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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钟_杜冒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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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素点点头,唐桥渊下榻起身,去院里唤人烧水,走到廊外时忽然想起了什么,敲一敲窗又道:“素素,既然已经拆了纱布,明日便出外走走,你也在这府里困了小半月了。”
    方素当下答“好”,只因习以为常,鲜少对这人说一个“不”字。等到外头的脚步声走远之后他才缓缓一愣,又想起额上的疤来,总归还是有些不欲给陌生之人瞧见……
    正烦恼着,又有人声渐近,片刻后房门被轻叩推开,姑娘行到帘外后停下脚步问候:“夫人,奴婢给您端药来,您若方便,奴婢便进来了。”
    “好,”方素颔首答应,白萍掀帘而入,弯眉将汤药送到他手上去,听他腼腆接道,“有劳白萍姑娘。”
    白萍习惯了他话里的客气,心知他只是生性如此,并不是疏远的意思,因而不像曾经那样捉弄他,仅笑着回一句“夫人客气了”。
    药碗捧在手中,方素沉默看了看,索性也不用那瓷勺,端碗快速饮下,苦得直皱眉。
    白萍在旁看得轻笑,接过空碗后问道:“夫人可要尝些蜜饯?奴婢去为您取些。”
    “不必了,”方素摆手,“苦一苦就好了……白萍姑娘,这药要喝到什么时候,我额上伤口结痂了,也不再头昏脑胀,今日拆了纱布,已经好了。”
    他把话说得认认真真且颇有些委婉,但内里意思仍然瞬间便被人精儿似的白萍给听了出来。这姑娘无声一笑,越发觉得方素虽聪明,但许多时候都格外单纯,什么心思都能摆在明面上,方才几句看似简单陈述,实则就是抱怨诉苦,不想再喝这药汤了。
    白萍有意不拆穿,也如他一般认真回道:“伤口确是结痂了,不过却算不得好,夫人还需好生养着,汤药还剩几副,还当仔细服用。”
    方素期待的双目里顿时闪过一丝失望,不再说什么,乖顺地点点头。
    白萍“噗嗤”一声,急忙抬袖掩唇,乐得不支,实在不忍再欺负下去,安慰说道:“夫人再忍耐数日,奴婢以后送药过来都给您带些蜜饯果子。”
    然而她不安慰还好,如此一安慰,方素反而羞得双颊泛红,暗藏的心思被毫不留情地戳穿,想他十八、九岁的年纪竟还害怕苦药,更甚者,居然还是被一个姑娘家给发现了,真是太难为情。
    方素垂着眸子抿唇不言,白萍担心再笑下去会令他更加窘迫,有意岔开话道:“对了夫人,白日时庄主曾向我提及,说是夏日气候越发炎热,该为您添些更加轻巧单薄的新衣。您刚来的时候衣裳都是随意备下的,如今再行添置,还是问问您的喜好。”
    “嗯?”方素果不其然被引开了心思,抬眼望着她,摇头回道,“我都好,还是随意一些吧,不必考虑我的意思……”
    “倒不能不考虑,”白萍笑道,“您喜欢的,庄主才觉得满意,否则再好的东西,他都能给扔出院子去。”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方素却骤然紧张,连忙回道:“那便添些浅色的吧……我都喜欢,扔了多可惜。”
    “是,”白萍闻言福身,顺眉应道,“奴婢记下了。”
    方素听着她话里笑意,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发觉白萍又趁他紧张时候将他善意捉弄了一番——什么扔出院子去,他正用着的那些衣物不都好好地在柜子里?
    方素无奈看着身前这姑娘,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恰逢此时,去外唤人烧水的那人回来了,白萍侧身,在唐桥渊进来时对他施一施礼,带着空碗离开房间,留他二人独处。
    唐桥渊坐回榻上,把方素披散在后背的长发拢到一侧身前,伸手摸摸他颈后,看他是否感到闷热发汗,但觉掌心温热,却不见汗渍,便直接问道:“素素热不热?”
    “这时辰了,不会觉得热,”方素摇头,“日中的时候稍微有些闷,不过我不常发汗,不会感到粘腻难受。”
    “但总会不舒畅的,”唐桥渊笑道,“往后日中的时候,你若嫌闷,便叫人去冰窖凿冰,凉些绿豆汤给你喝。”
    方素从未听过什么冰窖,霎时露出好奇神色。唐桥渊瞧了出来,笑道:“明日带你去看看。”
    “好。”方素愉快点头。
    沐浴热水还未备好,唐桥渊与他一同等着,闲得无事又问道:“素素方才同白萍聊了什么?”
