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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_非天夜翔-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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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独与段岭并肩站在李渐鸿的石棺前,段岭微微笑了起来,说:“是你叫我们来的吗?”
    他走上前去,跪在石棺前,以侧脸贴在棺末,低声道:“我回来了,这次总算回来了。”
    背后又是一声巨响,武独猛然转身,长廊尽头的铜门已朝内凸出,露出一条缝隙。
    武独喘着气,闭上双眼,说:“我这一生,从未相信过天意,可如今不得不信。”
    “你看那儿。”段岭示意道,“是我爹留给你的。”
    陵寝的尽头,挂着一副黑色的铠甲,闪光铁片织就的战袍犹如真龙之鳞,麒麟头盔充满威严,护腕、战靴,一应俱全。
    正是那年李渐鸿穿着,前往上京赴约的战甲!
    战盔一侧,还放着把仿造镇山河打造的重剑,当年镇山河丢失,李衍秋便铸出一把,与帝铠一同送入陵寝,为李渐鸿殉葬。
    又一声巨响,大门终于被撞开,刺客们手持强弩冲进陵寝。
    武独一身战铠,迎着暴雨般的弩箭,逆流而上,倒拖重剑,侧身狠狠撞上了刺客!
    那一夜,星光万道,乌云尽去,一道银河横亘天际。
    战靴踏上陵寝外的地砖,踏得地砖碎裂,千万个水洼倒映着天际的繁星。
    段岭缓慢走出,面前已尸横遍地。
    万丈高台上,玉衡山腰,帝陵大门洞开,星光如带,交织着,闪烁着,映照了滔滔东去的长江。
    又是一年七夕。
    武独摘下头盔,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震响。
    他疲惫地拖着重剑,走向在陵寝前等候着他的段岭。武独一把抱住段岭,两人同时跪在地上。
    帝铠之下,热血未冷,那年英魂从未遗忘,那一门之隔的诺言。
    麒麟盔安静地躺在水洼之中,周遭镜面般的积雨,倒映着天际的银河。
    七月初七,天孙织锦,银瓶倾翻,万千闪烁玉露洒向人间。
    从天到地,再从地到天。
    段岭抬头望向天际,瞳中倒映出灿烂星辰。
    七月初七,人间梦,隔西风,算天上,年华一瞬、
    七月初七,银河万古秋声。
    ——卷四羽觞醉月终——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卷五·暮海天钟
    
    第202章 回朝
    
    暮色沉沉,玉衡钟声。
    江州全城缟素,城外漫江灯火,长江风平浪静,水灯顺流而下,淌向暮色里,黄昏夜空的尽头。
    蔡闫站在宫中楼阁高处,遥望长江尽头的一抹绯色,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武独与段岭连这都能避过。冯铎精心设计的路线全部被他们绕了开去,直到临近江州时,蔡闫才发出了雷霆万钧的一击。
    却没想到,武独的功夫已至无人可挡之境,一人,一剑,杀掉了自己安排的足足一百一十二名刺客,而且还是在玉衡山的帝陵前!蔡闫得知武独与段岭下山后,登时两眼发黑,知道最后的一战即将到来。
    不久后,大陈真正的皇帝,便将来到朝堂上,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脸色已经与死人无异,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殿下。”冯铎在蔡闫身后说,“已经传令谢宥,全城宵禁。”
    “晚了。”蔡闫说,“他们已经进城了。”
    冯铎的性命也保不住了,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但冯铎原本就是个死囚,不过是再死一次而已。
    “殿下。”冯铎说,“守陵卫不过二十八人,臣又派了一队人去,将尸体都处理好了,并以殿下的名义发出一道密令,调用影队离江州办事。”
    “你觉得这有用吗?”蔡闫闭着眼,沉声道。
    冯铎答道:“至少谢宥不会知道影队的事,朝中大臣,也不会知道。”
    “所以呢?”蔡闫说,“守陵卫一夜覆没,大家又不是聋子,瞒得过谁?”
