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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公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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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送信人在哪儿?”
孟初霁急急发问。
方丈道:“送信之人喝了口水就回去了。”
孟初霁顿时失落极了。
他很想问问孟将军府的人都怎么样了; 是不是真如太后说的一样; 忧郁的忧郁; 病重的病重。
沉默片刻; 孟初霁去看那信,随意一认,轻而易举就能认出来信上的笔锋有好几个人。
家好,勿念。——这是他父亲的。
大楚下雪了,大绥冷否,多添衣裳莫顽皮贪凉,多饮热水,别蹬被子,家中一切安好,儿放心。——这是他母亲的。
阿弟可好,昨日梦你归家,醒来心绪难平,愧疚不已,阿姊欲来大绥,母亲不让,阿弟一定要好,否则阿姊后悔终身矣。——这是他姐姐的。
孟初霁鼻尖一酸,眼眶干涩发红几乎落泪,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很好的克制住了,将家书宝贝的折起来揣到怀里,朝着方丈行礼:“多谢方丈大师。”
方丈微微一笑,对他行了一记回礼。
孟初霁脚步飘忽回房了。
关上房门,孟初霁又将那信拿出来看了许多遍,他父亲的字还是那么刚劲,他母亲的则是端庄娟丽,孟初雪身体虚弱,下笔墨迹比前两行都要淡上许多,想来入了冬她的病情又加重了。
孟初霁点了灯盏,百般不舍将书信燃烧殆尽。
太子府再好,裴璟再好,不过两三个月的情谊,他有什么狠不下心的,又有什么眷恋不已的。
他的亲人都在等他归家。
都在等他。
书信不能留,若是被翻出来或是被谁不小心看到,有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还有不到两个月,不到两个月他就可以回去和他们团聚了。
下午的时候,阿福给孟初霁准备斋饭,今天没有下雪,厢房昏暗,寺外光线通透,特意搬了桌子到檐下吃。
孟初霁正夹着菜呢,跟前大片阴影挡在了面前,接着那人就落在了他的对面,不开心地说:“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吃都不叫我。”
孟初霁懒懒抬了眼皮子,笑了:“你又没让我叫你,我干嘛要叫你。”
这小妮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还没哄呢自己就好了。
阿娇一噎,不理他,转看向摆菜盘的阿福道,“你,给我拿副碗筷过来。”
阿福哪儿敢得罪阿娇,游湖的时候他就见识了她的脾气,忙不迭就去了。
孟初霁一边夹蔬菜,一边调侃她:“公主殿下不生气了?”
阿娇抱胸撇过脸,骄傲又不屑地哼道:“我才没有生气,你别小看我,我心胸很博大,比太子皇兄还要博大。”
“哦——”
孟初霁悠悠拉长语调,戏谑意味更重。
阿娇面上挂不住,瞪了他一眼,等阿福拿上了碗筷,埋头吃起东西来。
太平寺的斋饭很素,都是水煮的青菜,阿娇吃了两口就想嫌弃难吃,抬眼看到孟初霁吃得习以为常,又不想被他比了下去,堵气似的把一大碗难吃的斋饭全吃光了。
孟初霁意外地瞧了她一眼,阿娇心里便得意起来,看吧看吧,她才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呢,她也是吃得了苦的。
孟初霁只吃了小半碗,搁下筷子,吩咐道:“阿福,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走。”
阿娇唰地跟着站起来:“你去哪儿啊?”
孟初霁唇角勾起,笑容十分明朗:“吃了几天的斋饭嘴巴淡,下山去打两只野味烤烤,我看你吃了这么多应该吃不下了,就不带你了。”
“……!!!”
过分。
最终,阿娇还是死乞白赖的跟着孟初霁下了山,就在山脚下离太平寺不远,在附近打了两只兔子。
孟初霁揪着兔耳朵,兔子蹬着双腿,红眼睛可怜兮兮,阿娇蹙着秀眉,愤然指责道:“它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它?你有没有点人性。”
半个时辰后。
“嫂嫂,我还要只腿。”
“没有了。”
“嫂嫂……”
两只兔子只吃了一只,吃的那只是灰色的,还有只白的留下了。
因为这只白兔子毛茸茸生得胖,毛色纯白没有一点杂色,看起来像个雪球。
被孟初霁揪着耳朵的时候,它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浑然没有自己被人抓住的自觉性,乖得像个绒毛玩具。
孟初霁将这只白兔子给了阿娇:“喏。”
“干嘛?”
