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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梨花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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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弦思穿着一身朱红色的新郎服,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纪清玦略显迷茫的眼眸缓缓聚焦。
赵弦思牵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就连他说话的口吻也是那般陌生。
“暮雪,你终于醒了。”
赵弦思身旁站着一个矮胖太监,也在一旁附和着:“京城内外谁不知道今日是帝后大婚呐。这京城里的每一棵树上都挂上了红绸缎呢,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
…
纪清玦阖了阖眼,长睫毛轻轻晃动。他不言不语,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
赵弦思伸手搂住他的背,慢慢将他扶坐起来,又捏起茶盏温柔的给他喂水喝。
赵弦思宽大的衣袖略略下滑,露着一截白玉似的手腕,依旧戴着那串黑曜石手串。可是仔细看去,他右手腕子里延绵而上的一条细微的血痕若隐若现。
纪清玦眸色微微闪烁。
“可还难受?”
纪清玦依旧不作答,只是略略点头,便开始挣扎着下床。
赵弦思略略皱眉,却还是扶着他慢慢下了床榻。
路过那面落地镜的时候,纪清玦还是忍不住微愣。
颜暮雪与他,确实长得太像了,只是颜暮雪的眼睛似乎更圆一些,浑身上下又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乖软。
盛放着妆奁的案桌上此时正放着一根金步摇,流苏虽美却并非皇后该有的规格,只是簪尾倒是颇为尖利。
纪清玦伸手便将那金步摇握在手里,指尖微微颤抖。
颜暮雪丝毫不会武功,就连力气也很小。
赵弦思从身侧拥着他,见他拿了那步摇,倒是极为难得的露出一个清淡的笑:“这是朕的母妃,唯一留下的东西了。暮雪,替朕好好收藏着,可好?”
怀里的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极慢极慢的转过了身子。
…
赵弦思微微垂着眼看眼前人,心口传来的细密疼痛却让他短暂的失神。
那支漂亮的金步摇,被少年握在手里,狠狠扎进了自己的心口。
他和他说过,自己的心长在右边。
而少年扎的,正是右边。
血浸没在喜服里,瞧不分明。
纪清玦拔出那支步摇,眼神冷淡的往上看,正正对上了赵弦思的眼睛。
他双手握紧那支滴血的金步摇,用尽力气朝赵弦思喉间刺去。
赵弦思伸出右手挡下了他的攻击,而那只骨节分明的右手也因为被刺穿而开始滴血。
可是赵弦思却笑了,唇边浮现出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冷酷笑意:“师父,暮雪力气不够,你还是杀不了我。”
纪清玦仍旧不发一语,只是冷淡的将金步摇拔了出来,反转过来,正欲对着自己的脖间……
…
太监尖细的叫喊声在耳边炸开,“陛下,陛下遇刺了——”
纪清玦的手被人按着扭到身后,手里的步摇也掉在了地上,他狼狈的被侍卫制服着。
赵弦思一脚踏过那支步摇,似是无知无觉,只是一步一步走向被制服的纪清玦。
他的双手按在纪清玦肩上,神情清冷到近乎残忍:“师父,你怎么会醒呢,他到底做了什么?暮雪呢,你又把暮雪藏到哪里去了,啊?”
纪清玦觉得自己的肩膀几乎要被他捏碎,却还是强忍痛楚,故意嘲弄的笑道:“他死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报复的畅快在心间蔓延开来,纪清玦毫无畏惧的直视着赵弦思乌黑如墨的眼眸。
赵弦思的手缓缓的按在他的脖子上,眼睑微微垂着,似是看不清眼里是喜是悲:“可惜你真的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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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关在了暖阁里,所有的窗都被封死了,只留了一道通往御书房的小门还开着,却也被一重重的侍卫把守着。
纪清玦不想活,也不想救赵弦思。
那血痕及腕,意味着赵弦思命已该绝。
可偏偏这人还活着,莫非是颜暮雪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的命数?
