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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谰池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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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惜贤上书祁千祉道:
  “祁夏此次天灾,灾地死者十有□□,灾后必然要重修户籍,殿下那时可下令严修,必得望月公子。此前只需传信边城,不让望月公子出祁夏。”
  杜惜贤为太学令。
  穆修白行路二月,终于把盘缠花得所剩无几。
  灾难总是带给人以绝望。除了生存之念,他们什么都不剩了。穆修白初时还拿自己的干粮去分食,然而那些红了眼睛的只顾哄抢的人叫他无法招架。穆修白便是身有功夫,也敌不过人多始终求生心切。
  至于一些灾民合力起来,跑到那些富户家里去抢掠,也时而有之。
  这副景象太叫人惧怕了。随之而来的是悲悯。
  自私的人总是能活下来,这是人的本能。穆修白自始至终都是惜命的人。这些人的命不是他的责任,他只在周身人少的时候会拿他的粮食给一两个饥饿的人,却也不知道他们活得过初一活不活得过十五。
  再往北,到了梁下,这里的灾情比之前好了些,穆修白觉得必须停下来挣一些盘缠了。
  这是梁下的一个镇子,唤作戍禾。
  戍禾并不算小,勉强算得繁华,往往有些茶坊酒肆。雨季已经过了,便是秋老虎咬上夏季的尾头,都是挥洒的日光,热辣辣的。
  穆修白从他的驴子身上下来,牵着,一家家问着人家缺不缺人手。
  然而那些小二本是欢喜的面孔过来招呼,一听是找活计的,便拉下脸来:“不缺不缺,你边儿去罢,别打扰本店生意。”
  再便是哪儿的掌柜,道:“哟还是京里的口音,到我这小地方来能有什么你能干的活计?”
  穆修白面皮子薄,遭了这许多冷眼,心下怵怵,面红耳赤。问了几家便赌气一般不问了,就牵着他的小毛驴在静水桥的桥头逛了一圈,见到那些画匠买字画的,算命测字的也有,再有就是卖些不知道什么的玩意儿。再多便是卖小吃的,并没有什么糖葫芦之类,但是有牢丸棋子面,一些奇奇怪怪的吃食。
  穆修白便往小摊子上坐下,要了碗冷淘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这东西就和凉皮似的,穆修白方往嘴里塞了两口,觉得顺溜爽滑,齿舌生香,确实好吃得不行,心情倒也好起来一些。
  吃饱后便走两步到那卖字画的摊子上,向那先生道:“先生这边的画是怎么卖的?”
  那先生便一幅一幅指着道:“这是尚山河早年的一幅帖,这个作价二十两……”
  “这是七晋山人的戏蝶图,作价二十八两。”“这是当朝太子的……”
  穆修白道:“你这的字画可是真迹?”
  那先生摸摸他的红鼻头,歪头晃脑地道:“自然自然。”
  穆修白道:“我这里有几副真迹卖给你,你要也不要?”
  那先生眼睛可尖,道:“你方才就在我隔壁吃冷淘面,你手头能有什么好字画,别忽悠人了。”
  穆修白上前握住那先生乱晃的手,凑近道:“先生此言差矣,先生要什么,我便有什么。便是现在没有,明日也会有。”
  那先生狐疑得看了穆修白半晌,也凑近小声道:“你会画画还是会写字啊?”
  “会写字。”
  “你写得如何?”
  “先生看过便知。”
  ……
  穆修白便在静水桥的字画摊子上伪起了字画。
  字是穆修白本来就会,画是那先生逼着他学的。卖字画的先生名为何竟,在这静水桥上卖字画已经卖了有几个年头了。
  “为什么要你学画?因为字是画的功底,字写得好的人画画就有势!光练画是练不好的!你这种写字的底子就可作画了,这气韵都是相通的!”
