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漂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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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等待，等待我想通了的那天，那个时候，也许我会期待你的归来。
　　视线开始模糊，明子流醒了，却没有睁开眼睛，或许是逃避，或许只是困乏。
　　半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接近他，身上似乎有些暖意，睁开有些沉重的眼帘，他看到了个小小的，脏脏的身影。
　　“泝儿，你在干什么？”有个温和的女子声音低低响起。
　　“娘，这人好可怜，被挤到外面来了，他一定很冷。”那个叫泝儿的孩子向着自己的母亲走去。
　　“嗯，走吧，我们也顾不了他了。”那女子语气带了些许焦急。
　　“好的。”泝儿回头望望明子流，牵着母亲的手渐渐走远。
　　似乎是个善良的孩子，明子流想道。
　　明子流睁开双眼，毫无睡意的眼神看着走远的母子俩，再低眸看向裹住自己的短小的、有些破烂的肮脏的外袍，眼中有些许暖意，连不曾消散的哀愁似乎也有点软化了。
　　这外袍质地还真是不错啊……
　　　　
　　　　　　　　　　　　　　　　　　
　第六章
　　　明子流天还没亮，就离开了破庙，只是那一件外袍留在了庙内一个凌晨有些发烧的小孩身上。
　　踏出庙门前，明子流眯眼望向天上的阳光，感叹着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
　　“橡树先生，谢谢你送我回忆的勇气。”向橡树表示谢意后，明子流走出了庙门。
　　看着市集的繁华、吵闹，再看看身上肮脏不堪的衣物，明子流突然有些腻味，转身离开。
　　也许是该换换不同的角度看看这个世界了。
　　嗯，这次要做什么呢？
　　明子流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着，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布告栏，明子流不由听住脚步，看着布告栏，渐渐沉思。
　　似乎是个不错的体验方式。
　　明子流一身半旧青袍倚坐在树干上，一个隐身咒让他隐于自然之中，如同自然界的一部分。
　　两夜都没睡好的明子流正打算好好补下眠却听到微风正轻声对他诉说着正从远方接近的混乱，明子流虽然无奈，却只能睁眼静候着混乱的接近，祈祷着只是经过的路人而已。
　　似乎是老天对他的作弄，明子流对天长叹；怎么就怎么巧合，停在他的眼前呢？不过前方明显呈现弱势的两人让明子流觉得有些熟悉。
　　明子流有点疑惑，怎么最近见到的人都有点熟悉感？
　　很快，明子流知道了答案，因为他听到了年长的女子叫了那名孩儿：“泝儿……”
　　是破庙的那个孩子啊。泝儿，泝儿，是要追求什么东西吗？
　　没有发现明子流的一干人上演着他们的戏。
　　“净云，把赑屃晶交出来，我们就不会伤害你，会放你和你的孩子走的。”一个看似温和的武者劝着那位女子。
　　“林锦余，别装了，如果不是你这个内奸，我们又怎会落到如此田地，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蛋，你不想想，若非我丈夫救了你，还细心教导你，你怎会从一名无名小辈摇身一变成为中级武者，你，你怎对得起我丈夫的信任，竟，竟如此对他……你这个衣冠禽兽。”
　　净云眼中充满仇恨，狠狠瞪着林锦余，一想到自己丈夫死前的模样，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如果不是你，祈又怎么如此对我，你才该死。”一被说到伤疤上头，林锦余对着净云就是一阵怒吼，杀了祈，对他来说永远都是件伤心的事。
　　“你不配，你不配叫祈的名字，不要这样叫他，不要侮辱他。”
　　净云抱紧了泝儿，似乎想从他身上吸取力量，声声哭喊。
　　“你……”
　　“好了，林锦余，现在可不是跟这女人说废话的时候，你们的事等拿到赑屃晶再说，到时候这两个人就交给你处理便是。”林锦余话还没讲完就被打断。
