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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雁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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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木匣中装的果然是一份圣旨,而且绝对不是临时写成的密谋诏书或者是仓促写就的遗命,那是正经用了时间准备的,以玉为轴银龙翻飞的圣旨,上好的蚕丝秀的九色锦缎熠熠生辉是了帝国最高的标准,久在官场的元功鸿甚至不用去碰这圣旨,他便知道,这是真的!
  看到元功鸿的样子,温珩一瞬间也几乎没有办法思考,他盯了归雁徊许久后,才让叶籽将归雁徊手中的木匣拿过来。
  叶籽走上前,一时连头都不敢抬,他高举着圣旨,到了温珩面前。
  温珩接过圣旨,他甚至连呼吸都忘了,他看了眼归雁徊,又颤抖着打开圣旨,别的什么他一个字都没看清,目光只牢牢锁在那一句话上:
  “祈王温珩,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你……”温珩身形晃了晃,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去支撑自己牢牢站在归雁徊面前,而在场的人中,只有归雁徊仿佛对这一切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这圣旨你是如何拿到的?”温珩问。
  “是顾将军留给臣的。”归雁徊答:“当年景承帝深信顾将军,在大限之前特命顾将军为托孤辅政之臣。”这温珩是知道的,当初正是因为顾钺初被嘱托孤之职,生怕自己再无出头之日的石卓和仇贞良才联手,一边绑架归雁徊拖住温珩,一边陈兵禁中,而那时候与顾钺初做最后交涉的人,便是归雁徊。
  归雁徊继续道:“顾将军深明大义,为保护尚无力与石卓、仇贞良等逆臣对抗的祈王殿下,为了不使大燕江山陷入战火、不令百姓流离失所,不惜舍弃自己全家性命、背上‘谋逆’之千古污名。”
  “殿下。”归雁徊说到这里直视着温珩的眼睛:“顾将军会将圣旨留给臣,或许心中盼望着的就是殿下有一天可以承继大统,身佑万民!”
  “所以……”温珩听完归雁徊的话,一时胸中涌起万千种情绪,到了嘴边却只变为了一句喑哑非常的问话:“所以你就一直留着这圣旨,一直等到现在才那出来?”
  归雁徊听言怔了怔,而后回答:“是。”
  “你看着父皇登基,看着我去做孤臣孽子,甚至……你自己被贬绿营,身家性命尚且不保,却唯独带了这圣旨来?”温珩问。
  “是。”归雁徊答。
  温珩深吸了两口气,他扶在案上以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他想到过去几年二人在一起的经历,想到归雁徊一步一步谋划着,将他一步一步推上离皇位只有一步的位置,他心中泛起了一阵对归雁徊的欣赏和感激,可在那欣赏和感激之中,温珩心中涌起更大的情绪却是不安,他想到归雁徊被贬绿营的时候,执意带着这圣旨是不是早就料到自己会来,他想到归雁徊劝他不要贪图九百万两私产而要推行新政,是不是料到了推行新政早晚有一天会有如今的下场?
