,这位公子不能跟你一起走。”老人弓起了一半身子,“不要让老奴为难。”
  “你可以去问父亲,我等。”李淳放开了张珙面向老人,认真起来的他挺拔的身姿让人不自觉生出一种折服感。
  “可是。”老人为难地看了看主院的方向,犹豫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完全还无法主宰自己的孩子。
  “你是不信吗?”李淳朝他迈近几步,稚嫩的嗓音透漏出森严的意味,“我不会走,而且父亲也教过我何为背义。”
  “是,大公子,老奴这就去问,请大公子稍候片刻。”老人再次施了一礼才爬起来,直到这时张珙才发现老人走路竟然是一拐一拐,佝偻的脊背让老人看上去甚至连李淳都可以推倒,只是,李诵会用的人,总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等到老人消失在视野尽头,张珙才像刚醒来一样看着李淳:“你真的不走?”
  “这里是父亲的别院,没有父亲的同意,谁都走不出去,我不蠢。”李淳完全没有任何慌乱的痕迹,反倒让张珙越发摸不着头脑。
  李淳分辨着张珙不似作伪的神情,眼底居然少见地浮起了淡淡的讽刺:“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父亲。”
  “那么你呢,你见到他的时间应该更少吧。”张珙脸上的红晕已经散了下去,但现在的脸色看上去仍是比之最初要好上许多,“你又了解多少?”
  “我和你不同,至少,我没有被关着。”李淳说完就不去看张珙略变了几分的脸色,只是顺着老人离开的方向望了望,渐渐露出一个凉薄的笑,“看来,我们可以走了。”
  张珙疑惑地跟随他的目光瞟了一眼,然后神色敛了起来,缓缓地点了点头。
  老人蹒跚的身后,气度雍容的人含笑对着张珙点了点头,举手间都似乎追逐着流走的风,这样的人整个长安城也只有一个。李诵站定后吩咐玩还守在不远处的小芈备下太子车驾后,将张珙搂进了怀里:“君瑞,很快就暖和了。”
  “殿下,现在回府可以吗?”手被攥得生疼,早已习惯了的张珙竟然会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住,他想了想,也只找得到这一个话头。
  “无碍,既然被发现了,明处总是更有利一些,只是稍微提早了一些而已。”李诵说这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瞄向一边垂首的李淳。
  李淳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样子,跪下长伏至地面,清脆的声音听着格外悦耳:“恭迎父亲回府。”
  “恩。”李诵就着环抱张珙的姿势径直回了内院,小芈对着李淳的方向浅浅点过便跟着离开。
  而偌大的院子里,在静下来许久后,独自伏在冰凉地面上的小孩才慢慢直起身来,风卷起他铺在身后的衣摆,再被拖起来。
  而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出现在李淳身后的车夫替李淳掸了掸衣肩上的土:“大公子,请去主屋吧,殿下回府,你不应该再坐这辆车了。”
  没有人回应,就在车夫不打算等待的时候,李淳才开口问他:“石文,你是父亲给我的人,我可以信你吗?”
  “公子,殿下从将某派出去的念头生出的那刻起,就不会再用某了。”石文粗看上去是那种见之即忘的面容,但他笑起来的时候却让任何人都起不了防备。
  “不要对我笑。”李淳理着袖口,看了他一眼转向主屋,“走吧,莫要让父亲等了。”
  “是,大公子。”
  长安城是繁荣的,即使在战乱中饱受摧残,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恢复原先的盛景。
  张珙透过车窗的帘缝打量着这座城池,街边喧闹的人群牛马,屋檐上精细的石刻,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却没有一处能和记忆中的样子对合,他这才想起,当初他来到长安时,本该游览的日子都被什么所取代。
  李诵惬然地靠在一边的软枕上,见到张珙难堪的神色眉眼弯了起来:“君瑞,我还以为那时候你根本不敢看下面呢,没想到你还记得。”
  张珙的手就像被刺到一样迅速收回袖里,故作平静的面上那份不甘似乎要冲出来,声音都因为过于克制而变得颤抖:“为什么,要说这个。”
  “君瑞,那是我们的过去,我希望你能接受我。”李诵握紧张珙冰凉的手,把人按进怀中,“也包括原先那个伤害过你的我,”李诵扳过张珙的脸对上帘子的缝,“这条街,以前我就是从这里带你回的宫。”
  “不要再说了,”张珙几乎是在触到帘外的那一刻就闭上了眼,他试着挣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李诵分毫便停了下来,张珙尽量忽略身后的是李诵,靠上了身后宽厚温暖的胸膛,再次开口听得出他满满的疲惫,他说,“我接受不了。”
  李诵倒也没有逼他太紧,接下来的一路上基本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快到的时候掀了趟帘子就突然拉了张珙的手:“待会儿,见到什么人你都不需要说话,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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