  穆修白默默临着尚山河的金门贴,听着何竟喋喋不休地说着。
  “这副写完你就画画去。你这画是一定要学的。一天多练几遍。”
  穆修白住人家的房子吃人家的饭,何竟叫他学他当然就学。
  雨季在祁夏东南盘亘了两个月终于结束了,洪水且行且退。祁夏东南面连同吴喾的一些城池都受了灾。南梁无恙。
  祁夏朝明面上奖励入谷太仓,捐金国库,而赐商人虚爵,使四方富商大贾纷纷慷慨解囊周济天下,一时颇为成风。
  而世人独不知宣室丞淮九兆乱法卖爵,图谋私利。
  祁景凉时隔一年回京玩耍,结果就听外面天花乱坠地歌颂着商人重义,嘲道:“商人向来重利轻义,这世道又不是回去了上古治世……“”小太子卖爵却说赐爵,杜正真能给他气活了。”
  “不过是好事,总比泥古不化强些。”
  听闻这缺德主意还是冷池笙左右无法去走穆修白的路子,穆修白给想的。思及此处不禁笑出声音来。真是有意思,若是他在京师,他会怎么解决这事?
  便起身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碧空如洗,声自沉潭深涧:“等水退了,我们往哪边去?”
  ……
  凛冬侍于侧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说过期末要请假的,大概我们要七月初再见了。先说声抱歉。
默默遁走。

☆、章二十四且行且住(三)

  在戍禾,卖字画的只有这静水桥“一品字画”一家。也就是何竟的摊子。
  何竟的字画生意说好算不上好,说差算不上差,十天半个月卖出去一副。穆修白卖出去的第一副倒是画,摹的是张花鸟图。
  何竟笑得嘴角快裂到耳根了,欢喜地夸了穆修白一通,给了他一两银子。
  穆修白拿着那小碎银,托在手心里完全没感受到重量,惊道:“一两?”
  何竟道:“这纸五两银子!那些大家哪会用那些草纸!我还要花时间给它做旧!笔墨用的也是我的!颜料用的也是我的!你以为颜料很便宜!”
  穆修白看看那些各种矿物的粉末,这些颜料用着麻烦,买起来还贵。穆修白深深感受到古人作画的不易,默默把银子收了起来。
  其实何竟这人挺喜欢画画的,除了仿那些名画外,自己也偶尔画两幅小品,但是都只拿最差的纸,也不太舍得那些颜料。他有了穆修白这个小徒弟之后异常开怀,倒是往往催着穆修白画画。
  穆修白连看看医书的时间都没有,就有些不耐,道:“我画那些名画就成了,画这些做什么?”
  何竟听他这句,甚是不快,骂道:“兔崽子,我是你师父,我说画什么就画什么!”
  穆修白觉得自己好容易歇下脚,之前看得医书都快忘了一半,实在不想所有时间都扑在画上。他觉得自己画画只不过是为了糊口,不禁有些不满道:“这些又卖不出价钱……”
  哪想何竟脖子一埂,气得浑身颤抖,半张口连说了好几声我我我,就是不知骂穆修白什么,面色颓丧地出了屋子去了。
  一日摊子上来了位看字画的公子,生了张大圆脸,但是眉目都算清秀,衣着也是鲜亮,讲起话来生生涩涩的,一看就是人傻钱多。
  何竟又开始大言不惭地说“真迹,都是真迹”的时候,那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何竟面上挂不住,道:“你买回去就知道!这副字往你家墙上一挂,那屋子的书香气刷地就出来了。”
  隔壁买小吃的摊子接了句道:“对对对,挂上了避邪!”
  穆修白差点也没忍住。
  却听那位衣着鲜亮的主顾道:“避邪好。我正要避避邪。”便顺手往摊子上挂着的指了几副,道,“那这几幅这都要了罢。”
  这几副全是穆修白仿的,何竟也莫名觉得有些邪乎,但是本着生意人的职业操守,他把钱收了才说了句:“好眼力啊。”
  那人却不准备走,只道:“敢问我能否见见写这字的人?”
  何竟差点张口就说不能,只见他面色一换,就开始打着哈哈:“这些名门大家岂是说见就见,你还要买画吗?”
