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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梨花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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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张着唇,似是想大喊,可却被杜西楼一把捂住了嘴,又点了穴按在了雕花木窗前。
颜暮雪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人,还有这人手上明晃晃的刀子。那窗子似是没合紧,微风透了进来。
难不成这人竟是翻窗进来的吗?而且他的武功竟然这般高,毫无动静,就连屋外那些武艺高强的侍卫也未能发觉。
…
颜暮雪绝望的看着杜西楼拿着匕首在自己脸上比划,太过害怕甚至都忘了哭泣。
眼看着刀尖一点点逼近脸颊,他绝望的阖着眼,等待着那份刺骨的疼痛。
“这么怕毁容啊?”杜西楼喑哑的声音在耳边忽然响起。
颜暮雪颤抖着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人已经将匕首收了起来。只是自己还被人点着穴动弹不得,又被捂着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不知道杜西楼究竟意欲何为,难道只为了来恐吓自己么?
“你也知道,皇帝只是爱你的脸罢了,所以何必这么死心塌地呢,嗯?”
捂着自己嘴的手忽然松了开来,颜暮雪下意识的想叫起来,却又被抵在喉间的匕首吓得不敢出声。
他委委屈屈的抬眼看着杜西楼,小声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喜欢赵弦思又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啊。”
杜西楼反倒吃吃的笑了起来,“我是想帮你啊,所以准备了点东西送你咯。”
颜暮雪愣了愣:“什么东西?”
杜西楼淡淡嘲弄:“自然是让你更像纪清玦的东西啊。”
颜暮雪紧紧咬着下唇,故意装凶瞪了杜西楼一眼:“我说了我不想知道他的东西。我知道赵弦思是喜欢他,可是、可是那又怎么样……”
他越说声音便越小,说到最后仿佛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一般:“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啊,我为什么一定要在意他、他以前喜欢谁呢……只要我好好陪着他就好了……”
杜西楼没说话,只是眼神凉凉的看着他,半晌才冷笑道:“希望你别后悔。”
他解了颜暮雪的穴道,转身便想走。
没想到颜暮雪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杜西楼侧着脸看了他一眼:“怎么?”
颜暮雪咬咬唇,壮着胆子道:“你给赵弦思用的药,是不是、是不是有问题?”
赵弦思那副接连梦魇的模样,颜暮雪怎么瞧怎么不对,太医明明说过箭毒清了的啊。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第一个给赵弦思上药的杜西楼最有问题。
杜西楼冲他挑眉:“那药,皇帝的随行太医和贴身侍卫检查过了,我才给他用的。你难道以为我会在这里行刺皇帝?”
颜暮雪依旧攥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我知道你是想杀我,那冷箭出现的才不正常呢。不过、不过你只要把解药给我,我不会和赵弦思说是你放的箭的……”
杜西楼冷冷的瞧着他,忽然挥了挥衣袖,单手掐着颜暮雪的双颊将人按在了木窗上。他声音冰冷的要命:“就你这样还想威胁人?看看你这副软弱没用的德行,多令人恶心。”
颜暮雪被他掐的痛极,却还是圆睁着眼瞪着他,一副倔强的不肯服输的模样。
“下毒?他可不配这么轻易的死法。”杜西楼的眼中满满的戾气,可对上颜暮雪的眼睛,又略略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在这动手,你当我是傻子么?不过是加了点无色无味惹人心悸的药罢了,哪需要什么解药。”
颜暮雪深吸一口气,道:“你对皇帝下药,你大逆不道……”
杜西楼无所谓的挑眉:“那你去和皇帝说啊,我等着他砍我脑袋。”
言罢,又微微眯起眼看着颜暮雪,“与其让你告密,不如我现在把你带回云南藏起来,保准让赵弦思一辈子都找不到。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个小替身发疯呢?要不要赌一把?”
银箔面具遮掩下的笑容宛如病态赌徒一般令人不舒服,颜暮雪没由来的心悸,想要摇头可是脸颊都被人掐着。
“我不要,我、我哪也不去!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快点放手啊……”
杜西楼笑着松了手,低声骂了句:“无药可救的笨蛋。”
说完便在颜暮雪吃痛的时候便顺着木窗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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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揉了揉吃痛的脸颊,小声地对着窗外骂了一句:“你才是笨蛋,疯子,讨厌鬼!”
