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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栖寒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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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
第28章 第二十六章
毕先不雅地挠了挠肚皮,嘟囔了一句:“别吵。我上哪知道去。”随后,拍开了陈欺霜的手,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在一旁的黄离却已经警觉地爬了起来,他迅速地查看了一下四周,向陈欺霜汇报道:“主人并没有回来。东西都没有带走。”
“这个混蛋。他自己先走了!”陈欺霜肯定道。
他三下两下收拾好东西,一把将休憩的马拉得站起身来,一翻身,利落地跃上了马背,打马就要走:“我去追他!”
骏马扬起前蹄,高高地伸长脖子,发出一声嘶鸣,正要起势向前冲,却被黄离冲上前,死命地扯住了缰绳:“霜公子你冷静些。我家主人从不做没准备的事情,更不会对您不告而别。您再仔细找找,说不定,主人是给您留了讯息的。”
两人的一番僵持,终于是吵醒了睡得几近昏迷的毕先。毕先慢吞吞地揉着眼睛,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倒先取笑上了陈欺霜:“小青虫啊,是不是你昨晚太过野蛮粗鲁,表现太差,把财神爷爷给吓跑了啊?”
陈欺霜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依着黄离的话,摸遍了袖袋与内衣口袋。
果然,在领口处摸到一张雪白的纸条,上面用碳棒龙飞凤舞地写着:“借傲雪一用。八月二十八日,昆仑山下悦福客栈相晤。不见不散。勿念,保重。——恒”。落款处是一枚空白的小扇子。
陈欺霜看完后,将纸条狠狠地揉皱成一团,拉起缰绳,“到悦福客栈去等我们”。说完,一鞭子甩在马的后臀上,人已沿着小路跑远了。
毕先正摸不着头脑,怔在原地发愣,早被黄离一把抓住,塞进了马车:“我家主人怕是只身前往昆仑去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毕先挠了挠头,有些困惑地问道,“先走就先走呗。他那么大个人了,还怕他走丢了不成?”
黄离将马鞭高高地扬起,将两匹马打得撒开了四蹄,沿着陈欺霜驱马踩过的林道,一路横冲直撞了过去。
“哟!祖宗啊!你可小心点儿。”毕先忙展开双手撑住车厢壁,一边避免在颠簸中咬到舌头,一边小心地稳住身形,防止跌倒,“到底怎么了?朱雀他又没在名单上,你们一个两个的,干嘛这么紧张?”
“能让霜公子如此紧张,”黄离面有凝色地回答,“必然是主人背着他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如果追不上霜公子,我们也只能先到悦福客栈去等消息了。”
“虽说朱雀只会几手三脚猫功夫,但他好歹也是魔教内长大的,多少都有点儿自保能力。财神爷爷想做什么还能心里没数?我看你们就是瞎担心。”毕先不以为然,优哉游哉地劝解黄离道,“八成是他们两个闹别扭呢。我看你也别跟着添乱了。”
“希望是您说的那样。”黄离双手用力地抖着缰绳,高喝了一声“驾”,马车再次加快了速度,转着弯儿折上了官道,向前冲了出去。
*
“兄弟!我说你是为了害死我吧?”合欢派的花谢秋将扇子摇得飞快,偷偷掀开车窗竹帘向外看:“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了我那些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师姐师妹们,怎么这么倒霉,一转身又遇上了你?”
“同为魔教,你难道忍心见死不救么?兄、弟。”周钰恒鲜血浸透了半幅衣衫,他费力地扯碎了上衣,往鲜血淋漓的上身撒上药粉。
“废话!你现在是魔教青龙使啊!你戴着青龙使的面具配着把明晃晃的傲雪剑跳到了我的车上,岂不是要把我也拖进这湾浑水里?”花谢秋帮周钰恒将胳膊上的绷带扎紧了,“好好管你的账啊。何必自找苦吃,还嫌你们血盟教不够乱么?”
“反正你也要去参加比武大会,顺路带我一程吧。我现在可是魔教的精神象征呢!青龙大旗不能倒。”周钰恒边笑着,边“嘶嘶”地连声倒吸着冷气,将凝住血的裤子也从伤口上撕了下来。
血流不止,药粉一落,顺着血水被冲走了。周钰恒索性将一瓶药全都扣在了伤口上,直接用布带绷紧了,也不管伤口处是否继续渗血。
“你是不是当我傻?!你也太无耻了啊!为了护住青龙使,就这样不由分说地把我拖下水?滚滚滚,上完药赶紧滚,我才不收留你呢!”
