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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雁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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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愔几次试着张口,那些话却全都堵在喉咙里,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他从小最喜欢、最崇拜的哥哥自城楼上跌下,那个人将他一路引导这里,并将一生为之奋斗的一切都交给了他,万泫在那城楼上时,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万愔却全都明白了。
他本应该哭,毕竟他是那个平时一点小事都要哭个不停的翰林学士,可在这个时候,万愔看到被哥哥的鲜血浸透的万民伞,却像个铁石心肠的人一般,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只有他颤抖的身体,能够告诉别人,这个人还活着。
“万泫……万泫……”岱云盈靠在翁娥的怀中,悲痛不已,“万泫你说过回来后要娶我的,万泫……”
岱云盈一边落泪一边念叨,翁娥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只能抱着岱云盈的身体,这时翁娥才忽然发现,岱云盈的身体冰凉冰凉的,翁娥一摸,岱云盈的裙裤上居然全都是血。
“娘娘!”翁娥赶快捏住岱云盈的人中,“救命啊!来人啊!”翁娥也急得哭出来:“快来人啊!”
翁娥的叫喊没人听得见,下面早就已经乱了。
“啪!”仇贞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胡英略脸上,“我让你放箭了吗!你为什么要放箭!”
胡英略嘴巴被打破了,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到了下巴,可他只是低着头,一句话都不为自己辩解。
“怎么?你佩服他?你要成全他是吗?我现在就成全你!”仇贞良说着就抽出胡英略的配剑,一剑下去划瞎了胡英略的眼睛,瞎了眼睛的胡英略惨叫着倒下去。
百姓一看万泫死了,全都纷纷叫着冤屈往上涌,那些侍卫拦都拦不住,幸好邢瑞上来拉住仇贞良,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这里。
乱了,全乱了,一切都让万泫搅乱了!
京城中乱了,曾经身负污名的万泫以死自证清白,维护新政,而如今把持朝政的人却成了逆贼、叛党,任是身上有千百张嘴也洗不清,京城中的书生、百姓纷纷穿上麻衣素缟,跪在城门前,为万泫申冤。
万府中乱了,万愔站在庭院中,看着产婆侍女来来回回,每次端出来的水都是通红的。
“不行了。”郎中摇摇头对翁娥道:“娘娘现在心如死灰,已经没有力气了。”
翁娥看向岱云盈,她此时虽然睁着眼睛,却不知道望向哪里,只有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角滑入鬓边。
“不能不行。”翁娥在此时却坚定了起来,当初是万公子冒着暴露的危险救了她一命,她现在怎么也不能就此放弃。
“娘娘!”翁娥扑到岱云盈身边,抓住她的手道:“娘娘你不能放弃,万公子是为了救您和这个皇嗣才进的宫啊!”
“娘娘,”翁娥哭着道:“您不顾及自己也想想万公子,想想这个孩子,他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娘娘您不要放弃啊!”
不知是听到万泫的名字,还是听到孩子的事情,岱云盈的眼睛终于动了动,她看向翁娥,更汹涌的悲伤涌了上来,“万泫……”她哽咽着喘息,眼睛闭上的时候,泪水更似泉水一般汩汩流下,可这一次哭过后,岱云盈却死死攥住了那个手帕,那是当年她送给万泫的,只是如今这帕子已经被万泫的血染得半红。
岱云盈攥着那手帕,复又睁开眼睛,她的嘴唇动了动,沙哑着道:“我要喝水。”
“好好好,水!”翁娥一看忙唤道,她捧着水到岱云盈面前,一勺一勺喂给她。
喝了水的岱云盈好像重新有了力气,她闭上眼睛,咬紧了牙使着劲。
在万府的另一侧,郎中自屋中出来,对着万愔摇了摇头:“万公子的事对万老爷打击太大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大概不会再醒了。”
“公子不要太难过。”郎中说完又劝道。
万愔感觉他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可他硬是死死咬着牙关,将那些泪水全都咽了回去。