即便那个叫萧骐的侍卫把颜暮雪锁起来的东西拿给他看,他也不曾改变心意。
他反而更在意那张画像,落款处被人用细微的手法写下了两个肉眼不可察觉的小字。
纪清玦微微抿起唇笑了。
果真是郁远。
他将颜暮雪写给他的那些信,一封一封,放在烛火之上,烧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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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捏着衣角,当看到纪清玦装病偷跑出去跳河失败,又被抓回来绑在屋子里的时候,这段记忆终于结束了。
他嗫嚅着开口询问:“清玦哥哥……杜西楼就是郁远吗?”
他依稀记得郁远最后和纪清玦的约定,便是要在云南不见不散。可是纪清玦却独自死在了那片湖里。
颜暮雪也没忘记,杜西楼那张破碎可怖的脸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与那位清艳绝伦的神威将军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
“你还不算太蠢。”纪清玦的声音清清淡淡:“可惜和我一样,眼光不大好。”
颜暮雪咬咬唇,没有接话。
过了许久,才听见他软声道:“清玦哥哥,我会、会想办法出去的,你别担心。”
纪清玦没有回话。
颜暮雪揉揉眼睛,又觉得困了……
他被困在梦境里,每天清醒着的时间少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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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在梦境里浮浮沉沉,每日里只能清醒片刻。他都会率先出声喊纪清玦的名字,但是那人并不常理他,只是偶尔被他闹得烦了才敷衍他两句。到后来,连敷衍也懒得,似是将颜暮雪的声音阻隔掉了。
而纪清玦把记忆也藏了起来,不让颜暮雪见着一丝一毫。
颜暮雪每天只能可怜巴巴的坐在梨花里等啊等,等着能出去的那一天。
可是日复一日的等待让他害怕,让他绝望。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累,越来越疲倦……
…
颜暮雪已经没有力气坐起来了,他虚弱的躺在梨花上,面色苍白,已经不知道被困在梦境里多久了。他好久好久没听见纪清玦的声音了,这里寂静如死水一般,越来越让他害怕。
“清玦哥哥……”
果然还是没人理他。
颜暮雪虚弱的勾了勾唇,小声啜泣着,释放着心里的绝望。
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就快要一点点消失了。
他开始出现幻觉了,那月亮上怎么会有两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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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血色记忆涌入颜暮雪的脑海,令他原本就虚弱不堪的灵魂更加孱弱。
颜暮雪痛苦的按着心口苦苦挣扎,被迫看到了最近发生的一切一切……
他看见纪清玦开始服软,他和赵弦思之间的关系也逐渐软化。
颜暮雪脸上挂着惨兮兮的笑,他想,赵弦思果然是最喜欢纪清玦的对不对,即便没有他这个小替身,他们也能好好的啊。
多余的,该消失的,果然是他啊。
可是他又看见纪清玦偷偷的在赵弦思的药里下毒……原来他和郁远已经联系上了吗?已经开始联手布局了吗……
颜暮雪又开始泪眼朦胧的绝望:“清玦哥哥……不要杀他……不要……”
漫天火光杀声震天,仿佛回到了北离的最后一夜。郁远戴着银箔面具执剑立在宫墙之下,肃杀至极。
可是原本应该毒发的赵弦思却好端端的站在这座染血的宫殿之前。
郁远败了,他的兵都死了,他埋伏多年的暗线也被人一朝清除。
郁远的脖子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的血滴滴答答流满了长阶……
他在纪清玦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颜暮雪依稀听见他临死前伏在纪清玦怀里断断续续说的话。
“清玦……将我的骨灰……带回北离……别让、别让小时看到我这张脸……他会害怕……”
还有纪清玦那声撕心裂肺的阿远……
纪清玦跪在赵弦思面前苦苦哀求,只为了能将郁远的尸身火化带回顾时折的棺椁里埋葬。
颜暮雪看到赵弦思居高临下的捏起纪清玦的脸,要他答应永远留在他身边……
…
颜暮雪觉得自己的心不会再痛了,他缓缓松开了按在心口的手,唇角勾起一抹苦涩委屈的笑。他的手指无意识的蜷缩起来,声音也越发虚弱。
“清玦哥哥……我好像、好像要死了……”
“清玦……哥哥……我果然、果然还是……很喜欢他啊……”
“对……对不起……”
第46章
颜暮雪实在是太痛苦了,被强迫接触那些痛苦的记忆,他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全部。
