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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谰池上-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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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千祉以为你死了,但是我们依然要慎重。”
  “好。”
  穆修白其实一直有猜测,李瑄城得以带他回语谰池,必然是答应了长公主一些条件。这回李瑄城大动干戈地要弃池而走,才忽然将一切联系起来,问道:“主人,敢问原来的沉珠,去哪儿了?”
  他之前也问过,但是李瑄城避而不答。这回李瑄城倒是没有避过这个话题,只道:“不是在这么?”
  穆修白当真以为他要掏出珠子来,见那人纹丝不动,眼睛四处瞄了会,便问:“哪儿?”
  李瑄城一笑,直视穆修白双目,道:“就在眼前。”
  穆修白怔住了。心道,原来李瑄城真是用除珠换的他。想说谢字,却觉得谢字承载不起。一时失语。
  李瑄城忽而一改这两日的温存,道:“所以,不要跑。”他的眼睛因为这几日少眠而充血,满是红色的血丝,看着有些骇人。
  穆修白知道这是说他路上试图逃走,只觉得感激和愧疚占满心头。
  这之下悄然生出些未被觉察的寒意来。
  ·
  李瑄城终于将压制的药物配制出来,连日无眠。这一沾上枕头,便睡得很沉。穆修白在他床前坐着,对这个人也生出些愧疚和心疼。这人眼下一片青黑,连着卧蚕都变了颜色。至于下巴处也生出浅青的胡茬,用手一摸,糙乎乎地扎人。
  这一觉仅得数个时辰,到了晚间便有医女叩门道:“穆公子,该叫醒主人了。”
  穆修白一听,凑近人耳边道:“该起了。”
  李瑄城可能是真的疲累,喊上了三四句,也并没有马上醒来。穆修白想了想,大了声音道:“李瑄城,江烟又闯祸了。”
  便见那人嘴角生了笑意,一伸手将人搂过去,懒洋洋道:“江烟闯祸倒是其次。你面上叫我主人,背里喊我名字,有你这样的?”
  穆修白这会儿面庞贴着锦被,半个身子斜在李瑄城身上,闷着声音道:“徒儿知错。”
  “你少来这套。”
  穆修白便只顾着自己发笑,一边拿手去推开李瑄城环着自己脖子的小臂。李瑄城却是不放,也不嫌穆修白压着他累。
  穆修白止了笑,道:“快起来车上睡罢。霜叶姑娘在外面要等久了。”
  李瑄城道:“往后你和江烟一般叫我罢。你不情不愿,还听得我浑身难受。”
  穆修白笑嘻嘻道:“这可别怪我了。我们那儿,主人这词实在不好开口。其实换什么都行,叫师父也成。”
  “随你。我连江烟这般都不介怀,还非得听你一声敬称?而且你到床上,不是什么天地君亲师都忘了么?”