“花美人你未免也太小气了。不过是搭个车而已。我这不是可以顺便保护你么?”周钰恒草草包扎完伤口,摘下面具甩在一旁,擦了把汗,将外套重新又披回了身上。
他按陈欺霜往日的装扮,穿了一身普通的黑衣黑裤,又易了容。眼窝深邃,鼻梁高挺。对此他很满意,自觉比青龙的审美要好上太多。
“就你那半桶水的水平?还不知道谁要保护谁呢。”花谢秋嗤之以鼻,“还学别人英雄救美!哈!哈!哈!可笑。”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大力的破空声传来,一柄金背大砍刀,闪着金光,将花谢秋的马车,齐整地对砍成了上下两截。
赶车的车夫,惨叫了一声,上半段身子顿时飞了出去。
周钰恒与花谢秋眼疾身快地借刀锋劲势滚下了马车。
两人翻身落地的一瞬间,立刻被刀势分开,并分别围了起来。
“魔教妖人陈欺霜!今日此处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一位少年持剑刺来,同时,一左持判官笔的白净中年人与一右拿双剑的美妇,也同时配合着围攻了上来。身着粉衣的少女在一旁掠阵。
“被你害惨了。”花谢秋嘴上抱怨着,一柄精钢骨扇却有条不紊地应对着四面的来袭。
“就凭你们几个?也配留下我的命?”周钰恒整个声音都变了,像青龙使往日那般的阴冷、无情。
他缓慢地拔出傲雪剑,剑身嗡鸣作响,一股顶级武者特有的傲然之气,随之喷薄而出。
围攻他的四人各自慎重地重新调整好攻势,又两两配合着,攻了上来。
周钰恒上挑下挡,左支右拙,极其狼狈地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才勉强躲过第一轮的攻势。
“不是吧?兄弟?哈哈哈!魔教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白元奉要是知道了,会抱着你痛哭的吧?”花谢秋笑得差点儿仰倒,他边应战,边继续抽暇嘲笑周钰恒。
剧烈的运动牵扯了周钰恒肩臂与腰部上的伤口,连带着浑身阵阵疼痛,冒出的密布的冷汗又浸湿了其他的伤口,如蚂蚁啃噬般的麻痒刺痛,造成了一连串的恶性循环。
周钰恒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把被冷汗浸透的下颌,重新摆了个起手式:“来,一起上吧。”
围攻周钰恒的四人刚刚还对他的表现感到诧异,互相交换着眼神,暗示可能是跟错了人。却没想到,周钰恒重新调整之后,确实有种宗师的气度。于是就又互相配合着围了过来。
周钰恒反复用的几招剑法,都是平日里他与陈欺霜切磋喂招时,记住的。从最开始使用的颇为生疏,经过反复追杀的磨练,他现在总算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发挥了。
他边避开四个人配合默契的缠斗,边将战圈向花谢秋那边引。
同时,也牵制着使双剑的攻击使刀的,借花谢秋的攻击去对付攻击自己的人,将借力使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花谢秋相当于正面对上了七八个人的进攻,他嘴上大喊着“无耻”,手中的扇子却毫不示弱,上下翻飞着,同时迎接着四面八方的袭击。
周钰恒借着他退敌的空隙躲藏与休息,笑得一脸的爽朗:“谢了啊兄弟,你多辛苦点儿,待会儿请你吃顿好的。”
“要你亲手做的!清炒笋丝,白灼虾,蒸鲈鱼……简单三五个菜,配上壶湘君醉就足够了。”提起吃的,花谢秋愉快地接下了交易,一把扇子大杀四方,虎虎生威,击得来袭者,连连退败。
“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方便给外人做菜。”周钰恒与花谢秋背靠背,毫不留情地拒绝掉了花谢秋要求,并抬起脚来踢飞了对面袭来的一对镰钩,“酒楼里随便吃一口得了,哪来的时间吃这些精细菜。”
“你也太小气了吧!同侪之谊呢?等打完这波,我们便分道扬镳吧!我没你这种吝啬的朋友。”花谢秋被缠斗得不耐烦了,合欢派媚术用到极致,一颦一笑尽现风流,于温柔旖旎的媚态中,狠厉地出扇,击杀了两人。
周钰恒伸手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匆忙遮住鼻子,扔了一颗迷药做成的小爆炸丸。
迷药丸炸开了层层烟幕,周钰恒趁机扯住花谢秋的胳膊,带着他逃了出去。
“有这种装备,你还能伤成这样?你是你们血盟教同修生中武功最差的那一个吧?我可真好奇,当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两人拼命逃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花谢秋大口喘着气,好奇地问道。
“最后一颗了,还想着保命。”周钰恒双手拄膝,笑了起来,“我缺乏锻炼啊!你什么时候见我跑过这么快?”
