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伶官传-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萧季凌听完,弯了弯嘴角,随即就穿上了戏衣。衣服一上身,萧季凌便从萧季凌一下子变成了高阮。袖子一甩,他口中唱道:“十年寒窗终成名,一人得道鸡犬升。必将此身报天子,忠孝家国终身诚。”
一折戏唱罢,吕嗣昭的眼睛募地睁大了开来,“将‘家’字从‘上’改成‘六’会不会更好?”
萧季凌一愣,随即击节赞赏,开怀道:“我没有想过可以这么改!不过,改成‘五’还要更好!更高一个音更好!”
吕嗣昭点头,答:“说得没错。”
他身边的婢女见状就拿了《曲风误》“中举”一折的工尺谱出来,摊开,将“家”字旁边标的“上”字划掉,标了个“五”字上去。
婢女退下去了。萧季凌去看其他奴仆手上的衣服,见是徐柳琴、陈妙笔、黄圣枪三个人物的衣服,不禁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转身凝视吕嗣昭时,便听得吕嗣昭说:“我让下人将你这三年参加过的大表演的人物衣服都拿了过来。这些剧目都是你的拿手好戏,不和你研究这些难道和你研究别的?”
“原来如此。”萧季凌欣喜地转头拿起徐柳琴的衣服披在身上。
一身粉红色的衣裙衬得萧季凌面如白霜一般光洁明亮。
他演完前面,最后一个动作是徐柳琴之死,萧季凌对这个动作记得极深,他仰面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以此来表现徐柳琴的落幕。
待萧季凌从地上爬起来后,吕嗣昭才出声说道:“徐柳琴身世凄惨,年少病死,转半个圈再倒下会不会更能体现她的凄美呢?”
萧季凌听后猛地一拍脑袋,醒悟道:“是啊!哇,殿下,您真是见解独到!”
之后他扮演的是陈妙笔,萧季凌唱道:“心怀忠孝身受命,以家国江山为己任。”
吕嗣昭说:“把“怀”改成“存”,会不会更好?”
“会!”萧季凌表示同意。
最后一个人物是黄圣枪。黄圣枪是为保家卫国、杀伐天下的将军,所以他的衣服和前三个都不一样。他的衣服银色战甲,手执一柄锋利的银枪,他的戏更多的是耍花枪这样的动作戏。
一柄银枪在萧季凌手里舞得虎虎生风,跳跃、冲刺、旋转、杀伐,最后银枪狠狠往地上一跺,再回身一个翻腾,手中几经翻转,银枪顺势就朝前面的敌人胸口刺了过去。
一套动作表演完毕,萧季凌喘了一会儿气。吕嗣昭走到他身前,从他手里拿过银枪,径自挥舞了起来。
“这舞枪要想看起来不像刷花把子就得更用力一点,然后注意脚下动作,该转身时要记得,步伐千万不能乱。”
“谢谢殿下的提点。”萧季凌由衷地说道。
吕嗣昭对一旁侍立的下人道:“今天收获很多,你们将刚才我们说的都记下来,以后叫伶人们用修改过的版本去排练。”
那些人毕恭毕敬道:“是!”
萧季凌擦了擦汗,笑道:“殿下今天一番教诲,霜花必定铭记于心。有殿下这样的人,戏曲这行才能越做越精。霜花在此谢过殿下了。”
“不用客气。你们都下去吧。”吕嗣昭望向天空一脸满足愉悦的笑容道。
那笑容,和萧季凌过往脱裤子伺候完达官贵人之后达官贵人脸上的笑容是一样的,都是餍足的笑容。
第39章 名伶绝技
一天,吕嗣昭正身在王府后院,忽然接到宫中内人来报,说婳贵妃宣儇王前去探望。
吕嗣昭奉旨来到婳贵妃的寝宫,见皇后也在。他一一行过礼之后,婳贵妃笑着招呼他坐下。
婳贵妃道:“你总是只顾着忙,都快把我这个母妃忘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吧?”
吕嗣昭摇摇头,说:“不啊,儿臣怎么敢母妃抛诸脑后呢?”
说罢,吕嗣昭看了看一旁的皇后,道:“母后进来可好?”
皇后说:“还好。啊,对了,昭儿,听说你的情融署里可是汇聚了天底下最厉害的伶人,改日能否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听到皇后这么说,婳贵妃也顺势在一旁附和道:“对啊,听说你府里那些伶人的技艺可是比宫里从外招呼进来表演的伶人的技艺都高,本宫还真想和皇后去看呢!”
