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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_非天夜翔-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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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声再响,当——当——当——
    元军如潮水一般涌向邺城。
    风渐小了下去,段岭走上城楼,衣袍在微风中飘扬。
    在他的头顶是翻滚乌云退开后现出的闪耀星河,在他的脚下,则是布满水洼的大地。
    “你来晚了!”段岭第一句话出口。
    他不知城下的元军里哪一个是拔都,却知道他一定就在城下。
    元军中发出号令,一声长喝,收兵器声响,齐齐退后。
    一名少年元将驻马大军之前,推起头盔,现出拔都英俊的面容。
    拔都一身战铠,策马持枪,驻于城前。
    “我总是迟来一步。”拔都说,“不过现在好像还来得及。”
    然而倏然间,邺城中央的高台上传出一声闷响,火焰冲天而起,照耀方圆十里!烽火爆发出的光芒与热度瞬间令元军措手不及,各自退后。
    拔都勒住战马,退了一步。
    五千战马踩出的无数水洼中,倒映着天际的闪耀星辰,在那银河尽头,有一团炽热的光芒在跳动,如同灼烧一切的烈火。
    紧接着,远方的烽燧随之亮起,照耀长夜。
    一座接一座的烽燧接连被点亮,如同一条蜿蜒盘旋的天路,通往远方。元军交头接耳,他们不止一次见过这阵仗,万里长城上的烽火点亮之时,便是双方大军对垒之日。
    那漫天厚重的云层尽数退开,如天孙之手在天幕下嫣然挥去,生与死的彼岸,守护着这大地的战灵,仿佛踏着这天路而来。
    谁敢犯我疆土,欺我儿臣?!
    拔都回头,朝着军队大声吩咐。
    元军齐齐弯弓搭箭,点火,朝向城中。
    “朝后退!”拔都一脸冷漠,向着城楼上喊道:“我不想误杀了你!”
    段岭却丝毫不惧,随之也弯弓搭箭,指向拔都。
    “想打下邺城。”段岭说,“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拔都怒喝放箭!
    双方同时射出箭矢。
    “儿郎们!随我出战!”
    “杀——!”
    邺城外,两道山林中伏兵初现,武独率军杀出!
    段岭一箭,映着暗夜中漫天的星辰与背后烽燧的烈火,引领着城楼上弓箭手的上百箭矢,如暴雨般射向元军。
    元军的上千火箭同时升起,映亮了按兵城前的拔都,与屹立城楼高处的段岭彼此的脸。
    双方的箭矢俱带着光亮,犹如万点流星飞逝,点燃了整个夜空。
    七月初七,段岭与拔都遥遥对视,世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他们站在一道宽广的巨大河流两岸,彼此相眺。
    这河流不知从何时咆哮而来,无情地将他们隔在永不能相触的人生两岸。
    七月初七,旧恨新仇,怅望几许?
    七月初七,恨人间,会少离多,万古千秋。
    ——卷三东风还又终——
    阿房舞殿翻罗袖,金谷名园起玉楼,隋堤古柳缆龙舟。不堪回首,东风还又,野花开暮春时候。
    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伤心秦汉,生民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

    卷四·羽觞醉月
    
    第140章 告捷
    
    七月初七,陈、元二国自上京之战两年后,第一场大规模战役就此发起。
    这一年江州水患,流民四窜,北方动荡,国力空虚,大陈内忧外患,谁也没想到刚刚走马上任,驻邺城之日尚不到一月的新任河北太守竟然与河间校尉,联手发动了一场针对元人的大规模作战。
    这一战中,元军攻城一夜不下,更受奇兵轮番偷袭,三更时,武独更发动了新一轮的冲锋。
    “杀——!”