    “嗯……白萍姑娘说,要添置一些夏衣给我,”方素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回道,“桥渊,我身上穿的就挺薄,其实不必再添。”
    “要的,”唐桥渊满脸正经,“我有两个素素,一个人的衣裳就不够穿了。”
    方素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记起了这人半晌前讲的趣话,笑出声来前便被这人揽着亲了两下。
    “什么都要双份的。”
    方素低声笑个不停,片刻后轻轻捏着他食指,低声回道:“但我只要一个桥渊就够了……”
    唐桥渊弯唇,反握住他的手,慢慢地将十指紧扣。
    26
    仆从抬着几桶热水入房来,倒入浴桶,屏风后袅袅腾起薄雾。
    方素走近,左手拾着袖子,另一手触碰水温,稍微嫌这浴水热了点,心说再等等,怎知身后人忽然拥住他,探手在身前解他衣裳。
    “桥渊?”
    “嗯,”这人低应,未掩藏心中欲念,偏头含着他耳垂轻轻地啃咬,身体自后越贴越紧,哄道,“早些洗了……”
    方素痒得轻笑,扭头想躲,但腰身被紧紧搂着,挣不动几寸。
    这人亲便亲了,偏偏还有意捉弄一般,非要弄得他酥麻难耐,声音沉沉地陪他低笑。夏衣没有几层,很快便被解得松松垮垮。
    方素按住唐桥渊摸在自己腰侧的手,总算阻止道:“水太热了,再等一会儿吧……”
    唐桥渊却觉得正正好,回道:“夏日也该泡泡热水,洗凉了反倒不好。”说着便真把他的衣裳给扯下去,随后是单薄亵裤,把方素给剥得干干净净。
    浴桶旁的空气都是湿湿暖暖的,方素不冷,脸颊被熏得一片红。唐桥渊最喜爱他如此表情,手掌在温暖侧脸上抚摸片刻,揽他转过身来,牵着他的手放在腰间,意欲明显。
    方素从前总羞于配合,向来不拒绝亦不主动,这一回却仅是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手指,随后动作温柔,一边仰头迎上这人的亲吻,一边为他宽衣解带,任细滑衣料层层堆落在地上。
    唐桥渊颇觉心软,还留着第一回与方素洞房花烛的记忆,那时虽中情毒,画面有些虚渺不实,但内里情愫却令他倍感清晰。只要一想到方素那般青涩又顺从的样子,他便禁不住浑身发热,直想好好地与之温存。
    ——而自毒解之后,决定不再克制欲念的想法,竟是第一次实实在在地涌来。
    如今唐桥渊已能认清自己的深重情意,是习以为常了也罢,日久生情了也好,总之不论在迷惑茫然、还是思绪明朗之下,他都一直是爱着方素的,且爱上之后便从未忘记。
    方素曾以为自己失去了他,离开之后却又极快地被他接了回来,那时两人之间一切如常,但双双心知肚明,明白在这表象之中始终夹杂着几分不可捉摸的异样。直到后来方素遭遇险境,唐桥渊才终于幡然醒悟,明白自己试图付与真心的举动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只因他本就深爱方素,真心不曾收回过片刻,从来都爱到无可自拔……
    ——于是再然后直至如今,两人的心意彻底袒露,相处起来更比从前如胶似漆,只怕腻不死府里众人似的。
    唐桥渊看着方素,随时都想吻他、碰他、与他亲热,但方素额上有伤,时而头痛,这人心疼不已,只能暗暗压住心中欲望。夜晚时在床铺中亲吻缠绵,也都在擦枪走火前戛然而止,唐桥渊总是抚着方素后背待他缓下气来,哄他睡着,随后才独自淋一淋凉水,自行消火。
    方素不言,却是什么都装在心里。
    因而到今日方素的伤势终于好了不少,不想再忍耐下去的便不只是唐桥渊一人了。
    方素闭眼与之亲吻,舌头主动探入这人嘴里,唐桥渊手臂一紧,含着怜爱片刻,沉沉叹着抱他入浴桶中。
