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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送归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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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兰接过香喷喷的烤鱼,却没有马上吃,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许久,才道:“你忽然变得如此通晓事理,实在让我不大习惯。”
曲鸿一面拨弄木柴,一面答道:“你忽然不与我抢鱼吃了,我才不习惯。”
程若兰想到先前在他脸上画猫的恶作剧,不禁轻笑出声,曲鸿大约猜出她想了什么,虽然看破,却没有言明。
从前一路同行的人,一个生死未卜,一个去向不明,心头记挂得再沉,也都徒劳无用,还不如不提。吃完鱼肉,曲鸿灵光一现,道:“我吹曲子给你听罢。”弯腰拔起一根草叶,抵在唇边,徐徐送气。
草叶狭长单薄,耍不出太多花式,吹出的旋律也十分简单,比笛声沉些,比箫声清些,悠悠缓缓,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水畔芦苇丛生,若是放在夏天,想必有不少鸟兽栖于其中,此时已是深秋,只剩下几只白鹭时飞时落。
仔细看去,在错落的白色翅膀中,还夹着一只淡灰色的小巧身影。
曲鸿盯着看了一会儿,问道:“你那小翠是不是比先前长大了些?”
程若兰奇道:“有么?多半是你的错觉吧,小翠早就成年了,若以鸟儿的寿命来论,你还得尊它一声老前辈呢。”
曲鸿笑道:“好么,有劳鸟前辈一路照顾了。”随后又叹道,“唉,我要是也能生出一双翅膀,该有多好,能省去多少碌碌奔走的功夫。”
程若兰道:“你有所不知,我刚捡到小翠的时候,它翅膀折了,奄奄一息。那时候大师哥刚好在研读医书,我们便泛舟去湖心采药,用苦莲、蒲黄和仙鹤草调出药汁,敷在它翅膀上,才把它救活的。唔,现在想来,似乎不小心将它喂得壮了一些。”
灰鸟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引吭发出尖亮的鸣声,掠过湖水,往远处飞去。曲鸿追随着它的去向,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脑海中却全是那人乘于舟上的光景,山风和煦,暮日西斜,青衫映于碧水间,悠悠地打着转……他明明从未见过,却仿佛能够将每个细节勾勒得纤毫毕现,全然陌生的思绪在胸中翻涌,搅得他心神难宁。
他看了一会儿,小翠已经飞出一段距离,忽然往岸边落去。
曲鸿略感惊讶,抬手指道:“你看,岸边好像有人在饮马。”
程若兰也看到了,困惑道:“奇也怪哉,小翠平日从不与陌生人亲近的,怎么突然……”说着眼前一亮,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那人影的方向奔去。
曲鸿被她的模样吓到,也急急忙忙地跟在后面。跑到近处,才终于明白缘由,小翠去找的哪里是陌生人,正是程若兰的师弟乐诚。
乐诚披了一件斗篷,下缘垂过膝盖,将他原就不算高大的身体罩得严实,难怪从远处看不出。与他同行马儿拉了一辆简陋的木车,车板上运了几捆柴草,赶车的是个老者,衣衫褴褛,面貌沧桑,几乎要与柴车融为一体,曲鸿刚想发问,就见程若兰喜出望外地扑上去,半泣半笑道:“师父!可算见到您了!您是怎么找到诚儿的?”
曲鸿从旁听着两人言语,暗自感到几分惊讶,程若兰的师父便是当今潇湘派掌门张熙庭,也就是不逊于黎峻的名门之首,他没料到如此身居高位的人,竟会屈尊乔装成山野莽夫,不由得生出几分钦佩之情。
乐诚见曲鸿站在一旁,忙做了个请的手势,介绍道:“师父,这位便是我提到曲少侠。”
曲鸿踟蹰片刻,还是上前一步,拱手道:“晚辈见过洞庭居士。”行过礼后,微抬起头,更加细致地打量他。
张熙庭虽刻意在脸上抹了土灰,眉眼却奕奕有神,视线落在曲鸿脸上。曲鸿经历过黎峻的前车之鉴,对所谓的名门正派颇为不屑,此时猜不出对方会如何回答,不大情愿地等着。哪知对方很快露出慈色,在他肩上一拍:“鸿儿,你竟已长这么大了。”
曲鸿惊道:“您从前见过我么?为何我全无印象。”
张熙庭点头道:“自然见过,只是我上次见你时,你还不足满月,所以不会有印象。此次再度相会,倒令我备觉时光荏苒,感慨良多。”
曲鸿的心情被这几句话彻底扰乱,他原以为义父是在逃离摘星楼之后才收养自己的,现在想来,似乎并非如此,心中顿时冒出诸多疑问,迫不及待地想要追问。
张熙庭看出了他的心事,宽慰道:“关于你的事,稍后与再与你慢慢详说,眼下既然我们四人已经齐聚,还有更紧要的事。”抬头眺向前路,接着道:“过了这片沼地,不远便是鄂州城,你们这一路走得委实辛苦,今晚我们去城里的客栈投宿。”
程若兰听了他的话,疑道:“师父,太行掌门与摘星楼勾结的事,诚儿已经与你说了,我们一路上为躲人耳目,才特地避开大道,此时往城里去……怕是不太好吧。”
张熙庭却笃定道:“正相反,我们偏要去最热闹的地方。”
程若兰更加不解,追问道:“特地去热闹的地方是为何故?”
