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千里送归鸿-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曲鸿第一次听闻此说,不禁哑然。
  秦英道:“贪狼也是从小便进了摘星楼,且他的天资过人,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御主命我授他武功,他跟我学了几年,十岁的时候,已经能接下我十招有余,令人生畏。但他一心痴迷剑术,却对正邪善恶十分淡漠,如此性情,再适合杀人不过,深得御主信赖。”
  曲鸿沉吟道:“我与他交手时,多少能感觉到。”
  秦英接着道:“起初我并未觉得有异,直到后来,我与曲渊著出那本剑谱之后,贪狼一直渴望随我修习,但曲渊却极力反对,我听从曲渊的意见,把剑谱藏了起来。想来从那时起,或许他的心便已有所偏离了。”
  曲鸿踟蹰片刻,终于问出了许久以来心中最深的疑问:“义父与太行,潇湘两派究竟有什么恩怨,又为何会背叛摘星楼?”
  秦英答道:“这要从他接下的那次任务说起。”
  “任务?”曲鸿追问道,“是怎样的任务?”
  秦英叹了一声,缓缓道:“刺杀魏怀北。”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一直爽于写打戏,不过这段文戏写得也挺开心的。秦英的暗线是我很喜欢的一部分,包括这段无人空谷的戏,劫后重生,悲喜交织,乱世美景,不失为一种浪漫的境遇,是我心目中武侠题材的魅力所在……不大好说,希望能通过剧情传达出来。废话无用,我会继续写哒,武侠无限好~

☆、高山流水(三)

  
  曲鸿猛地停下了脚步。
  聪慧如他,其实早就隐隐料到了答案,可真正听秦英说出口时,心底还是备受震撼。他原地停了一会儿,才问:“杀死魏怀北的凶手,真的是我义父么?”
  秦英的声音依旧平淡:“你不希望是他?”
  曲鸿垂着眼帘,轻轻点了点头。但他很快抬起头来,补充道:“不过我心里早有准备,不管是不是他,我都想知道真相。”
  秦英望着他,微微颔首道:“虽然任务交给了他,但杀死魏怀北的人却不是他,他没能动手,没能完成那次任务。”
  曲鸿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但秦英正在咫尺外看着他,神色之中并无玩笑之意,甚至带着几分关切。
  他这才发觉自己正咬着嘴唇,攥着拳头,像等待宣判似的等待方才的答案。这个问题曾长久地堵在他的胸口,在他甩上独眼老大的门愤而离去的时候,在程若兰用长剑指向他胸口的时候,在韩明远用刀锋般的目光审度他的时候,同一个问题始终不曾离开他的心田。而现在,他终于感到一阵迟来的释然与解脱。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温柔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睑被照得有些刺痛,眼眶不自觉地发烫,他索性闭上眼,眼前却浮现出义父的容貌,将一只简陋的风筝塞给他,对他说,你有你自己的路,不必像我一样。
  秦英见他久久不语,问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他迎上秦英的目光,答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久违的往事,秦伯伯,请你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秦英点点头,不徐不疾地讲述道:“刺杀魏怀北的任务,摘星楼花了数年时间去准备,毕竟魏掌门才智过人,武功盖世,在中原武林威信极高,当时的雇主,即是如今的太行掌门黎峻,黎峻想要的不仅是他的命,更要取代他的地位与权力,抢占他的财富,使得武林抗金之盟就此垮台,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率先赢得他的信任。因此,曲渊假扮成游侠的身份,参加了南北誓师大会,加入义军,随魏怀北四处征战,并得到他的重用,身居要职,至此为止的进展,都在御主的计划之内。”
  曲鸿听得不寒而栗,用目光催促秦英继续讲下去。
  秦英接着道:“曲渊在义军中究竟经历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他也不愿让我知道,但他成为魏怀北的心腹之后,却迟迟不愿下手,屡次错失机会,最终被御主察觉,告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贪狼。”
  “于是御主改变了计划,将刺杀任务交予贪狼,贪狼那时候不过是个少年,加上黎峻做内应,贪狼扮成乞食的孤儿,顺利混进魏家宅院,并且大开杀戒。魏怀北死后,贪狼却发现他家财早就被搬空,连带他所著写的、对抗铁浮屠的兵器图谱一起,被藏到了不知名的地方。想来他是提前听到了风声,比起逃命,他选择了优先保护自己的心血。”
  曲鸿听到此处,不禁叹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他一定想不到,背叛他的竟然是自己的同门兄弟。”
  秦英道:“其实也不尽然,我想他多少有所觉察,不然也不会将藏宝图一分为二,交予潇湘派和你义父代为保管。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似乎对曲渊抱有足够的信任。”
  原本的敌人成了同盟,而原本的同门却成了凶手,得来不易的真相,竟如此令人唏嘘。
  曲鸿沉吟道:“义父之所以要一路逃到极南方的罗刹谷,洞庭居士之所以要把图谱送出海外,都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不至落入奸人之手。”
  秦英点头道:“这就是你的义父背叛摘星楼的经过,后来我奉命去追他,一直追到福建海滨,其余的事你都知道了。”
  曲鸿思虑了许久,等待脑中的图景终于整理清晰,才迟迟道:“义父之所以不告诉我,一定是想要保护我,可我却罔顾他的好意,擅自跑了出来。但我很庆幸,若不是这趟旅途,我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些。”
  秦英宽慰他道:“这是因为你比他所期待的更加勇敢,我想他若是知道,也会为你而骄傲的。”
  曲鸿怔了一下,脸上不禁一热,目光闪烁起来:“……是么?”