    微烫的浴水裹住身体,本就是盛夏,方素被热得脸色愈红,周身白皙肌肤都泛出一层粉来,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向来不爱发汗的他竟也自颈上漫出细汗。
    方素被暖得无力,靠在唐桥渊肩头,任他双手在身上抚弄,心里装着浴桶不够宽敞的念头,觉得恐怕不太方便的时候,身旁这人竟转眼便收敛下了极度暧昧的气息,体贴又仔细地扶着他侧了半面身子,执木勺舀水缓缓淋到他发上,替他清洗起头发来。
    “你仔细着伤口。”唐桥渊哄道,只怕他忽然动脑袋。
    方素闻言一动不动地倚靠着他,受伤以来已不是头一回如此,自然知道如何能小心一点。他微敛着眸子惬意享受,整颗心似要被暖化了,满足得几乎要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唐桥渊动作格外温柔,弯唇看着他懒洋洋的无害模样,把这服侍他人的事情做得十足得意,且沉醉其中。
    动作太过轻缓,用了挺长时候,唐桥渊才将方素从头到脚洗得干净软乎。水温渐凉,他抱出已昏昏入睡之人,拭干水珠带回床上。
    方素半醒未醒地翻了个身,湿漉漉的头发将床单染湿了一小片,唐桥渊赶紧将之拾起,裹进干爽棉帕中耐心擦拭,一边分出一手去捏了捏他的脸颊,道:“素素醒醒,头发还湿着,这样睡会着凉。”
    方素糊里糊涂地醒来,侧头看他,逐渐清醒了神智,对他张开双臂。
    唐桥渊弯唇,暂且停下手中动作,弯唇抱他起身,原以为方素只是想要坐起来,哪知身下人就着如此姿势便抬头吻他,温暖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借两人都身无蔽物之便,轻轻磨蹭着他。
    唐桥渊眸色顿时暗下,到如今哪还忍得了半点儿,当即夺回气势,吻得方素舌根发麻。
    “桥渊……”方素低唤。
    香膏盒子悄然打开在枕边,凉凉膏体被火热手指揉散在体内,方素脚跟蹬着锦被,待到忍不住了,便抬起一条腿勾在这人结实腰上,无言催他快些。
    唐桥渊目露笑意,撤回手指,扶着身下隐忍了数日的勃发之物抵到方素身下的销魂密处,似有意折磨他一般,极缓地推挤而入。方素咬唇哼吟,整根没入时张嘴低喘,眼里含着水雾看他。
    “素素疼不疼?”
    这人轻吻他眼角询问,方素闻言摇头,拿脸颊蹭蹭他。
    唐桥渊低声笑着抱他坐起来,身下东西愈入愈深,方素被磨得腰身发软,安静地坐在上方,等了好一会儿等不着什么动静,那一下也不知怎么想的,竟闭眼扶着这人肩膀,自己上上下下地动作起来。
    “嗯……”方素双颊滚烫,由着自己恣意吞吐,眸色渐渐迷乱,埋头在这人颈窝里胡乱舔咬。
    唐桥渊喘息粗重,此时很有一种心愿得逞的快意,兀自享受着方素的主动,只偶尔托着他双臀往深处的敏感地方用力撞上一下,随后便能听到传入耳中的甜腻呻吟。
    方素越发得趣,腰部又酸又累,却不愿停下来,到后来实在没了力气,只能坐在这人身上时有时无地浅浅磨弄,结合处黏稠一片,被磨出低低水渍声。
    唐桥渊抚着他尚且潮湿的长发,见他无力便换作自己掌控,捏着他双臀顶送起来,进出之激烈,自然不像是刚才那样而已。方素被顶得微微哽咽,耐不住地咬他肩膀,快感越积越鲜明,许久后印着深深牙痕攀上高潮。
    唐桥渊满足拥他在怀,像是要讨回之前忍下的份儿,压他倒在铺里,很快又开始了新的攻势……
    整一夜灯烛不息,床帘倾动未休。
    待到翌日,方素自然又睡去了大半天的光景,原本说好了要与那人出外走走,但实在是浑身疲软,根根骨头都像是被拆过一回,动也懒得动一下,更勿论下床出门去。
    唐桥渊倒也没提,知道自己昨夜是要得过分了些,想着自己见到方素那样动情,着实难以克制,于是这会儿便由着他睡,只在哄他吃饭喝水时把他吵醒一会儿。
    等到又过了一天,方素重又精神,唐桥渊才带着他出门。
    方素坐在马车内,车轮滚滚向前,不知要去哪儿。帘外景致越发静谧,已是出了城,方素兴致勃勃,转头好奇问道:“桥渊,我们是去哪里?”