吕嗣昭随即大笑,道:“既然母后和母妃都开口了,儿臣哪有拒绝的道理?请允许儿臣今日回去稍作准备,明日专门派人来迎两位尊驾!”
“去吧。”婳贵妃说。
“好好好,那我们就等着看了。”皇后说。
吕嗣昭自宫中回来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此事。
翌日,皇后和婳贵妃的驾临儇王府,前前后后跟了长长的两队行仗,一时间儇王府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动静之大,整个姑臧城都被震动了。伶人们都将使尽浑身解数,就为了这次能将自己最好的技艺都拿出来。
情融署张灯结彩、大敞其门,恭迎皇后和婳贵妃入座。待她们坐定后,节目便在一排密集的鼓点中缓缓拉开了帷幕。
最前表演的是暖场部分,大概是几个伶人扮作丑角在空中连翻筋斗,赢得台下一阵喝彩。
鼓点渐息,节目才算正式开始了。
那样尊贵的嘉宾在场,上台表演的自然是当世名角,比如:霈山。
霈山的这场表演名叫《飞天》,是杂杂技表演,这也是霈山最擅长的。只见她玲珑的身躯在戏台上飞腾、跳跃、旋转、翻筋斗、下腰,先后上演了腿功、腰功、急速旋转等等的身法。皇后看得不禁连呼几声,婳贵妃脸上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紧接着,台上有人递给了霈山银枪和铁轮,霈山挑起银枪就舞了起来。那柄银光闪闪的长/枪在她手上就像被黏住了一般,任凭如何摆弄,都不会掉落。
观众只听到空气中传来“呼呼”的一阵阵破风之声,银枪在霈山手里被转动成了一道庇护在身前的银弧,她的身体带着这道银弧跳跃,让它变幻出各种姿态 。
及后,在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手上时,她身下的一只脚轻轻一勾,那个铁轮加入了其中。
霈山一脚转动铁轮,一手转动银枪,调子吹到最高处时,她双手忽然将铁轮和银枪往头顶一抛,身体在台上连翻几个筋斗之后竟然还能同时接到铁轮和银枪,在手中又将它们舞了起来。
“呀,这是怎么做到的?好神奇!本宫从来没看过有人可以这样!”皇后显然已经被霈山的这番表演震慑了。
吕嗣昭在一旁解释道:“母后,这些杂耍之类的戏在大凉国如果霈山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哇,本宫真是叹为观止!”皇后啧啧称奇。
戏台上,霈山表演完银枪和铁轮后,又有人帮她在戏台的高处拉起铁丝,在下面摆了一面大鼓。
霈山先一个飞身跳到鼓面上,然后在上面跟随配乐的曲子单脚转圈,待曲子徒然间一低,霈山一个纵身一下子就跃到了高处的铁丝网上。之后,曲子音乐由低渐渐变高,霈山在上面长袖善舞、顾盼流光。
台下的婳贵妃见到这一幕忍不住说道:“这也太厉害了吧?”
吕嗣昭说道:“母妃,这些对于霈山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很少有人能够学会那么多种杂技而且种种都精通,卫香生是少有的杂技天才,她就是靠这些成为曾经的姑臧第一伶人的。
台上霈山的表演已经进入尾声,她的身影如同飞来的一只燕子,在不同的跳台上跳来跳去,身形之敏捷,神色之淡定,可以用闲庭信步来表现。
一曲终了,霈山的表演完毕,她身着戏服在戏台上朝台下的人深鞠一躬,在下面一片爆发的热烈掌声中缓缓退了下去。
在观众的掌声息下去之后,台上的调子马上一换,变成和之前完全迥然不同的曲调。
这活泼中带着热情,热情中带着神秘,神秘中带着庄严的域外之曲猛然敲响,四名身着宽袍,头戴胡帽,系金铃,佩银带的胡女如蝴蝶般飘了过来,她们个个身姿婀娜如嫩柳,从眼珠、肤色可见均是西域人种。
胡女们跳的是舞动着身姿,四人围成一个圈,在缤纷华彩的舞姿衬托下,圈子中慢慢出现了一个身形高大颀长的男子,男子身着胡人衣饰在圈子中间绕圈急行,舞步变化多端。
此男子就是溪风了。似鬼神的白种人皮肤,蓝绿色的诡异眼珠,是一个温柔安静的成熟男子。
他的舞姿随着不断改变的鼓点和曲调或快或慢,时而连翻一连串跟斗,时而如麋鹿一般跳跃而上,看得人目不暇给。
四个胡女跳的是柘枝舞,而溪风的是跳胡腾舞。
柘枝舞柔美庄重,胡腾舞热情张扬,这两种舞蹈同时叠加在一起,再加上一种配合着此舞而生的从未见过的曲风,顿时让人耳目一新,婳贵妃不禁出口询问道:“昭儿,这是什么曲子啊,本宫竟从未听过?”