  温珩想到这里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敢想归雁徊到底能看到哪一步,更不敢去想归雁徊如此接近扶持他的目的是什么。
  “若邻……”温珩缓缓道:“本王有时真的觉得,你实在是有些可怕……”
  听到温珩这样说,归雁徊心中一动,可他只是低垂着眼睛,没有回答。
  “我累了。”温珩无限疲惫地道:“我要去休息下。这件事……这件事,让我再想想……我要再仔细想想。”
  温珩说完归雁徊便要起来扶温珩回去,可温珩抬手制止了归雁徊。
  “我一个人就可以。”温珩说完,似是故意不看归雁徊一般,带着那圣旨出了军帐。
  漆黑的深夜中,温珩一个人孤独地蹲在军帐的角落里,一如他未遇到归雁徊前的许多个夜晚。
  作者有话说:
  纠结了很久要不要写温珩对失去父亲的悲伤,最后决定还是不写了吧,他的悲伤会成为他成长的动力


第37章 基石之一
  被万泫救了的伶人名为翁娥,自从那日来了万府她便一直没有离开。万崇文本来说让她去乡下避避风头,可翁娥不愿,后来万泫也说岱云盈身怀六甲,还是有个人照料着好。
  大约是真的出了宫殿,又有万泫在,虽然圣上驾崩了,可岱云盈却看不出来伤心,她每日都给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绣着肚兜,时而不时还哼两首小曲。
  今天这一首翁娥曾经听过,前面的翁娥倒是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那两句是“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娘娘。”翁娥坐在岱云盈身边看着她,“你这歌是唱给万首辅听的吗?”在宫变之前,翁娥也算是宫中的人,关于万泫与岱云盈的事情她之前也是听说过一些的,但从前她只当那都是些空穴来风的闲话,可如今看来,别的不说,万首辅对宸贵嫔还是真的有情的。
  “多嘴。”岱云盈一听迅速责备道,可训斥完了翁娥她又满面绯红,羞得笑了。
  “我看万老爷不是让万首辅辞官经商避开风头吗?娘娘要不要就这样与万首辅一起做范蠡西施那般的人?”翁娥又道。
  “什么范蠡西施。”岱云盈低着眼道,她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声:“若是……我是说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自然是想的。可是,慎之却不会愿意的。”
  “怎么?有美人为伴难道还要去淌那浑水?”翁娥不解。
  岱云盈摇了摇头:“慎之有他自己的想法。”否则他也不会拖沓了几天,都不离京。
  “哐哐哐!”
  岱云盈这边话头刚落,那边就听到外面一阵极为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外面的声音道。
  坐在厅内的万氏父子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是万愔先道:“哥哥先去里屋吧,我来应付。”
  万愔说完理了理衣裳,差人将家门打了开。
  那外面是全副武装的二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此次宫变带兵入宫的胡英略。
  “胡将军。”
  “万学士。”胡英略见出来的是万愔,半点也没将他放在眼里:“万尚书在吗?”
  “找长兄有事吗?”万愔问。
  “奉圣上的命,捉拿罪臣万泫。”胡英略凛着声音道,接着他将圣上指令递给万愔。他料定万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从那份指令中看出什么来的,毕竟那是一份完完全全出自于仇贞良之手的指令。
  可万愔只是接过指令,甚至都没有打开,他直接问:“捉拿长兄,是何罪名?”
  “正因为不知道什么罪名才要捉拿,否则如何调查?”胡英略正义凛然地道。
  “既然如此那胡将军是否首先应该自拘?不调查怎么知道胡将军无罪?”万愔拦住想往里走的胡英略。
  “万泫犯了什么错自然有圣上定夺,我只是奉命行事!”胡英略道,“怎么万家要抗命吗?”
  “此事与万家无关。现在就我万愔一个人站在这里!”万愔道:“你要无故抓人,便先抓了我!仇尚书为什么如此心急地打击异己?现在就抓走了我们,不怕受了新政好处的天下百姓暴动吗?!”
  “万愔!”一时间久经沙场的胡英略竟然被万泫这个小小的翰林编修的气势镇住了,他千万句话堵在胸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一句话也不敢说。万愔说的正是仇贞良、邢瑞最怕的,如果新政不灭,政变毫无意义。可现如今新政已经推了下去,百姓在新政中受了不少好处,假使直接处死万泫废除新政,新旧政权交替之时,天下必将不稳。
  胡英略退后两步,他抬起手来:“把万愔拿下!”
  “为何拿人?!”万愔平日就算再如何练习骑射也敌不过四五个披坚执锐的士卒,一下整个人便被压到了地上。
  “万愔刚刚说仇尚书打击异己,污蔑朝廷还教唆百姓暴动,不拿你拿谁?!”胡英略厉声吼道。
  “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万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从之一直在翰林院起草诰敕、纂修史书,与新政无关。”万泫道:“胡将军想要调查什么,带我回去好了。”
  侍卫一听便拿着枷锁和锁链上来,要给万泫带上。
  “不用了。”胡英略制止道,对于万泫,虽然胡英略是奉命前来抓捕,可他心中仍然对万泫很是敬佩,他站在万泫面前道:“万尚书,我胡英略以自己三世宗庙担保,我们仅是调查,不会让万尚书受任何刑罚、不上枷锁、不坐囚车。”
  万泫笑了,“若是如此,便谢过胡将军了。”
  “哥哥不能去!”万愔上来想要拉住万泫,却被几个侍从牢牢地抓住:“仇贞良想要编织罪名肯定什么都能编,就是要污蔑哥哥贪墨徇私,污蔑哥哥推行新政目的不纯啊!”