　　一名穿着术士衣袍的老者左右扫视了一下周围，术士的五感是最强的，老者觉得似乎有人在窥视着他们，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人迹；这让身为高级术士的老者有些不安，所以才打断了林锦余的话，打算速战速决。
　　老者乘净云的注意力还在林锦余身上的时候，将泝儿用吸附咒捉在手中，“净云，再不把赑屃晶交出来的话，我就杀了姊泝。”
　　捏着泝儿的脖子，老者很邪恶的说道。
　　“泝儿，我的泝儿，你放了我的泝儿。”净云心急如焚。
　　“要我放了这小鬼，那就把晶石交出来。”老者得意的笑已经挂在嘴边了。
　　“你……好，我把赑屃晶给你，你不要伤害泝儿。”净云一脸悲戚，却无能为力，连初级术士都不是的她，怎么会是一名高级术士的对手，现在只能希望他们说话算话，放了她的孩子。
　　“如果，我救了你们，把赑屃晶给我看看可好？”
　　明子流的突然出声让本欲将晶石掏出的净云一个震撼及惊喜。
　　净云抬头一看，站在眼前的是一名相貌毫不出众的儒秀少年，若是放在他处，净云只会觉得明子流不过是较为有些书卷气息的书生罢了，但在此时，净云毫不犹豫的点头。
　　对于显然在此旁观了很久的这位少年，净云深深明白，如若他没有高于高级术士的能力，绝对无法旁观了那么就还未被发现，所以对于明子流的请求，净云很干脆的点头。
　　虽然对于净云的干脆有些诧异，但明子流并没有说什么。
　　明子流不知道的是，对净云而言，只要赑屃晶不是落在眼前那群人手中，就是送给个十恶不赦的魔道中人也是无妨的事；更何况只是让他看看。
　　明子流看着老者一群，说道；“放下那个孩子，你们可以走了。”
　　明子流一点也不将那位老者放在眼里，毕竟高级术士与顶级术士的差别可谓是天与地的差别，打败老者，跟捏死一只蚂蚁的区别并不大。
　　明子流一心想着众人提到的赑屃晶，有些心痒的想见见那个引起抢夺纷争的晶石到底是什么宝物。
　　在装扮成乞丐的时候，明子流就不止一次听说过赑屃晶的话了，传言将赑屃晶的能力说得天花乱坠，只是明子流却从不留意。
　　从没想过要得到强大的力量，也从没想过要得到什么样的宝物，更没想过要拥有权势及财富的他只是一心想过着平凡的日子，所以明子流才会听从师父的话，下山观看人世的喜怒哀乐，冷暖沧桑，以此来迎接他的劫难。
　　想见到赑屃晶不为了证实下到底那晶石有没有传说中拥有的力量。
　　老者有些犹豫，毕竟是即将到手的肥肉，又怎么会甘心就此放弃呢。可是一想到对方竟能藏在暗处那么久，拥有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里剩有的几位顶级术士之一。
　　一想到此，老者已经心生却意，可始终不敢于一名顶级术士作对，便放下泝儿，对明子流微微鞠下腰，拉着还想说话的林锦余及一帮道众离开了。
　　明子流看着姊泝跑回净云的怀里哭泣，没有表情，只是淡淡得说：“可以给我看了吧，赑屃晶。”　　
　　　　　　　　　　　　　　　　　　
　第七章
　　　明子流接过赑屃晶，心中便已了然。
　　输入一点术力，赑屃晶便散发着土黄色的光泽，内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渐渐散发出来，耀眼的光芒越来越强烈，竟似要射透云层，让全世界的人都见到它的强大的意思。
　　明子流手一挥，无色的结界便已形成，赑屃晶的光芒像遇到什么阻碍似的停留在结界之内，寻找不到出路。
　　净云及姊泝皆是被眼中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震惊的愣在原处，一动不动。
　　那赑屃晶脱离明子流的手掌之中，四处寻找不到出路后，像是受到什么吸引似的，竟飘至姊泝身前，姊泝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飘离净云的怀中，直至半空，一直飘在姊泝胸前的赑屃晶开始散发着更加纯净的土黄色，不，是纯黄之色。
　　净云焦急的看着明子流，后者只是对她点了点头，净云的心便像找到回归之所似的镇静下来了。
　　姊泝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却发现自己身上也散发着如同赑屃晶一样的光芒，看向自己的母亲，只见净云便对着姊泝投向安抚的表情。
　　净云虽然也有些不安，但明子流的沉稳及答案让她感觉并不需要担心，因此净云只在一边静静等待。
