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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谰池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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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修白便又去找燧石,有些手忙脚乱地想去重新点火。但没有习惯黑暗,一时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发出一声显然十分痛苦的闷哼。
房间里的灯火霎时又亮了起来,穆修白回身看书案时,却发现案上多了个人。一手撑案上,半跪着,油灯显然也是他重新点燃的。
穆修白道:“主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李瑄城若无其事道:“今夜良辰美景……”
穆修白半开着口听李瑄城讲这句话,他的心情就和李瑄城脚下的自己所摘抄的笔记一般体无完肤。
李瑄城已经从案上下来,眼睛只注视着穆修白的手,道:“你的左手伤口裂了。”
穆修白的眼睛有些不易觉察的微红,显然是伤口确实扯着疼了,口里道:“刚才不太注意……”
“只好重新包扎了。”李瑄城道,手里便将穆修白的中衣撕下了一个衣袖来。
穆修白的小臂便暴露出来,在油灯并不明亮的灯光下,白晃晃地招人眼球。穆修白便浅笑着,有些意味不明地抬起他那对杏眼,声音清冽却并不是沉静如斯,反而是流泉拂过河石的跃动:“大人这是在对我耍流氓?”
李瑄城便挥了挥手中的白布,垂目道:“包扎。这么晚了这里哪里去找包扎的东西。”
穆修白笑着,并不说话,他的眼角带着微红,灯影婆娑之下,目中光华流转。李瑄城替他包着伤口,有些刻意地不抬头去看他。
包扎完毕,方道:“夜里常常会清醒过来么?”
“加上这次就两回。清醒过来就不想让自己睡着,觉得好不容易神智清明,都拿来睡觉了,不太划算。”
“早些睡吧,你晚上不睡,只会对病情更不利。”
“说的是。”
“那我也回去了。衣服我会赔你。”
“好。夜半霜重,大人小心些回去。”
穆修白虽说欲拒还迎的样子,但是就那一句大人,李瑄城知道他基本是处于防备的状态。
要说这类调戏女子的手段,李瑄城做起来太顺手了。不自觉地对男人使,实在叫自己有些意外。李瑄城才觉得自己半夜来看穆修白,本来就是没睡醒的遗症。
作者有话要说: 中药效用来源于各类药经,主要是《本草纲目》。
中医基础理论来源于《中药基本理论知识》,非全段引用。
☆、章二十语谰池上(一)
虽说巫蛊事平,萧麒还是被密诏回京。
众人才知萧麒并未收到进京救驾的传召,怕是中途被人截了。虽错不在萧麒,萧麒被依然罚俸三月。
好在祁钺召萧麒是无奈之举。毕竟北海练兵一事,祁钺并不想叫南梁和吴喾知道。既然萧麒没有带兵回京,也正好没有暴露此事。
虽说各国磨刀霍霍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而南梁也有使者前来,表示尹天禄不是南梁人,只是到过南梁。
使者所携带的证据有数本。然而祁钺迟迟不召见,只道:“不是南梁人又如何,卖国求荣,这就不是我祁夏的子民。南梁以为这样便能洗脱干系,也未免太轻视我祁夏!”
李瑄城听着京中传来的消息,不屑道:“当然不是南梁人。”
而后又道:“真头疼,总不能让两国现在就打起来。”
螣山地势怪谲,往往有山石峭壁,无处容人一踏,路遇者往往绕开此处而取道苍临,以其易进难出。然龙骨埋之其下,泉眼出于其深,容川泽之灵,纳天地之精。古木参天,繁叶团花,仙草珍兽亦多可觅。
语谰池处螣山深处,至阳而近邪,鸟兽避之。堪舆之人却言阴阳调和,不知其理。
时而池气上浮,成白出岫,望若山盖,又似缠纱。若循而去,则不知其所在。
语谰池之主即呼为语谰池主人。
语谰池中,主院占地最大,是李瑄城居处及江烟居处。往外一层是四君子馆,梅馆是绮春所居,兰馆浅夏所居,竹馆是素秋所居,菊馆凛冬所居。再往外是侍女杂役所居住。再往外是药房,药场,药田,以及语谰池及其四围建筑独占半壁。余外就是厨房杂室。但是并没有客房设置,语谰池一向不来外人。
素秋常年在医馆,并不上语谰池上来,竹馆才辟出一角腾给了穆修白居住。
穆修白和江烟一同去梅馆的时候浅夏也在。
绮春还卧床,见两人,道:“少主人和穆公子又过来了?”