    “去庙里,”这人坐近一些,陪他往外看,笑道,“我想带你去庙中敬佛,往后一生都希望你平安无忧。”
    方素眸光软下,抿唇笑看他。
    这一间寺院筑在城外一座青山的半山腰上,马车出城后行了约有一个时辰才到。方素被唐桥渊扶下马车,新奇地看着寺外景致,这样的地方曾在幼时听先生描绘过数次,却是第一次亲自来到。
    唐桥渊见他神色愉快,知他喜欢,便也心情甚佳,牵着他的手向里行去。
    庙里十分清净,远远能听见僧人诵经声,分不清传来的方向。宽阔院里时不时出现扫着院子的幼年小和尚,一个个都高不过帚柄,却认认真真,把活儿做得像模像样,见到他们后会合掌问候,稚嫩地念一声“阿弥陀佛”。
    方素瞧他们可爱,总是浅笑回敬。
    穿了几重院子,上了数级台阶,两人来到佛殿。高大佛像眉目慈善,居高而坐,仿佛将来人收在眼底。
    方素进殿后随唐桥渊捐了功德,敬了沉香,期间不清楚该如何做才合礼数,便都由这人带着。罢了随之跪在蒲团上,合掌祈愿。
    唐桥渊从前也来过庙里,但次数屈指可数,并不当真有所求。可如今他带着心中最重的挂念在身旁,如同将二十余年来的所有渴求倾诉,抬眼虔诚敬望,弯唇笑道:“凡人心中三愿,望佛祖庇佑。一愿内子平安,无病无忧;二愿府中宁和,不招灾劫……”
    话语认真,方素合掌闭眼,一字一字听得无比用心。
    话到此顿住,唐桥渊叩了三叩,随后更为深情言道:“第三愿,唯愿与方素生生世世,不相离别。”
    方素睁眼,身边人二度叩首。
    他神思有些恍然,目光在佛像与身旁人之间往来不休,耳里回绕着“生生世世”四个字,说不出的滋味漫在心头。
    半晌后,方素弯眸露笑,学着这人的模样慎重叩拜,心中默念三愿。
    一愿相公平安无忧;二愿府中祥和无灾。
    三愿,愿与唐桥渊生生世世,不相离别。
    番外
    冬雪渐薄,迎来了又一度的年关。
    方素未刻意去数这是与唐桥渊一同度过的第几次新年,只如初欣喜且珍视,早早随着府中诸人齐齐准备,亲自搭手,往廊里房中添置喜庆之物。
    主院的最后一盏灯笼挂好,方素愉快弯腰,唐桥渊展臂迎他,待他从凳上下来。
    方素勾着他脖颈稳稳站到廊上,这人轻吻他兴奋到晕红的脸颊,笑问道:“年年都要亲手挑灯笼贴福纸,不嫌麻烦?”
    “怎么会?”方素摇头,“这些东西都很好看……”
    “比我还好看?”唐桥渊出口捉弄。
    数年以来,诸如这般的戏言方素已听过不知多少回,如今已能轻松应对,探手覆上他的脸庞,笑道:“你最好看。”
    “素素最好看。”
    这人低笑,偏头亲他掌心。
    方素抿唇,廊外飘雪衬着洁白绒领,清灵顺眼。唐桥渊眸中淌过暖流,禁不住想要吻上那双上翘的嘴唇,刚偏头靠近一寸,便被行近的脚步声打断。
    来人是位姑娘,起初行走得脚步轻巧,以至于未被及早察觉,此时瞧见气氛暧昧,想要退回却反倒显得突兀了,只好大大方方地掩口一笑,靠近来施礼。
    方素单手抵上身前人的肩头,红着脸稍微推开一些,垂下双眼,没好意思转头去看。白萍见状更觉有趣,开口问候时,有意先唤一声“夫人”。
    被唤之人不知如何回应,倒是唐桥渊闷笑不止,拥着他腰身的手臂松开不少,转身对白萍说话,引走方素的思绪。
    “今日已是腊月廿一,白萍打算何时归家去?”
    此话一出,方素果然抬眼望来,同样关心地看向她。
    白萍眸里的捉弄之意散去,思及家人不禁目露暖光,浅笑回道:“奴婢正是前来告假,明日黄昏后便离开了。”
    她家住麟州城北,不至于往来奔波,即便不是年节,她也可时不时归家探亲,加之唐桥渊对她一贯善待,便更是自由。白萍自觉有幸,时常心怀感激,想了想又诚恳言道:“倘若府中有需,庄主随时召奴婢回来便是。”
    “无需,”唐桥渊轻松摆首,知她心有牵挂,便出言宽慰道,“新年便该有新年的样子,有家可回的都去陪陪家人,无家的留在这府上亦足够,你不必牵念。明日走前领够福钱,也别忘了给府中之人分别打赏。”
    “奴婢自然记得。”白萍施礼,最后的琐事交代清楚,却不急着离去,欲言又止地投以目光。
    这人瞧出她有事要讲,但见她眉目间神色寻常,实在猜不透是何事既能令其格外在意,又满是不屑一顾的姿态。唐桥渊隐约感到有意思,不禁主动问道:“想说什么?”