  言下之意,你买完了赶紧走。
  那人便又从袖袋里拿出一锭银子,往何竟眼前一晃:“我弟弟要请个写字的先生,不瞒你说,我家住在卉潭。”
  卉潭是吴喾地界。穆修白这时候也在摊上,眼神霎时一亮,再听那边道:“还望先生引荐一二。”
  何竟才得了这小徒弟一个月,怎么可能放人走。那人都已经又加了两锭银子,何竟依然梗着脖子不答应。
  穆修白虽然想跟着去吴喾,但是何竟老头儿对他有恩。便闷在一边一声不吭。
  到第四个银锭子的时候何竟就开始吞口水了,眼神略微略微地往穆修白这里瞟。那人已经有些不耐烦,道:“先生是铁了心不答应了?想来我还是自己问问他答不答应来得快些。”便往穆修白看过去。
  何竟赶忙把那人将要收回去的银锭子一把抓在了手里:“不不不,还请阁下往我陋舍一叙。”
  何竟连摊子都收了,将这位名叫华沅的华家公子带回了屋子。
  穆修白便谢师离开。何竟觉得自己卖了徒弟,十分不好意思,把收下的银子又偷偷给了一锭给穆修白。穆修白连忙推辞,道:“老师不可,我往华家去,自然可以挣得银两。”
  何竟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但还是觉得自己拿得太多良心不安,就和华沅说他只要拿两锭就好,剩下一半还了。
  华沅也不推诿,只是把穆修白的那些字画又留在了何竟摊上。
  穆修白把毛驴留给了何竟。
  华沅是驾着车马来的。车夫将马车赶起了。车帘子一拉,华沅便不掩饰自己的口音,吴喾的口音,和祁夏还是略有不同的。
  华沅和穆修白介绍了华家的情况,华家主人叫做华昰,是卉潭的县令,小公子叫做华纪言,今年八岁。穆修白一一记着。
  倏尔华沅又道:“祁夏边境近来严加盘查,还请过境时先生谨慎些。”
  穆修白直觉是在盘查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便问道:“是盘查什么呢?”
  “穆先生莫慌,吴喾与祁夏通商,两国关系并不差,我父亲虽然只是县令,来往时边守多少要给些面子。”
  穆修白松了口气的感觉,道:“那便好。”
  直到近了关卡,两人才觉得氛围有些紧张起来。华沅来时并没有受到盘查,也不在意。这回那守卫却非要查马车。
  华沅和这里的守卫也算是熟识了。便有些不快道:“为何我回去便要盘查。”
  守卫道:“大人还请体谅体谅,这是上头的吩咐。”
  穆修白只坐在车内,紧张得心如擂鼓,凝神屏息只在听外面说些什么。
  华沅也的父亲也就是一位县令,虽说觉得有些怠慢请的先生,倒没觉得非得僵持着。只道:“你们将事情和我讲清了,我自然会配合盘查。或者两位官爷拿这些去吃酒?也不成敬意。”
  一个守卫道:“这我们还真收不得……”
  另一个道:“大人要是真的好奇,我偷偷说与你,画像上的人是个俊俏公子。我猜是哪个王孙公子养家里的……”便被身边的人制止道,“别乱说。”
  华沅听得眼皮子跳了跳。因为马车里新请的写字先生就生得很好看。华沅迟疑了一会,那边的守卫便走向马车要去掀车帘。
  穆修白已经惧怕得不知如何,现在他无处可逃。除了愿华沅能用银钱解决,他只能坐以待毙。
  华沅觉得要车里的人真的是,他也只能将人留在祁夏了。然而是他将人带到这处,却害人被抓走,总是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又制止守卫道:“兄弟且慢。”
  守卫倒真的停下来听华沅讲话,华沅又拿出了两个银锭子。那守卫忙道:“大人不要为难我们了。”又向车里道,“车内何人,下来罢。”
  车内丝毫没有动静。
  那守卫心里觉得奇怪,便向华沅看了一眼,一把便掀开了车帘。
  只见里面一人头发披散,衣衫不整地背着车门。背部几于全露,一半在暗影,一半见了光,肌肤如玉,直叫人口干舌燥。
  守卫盯着看了两秒,自觉地把车帘盖上。回过头一个劲地向华沅赔罪。
  华沅不明所以,见已经没事了,便也和人道了个别,自己往车上去。走了半途还隐隐听到后面小声的“居然是女人”……
  车帘又被掀开,穆修白正在穿衣服。华沅便见车里的人身形迅疾地欺上来,他几乎没看清对方怎么出的手,自己一个上下颠倒,缓过来时已经被捆住手脚,哑穴也被点住了。
  穆修白将人放到一边,便又面色如常地继续穿衣服。
  华沅心道这人还真是祁夏要找的人。一会又心道,感情刚才的守卫都以为我是白日宣淫的色中饿鬼?