穆修白朝她微笑了下。江烟道:“绮春姐姐今天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亏了烟儿天天过来看我。”
江烟笑道:“那我以后一天看你三回!”又指着穆修白道:“今天他脑子清楚,所以特意要来看看。”
穆修白一揖道:“绮春姑娘。”
绮春笑道:“穆公子近来觉得如何?天祚宫一别,也有三个月了罢。”
穆修白本是来看绮春,倒是被绮春先问侯了,有些踯躅道:“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绮春姑娘一路上应该很不易罢。”
绮春微微阖目,复又睁开:“活着便已经是幸事了,也算不负主人之托。”
穆修白和绮春只算有过几面之缘,相互也无话,只听得江烟和绮春讲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毫不自觉地拿了穆修白当做笑柄,顿时有些无力。
江烟道:“我最近学那些药理,还是练功都非常用心!哪怕凛冬姐姐不在我都不偷懒的!”
绮春道:“烟儿这是转了性?”
浅夏接口道:“是因为穆公子天赋异禀,烟儿这是怕被人比了下去。”
穆修白忙道:“并不……我只是一心想学医,所以用心多些。”
浅夏红色的衣裳和绮春苍白的面色对比鲜明,此番细细地打量穆修白,道:“之前没有机会问你,穆公子怎么会得主人亲自教导?”
穆修白沉默不语,其实这事真的算他死缠烂打。
浅夏噘着嘴,继续道:“所以这不是烟儿转了性,是主人转了性罢。”
江烟有些听了这句话有些迷茫,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哦~”声音转了三转,笑得有些促狭。
绮春的眼神闪了一闪,问道:“穆公子可是果真拜入主人门下?”
穆修白道:“未曾。不过是大人教我认了些药材,并未提及收我为徒之事。”
绮春似乎微微松了口气,对着浅夏道:“主人做事有分寸,浅夏你还是不要胡乱作想。”
浅夏扁了扁嘴,小声道:“我知道了绮春姐姐。”语气里还是带着微微的不满。
……
从绮春房里出来,江烟就迫不及待拉着穆修白问道:“说起来我还忘了问你,你应该和李瑄城……”然后拿着食指在穆修白眼前左右动了动,欲语而不语的样子。
穆修白心下腾地升起些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
“好好我说清楚点,你们睡了没?”
穆修白一下子噎住了,有点不确定自己听到的东西。
江烟连珠炮似的问道:“他都亲自教你医术了,居然没有睡你?”然后叹着气,“李瑄城除了和人睡觉,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了啊。”
穆修白面上天崩地裂的,讷讷道:“没有,他没有。”
江烟一摊手:“不用着急,迟早的。”
穆修白仿佛遭了雷劈一样,口中有些无意识地道:“他不是也教你了么……?”
江烟蓦地弹起来:“呸呸呸,他是我爹!”
穆修白心里吐完一句平日不见你这么积极地喊他爹。然后觉得他对李瑄城了解得实在太少。
江烟顾自说着:“凛冬姐姐刚来的时候可那啥了,在床上经常惹李瑄城生气的。”
穆修白惊道:“李瑄城和你说这些?”
“当然不是!都是本少爷巧使手段让那些莺莺燕燕们说出来的。”
“莺莺燕燕?”
“对啊,除了住在最最外层的杂役们,那些莺莺燕燕可喜欢往李瑄城床上爬了。她们经常讨好大爷我,我问什么她们什么,她们都会想着法子替我打听出来。”
“……”
“不过现在不太有人敢往李瑄城床上爬了。”
“为什么?”
“因为李瑄城看人只看脸。要是恰巧他看不顺眼,你爬床就会让他浑身不舒服。这些人后来都被安排去洗恭桶什么的了……最惨的那个李瑄城实在烦她,就将人送走了。”
“送去哪了?”
“叫浅夏姐姐将人送出去的,应该是卖了吧,而且李瑄城叫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反正认不出我来。”
穆修白顿了顿才道:“所以四徒也都要…?”
