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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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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言春默然一小会儿,道:“你在家里,可想着我些儿!”
  方犁失笑,无奈道:“好好好,天天想着你惦着你,行不行?”
  贺言春又委委屈屈地看着他,道:“赶明儿有空了,来看看我,别尽让我盼着,好不好?”
  方犁挥手道:“快走快走!恁般不爽快!又不是下回不见面了,只管粘粘乎乎做甚么?”
  贺言春却仍是又亲又摸地磨叽了好大一会儿,才道:“这回可真的走了。只怕几天不能见面,你也不亲我一亲?”
  方犁无法,只得凑上去,在他唇上嘬了两下子,贺言春这才满意了,爬下车去,对车夫吩咐道:“把三郎送回府去,小心着些。”
  方犁便揭开帘子朝他挥了挥手。外头已经下雪了,就见贺言春也不进屋,顶风冒雪地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他。一直到车子拐弯时,隔着纷纷下落的雪花,还能看到那身影伫立不动。
  方犁从窗户边缩回头,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想,这傻子,真不听话,冷死他得了!


第九十三章 又一春
  方犁本想过几天就去看贺言春;免得他在家盼望,谁知走马上任后,一连数日都忙得不可开交。他白天要和徐久朱彦等人商议各地铁署设置;又要召见回京的绣衣使。到得晚上;家中又要预备发放伙计一年上头的赏钱,虽账目不消他操心;也须仔细看看有无差错。一直忙到腊月二十七八,这才将将闲了少许。
  至于过年那些人情往来,他一应交给了胡安和墩儿,自己通不操心。幸而胡安是老家人;最晓得他的心思;墩儿又十分能干,还有他媳妇从旁协理,也把个方宅打理得井井有条。到得腊月三十;大清早方犁便领人祭了祖先父母、各路神仙;又和胡安等人吃了团年饭,让他们在家中自在玩耍,自己则带着百里和两个家将,匆匆忙忙出了门。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前出了城门,往城东走了三四里路,便纷纷扬扬下起了雪,黑地里一个行人也没有;都窝在家中守岁。主仆四人骑马冒着雪,又走了约莫小半时辰;便到了一处田庄。
  黑暗中那庄中房屋也不甚清楚,只看见几星灯火。方犁等人到了门前,还未下马,便有人打开门迎上来,原来是小殷,见了他们,欣喜道:“可算来了!都尉都等急了,生怕长丞路上出什么事!”
  小殷边说着话,边把马缰接了,交给旁边奴仆,自己则领他们进了屋,就见廊沿上各处都挂了灯笼,也装扮得喜气洋洋。穿过回廊,到了一处院落,廊下站着一个人,已经守候多时,不是贺言春却是谁?
  小殷把方犁领进院子,晓得他们不喜人伺候,便带着百里等人,另寻地方去吃酒。这边贺言春便朝方犁伸出手,道:“快进来,冻坏了罢?”
  说着把方犁拉过来,拿手贴在他脸上,触手一片冰凉,忙把人往屋里带。进门后先搂着人在炭盆旁边烤了好一阵,等方犁缓过劲儿了,才松开手,把他外头斗蓬脱了,搭在旁边架子上。
  方犁抱着铜手炉,环顾四周,见屋里比上回多了好些摆设,便道:“上次来还没看见这屏风,你买过来的?”
  贺言春点头,从后面抱住他,把头埋在方犁肩上,磨蹭着道:“好狠的心!说好去看我的,一直不去。也不知人家在家怎生盼望……”
  方犁也自抱愧,扭头在他颊边亲了亲,笑道:“都是我的不对。好几回想去,只是事多,没法子便罢了。腿好些了?今儿怎么来的?”
  贺言春在他肩颈处蹭来蹭去,含糊着道:“早好了,前些日子就能骑马了。晓得你忙,便没去打搅,只带人到这边庄子里来过两遭,把房子收了收,……我这次够不够听话?够不够好?”
  方犁靠在他怀里,被屋里炭火熏得暖洋洋的,笑道:“我家春儿,自然样样都是好的。”
  贺言春便道:“那你今儿是不是得补偿我?”
  方犁就猜到他下边必有这句话等着,闻言又笑了起来,瞟他一眼,道:“行吧,你说怎么补偿?”