  穆修白把衣服穿好了,把头发也草草束了,才凑近华沅道:“华公子对不住,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去华府上教小公子写字了。”
  想了一会又道:“接下来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伸手便去剥华沅的衣服。
  穆修白的点穴手法靠的是身体的记忆,虽然他也多有练习,但是总是有些欠力道。华沅虽然被点住了穴道,这会儿一急,居然也就勉强将穴道冲破了,虽然扭得跟条水蛭似的,总归是在动,叫穆修白不好下手。
  “你方才见过我的身手,我很容易就能杀了你。”然后点开人的哑穴,“你想说什么?”
  却见华沅方才憋红了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不如我……抱先生去船上?日后和我同行也能照应一二。”
  穆修白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将我交给他们。”
  “我还要留着先生教纪言写字。”
  “公子何处不能找写字先生?”
  华沅却不答,道:“你前脚换了我的衣服渡到了吴喾,我后脚便能告诉守卫你是他们要找的人。”
  穆修白想了想,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
  华沅脸色一变:“有话好好说……”
  穆修白道:“是普通的迷药,药效五六个时辰左右罢。”
  华沅心道,就是迷药我也不想吃啊。
  “先生最多拖些时辰,而若是我和先生一起到吴喾,祁夏的人就不知道先生已到了吴喾。何乐而不为?”
  穆修白最多有点小聪明,这会儿心乱如麻,喃喃:“我如何信你?”然而便将华沅翻了个面,去包袱翻找襦裙换上。
  华沅道:“你干什么?”
  “换件女人的衣服。”口气冷淡但是尽职地解释,叫华沅知道他算是接受了华沅的建议。毕竟方才事出紧急,穆修将衣服堆在身下车内昏暗,那守卫才看不明白。
  华沅便也不动了,听穆修白动作,悉悉索索的。
  穆修白随身备着女装,就是为了什么时候可以蒙混过个关的。三两下把衣服套好,又把头发放下来。现在除了信华沅以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翻找了一下又找了一个青瓶子,倒出来一丸喂给华沅:“这样我就能信你了。解药到了华府再给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说这章叫信马由缰吧,因为剧情它像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后来我发现穆修白骑的是驴。恩,那就算了。

☆、章二十五星陨昭华(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白天的时候,身边有人的时候看。
(虽然应该也不会有多少人被吓到)
  华沅永远不能忘记他所受到的目光洗礼。
  渡了太河,穆修白却不是真想随华沅去华府。两人又同行了一日,晚上住客栈的时候,穆修白半夜就悄悄跑了。
  谁道华沅却在门口等自己。
  穆修白心虚道:“你不睡觉?”
  华沅道:“彼此彼此。”
  穆修白不知道怎么接话,两个人就空了这么半日的对白。
  一会儿终于道:“谢谢你帮我。”
  华沅把拳头放在嘴前,咳了两声:“不客气。”
  “没有解药。那药也不是□□。”只是我驱寒的水丸。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后会……有期。”
  华沅道:“先生送我一副字可好?”
  穆修白道:“我的字,比起那些大家,可真的算差远了。”尤其是灵魂夺舍后,不是自己的手,写字便写得生了。
  “我先谢过。先生明日再走吧。我也不会特意留先生。只不过先生若是因为我而被擒住,是我之过罢了。”
  穆修白道:“公子要写什么?”
  “九歌·国殇。”
  穆修白一惊。但是没有问什么。
  华沅只是笑着,自己解释道:“屈原我素来敬仰。”
  穆修白转移话题道:“公子也不要叫我先生了。公子比我年长,应当我叫公子先生才是。”
  华沅笑道:“我这是随我幼弟称呼。”
  两人便一起动了步子往楼上去。
  承虬宫中,祁千祉听闻边地寻见了一人,正加鞭快马地往京中送。心下正欣喜,却又闻昭华宫中祁钺又一次病倒了。
  祁千祉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当天晚上祁钺忽然摔倒在内殿的门口,宫女们慌慌张张地去传御医,却被要求先密诏宣室丞顾成尹和大司马晏炎。而御医过来后,手忙脚乱地救治,却都被祁钺制止了。
  祁钺对两人道:“嵊儿我亏欠良多,你二人将祁明放回广沙。这江山我留给了老四,总不能让嵊儿的骨血也被捏在老四手里……至于嵊儿日后如何,我也管不着他了。他,算是最像我的一个……”
  晏炎算是三十多年的老臣,早年随祁钺征战的人中,就剩下了晏炎一个人。晏炎身体欠佳,祁钺准许他常年称病不朝。此回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广沙王和太子殿下早已势如水火。陛下若是求祁夏在乱世能谋一夕安稳,两位皇子,必定要割舍一位……”
  祁钺只道:“朕意已决。你叫老大立誓,拿他的誓书换祁明……若来日有异心,叫他泉下来见我!”
