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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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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犁看他那模样,不知为何,脸上也渐渐热了起来。心里想,原来真是他自己做的香袋儿,不是别人给的。
  一时却又恍惚起来,他做的又如何?别人给的又如何?自己怎么突然对这些耿耿于怀起来了?
  他一边想,一边神思不属地把东西塞回香囊,本要递还给贺言春,手伸到一半,忽然觉得把这破布条子还回去有些不妥;要缩回手,却又觉得留着他香袋儿也不好。一抬眼,却见贺言春眼巴巴将自己望着,一脸的期盼和紧张。
  他忽然意识到,再也不能这样延挨下去了。
  要么从此再不见贺言春,好叫他彻底死心;要么也拿出真心,好好待他。如此行事,才算光明磊落。自己舍不下他,一味假撇清,还自以为是待他好,结果呢?每次不都伤他更深?
  想到这里,方犁不由得鄙夷起自己来了,心想,方三啊方三,难得有人待你一片真心,只管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情我愿,又不是强买强卖!管旁人说些什么?
  先痛快好一场再说,就算前边有刀山火海,有喜欢的人陪着一起淌,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素日爽利惯了,主意拿得也快。既这般想,便把香袋儿留着,看看身上也无多余的饰物,只有腰间一块玉佩成色尚可,便取下来递给贺言春,道:“一个烧糊了的布条子,有什么好留的。香袋儿我拿着了,这个给你。”


第五十一章 心上人
  贺言春呆住了。
  他看着那块玉佩;又看方犁,一副手足无措、完全不敢置信的神情。
  方犁把玉佩朝他面前又递了递,笑道:“怎么?你不想要?”
  贺言春把手在腿上擦了两把;这才接过玉佩;呆呆看了一会儿,眼圈儿渐渐红上来。
  方犁没想到他会哭;也愣住了,忙道:“这是怎么了?又不强买强卖,不想收的话……”
  贺言春抬眼看他,脸上竟然很委屈;道:“你……你真肯给我了?”
  方犁有点忐忑,道:“是啊。”
  贺言春道:“既给了我,便再不许收回去了。”
  方犁顿了顿;道:“好。”
  贺言春道:“给了我;一辈子都是我的了!”
  方犁有点无奈,道:“哎。”
  贺言春这才笑了,眼圈仍是红的,方犁叹了口气,道:“多大的人了,还说哭就哭,吓我一跳……”
  贺言春不理他,却又拿过香囊;把里头那破布片子掏出来,道:“这个是你给我的;既给了我,也不准再拿回去。”
  方犁叹了口气,道:“好罢。”
  贺言春便把半截绦子十分珍惜地收进怀里,又拿着香囊翻来覆去地看,神情很嫌弃,道:“这个……是赶着做的,太糙了。”很为难地将方犁看着,道:“你先戴着,等我细细做个好的,再给你换过来。”
  方犁抿嘴笑起来,把香囊夺过来,道:“谁要你换!这个就很好了。”
  说着把香囊往自己腰带上系,贺言春见他笨手笨脚,忙过来帮他系,又还精心打了个蝴蝶结,等系好了,他直起身打量了一下,突然把方犁抱住了。
  “你既跟我好了,以后不许接别人帕子了,好不好?”贺言春道:“也不许收人香囊,好不好?”
  方犁道:“本来也没要过别人的啊。”
  贺言春道:“还不认账,明明收过两块……”
  方犁觉得很冤,把他推开,皱眉道:“你还记得这事呢,上回不都说过了?我跟那小娘子一句话都没说呢。”
  贺言春也不说话,就很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方犁被他盯得败下阵来,叹气道:“好好好,都依你,谁给的也不戴,谁给的也不接。”
  贺言春这才满意了,又道:“只戴我送你的。我给你缝香袋儿,我给你绣帕子。你别嫌弃,我针线活儿再练练就能绣花了,我学得很快的。”
  方犁忍不住笑了,把他朝后一推,道:“你可得了!谁要你去学绣花?敢是南营里那些教头们不够狠?你现在还有功夫巴巴地学什么针线活儿?”
  贺言春也笑起来,低眉顺眼地道:“我只给你一人绣。”
  方犁道:“我也不要你绣。你一个大男人家,哪能整天被这些细事缠着?还怎么去外头做一番事业?”
  贺言春这才不说了,却把两眼柔柔地看着方犁,看了半晌,才道:“三郎,我心里不安得很,你真答应我了?我……我不是在做梦罢?”
