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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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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瑞,不一定,要用这种方法的。”李诵的话有些闷,但应该不是因为他埋在张珙发间的关系。
张珙想抬手去摸摸他,可实在有心无力,慢慢,他开了口,虽然那声音想破掉的风箱一样难听:“我,已经伤了你,很多次,不想再来,一次了。”
“对不起。”
张珙没说话,等着李诵接下来的解释。
“我以为,你这段时间对我妥协是猜到我会罚景俭,为了想帮他,一个人在生闷气,但是即使是虚假的我也舍不得,就和你做戏。后来一个人胡思乱想,甚至怀疑了你和其他人联合想杀我,所以你拿匕首刺过来的那一下,我是动了杀心的,我不想再听你的报告,怕自己连这最后的假象也维持不住,才会把你身边的护卫调走了,不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你说那句,无论什么都原谅我,也是,这个意思吗?”张珙总算是把药方写了下来,尽管歪歪扭扭,跟他以前的字完全没法比。
“说那话的时候,我还没想到这个。”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自信了。”
李诵没说话,看着张珙的眼皮一直一点一点,很快就再次陷入了睡眠,才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对你,我从来没有自信的时候。”
然后他就出了门:“来人,把小芈叫回来。”
“可是,殿下不是应下了大管家的。”
“无论发生什么,叫她回来,有些事,需要她亲自处置。”
张珙再次醒来的时候不是晚上,但他宁可是晚上,不然不会如此清晰地看到李诵露出这样的神色。
“李诵。”张珙试着叫他,因为李诵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那样的痛苦。
“君瑞,你总算是醒了,”李诵才缓缓展开一个如释重负的笑,“还是不要说话,我去拿药。”
张珙看着李诵脸上的胡茬,没说话,闭了眼。
身边是人离开的动静,很快又走了回来,李诵用勺子搅拌着汤药,一手慢慢把人扶起来。
“你知道了?”张珙闭着眼,不期然还是开了口。
“君瑞,大夫说你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是怎么回事?”李诵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掰过了张珙的肩,“是不是,你上次突然好起来的那个药,一受伤就会变得更差。”
“不要担心,”张珙漫不经心地说,其实他也没多余的力气,“我是神医,很快就会好的。”
“你只是个人啊,你的那些药我有时真想统统给你毁掉,”说到这里李诵惊恐地看向手里的药,“君瑞,你告诉我,这个,是不是上次你喝过的那个。”
张珙不说话,他的沉默大部分时间都代表回应。
李诵马上就把碗整个摔了出去,随后才发现吓着了张珙,他将人环抱起来:“君瑞听我一回,这种药不要用了,我们好好养身体。”那种哀切与自责深入骨髓。
“殿下说不喝,我不喝就是,只是殿下不要嫌弃我是个病秧子才好。”
然后李诵就开始解张珙衣服,张珙脸红了红,阻止的手又放下来了。
“君瑞,想什么呢?”李诵戏谑地敲了下张珙的额,然后将张珙胸前的绷带解开,给他含了药,“可能会很疼,忍忍。”
将铜铃的铁环掐断是需要力气的,取下铜铃的过程即使多心细的人来做也避免不了痛苦,张珙心里倒是庆幸的,至少现在他对自己的身体,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君瑞,对不起。”
“现在就不要再说这个了。”
“君瑞。”
“殿下。”张珙拉着李诵的手吃力放在自己手腕上,“我偷偷在这只手腕撒上灭虫的药时,倒是阴差阳错让画留下来了。”
“我看见了,”李诵顺手摸了摸,然后就心疼地捧到脸边,“君瑞很厉害,那时候,不害怕吗?”
“殿下是要言而无信吗?”
“没有这回事,君瑞知道我擅长什么吗?”
“工艺,隶书,作画,写文,参禅,骑射,武艺。”张珙数着数着停了下来,怀疑地看向李诵,然后失了笑,“还想听我夸你什么?”
“不是我想赖的,只是君瑞还是没猜到而已。”然后李诵就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老旧的埙,举到了嘴边,他吹的是西洛母亲吹给孩子的小调,尽管张珙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李诵只是不想戳穿他。
然后李诵把一个蓝色的包袱搁在了他面前,他看着张珙开心又黯然的样子,想说的话开口还是转了个调子:“有少什么吗?”