  “从之。”万泫听后走到万愔身边,胡英略的人也不拦他,他第一次像一个哥哥一样抹掉了万愔眼中流出的泪,道:“以后不要哭哭啼啼的了,家里以后靠你了。”
  “哥哥!”万愔追着出去,可万泫却被胡英略直接带上了马车,万愔追着马车追了整整两条街,终于扑倒在了泥土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因为怕他摔倒,而延误参加圣宴了。
  万愔趴在地上,他紧紧地攥着拳,嘴唇都被他咬出血来。
  还没有结束,万愔从泥土中站起来,还没有结束,他不会让这一切就这样结束。
  万愔说的没错,对于仇贞良和邢瑞来说,万泫甚至比洪德帝更难杀。
  从万泫被囚的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整半个月,仇贞良这段时间几乎是睡在内阁中。
  “你们调查了这么久,有结果了吗?”即使已经实际上掌控着这个国家,仇贞良却几乎被世家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头问。
  都御史低着头,没有回答。
  “没有?”仇贞良抬起眼来瞪着几个人:“从新政推行开始就让你们调查,连一个错都找不出来吗!”
  “贪污?受贿?”仇贞良问:“他万泫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怎么可能一分钱没有拿过!?”
  都御史摇摇头,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答:“的确没有。”
  “我不相信!”仇贞良高声道:“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挑不出错来的人!他走进门的时候先迈的是哪只脚?左脚?好,那我们就制定律法进门时必须先迈右脚!”
  “仇尚书。”邢瑞见仇贞良气道极点,出言提醒:“冷静,不要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仇贞良愤怒不已,可他也明白邢瑞说的话都在理,他喘着粗气,坐回位子上,问:“那他周围的人呢?给他个教唆亲属受贿总有吧?!”
  都御史继续摇头:“万尚书……”都御史刚刚说到这里便注意到仇贞良刀子般的目光,赶紧改口道:“万泫出身优渥对于这些的确是看不上的,他的弟弟万愔则一直在翰林院做编修,也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贪墨。”
  “别跟我提那个万愔!”听到万愔的名字,仇贞良将手边的砚台直接扔了出去,他拍着桌子道:“你们知道那个万愔在做什么?他拿着万泫的那个万民伞,在城门前整整跪了半个月了!还不就是为了提醒我们,万泫身上系着民心,我们不能用莫须有的罪名来定他!”
  “再这样下去,世家恐怕就要要我们的脑袋了!失去了世家的支持,你们以为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吗?!”仇贞良指着鼻子骂。
  此时的他好像又回到了曾经,那个他始终被万崇文压着一头的时期,仇贞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万崇文都退了,他的两个儿子还能这样给他添堵,他明明已经掌控了朝政,怎么在万崇文手底下还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
  “仇尚书。”邢瑞走过来,给仇贞良上了一杯茶,“消消气,消消气。”邢瑞道,“慢慢找,慢慢找总会有的。即使是神仙,都会有过错,何况他万泫只是个平常人呢。只要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有欲望就会犯错。”
  邢瑞说到这里脑子中忽然灵光一闪,他恍惚间似乎回想起来了什么,他想了想对旁边的向倾阳道:“宸贵嫔是还没有找到吗?”
  “是的。”向倾阳答,“乐香宫的宫女我们都上过刑了,嘴巴严得很。不过,其他怀了孕的妃子我们已经都杖杀了,不会对圣上有什么威胁。”
  “怎么了?这有什么关系吗?”仇贞良问,“你该不会是用那些八卦谣言来治万泫的罪吧,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仇尚书或许不知,”邢瑞答:“当初洪德帝刚登基的时候,我家的马车曾经撞过宸贵嫔的车,那时候来给宸贵嫔解围的人便是万泫。”
  “后来万泫因为执意要娶还是平民的宸贵嫔,结果被万崇文一怒之下踢到了江浙,等再回来时,宸贵嫔已经在宫中了。”邢瑞说,“如今偏偏别人都在宫里,为什么只有宸贵嫔不见了?而且,团圆宴那一夜,为什么偏偏就是他万泫没有出现?”
