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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雁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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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起来回话吧。”
  “是……”钟老爷稍微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却不敢抬头看温珩。
  “还是说正事吧。圣人派本王来这里的原因,你也清楚的。”温珩抿了口钟老爷上来的上品的蒙顶,那味道竟然是比在宫中喝过的也不差。
  “是。”钟老爷回答:“前一阵,相传锦妙山出了真龙,但草民以为那都是胡乱造的谣,真龙就在京兆,我们这穷山恶水出来的也只是泥鳅。”
  “就是泥鳅,也能把池塘里的水给搅混了。”温珩说到这里,还是笑着对钟老爷说:“钟老,有些话我若不说出来,就没有二两沉,但要是说出来,可就成了真的了。”
  “草民……不知道王爷要说什么……”钟老爷擦擦额角的汗,对温珩说。
  “你不知道本王要说什么,可知道是谁改了锦妙山的河道?”温珩问。
  温珩这一句话又给钟老爷问得腿一软,“草民……草民真的不知!”钟老爷又跪在地上说。
  “我说让你站着问话就站着问话,怎么又跪下了?”温珩说。
  被温珩这样说的钟老爷只能又站起来,钟老爷从来都没有觉得,站着回话也会是一种折磨。
  “祈王……”钟老爷解释:“草民从来就说锦妙山没有什么真龙,当初联名上书的可是懋县的那帮人啊。”
  “本王知道你们并不怕我。”温珩说,乡绅世家牵连甚广,每一世家几乎在朝中都有扶植的重臣,世家与重臣相互照应,几乎成了大燕王朝现在的根基,在这样的结构下,帝王的统治都几乎寸步难行,若是遇到听话的帝王,便会如景承皇帝一般与他们相安无事,可若是遇到想要变革的帝王,便会如洪德皇帝一般被骗出征,在无人支援的情况下被俘虏。
  温珩忽然明白父皇派他来这良县的目的了,父皇想知道,温珩是哪一种人,是会安心地躺在世家铺好的温柔乡中被麻痹至死,还是会挖毁自己的墙脚铺出一条不知去处的路。
  “可是,谎报龙脉,是欺君啊,你们真的不怕吗?”温珩说着从座位上起来,他走到钟老爷身边,对着低声说:“你不怕官府和县丞,你可怕绿营啊?”
  听到“绿营”两个字,钟老爷差点昏厥过去。绿营,便是皇家为了对付超脱体制外的世家所使的一个几乎是饮鸩止渴的计策。名义上来说,绿营只是一个普通藩军,实际上发配绿营之人,便是被流放之人,绿营条件艰苦,在里面十之**都活不过一年。
  “发配绿营,只需宗室手谕,由禁军直接执行,钟老你别忘了,我的舅舅元功鸿可就在川蜀任西南军事总督,本王现在下手谕,他便可以直接带着应该带的人去绿营。”
  温珩的话说完钟老爷腿一软,直接坐了下去。
  “是谁说要去绿营?”
  温珩和归雁徊抬头,进来的,居然是钟公子,而他身后跟着的,便是良县徐知县,以及良县所属的叙州知府高知府。
  见自己的父亲跪坐在地上,徐公子赶快去将老父扶起来:“爹!”