张珙扫视着包袱里面的东西,缓缓地说:“没有。”
“那就好。”李诵早就不知道翻过那包袱多少遍,闻言悄悄松了口气。
李诵估计只有在忙得不可开交才不会自己来送药,恢复了些许精神的张珙看着许久未见的小芈,温和地笑了笑:“哨子是你拿的吧。”
小芈把碗端端正正放在张珙面前:“公子需要休息。”
“乐空如果知道你一直再在找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张珙捧着碗闲聊,只要他药没喝完,小芈就走不了。
小芈总算打断了他:“够了。被殿下救的时候我就发誓,不会为任何私事分心”
张珙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甩门而去的小芈,只能趁最后一刻喊:“他很好,也很想念你,你放心。”最后一下用了力搞得自己很是狼狈了一番,张珙灌下那碗药,看着地上多出的一个的哨子叹气。
暗室里,二管家抱着小芈哭诉,殿下说只要小芈原谅他一切既往不咎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了一条生路,当年若不是他求殿下去救这个孩子恐怕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小芈了,看着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一点点超过自己,说不记恨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会隐瞒一些事。
小芈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波动,倏尔拔剑出鞘。
“你不能这样,我是唯一一个知道那小贱种在哪里的,你不能动我。”二管家已经害怕到言语出现错乱。
剑划下,发丝慢慢落到地上。
小芈转了身,收剑回鞘:“你走吧,今后,一刀两断。”
二管家看着小芈离开的样子,才第一次发觉,小芈如今,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瘦弱的小孩了。
第50章 第五十章
屋子里两人一坐一站,没有交谈却让人更能感受到那份安心。
张珙坐在椅子上手脚都有些僵硬,他试着动了动脖子:“李诵,我自己可以。”
“君瑞身体还没有大好,这种劳累的事我来代劳就好。”李诵轻巧地避开张珙伸过来的手,继续捡了把头发在布里擦拭,因为椅子偏低,所以他是弯下腰的,尽管这动作看上去失了气度,由他来做仍是一派洒然。
张珙只得慢慢收回了手,头垂了下来,李诵的力度舒适到甚至让人不想再停止,他的眼睛在不自觉间已经阖上:“淳儿,还好吗?”
“淳儿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要担心。”李诵捻了捻他耳边的发,然后凑过去嗅了嗅,然后欣悦地放回去,“君瑞睡着的时候,淳儿来过一次,只是没进门而已。”
“恩。”张珙不再说话,他本就是个乏味的人,无论什么样的人和他待在一起,他也无法向对方敞开心扉。
“君瑞,今晚陪我一起好不好?”李诵兴味地站到了他面前,最初担心被打湿而卷起的衣袖总归还是滑下来一点,不过这样看去,他的腕骨格外漂亮,“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张珙的眸子睁开,其间一抹凌厉划过,随后又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你的伤,不宜出行。”
“我自己会注意的,”李诵的笑略带狡黠,然后拉起了张珙一只手,“而且还会带侍从,不会勉强的。”
“只有今天看得到吗?”张珙抬了头看向他,那样饱经世事却仍旧清澈的目光一向最诱人堕落,可也能唤起掩藏的真实。
“是。”李诵的掌覆在了他的眼前,人移向靠近的方向,“君瑞,以后不要这么看我,我不想你受伤。”
李诵的话让张珙迷惑了一阵,等他意识过来里面的含义立刻就羞红了脸,不知道为什么,他仅仅从声音里就能感受得到李诵的体温,比他高了不知多少,或许最开始想跟他接触,就是有这个原因的吧。
“那,去吗?”掌下的睫倏尔急促地颤了一下,搔在掌心,痒痒地窜至心底,李诵移开了手,既然君瑞有妥协的趋向,大概就差不多了。
“我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你诊一次脉,你同意就可以,”张珙站起来就翻起了放药罐的柜子,“还有,多带几个人。”
“恩。”李诵瞧着这样专注认真的张珙,不由痴迷地出了神,现在的君瑞总算是有了初见时的影子,他最喜欢的,就是他这样冷漠却藏不住关怀的样子,除了,变得稍微有些凶,李诵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将手巾叠好,微微贴近了侧脸。
张珙不知道李诵要去哪里,只知道现在已经不再是城里,他坐在这辆马车上始终还是坦然不起来,于是一路都没有开口。
掀开帘子一角,可以看到官道两旁被马车轮扬起的尘土,远处空旷地可怕,但在这里看到的天空也就格外瑰丽,晚霞正是烧得最灿烂的时候,最浓的地方像是要坠向地面。