  晏炎自知劝谏不成,便再无话。
  祁钺再召金相,委托顾命,写了遗诏,方才就医。
  第二日便是辞别。
  华沅口颂,穆修白落笔。写完了,晾在桌上,下去用早膳。
  却见堂上赫然立着一位白衣的人影,便连退三步,又退回楼上。
  华沅不明所以,回身道:“穆……”便被穆修白一把也拖回去,一路拖到房里。尚未明白过来,便穆修白已经拿上东西从窗口跃出去了。
  李瑄城听见了那个“穆”字。他思考了一下穆的意思,微微一笑,几步出了屋子,往酒家的酒旗边上一路踏上去,翻到屋顶。果然见穆修白正在四围的窄巷里窜。
  华沅也下了楼追出了酒家,但是穆修白已然跑得不见踪影。再回身的时候,他看见酒家的屋顶上立着一位半面藏在面具下的白衣人。白衣人也看见了他,对他微微一拱手,便踏下屋瓦,身形迅疾而下。脚落矮处垣墙,几乎没有停顿,又直往穆修白袭去。
  华沅虽然不懂功夫,但是知道穆白大概不是此人的对手。
  穆修白已经可以感受到身后的劲力。便也往屋顶上跑,顺脚给李瑄城两块青瓦。李瑄城一个空翻躲过,速度也不见减慢。穆修白便一块一块地把瓦片踢给他,也顾不得去看李瑄城是不是有些许阻滞,后来便踢碎了瓦片往后去。李瑄城终于不得不跃到了隔壁的屋顶上来躲这些碎瓦横飞。
  穆修白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和李瑄城有仇,他倒不觉得李瑄城真是一早发现了他的踪迹。但是回回就是这么巧,他明明在承虬宫中还盼着这个人,回回却又是他来追逃。
  身后的劲风已经近在咫尺。穆修白回身就给了李瑄城一把辣椒面。李瑄城的招式已经到了,两下将穆修白拿住,却又抽回手,半跪下来,用手撑着屋瓦。
  李瑄城虽然下意识闭眼,但是还是着了道。这会儿眼睛疼痛异常,也看不见东西,但是他知道穆修白还在附近没走,便道:“这是谁教你的?”
  穆修白还没过脑就道:“江烟。”
  李瑄城心下道,要是江烟,他就不会中招了。
  李瑄城半跪在屋顶的这一端,穆修白站在屋顶的那一端。穆修白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很疲累,他的情绪有些说不清,他只道:“李瑄城,为什么?”
  为什么你执意要抓我回去?为什么我偏偏对你有些不明不白的情愫?
  为什么啊?
  ……
  便落下屋顶走了。
  凛冬从后方跟上来,道:“主人,要追吗?”
  李瑄城道:“不必。”
  他从来都没有刻意去寻穆修白。从来不。尤其是这次,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一定抓他回去的义务。这回也不过是卉潭有他要找的东西。
  但是穆修白似乎很恨他啊。
  “眼下的事要紧。”
  “是。”
  祁千祉见到祁钺时,祁嵊长子祁明已经被护送出京。祁千祉知道了此事,却又不能当祁钺的面质问。祁钺如此,是真的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他见祁千祉,道:“来日你是祁夏之主,当要严于律己,谨言慎行,切不可肆意妄为。你的名字本是你母亲的心愿……登基之后,却不能叫百姓把‘千’也避讳了。我给你改个名字,叫铮罢。”
  祁千祉于龙榻前稽首道:“谢父皇。”
  祁钺道:“叫人去赶制你的冕服罢。”
  祁千祉道:“父皇!”
  “去罢去罢。”
  之后祁千祉便是日日侍候祁钺左右。将死之人对自己的情况往往了解得十分透彻,祁钺之后再没有清醒的时候,只是面目黎黑,口舌生黄,而盐米不进。
  楚夫人哭得不能自已,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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