  “你是说?”仇贞良心中好像有了想法了。
  “一定是万泫那日趁着进宫的机会,与宸贵嫔私会,后来带着后宫妃子私奔,我们才会找不到他!”邢瑞说着已经把故事编排好了:“不论怎么说,这私闯禁中、秽乱后宫的罪名,他万泫是跑不掉的。”
  “没错。”之前一直听着的都御史也赶紧附和:“我们可以说万泫私生活不检点,在先帝在世时,就常常仗着先帝的宠爱流连**后宫,我们甚至可以说宸贵嫔的孩子就是万泫的!”
  “这不太好吧。”胡英略道:“万尚书的为人与他共事过的人都清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污人清名,是不是太过分了……”
  “胡将军,人是你抓的,你到现在才觉得这样过分吗?”邢瑞笑道,他继续说:“不过刚刚说的的确是有些过分了,我们只要说万泫私闯禁中、秽乱后宫就可以,至于宸贵嫔的孩子,就不要说了,百姓愿意猜就让他们猜去,我们直接说出来就太过明显了。”
  “好,这个办法好!”仇贞良点头道:“果然还是多年跟随万崇文的刑尚书了解他们。”仇贞良想到这里心情瞬间好了,他万崇文培养的两个儿子好又有什么用呢,他的下属还不是一个个背叛他了?仇贞良想着,便已抬笔将万泫的罪状一一列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今日双更。为什么会有一种仇贞良降智了的感觉呢,大概是因为他当了老大之后就飘了。然而实际上能当上老大跟他的实力是基本没什么太大关系的


第38章 基石之二
  污名总是传的比美名要快得多。
  在美名前保持着冷静的人,在污名前全都像感染了瘟疫一般,狂热得几乎疯癫,尤其那个人是如此年轻就坐上首辅之位,从来没有任何恶闻的人。
  “娘娘!”在万泫的恶名传遍京城时,身在万府的翁娥和岱云盈却是最后知道的。
  “怎么了?”岱云盈挺着大肚子,艰难地站起身来:“是不是慎之出事了?”
  一听到万泫的名字,翁娥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们……他们说万公子私闯禁中,秽乱后宫……”还有太多太多的传言传得极其难听,翁娥甚至都没办法说出口:“现在正要押着万公子去三堂会审了!”
  岱云盈一听心中一惊,她强装着冷静道:“你快带我过去,我可以证明慎之的清白!我怀这个孩子的时候,慎之人都不在京城,我怎么可能与他有私呢!”
  “可是娘娘,三堂会审在宫中,他们现在正在找你!说不定现在就是在引你过去,娘娘不能去啊!”翁娥劝道。
  “你不要再劝我,备车,快!”岱云盈道,“难道你要看着慎之出事吗!”
  “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翁娥说着便搀扶着岱云盈往宫中去。
  可一路走过去,翁娥却发现人越来越多,等到了宫门前,更是已经水泄不通,再也过不去。
  “怎么了?”翁娥下车问道。
  “好像是万泫万尚书趁着押送的人不注意逃跑了,”那个人回答:“可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往家跑,也不往城外跑,去跑到了这城门楼上!”
  “什么!?”翁娥一听整个人都傻了。
  “是啊!现在他一个人站在城门楼上,谁都不敢接近呢!”而他们这些百姓,听说了之后也纷纷往城门聚集,想看看连进京城都要提前清道的一品大员,长得什么样子。
  “翁娥,快。”岱云盈咬着牙道:“扶我过去,扶我去城楼。”
  从人群中挤过去,便能看到一个男子此时正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下面聚集得越来越多的人。他眼中没有畏惧,也没有绝望,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这样理所当然。
  “我……”站了许久,万泫终于开口了,他站在那里,就像一杆旗帜:“我大燕朝,高祖建国之时,内忧外患,和硕部落数次南下,家国社稷如立危石累卵之上。为了对抗外敌,获取世家支持,高祖承诺,我大燕一朝,不对世家征税,遂得世家出资,与一万万子民浴血奋战,方将和硕部族击退至漠北之北。”
  万泫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可自那之后,各世家大族仗着高祖的承诺,大肆兼并土地,上吃国家,下肆百姓。从建国到现在,仅仅六十余年,世家便已掌控了国家绝大部分的财富,朝堂之上,政党倾轧,也不过是关于世家权益的斗争。内阁之中,群臣表演,不过是为了掩盖世家已经将这个国家蛀空的事实!新政之前,仅川蜀一个省,单单一个世家便有千万两钱产,还未计算名下良田、宅邸,而川蜀一省一户百姓四代攒下了多少银两?二十两!仅有区区的二十两!这些世家却还妄想着将他们的账摊到百姓头上,让百姓为他们交税!厚颜无耻至此,翻遍史书也鲜少见到!”