再睁眼时,郎中只看到了万愔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让我再给父亲磕个头吧。”万愔说。
接着他走到万崇文床前,轻轻握着父亲的手,那手上明明还是温的,却再也不会责备他,也不会说他写错了名字了。
万愔后退两步,跪在地上,对着万崇文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哥哥,万愔在此发誓,他们对万家做的一切,我将来必千倍百倍奉还之。
在那之前,他绝对不会再流一滴泪。
万泫死后的第七日,万府出了三口棺。
一口为万崇文的,一口为万泫的,最后一口,却是岱云盈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的。那孩子生下来即是死胎,岱云盈甚至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便被人包起来抱走了。
出棺那日,宫里来了人,带了太皇太后的懿旨,称先帝宠爱宸贵嫔,宸贵嫔当为圣上终身守灵,着其北迁至帝国疆域最北最寒的洛壁行宫。翁娥自愿与岱云盈一同北迁,以报万泫救命之恩。
岱云盈走的那一天,一身素缟,不知是为洪德皇帝穿的,是为万泫穿的,还是为她的儿子穿的。来传令的太监见此情形对岱云盈道:“宸贵嫔,你应该谢谢你那个刚刚降世就已经离世的孩子,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救了你的,否则现在应该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去死。”
岱云盈看了一眼那个内侍,一言不发,好似心已经死了一般。她在上那北迁的车驾前,最后看了一眼万府这个承载着她无尽快乐与无尽痛苦的地方,便不再回头。
万崇文与万泫去后,万家只剩一个万愔,在朝中当着最末流的正七品芝麻官。万家在朝堂上就此彻底失势。
与此同时,远在川蜀的温珩,奉景承帝遗旨登基称帝,登基之时,温珩发千字檄文,声讨仇贞良、邢瑞毒杀先帝、射杀忠臣,绿营全营、南疆全军披麻戴孝,温氏宗室子孙纷纷揭竿响应。
战火迅速从川蜀烧遍了整个长江以南,曾经在江浙为万泫献过万民伞的百姓纷纷参军,温珩的军队在此一举壮大,已然与朝廷形成了对峙之势。
万泫用自己的死证明了他的清白,守护了新政,并且为温珩送去了最为珍贵的礼物——民心。
作者有话说:
万泫的结局从新政开始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他的故事就到这里了,但万愔以及岱云盈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第39章 谋划
从归雁徊的角度看,温珩的冠冕实在是显得太过沉重了。像一个枷锁,将温珩牢牢困住。
归雁徊知道,这是在加冕前,特意找织工连夜赶造的翼善冠,冠上的珠玉并不十分对称,却是元功鸿从先帝赏赐的珍宝中能找到的最为珍贵的了。新登基的皇帝的冠冕就如他的宫殿一般,临时拼凑并且寒酸得要命。
但这也是温珩所特意要求的,按照温珩的意思,如今国势艰难,他作为新帝应厉行节俭,为群臣表率。冠服、宫殿这些,诛杀燕京叛贼后,再行斟酌便可。
只是温珩的这个决定却被不少臣子反对。拿下建安后,温珩的军队壮大了不少,谋臣自然也从最初的两人变成了现在的十几人。人多口杂,常常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征得不可开交。温珩也经常被他们吵得头疼欲裂,战争迫使他加速成长,如今的温珩看起来甚至要比归雁徊更成熟。
“陛下。”归雁徊大步走向花园的深处,临时的宫殿禁中只有一里见方,而这花园也是少有的温珩可以休息的地方。
直到归雁徊走到温珩身边了,温珩才注意到他。他转过身来看着归雁徊,问:“若邻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看今天朝堂上吵成那个样子,陛下神色不好,臣便猜想陛下下了朝之后一定是又躲到这里来休息了。”归雁徊说。
“你叫我陛下,我很不适应。”温珩拉着归雁徊,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即使登基了,温珩似乎也依然对“皇帝”这个身份很不适应。在温珩自己看来,他并没有那么适合做皇帝,他只是被新政、被民心、被父皇、被归雁徊一步步推到了这个位子上。
“那个容高远,简直愚蠢至极!”归雁徊刚坐下,温珩就忍不住抱怨道:“非要朕兴修宫殿,制订官礼,如今战事紧急,哪有那个闲钱那个闲人去修筑宫殿?哼,在朕看来,他们就是想要与那边划江而治。如今川蜀稳定,江南富庶,将士连连打胜仗,士气正旺,正是北图的好机会,居然要就此放弃!?真是看不出来他那里‘高远’了!”