吕嗣昭答道:“回母妃的话,这是我们新改良的一支曲子,只在情融署里表演过。”
皇后听闻后一笑,优雅端庄,看着眼前布置得精致华美的舞台和五彩绝伦的舞衣,感叹道:“都说情融署汇聚天下角儿,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今天本宫可真是见识到了。”
吕嗣昭谦逊地道:“宫中戒律森严,规矩甚多,儿臣这里的表演根本上不得大台面,只是逗个乐子罢了。”
皇后转头看了看婳贵妃,道:“今天本宫和贵妃心情甚佳,想着好久没和你们兄弟一起了,不如就今晚把行儿和荣儿叫过来好好聚聚吧。”
婳贵妃想了想,点头道:“皇后说得有理。”
吕嗣昭俯首道:“儿臣这就派人去请太子和遥王前来府上一聚。”
第40章 闹宴
儇王府的下人通传了,太子吕嗣行和遥王吕嗣荣听说了今天皇后和婳贵妃同时移驾到儇王府看戏的事情,所以对现在儇王府的人来传报的事情并不感到意外。
送走三花团对皇帝吕依却来说似乎是解锁吕嗣荣前途的钥匙。在三花团走后的这段时间里,吕嗣荣深受皇恩,奉圣上之命辅佐一国储君。吕依却对他十分信任,并对他委以重任。
如今的他,再也不是那个被街头巷陌的人指指点点说着软弱可欺、胸无大志的他。以前吕嗣荣只是吕嗣荣,现在吕嗣荣不仅仅是吕嗣荣,还是堂堂遥王。
他现在再也不像以前一样隐忍怕事,他现在吐气扬眉,十分有脸,非常风光。
吕嗣荣被李贵服侍换了一身得体的装束,然后乘着车驾去了儇王府。他刚步下车驾没多久,吕嗣行的车驾就也到了,遂两人一同进了儇王府。
三年前吕嗣荣特地在这里等候与他无甚关联的吕嗣行,如今已经不同了。
吕嗣行和吕嗣荣在儇王府的大殿里拜见过皇后和婳贵妃之后,又向吕嗣昭互相行了礼。三人闲聊了几句,便有仆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应膳食。吕嗣昭作为主人翁分别邀请他们入座食宴,一家人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是乐也融融的模样。
宴食很丰富,不仅有宫廷御食,还有儇王府里从域外来的厨子做的域外特色美食,比如晶莹剔透的马蹄糕、小巧玲珑的羊奶卷、外酥里脆的青稞饼和颜色缤纷的烧盘儿等等,各色菜肴满满地摆了一大桌,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就足以令人食指大动。
一顿饭在觥筹交错、举杯接盏中进行了两个时辰。显贵人家吃完饭是要喝茶净口的。最后宴罢,吕嗣昭叫人上茶。有伶人们和仆人们备好了茶水供贵客们净口。
萧季凌也在其中。
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宴局,他和这三位皇子同在这里,只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当时,萧季凌是表演的主角,而现在卫香生和令狐雪才是表演的主角,他只是一个给人奉茶的低级伶人。
他们不会来奉茶,他当然要做。
萧季凌随其他人一起毕恭毕敬地侍奉完皇后、婳贵妃和吕嗣行净口之后,便轮到了吕嗣荣。
他看吕嗣荣的眼神今时今日和往日大有不同。
往日吕嗣荣所穿之衣所佩之玉皆都清雅朴素不事奢华,可现在他妆金饰玉通身华贵出尽了风头。
萧季凌一直站在主人方这边的位置。但卫香生和令狐雪是主角,可以表演,他只能端茶,但他不在乎。他甚至还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好极了。对于在对面客人方的吕嗣荣,他心里有种复仇的快感,他痛恨吕嗣荣带给他的伤害,他痛恨这个人过去做过的事情。
在萧季凌端着茶杯向吕嗣荣端茶的时候,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心里的恨意越发明显了,连眼神都充满了恨意。
萧季凌在将茶杯靠近吕嗣荣时,忽然手臂一抖,霎时间茶杯向下倒了过去,茶水四溢,“噗啦”一声全部倒在了吕嗣荣胸前和腿上的衣服上。
在将手上的茶淋了吕嗣荣一身后,萧季凌立即双膝跪下,用轻快的语调说:“哎呀,遥王殿下,对不起,手滑了。”
吕嗣荣看到了刚才他眼底一晃而过的存心之色,吕嗣荣愣了一下,马上愤怒地扬起了手臂,就要朝萧季凌的脸上打去,正当此时,吕嗣昭光速地飘过来出手挡住了吕嗣荣的手臂,并大方地笑了笑说:“吖,他是不对,不过,不小心倒了杯茶而已,别生气,本王帮你擦一擦就是了。”
吕嗣昭的话音刚落,人就接过下人递上的手巾弯下身来一一擦去吕嗣荣衣服上的茶珠。
因为这事儿实在是违反了尊卑规矩,所以连一向跋扈的吕嗣昭也作出了这恭顺的姿态让着吕嗣荣。
吕嗣荣收回打人的手,“呯!”他瞬速在旁边随手拿了个茶杯往地上砸了个粉碎。
皇后顿时一脸严肃,黑了一张脸,望着萧季凌沉声道:“区区一个伶人,冒失弄脏皇子之衣,实在莽撞!惩罚是免不了的!”