“给你养着。”孟初霁很是识货道,“这是罕见的纯种雪兔,拿到市面去卖也要卖很多钱呢。”
阿娇抱着兔子,拍了拍它身上的草灰,惊诧道:“真的假的?”
“假的。”
孟初霁抛下一句话就悠悠走远了。
寺里的生活的确很清贫,但是也颇多乐趣,寺中有几个小和尚都是山下不知被哪个狠心父母丢了的,寺中僧人见到了就抱上来养,养大了收为弟子,这几个小和尚从小身在寺庙,但没有大和尚的刻板严谨,非常爱玩儿,阿娇和他们很合得来。
阿娇跟他们一道在空地上跳格子,格子是用树枝拼的,孟初霁就坐在他们旁边晒太阳。
看过家书以后,孟初霁的心情日益好转,他本也不是那种悲秋伤春的人,成日沉湎忧郁之中,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
随行的阿福和刘大夫在寺庙里闷坏了,偷偷撺掇孟初霁关起房门打几盘牌,孟初霁想:这要是真背着阿娇打牌,阿娇不得把房顶给拆了?
刘大夫沉默,阿福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胆子大,低着嗓音道:“咱们把公主叫上不就得了,本来也是四个人打的,这不我们凑不着人才三个人打么?”
阿娇观察到他们这边不对劲,房子不跳了,跑过来好奇问道:“你们在商量什么好玩的事儿,带我一个。”
孟初霁狠狠剜了阿福一眼,这蠢丫头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想带坏公主,回去叫裴璟发现了,裴璟岂不活剥了他?
转念一想,哦,对,他们不会再回去了。
于是问:“我们要打牌九,你来不来?”
“牌九?”阿娇听着新颖,高兴得不得了,“来来来。”
佛门清净之地当众打牌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要关起房门来打,不能让寺里的僧人发现了,免得败坏了皇室声誉。
四人围着四四方方的桌子,正好一人一方,照旧是输瓜子的规矩,阿娇上起手来极快,上来输了一把,之后就将他们仨打得落花流水。
连赢数把没意思,阿娇一边抓牌一边道:“你们别让着我啊,玩就要玩得开心,牌桌之上不分礼仪尊卑。”
孟初霁:“……”
刘大夫:“……”
阿福:“……”
并没有让谢谢。
是我们技术太菜了。
根本不配跟您上一个牌桌。
如此消遣了几天,约莫是裴璟被太后绊住了手脚好不容易腾出了点空,他传了一封书信过来。
信还是阿娇第一个拿到的,手举得高高的,蔫坏蔫坏地说道:“想要吗?想要求我啊,求我啊!”
孟初霁瞥了那信笺一眼,嘴角翘起:“我为什么要求你,我又不想看,你可以自己拿着看。”
阿娇不信。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夫妻两人应是互相牵挂,相思成疾,孟初霁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那我拆了啊?”
阿娇试探着。
孟初霁是真的不介意,道:“你拆吧。”
阿娇便将信封打开,抽出了里头上好的皇家用纸,她太子皇兄飘逸隽美的字迹就呈现在了眼前。
思卿。
就两个字。
阿娇受到一记重创,恶心得浑身掉鸡皮疙瘩,把信还给了孟初霁,孟初霁浅浅看了一眼,随手揉成一个纸团扔掉,道:“走吧,咱们该去聆听佛号了。”
阿娇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迅速上前将纸团捡起来,不满冲他喊:“喂,你怎么扔掉了,这可是太子皇兄写的。”
孟初霁步子一停,回眸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纸团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我知道是他写的,所以我才扔的。”
胸腔猛地窜起一团怒火,阿娇冲上前怒然质问道:“这可是太子皇兄的心意,你为什么这么作践?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太子皇兄吗?”