张熙庭悠悠答道:“为的是引出摘星楼的尾巴。”
*
四人一行到了鄂州城边,道路渐宽,来往行人也多了起来,程若兰和乐诚已经许久没见过人群熙攘,不由得东张西望。
曲鸿也谨慎地四处巡视,见城门边进出的行人中,有些金人打扮的官吏,衣着华贵,车马气派,一认便知。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不少江湖人士,提刀带剑,步履匆匆。
张熙庭依旧扮作车夫,一言不发地赶着马。车停路边,他还留在车沿上,百无聊赖地坐着,他的乔装之计实在成功,来往行人之中,几乎没有一个会多看他一眼。反倒是程若兰三人,年轻意气,各自骑了马,走得颇有阵势。引得男女老少频频侧目。
到了城门边不远处,三人纷纷下马,到路边的茶摊上坐定,买了三碗粗茶,店小二端茶的时候,曲鸿叫住他,指了指城边金人的车马,压低声音,饶有介事道,“小兄弟,敢问这附近有什么大口吃酒,大声聊天的地方。”
小二见他们三人皆是江湖打扮,即刻心领神会道:“进了城往左拐,第三条巷子里,有一个‘太平酒肆’,你们甭理会那招牌破旧,尽管走进去便是,里面宽敞热闹着呢。”
曲鸿点头道:“多谢嘞。”三人喝过茶,接着驱车牵马,披着暮色夕照,往城门而去。
店小二所说的“太平酒肆”果然并不远,从巷口望去,招牌果然破旧,几个乌黑的大字写在一块陈旧的牌匾上,歪歪扭扭,粗细不均,叫人哭笑不得。
有钱的金人老爷都集中在气派的酒楼里,是断然不会到这种破败巷子里来的。寻常百姓忍得他们飞扬跋扈,武林人士却忍不得,宁可换到其他地方吃喝。能够大口吃酒,大声聊天,说的便是这一层意思。
马车停在了巷口,马也拴在巷子边的老槐树上。三人一同钻进巷子,来到那灰头土脸的招牌下方,推开吱呀呀的木门,挨个走进去。
刚一进门,一股烟酒之气便铺面而来。这酒肆里面果然比外面看上去大出许多,简陋的屋舍中,熙熙攘攘坐满了人,年纪都不算大,男子居多。桌子凳子摆放凌乱,这些人散在其间,也不分哪桌哪席,有站有坐,不拘小节,各个举着酒碗,你一言我一语,攀谈正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基友问我目前的进度,其实已离收尾不远,大纲剩下不长了,不过还是有一些想写的点埋在里面,争取顺利平坑。
☆、别日何易(二)
此时开口的是个中年大汉,操着陕北口音,嗓门粗犷,正说到激动的时候,一只脚干脆踩在凳子上,腰间的佩刀晃来晃去:“各路豪杰齐聚的光景,老夫已经快二十年没有见过了,当真是怀念得很,这一回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旁边有个小辈拱手一敬,问道:“这位大哥,难道二十年前的那一回,你也在场?”
那人朗笑几声,答道:“嘿嘿,那可不是,当年投入魏盟主麾下的英雄豪杰,整整收了三个营,入义军者不论出身,皆以武功强弱定高低,譬如我就凭着一代单传的黄家刀法,在第二营里的捡了个副都头当。”
周围立刻有人起哄道,“这话当真?”,“我看是在吹牛皮罢”,那人也不恼,将酒碗端起,仰首掀了一大碗,而后摇头晃脑地讲了一通,襄阳城外如何张旗鸣鼓,摆起英雄擂台,比武论胜负,酣战三天三夜……讲的都是当年的旧事,面面俱到,巨细无遗。江湖人最爱听的便是这类故事,很快被他的讲述吸引,也不再质疑真假,只管顺着他的话,同声赞叹。
曲鸿左右看了一圈,等他讲完之后,上前一步,抱拳道:“敢问黄大侠也拿到了英雄帖,要去襄阳赴会吗?”