    冯铎又说:“臣派人看过,先帝陵寝中的黑铁帝铠没有了。”
    蔡闫只是不说话,冯铎又躬身道:“臣让人刻意制造了一个假象,有人进帝陵,偷走了陛下的帝铠,并密令黑甲军。如今正值多事之时,恐有奸人借机作乱,让黑甲军严加防范,注意形迹可疑之人。若能抓到武独与王山,在他们的身上搜出帝铠,便可坐实居心叵测一罪。”
    蔡闫说:“晚了,已经晚了。”
    “还有机会。”冯铎耐心地说,“殿下,咱们还没有输。”
    蔡闫转身,看了冯铎一眼。
    “你知道吗?”蔡闫说,“今日乌洛侯穆出宫,听见一个传闻,街头巷尾正在议论,孤不是先帝的亲生儿。”
    “那是臣派人去散播的谣言。”冯铎恭敬答道。
    蔡闫:“……”
    冯铎又说:“谣言突如其来,陛下尚未出殡,朝中大臣若听见此言,定认为乃是有人蓄意散布。”
    “然后呢?”蔡闫眉头微蹙,感觉到了一线希望。
    冯铎答道:“明日早朝时,臣已安排御史台上一奏本,殿下只要佯装无奈,不治此谣言之罪即可。届时,将由兵部、礼部陈大人、简大人并内阁郑老出面,要求追查这捕风捉影的谣言。”
    “谢将军定会站在殿下这一边。”冯铎说,“让他带人搜查,只要找到王山与武独下落,查到帝铠下落,他们便跑也不是,来也不是。”
    “他们跑了。”冯铎说,“正可证明与这谣言有关;来了,正好,不必问缘由,一并收押,只要武独不与王山在一处,让乌洛侯穆去赐他一个全尸即可,再推在牧相身上,当可坐实他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
    冯铎的计谋一环套着一环,蔡闫这么仓促一听,脑子只半晌转不过弯来,皱眉思索片刻,说:“闻之尚可,但……万一谢宥信了他怎么办?”
    “谢宥不会信他。”冯铎说,“凭什么信他?”
    蔡闫道:“谢宥那人疑心太多,就怕瞒不过。你想,王山为何平白无故要来蹚这浑水,他毫无动机。若我是谢宥,反而会信他,只因一切实在太反常了。”
    冯铎沉吟片刻,而后说道:“那么就剩最后一个方法了,但这方法,无异于与虎谋皮,将谢宥打成与他们一伙的,意图谋反。”
    蔡闫说:“如今江州尽在他掌握之中……”
    “让韩滨进城。”冯铎说,“韩将军手中有五万重兵,正在赶来的路上,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到江州了。”
    蔡闫沉默不语,许久后,转身下楼去。
    冯铎背上全是汗,被风一吹,甚有凉意。片刻后,蔡闫看了冯铎一眼,长长吁了口气。
    “按你说的办吧。”
    蔡闫最后答道。
    举目天下,万里河山中,自己人就只有身边的两个,一个是冯铎,一个是郎俊侠。冯铎再次以保护太子为名,从西川抽调训练中的武士前来江州,如今人手严重不足,影队与预备军俱几乎全军覆没,若黑甲军识破蔡闫的身份,那便休矣!
    夜色中,漫江花灯光华流转,黑暗里,却有两人等在城门外,上了一辆马车,悄悄进城。
    武独疲惫不堪,身上好几处箭创,绷带下仍渗出血来。一上车,段岭便马上解开武独外袍,再解他夜行衣,露出他的肩背,为他疗伤。
    郑彦在前面赶车,一言不发,抵达一户人家后院时,上车来看了武独一眼。
    “怎么样?”郑彦说,“伤得这么重?”
    武独脸色发白,看了郑彦一眼,也不与他说话。
    “陛下在么?”武独问。
    郑彦点了点头,段岭直到这时候,才真正地放下心。
    “去见你四叔。”武独朝段岭说。
    “一起去吧。”段岭坚持把武独扶下车去,武独半个身体压在段岭肩上,这次帝陵以一敌百,若传出去,已足够他一战成名了。
    “当心点。”郑彦低声道。
    段岭问:“这是什么地方?”