他对着铜镜抹了好些雪颜膏,脸上的掐痕才淡了些,只能希望明天早上起来,伤痕都能消了吧。
他恹恹的掀开床幔,漫不经心的坐到床沿,却看见了床榻上一团花布包着的东西。
颜暮雪想起刚刚杜西楼那个疯子说的话,拿过包袱就想扔,可是抱在怀里又犹豫了起来。
他蹙着眉头,还是伸手将那包裹打了开来。
里边只是些衣服发带什么的,还有一卷小巧精致的卷轴。
颜暮雪只是随意看了一眼那身黑色的衣服,满脸困惑。又伸手将那卷轴打了开来。
意气风发的黑衣少年跃然纸上,手里握着长剑,姿势行云流水般漂亮。高高束起的长发随风微扬,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揭示着画中人的身份。
颜暮雪又仔细看了看那幅画,总觉得很是熟悉……
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他恹恹的收好了画卷,又看了一眼那身衣服。
颜暮雪只是将那些东西又重新包好了,放进了自己的行李里。
他对杜西楼说的那番话,已经表明了决心,既然如此便也不会再轻易的被这些事影响了。
颜暮雪吸了吸鼻子,软声对自己说:“反正、反正我不要再当小哭包了……”
等赵弦思醒了,自己一定要……
颜暮雪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要怎么惩罚臭皇帝,打耳光骂街这种泼妇行为以他的性子是根本不会做的。
思来想去,他才打定主意。
等赵弦思醒了,自己一定要狠狠掐他的脸,就像混蛋杜西楼那样用力。
第31章
颜暮雪晚上没睡好,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
他恹恹的洗漱了一番,随意套了件杏色长袍,腰间系着月白色的腰带,上边简单的挂了一块小兔子形状的美玉。乌黑柔软的长发用一根杏色发带束着,隐隐缀着一颗成色上佳模样圆润的珍珠。
淡棕色的瞳仁里微微闪着潋滟水光,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
颜暮雪揉揉眼睛,哈欠连天的打开了门。
没想到那个叫萧骐的侍卫还抱着剑在屋外守着。
颜暮雪困惑的弯了弯眸:“唔,你怎么还在啊,你们不用轮班吗?”
“我也是刚刚和人交换的。”萧骐还是那副温柔和善的模样,倒是他见到颜暮雪这么早睡醒才比较意外:“颜公子怎么醒的这么早?”
颜暮雪顺手关上房门,捏了捏衣角:“我睡不着,就想去看看陛下醒了没。”
萧骐垂着眼,唇角带笑的望着眼前的人:“那颜公子的早点待会也端到陛下房间吧。”
颜暮雪点点头,小声说了句好。说完便想转身去赵弦思的房间,可是萧骐却喊住了他。
颜暮雪满脸困惑的看着面前高大的侍卫从怀里掏出一个糖袋子递到自己面前。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没伸手接:“你不用特意去买的,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糖的……而且你又不让我给你钱,白拿你东西不好的。”
萧骐虽然被拒绝了却也不觉得尴尬,面色自然的回道:“……真的只是顺手买的,银子的话,颜公子回宫让小六子公公给我便好。”
颜暮雪捏着衣角纠结了半天,想着既然别人愿意收钱,那只要自己回宫让小六子补给他,便也不算占便宜了吧?
他还是接过了那个糖袋子,软软的说了声谢谢,这才推开皇帝的房门走了进去。
那日在厨房质问萧骐的侍卫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汗涔涔的看着萧骐的脖子,怎么觉得那颗脑袋这么晃悠呢?