　　姊泝及赑屃晶的光芒渐渐互相相应似的越发耀眼，一阵强光闪过，净云反射性的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眼时，发现姊泝已昏迷不醒，净云连忙过去将姊泝抱在怀里，发现姊泝只是太过疲劳导致昏睡不醒，并无性命之忧时，便松了一口气。
　　“恩公，能否告诉我，刚发生了什么事？”
　　担心过后，净云有的是更多的好奇及疑惑。
　　“赑屃晶是赑屃死后修为所化，力量强大惊人，与你子极具缘分，已与之融为一体，”看着不知何时已微微睁开双眼的姊泝，姊泝本来就有着修炼武者的好骨骼，融合了赑屃晶，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更加坚强了。“此子日后必当不同凡响。”
　　净云听到愣愣的，只是看着明子流道：“赑屃是什么？”
　　净云只知道那赑屃晶已被泝儿吸入体内，融为一体，却不明白到底赑屃是何意。
　　微微晃神，明子流黯然神伤，竟忘了不是同一轨道的时空，不识赑屃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赑屃，力大无穷，是上古龙神九子之一，传说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
　　不愿多说，明子流只是轻描淡写，却也令净云母子微微了解了下。
　　“赑屃晶的威力过大，你的孩儿虽已与赑屃晶融为一体，却也无法调动它的能力，需好好修炼才能发挥赑屃晶本身的力量，一旦被力量反噬，便会暴体而亡。”
　　转身欲走，明子流不放心，便给了个忠告。
　　毕竟，这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后，会变得如何。
　　拉着明子流的衣袖，姊泝怯怯的对明子流说，“你能收我做徒弟吗？”
　　手挥在半空中便定格住了，那结界像应景似的哗然破碎消失。
　　“我是术士。”明子流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姊泝，但看明子流的身板，不是修炼之人也看得出明子流绝非是修炼术士的体质，虽不知他的用意如何，但明子流有些被忽悠的感觉。
　　“我知道，但是你很厉害啊，你刚帮我们打跑了坏人，我要跟着你。”
　　姊泝小孩子气的看着明子流，一旁的净云被自己孩儿无赖似的举动愣住了。
　　泝儿，泝儿一向早熟稳重，什么时候会做这种撒娇的事，家中还未发生变故前，便是如此，更何况是变故之后，泝儿更是一下便更为沉默了，几天前在破庙中，为一名无处可去的乞丐盖上他最为喜爱的袍子时虽然吃惊，却绝无眼前场景更让她目瞪口呆的了。
　　不知道净云心中的百转千回，明子流心中也有了打算。
　　有着赑屃晶能力的人还是放在身边观察比较合适。
　　“我没有办法做你师父，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师父。”
　　明子流转动着脑袋，思索着合适的人选。
　　见姊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明子流便说道：“不然就别跟着我。”
　　姊泝心中虽有些不甘，可也只能点了点头。
　　“那便走吧。”明子流转身便走，也不管身后的两人是否跟上。
　　思来想去，只有那个人最为合适了，就去那吧。
　　明·杨基《升庵集·八一卷九五》：“俗传龙生九子，不成龙，各有所好：一曰赑屃，形似龟，好负重，今石碑下龟趺是也；二曰螭吻，形似兽，性好望，今屋上兽头是也；三曰蒲牢，形似龙而小，性好叫吼，今钟上纽是也；四曰狴犴，形似虎，有威力，故立于狱门；五曰饕餮，好饮食，故立于鼎盖；六曰蚆夏，性好水，故立于桥柱；七曰睚眦，性好杀，故立于刀镮；八曰金猊，形似狮，性好烟火，故立于香炉；九曰椒图，形似螺蚌，性好闲，故立于门铺首。”
　　　　
　　　　　　　　　　　　　　　　　　
　第八章
　　　带着净云母子，明子流踏上了临渝之颠，那是匠心的所在地，匠心是一名粗犷的汉子，实力却很强，临渝之颠是被匠心称这里是一个武者的天堂的地方。
　　简单说明了来意，匠心望着姊泝不断打量着，点了点头。
　　“果然不错，若是好好修炼，不出双十载，便是武者领域中顶天立地的第二个明子流了。”匠心感叹着。
　　是啊，想当初，明子流何其风姿翩翩，恣意人生，江湖中一眼瞭望，又有谁堪比得上眼前这位人物，即便是其他能力足与匹敌的绝世武者和顶级术士又有谁比上明子流的半点平静洒脱呢。可惜啊，只可惜……