  贺言春便把他的肩扳过来,脸对着脸,盯着方犁看了半天,欲言又止,却道:“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屋里早备好了整整齐齐一桌酒菜,两人坐到桌旁,一边谈天说地,一边吃了顿团年饭。方犁是吃过才来的,此时并不饿,不过举着筷子意思意思。贺言春则是不知想到什么,也吃得心不在焉。最后菜没动多少,酒倒喝了大半坛。等喊院外奴仆把桌子撤下去时,两人都有些微醺,灯下看人,更觉得秀色可餐、眉目动人。
  待院门关了,贺言春一手端着烛台,一手牵着方犁,道:“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两人相携去了屏风后头,在床榻边坐下。他伸手到枕下摸索着,脸却渐渐红上来,道:“一会儿你不许笑话我,好不好?”
  方犁自然点头,贺言春这才从枕下掏出一册书来,在灯下摊开。方犁凑过去一看,就见是本画册。上头栩栩如生地画着亭台楼阁,只是那亭子里,却有两个白生生人儿,正光着身子打架。--原来竟是本春宫画儿。
  方犁脸腾地红了,把画册啪地一声合上,要笑不笑地瞟着贺言春,道:“想不到你如今也学坏了!这东西都敢放家里把玩了?”
  贺言春伏在方犁肩上,只是一味地笑,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道:“你答应过我的,不许笑话……”
  方犁便道:“哪儿来的这玩意儿?”
  贺言春道:“前儿益春侯世子来家里拜会,我俩说话时,他悄悄塞了这东西给我。说是前朝一个有名的画家画的,笔触色彩都是上好的。我、我想着……开开眼界、赏赏画儿也好,便留下了……”
  方犁揶揄道:“啊哟,原来你也晓得赏画儿了,说说看,这春宫图笔触色彩好在什么地方了?”
  贺言春低头笑,道:“这不是……不是正要请教三郎么?就一起看看嘛!”
  方犁笑道:“我不看!要看你自己看去!”
  贺言春当然不依,强拉着他上了榻,在他耳边小声央求。方犁平素在外应酬,多听人说起过,只是从不曾亲眼见过,自己心里也有几分好奇,被他缠了一会儿,只得也答应了。两人头靠头肩并肩地趴着,欣赏起那春宫图册来。
  细看之下,果然瞧出那画儿的好处来,笔触细腻,所绘山石草木、花鸟人物无不纤毫毕现、形象生动。两人边看边笑,彼此都面红耳赤。后来贺言春又凑到方犁耳边,不知悄悄说了些什么,方犁脸色更红,却斜眼看着他,道:“你个没羞没燥的东西!行,今儿让我来一次,便什么都依你!”
  贺言春却又不干,抱着他耍赖,把好三郎、好哥哥、心肝儿叫了几百声,叫得方犁心都乱了,本来预备要重振夫纲的,后来也不了了之。只得样样由着他,随他摆弄去了。
  大夏朝优待官员士族,春假一直要放到正月十七。其间方犁只回去过两三次,贺言春也抽空陪母亲兄嫂进了趟宫,给皇后请安,余下时间,两人都只在田庄里厮混。白日里,方犁教贺言春下棋,贺言春教方犁打马球。到得晚间,两人关门上榻,自有一番忙碌情形,小日子过得神仙一般,端的不知今夕何夕。
  春假眨眼便过了。临回城的头一晚,两人都觉得份外难舍。贺言春躺在榻上,怀里搂着方犁,幽怨地道:“一回去就忙了,还不晓得下回见面是什么时候。若能长长久久地守着你,还要这富贵做甚么?”
  方犁不由笑了,摸了摸他的手,叹气道:“难怪人常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我如今也后悔了,好端端地,跑去当什么官儿?”