聪慧如江烟,一下子听懂了:“对啊,我告诉你哦,她们每个人其实都很厉害的!绮春姐姐还大了李瑄城一岁呢,据说是李瑄城十二岁的时候从哪个皇子那里赢过来的……”
“……”
“至于浅夏姐姐就更厉害了!她其实是沧戟教的教主之女,沧戟教你知道么?”
“不知道……”
“反正是个用毒挺厉害的教派。以后说不定你会听到它。浅夏姐姐自从见过李瑄城,就死活要跟到语谰池来。不过李瑄城当时还不要她,毕竟浅夏姐姐的爹估计不会答应。浅夏姐姐漂亮吧!”
穆修白道:“漂亮。”
“就是因为浅夏姐姐真的好看,李瑄城看人只看脸,居然还是带她回来了……”然后开始手舞足蹈地十分兴奋,“后来沧戟的人还带人来过螣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时素秋姐姐还不在,医馆也没有开……那帮人差点把螣山烧了,结果被浅夏自己动手收拾了……再后来,沧戟教的教主就说医毒同源,让浅夏跟着李瑄城学医吧。分明是打不过,又闯不来螣山的璇玑道。”
“那……素秋呢?”
“素秋姐姐是天香阁的花魁!她的医术天份最高,现在基本住在山下医馆里,这里很多人的医术其实都是素秋姐姐教的!”
“……”
“凛冬姐姐是李瑄城从哪里捡来的。你别看她现在这么凶,刚来的时候经脉尽毁。其实凛冬姐姐最神秘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穆修白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不,应该说这才是李瑄城,他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的,既然能逛花街柳巷,随随便便能调戏人,在自己的宅子里睡自己的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是,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忽略掉了这一层?
江烟根本没有觉察到穆修白脸上的阴晴不定,继续道:“不过在你之前,李瑄城好像不喜欢男人。其实我挺烦那群莺莺燕燕的,我希望他多弄两个男的来语谰池。”
穆修白敷衍道:“恩,挺好的。”
对于来自一个高度自由和文明的世界的穆修白来说,李瑄城的床上关系再乱,这种两厢情愿的事也轮不上他人置喙。这又不关乎品行。理智告诉穆修白李瑄城对他已经十分不错了,但他还是对李瑄城有了反感。
穆修白发现自己走到了两难的境地,他曾经那么希望呆在语谰池。但是现在看来,在承虬宫和在语谰池又有什么差别。当然真让他选,他还是觉得语谰池好些,毕竟上天给他的选择题就是这么严苛。
穆修白惜命。现在的他是有些庆幸自己之前的自杀没死成的。那阵子大概是患上了抑郁症,确实太难忍受了。但是熬过来了,就是幸事。所有对苦难的忍受都是值得的,他的未来还有那么那么长。
穆修白这在愁肠百结的心情中难以成眠。
但是,此刻躺在月色清辉下,躺在语谰池的竹馆一隅的人没有想过,他从来没有冀望过祁千祉应该是什么样子,却来苛责了李瑄城。
穆修白如此辗转地想了一夜,第二天看见李瑄城的时候自然也不能如常了。
李瑄城见他还是照常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你算起来连续三日都醒着了。”
穆修白意识过来之前已经后退了一步,道:“确实好多了。”
李瑄城低下头去看穆修白退后一步,引得衣服的下摆也往后收,露出来半只脚,着了浅灰色的丝履。
穆修白把那只脚也缩了一小步,李瑄城便抬起头有些好笑地看着穆修白:“我的直觉应该没错吧,你今天是觉得我会吃人还是怎么?”