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难受的闭着眼睛。
“好疼啊……好疼……弦思……呜……”
颜暮雪软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很快便被无穷无尽的痛苦折磨的发不出声音。
梦境里开始落着小雨,烟雨霏霏似梦似幻,恍若那年江南雨。
纷纷雨下,未曾沾湿他一分一毫。
有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梨花,纯白的花瓣被雨水打湿。
似乎有人温柔的攥住了颜暮雪放在心口的手,带着淡淡的白梅花香气,有个绵软好听的声音伏在颜暮雪耳边说话。
“乖,不疼了。”
手背传来的温暖缓缓渗入心底,颜暮雪身上的苦楚逐渐减轻,他的脸色也不似刚才那般苍白。
一阵婉转飘渺的悠悠笛音缓缓扬起,伴随着令人心安的笛声,颜暮雪似是又沉沉睡去。
…
白衣少年见颜暮雪已经沉睡,便放下了唇边的玉笛。极其好看的杏核眼泛着些许水色潋滟,只见他轻轻蹙着眉似是在叹息:“他这样虚弱,怕是渡不过了。”
他身边站着的黑衣男子应了一声,嗓音清沉:“纪清玦的魂魄太过强势,如果在他再次醒来前,二人之间还没有决断,魂飞魄散的必然是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扫过颜暮雪:“不必等太久,这梦境便要散了。”
杏眼少年并未回应,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执笛轻吟了一曲安魂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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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坐在回北离故土的马车之上,紧紧抱着郁远的骨灰坛,面色苍白的不像话。
他和郁远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复仇一败涂地,他对赵弦思的虚情假意曲意逢迎原来也早被那人看透了。那晚,他跪着抱着郁远的尸身不让任何人碰。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跪着求赵弦思放过郁远的尸身的。
赵弦思只是捏起他的下巴,垂着眼定定的看着他:“当日/你绝情赴死,可有想过我会变成如何?”
他看着他,一双凤眸冷冷淡淡仿佛一片死水:“阿思已经为你疯过一次,死过一次了。师父,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无论我怎么伪装,都还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风在耳边呼啸,纪清玦染着半脸血,抬眼看着赵弦思。
他的声音定定的:“放过他也可以,只要你好好活着,恨我也好想杀了我也好。你好好活着,替暮雪好好活着好不好。清玦。”
半晌,纪清玦极轻极淡的笑了一声,神色淡然道:“好。”
…
郁远给赵弦思捅出的事不小,他忙的焦头烂额,无暇陪伴纪清玦回北离。
他命令心腹侍卫带他回去,又神色淡淡的警告纪清玦,如果他敢逃,颜家人,齐家人都会死。顾家的陵寝能否安然无恙,也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条命是颜暮雪的,纪清玦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伤害无辜的人。
颜暮雪的家人,更是无辜,他是纪清玦的时候可以无牵无挂的赴死,可如今,他不敢。
纪清玦只是淡淡然的问他:“你到底是怎样看暮雪的?你对他说过的喜欢,究竟几分真几分假?”言罢他又笑意盈盈道:“我都忘记了,别人的真心,于你而言不过只是掌中玩物。你向来是没有心的啊,呵。”
赵弦思似雪的目光扫过来,顿了顿:“我从未骗过他。”
纪清玦奇怪的看着他,哂笑道:“他那样的性子,即便知道你骗他也不会宣之于口。他的真心,你确实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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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玦亲手将郁远的骨灰坛放入了小时的棺椁之内。小时的骸骨被覆在一片明黄的布料之下。
他缓缓合上棺椁,扶着棺阖着眼睛,额头抵着棺木,身子缓缓下落跪倒,无声的恸哭着。
他的唇角勾勒起一抹破碎的苦笑。
纪清玦想,他的小时终于能和他的将军,好好在一起了。
…
赵弦思居然允了颜暮雪的父母入宫看他。
他最近清瘦的厉害,不知为何,从某一天开始他再也没办法听见颜暮雪的声音了。
纪清玦很是后悔之前对颜暮雪的态度太过生硬,他不知道这是为何,只是心里很不安。
颜家夫妇原是来和小儿子告别的,他们决意回烟波山庄去了,手上的生意也都盘了出去。上京的日子虽似镜中月水中花,却还是不如江南的一把细雨。