他走到萧骐身边,竭力压低自己的声音:“萧大爷,求你惜命好吗。”
萧骐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只是送糖,没这么严重吧。我只是觉得颜公子挺像我弟弟的。”
那侍卫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那就拜托你回家给你弟弟送糖去,别去招惹陛下的心肝宝贝了好不好。”
萧骐无奈,干脆闭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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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见赵弦思还是没醒,便吩咐小二送了热水来,亲自给他洗漱。
做完这一切,客栈的早饭也送了上来。
可口的小米粥和烧饼油条,简简单单,但是颜暮雪还挺喜欢的。毕竟他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倒是很开胃。
吃完早饭,他又恹恹的坐在床沿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将这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在手心里,感受着他的温度。
淮公公也端着皇帝的药过来了,颜暮雪还是用上次的方法嘴对嘴给赵弦思喂了药。
喂完药他顺手打开了那个糖袋子,捏了一颗松子糖放在嘴里缓解了嘴里的苦涩。
随行太医也过来给赵弦思换药了,颜暮雪便让淮公公在一旁伺候,自己端着空碗下了楼。
…
刚刚送完空碗,偏偏倒霉的在木楼梯转角遇到了杜西楼。
颜暮雪捏了捏衣角,垂着脸想快步走过这人身边。
可是这个面具混蛋一把拽着他的衣袖,将他困在了隐蔽的角落。
颜暮雪气哼哼的抬眼瞪着杜西楼:“你又想做什么啊?”
那张银箔面具覆着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声音带着些许令人生厌的嘲弄:“没什么,只是来和你道个别罢了。”
颜暮雪的眼神一秒变欣喜:“你要走了啊?”
杜西楼微微眯起眼:“这么高兴?说真的,不如和我回云南啊。”
颜暮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才不要,你、你快点走吧,不然等陛下醒了,没你、没你好果子吃……”
杜西楼一把捏起他的鼻子往上推,声音凉凉的:“哟,还敢威胁人呢。”
颜暮雪被他捏的难受,伸手挣扎起来。
杜西楼轻易的拿捏住他的手腕,又将他的手虚虚的按在自己的面具上,喑哑的声音带了些许魅惑:“喂,你想不想看我面具下的脸啊?”
颜暮雪蹙了蹙眉,只想抽回自己的手,“不想看。”
杜西楼却置若罔闻,松开了颜暮雪的手,又自顾自的抬手略略掀起了面具的一角。
颜暮雪虽然说着不想看,眼神却还是诚实的往上飘。
颜暮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杜西楼的这张脸,一张被划得支离破碎看不出一丝半分原本眉目的脸。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映在这张称得上恐怖的脸上,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都带着清冷的嘲讽。
片刻之后杜西楼又覆上了那面具,在颜暮雪还在按着心口喘气的时候便转身走了。
…
颜暮雪咬着唇想要把他那张脸从自己脑海里驱逐出去,这才往外走了两步,便瞧见一个侍卫朝他走来,还说着陛下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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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赵弦思靠坐在床头,肩上的伤刚刚换了新的纱布。而淮公公正端着碗,似是要喂粥的模样。
颜暮雪小跑着过去,先小心翼翼的接过了淮公公手里的粥碗,又坐在床沿,对着粥碗轻轻吹了吹。待粥不那么烫口,颜暮雪才捏着汤匙开始给赵弦思喂粥。
赵弦思大病初愈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面色也是惨白惨白的,颜暮雪看着他这副模样,原本想好的捏脸报复早就忘了。只是蹙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望着眼前人。
赵弦思见到颜暮雪这个模样,心里倒是甜蜜的很,他张着嘴,任由颜小猫一口一口给自己喂粥。
那粥明明是微咸的皮蛋瘦肉粥,赵弦思愣是品出了些许蜜糖的味道。
颜暮雪喂完一碗粥,在淮公公拿走空碗的时候又抬眼看着他,软声问着:“就一碗粥吗……他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有别的吗。”
淮公公笑道:“太医吩咐的,陛下初醒,要吃些清淡的。再过几个时辰才能端些丰富的吃食来。”
颜暮雪点点头,说了声好。
忽然发觉双手被人交叠着握在手心,颜暮雪愣愣的转过脸,便看见赵弦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
适才他刚醒,淮海就迫不及待的和他说了自己昏迷的这一天,颜小猫是何等的心焦,都不知道抹了几次眼泪了,还嘴对嘴给自己喂药。
他自然知道颜暮雪有多怕喝苦药,也知道他每次喝了苦药便睡不着的事。
赵弦思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颜暮雪秀气的脸庞,笑道:“怎么不坐近些?”
颜暮雪咬了咬下唇,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满屋子的人……
最后还是乖顺的坐到了离皇帝咫尺之遥的地方。
“伤……还疼吗?”