孟初霁的笑意变也未变,只是眼睫稍稍下垂,使情绪有些看不真切,“是啊,一点都不喜欢。”
第86章 86。救我(二更)
阿娇生气了; 很生气很生气。
她喜欢他尊敬他,皆是因为他是她嫂嫂,皆是因为他嫁给了她的太子皇兄。
如若不是; 在她眼中他算什么; 又是哪根葱; 裴璟给了他无上的宠溺和喜爱; 他竟毫不珍惜弃若敝屣?
太可恶了!
阿娇恶狠狠地瞪着孟初霁,却又拿他没办法; 两人对峙了半晌; 一跺脚转身跑了。
孟初霁停在原地; 望着她不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过了一会儿; 阿娇挎着包袱从房间里出来; 看也不看他一眼,风风火火就往院外去。
孟初霁知道她这是要回宫。
跑了几步; 阿娇觉得不解气,停了一下,回头剜他:“别以为太子皇兄稀罕你,就只会喜欢你一个人; 他以后会有很多很多貌美如花的妃子,才不会多看你这个丑八怪一眼。”
说罢; 不给孟初霁回嘴的机会; 眨眼就不见了。
孟初霁摇头失笑; 跟在身边的阿福忍不住道:“少爷; 您这是在干什么呀,就算不喜欢太子殿下,好歹也遮掩一下啊,公主回头一定会向太子殿下告状的。”
“若是这样,正合我意。”
孟初霁云淡风轻的说着,提步去大雄宝殿。
在寺庙中住了一段时间,心灵安宁了不少,每日他都会跟着小和尚们一道听寺中高僧讲经,放在以前他是决计听不进去的。
到了大雄宝殿,不安分盘腿坐在蒲团上的小和尚便问:
“女施主,阿娇女施主呢?”
这群小和尚很喜欢阿娇,因为阿娇肯放下架子陪他们玩儿。
孟初霁漫不经心地答:“她回去了。”
“啊?”
小和尚们异口同声,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失落起来。
讲经的高僧适时开口:“缘起缘灭,缘来缘散,若是有缘,还会再见。”
小和尚们开心了不少,其中一个对孟初霁说:“女施主,下回还和阿娇女施主一起来啊。”
孟初霁笑了笑,在蒲团上坐下,高僧又道:“缘分勿强求,强求皆成空。”
孟初霁虔诚赞道:“大师高见。”
没了阿娇,寺中的生活清静了不少,但是裴璟的信开始频繁变多了。
起先是一天一封,后来是一天好几封,信的内容也愈来愈多,“思卿”二字变成日常琐碎,言辞中透露着深深的焦虑。
孟初霁想阿娇一定是把他的话跟裴璟说了,裴璟才写这么多信来试探他的态度。
至第十天,裴璟彻底失去了耐心,直接跟他说,已经动身启程来接他回府,明日即到。
孟初霁叹了口气,心想:太后应该会稳住他的吧。
第二日,孟初霁心情略是不安的等着裴璟的到来,说实话他并不想看到裴璟,因为做了坏事的人总是心虚的。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裴璟也没有出现,孟初霁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但又不是那么好受。
他和太后织了一个大网,将他网罗在里面,一个是他的至亲,一个是他的发妻,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该何等难受?
当夜,孟初霁心烦气闷辗转反侧,半夜窗户被刮得噼里啪啦响,外头竟是下起了大雨。
披了衣裳点了灯,发现窗户被吹开了半扇,冷气直往房间里窜,隔壁的阿福大概是被吵醒了过来给他关窗,孟初霁被他吓得一跳,骂了声:“蠢丫头。”
阿福梦游似的应也不应他,自个儿回房继续睡。
孟初霁则睡不着了,倚在床头算日子,他来寺庙有半个月了。
还有一个半月。
快了。
这样守到天亮,听了一夜的朦胧雨声,孟初霁穿戴整齐去敲阿福的门。
阿福被他苍白的脸色吓得一跳,脱口而出道:“少爷你病了?”