吕嗣行随即站了出来,温声道:“母后,算了吧,只是小事一件,儿臣觉得怀有仁厚之心处之更好。”
吕嗣行会保住萧季凌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吕嗣荣的心头肉。
“好吧。”皇后一向听儿子的话,这下子听了吕嗣行的劝便罢了惩罚萧季凌的心思,“既然行儿你求情,那本宫就算了。下次别让本宫见着这种不知尊卑规矩的事儿。本宫乏了,摆驾回宫吧。”
“是。”吕嗣行向皇后行礼道。
听说皇后要走,婳贵妃也一起随她回宫去了。
“恭送皇后后,恭送贵妃娘娘。”众人齐声行礼道。
皇后和婳贵妃都走了,吕嗣行也拉着吕嗣荣告退。
众人离席后,泄了愤、出了心中的气的萧季凌站了起来,一脸苍白低着头自言自语,很震惊和不能置信地说:“吕嗣荣变了,他真的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不会打人、砸茶杯,不会这么暴力。”
吕嗣昭看着萧季凌说:“我也觉得他变得很古怪,可能是被重用了吐气扬眉所以变强势起来了吧。”
另一边厢,吕嗣荣和吕嗣行出了儇王府,两个人在漆黑的天际下吹着冷冽的风。
“哥哥,您看看萧季凌刚才那个样子,那么嚣张,往皇子身上淋茶还有儇王罩着,俨然就是另一个卫香生!”
“萧季凌变了,他真的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骄横,现在和他们那伙人同流合污了嘛?”
吕嗣荣分明被吓坏了,他的脸上尽是彷徨、崩溃、无助的情绪。
吕依却逼走了萧季凌,然后马上重用自己,他的心情是矛盾复杂的。那么多天一直在思念,却见不到自己思念的人,这下子终于重逢,第一眼见到那人就一杯茶淋下来,吕嗣昭还在后面撑腰,他该怎么想?
吕嗣行劝解他道:“毕竟他现在身在儇王府嘛,这也是人之常情。环境变了,人自然会变,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吕嗣荣低头一言不发地想了想,这伶人冒犯王爷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萧季凌不惜冒着杀头大罪也要如此,想必心里一定恨极了他吧?
一定要好好找个时间跟他单独聊聊,尝试将矛盾解开。
第41章 私会
一天晚上,月华如水,流银一般地倾泻在婆娑竹叶之上。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悉悉索索,倒越发衬得这月夜寂静如水。萧季凌独影独行,偶尔抬首看一看前面的石板路。细碎的虫鸣与轻轻的脚步声相映和,气氛孤清冷寂。前方不远处便是情融署,他正打算回去歇息。
他心不在焉,即使一团黑影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他也只以为是一阵夜风吹过,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直到口舌被手巾捂住,他才知道这种只在传说里出现的事情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萧季凌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他奋力挣扎,但仍无法摆脱那个神秘人,反而被他越拖越远,渐渐远离了去向情融署的主道。
那人的身躯仿佛铜融铁铸,无论萧季凌如何反击,都只像是泥牛入海,没有一丁点作用。再加上口舌被捂,呼吸不畅,萧季凌已经有了窒息的感觉,再挣扎不仅于事无补,没逃走倒反要把自己勒死了,索性也就不再反抗。
恐惧占领下的大脑爆发出更深的潜能。萧季凌开始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分析神秘人的身份,手巾不是麻布,比较滑,这人应该非富即贵。是武功高强的富贵子弟吗?他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人?更何况,这等人物,何必以身犯险来戏弄他这个戴罪之身的下九流之人呢?