穆修白道:“没有。”
“那就去药房吧。”
穆修白勉强安下心神,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讨厌的人,它的名字叫做李大刚,理了半天也没有理多少。昨天半夜困得不行,早上一看写得东西都是些什么鬼,淦
☆、章二十语谰池上(二)
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了这么多下一章总算可以写一些很想写的东西了'doge'
这章新修是加了情节的。本来想写千洞镜寒一章,后来缩了缩放到这章里了。
以及,我觉得自己最近写东西太心浮气躁。非正式章节放出来总是让大家读的时候会不舒服。
所以我以后还是保持一章的存稿量吧,这样每次发之前还可以再斟酌一下。然后,隔日更的话我尽量,但是还是以质量为先…
(不过期中和期末我应该都会请假,先说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穆修白的病情渐趋平稳。而江烟那一番扰人心神的话语最终也没有成了真,李瑄城的教学非常尽职。
穆修白却开始担心了。他知道自己还是得回去的,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但是病好了就一定呆不下去了。其实他这些天反复斟酌自己对李瑄城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比感激多了一些,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李瑄城会送他回去,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如果回去,祁千祉绝对不会让他有再逃脱的机会了。想要摆脱祁千祉不可能靠他单枪匹马,必须有人愿意助他一臂之力。而目前没有比李瑄城更合适的选择,或者说,李瑄城恐怕也是唯一的选择。先想法子在语谰池呆下来,然后再伺机脱逃。他其实真的不在乎再和谁虚与委蛇,只要不远的未来他可以重获自由。
他不那么讨厌李瑄城,在语谰池还能学医。
白天的人们总是比夜里理性得多。穆修白开始飞速地思考着自己留下来的可能性。
此事的难度比浅夏当年的难度还大些。首先李瑄城得接受男人。虽然穆修白对这点并非全无把握,李瑄城的言行举止中处处透着些端倪。
穆修白想好了一切,才觉得自己虚与委蛇的事情也许他还会些,引诱一事就一窍不通了。于是穆修白想了几日的东西真的只是想想,他退缩得非常果断。
李瑄城已经不再给穆修白施针,只道:“症结已去,剩下的靠时间慢慢磨了,明年开春的时候,你这疯病一定就全好了。”
转眼已是腊月,冬天的第一场雪方才落下,语谰池响彻了沙沙的落雪声。语谰池向来是极静的,飞雪打窗,竟然也是可以听之于耳的声响了。
穆修白穿着狐裘,小脸埋了一半在皮毛里,两□□叠着,缩在竹馆长廊的尽头,靠着那根有一个巨大的疤的圆柱子。他右手拿着一卷医书,脑袋上扎着的发带长长地拖着。
李瑄城走过长廊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觉得这人粉雕玉砌,堪堪是雪落于心,化之浸人。
而后一看到穆修白屁股底下被狐裘遮住的圆形的木具,霎时道:“穆修白,你怎么搬了香几出来坐?”
穆修白被这一声一惊,一只脚往那圆形的香几边上滑了下去,身形一个不稳,就摔倒了廊外头的雪里。起来的时候满头的雪沫子。
穆修白觉得只有香几长得像自己习惯的小凳子,正好可以拿来坐。这回把香几扶起来,又把雪沫子掸了掸,毕恭毕敬道:“主人,何事?”
李瑄城道:“把东西搬回去。”
穆修白道了声“是”,然后把书本卷了卷,塞到胸口,打着呵欠把香几搬回了屋里。
李瑄城手里捏了字条。上面素秋告知说,祁千祉让喻朝河过来语谰池要人了。李瑄城有点不知道怎么向穆修白开口。
穆修白把那香几搬回原处,将扔在了一边的香炉重新摆上去,心里可惜着这一方矮凳。待他从门里出来时,李瑄城已经不在了,只有那些廊上的柱子屋子兀自站着。
满目的落雪,静谧如常。
祁千祉既然已经让喻朝河来语谰池,京中的大小事务也都慢慢步上了正轨。整个京城中已经进入了除旧迎新的准备中,似乎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
南梁的使者被压在祁夏这许久,双方又交递了好几趟公文。终于祁千祉百般劝说之下,祁钺才觉得总不能留人在祁夏过年。
当然祁嵊就只能在京中过他的大年了。
喻朝河得到的答复是,穆修白的病症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当儿,还须在语谰池才能治愈,明年开春的时候自然会将人送回。
而江烟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
浅夏把语谰池都翻烂了,适逢凛冬回了语谰池,便要凛冬去找。回回凛冬可以找到江烟,而且江烟还不敢不跟着回来。但是此次的情况有些不同,李瑄城得知此事后难得地发了次火,没等凛冬去找就亲自去了喻家要人。
江烟又被扔到镜寒洞里了。江烟对着来送饭的侍女道:“你快叫穆修白过来和我讲会话。我都快冻死了。”
侍女道:“少主人你还是快凝神打坐,否则会被寒气伤得厉害!”