    “一位老相识的家。”郑彦说,“暂时来说,是安全的。”
    房中灯火昏暗,内有一对老夫妻,男的正在榻畔剪螺蛳尾,女的则在撕葱丝,听见郑彦推门响动,忙起身来接。段岭点头为礼,郑彦又说:“这是我朋友的爹娘。”
    “哪个老相好?”武独有气无力地问。
    “天下第一摊的老板。”郑彦答道。
    郑彦扶着武独进了后院,进柴房去,拉开里面的一块木板,沿着地下楼梯走进通道里,片刻后从另一个出口走出来,赫然又是一个四面围墙的暗院。院里,李衍秋正在喝茶看书。
    段岭几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快步上前,抱住李衍秋。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李衍秋抱着段岭,让他坐起来,又看武独。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李衍秋道。
    “幸不辱命。”武独强撑着,朝李衍秋行礼,李衍秋便也将他扶起来,让郑彦带他进房去,给他疗伤。
    段岭拉着李衍秋的手,先是给他把脉,所幸脉象平稳,并无异状。
    “你怎么能瞒着我?”段岭焦急道。
    李衍秋笑了起来,说:“我就知道你会生气。”
    段岭眉头深锁,当然不可能真的与李衍秋赌气,只得摇摇头。
    “有些事,若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宁可不要。”段岭说,“我这些年里,常常在后悔,当年我如果早点这么说,也许……”
    “嘘。”李衍秋说,“这天底下,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应不应该。有些事,哪怕刀山火海,明知必死,也要去做,不是么?”
    李衍秋说出这句话时,段岭的心情复杂至极,又长长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会在谢宥那儿。”段岭说,“这附近也没有黑甲军,实在是太危险了,为什么不告诉他?”
    李衍秋说:“明天再告诉你,先去睡吧,皇儿,时候不早了,你这一路上也累了。”
    段岭非要弄清楚经过,李衍秋却严肃了起来,说:“你必须听我的,皇儿。”
    段岭才只得作罢,回房给武独换过药,洗过伤口,武独因受伤仍有点发烧。
    郑彦进来,说:“我得走了,不能离开宫里太久,以免令人起疑。”
    段岭开了药方,说:“帮我抓点药……不,等等,你走了,四叔怎么办?”
    “他说没关系。”郑彦答道,“现在谁也不会知道他居然还活着,就在这里。”
    “可是蔡闫盯着我们。”段岭说,“就怕他的人一路跟踪过来了。”
    “都被我甩开了。”郑彦拉起斗篷,把脸遮住,接过药方,说,“他现在剩不了多少人,西川那边的武士还未调过来。”
    段岭说:“万一再有人来刺杀怎么办?”
    “还有谁能刺杀?”郑彦说,“四大刺客都在你手下了,昌流君呢?什么时候过来?”
    虽是这么说,段岭却仍觉得不大安稳,奈何李衍秋的性格总是喜欢冒险,既然走到这个地步了,万一郑彦消失太久令人起疑,反而功亏一篑。
    “放心吧。”郑彦说,“天下第一摊的老板是第五大刺客。”
    段岭:“……”
    郑彦笑了起来,一手按在胸前,单膝跪地,膝盖一触地面便干净利落地起来,说:“殿下,您回朝了。”
    郑彦说毕,袍袂飘扬,转身出了房外,呼啦啦声响,跃上院墙,飞檐走壁地离开了。
    
    第203章 深藏
    
    二更时分,外头有人敲门,段岭正在照顾武独,推门出去,见一名清秀少年左手提着个食盒,右手拿着一包药,说:“郑……郑大人着我、送送送、送来给您……”
    “你是……”段岭诧异道。
    “鄙、鄙人……段、段梓风。”那少年与段岭差不多高,说,“有事您请随时吩咐,我爹娘就在外头。”
    “你就是天下第一摊的老板?”段岭诧异道。
    段梓风笑笑,有点拘束,点了点头,将食盒交给段岭,一时不知说什么,片刻后只是朝段岭一躬身,便紧张地走了。
    段岭笑了起来,没想到还是本家,先前他记得似乎在天下第一摊里见过另一个高大的男人,还以为那就是老板,没想到老板居然是个少年!