  穆修白这回力道一大,将李瑄城的胳臂推了开,大了声音道:“主人起来就好,我和霜叶姑娘外面去等。”
  李瑄城见那人脸上飞红,一派心情大好。
  ·
  李瑄城一行人只趁夜离开语谰池,并不往来路走。穆修白也是第一次知道镜寒洞深处还有洞天。
  镜寒洞内本就潮湿,生着一条细弱的溪水,潺潺直到深处。到遍生坚冰的洞穴前,这溪水便似到了尽头。其实未然,这溪水从石门脚下的缝隙中渗透下去,往另一处空穴中流出,渐渐和他处的水迹交汇一处,再往深处流走。
  这数百空穴,寻到最大的一处溪水,便是有石门的洞穴了。此处石门之后,是另几百洞穴。两相叠加,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个洞穴。
  几人循着水流走。水流蜿蜒,且潜伏不定,极易迷失方向,好在李瑄城和霜叶都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几人费上些功夫,好歹从镜寒洞中出来。走过这些洞穴,就是下山的路。
  更深霜华重,夜半星斗明。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转战寒武纪年,网址hanwujinian。,优先更新那边,这边应该也还会继续更。
不过那边限制少些,真的不来一发么(诸位懂就好)
每日宣传(1/1)

☆、章三十六平意问闲(二)

  穆修白一行人从螣山离开时并没有人察觉。披星戴月地赶路,到了苍临地界才稍稍放缓下来。
  空气里尚且有些爆竹噼啪的声响,带着些轻微的烧焦的余味。
  穆修白一腿折叠着,一腿悬着,用系绳的马鞭打着马尻。车道蜿蜒,螣山行远。那些迷人眼的雾障也渐渐退去,而化了云气,成了云团,又聚成了层层叠叠的云顶,在山之巅。群山染白,和云气相接,在侵晨的浅薄夜色里只是天幕脚下的缀点,是青里的一抹灰白。又在此后被天边的鱼肚白吞到一处去,在曙光里熠熠生辉。
  天已经透亮,语谰池终究是不知何处了。
  ·
  七晋在泷上之南,倒没有落雪,天气一例是干冷的。李瑄城一行人奔波连日,总算也入了七晋地界。
  问闲山庄也在深山,但是山门宏伟,石径通达,未有存心避世之意。并不如语谰池一般隐蔽难寻。
  山庄守门人将主门打开时,便见得一线天色透蓝,一辆马车远远从路尽头来,近前了,见赶车的是个青年,留了两笔不太相称的八字胡,眉目若是看得仔细,倒是端正的。
  近日来,往往有人到山庄,都是大堆的人。这里只有一辆马车,守门人心下早已了然,扬声道:“敢问门前何人?”
  便见一只白袖撩了车帘,道:“秦伯,是我。”
  秦伯便将另一扇门也打开了,只等马车行入,一边道:“怀公子可算回来了。”
  李瑄城便道:“秦伯这两年也没有多大变化么。”
  “还是老样子,庄子里也是老样子。怀公子快请。”
  穆修白便也点头向老者示意了,赶了马车进了山门。又见得是蜿蜒的道路,边上的杂草都修得很干净。这样一路驶过第二扇门,才有仆从上前接应,便也有人将马车驾去了后院。
  李瑄城下了车,然后是两位医女,也只是不显眼的着装。
  向穆修白道:“去后院把脸洗了罢。”
  穆修白道:“好。”
  ·
  堂上是一位灰蓝道袍的老者,眉髯皆白,一身的仙风道骨。
  李瑄城入内,抱了手,躬身道:“师父。”
  子午长邱道:“怀璧,你来了?”
  李瑄城道:“事出突然,往后都要叨扰庄上了。”
  子午长邱便微微叹了口气:“我早说你命数难测。”
  “还望师父提点。”
  “此后数月,宜静不宜动。”
  “徒儿谨记。”
  这厢说了话,穆修白便被侍从领了上来,面上的尘泥洗去了,像一盏泛着水色的白瓷,那件灰败的粗布衣服也便更加灰败,显得尤其不相称起来。
  子午长邱道:“小兄弟,许久未见。”
  穆修白见那老者,早已知道人的身份的,便也行了礼道:“七晋山人,久仰大名,是我那时有眼不识泰山了。”心下暗暗想着,师父的师父,是要怎么称呼的?
  子午长邱捻了捻须子,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不必多礼。”又向李瑄城道,“怀璧不向我介绍一下此人?”
  李瑄城只见得子午长邱凤目一眯,遂道:“我料师父与他相识…”
  “我与他相识,未知他与你相识。你们的事,我还能掐指算出来不成?”
