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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官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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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叶园,意指“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是以吕嗣荣将空出来给三花团居住的地方命名为“雷豆轩”,意指“两豆塞耳,不闻雷霆”。
这不能说是府内最大的一套房屋,却是最精致的。建成三层的小塔楼每层有八个斗拱飞檐,各挂着八个铜铃,连框上的壁绘都是请的著名画师所作,屋内的家具更是能工巧匠孜孜不倦雕琢的结果。
若是雪花江至如和雨花支博彬早早看到这幅景象,也就能省却躺在炕上的那些无谓的担心了。
作为京城最红的伶人班子,三花团的收入与泰叶园主人扈孙元作二八分,他们二他八。风光无限的他们,仍是过得十分清贫。
萧季凌进屋通知他们二人要进入王府的消息,叫他们收拾行装。
“命不由己,命不由己啊!”雪花,真名江至如,用了女嗓唱叹一句。他正对着窗前的镜台梳理戏装,心情纯粹地一笑。望着镜里的自己嘴角微微弯起,眉目如雪,肤颜似画,今天的他依旧这么美丽。
遥王是从下月买的他们,今儿个晌午,他还是得遵照约定穿着整套戏装去赴户部尚书的风月之约。
“怎么着?还想找个正经男人?你倒是肯嫁,人家肯娶吗?”雨花,真名支博彬,原本是瘫在炕上的,逢着一位园内长相十分伶俐的女帮厨从门前经过,便弹起来倚上门框。
“小姊姊,吃过饭了吗?”如此搭讪也是十分俗气且不解风情了。
女帮厨一个斜眼都欠奉,“嗯”了一声从他面前过去了。
“像是你肯娶人家就肯搭理一般。”江至如带着鄙视地翻了个眼儿,这神情也就是霜花雨花才能得见了。
“不与你计较,不过听闻这遥王从未对伶乐上过心,怎得一出手就要买下一个戏班,是想摆阔绰?”支博彬又瘫回炕上,捏着一颗花生米往嘴里投。
支博彬神清气爽,大手阔脚,长相硬气阳刚,身材结实健硕,完全如一个和梨园行当无关的大男孩般。
“可能是看上了奴家音色软糯,身量窈窕。”江至如弯嘴一笑,笑眯眯地说。
余的两人都看不惯,却只有支博彬与他过不去,一颗花生米投过来警告般地说道:“你他娘是个爷们儿!”
“是了是了,我知道了啦。”江支如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躲开那颗飞来的花生米,又伸手去推支博彬,两人吵吵闹闹没个正型儿。也只有在彼此身边,“三花”才会真情流露。
萧季凌懂他们,戏子的心事没有人比他们仨更互相了解。他们虽然不说,但字里行间还是透着担心,因为进了王府可不比自个儿接生意逍遥,若是遥王真是一时兴起,他们怕是还有更苦的日子要过。
“你们俩别乱猜了,遥王买下咱们‘三花’,八成是冲着我来的。”霜花,真名萧季凌,相貌殊绝,他在旁听了半天,终于这么说了一句。
“冲你?”
江至如转过头看他,眼神表情乃至妩媚的眼线都透着八卦。
“遥王殿下倒是英俊潇洒,风流少年,这笔买卖不亏。”
“季凌,如今我们收入虽不可观,但糊口是没有问题的,你何苦要卖断?”支博彬忧虑地问道。
“瞧你们俩这心思歪的。不过是那日在街上遇到一对落难母子,顺手救下,又恰巧给遥王看到,他说他想救的人被我给救了,可能是调转枪头来扶我的贫吧。”萧季凌眉眼弯弯,呲牙咧嘴地笑,倒教人听不出他这话的真假。
“准是看对眼儿了。”
可在座的两人是谁,对梨园这一行有多熟悉自不必说,江至如当场就说到了点子上。
“并没有这样的事。”萧季凌耸耸肩小声道。
下九流的行当,连自个儿看自个儿都带着鄙视,那人,又能有几多不同?