今天早上那些人就一直在说,温珩能够这么顺利的打下江南,完全是因为川蜀位于长江上游,顺流而下,势如破竹。可今后如果再往北打,则要渡过长江,那可就不好打了。不如暂且在建安落脚,再图北上。
一想到自己一路以来的成绩全部被一句“位于上游”简简单单地概括了,温珩就憋火。他从后面抱住归雁徊,把下巴放在归雁徊的肩膀上:“朕有时候想,还真不如之前只有若邻一个人的时候,若邻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也最懂朕的心意。现在人一多,反而不能那样倚赖若邻,否则又要说朕不容人了。”
归雁徊的手覆在温珩的手上,那里传来的温度让温珩心中稍稍平衡了一些。
“在朕还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王爷的时候,我总觉得父皇和叔父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无数人爱慕他们,无数人赞扬他们。现在我才明白,帝王才最难做。”温珩道,“还好朕有若邻。”
“陛下不觉得臣可怕吗?”归雁徊笑了笑问。
温珩一听嘟起了嘴,他将归雁徊转过来,让他冲着自己:“若邻是在怨朕了?那日朕也是没有办法……嗯……你又不是不明白……”
“好了,陛下。”归雁徊制止住了温珩想要解释下去的念头,转而问道:“既然陛下想要北攻燕京,那么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的话……”温珩想了想:“朕倒是有一个。”
他说着从旁边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图,那地图上有山脉有河流,温珩已经在无数个日夜将这地图反反复复看过许多遍了。
“就像容高远说的,北进燕京,关键的是渡江。”温珩道,“所以首先要占领这里。”温珩说着在河流弯曲处画了个圆,“这样仰赖天堑,便可以将势力一举推向江北。更重要的是,只要拿下江北,哪怕仅仅是一小个城池,都可以修建成驻守的要塞,可以在此屯兵屯粮,扼守要塞,则燕北可图。”
“接下来,”温珩自圆圈处画了一个箭头直插北方,“一路攻向北面,使燕北左右无法支援,最后对燕京形成三面环围之势力,关门打狗。”
“不过,这就是个初步的想法。”温珩道:“具体还要看各方势力情况。若邻……”温珩说到这里红着脸问:“朕这个想法幼稚吗?”
归雁徊盯着温珩画下的战略图,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抬起头,对温珩笑了:“不幼稚。”归雁徊道:“或者说,陛下对战略的掌控要远远高于对朝臣的掌控。”
温珩听后自嘲式地笑了:“若邻是说朕不会御人之术吗?”
“因为陛下将朝臣太当回事了。”归雁徊道:“朝臣的争吵不过是为了在陛下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而已,一切事情应当怎么做,在朝臣讨论前,陛下便应当在心中确定好自己的方式方案。如果朝臣符合陛下心意的,陛下便赏,不符合的,就让他们回去再反省。”
“‘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是吗?”温珩问。
“没错。”归雁徊道。
温珩“豁”地起身,与归雁徊聊过之后他胸中瞬间有种柳暗花明之感,那个计划也在脑海里渐渐成形。
“若邻,朕有一件事,非你不可。”温珩道。
“陛下命令臣下便可。”归雁徊道。
“说之前,朕给你看一样东西。”温珩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件,递给归雁徊,“看看。”温珩说。
归雁徊有些狐疑地接过信件,打开来看,上面并没有名头。
“陛下?”归雁徊粗略地扫了几眼,不禁抬头问温珩:“这信是谁写的?”
“若邻记不记得,当初被你诬陷的那个成国公温浚?”温珩道。
归雁徊怎么可能忘掉,自从那夜景承皇帝家宴之后,归雁徊就再也没有见过温浚,但是仅仅从那一次见面,归雁徊就知道这个温浚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作为在京城中的质子,温浚从来没有过半点行事有差池之处,可那并不代表他就甘心一辈子做个闲散公侯。温珩起兵之后,为了对抗世家所支持的文官势力,大肆扶持温姓宗室子孙,这是浑浑噩噩了两代温姓子孙的机会,也是温浚的机会。
这封信,就是温浚的投诚信。
而这信中所写的事情,就是温浚的见面礼。
“陛下,你认为成国公所说的事情可靠吗?”归雁徊问。
“很有可能。”温珩道:“万首辅身死新政后,现在朝廷推新政是违抗世家,罢新政是民心尽失。世家已经不将他们的重心放在仇贞良和邢瑞身上了。如果这时候我们北上,他们的确无力还击。”
“所以仇贞良和邢瑞在密谋与和硕交好,以献上十六州为酬礼获得和硕支持,同和硕共同南下,即使这信中所说不是真的,可将来随着陛下势大,也极有可能发展到此种情况。”归雁徊低声道。
这是一个饮鸩止渴糟糕透顶的计策,大燕虽沃野千里,但丢了十六州,江夏平原以北再无天堑,和硕在十六州虎视眈眈,将来大燕必定只能苟活于江东一禺。
可这又实在是一个阴险至极的计策,温珩虽然现在势如破竹,但毕竟根基不稳。只要朝廷能够获得和硕支持,两侧夹击,其势危矣!