赵弦思捏了捏他的手心:“疼啊,疼死朕了。”
眼看着小猫漂亮的圆眼睛里缓缓蓄满眼泪,可偏偏还要竭力忍住不哭的可爱样子,赵弦思忍不住伸手按了按他的后颈。
“都怪我说要去吃馄饨的……”颜暮雪揉了揉眼睛,胡乱的把眼里的潋滟水色都抹去了。
赵弦思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些刺客是专门要你的命的,即便那日不去吃馄饨,他们逮着机会也会来害你。所幸你没受伤。”
颜暮雪的小脸白了白,语气里也多了些委屈:“杀我的?可是我明明没有和人结仇啊……”
赵弦思将人揽进怀里,双臂锁在他的腰间,动作温柔极了。
颜暮雪这天真性子自然不懂后宫里面的弯弯绕绕。那些刺客是谁派来的并不难猜,最后那一箭反倒更让赵弦思在意。
那箭也是对着颜暮雪来的,可是瞄准的部位却并不致命,似是看准了要往他的肩胛射罢了。与其说是想要颜暮雪的命,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皇帝会不会替他挡箭。
赵弦思清冷的眉尖轻皱着,抬眼看了一圈屋子里,寒声道:“杜西楼呢。”
淮公公闻言一愣,又毕恭毕敬的答道:“世子爷一大清早的便骑马走了……”
赵弦思冷哼了一声,又低声骂了句眼前这群废物:“他的药也敢给朕用,你们这些脑袋也都不必留着了。”
随行太医汗涔涔的回道:“微臣赶回客栈的时候落了药箱,齐老太医又没那么快过来,当时、当时也仔细查过世子爷的药了,一切安好才给陛下用的……”
赵弦思忽然觉得怀里的颜暮雪身子一僵,便也不再怪责屋里的人,只是吩咐他们都先出去,他要和颜暮雪单独说话。
…
颜暮雪脱了鞋袜乖顺的爬到被子里,环着赵弦思的腰,将脑袋靠在他没受伤的肩上。
赵弦思捏着他柔软的手一顿把玩,闻着怀里人身上微甜的栀子花香气心情甚好。
只是……
赵弦思侧着脸看了一眼颜暮雪,还是问了出来:“我昏迷的太久,而且时常梦魇,总觉得不大对劲。我有没有说些奇怪的话?”
颜暮雪抬起脸眨了眨眼,又心虚的摇了摇头,软声说:“没、没有啊。”
第32章
赵弦思凤眼微挑:“真的?”
颜暮雪直起身子来,眼睛睁得圆圆的,语气却装的很镇定:“我没事骗你做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会骗人?”赵弦思好笑的反问。
颜暮雪不作答,只是低垂着眉眼,揪着自己的衣袖,一副我就是不肯说你又能怎样的模样。
赵弦思伸手捏着颜暮雪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来,片刻后又勾起唇笑了起来。那色如春花的笑颜看的颜暮雪一阵头晕目眩,待反应过来已经被皇帝按着肩膀圈在怀里亲了。
颜暮雪乖顺的伸手环着皇帝的脖子,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伤口,温柔缱绻的回应着赵弦思的深吻。
这个吻充满柔情,赵弦思的唇温柔的在颜暮雪的唇上辗转着,汲取着这份柔软。轻轻叩开颜暮雪的牙关,灵巧的舌滑进口中,吮/吸着探索着那份朝思暮想的温暖。
唇分时,颜暮雪被他吻的全身发麻,唇角还挂着些许透明的津液,脑袋里也晕乎乎的。
…
颜暮雪揪着皇帝的衣袖,又忍不住抬眸去瞧他清冷俊美的容颜,纠结半晌还是结结巴巴的问顾左右而言他:“弦思……你、你喜欢我吗?”
赵弦思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自然喜欢。”
颜暮雪一手按着皇帝的手,一手微微抬着,也捏了捏皇帝的脸,轻轻地哼了一声。
“那、那喜欢我什么啊……”
“什么都喜欢啊。”
颜暮雪似是不满意他这么说,委委屈屈的抬眸瞪了他一眼,又气气的侧开脸,声音闷闷不乐:“喜欢脸,还是性子,还是别的啊……”
…
颜暮雪半天没听见赵弦思回答,咬着下唇抬眼去看皇帝的脸。
反倒被这人眼眸中的冰雪寒霜震慑住了。
属于他的大手温柔的抚上脸颊,指腹按在自己眼下的时候,颜暮雪莫名的想哭。
可是那件事真的可以和他说吗……他们之间说开了还能好好的在一起吗?