  方犁瞪着他,道:“对,你做梦呢。小心点,一会儿可就醒了。”
  贺言春看了他一会儿,不管不顾地又把人抱住了。方犁任由他抱了一会儿,就听他嘴里喃喃地道:“不管了,就算是梦,也要先抱够再说。天灵灵,地灵灵,都来保佑我不要醒……”
  方犁:……
  他好笑之余,又不安起来,心想,早知道就缓缓再告诉他,别是犯了失心疯罢,那可糟了!
  幸好不久胡安就进院子里来了,方犁忙把贺言春推开,两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原来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胡安问方犁是在院里吃,还是出去吃,顺便又留贺言春吃了饭再走。贺言春百般舍不得,却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站起来眼巴巴看着方犁,道:“那我走了。”
  方犁一来担心胡安看出形迹来,二来也有些难舍,便起身道:“好,我送送你去。”
  贺言春这才同胡安告辞,和方犁出了大门。他在门前柳树上解了马缰,左手牵马,右手牵着方犁,两人肩并肩往前走。
  此时暮色已深,路上也没什么人了。方犁回头看看,胡安并未跟出来,便任由他握着他的手,两人走了片刻,贺言春道:“明儿我还能来么?”
  方犁笑道:“随你。”
  贺言春对这回答显然是不满意,立住脚看他,道:“那你想不想我来啊?”
  方犁道:“我自然想的,谁知侍郎有没有空!”
  贺言春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前走,道:“好,明儿天上下刀子我也要来。”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方犁才道:“咱俩这事,暂且不要叫胡伯晓得了。免得他罗嗦。”
  贺言春这才想到,三郎家的这位管家公曾再三提起方犁的婚事,若被他晓得,只怕他当场便要犯病。他点点头,心里不安起来,沉默好一会儿,才又道:“三郎,你……你不会后悔罢?”
  方犁看着他,心里不由软了,道:“你这傻子!有什么后悔的?我自己的事,还作不得主了?既跟着我了,你便只管放心。”
  贺言春便点头,道:“好,我放心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巷子口,贺言春虽舍不得方犁回去,却更舍不得他走太远,便停下了,道:“你回去罢,我这就走了。”
  方犁便看着他道:“那你上马走罢,天快黑了,路上多加小心。”
  贺言春跨上马,提着缰绳把他看着,道:“你先回,我看你回去了,我再走。”
  方犁点点头,转身往家走,走了两步,回头看时,就见贺言春还骑在马上看他,眼神又甜蜜又忧伤。
  他不由停住脚,想了想又走回去,站在马边道:“你低下头来,我有句要紧话儿跟你说。”
  贺言春忙俯下身凑过来,方犁轻声笑了笑,勾着他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才道:“好了,说完了,快回去罢。”
  贺言春抬着头,怔怔地看他,脑子里空荡荡一片,心里却如同飞出几百只云雀来,叽叽喳喳叫着,扑愣着翅膀欢快地飞到云霄上去了。
  直到方犁看不见了,他才摸了摸脸,熏熏然、飘飘然地骑在马上,如同醉汉般往家里走,一路上糊里糊涂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到家、怎么进到的。后来仆人伺候他洗手吃饭时,帕子敷在脸上,他才觉得嘴里有些异样,要了盏水漱了漱口,就见吐出来许多小蚊蚋。--原来他一路都咧着嘴笑,晚间蚊蚋多,都撞进他嘴里也不知道。
  然后他又稀里糊涂去吃饭,吃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阿娘兄长等人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只盼着能早点回房,好让他独自一人呆着。
  偏偏石头许久不见他,亲近得很,一定要晚上挨他睡。贺言春只得允了。叔侄两个躺在榻上,一个喋喋不休地讲近来学里的事,一个眼望着帐顶傻笑发呆。
  石头心情十分激动,嘴都说得干了,这才意识到小叔有些不对劲儿,听他说什么都嗯呀啊呀的。他有些生气,转过身看着贺言春道:“小叔,我跟你说话儿呢,你笑什么啊!”
  贺言春看了看他,心不在焉地道:“我没笑啊。”
  石头更生气了,道:“你还没笑!你嘴咧着呢!”
  贺言春又望帐顶,道:“哦,你讲得好笑嘛。”
  石头恨恨地拿背对着他,道:“我刚说的哪里好笑?你都不好好听!”