“君瑞,快到了,你看这边,我们要去的就是那座山。”李诵掀开另一边帘子对张珙笑,“爬不动的地方我会抱你的,君瑞不要担心。”
“你没说要爬山。”张珙的脸有冷下来的征兆。
“说了君瑞就不会出来了,好了,走吧。”眼前的李诵大有一种无赖的态度,这让一直和他认真惯了的张珙一时竟无法应对,停了车被牵引着朝山脚靠近,他皱了皱眉,看着除了一个小厮在守着马车,另外的都已经跟了上了,挣扎的力度渐渐消失。
快到山脚的时候,李诵突然警觉地挡在了张珙前面,然后两个人都掩在了石块后面:“君瑞,毕竟这是人家的习俗,我们要是搅了你会内疚的吧。”
张珙探出一点点去看,发现那边有几个青壮的汉子守在山脚下,几个老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干什么,他沉默了一阵,看向一脸坦然的李诵:“你倒是不亏心。”
李诵依旧弯着眉眼,完全连一点触动都没有地点了点头,他的手使了力拉着张珙朝另一个方向拐去:“君瑞,你看到以后就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张珙还想说些什么,瞥见李诵难得地兴奋,都咽了下去,这样的他,确实很吸引人啊。
他们走的是山后面的小路,大概是因为附近没什么人家,所以也没人守着,前面有侍卫开路,他们走得并不是很吃力,就连张珙,都没有用到路边草丛里掩着的小轿,张珙悬着的心渐渐落了回去。
大概能看到山顶的时候,李诵抬头望了望天,拉着张珙就跑了起来:“君瑞,要快点了,不然赶不上了。”
张珙只得古怪地跟着,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两边茂密的草丛不时会传来沙沙的声响,倒有些渗人。不过当他跟着李诵到了山顶之后,他的脸上便呈现一种震撼的动容。
排成长列的人群举着火把沿着盘山的路慢慢向山顶走着,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唱着一样的歌,即使离了这么远,里面的气势仍旧不减分毫。
李诵看着张珙眼底闪烁的光,脸上的笑在黑暗的掩盖下转换成了满足的幸福,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朝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凑了过去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拉住了张珙的手。
张珙的这种悸动一直持续到了火把接近山顶,环顾着空荡荡寸草不生的四周后,他的眼角带了显而易见的焦急,犹豫了半响,他拽了拽离李诵的袖口:“你不会,就站在这里等他们发现吧。”
“君瑞要和我躲在一起吗?”
明知道李诵这么说就不会有好事,还是不得不同意下来,然后张珙就被带到了一个悬崖前,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吹来迎面的风,凉气从风里慢慢钻进血肉,张珙本能地退了一步,撞上了身后坚实的胸膛,隐约他听到了一声闷哼。
“你没事吧。”张珙立刻转过去扶了李诵的腕搭脉,却不其然身边就起了风,晕眩过后他便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下的一块小石上,不由声重了些,“你不要命了。”
“嘘,君瑞当心些哦。”李诵笑盈盈地捂上了张珙的嘴,然后用空着的手指了指上面,然后搁在张珙的腰间。
张珙听着上面传来的脚步声,偏过了头不再搭理他,尽管他是这么想的,可处在这样一个似乎偏离了时间的狭窄地方,身后石壁传来的凉意,和身前紧贴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怎么可能忽略他呢。
“君瑞,不要太紧张,他们要有一段时间的,你这样,待会就会抽筋的。”李诵是伏在他耳边说的话,湿湿热热的话带着戏谑,“而且不用太担心我,我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
张珙感受着这人说话时的起伏,身体一点点变得温暖,颤抖,一直垂着眼看着他领口的视线升了起来,鬼使神差地便一点点靠近了他,然后贴上了那双不断开阖的唇。
李诵是有一刻时间完全失了神的,他难以置信地睁着眼任他厮磨,回过神便是毫不留情地疯狂。
张珙同样诧异,但也渐渐沦陷在这么可怕却又温柔的深吻里,直到,石壁在某些时候突然传回尖锐的痛意,他才发了狠推开了李诵。
山间的风夹杂了混乱的呼吸,本来的寒凉都无端衰减了几分。
李诵半只脚已经站在了石块外边,见着张珙愤怒又担心的神情,唇角晶莹的痕迹,愉悦地大笑了起来,那么爽朗地音,足以传出很远。
张珙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山顶,却被李诵直接抱着跳了上去:“别担心,他们已经走了。”
张珙这次即使是推开他也没有那么急促,甩了袖子扔下他就迈向了下山的路:“回去。”
李诵蛮有深意地捻着手指,看着张珙的背影眯起了眼:“回去,吗?”