顶多是一场幻梦,以微微桃色掩盖无限凄凉,说出去,多遭人笑话。
总之,入府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儿,江至如和支博彬陆续开始收拾东西。扈孙元第二日就来收账,往常都定在每月的初十,但是下个月他们就在遥王府了,所以今月这个时间就被提前了。
扈孙元是携着算盘来的,至此,三花团就得和他们的绿叶做一个分割了,因为遥王买的只是他们三人。往常为他们伴舞奏乐的兄弟们,以后就要听从扈孙元的指派另作他用了。
“扈老板,我们都商量好了。咱们还是之前的二八分,这回就把我们三人的也均分给兄弟们吧,您这算盘,拿回去自个儿打就行。”萧季凌按下了扈老板蠢蠢欲动的胖手。
这件事三兄弟昨夜盘在炕头都说过了,王府的日子再差应该也会管吃管住,而在这泰叶园,他们过得差,那些伴演的人只会更差。
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又承了这些年的绿叶相配之情,这些钱权当给他们补身子了。本想买些礼物作为临别赠礼,可众口难调,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索性还是给钱实用。
“你们说的是真的?”扈孙元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嘴边儿两撮小胡子都被带得翘起来。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信奉锱铢必较,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商业信条。再者社会大体如此,谁会好心地将自个儿口粮白送给旁人?可一面不信,一面还要往自个儿怀里揽。
“三位爷攀上了遥王,自是看不上这些散碎银子。这些钱,我是一定会交到他们手上的。可我老扈与三位爷的交情也不浅呢,临行之际,三位爷有没有什么念想之物留给我呀?”扈孙元的一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整圈,看着都觉得喜兴。
“扈老板您说得对,您平日里对至如多有照拂,这面手握的铜镜就留给扈老板作个念想,望您照着时也能从镜面儿里想出奴家这张脸。”江至如当真是多愁善感的人,当下“啪嗒啪嗒”抹起泪儿来。
这完全是配合当下场景做出的自然反应,要说真心,是没多少在里面儿的。
“喏,这个给你。”从支博彬的手里飞过来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若不是扈老板注意闪着,就要被拍中面门。
“你躲什么?不过是小爷戏台上缠头的一块乌纱,用了多年了,快快拿好回去作个念想。”支博彬说着还走过来把缠发布亲自系到扈老板脖子上,迎着扈老板快要哭出来的面色拍了拍他肩膀。
萧季凌实在看不下去,才走过来将矮矮胖胖的人搂在怀里。
给一个拥抱,就当是礼物啦。
扈孙元言曰:“萧兄弟是个实在人儿!”
第5章 冤家
吕嗣荣对外是个花鸟鱼虫的闲散王爷,是以他将接待三花团定为王府头等大事时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李贵载着两个宫女在街上采买,都是用来给雷豆轩添置的物件。
他们架的是双骈之车,刚一拉出来就占了一半的道路,都是对装载下的考量。
一驾马车行在路上是阔气,两辆马车就是拥挤了,李贵的技术炉火纯青,显然是迎面来那一辆的车夫技术落了下乘,可车轴擦在了一起,耽误的是两家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李贵,你先下去看看,尽量息事宁人吧。”一个宫女掀开帘子嘱咐道。他们遥王府的人办事向来是熨帖又有理的。
“是,我先下去看看。”李贵抱拳,一句话说完,人刚刚落了地,就被后面的人捡起来。
“哪家的奴才,驾车偏往人家车轴上撞,惊扰到我们霈山?该当何罪?”
看清来人的面目,李贵心里的气很容易就被挑了起来,右脸颊一个老大的长毛痦子,还真是显而易见的刁奴面相。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你家的马车擦上了我家的车轴,怎么好歪曲事实呢?刁奴!什么霈山,在下从来没听过,就算是个大财主,也好随便欺负人嘛?”
奴才都是跟主的,在戏剧这一行上吕嗣荣是略知一二,李贵就是一窍不通了,卫香生这个在曲艺界极出名的人物他还真的没听过。当今世上,除了宫里的皇上太后,宫外的太子殿下,他们遥王府的马车还没到需要让着谁的地步,哪怕是他儇王府的也顶多落个平起平坐。
自古姑臧冤家路窄,说什么来什么,这些念头刚刚在李贵心里遛了个弯儿,那刁奴就开始自报家门了。
“我们霈山是这姑臧城最红的角儿,是儇王府的座上宾,真名卫香生,云兴社班主,整条街道人人都要叫一声卫老板。你这刁奴,还不将身上最值钱的物件儿都掏出来?看看能不能赔得起我们霈山的车轴!”那长着长毛痦子的刁奴倒是反过来将李贵叫做刁奴。
“哈,你怕是想钱想疯了,再说如今姑臧城最红的角儿难道不是霜花?”