那人朗道,“不错。”转头看向他,面露疑色,曲鸿忙补充道:“我们兄妹三人,也想去见见世面。”
那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我看几位小友年纪轻轻,倒是颇有抱负啊。”曲鸿谦让道:“不敢当,只不过想出来历练一番。”
曲鸿生性灵动,将初出茅庐的谨慎模样演得惟妙惟肖,程若兰和乐诚原就年轻,各自穿了斗笠蓑衣,打扮颇不起眼,只消略作唯诺之态,旁人更是瞧不出破绽。姓黄的刀客兴致高涨,招呼店家道:“掌柜,给这几位小友添一坛酒,切一盘上好的牛肉,都算在我账上。”说完转头在他肩上一拍,问道,“敢问几位小友是哪门哪派出身?”
曲鸿道:“我们来自湖南湘水一带,略懂武功杂学而已,并无门派,别说和黄大侠,和在座的各位前辈相比都差得远了。”
他的言语赤诚,叫人听不出是恭维,加之以后辈的语气说出,对满屋的武人尤其受用,曲鸿又问了几个问题,这些人纷纷和颜悦色地作答,末了,他明知故问道:“不知这次的英雄帖是何人所发?”
有人应到:“我是从太行派的弟子手中接的。”很快有人附和道,“我也是,他们特地送到我府上。”最后姓黄的刀客替他们答道:“三位小友总该听过太行派的鼎鼎大名吧,这次的英雄大会,便是以太行掌门的名义广发而出。”
曲鸿点头道:“当然听说过,”说完却露出迟疑之色,吞吞吐吐道:“但有件怪事,小弟也是听人所讲,不知真假,亦不知当不当说。”
刀客见他神色踟蹰,不由得好奇心大起,鼓励道:“但说无妨,你们都是年轻人,就算说错了话,大伙儿难道会怪罪不成。”
曲鸿答道:“那……那我就说了,”鼓起勇气道,“我们来时的路上听到风声,说太行派里出了几个内奸,与金贼勾结,被旁人发现了,前不久在一座山谷里起了冲突,听说战得颇为激烈。”
旁边立刻有人道:“是不是前阵子莫名起火的山谷啊?”
程若兰和乐诚还坐在席间,隔着斗笠,面面相觑,等待曲鸿继续说下去。曲鸿待周遭的纷纷议论声平息后,接着道:“我们也是道听途说,实在不敢确信,对了,我们还听说当年魏掌门的死也与这次的内奸有干系。那些人还说……英雄大会之上,真相自会大白。”
刀客将信将疑,一脸严肃地问道:“小兄弟,这些事是什么人跟你说的。”
曲鸿唯唯诺诺道:“他们……自称潇湘派。”
刀客奇道:“潇湘派?我看多半是冒充的吧,潇湘派素来行事神秘,怎会轻易露面。”
曲鸿道:“这我就不知了,我们也是道听途说,许是被人骗了也说不定,黄大侠不必太过挂心。”
“嗯……”那刀客敷衍应过,仍板着脸,似乎在暗自忖度。曲鸿左右看了看,又道:“反正是真是假,英雄大会上自有分晓。”
刀客听了他的话,转忧为笑,答道:”小兄弟,你说得不错,看来这英雄大会是一定要去了。”其余人也各自议论,感想大略相同。
*
当晚,四人在“太平酒肆”旁侧的客栈投宿,掌柜是同一家,大约是听到了席间的话,席散后,还在与人议论潇湘派的事,曲鸿心道,这消息怕是很快传开了,不免隐隐发慌,将程若兰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潇湘派不是向来不愿走露名声么,当初我苦苦寻觅都找不到踪迹,怎么如今反倒大肆声张起来了。”
程若兰神色淡定,答道:“师父说的话准没错的,他老人家常说,名声一物犹如刀剑,平时要入鞘收好,不可轻易示人,该到用时,抽刀立断,才更显锋芒。”
曲鸿忍不住往那柴车边瞥了一眼,啧啧道:“他当真是你大师哥的师父么,怎么一点也不像,倒和你更像一些……”话没说完,脑袋上便挨了对方一记手刀。
没等他反击,女孩早就提了行囊扬长而去。