  秦英笃定道:“一定是的。”
  简单的四个字中,包含了莫大的慰藉,将三年来的委屈和郁结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深深的庆幸。
  曲鸿颠簸已久的心情终于沉淀下来,他被困在一座闭塞的空谷中,却第一次庆幸江湖原来如此广阔。
  他报以一笑,又问:“我还有一事不明,韩明远先前试图挟持我,问出另一半藏宝图的秘密,但我并不知情,义父明明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秦伯伯,你有头绪么?”
  秦英摇头道:“此事我也不明,或许那位风少侠的师父知道得更多些,等你见了他,可以向他询问。”
  “好,”曲鸿又望了一眼天光,天光渐渐亮起,他的心情也朗然不少,轻松道:“不知不觉谈了这么久,肚子都要饿扁了,我们还是先去找些吃的吧。”
  秦英追问道,“鸿儿,难道他从来没有对你说起你的身世?你是如何被他收养,亲生父母姓甚名谁,这些你不想知道么?你其实有诸多选择可取,不必一定要为他所累……”
  曲鸿停住了脚步,回头答道:“他虽然是我义父,对我却有莫大的恩惠,在我心里早就把他当成真正的亲人。过去我不曾真的了解他,所以才会摇摆不定,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后悔了。”
  秦英望着他沐在朝阳中的脸庞,望着他年轻而硬朗的轮廓,乌黑的眼眸熠熠闪烁,不知怎地,忽然愣在了原地。
  “秦伯伯,怎么了?”曲鸿不解道。
  秦英猛地回过神,抬手向前方指道:“我似乎看到一只野兔,刚刚从你身后跑过去了。”
  “什么?我去追!”曲鸿立刻转过身,向前方的树丛钻去。
  秦英追随他的背影望去,兀自摇了摇头,感慨道:“……只是你方才的模样,实在有些像他。”
  *
  风长林是被扑鼻的香味唤醒的。
  他从一场漫长的睡眠中睁开眼,呆然地盯着帐篷的拱顶,花了一些功夫才忆起自己身处何方。
  眼下他们落难空谷,不知外面情形如何,摘星楼和太行派又作何打算,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但他却无法抗拒不断钻进鼻子的香气,那一定是新鲜的肉类在火上烤出的味道,烟里裹着油脂,他的腹中已然空空荡荡,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钻出帐篷,感到一阵凉风拂面,天边有火烧云团团锦簇,在层叠的树冠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他这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一直睡到了黄昏时分。
  曲鸿正坐在篝火边,背影原本安静懒散,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乍地挺直,转过头来:“林哥,你醒了?”
  “嗯,”风长林懵道,“没想到我睡了这么久。”
  “是啊,你有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一定饿坏了吧。我烤了野兔和野鸽,还煮了汤,你快来吃些吧。”
  曲鸿的眼睛向上弯起,笑容明朗,手里的野兔肉也泛着美妙的味道,无论哪一样都令人难以抗拒。风长林索性将心事一股脑抛开,在他身边坐下,一心一意地填起肚子来。
  这一路上,两人虽然没有分开太远,可是彼此安然独处,却已很久没有过了,风长林饱餐过后,问道:“秦前辈呢?”