    两千河北军杀进了元人的后阵。
    若无这背后骑兵干扰,拔都十拿九稳能打下邺城,然而武独竟似不与他正面作战,每次双方一接触便马上退去。
    段岭观察良久,见元军几次遭到背后偷袭,似欲变阵对抗武独时,军队却又仿佛指挥不动,意见不一,导致连番错失良机。
    是了,他军中不齐心,想必那几名千夫长都不愿听拔都的号令,只想快点攻下邺城。军令不达乃是兵家大忌,若先前不出掳走自己那事,元军之中兴许还不会出这么多矛盾,这次真是阴错阳差。
    两个千人队前赴后继地上来攻城,段岭带着城中民兵,抵挡元军的攻城巨木与攻城梯。
    轰然巨响,撞柱冲向城门,数十人忙上前顶上,段岭奔上城楼率领弓箭手飞速掠过,连番射箭,每一箭射去,都有元兵应声倒下。
    城上城下一片混乱,武独身先士卒,所过之处鲜血飞溅,几乎无人能挡他一招,烈光剑所到之处,连人带铠,一并斩开。
    段岭靠在城墙上喘息,元军终于意识到若不先将城外的伏兵解决掉,根本不可能打得下这座城。继而分出近两千人,冲向武独的队伍,抵挡他的轮番攻击。
    城门处攻势登时减轻,守城军推翻油盆,点燃干柴,四处都是黑烟。段岭瞥向烟雾中逃出的元军,觑机就是一箭,中箭人影登时倒下。
    武独一身黑铠,在暗夜中如同鬼魅一般,元军一来他便冲进树林中。不到片刻树林起火,浓烟扑来,元军大声咳嗽,武独却又率军从旁杀出,眼看元军兵力不断少下去,竟是因游击战而逐渐折损在这黑铠武将的手下!
    拔都怒喝,策马冲来,武独已杀得右手脱力,剑交左手,冷冷道:“来得正好。”
    紧接着奔霄冲去,武独与拔都在马上短兵相接,拔都使一杆近三十斤重的黑铁长枪,武独手持烈光剑,借着马匹一冲之力,二人交锋。
    “叮”的一声响,铁枪震荡,枪杆竟被武独一剑削断!奔霄朝着拔都的坐骑横撞过去!
    拔都的战马被撞得翻滚在地,武独原地疾转,半身仍在马上,横过烈光剑就是一剑!
    拔都立刻翻手拔刀,左脚踏地,吼道:“起!”
    战马被他勒得嘴角带血,四蹄挣扎,支撑起来。紧接着他左手出刀,顺着武独剑锋横削,武独喝了一声彩,再次变招回削,拔都却已驾驭战马冲出战阵。
    到处都是残兵,天渐渐地亮了起来,段岭看见远方一道黑线滚滚而来。
    “变阵——!”秦泷喝道。
    两千增援赶到,冲上丘陵,变行军阵为冲锋阵,狂冲之中一字排开。
    “冲锋!”秦泷吼道。
    “撤!”武独喝道。
    几乎是同一时间,秦泷发动了冲锋,而武独带兵撤出城下战阵。元军马上变阵抵挡秦泷攻势,却已来不及,数千骑兵在战场上厮杀,杀得天昏地暗,已令邺城下成为了血肢翻飞的绞肉机。
    “这里交给你了!”武独喝道,紧接着骤然离去。
    段岭正要命人放武独进城,武独却带领手下绕着城墙离去。
    元军终于溃败,却丝毫不现慌乱,撤军之时仍不断整队,沿着城墙另一头撤离,秦泷率军衔尾直追。段岭果断道:“所有人上马!跟着我走!”
    元军经过东门时,队伍正在不断重整,突然间东门大开,段岭带着一百弓兵与上千民兵杀了出来,元军万万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伏兵,当即不敢恋战,纷纷溃散。
    一时间刚要集合的元军再次被冲散,秦泷追至,与段岭会合。郑彦喝道:“太守!你玩过头了!快回去守城!”
    “不管了!”段岭大声道,将军队归并入秦泷队中。直追出十余里,天已大亮,秦泷方道:“不要再追了!全部回防!”
    段岭本想试试看能不能抓到拔都,如今元军一败,乱七八糟的,已找不到拔都下落,只得作罢。
    然而刚要撤离时,路旁又冲出一队伏兵,却是武独。
    元军还没认出来,便又被冲散,段岭喊道:“武独!”
    “你怎么出来了!”武独喊道,“不是让你留在城里吗?”