这是遥王买下三花团之后李贵做的功课,他也就知道这些东西了。
可这句话真真儿是刺到了坐在车上的卫香生心口里。
前日在儇王府上的那场争夺战她没亲眼瞧见,却经由旁人之口了解得十分真切,心里也攒了十足的不服气。
其实卫香生自从被儇王买下之后,就不屑于去外面给那些达官贵人唱堂会了,偶尔出一回王府也都是儇王帮着说合的私人场合。
虽然她不肯承认,但她在京城的名气确实已经被霜花取代很久了,爱听戏的人许是还能将她的那段风光日子在嘴里嚼一嚼,可新入梨园的弟子早就是只知霜花不晓霈山了。
她曾是京城第一,可在现在的人眼中。京城第一俨然已经变成了霜花。
“你是哪个府里的?这般不懂规矩,我倒要与你家主人好好说道。”因着卫香生是极度刁蛮恶劣的一个性子,当下就忍不住,亲自下车来撕。
眼看李贵抵挡不住,酆桃也不好在车里坐了,与另一名姑姑下得车来就要向那“霈山”赔礼。
那人本就长着一对媚意横生的含情目,再加上浓厚的粉彩墨笔加持,竟像是把这平凡人生都当成了堂会的舞台。
“霈山大人有大量,还请宽恕一个吧。这事本就是双方的责任,再闹到遥王儇王两位殿下那里,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啊。”酆桃这么说就算是自报家门了,也是个震慑。
本以为这所谓的霈山就会偃旗息鼓,谁知那气焰像是更上了一层楼。
“遥王府的就能欺负人嘛?方才这刁奴恶言讥讽我,叫我如何饶恕?不责罚于他,便不能平了我心里的委屈。”她这话音刚落,身后跟着的几个奴才便一人从车驾下面抽出一支木杖来。
卫香生常年仗着儇王的面子横行欺市,竟连打人的板子都随车带上了。
那几人将李贵推在地上,木杖随即往李贵背上招呼,痛得李贵“嗷嗷”大叫,一下下打得闻者心惊肉跳。
“我看谁敢动遥王府的人?”另一名宫女挺身而出,只见她这时眼睛一瞪,倒是稍稍唬住了那几人。
“蠢货!又不是遥王亲邻,几个奴才就把你们的胆儿给吓破了?给我打!”卫香生的声音细软,发起怒时就带上了几分刻薄,连来往的路人都被她吼得耳孔一震,站得远远的看热闹。
一下下木杖打在李贵身上,不知道打了多久,回遥王府搬救兵的酆桃终于将吕嗣荣找过来了。
“竖子敢尔?”
吕嗣荣很难得地霸道威风一回。
酆桃喊他往这儿来时,和他讲了经过。遇到这般刁蛮的人,他也着实是被气着了。
酆桃回府的时候,萧季凌也正好在书房里,听到出事也跟着来了。他觉得自己比之吕嗣荣还算是冷静的。他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快,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吕嗣荣这一声吼,确实镇住了一干人等。
李贵立时眼泪就下来了,不知是见到主子的委屈还是劫后余生的胆颤。
卫香生长相妖气,狐媚魅惑,穿墨绿色的交领曲裾,化妆把眼角拉得很长,给人极度妖冶的感觉。她见到遥王驾临并不惧,依旧是高傲地原地站立。
“大胆刁民,见到本王也不跪?”吕嗣荣怒对卫香生,字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一个个字震慑全场。
萧季凌也皱眉不满地望着卫香生。
“我见到儇王都不跪,何况遥王?”卫香生笑了,一双媚眼望着吕嗣荣,神情中所含鄙夷之意再清楚不过。接着,卫香生偏过头去,高傲一哼,“哼!”
小小一介伶人被捧得猖狂至此,可见儇王爱戏成痴所言不虚了。
想他头戴金冠,雪衣何曾染过微尘?他难以置信有人敢这么当面顶撞他。
吕嗣荣惊讶地质问:“你胆子好大!你真的不怕本王治你的罪?”