颜夫人心疼的看着小儿子越来越清瘦的模样,轻抚着他的脸颊。
纪清玦眼中眸光微动,他记忆中的娘亲总是病着,又担心把病染给自己,从未像颜暮雪的娘亲这般对他如此亲近过。
纪清玦略略贪恋着掌心的温度。
颜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暮雪,虽不知你与陛下之间出了何事。可是你在大婚之日伤了陛下,又为了那乱臣贼子跪求陛下的事早已被传的沸沸扬扬……”
纪清玦微微暗下眸子,原来他们如此急匆匆的搬离京城,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而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阿娘明明听你说过,对陛下很是喜欢,可如今这般模样。”颜夫人慈爱的抚了抚儿子的发丝,又道:“你忽然对陛下如此无情,陛下也未曾责罚,已是天大的隆恩。只是暮雪你要知道,无论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大可随心去做。阿娘和你爹爹,我们整个颜家都是站在你身边的。”
纪清玦脸色发白,却说不话来。许久后,怔愣的神色才渐缓。
他苦笑着喊了声,阿娘……
带着些许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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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唤不回颜暮雪。
纪清玦的所有希望,只能寄托在那盏救过他两次的琉璃雪灯之上。
纪清玦提出要去先贤祠查看琉璃雪灯的时候,赵弦思起初是疑心。
但是他的疑心很快被纪清玦看破。
纪清玦只是冷冷的说道:“你若是不放心我,大可在一旁看着。”
…
纪清玦拾了一截灯油,虔诚的掀开了琉璃雪灯的灯罩。
赵弦思离他不过是几丈远的距离,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也直直的盯着纪清玦的动作。
他手上略略倾倒着,抿起唇,缓缓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
用力的,极快的,狠狠的吹灭了那闪烁着的火光。
那不灭不散的明火,被他轻易的吹灭了。
那片写着颜暮雪生辰八字的流云笺溃散成了粉尘……
…
赵弦思甚至来不及阻止,就看见那盏灯被吹熄了。
少年的身子像是卸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朝后倒去。
赵弦思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他踉跄的将少年倒下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嘴唇连极淡的粉色也全然失尽,清冷的声音也带着些许颤抖:“你是故意的,师父,你竟这般恨我。不惜让自己魂飞魄散?”
纪清玦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一点流失着,仿佛下一刻就要魂飞魄散。
可是他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快慰,他想,这一次终是能死的彻底一些了。
他的嘴唇血色尽失,漂亮的圆眼睛在赵弦思脸上渐渐聚焦,攥着赵弦思衣袖的手指微微泛白,本该温软的笑意冷在唇角:“赵弦思,我绝不,绝不会原谅你……你忘恩负义,不得好死……”
他已经开始意识不清了,就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你活该……此生此世……求而不得……永失所爱……”
少年的手无力的垂落在地,漂亮的眸子合了起来。
赵弦思目眦欲裂的将人死死的抱在怀里。
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怀里的人还有温度,他没有死,没有死。
喉咙忽然一阵腥甜,赵弦思生生呕出一口鲜血,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左臂那道尚短的血痕出现了变化,发了疯般疯长了起来。
那是他的催命符。而他的救命火,已经彻底灭了。
他将脸贴在颜暮雪的额间,低声笑了起来。
凄苦的笑声回荡在祠堂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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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原本的痛苦和难受都消散了。
他揉揉眼睛,发觉自己终于不是躺在那朵奇怪的梨花之上了。
入目之处是一片白,地面白的近乎透明,好似是冰,可是他用力的踩了踩,感觉既不滑也不冷。