  贺言春忙安抚道:“好好好,你再讲一讲,这回我好好听!”
  石头这才转过身来,抱怨道:“真是闹不懂你!你怎么去南营一趟,就变这样了?”
  贺言春轻轻拍着他,心里却在想,是啊,小石头,你当然不懂,毕竟你又没有心上人!


第五十二章 如梦令
  贺言春天不亮就醒了。
  他怀揣着巨大的甜蜜;撑得快要飘起来,既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饮食。头天夜里睁着眼到四更天气;第二天早起;依旧是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他在榻上躺不住,早早爬起来洗漱了;拿着斗蓬往马厩里走,在院子里看见了正在扫地的老仆,便笑着招呼道:“王伯,早啊!”
  老仆没想到平日里不爱吭声的小郎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忙躬身道:“小郎,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贺言春道:“是啊,早起遛马去。”
  老仆道:“哎哟;天儿这么冷;让小子们牵着走走就好了,小郎何必亲自去!”
  贺言春心想,大清早的,谁希罕叫小子们去遛马?又没有心上人等着他们!
  他得意洋洋地摆摆手,道:“阿娘起来了,您跟她讲一声,就说我出去了。”一边说,一边依旧往马厩里去了。
  他骑了马;腾云驾雾地往方家走,及至到了;那边也才开门。伙计小鼓见到他,吃了一惊,道:“贺小郎,今日怎么这么早?”
  贺言春笑道:“是啊,早起叫三郎遛马去。”
  小鼓道:“三郎只怕还未起来呢。”
  贺言春便往方犁房里走,道:“我去叫他。”
  小鼓缩手缩脚地去拿扫帚扫地,在后头小声嘀咕道:“真闹不懂你们,好冷的天,还去遛马?”
  贺言春有点怜悯地看着他,心里想,小鼓儿,你自然不懂,等你有了心上人,就会明白啦!
  到了方犁房里,他果然还在蒙被睡觉。贺言春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悄悄坐下,目不转睛地看他熟睡的脸。就见方犁睡得脸上白里透红,衬着乌眉俊眼,真是无一处不好看:眉毛好看;睫毛好看,鼻梁好看,嘴巴……嘴巴当然也好看。
  ……真想亲一下啊。
  他想像着亲在上面的触感,脸有点红。为了不吵醒三郎,让他睡个好觉,他又转而去看别处。就见三郎的耳朵从乌黑的头发中露了出来,白嫩的耳垂很圆润,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耳垂上还有一颗极小的痣,不留心看,还以为是扎的耳朵眼。
  ……真的好想亲一下啊。
  他满腔都是蠢蠢欲动的心思,正想低头试试运气,就见方犁翻了个身,醒了。
  方犁一睁眼,就见贺言春在榻前正襟危坐着,不由吃了一惊,忙道:“这么早就过来了?”
  贺言春眼里滴得出蜜来,拉过他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揉捏着,委委屈屈地道:“想你了,就来了。”
  方犁笑了起来,揉揉眼,掀开被子下榻,道:“起这么早,咱们做什么呢?”
  贺言春忙道:“我给你梳头罢,洗漱好了,咱俩去城外遛马去!”
  方犁想了想,道:“遛马可以,却要早些回来。一会儿墩儿要去提亲,我这个大媒人怎好不去?”
  贺言春大感意外,道:“你还会做媒?怎没听你讲过?墩儿要娶谁?”
  方犁便把张家大掌柜替侄女儿做媒的事一一说了。贺言春从梳妆匣里寻出梳子来,坐在他身后,握着那一头青丝细细地梳理,末了还凑近嗅了嗅。就听方犁又道:“我也朝人打听过了,林家闺女虽不识字,却性格温和、勤快朴实,和墩儿倒是一对儿良配。前两月家里就商量了,准备等这时节有了空,便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待女家那边准备妥当了,便迎娶进门。”
  贺言春听到这里,拿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顿,停了片刻,才迟疑道:“三郎,你呢?也有人为你说亲么?”
  方犁听他说得忐忑,便扭过头去看他,贺言春定定望着他,模样儿有些紧张。方犁不由笑起来,叹气道:“家有贤妻,能写会算,兼能骑马射箭、做香袋儿。处处都好,只可惜是个醋缸,我哪里还敢再娶?”
  贺言春听了,又是好笑,又很羞涩,想了想才道:“到底是不敢,还是不想?”
  方犁叹气道:“是不想,也不敢想,这回可满意了罢!”