卫香生直眼抬头望吕嗣荣,朱唇启闭,“儇王每日回府都要听草民唱上一段解闷,若是遥王治我的罪,今日没有命子回去,也就不好向儇王交代了。”
这言下之意,竟是赤/裸裸地昭示儇王强过遥王的意思。
“尖酸刻薄,以下犯上,如此德行竟好意思自诩戏界泰斗?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萧季凌突然站出来,抬起下巴直接挑衅卫香生。
“你又是谁?”卫香生如同一只高昂的斗鸡,这才看到了一直站在这里的萧季凌。
“在下萧季凌,艺名霜花,三花团班主。”萧季凌直视卫香生,平心静气地自报家门。
翩翩少年郎,佳逸忽若神。卫香生从未见过长得如此俊美的公子,原来他就是别人口中现在的京城第一。
“你就是霜花?”此疑问句明显地失却了方才的鄙夷,反而有了一丝跃跃欲试。卫香生瞳孔微张,眼中藏有兴奋,嘴角一笑,忽然热血沸腾,“。。。。。。有意思,有人说你是当今的京城第一?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说完这话,卫香生便夺过侍从手中长/枪,一个打挺翻上马车顶,开始将长/枪耍起来。
女子在马车顶上表演杂耍,长/枪与手足在空气中浑为一体。她仿若空中飞燕,已然化成了一阵翻卷的风。那身段,那技术,皆是精堪得天下没有第二人可以媲美。围观众人叹为观止,纷纷鼓掌喝彩不断。
见到王爷鄙夷,见到伶人却热情,萧季凌看出了,此人断然是一个戏痴无疑。
此时,街道的另一边儿尽头,儇王吕嗣昭的仪仗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第6章 和解
“二皇兄,为何在此与一干下人拉扯不清?”吕嗣昭手里摇着折扇,眼里映出的是虚空的街景。
“三弟也来了。”吕嗣荣对他点了点头,而后就将酆桃转述给自己的话又原样给吕嗣昭讲了一遍。
那卫香生果然不知收敛,一跃从马车上下来,带起的劲风吹动了几人的额发,吕嗣昭非但不责怪反而还笑着叫了句:“好!”
见到这幅场景,方才对卫香生所作所为感到惊诧的围观闲人心里多少有些明了,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儇王的势力强于遥王,所以她就敢骑在遥王头上拉屎。
“方才的情形,明明是二殿下府上的马车冲撞了我的马车,我带的这许多人,各个都可充当人证。”卫香生注视吕嗣荣,这般大话也是信手拈来。
“况且,我是三殿下府上的人,自然一切都得向着自家王爷。大伙儿莫不是忘了在太子府上那档子事?我今儿还就把话放这儿了,往后遥王府的下人见着我,最好夹着尾巴走,我什么时候能为儇王爷出完这一口恶气,还得看心情。”卫香生挑着长眉,琢磨着自个儿指尖上的艳色蔻丹。
吕嗣昭生得俊美,又因那一双灵气的眼眸显得慧黠。他笑得不怀好意,真是叫人看着赏心悦目的同时又恨得牙痒痒。
“霈山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是该出一口恶气。”吕嗣昭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出的话却叫一向儒雅的吕嗣荣保持不了镇定。
当日在儇王府本就是他先提出要买三花团,吕嗣昭也没有表明非要抢夺不可,今日却在这里显出睚眦必报的本性来,仿佛是诚心要寻他的难堪。
吕嗣荣看着他,沉沉地轻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吕嗣昭摊手。“你是皇子,是王爷,我不会和你计较。那天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若今日霈山欺压到你的头上,按照律法,就算是当场将她斩了也不为过。可她为难的不过是你府中区区一个下人,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即便是李贵先撞了你府上的马车,最多也不过要他赔个钱,修个车,随便打人是哪里的皇法?”李贵的车技吕嗣荣心里清楚,但是他不想听这主仆二人胡搅蛮缠,如果能尽快解决这件事,要他损失些银钱也是可以的。
“今日是下人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下人之间,向来是谁比谁强就谁打谁,一向都是这样的。遥王,你不会偏私吧?”
吕嗣昭避重就轻,倒是把吕嗣荣绕成了不公正的主。
卫香生出门配的是双骈的马车,前前后后差不多跟着五六人服侍,排场比一般的官家小姐还要大。李贵又必定碍着自家王爷情状不敢反抗,虽说遥王深得太后喜爱,但是儇王得的是皇帝的厚爱,他若是前脚一本奏折参上去,后脚到遥王府的就是一道责罚的圣旨。
有时候李贵真想问问皇上,难道中间夹着的这个就不是您亲生的儿子吗?