    段岭答道:“我怕他们趁机打东门,那里守卫太少了。”
    现在邺城驻军只有几十人,秦泷朝段岭竖起大拇指,说:“你们当真胆大。”
    “不管了。”武独说,“换马,跟着我走,秦泷,你跟郑彦,咱们在浔水岸边包抄他们。”
    元军大势已去,除了渡河无路可逃,其内部发生了剧烈的争执,吵得不可开交,树林中又有武独埋伏的哨箭此起彼伏地接应,一时间感觉到处都是伏兵,元军只得仓促渡河。
    渡河至一半时,武独与秦泷再次带兵杀出,这一次的大败对元军来说才是毁灭性的,被杀得浔水中全是浮尸,至少杀掉了上千名元军。
    最终余下不到两千元兵,渡过了浔水,撤回北岸,双方遥遥对峙。
    “下次不要再来了!”段岭隔着河,一身全是血,拉弦的手还在不住发抖。
    “撤吧。”武独说,“邺城守备空虚,须尽快回去。”
    段岭最后还是没有见到拔都,这一战至此结束。
    回到城下,到处都是伤兵,这一战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清点伤亡人数。”武独吩咐道,他进了太守府,就地一倒,盔甲声响,底下渗出不少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段岭的武袍已破破烂烂,露出内衬的白虎明光铠,也就地一躺,靠在武独的腿上,感觉自己都要散架了。
    外头传来欢呼声。
    “回禀太守、校尉将军。”裨将道,“邺城军死四百七十二,伤一千零一十三;河间军死三十六、伤六百零一。”
    “死伤这么多吗?”段岭闭着眼睛说,“待会儿我亲自去抚恤,睡会儿,不行了。”
    江州入秋,官道沿途一片金黄。
    信使快马加鞭,穿过大道——邺城七夕之战告捷,信使日夜兼程,把军报送到了江州,朝野为之震动,当天早朝上时,文武百官都傻眼了。
    “元人撤回浔北。”谢宥说,“近期应该不会再入我大陈疆域。”
    “不向朝廷请战。”苏阀说,“就这么直接与元人对上,万一他们入冬再来报复怎么办?”
    “邺城距此地快马加鞭也要半月。”牧旷达道,“一来一回,足有一月,河间校尉上任时,陛下已下了‘权宜行事’的密诏。何况元人已不是伺机而动,乃是犯我疆域,这一仗,于情于理,都是该打的。”
    蔡闫说:“四千人打五千人,倒也打了场不错的胜仗。”
    “殿下。”谢宥说,“此战不可以兵力多寡来判断实力悬殊。”
    李衍秋沉默不语,仍在看地图。
    谢宥上前一步,朝一众大臣解释道:“元军擅游击,不擅攻城,自玉璧关以东疆域,国界线上沿途城镇与元军交锋时,最常使用的方式就是闭城不出。但这一次,河间校尉武独则是率军埋伏,觑元人攻城之时袭其后阵。配合秦泷,两路包抄,一直追着元人直到浔水,虽未亲眼所见,但根据王山的军报所言,想必就是这般。”
    “这是当年先帝惯用的打法。”李衍秋云淡风轻地说,“那年在上京,与耶律大石战窝阔台,便是先行埋伏,袭其后阵。此战虽说军功都在武独身上,但王山功不可没,若无他截得元军密信,知会玉璧关下韩滨,袭元人援军,料想此时邺城已失。”
    众人不语,蔡闫颇有点心神不定,李衍秋望向蔡闫,温和道:“皇儿觉得呢?”
    “嗯。”蔡闫答道,“便交由兵部评核吧。”
    牧旷达又道:“虽已将元人赶出了河北,邺城、河间等地依旧误了秋收,月前征募民兵,难及农活,说不得还须得调些余粮,助他们撑过这个冬天。”
    户部尚书叹了口气,说:“北方若再有灾民南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供给邺城所需。”
    “这便去办吧。”李衍秋起身道,“退朝。”
    秋来天阔,北方风吹草低,滚滚麦浪。元人一撤,段岭便马上就地解散军队,让他们前去秋收,免得误了时候,一时间偌大的邺城空空荡荡,人们全部出去收麦磨麦了。
    死去的将士要抚恤,伤者要探问,段岭足足忙了三天,简直是筋疲力尽。回到府后,段岭在房中给武独换药,先前箭创留了个疤,这次打仗又添了一道新伤。
    “打一场仗,添一道疤。”段岭说,“过不了几年,身上当全是伤了。”
    武独说:“合该多带几道痕,来日老了,你当了皇帝,嫌弃我时,便给你看看,自然想起我待你的好来。”
    “说什么呢。”段岭哭笑不得,看着武独,心中动情,便抱着他的腰,俯在他肌肉分明的肩背上,亲了亲他脖颈上的刺青。
    “那小子想必不敢再来了。”武独又说。
    “他还会来的。”段岭说,“不到明年入夏,他一定会来。”
    拔都打了个败仗,缘由段岭是清楚的,这并不代表他的实力不行,而是元军内部也有着分歧。下次再来时,他一定会做足准备,带上阿木古以单挑武独,并召来驻扎在呼伦贝尔的亲兵。
    短暂的大半年时间,将是他们至为宝贵的休整期。
    武独换过药,穿上外袍要起身,段岭问:“又上哪儿去?”