孟初霁淡淡道:“去打水给我洗漱。”
“哦哦哦。”
阿福明白了,今天又是心情不好的一天。
心情好的孟初霁和心情不好的孟初霁完全是两个人。
孟初霁洗漱好了,打着伞去用斋饭。
雨还在下,而且下得愈来愈大,他就不让阿福去拿了,自己去寺里的食堂。
这场雨持续了整整三天没停,大绥常年多雪,并不多雨,这算是极其罕见的事。
天空灰蒙蒙的,白昼宛如昏夜,寺里取消了讲经,孟初霁一直待在房里。
第四天下午,他的房门被急促敲响,与其说敲,不如说是砸。
孟初霁疑惑地打开门一看,落汤鸡般的人儿扑到他怀里,惊惶哭泣着说道:“嫂嫂救我,嫂嫂救我!”
孟初霁才认出这个人是阿娇。
她哪儿有平常的意气风发,骄傲活泼,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头发黏在脸庞,宛如女鬼。
她一直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孟初霁扶着她的肩,将她从怀中推出,蹙着眉问:“发生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
阿娇的俏脸一片狼藉,面庞上的泪水和雨水混杂早已分不清了,声音哽咽着颤抖着:“父皇要把我嫁给教他炼丹的道士。”
“什么?”
孟初霁神色大变。
阿娇哭得更厉害,杏眸生生肿成了两个核桃,“父皇铁了心要我嫁,为此还掴了我一巴掌,太子皇兄不管,母后也不管,我去找李修宜,他也不管,我已经不知道该找谁了!”
“嫂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孟初霁满心震惊,已是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他才问:“你太子皇兄怎么会不管你,他那么疼爱你,为何不管你?”
“因为那个道士说他炼出了长生药,可以起死回生,让皇奶奶无病无灾,他们要牺牲我,他们不要我了。”阿娇埋头蹲在地上哭,“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长生药,那道士是个骗子,他将父皇母后骗得团团转,连太子皇兄都被骗进去了。”
孟初霁低头看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给她擦干眼泪,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这件事兴许是个误会,走,我带你回去找你太子皇兄。”
“不。”阿娇一下将手缩了回来连连摇头,“我不要回去,成亲期限是五日之内,这已经是第四天半了,我若是回去,一定会被他们逼上花轿的。”
孟初霁表情顿时有些不太好看。
四天半。
根本这个日期推算一下,岂不是正好是裴璟说要来接他的那天。
那么那天裴璟没有来接他,不是因为被太后绊住,而是因为阿娇的事?
“嫂嫂你救救我,拜托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大呼小叫,也不会再对你不敬,我求求你。”
这已经是她能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孟初霁不帮她,她就只有下嫁的份儿。
孟初霁看着她,心里纠结而挣扎,离他归乡的日子近了,他并不想节外生枝,可是这些天他视阿娇如亲妹,又怎么能坐视不理?
“李修宜那么喜欢你,他为什么不管你?”
不提还好。
一提李修宜,阿娇宛如炮仗般被点燃了:“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出了事躲得比谁都快,我淋着雨在李家门前等了整整一天,他都不肯出来见我,我再也不会犯贱去找他了。”
孟初霁想也是,阿娇是公主,谁又敢为了区区一个公主去对抗皇帝呢?
真要对抗,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
毕竟阿娇出嫁是为了太后,这是皇帝对太后的孝心之举,阿娇不愿,只会被人骂作自私没有孝心,而为了她违背皇权之人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李家满门位高权重,如何取舍岂不是一清二楚?
只是,李修宜到底辜负了阿娇,辜负了他口口声声所谓的喜欢。
孟初霁终是作下决定:“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这就动身回去,帮你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若是秋瑜想出了对策,我接你回宫,若是真让你嫁……”
“该怎么办?”
阿娇惶然无措地看着他。
孟初霁沉默一刹,坚定道:“我带你走。”
阿娇被吓了一跳,“走?”然后她迅速反应过来之前的一切,“嫂嫂你早就想走了对不对?我们要去哪儿,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一定会被抓回来的。”
“我带你回大楚。”孟初霁心一横直言相告,“假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还请你替我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好。”
阿娇破涕为笑,高兴极了。
她有救了。
入了大楚境,就没有人再能找到她了。
孟初霁扫了她一眼,道:“你赶紧换身衣裳别着凉,我这就动身,你就藏在太平寺附近,等我来找你。”
“好。”
阿娇娇软应下。
孟初霁叫了阿福、刘大夫,召集亲兵护卫队,冒雨离开太平寺。
马车在路上疾行,孟初霁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他又要见到裴璟了。
信笺一字不回,又从阿娇那里听说了那样的话,裴璟该如何对待他呢?