  两人互诉衷肠,呢呢喃喃讲到半夜,才抱着睡了。及至回城,官府各处重新开了门,果然都忙碌起来。尤其方犁,一连两月,不是跟同僚议事到深夜,便是和徐久去面见皇帝,又出席了几次大朝会,如此一来,满京城人都晓得新任的铁市长丞是个不过弱冠的年轻人了。
  铁市长丞主管全国铁市,下辖全国几十处铁署,铁官这差使又都肥得流油。那些京中高门望族,谁不想朝里头安插自己人?见方犁商贾出身,没什么根基,原以为是极容易的事。谁知打过两回交道后,才晓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新任长丞人虽年轻,看着也随和,待人接物却极有分寸,背后又有皇帝和大司农丞徐久撑腰,竟是没人奈何得了他。
  到了三月份,各地铁署渐渐捋顺,逐步设立了起来。方犁又在铁署下特设匠作署,选全国四十多处铁矿和铸造坊中技艺高超的工匠充任。这些工匠,以前多半是矿主和坊主家奴仆,如今到了京城,不仅月俸丰厚,还很受人尊敬。工匠之间相互探讨、取长补短,技艺比往日更胜一筹。
  到得五月,方犁将匠作署的人分成几支队伍,派往各地铁矿和铸造坊,进行指导。由于技术雄厚,资金充足,各地铁矿的生产规模都迅速扩大起来。
  五月末,阳谷郡传来六百里加急的情报,匈奴骑兵大破阳谷郡,掳掠粮草人口无数,阳谷郡守军拼死力战,两千人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原来自去岁冬天,北蛮各部落就颇遭雪灾、狼灾,边境各郡都预料到,开春后蛮子兵必会前来侵扰,因此加强军备、严防死守,北蛮人虽四处劫掠,却只在边远村庄侵扰,未曾大破城池。谁想如今到了五月,北蛮人还不消停,竟趁阳谷郡防守空虚之际,于半夜时分,率骑兵两万人侵袭,终究让他们得了手去。
  皇帝看了边关军情,大为震怒,一边命附近兵马前去驰援,一边召集群臣商议,要对匈奴再次动兵。这一回提打仗之前,先传了边关送信的一个小兵进来,让他将情报念了一遍。那小兵念到“某县某村人口多少,被杀多少,被掠多少”时,声音就开始打颤,念到“边郡守军多少,阵亡多少”时,终于当廷号啕、泣不成声。文武百官们肃立两侧,听那小兵的哭声在厅堂中回荡,那些领兵打过仗的将领们,更是跟着泪流满面、义愤填膺。
  等那小兵被人领下去后,皇帝缓缓巡视着底下的人群,沉声道:“苍苍蒸民,何咎杀之?四方之地,何以安之?在座各位,均是大夏栋梁,身居庙堂,锦衣玉食,也该关心关心边郡百姓的疾苦了。”
  之前凡提打仗,必在大朝会上众说纷纭、力陈兵祸弊端的群臣们,这一回一起哑了口。武将们倒是整齐划一,纷纷请战。伐匈一事,终于就这样在大夏朝中达成了共识。


第九十四章 将出塞
  开春之后;每有空闲,贺言春便独自前往田庄里,带着人修缮房屋、疏浚井渠;又从外头购置了好些花草树木移栽进去。没过两月;原先十分破旧的一个庄子,便被他整治得很有看头了。庄中绿荫阵阵;沟渠里清水淙淙。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方犁偶尔回来了两回,看见庄子变了样,也大出意外;连连夸好。
  这一日,堂堂都尉正脱了鞋、挽了裤脚,在花园的荼蘼架下搭一个趁凉的露台;外头小殷来报;说邝小将军等人来了。贺言春还来不及洗手洗脚,邝不疑已经带着人,兴冲冲到了后花园,看见贺言春糊得两脚泥,几人都笑,程五道:“哪里来的田舍汉?难怪去你府上找不着人,邝兄便说一准在庄子上!怎么跑这里挖起泥来?”
  贺言春便道:“想搭座木台,晚间好纳凉。因怕他们弄得不合心意;这才自己上了。怎么今儿人到得这么齐?是有什么事么?”
  因天气热了,几人就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了;小殷端上茶来,大伙儿吃茶聊天。程五早已经憋不住,忙忙地道:“要打仗了!朝廷要对蛮子动兵了!满城里人都在议论这事,你竟好兴致,沉得住气!”
  这些天贺言春对动兵一事也有所耳闻,只是不像程五这般激动,便道:“前两天颜将军跟我提过两句,要我早作准备,说咱们骑兵营这回肯定要随军出征。不过,打不打,怎么打,也不由我们说了算。皇上和几位将军们肯定有了安排罢?”
  邝不疑喝了口茶,沉吟道:“小贺,若到时出征,你想跟着哪位将军?”
  贺言春一怔,这事他还未细想过,听邝不疑提起,便想先打听领军的是哪几位将军,这时就见程五急不可耐地嚷嚷道:“自然是跟着邝将军!小贺,小邱,到时咱们都去邝营里,还同邝兄在一处,如何?”
  贺言春这才意识到,邝不疑这是替他爹招徕部下来了。虽说同是去行军打仗,但将领是自家兄弟的爹,平时提携照顾一下,论功行赏时便大不一样,--邝不疑必是真拿自己当兄弟,才会给他这份面子。
  贺言春忙道:“我一介新丁,入营不久,本来让我去哪里做个小兵都行。但若能跟你们一起去邝将军旗下效力,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再好不过!”