江烟完全没有听进去,一边搓着手往里面呵气,梗着脖子道:“这里的温度和外面也差不多!”又道,“如果发着疯就不用叫他过来了!”
虽然讲江小少爷的这两句话前后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穆修白还是过来第一次见识了镜寒洞。
镜寒洞并不只是一个洞穴。穆修白刚从出口步入的时候,隐隐还觉得内里的气温比外面高些。但是往里走了十步不到便觉得寒气侵人,穆修白隐隐觉得他若不是有些内力护体,走到这里估计就撑不下去了。这里大大小小的洞穴非常多,但是并不见有什么异常,只是生着些普通的藤蔓。再往里走发现洞里有水流。喊他过来的侍女只说顺着水流走。
这股水流十分绵长,穆修白很快走到了尽头,水流已经小得几不可见。穆修白正准备查找江烟所在的时候,猛然感觉寒意一直从脚心浸上来,将灯笼靠近脚面低头凝神看去,却发现自己踩在了水流上,沾湿的丝履上已经生出了薄冰。
穆修白心惊了一下,赶忙把脚挪开,此处已经是洞穴的极深处,穆修白挑起灯笼四处仔细地照了照,发现水流已经顺着一个缝隙渗到地下去了。
墙上便是侍女所说的机关,穆修白将灯笼往机关边上的一处突起的石块上放了,运起一掌击往那怪异形状的石狮上,石门应声而开。
门内极是亮堂,江烟便喊了一声扑了上来。扑面而来的是穆修白的筋骨难以抵挡的寒意。
穆修白接住江烟,道:“你怎么被关起来了?”
穆修白听到的版本是,江烟跑去找喻朝河,将李瑄城惹生气了。
江烟闷声道:“李瑄城没事找事,我不过是出去玩。”不知是不是穆修白的错觉,他总觉得江烟的眼眶有些微红,放在这个嚣张跋扈的少年身上倒还是有些惹人心疼的。
这个石穴比穆修白一路走来所见到的都大些,似乎是封闭的,也没有点灯,但是确实是满目的透明坚硬的蒙着霜花的寒冰,冰柱丛生,每一个地方都能照见人影,让人觉得像是到了死寂沉沉的冰原。这本该是黑沉无光的地方,却藏着如此亮如白昼的洞宇。穆修白倒是好奇这光是哪里来的。
穆修白实在觉得这里冷得不行,一边拿手去按着肩膀一边道:“你要关多久啊?”
“看李瑄城心情……”然后见穆修白拿手去捂肩膀,就道,“你冷吗?快调整一下吐纳。诶诶诶,我们一边打坐一边聊天吧,不然太冷了。”
穆修白面色惨兮兮地道:“我能回去么?”
“不行!你都来了!你的内力不是比我厚多了么,这点冷对你来说不是事!”
穆修白完全不觉得自己耐寒,但是还是先试着端坐运气。江烟也坐下来,一边说着一些他在此处闭关(其实是受罚)多年的修行经验(其实是御寒要领)。穆修白将真气引得绕了周身两圈,总算觉得四肢微微回暖了。
穆修白方才问道:“这里怎么如此亮堂?”
江烟道:“因为这里这么多冰!当然亮了!”
穆修白沉默了一下,并没有反驳。按他以往的经验,很多他以为很简单的东西这个朝代的人显然是不能明白的,没有文化背景怎么解释都没有用。更何况他面对的是老子天下第一帅的江烟。
江烟讲起话来能不带喘的,穆修白只需要洗耳恭听。江烟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和他讲镜寒洞,颇自豪地讲自己每次都是因了哪些缘由才被关进了镜寒洞。
江烟讲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四处走了走,道:“这里还有我祖父的牌位呢……李瑄城说让我在我祖父面前好好反省。我祖父要是知道李瑄城这么对我,非得打得他几天下不了床。可是现在真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穆修白便也随他一起走了十几步开外,发现墙面隐蔽处凹下去了一角,分明地供着两个灵牌。一则上书尊师江京,一则空无名姓。
“我祖父就是左边这个,江京。他比李瑄城厉害多了,是李瑄城他师父。他当时别号是梅山道人,你听过没有?”
穆修白道:“没有。”
“算了,反正他老人家也死了不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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