颜暮雪还是不争气的哭了,明明说过不要再当小哭包了,可是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
赵弦思温柔的抱着他,任由颜暮雪在自己怀里放肆哭泣。
皇帝的怀抱温暖宽阔,颜暮雪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哭的越发厉害了。
…
颜暮雪抽抽噎噎的捏着衣袖擦掉了眼泪,泪眼朦胧的抬眸看着赵弦思。
他似是想透了,他想起了自己昨晚与杜西楼说的话,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好好陪伴赵弦思走下去,既然纪清玦和赵弦思之间已经成为过去。与其让他成为两个人之间如鲠在喉的芥蒂,还不如今日便说清了罢……
“你……睡着的时候,喊了一个人的名字。”颜暮雪攥着赵弦思的衣袖,指尖微微泛白,似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喊了好多好多次……”
赵弦思敛着眉目,一直与颜暮雪对视着,心里却没由来的一阵惆怅,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
颜暮雪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漂亮的眸子里闪着水色潋滟:“我知道他是谁,就是、就是那个你说过,不准我像他的,纪清玦……”
颜暮雪清楚地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心却不再痛了,反而是觉得有些意外的畅快。
“我明明早就知道,若没有他,你也不会喜欢我……却还是那么没用的喜欢你啊,明明说过不能对你说喜欢的,可是,要我怎么否认啊?”
“暮雪。”赵弦思听完他说的话,将颜暮雪的双手握在手心里,心却隐隐疼了起来。
“后来我甚至知道,其实、其实长得像他也没用对不对。就算长得像也只是个消遣的替代品罢了,若不是、若不是我烧糊涂了胡言乱语,你也不会、不会喜欢我的对不对……可是我还是心动了,我是不是好没用啊,你会不会笑我啊,你别笑话我好不好……”
颜暮雪软软的声音说到最后早已带着哭腔,可他却不想哭,不想掉眼泪,只是觉得心里的郁结都抒发出去了。
未说完的话被一个温柔到死的轻吻堵在嘴里,明明只是唇与唇的碰撞,可是彼此的温度却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对方。颜暮雪被吻的甚至不敢呼吸。
所幸赵弦思只是清淡的吻了吻他,很快便松开了唇。
赵弦思的声音略带苦涩:“我怎么会笑话你,你从来都是最让我心疼的。”
颜暮雪吸了吸鼻子,只是将脸倚在赵弦思胸口,声音还是那般软糯:“赵弦思,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明明对自己承诺过,一辈子都、都不会告诉你这个的。可是,可是我忍不住。”
他抬起脸,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清冷俊美的皇帝,声音是那般轻,却放上了自己一生的珍重:“如果,如果你也喜欢我,就不许再骗我,不许瞒我,不许……不许离开我,好不好。”他捏着赵弦思衣角的手轻轻颤着,似是在害怕等来的结局自己无法承受。
“好。”
皇帝清冷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
承君一诺,必守此生。
颜暮雪唇边露着一个清甜的笑意,梨涡轻现。他伸手环住了赵弦思的脖子,在这人好看的侧脸落下了自己的吻。
…
只是还有那件没想通的事……
颜暮雪轻轻咬着下唇:“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发烧之后,你忽然、忽然改变的原因……”
赵弦思沉默半晌,微张着唇,似是要开口。
颜暮雪也紧张兮兮的看着他。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三声。
淮公公的声音也在门外响起来:“陛下,文老太医来了。”
颜暮雪咬了咬唇,眉宇之间满满的落寞,但还是努力掩饰着,努力勾起一抹笑容:“那、那我先出去,你和文太医先说话……”
言罢,他便想起身离开。
可是赵弦思攥着他的手将他往怀里一拉,紧紧圈着。
“让他先等着。”
门外也没了声响。
颜暮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万一误了太医和赵弦思的正事岂不是不好,他正欲开口说自己没关系,那些事下次再和自己说也可以。赵弦思却将他按在身/下紧紧抱着,皇帝的脸还搁在自己颈窝上……
有些痒痒的。
…
“你发烧那次,还有后来肚子疼那次。和我讨要的糖,还有喊我的称呼,都是纪清玦才会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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