　　“匠心客气了，这孩子还请你多多关照。”
　　看匠心怅然若失的神情，明子流便知道他在想着那时的事，便出言唤回匠心的神志。
　　匠心知道明子流的结从未解开过，便歉意的笑笑，对着还处在震撼的净云母子招呼起来。
　　“你叫姊泝是吧。我以后便是你师傅了，应该也能叫你声泝儿吧。”
　　匠心温和的态度对于净云母子来说简直就是受宠若惊，忙回礼着。而姊泝只是在吃惊过后便直盯着明子流不放。
　　“您客气了，小儿能成为你的徒弟，简直就是三生之福啊。”
　　“呵呵，泝儿可是好苗子，子流给我介绍了这么个好传人，应该是我的福分才对。”
　　匠心与净云互相礼让着，一个粗犷的武者如此礼貌的姿态很让人觉得别扭，于是明子流便决定走了。
　　“我走了。”
　　明子流没有注意到姊泝，所以也没注意到姊泝听到他的话时眼中的委屈。
　　“啊？我们那么久没见面，你就要走了，怎么行啊，不行不行，你至少得呆个几天。”
　　匠心的反应犹为强烈，对于明子流，匠心可是打心底欣赏的，本以为此次他来会与他把酒畅谈，没想到一来便要走了。
　　匠心故意忽略明子流并不喜喝酒的事实。
　　“是啊，是啊，恩人好歹也呆几天让我们照顾啊。”净云连忙附和道。
　　姊泝并没有说话，只是年幼的小手已经紧紧握着明子流的衣角。
　　明子流望了望天色，点头道：“好，我明天启程离开。”
　　虽然都不情愿，可是匠心与明子流相识甚久，知道明子流不会改变主意，便不再勉强了，至于净云母子则是不愿为难恩人，所以也不再强求。
　　临渝之颠是世上最高的山峰，山上的夜晚也明亮如白日。
　　明子流一身青衣，一把藤椅，一壶清茶，独对天上明月，自饮自酌。
　　“好小子，还是喜欢躲这享受啊，半年不见，依旧不变啊。”
　　匠心走到明子流身旁，再摸出一把不知从哪来的藤椅，一屁股坐在了坐在明子流旁边。
　　“这把藤椅，自你走后，我便再没将它拿出来了，没想到还有它重见天日的时候啊。”
　　明子流依旧不言不语，只是倒了杯茶放在匠心旁边。
　　“我说兄弟啊，我们也有半年没有见过面了吧。哎，人老了，有时候就会回忆起往事，特别是那天的事，一年前那天在场的所有人，我想都不会忘记的，也不会有人不会后悔的。”
　　匠心一直豪迈的声音低垂了下来，“对于你这个兄弟，我总为你心痛，只要一想起来，就会替你难过，明明你就是那样的一个烂好人，怎么就会那么坎坷呢？”
　　始终没有看身边的匠心一眼，明子流对着月亮的眼眸盈盈闪动，似乎有泪光在其中，再仔细一看，不过是月光的照射罢了。
　　“老弟，老弟，你看啊，月亮都在替你哭泣了。”
　　匠心看到了那月光，只是更加感叹。
　　“匠心喝醉酒了吧，千年桂花酿可不是好碰的。”明子流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回头看着匠心，匠心透过迷茫的眼企图看清明子流的表情，可惜酒气熏上的眼已看不清任何情绪。
　　“匠心还是回去歇着吧，不然明天起不来为我送行。”
　　明子流转头看着月亮，语气中微藏的关怀依旧让匠心察觉了出来。
　　匠心大概也真是醉了吧，竟一脸傻笑的起身走回自己的屋里。
　　明子流那被月光洒满的眼眸里，隐藏着的是比墨还要浓黑的哀伤。
　　“你，会来看我吗？”
　　突然出现的姊泝语带哀求的问着明子流。
　　明子流的心情异常烦躁，对于姊泝的话更是直截了当的回道：“不会。”
　　姊泝咬着下唇，双眸似有些光波，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转头走去。
　　在远处的净云看着泝儿委屈的模样，只是一阵轻叹，再望着空地之上，空荡荡的只有明子流和没有人坐着的空藤椅，净云莫名有些感伤，转过身也回了房。
　　净云对于明子流居然认识匠心这样一号传奇般的人物感到异常吃惊，暗自思索着明子流的身份，对于明子流这位比他年纪尚小的男子，净云有着莫名其妙的依赖感。
　　但是对于明子流，净云却毫不熟悉，只知道他是一名世界上仅有的几名顶级术士之一，可是这样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之高的修为，却在这世上默默无闻，净云感到很不可思议。