    这夜段岭先是叫武独起来,让他把粥喝了,再让他躺下,自己去煎药。内服的、外敷的,段岭全部准备好后再叫武独起来服药,换药,擦拭伤口,足足折腾了大半夜。
    “睡吧……”武独有气无力地说,“死不了的。”
    段岭坚持把武独照顾好后,才在他身边和衣而眠,倒头一睡,眼前漆黑,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哪怕明日天塌地陷,这榻上一双人相伴,也已了无遗憾。
    但第二天,太阳依旧升起,就像郑彦所言一般,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段岭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武独还睡着。
    “喂。”段岭摇了摇武独,武独含糊地应了声,段岭试他额头,烧已退了。武独伸手过来抱段岭,段岭打了个呵欠,从他怀里溜了出去,准备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段岭出得院来,想起李衍秋睡另一间房,悄无声息的,不禁心中忐忑,过去推门,见李衍秋一身白衣,蹬了被子,躺在榻上。
    “四叔?”段岭上前问道。
    李衍秋半睡半醒,也应了一声,捞住段岭,让他躺到自己身边并肩而卧。段岭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李衍秋有种担心。段岭要试李衍秋的脉,却被李衍秋抓住手,按在被窝里。
    “不要诊脉了。”李衍秋简直无言以对,说,“你都诊多少次了……四叔有这么病秧子么?”
    段岭笑了起来,李衍秋也醒了,却不起床,只搂着段岭躺着。
    “刚回来也不多睡会儿。”李衍秋说,“闲不住的命。”
    段岭便起来打水,伺候李衍秋洗漱。李衍秋说:“说来也奇怪,在宫内天天睡不安稳,外头粗茶淡饭的,反而睡得好了些。”
    段岭怀疑是不是平日里开的药有问题,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李衍秋穿上粗布袍,一身帝王气却未有改变,坐在廊下发呆想事情。段岭又去叫武独起来,给他擦身换药换衣服,突然听见院中有说话声。
    今天来了个大个子,长得挺帅气精神,却一脸憨笑,朝李衍秋说:“大哥,昨天的饭好吃吗?”
    “劳烦你们了。”李衍秋答道。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那大个子连连点头,又把另一个食盒打开,说,“风风说又有两位爷来了,今天让我给大哥您加菜。”
    “这又是谁?”武独皱眉,小声道。
    “我记得他。”段岭小声说,“天下第一摊的,老板的帮工。”
    大个子放下东西正要走时,段岭扶着武独出来,大个子便朝段岭嘿嘿地笑,居然是个傻子。段岭朝他道谢,大个子连忙鞠躬,见武独脸色不大好看,便毛手毛脚地翻墙走了。
    “这人会走漏风声吗?”段岭说。
    李衍秋答道:“他是段梓风的伴当,名唤阿衡,跟了有好些年了,不必担心他。”
    阿衡送来的午饭里有一只鸡、素八珍卷子、葱爆猪肝、一大盘炒菜心,段岭已有好久没吃上好吃的了,当即摆开筷子,与李衍秋对坐,开始吃午饭。武独则捧了个碗,到廊下坐着吃。
    “来,正好你回来了。”李衍秋拈着酒杯,与段岭碰了杯,说,“回来就不要走了,喝一杯。”
    段岭说:“总算回来了。”
    李衍秋又朝武独遥遥举杯,武独身上带伤,段岭不让他喝酒,便拈着茶杯举了举。
    “武独受了伤,功力剩几成?”李衍秋问。
    “不碍事。”武独答道,“几天就好。”
    确实不碍事,不是因为武独随口说说,而是眼下也几乎没有敌手了。
    李衍秋说:“这段时间里,你俩就在这儿歇着吧,待郑彦查出虚实来,再一同露面。”
    “四叔。”段岭放下杯,略有点不安地说,“现在我要做什么?”
    李衍秋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什么外面没有黑甲军把守?”段岭说,“谢宥还不知道?太危险了。”
    “因为我不想告诉他。”李衍秋说。
    段岭没有打断他,知道李衍秋要告诉自己他的计划。
    “不告知谢宥,倒不是因为疑他,而是怕黑甲军调动被牧旷达察知,功亏一篑。牧旷达与韩唯庸密谋,那年上京之变,害死你爹的罪名已几乎能被坐实。但在这里头,还有没有别的人参与,就非常可疑了。”李衍秋说,“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对付牧旷达,正是因此。现在韩滨与他勾结,只要拔了牧旷达,抄他的家,就必定会翻出他与合谋者的书信。”
    段岭明白了,书信一旦掌握在李家的手里,参与密谋的人必将坐立不安,假以时日,李家腾出手来,必将对付他。
    所以韩滨除了造反或拥兵自立之外,再无别的办法。而要把边防守将召回江州,直接杀掉,对这么一个镇守边疆的武将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其实可以暗杀他。”段岭说,“就像边令白一样。”
    “边令白之死,已经令他非常警惕了。”李衍秋说,“这厮正在培养死士,一旦刺杀不成功,将会非常麻烦。”
    段岭只得点头,李衍秋又说:“韩滨今天下午就会抵达江州,入城奔丧。届时,内阁与谢宥一定会极力反对,不会让他带兵进城。但是,牧旷达必须让他进城。否则他就没有与谢宥周旋的本钱了。”
    “我让郑彦暗中观察。”李衍秋说,“看看究竟都有谁在支持牧旷达,定是同党无疑。”
    “然后呢?”段岭又问,“要怎么收拾?”