“那倒也是。我劝你还是赶紧找青龙使换回来吧。再这样下去,你可真要白死了。小心!”一串小nu箭擦着两人的头顶,成排地钉在了墙上。
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新一轮的逃命。
花谢秋念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的同时,抱怨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了周钰恒这么个大麻烦。
周钰恒确实是迫不得已才赖上的花谢秋。
他身边能用的可靠人手有限,大多是老教主留给他的。这次,更是早早地将人分派了出去。
百灵带着一队影卫奉命去接鸢姨。另两队人马,则留在了富安县保护杜秋吟,及南下五毒教,保护那图朵与韩莹湘。
他这次出门只贴身带了黄离一个。
一则为了偷跑,二是为了将人留给陈欺霜,所以,他不得不连黄离也甩了开去。
——我怎么会像个热恋中的傻瓜这般的冲动行事呢?
周钰恒在心底暗自嘲笑自己。
他确实是因为一时的冲动与赌气,趁着夜色跑了出来。但是他也不是没有丝毫准备的——百灵安顿好鸢姨后,已经连夜向他这边与他汇合了。
——只要再拖上一天……哪怕多拖上半日,也是好的。
他紧了紧肩颈间的绷带,顺手摸了下头上的发簪。
陈欺霜现身于渭南县地界上的消息,像长了腿一样,飞速地传遍了各大地下消息交流站。
恰逢魔尊白元奉重病无力主持教务,掌权的右护法又是个敌视青龙使的。魔教内部正一团乱。不少曾被陈欺霜欺负侮辱过的门派,迅速地联合了起来,想借着此次正魔互斗到白炽化的时机,杀掉横行武林、落单了的魔教青龙使,并借机嫁祸出去。
渭南县四通八达的窄巷小路,到处都能看到暗中搜寻的身影。他们几乎都是冲着陈欺霜来的。
“你快把这把剑藏起来。待我们逃出去后,再回头来找。”周钰恒和花谢秋如两只丧家之犬,被四周问询而至的人马,如瓮中捉鳖般,围着到处乱蹿,从晨光熹微,一直跑到了如今的暮野四合。
“对不起连累你了。你先跑吧。上城中的翠烟阁找鸢姨来救我。”周钰恒解下腰间玉佩,塞给花谢秋。
“鸢姨竟躲到这来了?不能吧?你可别骗我啊。”花谢秋疑惑地接过了玉佩,收在了袖袋中。
“别啰嗦。快走。你想看到我躺在这里流干浑身的鲜血么?”周钰恒无力地笑了笑,倚着墙滑坐在了地上,将傲雪剑放在了两条腿上,“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快去快回。”
“那你可一定要藏好了。你还欠我一顿酒呢!可不能出事。”花谢秋反复叮嘱着,往周钰恒的腿上遮了一个麻袋。
周钰恒挥了挥手,赶走了他。
花谢秋轻功极好,他本该跑得更快。但他也受了不轻的伤,流矢钉住了他的胳膊与后背,又兼着他一下午一直在背着周钰恒逃命,本该三两下蹿上去的屋顶,他手脚并用着,勉强才攀了上去。
“你等我。”他回头又叮嘱了一声,这才在屋顶瓦砾间消失了身影。
周钰恒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受伤流失掉大量的鲜血,正耳鸣目眩的厉害。他向怀中掏了几下,最后的疗伤药也吃完了,他摸出一个极小的瓷瓶,将里面的药丸一股脑,全都倒进了口中。
本来不该这么狼狈的。
周钰恒一与众人分开,便立刻与众人背道而驰,踏上了一条远离昆仑的路。
他准备绕道东南方向,然后再折回昆仑主路。
直到骑马走出三天的路程外,他才戴上青龙面具,手提傲雪剑,公开亮出了魔教青龙使的身份,在众武林人士间,从容地穿行而过。
他曾预料过,青龙使不好当,也为此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他从未想过,青龙使,竟会如此的不好当。
当他骑马至客栈,刚想进门点一间上房,略休憩片刻,再继续赶路时,坐骑突然毫无征兆地口吐白沫,横躺在了地上。
紧接着耳后便是一袭风声,再接着,是各种兵器,各般武艺,如同事先约定好了般,几乎同时,招呼在了自己的身上。