    武独答道:“给你想办法找点吃的去。”
    段岭笑了起来,说:“正在想办法,这本该是我的职责。”
    武独摆摆手,说:“养家糊口,没有办法。”
    “哎,等等。”段岭说,“还有些事得想办法,咱俩一起。”
    
    第141章 失控
    
    段岭总想再去哪儿抢匹马来,两人一起骑着奔霄,总觉奔霄太累了,何况奔霄长这么大,也没个媳妇儿,先是跟随父亲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现在又给他和武独卖命,实在觉得对不起它。
    段岭摸摸奔霄,决定让它先休息几天,自己与武独徒步去巡城。秋高气爽,距离上回一战已有将近半月,轻伤的兵员都好得差不多了。
    “郑彦又去哪儿了?”段岭问。
    “北上。”武独答道,“调查镇山河的下落,什么时候咱们也朝北边走去看看,现在缺多少吃的?”
    段岭答道:“缺四十万斤粮食,邺城年年无余粮。粮食还是其次,更麻烦的是木头不够,冬天一来,势必冻死人。”
    “要么索性让他们去砍算了。”武独说。
    “实在不行,过冬前也只能上山砍树了。”段岭答道,“可是砍完了来年山上又光秃秃的,几场雨一下,土就被冲走了,开不了梯田,也就种不了谷物,明年还得闹饥荒。”
    曾经中原千里沃土,连年战乱后,到得自己手中剩下一堆烂摊子。
    段岭与武独巡过城,来到邺城外浔水岸边,南岸逐渐有百姓过来活动,家家户户抢收粮食,秋收后还要脱壳,磨粉。
    “骡子不够。”武独说,“要么去辽人的地方抢些?”
    段岭笑道:“我这边朝宗真借粮食,你转身就去辽国地界抢东西,是什么道理?”
    在武独的眼中,辽也好元也好,都是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但当年的那场上梓之战与段岭相距太远了,他未曾亲眼目睹那一战的惨烈,也就对辽人恨得没这么深。取而代之的是,当年在上京求学的时光,令他多少仍对耶律大石与宗真一派的辽朝皇室有着亲近之心。
    而元人,则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和风吹来,段岭抱着膝,坐在草垛上,靠在武独的肩前。武独一手搂着段岭,嘴里叼着根草杆,两人远远地看着浔水对岸。
    过了浔水,便是辽人的地盘了。
    “我要是耶律宗真,借你粮食?还得再考虑下。”武独说。
    段岭知道武独不过是逗他玩,话里还带着点醋味,便笑答道:“是啊,他要是不借粮,咱们就只好饿死了。”
    “还是动手抢吧。”武独说,“咱们也打草谷去。”
    段岭有时候真是拿武独没辙,一离开江州,就和条到处侵占地盘的野狗似的,不说校尉亲自带人去抢东西会不会落三个国家全天下人笑话,邺城军又不是蛮人,放火烧辽人的村庄、杀别人的妇孺怎么行?
    “我突然有个想法。”段岭看着对岸,眉毛动了动。
    江州,秋来天阔,一只风筝飞进了御花园,呼啦啦地掉下来,落在东宫外头。
    蔡闫快步走过,一脚踩上那风筝,步伐匆匆,进入殿内。
    “都退下吧。”蔡闫语气森寒。
    随侍都退了出去。
    郎俊侠从长廊内走过来,看见地上的风筝,躬身捡了起来。
    “线放得太长,便容易扯断。”
    郎俊侠难得地主动在蔡闫面前说了句话,这是他将近一个月里,第一次先开口。
    蔡闫猛然转头,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郎俊侠。
    “刚刚从御书房过来。”郎俊侠说。
    “说我什么了?”蔡闫闭着眼,长吁一口气。
    “太子勤于政事。”郎俊侠说,“苍生之福。”
    “谁说的?”
    “牧相。”郎俊侠答道。
    蔡闫睁开眼,眉头深锁。
    “我记得自我回朝以来,牧旷达从来没有在陛下面前夸过我。”蔡闫说。
    “嗯。”郎俊侠点点头,这么看来,蔡闫还不算太笨,牧旷达的每一句话,都是想好了再说的,是和解,还是暗示?