  邝不疑点点头,道:“好!想你也不是那怕死之辈!就这么说定了。我阿爹已经向皇上上了折子,想领兵出征。他带兵几十年,想必皇上也会给两分薄面的。”
  邱固道:“这是一定的!朝中如今能领兵出征的,掐指一算,就那么几位。一个邝老将军,一个姚将军。这两位是必去的。天水的江老将军守边几十年,同匈奴大小战几百场,听说这次也上书请战。只是他老人家到底年纪大了,也不晓得这回圣上让不让他去。”
  贺言春不由想起当年在甜水城遇到蛮子兵的情形,叹道:“我只在边境遇到过一次蛮子兵,见他们烧杀掳掠,心中便愤恨不已,何况这些镇边多年的老将军们?但凡有血性的汉子,谁不想征讨匈奴,还边境百姓一个安宁?”
  邝不疑点头,慨然道:“我大夏被蛮子欺压凌虐,至今已经七十余年!大丈夫生而为人,谁不想报效家国、建功立业?纵然死于边野,马革裹尸而还,又有何遗憾?”
  程五邱固都拍案道:“说得好!是好男儿,便去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定边陲、赏千金、封万户侯!使子孙后代也记得我等姓名!”
  众人谈得豪情满怀,便都纷纷道:“小殷,拿酒来!我等意气相投,自当置酒,一醉方休!”
  半月后,征伐匈奴的几路将领,人选渐渐定了下来,分别是骁骑将军邝实、轻车将军程光和前将军姚怀山。还有一路兵马由谁来率领,朝中则争论未定,有建议让李更领军的,有看好程平的,也有人说让江源来领军。最后江老将军从天水营上了封书,建议皇帝启用新人。他老人家还亲自推荐了一个人选,乃是西郊骑兵营骑都尉贺言春。
  皇帝在朝会上将这封书公布后,整个朝会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嘲讽江源老糊涂了,竟然推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领军;有人苦谏皇上,征讨匈奴乃国之大事,绝不可因姻亲关系而意气用事。更多人则都在悄声打听,这贺言春是谁,有甚过人之处,何至于得了江老将军的青目。
  正各自议论纷纷,侍立在侧的郎中令程平却越位而出,单膝跪地道:“陛下,贺都尉为人仁厚、果敢勇捷,在年轻一辈当中,当属佼佼者。江老将军所言,正是老臣所想,老臣附议!”
  卫尉李更闻言,忙也跪下了,朗声道:“皇上,骑都尉贺言春虽然年轻,却有勇有谋,练兵带兵都很有一套!臣对他佩服得紧,臣也附议!”
  大司农丞徐久虽然在任命武将这事上没有发言权,却也跪下了,道:“陛下,臣去岁前往樊城时,陛下曾派贺都尉沿途护送。两位将军所言非虚,幸亏都尉临危不惧、智勇双全,臣等才能从贼子追杀中安然脱身,完成使命!臣也附议!”
  另几位则喊着“皇上不可不慎”、“陛下要三思”,也纷纷跪下了。大殿中嚷成一片,皇帝见众人意见不一,便挥挥手,先散了大朝会,又点了上十位武将的名儿,要容后再议。朝臣们一边交头接耳,一边走出建章宫正殿。那被点名的将军们,则齐齐去了侧殿,继续商议去了。
  朝中决议,迅速传遍京城大街小巷。茶楼酒肆的生意也被带得比往日更好了几分,人们都在议论几位即将出征的将军。有人力挺邝将军,有人看好程将军,也有人说姚将军才是当世奇才。说到贺言春,看法也是相当不一致。大部分人都觉得,这纯粹是皇帝为了抬举小舅子,让江老将军当了一回出头椽子;少部分人则联想到前两年的南北两营蹴鞠赛,又从蹴鞠想到五大营马术赛,对赛事首创者贺言春大加分析,认为让他去领军也不是全然不行。又有人从几位将领身上,推测此次征伐匈奴有几成胜算,不免有那意见不一致的,说到动情处唾沫横飞,甚至老拳相向的。京兆尹府身负京城治安,为此也忙碌了许多。
  贺言春则是听到消息就懵了,赶紧从营中回了城,到皇后处探听究竟。正碰上皇帝也在那儿,听说贺言春求见,忙让他进来了。皇帝把朝议的事跟他讲了,又道:“我倒不晓得,江源那老头子对你这般器重。也罢,你给我说说,若让你领兵出征匈奴,你打算怎么打?”