  “你怎么把高知府也请来了?”钟老爷低声问。
  “知州也知道祈王来了,早几天就已经在徐知县那里等着了。”钟公子回答。
  “好……好……”听到知县和知州都来了的钟老爷拍着儿子的手说,知县知州虽然比不了朝廷大员,可确实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温珩再有见识,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娃娃。如今有知府知县坐镇,钟老爷就不怕了。
  温珩与归雁徊在良县的同时,在京城中,也发生了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
  户部侍郎仇贞良为自己的长女仇少兰,上十几年的老对头万崇文家来说媒了。
  万崇文与仇贞良算得上是针尖对麦芒,仇贞良当初户部的职位,便是万崇文提拔的,结果后来仇贞良背叛了自己的恩长,一路与万崇文对抗了十几年,虽说始终被万崇文压了一头,却给万崇文找了不少的麻烦。如今仇贞良会来联合万崇文,只有一个原因,政治斗争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仇侍郎。”从景承皇帝重病起,万崇文也就没再上过朝,仇贞良有几个月未见过万崇文了,可这万崇文还是那精神矍铄的样子,看上去这三朝的老臣,还能叱咤朝堂十几年。
  “万尚书。”仇贞良笑脸相迎。
  “里面请吧。”对仇贞良的笑脸,万崇文没有太多表示,但他也没有拂了仇贞良的面子,而是亲自将仇贞良带到了客厅中。
  客厅里,万崇文的两个儿子,万泫和万喑已经等在那里。
  仇贞良没有绕弯子,直接将自己的来意向万崇文说了:“吾有小女,名少兰,年方二八,待字闺中,听闻万公子……”仇贞良说到这里看向了万泫,万泫作为万崇文最为宠爱的儿子,确实生得一表人才,少兰嫁与他的确不亏,“万公子还未婚配,不知尚书可愿报个名字给我,让我去合合时辰。”
  “仇侍郎不是一贯与石将军交好,为何又将令嫒说与犬子?”万崇文不急不缓地道。
  “万首辅……您这是抱恙在家,不解朝事了吧。”仇贞良也没有矮了气势:“拥立圣人,本是我所谋划,石望德仅仅是照做而已,说服归监正、支开祈王的都是我,现在呢?我仅仅是领了个大学士的虚名,而他石望德却晋了兵部尚书!”
  “况且,石望德其人,狼子野心,将来必成祸患。我怎能与那班人同流合污呢。”与石卓蜜月期时,仇贞良没少帮着石卓,现在为了离开石卓,仇贞良也是下的了狠心去踩,毕竟这一次宫变洪德皇帝感谢了他们,但后面呢?若是今后再与石望德交好,将来自己就会成为被剪除的羽翼,所以不论如何,现在都要投奔万崇文。
  万崇文听到这里略微抬了抬眉:“石望德晋兵部尚书的事,在我看来不需要担心,仇侍郎不要忘了,先祖杀胡相的时候,亦是先给了他足够的地位,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仇贞良听到万崇文这样说,顿时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他对万崇文道:“那万公子的八字……”
  “抱歉,”万泫这时候却突然说话了:“仇侍郎,慎之已有了婚约。”
  “哦?有婚约,我怎未曾听说?”仇贞良的脸色变了。
  “小门小户,仇侍郎不知也正常。”万泫回答。
  “既然是小门小户,那退了便是,吾女少兰生得温婉貌美,说媒的络绎不绝,可鄙人只看中了万公子年少有为。”仇贞良回答。
  “都已订了婚约,又怎么能退?”万泫却坚决:“你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
  “你!”仇贞良早就听过万泫的为人,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识抬举。
  “仇侍郎……”万崇文缓声安抚仇贞良:“我看婚约这事,就不要考虑泫儿了,就算是泫儿未有婚约,如今他也是内阁一员,刑部侍郎,你们平职,今后相称不便。”
  万崇文这一句话,差点没把仇贞良噎死,可论官职,万泫确实已与他同级,是以仇贞良无法反驳,只能压着火气说:“可我与万尚书交好之心……”
  “这我懂的。”万崇文挥挥手,“我看令嫒与从之,倒是满般配的。”
  “万首辅!”仇贞良几乎是拍案而起,从之,是万崇文小儿子万喑的字号,当年自己背叛万崇文时,不止带走了万崇文大量的人脉,更带走了他许多不可对外说的秘闻,那时恰好万夫人生第二胎,而这第二胎生下来就跟饿鬼索命一般,哭嚎不停,万崇文心烦至极,直接给小儿子起名“万喑”。
  这么多年,仇贞良只要想到万喑在万崇文面前提醒他的失败,仇贞良就浑身畅快不已,可如今,万崇文竟然要将仇少兰说与万喑!这是对他的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并非我挑剔,”仇贞良继续争取:“可二公子如今只是个翰林院编修……”
  “夫妻之间,心意相通才最重要。”万崇文看都不看仇贞良说。
  “好……”仇贞良怒极反笑,“我诚心而来,万首辅既然如此,那仇某也没什么可说的。”
  “所以从之的八字可还需要?”万崇文问。
  “要!”仇贞良愤怒地道:“要!”
  “好。”万崇文拿来笔墨,写下了万喑的八字,递给了仇贞良,“今后我们便是亲家了,仇侍郎要友好相处了。”
  “哼!”仇贞良夺来八字,拂袖而去。
  “呵。”万崇文轻笑一声,“三姓家奴还妄图借我们的势!”接着他看向万泫:“泫儿,你刚刚说的很好,从一开始我便没想要把你的婚事许给仇贞良,你前途无量,若是能与皇家结为姻亲,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刚刚没有乱说,我已经有婚约了。”万泫认真地看向父亲道。
  “什么?我怎么不知?”万崇文吃惊,“是哪家的姑娘?”