路上,好几拨官兵与他的马车擦肩而过,奔向的是太平寺的方向,显然是急着找阿娇回去。
孟初霁心里沉了沉,想: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两天后,他到了王都城门外,谁知王都城门紧闭,城门之上重兵把守。
见他想要入城,官兵俯首冷然道:“公主出逃,全城戒备,任何人不得入城。”
第87章 87。争执(三更)
孟初霁愕然; 前面领路的亲兵卫队队长亮出令牌,大声道:“太子妃凤驾,谁敢阻拦!”
上首官兵听言惶恐; 连忙让人开城门。
大门缓缓打开; 队伍入城; 待他们所有人进来; 大门再度合上。
因为下暴雨的缘故,城中街道几乎无人; 孟初霁催促车夫行驶得快些; 不到半个时辰就抵达了太子府。
孟初霁直接去找总管; 询问裴璟在哪儿,总管躬身恭谨道:“殿下这几日早出晚归; 常常不在府中; 也未曾交代去哪儿,娘娘; 不若您耐心等等,等殿下回来吧。”
孟初霁又问:“宫里呢?”
总管道:“殿下这几日也不往宫里去。”
怎么会……
不在府里也不在宫里,那他能去哪儿?
孟初霁怔怔失神,半晌交代道:“那我回房等; 若是殿下回来了立刻通知我。”
总管应了一声:“是。”
孟初霁便回房了。
卧房还和他离开时没两样,被他踹坏的那扇门都没有修; 显然而意见是裴璟故意没让人来修; 但是他筐里的话本被人动过; 有几本书散乱在床头; 拿起其中一本翻开,里面折了几页。
折得页数最多的是他们当初一起看的那本狐妖报恩。
这也是唯一一本他们一起看到了大结局的话本。
裴璟看书时在想他,无疑的。
孟初霁将书扔到筐里,坐下来等裴璟的消息,阿娇的事他须得问问他,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个当兄长的是不是真这么狠心。
可是这一等,孟初霁就等到了晚上,还是深夜。
孟初霁以为裴璟不会回来了,准备和衣上床,放下纱帐,吹熄房中的灯,返身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回眸一看,门口处立着一道黑漆漆的人影。
孟初霁望着那高大的身影,试探的唤了声:“秋瑜。”
下一刻,高大的身影将他拥入怀中。
果然是裴璟。
孟初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到跟前的,耳畔边上温热的气息吐落,低哑的嗓音含着思念和指责:“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孟初霁与他分离半月,不适应他的拥抱,也不知是不是心理起的作用,将他往外推了推,道:“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们坐下说话,我点个灯。”
裴璟没答他前半句,只答了他后半句,并且说话时将他抱得更紧,生怕他开溜一样。
“不点灯,就这样说。”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
孟初霁有些许头痛。
裴璟亦是严肃:“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
孟初霁以为裴璟想说的也是阿娇的事,妥协道:“那你先说。”
裴璟张口就问:“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为什么对阿娇说那样的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别的男人了?”
“哈???”
孟初霁目瞪口呆。
别的男人?
什么男人。
寺里一群和尚,他真是个女人也不会那么想不开。
裴璟观他表情,以为说中,进一步质问道:“他是谁?”
“我没有喜欢上别人。”
孟初霁皱了皱眉。
裴璟半点不信,抱着他的手勒得更紧。
孟初霁被捏得痛,拂开他的手,道:“我还没住到两天呢,你就催着我回来,我为什么要理你,还有阿娇的事怎么回事?”
随意编了个理由搪塞,孟初霁将重点话题提上台面。
空气一默,裴璟缓缓将孟初霁放开。
孟初霁心头咯噔一响,反抓住裴璟的胳膊,不自觉激动了起来:“难道你们真要把阿娇嫁给那个黄鼠狼道士?”
裴璟只说了一句:“静静,这件事你不要管。”
孟初霁就明白了。
抓着裴璟胳膊上的手垂了下来,孟初霁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我不管,你们还有谁管他,想救皇奶奶没有错,难道就合该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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