    但蔡闫已顾不得对付牧旷达了,说:“把冯铎叫进来,我有话说。”
    郎俊侠出去传人,片刻后,冯铎来了。
    冯铎的表情略有点不安,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等待蔡闫吩咐。
    蔡闫朝冯铎说:“王山的消息又送到京城来了,这次是从中京送来的,辽国答应借给邺城两万石粮食,还特地送了封信过来。”
    冯铎问:“信上说的什么?”
    蔡闫心神不定,皱眉想了会儿,说:“没说什么,当年在上京时,与耶律宗真有过一面之缘,他让我写封信,权当借据。”
    冯铎笑道:“此乃殿下当年在上京,为大陈百姓积的福德。”
    “你的人到底在做什么?”蔡闫突然转了话锋,上前一步,朝冯铎问道。
    冯铎被问得有点猝不及防,但他很快回过神,竟是没看郎俊侠,低头看地面,恭恭敬敬地答道:“三队人,有一队失去了联络,另两队埋伏在邺城外,其中一队里头的两个暗哨,被武独发现,拔了。”
    “打草惊蛇了。”蔡闫冷冷道。
    “臣罪该万死。”冯铎说,“但眼下还有三十人,只要等待时机,下手不难。”
    “失去联络的那队人也是被武独杀了?”蔡闫丝毫不避郎俊侠,朝冯铎问道。
    “猜测是郑彦。”冯铎答道,“郑彦说是返乡,已消失很久了。”
    “这就对了。”蔡闫皱眉道,“为什么猜测是他?这世上除了他们四个,还有几人能不声不响地杀掉一个影队分队?他为什么会去多管闲事?!是谁派他去邺城的?!上个月你还告诉我,他回淮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铎!你告诉我!”
    蔡闫说到后面异常激动,简直是吼出来的,震怒之下,冯铎退了半步,双膝跪地。
    “我四叔知道这件事了……”蔡闫说,“知道我派人去杀王山,是不是?否则他怎么会把郑彦派出去跟着他们?!”
    “陛下还不知道。”冯铎的声音非常镇定。
    蔡闫一句话不说,看着郎俊侠,郎俊侠还拿着那风筝。
    “你去一趟。”蔡闫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郎俊侠沉默不语。
    “你去一趟。”蔡闫近乎哀求地看着郎俊侠。
    正当他要再开口说点什么时,郎俊侠放下风筝,答道:“杀了他,你的国土能保么?”
    蔡闫答道:“能,我现在就给耶律宗真回信。”
    郎俊侠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把武独也一起杀了。”蔡闫说,“如果可以的话。”
    “我杀不了他。”郎俊侠答道,“断了一根手指,使剑不行,武独这一年中,进境超我太多,只怕没人能杀他了。”
    蔡闫:“……”
    郎俊侠走后,蔡闫看看冯铎,最后说:“起来吧。”
    冯铎慢慢起来,跪坐在案畔,蔡闫发着抖的手摊开耶律宗真送来的亲笔信,镇定下来,说:“我说,你写。”
    冯铎提笔蘸墨,蔡闫说:“耶律兄……”
    冯铎下笔,蔡闫又说:“不,写‘宗真’。”
    “昔年一别……”蔡闫断断续续地说,“未知离情……”
    冯铎继续写下去,蔡闫沉默不语,半天不作声。
    “孤头疼。”蔡闫疲惫地说,“想睡会儿。”
    冯铎忙扶着蔡闫上榻去,蔡闫喘息片刻,转身面朝墙壁。冯铎不敢说话,轻手轻脚地退后。
    “冯卿。”蔡闫的声音传来,说,“你不要走,留在这里。”
    一片沉寂中,只有蔡闫的呼吸起伏,冯铎坐在案后,不发一言,蔡闫则渐渐地睡着了。
    牧旷达穿过相府走廊,眉头深锁,昌流君跟在后面。
    牧旷达走着走着,时而停下,似乎想转身去交代什么,却又犹豫不定。昌流君也跟着走走停停。
    “郑彦去了邺城。”牧旷达说,“是什么意思?”
    昌流君不作声。
    “乌洛侯穆也走了。”牧旷达又说,“又是什么意思?”
    昌流君“嗯”了声。
    牧旷达最后说:“那天派出近五十影卫,前往邺城,这么多人,都跑北边去做什么?你倒是告诉我。”
    昌流君还是不说话,牧旷达又说:“长聘刚离开浔阳,便音讯全无,可东宫那边,是怎么走漏的风声?”
    “长聘先生虽手无缚鸡之力。”昌流君答道,“但以他智谋,定不会栽在影队的手里。”
    “未必。”牧旷达说,“我实在担心,刚收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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