  曲鸿答道:“他去了湖边,说先到外面探查一下情况,到时我们循水路返回,也有些准备。”
  风长林点点头,很快又皱起眉头,忧心道:“也不知摘星楼是否会发现这个地方,还有,诚儿和兰儿有没有顺利逃走……”
  曲鸿侧过头,瞧见他一脸愁容的模样,忍不住效仿前一次的做法,抬起手来抚向他的眉心,将扭成一团的褶皱展平:“不要愁了,总会有办法的,每次你忧愁起来,我都不知如何是好,比自己忧愁时还难受。”
  风长林似有些不习惯,微微向后躲,抬起眼的时候,刚好与对面的人四目相对。他很快又把眼帘垂下,黯然道:“我本意也非如此……可一想到自己受人蒙骗,险些耽误要事,连佩剑都丢在了洞里,唉……”
  曲鸿忙道:“你不用焦虑,地图不还好好的,至于佩剑,我们想办法找回来便是,就算一时找不到,反正还有我在。”说着说着,声音轻了起来,“不过就算我想要保护你,大概你也不需要……”越说越是黯然,手也不动声色地缩了回来。
  风长林幡然醒悟,一把上前扳住他的肩膀:“鸿弟,你别误会,之前我说不需要你保护,那只是气话。其实我一直盼着与你双剑合璧,并肩共战,招术剑式上,也还有很多问题想与你探讨,可你那段时间却总是刻意躲我,我一时心急,就……总之你别当真。”
  曲鸿感到肩上一疼,是被对方捏得太急,转过身时,刚好看见他近在咫尺、一本正经的神情,终于笑出声:“原来你也会生气啊,真是闻所未闻。”
  风长林道:“当然会了,人都会生气的,我也是人,自然不例外。”
  曲鸿好笑道:“可我怎么没见你对师弟师妹生过气?”
  “师弟师妹和你又不一样……”风长林说到一半便噤住了。
  曲鸿顺势凑到他眼前,凝着他的眼睛说道:“原来惹风少侠生气的是我的特权,我实在很荣幸,你若再多生几次气,程少侠和乐少侠估计也要一起生我的气了。”
  风长林这才听出他取笑的意味,怔怔地缩回手,别开目光,抱怨道:“别人生气,你倒开心,哪有这样的道理。”
  “谁让我不是一般人呢。”曲鸿接着调笑道,本还有许多说辞藏在喉咙里,等着对方的回击,可风长林忽然就不说话了。
  曲鸿偷瞄向他,发现他抿着嘴唇,耳后隐隐泛红,不由得怔住了。不仅口边的玩笑话说不出,连自己的耳根也一道发起烫来。只剩一颗心在胸膛里突突直跳,呼之欲出。
  

☆、高山流水(四)

  
  曲鸿有很多事都不曾对他说过。
  譬如在南河镇旁的竹林中,每一次自己闭上眼睛,裹着寒霜与露水入眠,梦境里都少不了他的影子。
  譬如在更早之前,自己便已习惯把玉笛托在掌心,轻轻摩挲那串毫不贵重的挂饰。
  譬如在几个时辰前,自己几度拨开帐篷,以探视为由,目光停驻在他的脸颊上,迟迟不愿移开。
  风长林有一颗皎如明月的心,仿佛天生能够包容诸多物事,曲鸿无论如何也学不来。此时此刻,哪怕两人相距咫尺,触手可及,但他已经开始害怕即将到来的离别。
  起先是他不知姓名的父母,随后是义父,再后来是整座罗刹谷,他失去的太多,拥有的却太少,正因为如此,他实在想要将面前的人牢牢抓住,将他宽袍之下的,过于瘦削的身体圈在怀里,再也不相让。
  他以为自己早就认清宿命,独活于乱世,如水上舟,时浮时沉,如石中火,忽明忽灭,来去皆无牵绊,可他遇到了风长林,从此开始向往一些明亮又恒久的物事。早在相遇时便播下的种子,于迢远的山川间成长,最后,终于在一方空谷里破土而出。
  他没头没脑地问:“林哥,等你将藏宝图交予师父,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风长林怔了一下:“你这一问倒问住我了,我还没来得及打算。”
  曲鸿道:“其实也不必担心,若能揭穿黎峻的阴谋,找回图谱,于武林可是大功一件,到时襄阳大会,你的名声传开,自然会有人为你打算。”
  风长林笑道:“那些麻烦的场面事,我可不在行,我只要找到图谱便够了。”
  曲鸿挑眉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当掌门,不想当盟主么?”