  贺言春不答,等扎好了头发,他端详了一端详,觉得这个发髻委实配得上他家三郎了,才又道:“你……你不怪我么?”
  方犁转过身,敲着他的头道:“不是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么重?谁怪你来?你情我愿的事,说得好像我是你强逼来的!”
  贺言春挨了挤兑,心里却欢喜得很,只是抿着嘴笑。两人正说话儿,胡安端水进来给方犁洗漱,看见两人在一处,也很惊诧,道:“今天春儿来得倒早!”
  贺言春朝胡安问了安,看方犁三两下洗好了脸,便去房里把他斗蓬和厚衣服都找了出来。方犁边换衣裳,边道:“我和言春出去遛会儿马,饭回来再吃。”
  胡安嗔怪道:“六儿难道不会遛?这么冷的天,何苦出去受冻!”
  方犁笑道:“这才刚入冬,就不让出门了?又不是闺阁里的女儿家,哪里就这般娇气了?”
  说着穿好衣服,披了斗蓬,和贺言春去了马厩,牵出自己坐骑来。两人跨上马,一路往城北去,就见路上行人稀少,整座长安城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及至到了北城门口,城门也才打开不久。守城的兵士打着呵欠,站在城墙上发呆。
  两人出了城,便纵马奔驰,一气儿跑出两里路,四周渐渐开阔起来,田野上枯草经了霜,雪白一片。马行处,惊醒了道旁枯树上的三两只寒鸦,呱呱地叫了几声,振翅向远处飞去。
  到了路边一处亭子,贺言春这才停下来,让马儿自在吃草,他牵着方犁进了亭中。一进去便把人笼进自己斗蓬里,低声问:“冷不冷?”
  方犁冻得鼻头有点红,兴致却高,道:“虽然冷,跑一圈马,倒很畅快!”
  贺言春便从后面拥着他,两人站在亭中,都朝东边望,就见半□□霞红彤彤地,一轮红日从天边跃上来,顿时远山、村庄、田野都笼在一层金黄中,树枝上的白霜,越发晶莹剔透。
  贺言春把头搁在他肩上,偎着他道:“喜欢么?”
  方犁呆呆看了一阵,笑道:“虽然常在路上跑,这般景致,却还是第一次见。”
  贺言春在他耳边悄悄道:“以后咱俩常来。”
  方犁点头,又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去处?”
  贺言春抿嘴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去常平,说走就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实在想你了,就骑马过来,在这亭子里坐一坐。那时便想着,有朝一日能跟你一块儿来,真是死也无憾了……”
  话音未落,便被方犁照着胳膊拧了一把。方犁皱眉道:“年纪轻轻的,便死啊死啊的挂在嘴边,好吉利么?以后再敢说一次,照嘴拧!”
  贺言春抱着他,小声撒娇,道:“好人儿,我记住了,且饶我这遭。以后再不敢了。”
  方犁撑不住笑了,挑眉戏谑道:“算你乖!等回去了哥赏你!”
  贺言春便看着他,脸渐渐地红上来,轻声道:“就在这里赏我罢!”
  说着把方犁的脸拨过来,凑近了,两人鼻息喷在对方脸上,彼此都有点心慌意乱。贺言春又喃喃地道:“就在这里赏了我罢。”
  就听方犁轻轻笑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悄声道:“小春儿啊,男人有时候,不用话太多的。”说完,便把近在咫尺的嘴吻住了。
  四片青涩的唇瓣碰在一处,先是不得章法,你上我下地摸索了一阵,后来渐渐有了默契。寂静的小亭中,响起吮咂之声。远处马儿抬起头来,朝这边望了片刻,又低下头吃草去了。
  及至两人分开时,都面红耳赤、心跳如擂。彼此都不敢望对方,只盯着远处村庄看。过了好一会儿,贺言春把手伸过来,在斗蓬下摸着了方犁的手,便紧紧攥在手中不放了。这回那手却不冷了,倒是潮热一片。
  贺言春便有了个大发现,心想,原来三郎跟自己一样,也很慌张啊。
  这一想,他便觉得脸上热好了些,这才敢扭头去看三郎了。恰方犁此时也转过来看他,两人对视片刻,都笑了起来。
  方犁道:“天不早了,回去罢。”
  贺言春却依依不舍,道:“明儿还来,好不好?”
  方犁牵着他的手往亭外走,闻言回头笑道:“明儿你不回南营里了?”