萧季凌正苦思冥想着,不知不觉中已被神秘人带到了城外的树林中。京城城门一旦落锁不可能擅开,不知道这人是有何等的本事,竟然能将他一路畅通掠到城外去。
月黑雁飞高,正是杀人夜。
萧季凌不知对方来意,事态因此越发恐怖起来。他勉力保持镇定,试图查探对方的意图。
那人没有刻意隐瞒身份,也不怕萧季凌逃走。他直接放开他,摘下了面罩。
面罩一落,熟悉的吕嗣荣的容颜便显露了出来。
“吓死我了!原来是你!”看清他的容颜,萧季凌不由得重重松了一口气,吊起的心瞬速完全放松下来。
“季凌,你是不是很恨我?”吕嗣荣开口道,急切的目光正面投向萧季凌的眼眸,“你何苦当面给我难堪?你明知,我是皇子,你是伶人,同我意气相争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当时,要是皇后立心要杀你,谁也保你不住!”
萧季凌知道他是在说上次当面泼茶之事,听完他的话,只觉得无奈又好笑,云泥一样的身份之差果然深深地刻在这位大凉皇子的心底。
“无所谓。就算皇后要杀我,我也无所谓。”萧季凌的话语十分顺畅。
吕嗣荣情真意切,萧季凌却没有他那么好气。
吕嗣荣摇摇头,说道:“季凌,上次淋我茶的事,你是故意的吧?你要是死了,我会痛苦一辈子的。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想被你讨厌。”
他目光殷切,言辞诚恳,萧季凌有一晃的失神,只是一刹那间理性就又战胜了感性。表面巧言令色花言巧语实则对他,对他的职业、他的身份充满了鄙夷,他会不了解吕嗣荣吗?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和殿下还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再也不要来往了,要是皇上知道会杀了我的。殿下,请您自重。”
吕嗣荣见他张口闭口都是“殿下”,满满的疏离,再不复从前的亲密,心中一酸,情不自禁抓住他的衣袖:“季凌,我不是想要连累你。我就是不敢再跟你有什么正面的接触,才只能出此下策,把你带到城外说说话。我发誓我只来情融署找你这一次。我只是……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不要气我。一想到你讨厌我,我的心里……就像是刀插一样痛。”
萧季凌默默撇开了他的手,缩回了衣袖,像个木头人一样,不再回应。他与他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这种关系是皇帝希望的,也是他自己希望的。
吕嗣荣臊得满脸通红,他没有想到,哪怕自己已经放下了皇子的尊严,纡尊降贵去私会,甚至还好声好气地求他原谅,萧季凌竟然都不理不睬,仿佛对他已经没有了半分情意。他低着头问道:“儇王之前和你不是死对头吗?现在他改而帮你,他是不是上过你了?”
一瞬间萧季凌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他缓缓闭上眼睛,待到睁开时,痛苦已经消失,只剩下古井无波,或者说是,心如死灰。
他对他已经死心了,但还是开声回答他,“如果你要知道答案,我告诉你,没有。”他叹了一口气,“不过,儇王帮我,殿下的第一反应是儇王上过我,殿下看我就如同看一个什么男人都能上的贱货。”
吕嗣荣皱起眉头,抓住他的小臂:“你不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他是戏痴,你是京城最红的戏子,人人皆知。他突然帮你,我这么猜想难道没有道理吗?”
他猛地抓住萧季凌的手臂,不由得让他有些惊吓,后退了一步,不料是他退一步,吕嗣荣便进一步。他已经被逼到了一棵树下。萧季凌背后抵着粗粝的树皮,树干有种冰凉的触感,而小臂被他抓着生痛,半分力气也使不上,一切的一切都给了他不好的预想。
“吕嗣荣,你想做什么?如果你强/奸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萧季凌朝吕嗣荣大吼。
吕嗣荣讶异地松开手,星辰般璀璨的眼眸倏地睁大,脸上浮现出一种委屈求全又小心翼翼的神情。
“我不是要做这样的事,我怎么会这么对你呢?”
萧季凌慌张的心情缓解了一些,虽然他不想承认,可他还是会因为吕嗣荣表露出的一点点委屈而感到愧疚,“……啊?”
吕嗣荣用力咬了咬下唇,轻微的疼痛感提醒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迫使他下定决心。他缓缓脱去自己的外衣,黑色的外衣悉索掉落在地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