  “钦天监监正归雁徊的姐姐岱云盈。”万泫说。
  万崇文听到后沉默些许,他的沉默从来都带着一份不可置疑的压迫,一贯懦弱的万喑在父亲的沉默中,已经又开始抽泣了。
  “你们已经订了婚约?”万崇文问。
  “还没有,但是等归监正从川蜀回来,我便上门提亲。”万泫回答。
  “他们异姓姐弟住在一个屋檐下,你娶了她你知道会被人说什么吗?!”万崇文怒道。
  “说什么是他人自由,清者自清。”万泫不为所动。
  “出去!滚出去!”万崇文拍着桌子吼。
  万泫似是早就料到父亲的反应,他如平常一般起身,福礼,离开。只有刚刚被莫名订了婚约的万喑,留在了万崇文身边。
  “父亲,那我先退下了。”万喑躬身道。
  “你等下。”万崇文说。
  忽然被父亲叫住,万喑有些欣喜,他恭敬地道:“父亲有何吩咐?”
  “不能让你哥哥留在京城里,”万崇文说:“这个月内,把他踢出京城!江南有个巡抚的位置,空了下来,就让他去那里吧。”万崇文心中盘算着。
  “是。”万喑答。
  “还有,”万崇文说到这里对二儿子凛了声音:“不要以为慎之离开了,你就可以坐上他的位子,你还远远不够格,不要动多余的心思,多帮帮你哥。”
  “……是。”万喑回答。
  作者有话说:
  这章……我又写了ZZ斗争了……但是真的没办法,万泫和万喑的线是非常重要的一条支线,内容不会很多,但是关乎整个主线的进程 另外,简单说明下: 万泫,字慎之,泫,意为露珠晶莹的样子;万喑,字从之,喑,就是沉默闭嘴的意思。 最后,感谢西红柿鸡蛋挂面的鱼粮!!感谢木须狗蛋两个猫罐头!!!非常感谢!鞠躬!!!


第17章 良县龙脉
  “是谁说要去绿营?”高知府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
  “高知府。”温珩见高知府和徐知县来,并未起身,只是打了个招呼。
  高知府这人,温珩是听过的,他是邢瑞的学生,四年前中了进士,后来便在翰林院做了编修。高知府以深研理学自居,写了几篇文章很为言官称赞,本人又没有什么贪墨污点,这叙州缺了知府的时候,邢瑞便把他派下来了。
  到底是京兆来的人,不至于见到个王爷,就丢了样子。
  “祈王。”高知府不卑不亢地据了一礼。
  归雁徊有些为温珩紧张,高知府和钟老爷以及徐知县不同,钟老爷和徐知县熟知官场技巧,明白温珩在此时是万万得罪不得的,所以纵然温珩有什么披露,他们也不会逼迫太紧,可这高知府却不同,他一向自视甚高,又不屑参与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尤其是得了言官们的青眼后,高知府更是以所谓的“针砭时弊”为荣,若是温珩有什么说错的,或稍微被他抓到什么疏漏,他恐怕要让温珩难堪。
  归雁徊悄悄看了一眼温珩,不知道温珩是否像以前那样把紧张和惧怕放进了心里,可现在来看,归雁徊的确是已经看不出来温珩的情绪了。
  “祈王要查的事情,刚刚钟公子已经跟我们说了。”高知府道,“只是微臣不知,祈王和归监正来这良县,为何不先知与徐知县与本官?”