“陛下打算怎么做?”归雁徊问。
“这时候更不能退居江南。”温珩道:“和硕再如何势大,毕竟只是协助,只要能够在和硕南下之前先行攻占燕京,和硕必然退兵。所以若邻……”
温珩说着抓住归雁徊的手,他望向归雁徊的眼睛中有熠熠光彩,仿佛天边繁星:“朕想派使节出使和硕,拖延时间,可这人选想来想去除了若邻,朕一个都放心不下。”
听到要出使和硕,归雁徊全身都震住了。
“怎么?若邻不愿意?”温珩柔声问,“若是若邻不愿意,朕再换一个便好。”
“没关系,陛下。”归雁徊回过神来,答:“臣愿意,愿意为陛下出使和硕。”
“若邻,你可确定?”温珩又追问:“虽然中原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之说,可和硕却没有,若是和硕诸王看你不顺眼……”温珩说到这里不敢说了,他怕再说下去连自己也不敢派归雁徊出使了,若是可以,他真想将这个人一直带在身边什么危险都不让他去碰,可归雁徊是鸿鹄,不是他的金丝雀,更何况这件事攸关生死,除了归雁徊,温珩真的信不过其他人。
“所以更应该臣去了。”归雁徊道:“臣此去和硕,自然会随机应变,不会出事的,陛下放心。”
“好!”温珩紧紧握住归雁徊的手,“孙子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若邻此去既是伐谋亦是伐交。若此去成功,朕将以江北诸地为礼,庆贺若邻归来!”
温珩说到这里,与归雁徊更近一步,他的气息几乎要贴在归雁徊身上,归雁徊感觉自己被温珩这样看着,身体很热,皇袍在身的温珩此时显得更加高大,几乎让归雁徊不能直视,他不禁低下头去,不去看温珩。可料想中的亲热并没有发生,温珩反而是退后了几步,道:“不着急,朕就偏要忍着,朕偏要等到你回来。”
归雁徊也不禁笑了:“陛下果然一直是这样……陛下,臣绝对不会让逆贼与和硕共同南下,一定会为陛下争取到北伐时间。”
归雁徊说得笃定,温珩心中一暖,他继续道:“朕让叶籽跟你一起去,路上有什么事你就都使唤他便好。叶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人机灵也忠心。”
“若邻,千万不要出事,朕还有这一个江山,将来与你共享。”
“是,臣谨遵陛下旨意。”
第40章 和谈
为了避开朝廷的耳目,归雁徊和叶籽一路轻装简行,也没有多带什么随从。
走了一路如今已经到了和硕地界,归雁徊听说温珩在这些日子里已经将安庆府三面包围。可渡江之役,场场都是硬仗,温珩那边打得并不轻松,归雁徊这边也就丝毫不敢懈怠。
“怎么了叶籽?”近些日子归雁徊有些心急,导致他和叶籽赶路也赶得太急了,现在歇息下来归雁徊才发现叶籽的脸色不太好。
“没事,没事……”叶籽有点尴尬地笑了,他摩挲着包裹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想得出神。
归雁徊打量了叶籽几眼,没再深问:“没事就好,大概明天就会到和硕都城了,办完事情我们就回去。”
“归监正。”虽然现在归雁徊已经被温珩提了侍郎,但叶籽还是习惯叫他“监正”,“你以前来过漠北吧?”
叶籽一句话归雁徊也怔住了,但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继而问:“怎么这么说?”