大片大片的梨花簇拥着,洁白如雪,清淡的香味也好闻极了,颜暮雪笑得很甜,满眼的梨花让他陶醉。他又揉了揉心口的位置,一点也不觉得难过了。好奇怪啊,明明昨天他还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颜暮雪抬眼朝前看去,发觉有一抹黑色身影斜斜倚靠在梨树下,在一片雪白之中显得有些突兀。小猫儿似的圆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颜暮雪捏着衣角往那人的方向跑去。
甜软的声音飘荡在甜甜的空气里:“清玦哥哥……”
…
颜暮雪跑的太快了,导致自己有些喘。
这变幻之后的梦境怎么这般宽阔啊。
纪清玦面色苍白的站在梨树之下,左眼眼尾的小痣鲜红欲滴,颜暮雪忍不住瞧着。
颜暮雪抿着笑看他:“清玦哥哥,你脸色好差……你怎么了啊?诶,你怎么会突然回到梦境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纪清玦的魂魄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他轻声的咳了起来,唇角渗出血渍。
颜暮雪见到他吐血的模样吓得愣住了,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刚伸手去扶纪清玦,却被他攥着腕子按在了梨树之上。
梨树上晃晃悠悠坠落了好些梨花,似雪花儿那般轻,围绕着两人缓缓打转。
纪清玦的手按在颜暮雪纤细的脖子上,似是只要轻轻一掐,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年便会和他一样魂飞魄散。
可是他下不去手。
颜暮雪似是察觉不到危险一般,竟然还有空担心纪清玦的身体,他的声音软软的轻轻的,带着一点点鼻音,还在喊自己清玦哥哥。
眼前的少年仿佛与当初喊傻傻的小时,渐渐重合了起来。
纪清玦低声苦笑了起来,他竟然会被满腔怨恨冲昏头脑,居然不管不顾的就要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他似是再也没有力气了,松手之后直接跪倒在地上。
颜暮雪被他吓了一大跳,立马跪坐了下来抱住了纪清玦的身子。
“清玦哥哥,你没事吧……你到底怎么了?我这些天喊你你也不理我,我、我差点病的死掉了……可是、可是今天醒过来就不难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颜暮雪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可是感觉怀里的黑衣少年好像越来越虚弱,他忍不住将手背贴在纪清玦额间:“清玦哥哥,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纪清玦堪堪咽下去嘴里的一口鲜血,只是出神的看着眼前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杏衣少年:“暮雪,你讨厌我吗?你恨我吗?”
颜暮雪闻言微愣,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讨厌你啊。虽然、虽然知道了你和弦思的事,我是心里有点酸酸的,但是我怎么会恨你,你明明、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颜暮雪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如果、如果我之前能遇到你,也许会很喜欢你,就、就像喜欢哥哥一样喜欢你的。就是、就是你长得比我好看,有时候我也会觉得酸酸的……”
说完这番傻乎乎的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纪清玦的脸,忍不住凑上去,小心翼翼的亲了亲纪清玦眼尾的那颗小红痣,极其短暂的干干净净的一个亲吻。他微微弯着眼眸,伸手点了点纪清玦的眼尾,软声道:“这个小痣特别好看的。”
纪清玦无声的笑了起来,但是眼角眉梢染着些许真心实意的快意,他抬着水色潋滟的眸定定的看着颜暮雪道:“如果我能圆你一个最美满的梦呢?我快魂飞魄散了,临走前我只想问你一句,想不想,忘掉所有关于我的记忆。”
颜暮雪睁圆了眼睛,满脸困惑:“清玦哥哥……什么魂飞魄散?你胡说的吧……”
纪清玦抬手轻抚着他的眼眉,脸上是虚弱至极的笑容:“忘记我,忘记你和他之间的阻碍和芥蒂,你想要吗?”
颜暮雪咬着唇,眼里渐渐蓄满眼泪,他微微张唇,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纪清玦听完他的回答,释然的笑了,眼尾的小红痣勾着点点风情。
他清澈干净的少年音响彻在颜暮雪耳边:“好。我答应你。”
…
喉咙忽然泛着一阵腥甜的味道,唇间的血又溢出几分。
纪清玦忽然伸手按住了颜暮雪的后脖颈,将少年的脸贴向自己。
在少年满心满眼的担忧中吻住了他柔软的唇。
他唇间的血渡到了颜暮雪的嘴里。
颜暮雪的眼眸呆了又呆,胡乱的伸手似是想推开他,可是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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