至于回去之后他一连被冷落好几天还是一副心情蛮好的样子,使得一向人缘极好的他身边连侍卫都多远离了几分,李诵淡定地回眸,看向屋子窗边研磨写字的张珙,直接当做了没有发觉。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君瑞,跟我去见一个人。”李诵听了小厮的通禀之后,将手上的书放到一边,掀开了被子垂下脚来,一边穿鞋一边开了口。
张珙执笔的手顿了片刻,最近李诵都很安分,一般都是在处理完事之后躺着修养,看看书,偶尔喝几口张珙给他调配的温养汤水,虽然时不时看向他的视线并不会收敛半分,却也不会来打扰他,他能这么说,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张珙写完一行字,将笔搁到了一边,慢慢点了点头。
“君瑞,”李诵走到了他身边,他的棱角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已经全部收起,显得他格外柔和和温暖,他的眼神缱绻,替张珙理了理垂到额前的一缕发,“真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张珙最开始躲了一下,不过再次被接近就没有动了,他偏着头,余光偶尔瞥了他一眼,见李诵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只得干咳着说,“不是,还有客人等着吗?”
“不用管,”李诵突然抱紧了张珙的腰埋在他颈子上蹭着,任性的话脱口而出,可说出后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便补了一句,“他如果看我不出去,会自己走的。”
张珙知道自己劝不动这时的李诵,顺势搭上了他的脉,随意地说了句放松便垂下了眼。
李诵看着张珙乖顺站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空着的手抚上他的发,脸上的笑意像是往皮肤深处渗进去了一样,明明弧度并没有什么改变,却给人更柔和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张珙放开后,李诵略带得意地站直了些,“君瑞可以放心了。”
张珙从喉咙里模糊地恩了一声,李诵的身体即使他诊过无数的病例也没遇到过,那么重的伤,养了这么一个多月也就好了七七八八,只是最近总是喜欢装得柔柔弱弱的,搞得他都最开始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
“君瑞现在该看重的是自己的身体,”李诵说到这里才正色起来,“怪我疏忽,君瑞当心着了风,还是不要出去见他了。”
张珙忍不住神色古怪地看向他,到了还是没把落他面子的东西说出来。
“殿下可真是寡情啊,自己在这里快活,留某一把老骨头在外面苦苦等着。”就在张珙犹豫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把即使刻意正经也仍旧透着兴味的嗓子,然后声音的主人用折扇敲了三下又三下门,“殿下,微臣且先告个罪。”
张珙慌乱地在门开阖的吱呀声中脱出了李诵的臂膀,看似若无其事地继续拿起了笔,甚至在那人进来和他见礼的时候含蓄地回了个礼,可毕竟耳根的温度一直不减反升,紧绷的心让他连话都不敢说。
“微臣参见殿下。”来人一袭讌服垂着袍子前面的一小部分襟,瞧着也是风流俊秀的人物,可行了礼之后便扑面而来一股肃穆的牙疼,他也没往其他地方瞧,但是张珙没来由就觉得不自在,“殿下今日不是说要为微臣引见一位大才吗?微臣可还等着呢。”
李诵不着痕迹地朝张珙那边挪了几步,脸色免不了透着几分玩味:“执谊兄,方才是我贪欢,现在人你也见到了,那你搅了我兴致这回又该怎么算?”