客栈不算大,只有一层,围着一座院子而建,入夜后,一圈客房纷纷熄灭灯烛,院内只余下冷清的月色。
在月色中,果然钻出两个影子。
两人不知从哪面墙外翻进来,脚底的轻功过人,脚步全然悄无声息,沿着房檐潜行一段后,在一扇门边停下,窸窸窣窣地推开门,先后闪身钻进房中。
这房间正是曲鸿的住处。
窗上落了百叶,月光透不进来,两人在晦暗中绕过桌子,摸索着来到床边。隐隐看到床铺鼓着,床中人似在酣睡。其中一人即刻扬手,手里银光一晃,一枚银针牢牢地打进了被褥中。
银针上煨过毒,那毒叫作酥经散,经由血液流经周身,便会夺人知觉,使人浑身卸力,陷入昏迷。
两人静静等了一会儿,料得床中人该已昏得彻底,便去掀开被褥。
被褥一亮,两人大惊失色,床里躺的哪有什么人,只有三只枕头塞成一排而已。只听身后吱呀吱呀两声,前后的房门都被推开,程若兰和乐诚一前一后,各自执剑,堵住了两人的退路。程若兰道:“好么,刺客行刺不成,被抓现行,以后若是传到江湖上,神农门的脸面可要往哪儿搁。”
月光从门口照进房中,房中两名刺客黑衣打扮,正是唐家兄妹,摘星楼巨门、禄存两位御使。
唐瑶眼神一沉,道:“你们竟是故意的。”
程若兰讥笑道:“哼,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对不对,我看还是叫瓮中捉鳖更贴切一些,一捉就是一双呢。”
两人本是为了任务而来,不与她口舌争辩,左右一看,没见曲鸿身影,便往乐诚的一面扑去,身形飞快,一心想将他擒住,抢回半张地图,弥补行刺失败的过失。
两人虽然处于劣势,对自己的身手仍有十足的自信,对付一双少年少女总算不成问题。乐诚惊慌地躲往后方,两人一左一右,紧追不舍,转眼便追到中庭,唐玄手臂一扬,便要发出暗器。
此时,曲鸿正躲在院落一角的苍松背后,院中月光皎洁洗练,他清楚地看到唐玄手里的三枚银针,本能地忆起铜陵江边风长林中毒的情形。那次经历实在令他难以释怀,心有戚戚,兀时惊出一身冷汗,几乎忘了先前的计划,差点大呼出声,现身相救。
还好有人抢在了他前面,白日里的车夫本来盖着斗笠,躺在柴车上入睡,此时忽然甩开斗篷,闪到庭中,身形稳健,动作迅敏,刚好拦在乐诚面前,从袖底抽出一把扇子,唰地抖开。
三枚银针先后击中扇子,那人轻抖手腕,暗中运起真气,纸糊的扇面登时变得固若玄铁,竟将银针逐一弹开。
唐玄大惊,唐瑶补上他的位置,两手手指左右一弹,将无影丝射出,分成两路,一高一低,直取那人上下两盘。哪知对方微微侧身,将扇子收捻起来,先压下,随之上挑,竟将两股丝线先后兜住,蚕丝似的缠在扇骨上。
唐瑶本能地收回丝线,也将对方扯向近前。这个举动成了她此役最大的败笔,对方等待的正是这个时刻,顺势抢到她面前,把扇子一松,反手擎住她的手腕,两指并起,沿着手腕、小臂,肘弯,大臂,逐一点过,点中阳池、天井、曲泽、天泉四处穴道,都是手臂经络的要处。
连唐瑶自己都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只觉得手上忽然卸了力,细长的丝线沿着指缝,不受控制地滑脱,向地上散落而去。
同样坠落的还有被那人松开的扇子,不过坠至半空,没有落地,便被重新捞回手里,扇尖如同剑锋,抵上她的咽喉。
短短两招之间,她便输了个彻彻底底。抬起头来,看到夜色中那人模样凛凛,虽然上了年纪,眉毛下垂,眼窝凹陷,可神色中却没有半点衰老之态,反倒显得威风仪然。
那人自然是张熙庭了。
唐玄在一旁咬牙切齿,迟疑不敢上前,张熙庭转向他,问道:“你妹妹的性命如今在我的掌握下,你难道不惜么?”