  李瑄城按了按额角,道:“穆修白是向我学医的。”
  子午长邱长长地“哦”了声,并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又往穆修白打量了下,倒是祥和道:“穆小兄弟学医的心愿也算是得成了。”
  穆修白道:“晚辈荣幸。”
  李瑄城也道:“七晋山人是我师父,你得叫师祖了。”
  子午长邱只道:“师祖就免了。我废杏林之道久矣。”
  这个穆修白听他提过,既然不让叫,便也闭口不言。
  子午长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穆小兄弟奔波路远,我已让人备好厢房。待休息妥当,我也和你聊些旧事。”
  穆修白只道:“多谢山人。”便和一旁问闲山庄的家人一块离开了。
  ·
  螣山脚下,素秋只算是留下打理医馆和语谰池的唯一一人。医馆是照常接收病患的,这些都和往日无差。
  素秋对窗梳妆,执一根木簪绾发,便听得窗外有些不寻常的声响,木簪脱手便向窗外去。便听得一声闷哼,那窗户纸上只余了一个透亮的小孔。素秋夺门而出,便见得栽落的身躯使得院中的樟树颤抖不止,扑簌簌落下雪沫来。
  从旁的医女已经听得声响过来,但是那人影一踩树枝,轻功如风如影,退得飞快,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素秋尚是一头披散及腰的乌发,面上眼眸微垂,看不出什么表情。
  边上的青瓷道:“师父,这是何人?”
  素秋只道:“主人才离开语谰池,这是来者不善。叫诸位小心看着。”
  ·
  问闲山庄的闲适多于宁静。一干人在此处住下,也旬日有余。
  这山庄也大得很,虽然没有大片占地的药田和池水,但整体比语谰池还大些。山门之内,又分了多处院落,各都隔着不长不短的路程,离得远的要乘车过去。
  穆修白在案前坐着,一位白髯老者正捏着他的腕子。李瑄城从旁观看。
  老者的眉头紧锁,似是查探不出什么端倪。这探脉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老者才道:“池主恕罪,老夫得探得深些。”
  李瑄城点点头以示应允。那老者便到穆修白身后去,以掌贴上穆修白的背部。随后,一阵真气的烧灼感从背心漫开。老者注入的真气较李瑄城谨慎得多,细若游丝地点点增加。可穆修白依旧十分煎熬,五脏六腑都觉得坠了千斤重的玄铁。李瑄城眼见的穆修白的面色惨白,嘴唇也透了不正常的青紫。
  那老者也是冷汗淋漓,面色不比穆修白好上多少。这样一炷香的时间,穆修白的眉间的折痕深得都刻了进去,老者总算撤了手去。
  李瑄城见穆修白支持不住,趴到了几案上去,问道:“如何?”
  老者拿袖角揩揩额汗,道:“这毒当是率卜传来…”
  “果真?”
  “池主让少主问我此毒时,我确实觉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者便絮絮道来,少主是指浅夏,浅夏是沧戟教教主之女。
  “此后我四处打探,查阅经书,偶得一卷旧简……里面将方外之毒阐述了一二。我以前看的毒经,都是率卜如今有的几种毒。这简牍这里记载的都是率卜失传的一些奇毒,便有一种似方才穆公子中的。只可惜那简牍也是寥寥几笔,只将这毒之妙处,没有讲制毒之法和解毒之法,”
  李瑄城听到此处,道:“多谢长老了。长老所说助益良多。”
  这话讲完,不觉闻到一股血腥气,一看边上穆修白依旧是趴在几案上,胸膛有些小的起伏。忽而又见一滴红色落下,沾湿了地面。李瑄城赶紧将人扶起,那人口中依旧小口小口地涌着献血。几案上早已血红了一片了。
  老者也有些心慌,见李瑄城皱眉按了穆修白的脉门,相顾无话许久,道:“池主恕罪,老夫已经尽量用小股的真气,没想还是……”
  李瑄城只道:“不碍事的。我早知道会这样。伏毒不见于外,硬探只能如此。”
  老者也道:“但不吐血倒好,这样一激,容易加速毒发。还是我疏忽了。”
  “长老莫要自责,便是我也做不到不折兵卒。”
  李瑄城探完脉,便一手托着穆修白后颈,一手只封住穆修白胸前几处大穴。沧戟教长老的真气不同于他的,虽然已经足够小心,造成的伤害依旧比他严重些。但看血量,穆修白吐得可比上次多了许多。
