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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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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诵整顿势力后开始着手打压张珙的亲信,张珙暂时没有动作,所以保全之下没有伤到根基,在李诵疏忽之后突然行事,联合俱文珍等人逼李诵退位。
四月,宦官俱文珍,刘光琦,薛盈珍联合西川节度使韦皋,荆南节度使裴均,河东节度使严绶,立广陵郡王为太子,改名李纯。
后,李景俭母丧,归家守灵,那一夜,他第一次粗暴地按住了身下人的手,韩晔其实完全可以把人推开的,但这是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喘息着红了颊,偶尔太痛时本能地躲避,却更像是欲拒还迎,格外惹火。
然后就在李景俭离开不久,李诵将韩晔赐给了舒王。
张珙拦在路上看着这个越发陌生的孩子,沉了声:“不要去。”
“为什么?只有陛下坐稳了帝位,新政才能实施。”
“小晔,不要这样,不值得。”
“叔叔,舒王真正想要的并不是我,只是我们有点像罢了。”
“小晔,景俭他,还在等你。”
“叔叔凭什么认为殿下不会赢。”
张珙默然,看着韩晔走远的背影,没来由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忍不住一阵干呕,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太过悲凉:“可惜,我选的人,从来都不是舒王。”
五月,削王叔文翰林学士。
七月,太子监国,王叔文为母守丧。
八月五日,李诵因病禅位,升太上皇移居兴庆宫,时年四十五岁。
张珙去兴庆宫探望李诵时,笑得轻蔑:“太子殿下还记得当初微臣说过这地方,殿下说微臣做不到,如今,还是带你来了。”
原本谣传中风的太子殿下愤怒地摔了瓶子,语句虽然混乱却中气十足:“以李辅国为例,你这样任用宦官,积患,且节度使不臣之心日久,纯儿无心立后,外戚势力不足,长此,大国将倾。”
“微臣已和圣人商讨过治理方法,俱文珍行事矫长狠厉,不足为患,纯儿足以解决。”
“你从来不懂,真正的李纯。”
“微臣不懂,殿下懂吗?”
李诵一时语塞。
“纯儿会做得很好,我只是想,找殿下讨回一些东西罢了。”
后,贬王叔文为永州司马,赐死。
贬王伾永州司马,到任后卒,终归,紫陌之后,一去永诀。
九月,贬柳宗元为邵州司马,途中再贬永州司马,暂居龙兴寺,半年后,母逝世,守丧。
士之相知,温不增华,塞不改叶,能四时而不衰,历夷险而着固。这是刘禹锡和柳宗元坎坷的友情。
贬韩晔为池州刺史,后为饶州司马。
韦执谊贬为崖州司马。
自此,这场轰轰烈烈的革新正式破灭。
十月,罗令则密谋废李纯改立舒王,从长安前往秦州,矫太上皇召令,向陇西经略使刘澭请兵。所幸刘澭已投靠新皇,向朝内告密。
罗令则被捕,后仗死。
不久,舒王李谊薨。
不日,刘辟反,为东川节度使李康,杜黄裳主张出兵。
张珙躬身像大殿最高处的人行礼:“高崇文可出,李元奕,严砺都可当大任。”
李纯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那一直景仰的身影,莫名觉得很是寂寞:“可,太傅还有何事。”
张珙:“微臣恳请圣人为国考量,早日立后。”
随后,满堂附和。
李纯忍不住攥紧了拳,只是这样的场合容不得他多做犹豫:“此时容后再议。若无事,就退朝吧。”
“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真的不想听啊,有什么预感的李诵现在真的只想挥开袖子走人,但一种莫名的力量压着他坐了下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何事?”
张珙行了最郑重的大礼,同样察觉到什么的官员一时都噤了声:“微臣近日屡敢不适,政务杂事也多力不从心,恳请圣人恩准微臣告老还乡。”
你要走了吗?李适心里只剩下这一句,为什么不再陪陪我:“准,另,封太傅西洛员外郎,礼部为太傅备一份厚礼,聊表朕的心意。”
最初只是想要激怒父亲抱负你,因为你得到了母亲一生都求而不得的东西,可后来,渐渐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想为难你,你太累了,可我,又该怎么办。
李纯浑浑噩噩念完这样的话,里面感情淡漠地生不出任何不舍,好在张珙并没有多说什么,告谢,散朝。
李纯坐在自己殿内愣神一夜,天亮后,他仍是那个威严的圣人,主宰一切。
是夜,李诵无聊地转着脑袋看着外面的月光,张珙倒是没怎么折磨他,每天就是喂着药让他没力气反抗,照顾的人也很尽心。
只是好久都是一个人,他知道现在的朝局,张珙大概没空来看他。
门窗突然响了起来,李诵有些戒备地等着门边,虽说这里规矩森严,但免不了有人会钻空子,他现在又是这么一副样子。
看见张珙的时候,李诵一时难得有几分感叹,也不知道是想见还是厌弃。
张珙进门就在小桌上放了个罐子,李诵下意识觉得不好,但张珙根本没搭理他,将罐子举到嘴边就开始喝,闻着味道,李诵记得那是上好的御酒,他现在都喝不到的那种。
张珙喝了几口,大抵也是觉得不能这样,又取出一个小瓶子,一口酒一颗解酒药这么吞着,看的旁边的李诵简直想揍他。
最后,张珙还是醉了。
迷迷糊糊张珙爬上了床,李诵没法子动,连声音都喊不出来。
张珙笑着解开了李诵的衣服,然后覆了上去,被进入的那一刻,李诵眼睛都发了红,他在心里狠狠地赌咒,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可到了后来,不管怎么样,张珙却总是得不到满足,直到,莫名触到了一个点,疼痛疯狂蔓延。
第二天醒来,两个人都是一身狼狈。