唐玄还未回答,唐瑶便先答道:“大哥,别管我,任务要紧。”
张熙庭挑眉道:“想不到你们两人还算有几分骨气,只可惜所托非人,好好的刀刃用错了地方。”
唐玄厉声道:“什么意思!”
张熙庭道:“你们的御主只管将任务交予你们,从来不曾亲力而为,你们的委托人也贪生怕死,弃了你们兀自躲起来,是也不是。”
唐玄冷冷道:“摘星楼的规矩本就如此,还轮不到旁人置喙。反倒是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一旁,程若兰已经追到院中,替师父答道:“唉,潇湘派武功以剑术见长,我师父不愿与你们动真格,才以扇为剑,略施一二,使的是潇湘剑法中‘流云’与‘长空’两式,该不会你们连这也识不得吧。”见他们面露惊色,干脆一不说二不休,落井下石道,“要我看,那贪狼御使可比你们悟性高多了,可惜他执迷不悟,已经丢了性命。”
唐玄难以置信道:“此言当真?”
程若兰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好骗的,你们的老东家大势已去,你们两个小卒,当真要为邪魔外道效力到底?”
唐玄听她一番话,更加犹豫,虽然手中仍握着刀刃,心里却举棋不定。唐瑶垂下眼,看了一眼锁喉的扇骨,锁紧眉心,提声道:“大哥,你别听他胡说,更不用为我而受制于人。”
唐玄瞥她神色,脸色痛苦异常,咬牙道:“瑶妹,这怎么行,当初若不是为了你,我又何必叛家出逃,加入什么摘星楼。事到如今,我又怎能抛你不顾……”
“啊?”程若兰倒被他的话惊住了,脑筋飞快地转了一圈,似明白了什么:“你们不是兄妹么……你们难道……难道……”
唐瑶狠狠瞪她一眼:“哼,我与大哥受的冷言冷语已经够多,武林正道是容不下我们,但也用不着你来评判。”说罢转向面前人,厉声道,“喂,你这卑鄙老头,究竟想要怎样?”
张熙庭被她恶语相加,却不愠不恼,淡然道:“若非你们作恶太多,或许我还能放你们一马,可惜啊,你们所杀的人命,便是自刎谢罪,也难以弥补。你们二人为世人冷眼相待,的确令人生怜。可为了一己幸福,当真就可以不顾旁人的安危了么?”
唐玄无言以对,唐瑶仍不愿屈服,坚持道:“废话少说,本来我也不是什么仁义之人,要杀便杀吧。”
张熙庭摇头道:“事已至此,杀了你们也无用。不过你们若是愿意改过自新,做一些弥补之事,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唐玄抬起眼,双眼微微亮起,问道:“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张熙庭答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要袭击我潇湘派的徒儿,是受何人所托?”
唐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一字一句地答道:“太行派韩明远。”
张熙庭道:“太行派乃是武林名门,诬陷的罪名可不能乱扣,你当真没有说谎?”
唐玄点头道:“没错,是太行派掌门黎峻的大弟子,韩明远,我身上还留有最初结盟的字据。”
张熙庭环视四周,提声道:“诸位英雄,你们旁观了许久,此时可以现身了吧。”
原来这院落中住的也都是江湖人士,听到院里一场争斗,早都醒了,只是各自在房里躲着,不敢贸然出面。此时听了张熙庭的话,才纷纷推开房门,来到院中。
这些人脸上都挂着惊讶的神色,当中最受震动的还是那姓黄的刀客,他上前跨了一步,半信半疑地问道:“老人家,您当真是潇湘派人士?”
张熙庭颔首道:“不瞒各位,我便是当今潇湘掌门,因事关重大,非得赢得各位帮助不可,白日里才令小徒略施小计,还望各位莫怪。”
他的话虽然突兀,可言语间带着一种淡然自若的从容,加之方才一斗之中,他所展露的精湛武艺,满院的人纷纷被他折服,那刀客拱手让道:“在下金刀门黄大勇,久仰洞庭居士大名,今日得见,果真气度过人,令人钦佩万分。”
张熙庭也让道:“黄大侠言重了。眼下我还有要事在身,可否劳烦各位将这两人带去襄阳,太行派内奸一事,事关重大,我希望在英雄大会之上,他们能够以身为证。”
黄大勇笃言道:“定不辱使命。”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英俊的徒弟,师父哪能不英俊呢——
☆、别日何易(三)
众人围作一团,将唐家兄妹的暗器收缴,又盘问了些话,两人既已没了斗志,便不再隐瞒,逐一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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