外围是暗器与弓箭的协助,内围是近身武器的击杀,下毒、偷袭、设陷阱……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周钰恒狼狈地穿梭于追杀者的刀光剑网间,得不到片刻的喘息与反扑的时机。往往前脚刚被下过毒,匆忙间余毒未清,后脚就招来了一串的暗算。
凭借周钰恒的实际武力,论单打独斗,他应该不至于轻易输给场上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他武器用得不顺手,招式又不太熟练,加上对敌经验太少,又不愿伤人,只会一味的逃跑……种种劣势综合下来,从气势上便先弱了别人三分。
更何况,这些人是打从心底想要置这位“魔教青龙使”于死地的,此刻抓到“青龙使”落单的机会,简直恨不得豁上性命,杀之而后快。
周钰恒一路从东南向西北昆仑方向逃窜,遇到了越来越多的不认识的“仇人”。
每个人上来就先马上一句“魔教妖人陈欺霜”,再例行寒暄似的增一句,“你还记得被你杀死的XXX么?我是来替他报仇的。”
然后,每个人都会被自己的一脸茫然无辜气到怒火中烧,转而攻势愈加地猛烈了起来。
每个人都在憎恨和咒骂着“陈欺霜”,但是每一声咒骂却像刀子般一刀刀钝割着周钰恒的心。
——只有我知道,他曾经是一个多么心地善良的孩子。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当这过街老鼠,被别人整日喊打喊杀?
药效一点点开始在体内扩散。
这是一种含有罂粟成分的兴奋剂,重伤时吃一粒,可以暂时忘却疼痛,麻痹神经。
距离昆仑二十八日之约,也只剩下了短短的两日。
“我怕是赶不上了吧?但是我答应过他,无论如何,都会将傲雪带到昆仑。”周钰恒出手抚摸着傲雪的剑身,宝剑在剑鞘内嗡鸣作响。
“陈欺霜在这里!”有声音在大喊。
——原来你是在示警啊!可真把好剑。
周钰恒原地站稳,拔剑出鞘,雪亮的剑身在他身上映出了一道凛冽的寒光。
第29章 第二十七章
“对不起啊,小美女。”周钰恒拂过傲雪剑冰冷的剑身,“今天要让你见血了。否则,我怕是很难逃出这里,完成约定了。”
周钰恒手腕一转,剑身抖出一朵剑花,迅速地抹向了身前人的颈项,一蓬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
紧接着,剑尖前刺,戳穿了另一个人的心肺。他双脚蹬住,拔出剑身,借后仰之势,从上到下将身后之人一分为二。
——原来,这就是杀人的滋味。原来,你一直呆的,就是这样的地狱。
周钰恒想起陈欺霜曾无数次冷汗淋漓地从睡梦中惊醒,他将灭影死死地抓在手里,几乎寸步不离。自己轻拍着安抚他时,他总是一副欲哭未哭的可怜模样。
人血是热的。鲜红、腥臭、黏腻、令人作呕!
而他是美好的、纯真的、善良的,却被迫一直活在这种丑陋当中,被反复撕扯着伤口,揭开伤疤。
——该死!他怎么能忍住难过,勉强自己,对我笑得那么开心。
周钰恒再次摸出了小药瓶,用嘴咬开瓶塞往嘴里倒,却发现,已经什么都倒不出来了。
他笑了笑,随手将瓶子摔在了墙上,瓶身碎裂,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当心!魔教妖人有的是邪恶妖法,诸位小心他的同伙!”有人在暗处大声警示。
此时此刻,周钰恒的手已经抖到握不住剑了。
哪里还有什么同伙?他给花谢秋的佩玉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更何况渭南县根本就没有什么翠烟阁。至于鸢姨,应该早已住进了悦福客栈。
花谢秋唯一能求救的,恐怕也只有他赶过来的同门了。
周钰恒边打边退,一个不察,小臂上先挨了一剑。再一个转身,脸上也多出了一条划痕。
“嘶—”,周钰恒一摸脸上,蹭了一手的血,顿时心疼得要命。
——我要是因受伤而丑得不堪入目,跟白元奉不像了,那么,他就会不要我,重回白元奉那厮的身边去了吧?