    “牧旷达已有那假货的证据。”李衍秋说,“想除掉假货,趁着他登基前,是最好的办法。这话让牧旷达来说,好过你来说,他那人心思慎密,定会给朝廷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但这样一来,江山就无人继承了。”段岭说。
    “皇后怀孕了。”李衍秋答道。
    段岭心中一惊,是谁的?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却意识到这话不能多问,及时刹住。
    武独吃完了一碗饭,把饭碗随手搁在廊前地板上,转身进了房中,关上了门,识趣地不再多听。
    “待他解决掉假货后。”李衍秋又说,“便可从乌洛侯穆身上留一条线索,乌洛侯穆答应做证,假太子一事,乃是当年赵奎与牧旷达串通,牧旷达收买了乌洛侯穆后,欺骗天下人的伎俩。”
    “届时先将牧旷达、韩滨一起诱入宫中。”李衍秋随口道,“趁这二人轻敌大意之际,让郑彦与武独联手,先杀韩滨,解其兵权,再召集群臣,宣判二人罪名。”
    段岭:“……”
    段岭十分惊讶,李衍秋居然要这么阴牧旷达一把,这正是牧旷达平时最喜欢做的嫁祸之道,没想到最后牧旷达反倒是为了一件自己并未做的事背了黑锅,实在是死得冤屈莫名。
    “等等。”段岭觉得这个计划实在太冒险了,但顺着李衍秋的思路推,又实在是非常正常的。只要牧旷达与韩滨合谋控制了朝廷,必将掉以轻心,趁着他们成功的时候突然下手,胜算最高。
    “但牧相一定还有防备。”段岭说。
    “嗯。”李衍秋若有所思,点头道,“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有什么防备?”
    “逼他朝蔡闫动手。”段岭答道,“这点我觉得没问题,只是他把蔡闫扳下来后,一定还会找长聘的下落,还有昌流君。这点不解决掉,他始终寝食难安。”
    李衍秋说:“所以他会认为,长聘与昌流君落在了姚复的手上。而姚复此来,正是调查他谋反之事,并希望尽快找到你,扶你上位去。”
    “原来是这样……”段岭说,“那五姑知道吗?”
    “她与姚复都不知道。”李衍秋说,“现在知道我还活着的,就只有你、我、武独、郑彦、乌洛侯穆。连天下第一摊的老板,也不知道我是谁。”
    段岭震惊了,李衍秋的消息居然瞒得这么严!
    “先前淮阴一见。”李衍秋说,“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太子身份了,我告诉姚复夫妻俩的,则是我会尽快对付牧旷达,你五姑替我做了个假玉璜,来替掉我交给你的真玉璜。只是他俩应当也没想到我会用这招。若无意外,淮阴的人已经北上,往邺城报信去了,只是与你们不同路。”
    段岭说:“也就是说,五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李衍秋缓缓点头。
    
    第204章 涉险
    
    李衍秋又说:“郑彦打听到的消息,是你五姑正在怀疑,假货与牧旷达有一方毒死了朕,她与姚复正在暗中调查朕这些年里服过的药。”
    “那天陪在四叔身边的都有谁?”段岭问。
    “郑彦来过,皇后来过,假货也来过。”李衍秋动了动眉头。
    “也就是说,连姚复也有可能。”段岭说。
    “你很聪明。”李衍秋说,“牧旷达已开始对郑彦起疑。”
    段岭便不再说话,这顿虽俱是美味佳馔,吃起来却毫无感觉。及至吃完后开始喝茶,段岭说:“光靠郑彦一人,只怕打听不到多少消息,内情太复杂了。年前,费宏德先生帮我出过一个主意,正好能用上。”
    李衍秋微微皱眉,没想到段岭绕了半天,还是闲不住。
    当天下午,段岭明显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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