“只是觉得归监正对漠北很熟悉。”摇曳的火光之下,归雁徊的脸显得暧昧不明,叶籽手中摩挲的,归雁徊不知道,温珩也不知道,那是他临走时元功鸿给他的两瓶毒药。
临行之前,元功鸿叫住了他:“归雁徊这个人不可信。”元功鸿那时对他说:“但是陛下被他迷得像被灌了迷魂汤,根本就听不进这些。”
“你此去和硕,盯他盯得紧一些。这是双生。”元功鸿说着将那两瓶药塞到叶籽手上。
双生,叶籽听了心里一震,这是一种宫内的毒药,药有两瓶,两瓶皆是毒药,没有解药。第一瓶喝下去,不会立刻死亡,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都会不住咳血,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死去。如果不想让那人在几个月中被症状折磨,就给他喝第二瓶,喝下去之后他便会立刻在睡梦中安静地死去。
“元将军您这是干什么?”当时的叶籽完全不明白元功鸿为什么要怀疑归雁徊,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把这毒药塞给他。
“当然是以防万一。”元功鸿道:“如果他真的背叛陛下,你再动手。漠北之路本来就遥远艰辛,路上染了什么病也是很正常的。”
叶籽本来以为元功鸿是太过敏感,可一路跟归雁徊走来,他的确是发现了一点问题。
“漠北的路不比中原,很多地方都是草原,而且我们都是完全不知道漠北王庭在那里的。”叶籽缓缓道:“可……归监正好像找起来并不费劲?”
“因为我以前经常来这边。”归雁徊面不改色地答:“你知道我家里以前是商人吧?”
“哦……”叶籽点了点头。
“以前小的时候,天南海北的跟着父亲走了很多,所以才会对这边相对熟悉些。”归雁徊答。
有了归雁徊这个答案的叶籽心情一下放松了下来,他对着归雁徊笑笑:“唉!是我多心了,我这就去给归监正弄点吃的去。”
“谢谢叶公公。”归雁徊答。
他看着叶籽出了门,漠北可以落脚的客栈并不多,客栈外呼啸而过的北风,比南疆的要猛烈得多。听到外面没有了声音,归雁徊脸上的那点笑瞬间收了起来,他起身轻步走到叶籽包裹前,打开来看,便见到了两个青瓷小瓶,一个上面插着红色栓头,一个上面插着青色栓头。
归雁徊认得那两个药瓶,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但他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将药换掉,在把叶籽的包裹恢复原状后,归雁徊复坐了回去,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慢慢看着手中的书。
作为温珩使臣的文书在抵达和硕大都后的第二天由叶籽代归雁徊递了上去,很快的三天后,归雁徊和叶籽接到了答复:和硕皇子将在今日与温珩的使臣归雁徊和叶籽见面。
作为第一次来和硕的人,叶籽着实是有些心虚,在一个个大帐之外,骑着马走过的和硕人面目黝黑,头发也不似他们这般整齐,在归雁徊带着叶籽进来时,甚至有人冲着他们吹着响亮的口哨。
“蛮夷!”叶籽小声嘀咕了句。
归雁徊则举着温珩的节杖静静站在那里。
大约等了三刻钟,从那个大帐之内,终于走出人来了。
归雁徊一看那个人,浑身都僵住了,是……三皇子耶律盛,那个当年将他们一家掳走,又在他面前强暴了他的姐姐的人。
耶律盛见到归雁徊先是笑了笑,接着他的视线在归雁徊与叶籽之间打量了一遍,道:“燕国的使节,请进。”
“二皇子呢?”归雁徊问。
“怎么?我一个和硕三皇子不配迎接燕国的使节吗?耶律旻视察和硕的部队去了,”耶律盛说着狡猾地冲归雁徊笑了:“如今我和硕的队伍兵强马壮,必然能一举踏平江南。”
归雁徊知道,这是耶律盛在威胁他,可今日他是代表温珩来与和硕和谈的,事已至此他不能再推脱。
“那便有劳三皇子了。”归雁徊道。
“好!”耶律盛听言大笑几声,他快步走到归雁徊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这江南的水土就是养人,把你养的这般细皮嫩肉的。倒是比你姐姐更入眼了。”
归雁徊听言怒火像失了控一般在眼中熊熊燃烧,他恨不得就此将耶律盛剥皮抽筋,但叶籽就在他身后,归雁徊只能咬着牙对耶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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