　　但是净云却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净云明白，那么强大的一个人，一定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所以才会有着如此哀伤如墨的眼眸，那哀伤，似乎没有消失过，还随着时间渐渐溶入明子流的骨血之中。
　　　　
　　　　　　　　　　　　　　　　　　
　第九章
　　　明子流听着净云走远的脚步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从明子流的口气逸出。
　　总算人都走了。
　　被匠心的话扰乱了思绪，明子流不能控制的回忆起了一年前。
　　一年前的自己，似乎还没这般愁绪吧。
　　这是个异世界，一个类似于中国，却存在术法的世界；在这里，术士的存在价值很高，普通一名中级术士都能得到国家贵宾似的尊重；而武者，却与中国古代的练武之人相似。
　　明子流在师父死后下了山，一路上回忆着在山上看到的书籍中记载这世界的历史。
　　只是一踏到山下的土地，看见人来人往的模样，明子流却迷茫了起来，不知何去何从。
　　想去找早已下山回家的文乐扬，却不知他家在何处。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便蹲在了地上，看到街上人来人往，似乎所有都知道自己从哪来，要往哪去，见此，明子流更加迷茫了。
　　“晃……当……”
　　一个物体被扔到了明子流的眼前，明子流看着那东西降落在沙中，扬起一阵土黄色的尘烟，一个晃神，明子流看到尘烟散尽后，那物体呈现出它最为古老的一面？——铜钱。
　　被……当……成……乞丐……了……
　　明子流的脑子里像闪电似的出现了这句话。
　　抬起头，眼前的人背向着太阳光，看不清他的脸，只见那亮晶晶的白牙在他眼前闪啊闪的。
　　“……别游手好闲的，好好找份工作……”
　　明子流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人，久久才回过神来听到那人最后的一句话，可一听到，又陷入晃神的状态中了。
　　看着那人转身欲走的样，明子流总算清醒过来了，暗骂自己太久没接触到人群中，连这种小小的打击都承受不起。
　　明子流连忙将地上的几个铜钱捡了起来，快步走到那人身后，伸手欲将手中的铜钱还他，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将手伸回。
　　看了眼那人，转身便走回原位坐着。
　　看着眼前蒙上尘埃的铜钱，明子流无意识的擦拭着。
　　随意，随意，随天之意。
　　就这样吧。明子流看着眼前的铜币，再低头看自己的衣物，的确像是乞丐。
　　明子流企图微笑，却像脸部抽搐似的，微一叹气，便也放弃了。
　　“流儿，师父对不起了，师父聪明了一世，却糊涂了一时，竟以他人之身去引度人之劫，害你必须去承受更多，真的对不起。”
　　师父倒在床上叹息着，全身气血只剩一丝在体内流动的他，宛如垂暮老人家。师父并不知道，明子流看着这样的师父，心中有些难过。
　　“流儿，我走后，下山去吧。”师父看着明子流的脸，目光溃散，“不能阻挡命运，便迎接命运；不能逃避命运，便挑战命运。流儿，去改变它吧，你拥有这个奇迹，别忘了，你是窥命师，窥天换命，无所不能。”
　　“嗯……嗯。”感到喉咙有些不＇炫＇舒＇书＇服＇网＇的明子流出了点声，不敢说话。
　　“孩子，出去吧，三天后，来把我的尸体连这茅草屋都一并烧了吧。”
　　明子流听话的走出房间，随手将房门关上，却没有离开；只是坐在门外的竹凳上，不吃不喝，足足呆了三天。
　　一步踏入门内，便见师父已穿戴整齐，满面春光的微笑看着他。
　　回光返照，大限已到。
　　　　
　　　　　　　　　　　　　　　　　　
　第十章
　　　明子流端坐于街旁，当了数天的乞丐后，明子流依旧找不到方向，只能四处观察居住在这世界人的生活习俗及生活方式。
　　明子流虽表面看似痴呆，却明白的感觉到在他踏下山后，便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数队人马在今天突然人数暴增了，而且个个都至少是高级武者的强者，甚至出现了三名绝世武者。
　　明白今天幕后的人已经现身了，并也打算动手了。
　　明子流不动神色的继续乞讨者，虽不知为何会被盯上，也感觉不到恶意，可明子流也没傻到会以为这是件好事，因此明子流脑子快速地转动着，想着脱身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