  贺言春听了,雀跃的心情瞬时低落,想了半天,才道:“那等我一回来,就来这里,好不好?”
  方犁不理他,埋头往前走。贺言春又晃着他的手,小声道:“你就说好不好嘛!”
  半天才听方犁在前面低低地笑,声音小小地道:“傻子!哪里亲不得?非来这里么?”


第五十三章 登帝台
  白氏早上刚起身;就叫人去请小郎过来,准备母子俩好好说会儿话。结果奴仆去了半天,才过来回话;说扫地的老王大清早就看见小郎出门遛马去了;身边也没带个人。白氏叹了口气,只得在家等他;这一等便到了天黑。
  一家子吃过晚饭,石头眼看着盼不到小叔回来了,只得怀着一腔幽怨,被他娘牵去房里洗漱安歇。郑孟卿和母亲说了几句话;也回了房,白氏便独自坐在房里,就着油灯绣鞋垫。
  贺言春飘飘欲仙地回了家;听奴仆来禀报;说是阿娘等了他一天。他恍如从云端跌落,对母亲升起歉疚之情,洗过脸便忙忙地去了她房里。白氏看见幺儿回来,便放下鞋垫,问他晚饭吃了没有,听说吃过了,便端详着道:“在哪里吃的饭?这脸红扑扑的,敢是喝了酒?”
  贺言春不由摸摸脸;笑道:“方家的墩儿哥哥今日定亲,晚上便吃了两杯酒。没敢多吃;阿娘勿要担心。”
  白氏便拉着儿子的手,道:“我儿自有分寸,娘不担心。来,把脚伸过来,这鞋垫儿我估着裁的,不知大小,娘比比看。”
  贺言春便嗔怪道:“阿娘,说多少回了,你眼睛又不好,何必绣什么鞋垫儿?我垫块儿布在脚下,又不是使不得!”
  白氏把鞋垫在幺儿脚底比量了一下,大小正合衬,心里欢喜,便道:“你如今在外头当差了,不比从前,凡事也要顾些体面。不要一味俭省,传出去,公主脸上也不好看。”
  贺言春应了,又道:“纵是我要用,外头出钱买不得?您别绣了,也早些安歇。”
  白氏便把鞋垫收进针线筐里,声音低低地道:“我也是闲着才做两针。我等你回来,却是为你阿姊的事。”
  贺言春忙挨母亲近了些,也小声道:“怎样?阿姊有消息了?”
  白氏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事儿我还不曾告诉你阿兄和嫂子。就你阿嫂那脾气,心里藏不住事,但凡有点事,立刻就喊得合家上下都知道了。我就悄悄儿说与你听,你放在肚里,切莫声张。”
  贺言春忙点头,白氏便把郑玉儿路遇皇上、跪请回家的事说了,叹息道:“我听公主说,你阿姊在宫里呆了大半年,连见着皇上的机会都少。这回一闹着要出宫,倒是又重获圣眷了,皇上不肯放人呢。听说现如今,那一位打发玉儿远远地住了个偏殿,隔一阵子也避着皇后耳目去看看她。”
  贺言春皱眉不语,半天才道:“这回阿姊更出不来了。”
  不止无法出宫,没名没份又得圣意,只怕在宫里更危险。白氏又何尝不知道?只得叹道:“这也是天意罢。听说大长公主那边,不晓得听谁说的,也知道咱们公主往皇上身边送女子的事,两人闹翻了,把她看得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如今公主每回进去,一堆人跟着她,也不好巴巴去看你阿姊。所以她前儿跟皇上说了,让你进了宫,到玉儿住的那殿里去当侍卫。一来自己人,相互有个照应;二来里外传个消息,也方便些。你看可好?”
  贺言春忙道:“我进宫本是为了阿姊,能在一处自然好!”
  白氏便搓揉着儿子的手,半晌才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家儿郎进宫当侍卫,不想在皇上眼面前做事?投了贵人眼缘,日后才好有个升迁。偏是我儿,进去便落到那荒僻地方,也不知日后前程如何。盼只盼你阿姊能早日有个一儿半女,阿娘也可放心些了……”
  一边说,一边滴下泪来。贺言春忙掏出帕子递给她,道:“阿姊既在皇上身边,有儿女也是迟早的事。我能入宫当侍卫,便是沾了她天大福气,哪里还敢贪图别的?如今两人能守在一块儿,已是心满意足。阿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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