  “你们怎么让他跑到那上面去了!”刚一听说万泫跑了,仇贞良、邢瑞和胡英略就全都赶了过来,胡英略甚至带了弓箭手过来。
  “你让弓箭手全都准备上。”仇贞良道:“千万不能让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他要是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射他!射他的腿!”
  “仇尚书,不能冲动。”邢瑞赶紧道:“如果我们在此处杀了万泫,我们就成了杀人灭口,他说的就全都成真了!”
  “那你说怎么办?”仇贞良咬着牙问。
  “我去劝劝他。”邢瑞说着挤到了人群前面,抬起头,对万泫喊道:“万尚书,你不要像个孩子一样在上面站着,下来吧!什么事不能慢慢谈呢?况且你的弟弟还在等你呢!”邢瑞说着看向了依然跪在前面的万愔,他面前的万民伞早就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万愔此时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嘴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万泫也看了一眼万愔,但弟弟的渴求并不能动摇他,他转而看向仇贞良和邢瑞。
  “谈?”万泫朗声笑了:“与乱臣贼子有什么好谈的!”
  万泫一句话下,下面百姓立刻人头攒动,窃窃私语。
  “逆臣仇贞良、邢瑞,为了保护世家利益,废黜新政,毒杀先帝,拥立痴傻之人承继大统,毫无廉耻之人竟然妄敢说与我交涉?”万泫骂道。
  “万泫,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说的事全是污蔑,快说,是谁指使你这样说的!”邢瑞这样说的时候,仇贞良已经觉得事情不妙了,他向胡英略使了个眼色,一排黑压压的弓箭手将手中的弓箭拉得满圆,每一个都冲着万泫。
  “万泫,你下来,你罪不至死,不用这样。”仇贞良也开口了。
  听到仇贞良的话,万泫有些无奈又有些嘲弄似的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仇尚书还想要收买万泫吗?”
  “自从各位发动宫变的那一天,万泫就已经知道,为保新政,我今次必身死于此。万泫殒身不恤,但这个国家未来必然会有千千万万愿意舍生取义、为民请命之人,会完成我未完成的事情。”
  万泫说着看向万愔,对他笑了笑,接着他抬起手指着上天,朗声道:“我万泫一生行事,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苍生黎民。三堂会审审不了我,只有历史才能审判我。”
  说完这些,万泫就好像用光了他的全部力气,他最后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
  “我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基石。”
  “万泫!”
  万泫听到这个声音顿了一下,他回头看去,正是岱云盈满头大汗地站在他身后,她伸出手来,似要将万泫拉下来。
  万泫回身对她笑了笑,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希望能就此与岱云盈离开京城,泛舟太湖,那里很美,她一定会喜欢。可是他不能,万泫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对岱云盈道:“快回去吧。”
  接着万泫轻轻向左侧走了两步,正好挡在了岱云盈前面。他抬起头,风吹散了乌云,他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明天的太阳。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孤独的。
  几乎与此同时,胡英略的手臂放下,千百只箭得了命令后便像下雨一般钉在了万泫身上。
  “万泫!”岱云盈惊叫道,她哭喊着向万泫爬去,全然不顾箭雨落在她的身边。
  “娘娘!”翁娥叫道,她拼了全力将岱云盈拽了回来:“娘娘危险,不要去啊娘娘!”
  而此时万泫被万箭穿心的尸体自城楼上落下,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的血漫出来,一直漫到万愔面前的万民伞上,那上面的灰尘,仿佛在此时被鲜血稍微冲干净了些。
  万愔几次试着张口,那些话却全都堵在喉咙里,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他从小最喜欢、最崇拜的哥哥自城楼上跌下,那个人将他一路引导这里,并将一生为之奋斗的一切都交给了他,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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