  风长林道:“也不是不想,只是这一路走来,看到半壁江山沦于金人铁蹄之下,山河破败,民不聊生,可却还有人为了一己私利,尔虞我诈,正邪不分,我更加觉得,争□□位之事,弊大于利。倘若真有一位英雄挺身而出,继承魏掌门的遗志,重兴南北之盟,我甘愿将剑交付于他。”
  曲鸿想了一会儿,道:“我持剑是为了生存,秦伯伯是为了与过去了断,就连那韩明远也是为了扬名立万,只有你毫不利己,却心甘情愿出生入死。说不定你就是那个英雄。”
  风长林笑道:“我不过是个小辈,怎敢奢望。其实我的确没有太大的野心,小时候,我若不去习武,弟弟妹妹便要挨饿,后来,我若不练好剑术,师弟师妹便要挨罚受打,如此,我才一直坚持下来,想来也只不过是心软,看不得旁人受苦罢了。”
  曲鸿看着他,不由得想到“上善若水”四个字,面前这人明明读过更多的书,却向来都只用在别人身上。他只觉得心上一软,口中不由自主地抱怨道:“你这傻子。”
  风长林不明就里,迷惑地看着他。
  曲鸿不依不饶道:“像你这样只想着别人,不想着自己的人,就叫做傻子。唉,你一味护着旁人,谁来护着你呢。”
  风长林怔了一下,笑道:“不是还有你么?”
  曲鸿全然没有料到这样的答案,能言善辩的舌头在这人面前早就丢盔卸甲,好容易砌出的壁垒也融作一滩,只能移开视线,望着面前的篝火,暗暗失落道:“可惜你是潇湘派大师兄,终究是名门正派的继承人,我能跟在你身边到几时。总有一天,你会当上潇湘派掌门,再娶一个师娘,生出许多孩子,下巴上长出白胡须,变成一个无趣的老头……”
  风长林惊讶地看着他,半晌才摇头道:“我并未想过这样的人生。”
  “那不然呢?”曲鸿抬起头来,凝着他,一颗心悬到嗓子眼,为着即将到来的答案狂跳不止。
  风长林答道:“我方才想好了,比起返回江南,我更想留下来,为武林抗金大业尽一己之力。”
  曲鸿点头:“这我早料到了。”
  风长林接着问:“鸿弟,你愿意与我一起么?”
  曲鸿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邀请来的突然,却一点也不突兀,仿佛早就存在于两人之间,只等着哪一个率先揭开。尽管同样存在于他们之间的还有诸多物事,正邪出身,门派分别,在这一方隐蔽的谷底,他们可以只看到彼此,但山谷之外,还有广袤的天与地。
  曲鸿清楚地知道这一切,但仍然无法说出一个不字,对面这双琥珀色的眼睛犹如灵药,可以将最苦涩的滋味变成甘甜。他的心中百味杂陈,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其他,世上唯有情之一物,能够令人如此辗转反侧。
  好像海面上烟波浩渺,山路上大雨滂沱,江边燃起熊熊大火,万千星辰倾泻入水,又好像仅仅只有一阵微风拂过林稍,残破的庙宇里红烛摇曳,柔软的睫毛在掌心煽动。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不愿将心思暴露得太早,只能故作轻松道:“好啊,反正我也无处可去,留下来帮你也无妨,免得因为心肠太好,再受旁人蒙骗。”
  风长林的神色随着曲鸿的话渐渐凝住,仿佛满腹的诗书典籍都弃他而去,只留下一个傻乎乎的微笑,他问道:“真的么?”
  曲鸿轻声道:“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再骗你了么,难道在你心中我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风长林摇了摇头,也凝着他,似有许多话要说。
  两人的目光相触,距离不过分毫。但风长林忽然露出惊色,向他身后望去。
  曲鸿一惊,也跟着转过身,看到秦英从湖畔走来,身后的影子被夕阳拖出很长。
  他走得很急,很快回到营帐边,曲鸿发觉他神色有恙,比平时凝重得多,便问:“秦伯伯,怎么了?”