  “是啊,是啊,”徐知县算是个圆滑的人,他也知道高知府的脾气,赶紧跟话道:“祈王和归监正来良县,我等礼数不周,害怕怠慢了祈王和归监正。”
  “怠慢倒事小。”没想到高知府却这样说:“只是祈王不知会我二人,却来钟老爷家中问审,似乎不太妥当吧。”
  高知府,居然能够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此次来的问题,温珩一顿:没错,洪德皇帝此次来,给温珩最大的考验并非是真假龙脉抑或是世家大族,而是他在温珩出行前,只给了道调查的指令,而并未给温珩相应的官职。是以现在温珩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王爷,却没有能够统领任何权力机构的职位,如这下面的人尊他是王爷还好,若是不尊,无论是审讯还是动刑,他却都要依靠跟世家牵扯不清的地方官吏来审当地世家。
  或许这才是洪德皇帝本次的真实目的,如何不通过权力的威压,将这错综复杂的事情办成。
  “地方政务,当然是要仰赖二位,只是,本王从来到钟老家也不是来审讯的,是钟公子自己邀请我们来小聚的。”温珩说。
  “不是审讯,却要动用私刑?”高知府哼笑,显然是在指温珩刚刚说的绿营之事。
  “高知府,这样说便不对了吧。”温珩往后稍稍坐了坐,归雁徊看得出来温珩有些紧张,但他语气依旧如常:“本王是宗室,是皇家的人,皇家的法便是宗法,皇家的刑哪有私刑。”
  温珩刚刚那句歪理显然是触了高知府的神经,他愤怒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未成制度之刑便是私刑!”
  “呵,”看到对手被激怒后,温珩轻笑一声:“既然高知府如此擅长案牍刑律,那我倒是请高知府告诉本王,你等所辖良县,为何没有山洪却私自变更河道?高知府与本王谈生民,那本王倒想知道,高知府可去看过那河道下被摧毁的村庄,看到那河道下崭新的布鞋?徐知县,你身为河道监管,你能给本王解释解释吗?”
  温珩说完这些却并没有给徐知县和高知府解释的机会:“高知府良县和懋县均为你所管辖,你们故意变更河道,懋县乡绅讹传此处有‘真龙’,高知府为何不处理?你层层上报到圣人那,在国你便是欺君,在民你便是害民。如今还要来问本王为何调查此事不知会你二人?你摸着自己的官服,告诉本王,你有资格知道吗?本王来查的便是你!”
  “要不,让本王来猜猜,你们究竟为何要改河道假造龙脉?”温珩说着站起身来,“改河道,是为了造假龙脉,为了什么,为的就是引本王与归监正来。历来钦天监处理会出“真龙”的龙脉,必然炸山改河。所以,钟老爷,”温珩贴近站在一边的钟老爷,“你们在那锦妙山里发现了什么?是铜矿?还是石灰?”
  温珩最后几个字落下来时,钟老爷一下没站稳,还好有钟公子扶住,他才没有再跪倒下去。
  “没有没有。”钟老爷擦着汗说。
  一看他这样子,温珩心中便有眉目了,“良县七山二水一分田,锦妙山下便是良县不可多得的良田之一。你们若是直接炸山,必然引来民乱,可如果这事是由朝廷来做就不同了,尤其是以毁龙脉的名义来做,这样,不管是谁闹事,都可以以‘谋乱’坐罪,你们,可是打的好算盘啊。”
  “祈王可不要听信谣言,良县与懋县,从来都没有这些事!”徐知县赶紧道,不让温珩把话再说下去。
  “王爷!”可钟老爷不知是被温珩今天这一番折腾彻底折了韧劲,还是被绿营吓破了胆,毕竟高知府再不济还是背靠着万首辅这棵大树,而他们虽说是世家大族,可哪有中原世家的实力,去跟天家抗衡呢,钟老爷在心中打了遍算盘,登时不再顾及徐知县和高知府,直接“砰”得一声跪在温珩面前。任徐知县怎么拉他都不起来。
  “王爷!”钟老爷道:“我们也不想啊!”
  “可是良县刚刚祈王您也说了,七山二水一分田,这一分田若是赶上丰年还好,养得起良县万把户人,可如果遇到旱涝,那良县就要从别的县调粮借粮,可别的县自己尚且不保,又怎么能给我们粮呢?”
  “前年有人在山中发现了石灰,”钟老爷继续急迫地解释:“只要我们开了锦妙山中的石灰,这些农户便可以做灰户以养家,不再依赖这一分良田,石灰可与农耕不同啊,它不怕旱年涝灾啊!可这些农民他们不懂啊,我们真的是没办法,才由高知府和徐知县提了这法子。”
  “怎么就是我们提的法子了!”高知府一听跳了起来。
  “那日就在这屋里,不就是高知府提的吗?”钟公子此时自然帮着自己父亲,补充道。
  徐知县一看这样,面上有些挂不住,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温珩:“好了好了,这事是谁提的已经不重要了。”再这么咬下去,还指不定咬出什么来呢。
  “祈王,”徐知县对温珩讨好般的笑着:“您看到了,良县呢,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我们这真的是个想给良县百姓造福的法子啊,灰户一年收入是务农的三倍,只要开了锦妙山的石灰,对下,良县百姓可以换取口粮,对上,良县也交得上税。这朝廷,总是要银子养人的吧。这种两全其美的政策,祈王可不要因为一点点瑕疵,就轻易否决了啊。”
  “两全其美?”但温珩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问题,“徐知县,你说的灰户一年收入是务农的三倍,是以哪一年为据呢?是以丰年,还是灾年?”