    白萍依旧没有直白开口,委婉暗示道:“奴婢今日听说了一件闲事,是从柳城传来的。”
    唐桥渊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皱,身旁方素神色未变,显然是没从“柳城”两字中想起什么“故人”来,亦或是很早以前便从不曾知晓过那地方与那位故人的联系。
    唐桥渊沉默片刻,虽还不知秦眉菀究竟发生了什么,却着实不愿令方素想起她,唯恐他再把记忆深处的可怕旧事给翻出来。
    他这边不言不语,心思灵巧的白萍霎时便明白了,随口诹道:“听说那边连下数日大雪,满城银装,道路难行。”
    “挺好,”唐桥渊不动声色地接话,“瑞雪兆丰年。”
    对话戛然而止。
    方素听得云里雾里,说不出其中有哪里不对劲,但仅浅浅地笑了笑。
    待到当日午后,方素小睡之时,唐桥渊才独自离开寝房来到院中,再度寻找到白萍,仔细问她清晨未说完的事实。
    白萍开口细述,事中主角曾是自己厌恶之人,如今听其下场凄凉,那份憎恨竟也变浅了,只余下一派漠然,道:“想必庄主早也听说了,秦眉菀早在年初便与人结成亲事,那人是柳城盐商大户李家的二公子,平日里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更是个下流卑鄙的花花公子。”
    唐桥渊闻言颔首,确实早有耳闻。
    秦眉菀出嫁之时已不年少,二十好几的大姑娘,在当地鲜有待字闺中的。曾经媒人接踵而至的秦家变得门庭冷落,而唐秦两家恩断义绝的消息很快亦传遍柳城,成为各色人等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使得秦家成为媒人们避之不及之地。
    尽管秦眉菀并不当真与唐桥渊有过半分瓜葛,但流言如虎,秦眉菀在故事中如同被人弃如敝屣的玩物,本该为人追捧的才女霎时成为遭人轻视的轻浮女子,秦老爷面上无光,气得旧疾复发,好不容易能下床了,又被气得多躺了几月。
    秦眉菀心灰意冷,颓然将自己关在闺房中,不知房外年月,直到忽然有一天,李家上门提亲。
    其实数年之前李二公子便请媒人来过一回,但那时秦眉菀眼高于顶,哪里看得上他,仍一门心思扑在唐桥渊的身上,拒绝得毫无情面。如今她沦落至此,李二公子不仅不嫌她丢人,反而感到机会难得,趁机捡了这块馍。
    ——清白与否向来不是李二公子考虑之事,才华学识更不需提,反正从最初开始,他所看中的都只是秦眉菀那张艳丽的面容。
    既不是真心喜爱,便无从谈及忠贞不渝,李二公子娶了秦眉菀之后,新鲜劲儿只留了约莫半年,之后便时常流连风月场所,把家中夫人冷落在旁。
    秦眉菀怎受得住这般委屈,更何况这李二公子还非他心中所爱,在她看来,自己只不过是走投无路才委屈下嫁,谁知这人竟不知好歹,不懂珍惜?如此,便更不能容他背叛,当即又催出恶根,对那些勾引李二公子之人下尽狠手。
    李二公子同样不是善类,前一日还抱在怀里温存的美人,后一日残了死了又有何妨,他只管再换一个,如与秦眉菀较劲一般乐此不疲。
    直到后来,柳城中无人不知秦眉菀是个可怕妒妇,风尘中再没谁愿与李二公子欢好。李二公子气极,挥霍家产,一掷千金,许久之后,总算又有人投怀送抱。
    这大胆女子是柳城妓子中的红人,人称青叶姑娘,能爬上魁首之位想来也不是什么单纯良善之人,与李二公子好上之后,时刻提防着秦眉菀的一举一动,原想着若秦眉菀安分,她便也作罢,但若对方当真出手害她,她定然同样不会留情。
    而秦眉菀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姑息此事,若不发难那才是怪事一遭,于是如旧买通恶人来下狠手。青叶姑娘得知其举动之后,不慌不忙,反是更为阔绰地买通了那些前来劫杀她之人,当夜便将秦眉菀捆到了城外废庙里。
    青叶姑娘心狠手辣,没有放过她,秦眉菀从前只对他人做过残忍之事,如今轮到自己,终于尝尽恐惧,下场凄惨……
    唐桥渊听得心中恶寒,自觉自己不是好人,哪知在这些看似柔弱的女儿家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压着腹中恶心,追问道:“所以那个青叶姑娘,把秦眉菀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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