  贺言春一怔,忙看看皇后,皇后笑道:“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跟皇上说。皇上虽未亲征过,胸中谋略却远胜那些带兵多年的将领们!难道还怕皇上笑话你不成?”
  贺言春受了鼓励,便定一定神,道:“仆在边境时,曾遇到过匈奴骑兵,这些人世居大漠,逐水草而居,行踪飘忽不定。若我领兵前去征伐,第一得找好向导,深入出击。我想那边郡城中,多有贩马贩牛的商贾人家,这些人迫于生机,多有和匈奴人打交道的,对大漠地形比我们熟,可以找他们带路;其次可分兵击之,每路兵马不宜过多,多了则辎重线长,不够机动灵活。对那帮人,因地制宜以快打快,才有希望取胜;其三,……”
  皇后坐在一旁,一边听自家兄弟说话,一边小心观察皇帝脸色,就见皇帝虽然面无表情,大拇指却在茶盏外沿轻轻抹动。皇后便松了口气,晓得兄弟说到皇帝心坎上去了。
  果然皇帝听完贺言春的长篇大论,又道:“依你之见,每位将领带多少兵马为宜?”
  贺言春想了想,道:“以仆愚见,不宜超过五万。以动制动,一两万骑兵足够了。纵使遇到大股匈奴骑兵,若配合得宜,合围则可歼之;若几路兵马不能汇合,一两万人从旁侧击,可进可退,也无需担心寡不敌众。”
  皇帝又问了几句,见贺言春都能答上来,便很满意地点头,道:“难为你,又不曾领兵打过仗,年纪又小,能想到这份上来,已经很难得了。也罢,这几日我要召见军中将领商议征伐的事,你每日也来旁听,长长见识也好!”
  皇后见虽未定下来让贺言春领军出征,然听这话外之意,竟是份外器重他,将他与镇边多年的老将军们比了肩,顿时喜出望外。等送走皇帝后,她又拉着兄弟的手,密密地嘱咐了一大通,还把太子和郑谡都叫过来,一家子围在一起吃了饭,才让贺言春出宫。
  到六月中旬,经过两次朝议和私下多次会谈,领军人选和行军路线终于确定下来了。届时骁骑将军邝实率两万兵马从青原郡出征,车骑将军程光率两万兵马从阳谷郡出征,前将军姚怀山率一万兵马从天水郡出征。在皇帝等人力挺下,刚刚18岁的贺言春,被新封为骠骑将军,将率一万兵马从白石郡出征。


第九十五章 念边关
  出征前夕;贺言春终于抽时间回了一趟田庄。
  自从晓得自己要领军出征后,贺言春便再没回过家。大夏自立国之日起,就没从匈奴人手里讨过好;打一回败一回。此次征伐能不能扭转以往局面;谁心里都没有数。军中诸将领听说要打仗了,虽说个个情绪高涨;但都明白取胜绝非易事。商议进军策略、军备安置时,皇帝也时常亲自参加,往往一议就是一天。千头万绪,巴不得都能尽快理出个条理来。
  贺言春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将领;出席这种军事会议,自然一刻也不敢放松。等议完事,他还要连夜赶出城去;回骑兵营召集部下将领;安排出征事宜,忙得连洗澡都没时间,更别说脱身去找方犁了。
  方犁那边则是比他更忙。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皇帝忽喇叭说要打仗,这军备辎重得要人筹办啊。大司农府管着全国的钱粮,自然要一力担负起筹钱筹粮筹武器的职责。钱粮还好说,从各处调集即可。这武器甲胄储备无多;既然朝廷急赶急地要要,各地当然就得急赶急地督促赶制出来。方犁这铁市长丞管着全国的铁矿和铸造坊;兵备这一块,除了他还能找谁?
  是以两人心中虽攒了千言万语,却总不得机会见面。这天,眼看着离各路兵马往边境线开拨的日子没几天了,方犁终于憋不住了,让人往贺言春那里送了个信儿,叫他回家一趟。候到天快黑时,贺言春才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两人一见面,贺言春就急不可耐地把方犁往屋里拖,进院子就关门,把紧跟在后的小殷险些撞出鼻血来。两人推推搡搡地进了房,方犁被他紧抱着,狠狠啃了一顿,勉强解了一回馋,才出来吃晚饭。吃饭时方犁本有一肚子话要问,然而见他狼吞虎咽,一看就知道几天不曾好好吃饭,便再说不出话来,只一味地往他碗里搛菜。等饭吃完了,奴仆早备了热水,把浴池装得满荡荡的,请他们去沐浴。这浴池还是贺言春当初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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