  徐知县一听,默然不答。
  温珩继续说:“我虽然对良县的情况不甚知晓,但按照今年全国的米价来说,徐知县指的是丰年吧?可是到了灾年呢?就算不是灾年,徐知县刚刚也说了,良县仅有一分农田,如果这一分农田因为炸山改河毁了,良县的米价还会是现在这样吗?到时候良县的农民全去做灰户,良县和懋县的乡绅却可以大肆抬高米价,到时候良县一年两年不反,三年四年必反!你们给朝廷多交的那些税,到时候够平民乱的吗?”
  “徐知县,高知府,我劝你们,做事情之前,先想想自己的项上人头,别光想着鼓了自己的腰包,连脑袋都不要了。”
  温珩这一说完,别说是钟老爷、钟公子,就连口吐珠玉的徐知县、自视甚高的高知府,都不再说话。
  “殿下。”这时,说话的是归雁徊。
  果然归雁徊一说话,温珩面上神色便立刻缓了几分。
  “殿下忧国忧民之心臣深为之动,可……”归雁徊说到这里对温珩笑了下:“锦妙山的龙脉也确实应当变。”
  归雁徊这一句话,刚刚神色暗淡的几人立刻眼睛里又现了光,“只是具体需要怎么变,还容臣再多勘察几日,到时候定能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温珩看着归雁徊,想了很久,最后他说:“好,这件事暂且交由若邻来处理。”
  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到这种程度,温珩也不想再在这里用膳了,又听了高知府与徐知县说了些关于石灰开采的事,温珩与归雁徊便离开了钟家。
  离开时,钟老爷在后面满是感激地拉住归雁徊的手,大约是以为归雁徊是他们的突破口,钟老爷说:“今日之事,真的多谢归监正了。若石灰开采之事能成,包税所入的一成,我们如数奉于归监正。”
  包税,是燕朝的一项不成文的税收制度,因燕朝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收税,便有人负责对下收税,然后按照朝廷规定的数额交上去,剩下多余的全都可以进自己的腰包。包税收入的一成,一年收入恐怕要超过归雁徊做官十年的了。
  “还有,若是归监正未有婚配,小女……啊不不不,就算归监正有婚配也无妨,小女早就已对归监正倾心,哪怕纳个妾室……”
  “钟老,您不必客气至此。”归雁徊打断道,“我也是为良县百姓考虑,至于其他的,钟老不需再提。”
  “至于令嫒,钟老如果不想再惹祈王不高兴,就不要再提了。”归雁徊说完拱手道别,转身追温珩而去。
  “爹,你说这个归监正,到底……是帮谁的啊?”钟公子看着归雁徊远去的背影问。
  “听到没,包税收入的一成,他都不要呢。”钟老爷说,“这种人,要么大忠,要么大奸。”
  说到这里,钟老爷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看看人家!年轻有为!多学着点!”
  归雁徊追上温珩的时候,已早听不到身后钟老爷数落钟公子的声音,可见归雁徊追上来,温珩却有些不高兴。
  “他是不是又给你说媒呢。”温珩不悦地道。
  “什么都瞒不过殿下。”归雁徊答,温珩一听更是不快,“可是臣已经明确的回绝了。”归雁徊继续说。
  “你回绝了?”温珩看似平静地道。
  “是的,殿下不是说不允许嘛。”归雁徊答。
  温珩一听,心里乐开了花:“若邻还是记得我那天说的话的。”
  “不敢不记得。”归雁徊低垂着眼睛说,毕竟那日……温珩还那么强硬的吻了他。
  归雁徊这样一说温珩的脸顿时也红了,他悄悄去拉归雁徊的手,见归雁徊没有挣开,温珩更跟掉进了蜜罐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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