张珙清理了自己,看了眼李诵就走,仍旧一句话也没说。
随后,李诵薨逝的消息从兴庆宫传遍大江南北。
这位居储位二十六年,坐皇位却不足年两百多天的圣人,众人都很是稀奇。
李诵谥七字谥大圣大安孝皇帝,庙号顺宁,葬于丰陵。
张珙走出自己的院落向西厢房拐过去,走了很久仍是没看见一个下人,很快就直接转身往回走,但下一刻,他就被横着的剑逼回原位。
张珙来到本来打算到的院落,里面居住了十几天的人正被人扶着倚在廊下笑吟吟看着他。
“看来下回我该记得,永远不要低估你。”
“君瑞好志向,不过我大概不喜欢再来一次啊。”
剑光声落下,周围一堆人从各个隐秘的地方窜了出来。
张珙扫视一眼,最后落回带头那人身上,他笑了起来,如释重负的那种。
李诵看着那个身影倒在面前,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目眦欲裂,推开身边的人居然跑了过去。
张珙倒下的同时回想起来那时年轻的自己踌躇满志地来到了长安,立志建功立业,可惜到了之后他才发现,长安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
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那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在别人面前落泪,所以他仍旧没有动弹,就那么慢慢闭上了眼。
李诵等了很久,在确认张珙真的无法再站起来之后,拔出张珙胸口的剑,跟着自尽。
李纯在位时一直未曾立后。
在某天突然将生母王氏迁居兴庆宫,此后十年未去探望。
第71章 番外
今日普救寺出了一个传闻,说是好像有人瞧见了以往住在里面的那位崔家小姐。
人们纷纷嗤之以鼻,一个大娘拎着手里的菜篮子认真地挑菜,头也不回就说:“那位小姐说起来真是命苦哦,你再在这里招摇撞骗心肠真是坏了。”
“对啊,听说那小姐被如意郎君接去长安享福去了,那郎君可是个大官,连县老爷都得恭恭敬敬地。”旁边一个小媳妇跟着说。
“对啊,你这话要是被传出去,大概会被抓走好好训诫一顿的。”
“哎呀呀,大娘某要这么生分,某不是说着玩玩嘛,没准小姐和那位郎君回来游玩也说不定呢?”那人显然没想到会被这么打击,灰溜溜说完这一句就回了家。
而此刻,普救寺前,一顶小轿在这里停了下来,旁边守着的英伟男子四下看了看,示意兵士将轿子落下。
兵士们得了命令,将轿子落下,等里面的人出来之后就抬着下了山。
目送周围人都离开之后,男子转过身:“娘子,应是无人了。”
女子揭开蒙在脸上的纱巾,缓缓行了个礼:“莺莺谢过将军。”
“娘子与君瑞情谊深厚,某照顾你本就应当,不必如此。”杜确还了一个礼,“娘子快些进去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有劳将军。”崔莺莺走在前面敲开了寺门,杜确跟在后面关了门。
“近日外面会比较乱,娘子留在寺里不要出门,诸事某会看顾好的。”
这时大抵已经到了西厢外,崔莺莺看着熟悉的院墙,转回头笑:“将军知道,莺莺为何总是劝你不要去救那个被太子囚禁的可怜人吗?”
杜确先是疑惑,随后就被发软的手脚引回了注意,他脸色铁青,说:“你,你做了什么?”
“是君瑞留下给奴防身的药,将军应该很熟悉才是。”崔莺莺俯身,手掌抚摸上杜确坚毅的脸庞,“将军,奴大概没有告诉你,奴知道那人是君瑞啊。”
杜确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做梦,他一直都有另一个身份,效命太子的暗卫,绰影是他的代号,一开始,他就不属于自己。面对太子和兄弟,他少见地逃避了:“你,你的眼睛。”
崔莺莺笑得放肆,那双清亮的眼闪烁着动人的光:“崔家虽然倒台,但长安的势力仍是在的,其实,当初的案子,奴也有出力的,不然,证据怎么会那么难找?其实一直藏在奴这里的。”
杜确已经很吃力才能看见面前的人,结结巴巴咬出不连续的话语。
“第一次见将军,莺莺就很想要将军了啊,可惜将军这样的人,大概是我不敢奢想的,”崔莺莺扯散衣襟,露出平坦的胸膛,然后握着那只掌抚摸上去,“这种想要,将军了解了吗?”
杜确踉跄着跪在了地上,眼中只剩下一片黄土。
“父亲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可惜我不是,母亲就一直将我当做女孩来养,从小,我就只能握着针线绣帕,我有多不甘心将军大概无法想象,我发誓,如果下一次,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抓进手心,还好,”崔莺莺笑着扶起杜确,“将军出现了,从第一眼见到将军,莺莺就想征服将军这样的男子,从心灵到身体,可是阻碍太多了。”崔莺莺看起来颇为苦恼,“你爱的红娘,逼迫我的父亲,助纣为虐的母亲,自以为痴情的张珙,还有那个多事的太子,这么多人阻止我得到你,我哪里还骗得到你,让你绝望,再也打不了仗,然后彻底淡出人们的视线。”
那件屋子的门终于彻底闭合,一个小沙弥呆愣愣地握着扫帚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木哨。
他本来看到杜将军身上掉了自己的哨子好奇跟来想问的,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事情,他的手有些发抖,因为哨子上沾了血迹。
畏惧和焦急交织在一起,他一时进退两难。
月上中天,那屋子却一直没有动静,等得失了耐心的小沙弥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门。
然后是扑鼻而来的浓重血腥气,看清无力地一切,小沙弥忍不住跑回院子,干呕起来。
月,依旧那么明亮。
大唐,还在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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