“殿下的兴致,只怕是某怎么搅都败不了的。”来人把可以端出来的架子一收,笑起来的气质十分温润,视线也终于不再掩藏,大大方方落到了张珙脸上,“某不过是想早些见到人罢了,再被殿下挡下去,可就真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李诵这才勉为其难让开了点,“君瑞,这位是翰林学士韦执谊,他年纪比我大许多,可也是我难得的好友,”李诵耐心地侧过身拉了张珙的肘介绍起这人,“他私下里就是这个样子,君瑞习惯就好。”轮到面对韦执谊了就实在是敷衍了太多,“张珙,建中元年的状元,没赶上封官,而且君瑞平日不喜跟生人多话。”
李诵在说到没赶上封官就看见对面韦执谊那一抹诡异的笑意,然后愣了愣反应过来,还是硬逼着自己把剩下那句多余的话说完,毕竟那个时候以自己的态度,即使父皇得了闲给他安排个位置下来,自己会怎么处理呢?恐怕从此以后这世上就没有再叫张珙的这个人了吧。他擦了擦手心里的汗,不免后怕起来。
“久闻执谊兄的盛名,某愧不敢当。”张珙能感觉到面上毫无异色的李诵现在那几乎可以翻腾的情绪,他的眼神也总是平视着不再对上自己,“执谊兄这次回长安,可看着那些百姓,恐怕战乱里的祸事,也都看淡了。”
“能安顿下来,自然不再想那些遭罪的日子。”韦执谊勾着唇了然地瞥向李诵,然后将扇子换到左手,“没想到殿下这般大的脾性,居然也有不错的运道。”
“再打趣下去,下回我府里的酒就不给你留着了。”张珙看得出来,李诵说这话的时候竟然难得没遮掩半分内心的想法,佯装的恼怒下隐隐透着松快的气氛。
“看来今日某倒是做了笔不划算的买卖。”韦执谊摇摇头,总是歇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不过,看在张小友的分上,也就罢了。”
“既然执谊兄也到了,今天这酒就摆在屋里吧,”李诵根本没给他留个反驳的空挡,抬手间旁边的几个人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然后轻手轻脚推开椅子,“君瑞,坐吧,别累着。”
张珙难得见李诵这么孩子气的一个模样,被拉着坐下趁机多打量了一眼,然后敛了起来:“殿下还未大好,这酒少饮为妙。”
“今天让执谊兄醉个尽兴,我不和他抢。”李诵应答下没半分的犹豫,随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张珙手边,然后才把茶壶推向韦执谊,“君瑞也忙了一上午了,喝杯茶休息一下。”
张珙只得接过温热的茶杯凑到嘴边,润了润并不干涩的嗓子。
“某今次前来,也是一样东西,是时候物归原主了。”韦执谊大抵是不满李诵完全不理会他的动作,而且对面的两人总让他有种自己根本不该继续待下去的错觉,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啜饮着,“某离开建丰前一夜跟殿下借的那个瓶子,里面的药虽然用完了,但是某深觉这个瓶子对殿下很重要,就一直带在身边。”
李诵意料之外顿了一下,随即锋锐的眉角松了下来:“既然这样,倒是多谢执谊兄了。”
“别的不敢求,只是某府院多年未有人打理,仓促进城也无暇打理,”韦执谊将杯子搁在桌面上拱手,“能否求了侧院暂缓几日。”
“执谊兄未免太过担忧,”李诵正好瞧见门边小芈的一缕衣角,点头允了他们上菜,“你的府邸我怎么会不帮忙照看,执谊兄尽可以安心回去。”
“如此,多谢殿下了。”韦执谊还了个礼,但是那股遗憾却怎么都盖不下去,直到菜差不多都上齐了,人也都撤了下去,才有心力继续开了个话头,“圣人还朝也用不了多久了,某对张小友的国策深以为然,不知张小友可有意愿出仕。”
李诵也不起筷,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韦执谊,他感受着身边的沉默,皱了皱眉,半响叹了口气:“君瑞,不要怕,”他捡起张珙的筷塞进他手里,“我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况且这官位,是你该得的。”
张珙抬了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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