——其实,我反倒该感谢白元奉的有眼无珠。又或者该感激他的刻意怜悯?和青龙毫无间隙独处的那段时日,简直美好得像是偷来的。
——但是,可恶啊!那个混蛋除了长得帅以外,到底还有哪一点过人之处?难道我终生只能当别人的替代品么?
我到底该不该替青龙争取一下?
——不甘心!
我捧在掌心里的珍宝,凭什么要对他人倒贴?更何况,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更了解、更关心、更爱惜他?!
没有!
既然没有,我又凭什么要放手?!
周钰恒用力的挥舞着傲雪,大蓬大蓬的鲜血在他眼前绽开,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反倒是思绪,先一步不受控制地四处飘散了出去。
他一会儿想到了陈欺霜在青城被众人围攻时的孤立无援;一会儿想到他失去意识时,浑身是伤,满眼是泪地蜷缩在自己手下,边喊疼,边咬紧牙关小声啜泣;一会儿想到十五月圆夜,船上那个青涩甘甜的回吻;一会儿又想起了那条小小的身影曾坚定地护在自己的身前……
——我还没来得及为他做过些什么。
周钰恒渐渐感觉到耳边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视线里也阵阵虚影,时不时地变黑。他呼吸间除了铁锈味,再也闻不出其他的味道。只能竭力控制着身体,不让身体下滑。
但渐渐的,四肢也开始不听使唤了,甚至连眼皮都沉重到难以撑开。
——失算了!我竟然要食言了。
——我还没替他找好下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傲雪剑“当啷”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周钰恒喉咙刺痛,口内发苦,眼前一片漆黑。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护住了胸口,慢慢地向后倒了下去。
“快上!陈欺霜要不行了!再给他一剑。就能要了他的命!”
“对!杀了他!大家上啊!”
“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几声兴奋的喊叫声,吵得周钰恒更加迷糊,却又更加地清醒。
——如果我顶着“你”的名义死了,你是不是就能从此解脱,不再受苦了?
——这算不算另一种名义上的同生共死?
周钰恒边想着,边弯起了眉眼。
他焦距不定的眼波内,流淌着令人心动的爱意。
*
“你们、也配、伤他?!都给我去死!”
怪异、阴冷、诡谲且带着透骨寒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忽不定地向小巷卷来,随着话音落下,万千虚影也跟着悄无声息地涌了进来。
他们扑朔迷离,令人难捉行迹,于频繁的起落间,急转骤停。
血水顷刻间四溅而出,无数声哀嚎闷在了嗓子里。
狭窄幽暗的小巷被清洗得干干净净,重新又归于寂静。
“朱雀!小五!是我,我来了!”陈欺霜扑过去接住了周钰恒后坠的身体,慌乱地摇晃着他,“你醒一醒,你别睡,你快醒醒。”
周钰恒紧闭双眼,没有回答他。他的鲜血湿透了陈欺霜的双手。
陈欺霜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麻木而机械地出手替周钰恒点穴止血,喂他吃下疗伤的丹药。
他想抱着周钰恒起身时,却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快啊!你快点儿站起来!你不想救他了么?你快动一动!你这个废物!你这个废物!你这是在耽误时间。
他心里急促地催促着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眼前也一阵阵地发黑。
他张开嘴想呼唤影卫过来帮忙,但他却发不出声音来。
——求你了!陈欺霜!他还活着!你快冷静下来。
他内心清醒得很,像一个冷静的旁观者一样,从高空指挥着肉体。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紧接着是全身。
一股血腥气涌上了口鼻。他猛的咳出了一口鲜血。
“您没事吧?”周钰恒的影卫关切地询问,在他看来,陈欺霜是在喂下周钰恒丹药的一瞬间,才咳出的血。
内心的度日如年,在旁人看来,也不过只一瞬。
但这口血却似打开了身体的开关,陈欺霜总算是能动了。
他摇头示意无碍,双手平托着周钰恒,将他贴着,靠近了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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