可李贵毕竟是个下人,这辈子都轮不到他去问皇上这句话。
他连忙拽着吕嗣荣的裤腿哭求:“殿下,您别管奴才了,是奴才做错了事,就让他们打吧。”
别说,吕嗣荣还真是没有办法,吕嗣昭威胁他至此,如果他还是要护短,那明日从宫里送出来的恐怕就是赐给李贵的三尺白绫了。
没有什么好讲的,吕嗣昭现下是明显护着卫香生,已经不讲道理了。
于是他退了一步,算是默认了,服软了。
儇王上过战场,杀伐果断,这气场通常无人敢与其争锋。
萧季凌不想送死,但是他讨厌他,连盯着他的眼神都像是射出冰冷的毒箭。如果管用的话,吕嗣昭下一秒就该倒地而死了。
当然,这样的目光也很轻易地就被人家发现了,“霜花,为何这样看着本王?”
吕嗣昭不以为意,平静地讲述他心中的事实:“霜花,你不要以为你太重要,并不是两位王爷在为你争风吃醋。”
“而是,我儇王府的人,本王也从来不会叫他受了外面的委屈。为我唱戏的伶人,我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
吕嗣昭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
那气度,就是“我想怎样就怎样,没有人奈得了我何”的气度。
吕嗣昭这话是对着萧季凌说的,可字字词词却都是在讽刺遥王。
讽刺遥王,连自己府上一个太监都没能力保住。
萧季凌听他胡言,并不回应,只是撇过头去。
经过这番宣言,他的形象并不会因此在萧季凌的心中高大多少,反而是厌恶之余又多了一层厌恶。
虽然做着下九流的行当,但是萧季凌从来没有把自己看做下等人那般轻贱。纵然别人觉得伶乐很卑贱,他也不觉得伶乐很卑贱。伶乐对他来说,是生命的一切。
吕嗣荣说过没有看不起优伶,可眼下吕嗣昭就像把优伶当成了耀武扬威的工具似的。
在萧季凌此刻的心中,吕嗣荣是儒雅的翩翩公子,吕嗣昭是仗势欺人的流氓。
吕嗣昭,能将卫香生那样的人奉为座上宾,可见其品味。
他看不上,仍是未回话,一时间竟只有木杖责打李贵皮肉的声音,还有李贵痛苦的大叫声。
那儇王与卫香生亦当真听得下去。
萧季凌从小在梨园没少吃过杖子,心里没有什么波澜。吕嗣荣从小少见血光,倒是头皮发麻。
不久,太子吕嗣行闻风而至,这会儿轿子从宫城抬出来。
“停手!”
这一声出来,立即没人敢动手了。
一直都在围观的百姓算是饱了眼福,当今大凉这三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平日里见到遥王不算稀奇,见到儇王有些稀奇,太子那是轻易不露面的主。今日不过下人们的一桩小小争端,就将三王聚集一处,真乃奇事。
“儇王,你未免太过分了。”太子毫不客气,望着吕嗣昭,开口就是指责。
“太子,你倒是说说,本王怎么个过分法呢?”被指责的那个人语气轻佻,毫无卑恭之态,在气势上一点也没输给他。
“遥王是你的兄长,你却在大街上欺侮他,给他难堪,非但过分,还罔顾伦理纲常!”吕嗣行再开口就是给他扣上了个大帽子。
“霈山,我们走。”太子形象十分正面,再继承续对恃下去,在所有人看来都会是自己的不是。吕嗣昭随即便招呼卫香生匆匆离开了。
今天这一局,他输了,输的是民心。
但他不在乎。
“遥王,你没事吧?儇王就是这个心性,你不与他计较,他就觉得自己能翻天了。你不要往心里去。”吕嗣行气走了吕嗣昭,转过头来问候吕嗣荣。
虽有些伪善的意思,但这话众人听着就舒服多了,吕嗣行此举不仅在围观众人面前拉近了兄弟的关系,无形之中还帮助吕嗣荣拾起了脸面,老百姓们纷纷起哄叫他“贤德太子”。
“多谢太子关心,本王无事。”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软,吕嗣荣当然帮他演完这出戏。
谁知,吕嗣行竟然淡淡一笑,道:“遥王,不如与我一起回斗宸宫去,喝杯茶吧?”
“是。”吕嗣荣礼貌地一领首,步调轻快地跟了上去。
萧季凌立即在心里警惕上了太子。如果说先前儇王给他的印象是讨厌的话,那太子给他的印象就是深不可测的毛骨悚然。太子一定是想借遥王心里的气,将遥王顺势揽到自己身边儿去。
第7章 邀请
吕嗣荣并非庸人,自然也知道去了斗宸宫会面对什么。
但今日的围是太子给解的,就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驳了他的面子。
“李贵,你和萧老板先回去吧。”吕嗣荣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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