  秦英答道:“水里的出口被堵住了。”
  “什么?”曲鸿大惊,“怎会如此,是用石头堵住么,难道连秦伯伯也搬不开?”
  秦英眉心紧锁,解释道:“若是寻常的石块,还可以设法搬开,但外面的人直接用火炮炸毁了山洞,对侧的岩壁塌陷,把原就不宽的出口挤成七零八落的孔洞,水能够流过,人却不行了。”
  风长林也惊诧不已,但很快冷静下来,沉吟道:“对方没有追过来,而是选择毁去洞口,怕是有所忌惮,才想出这般落井下石的法子,秦前辈,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你?”
  “有可能。”秦英颔首道,“若是连我的行踪也被察觉,贪狼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吧。”
  曲鸿四下张望了一圈,周遭只有峭壁悬崖,深林密布,问道:“除了水里,还有别的路可以出去么?”
  秦英道:“我也不知道,”看了看山崖边已沉下大半的夕阳,命令道,“灭了这火,各自拾一只火把带上,我们去其他地方找上一找。”
  两人点头应下,依着他的话做了,三人接连离开营地,短暂的休憩很快被凝重的巡视所代替,曲鸿偷瞄风长林神色,可他眉眼间的痴傻之气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担忧。
  山谷不小,若想徒步绕上一圈,怎么也要花去一晚,况且边缘起伏不平,逾是靠近岩壁,愈是陡峭难行,地上碎石嶙峋,岩壁上的石头却异常光滑,秦英用手探摸,判断道:“我们所见的琵琶湖,从前恐怕是一片更大的水域,后来水势渐少,河道干涸,才变成这般奇峻的谷地。”
  曲鸿借着火光抬头望去,但见高耸的石壁上,果然无甚凹凸,尽头隐没在黑暗中,一眼望不到边,叹道:“这么高的距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也只有插翅的鸟儿才能飞上去了。”
  风长林想了想,道:“既是活水,便该有入有出,我们去瀑布对侧探一探吧。”
  三人便取捷径,绕过湖畔,来到对侧的山崖下,终于见到一处山口,左右是两块近乎笔直的山崖,纵向错开少许,中间留有一道缝隙。可惜的是,缝隙也被连年的落石填住,无法经行。
  曲鸿长叹一声,摇头连连:“唉,若我们也有红满堂的火器就好了,还能试着炸出一条路来。”
  风长林也在四下查看,忽然露出惊色,抬手一指:“你们看上面,是不是有梯子!”
  三人抬头望去,见近处一侧的崖顶,果然垂下一截云梯,起先以为是前人所留,但仔细看去,那梯子上的木料和绳索都完好无损,怎么也不像是旧物。
  曲鸿皱眉道:“这梯子难道是有人刻意设放的?”正迷惑不解,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鸣响,清脆高亢,划破夜色,从天而至,不禁惊道:“小翠!”
  灰色的小鸟扑闪着翅膀,从高处落在曲鸿的肩上。风长林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但很快担忧道:“难道是兰儿,她怎么没有逃走?”
  曲鸿效仿上一次的做法,把小翠捧到手上,见它翅膀下方果然悬着一张字条。他将字条取下后展平,读道——我令诚儿先走,中途自行折返,回来接你们。
  小翠完成了任务,便不住地拍动翅膀,曲鸿扬手一送,它便振翅而起,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又过了一会儿,山崖上的云梯左右晃了晃,开始缓缓垂下。
  曲鸿看着云梯摇摇晃晃,感慨道:“我真有些佩服你的师妹。”
  风长林奇道:“你们几时有了这般默契?”
  曲鸿未答,只冲他一笑,又等了一会儿,云梯已经垂到触手可及的位置。
  风长林道:“上面只有她一人拉着,我们得逐个走,鸿弟,你先上去。”
  曲鸿本能地想要推脱,见他神情里带着一分不由分说的坚决,咬牙道:“我先上去帮她。”攀上梯面,开始逐级上攀,动作迅敏,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
  风长林目送他走远,转向另一人道:“秦前辈,出谷之后,你也会随我们同行吧?”
  他的话虽是问询,语气却十分恳切,秦英微微笑道:“事到如今,若让你们独行,我也无法放心得下,我送你们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