  又道:“千寒此毒,还请长老帮我留意着些。若有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知。”
  那老者只起了身来,郑重地行了一个教中之礼,道:“池主所托,必不敢忘。”
  ·
  穆修白醒来时,就见边上侍候他的周生拿着一个药碗,一脸嫌弃地捏着鼻子。
  穆修白很乏力,胸腔内也痛得难忍。微微动了动,周生便觉察了,道:“穆公子,你的药。快起来喝了。”
  穆修白闭了闭眼睛,一鼓作气地坐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又斜靠着缓了会儿,道:“阿生,药给我。”
  周生便把药碗给了穆修白,一边道:“你拿稳些。这药可真难闻。”
  汤药已经沥出许久,并不烫口,穆修白几口喝完,苦得齿舌生麻。又把药碗还给周生。身为一个病人,按时喝药是保命第一准则。对于一切关于性命的事情,他绝不拖泥带水。穆修白又躺了回去,面上一派完成了大事的安详。
  周生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那个药碗,翻过来倒一倒,也没有余下一滴汤汁                        
作者有话要说:  例










http://hanwujinian。/modules/article/articleinfo。php?id=44

☆、章三十六平意问闲(三)

  穆修白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没两天又活蹦乱跳。连江烟都啧啧称奇。
  只是李瑄城连日都非常忙碌。穆修白好些日子都只在廊下打了照面,余外也不知道这人去了哪里。江烟也同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穆修白也不是十分热烈的性子,见李瑄城没有闲暇,便也不去寻他。自己在周生的陪同下,只将这问闲山庄三山五院都去逛了个遍。
  问闲山庄有一门生意是酿酒,穆修白借光,酒是可以无尽吃的。穆修白不如李瑄城那样只好烈酒,他什么酒都能喝。第一天时一不小心便喝多了,他倒是不耍酒疯,一醉便睡得不省人事,要周生将他背回去。可怜的周生自己身板也不结实,背着个人走这么老远的山路,只想把穆修白扔去喂狼。好在穆修白十分愧疚,往后都不敢多喝了。
  他也时常看到语谰池中打过照面的那些医女。穆修白认识的便喊名字,不认识地一律叫姐姐,替她们挑个水搭个把手。有一回他还在路上遇上凛冬,他也打了招呼,凛冬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闲得慌,医书看不懂的地方便问这边的医女,她们也都乐得解答,也会往他手里塞块糕点。
  ·
  有一回穆修白替人捎一份点心,要从山庄这头行山侧院跑到那头殷山主院去。
  穆修白的方向感并不好。走了好几处弯路,到达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半。好在那人收了糕点后还留他吃了晚饭,然后又拿了大碗,装上一碗的醪糟,放回了穆修白带来的那个食盒,托他送回去。以穆修白迟钝的嗅觉,都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浓郁的恋爱气息。
  晚上的酒都是刘蔺从酒窖里搬出来的陈酿,穆修白不由得多喝了几杯,喝得两颊都有些泛红。刘蔺见他喜欢,还给他装了一葫芦。穆修白酒足饭饱,谢过了刘蔺,拎着食篮再往回走时,天色就黑得他完全不记得来路了。虽说临出门时刘蔺也给了他一盏灯笼,但这完全不能起上任何用处。
  穆修白左拐走出了百步,再往右拐,再走了百步。如此数遍,便只能仰天长啸,对月悲歌了。穆修白想往回走,这建筑的格局却越来越诡异,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胡乱走了一气。
  穆修白终于觉得,他最好站在高处看看地形再说。便后退两步,借力上了屋顶。站在屋顶上,四围一览无余,檐下的灯笼一盏一盏地排列着,将道路点缀得尤为鲜明。他可以看到殷山主院的边界。四围是山林,天际是银河,这一道道的灯火都仿若天地间的一丛流萤。他也可以看到远处也有灯火,是其他几座院里的。
  穆修白心中赞叹了一下自己的机智,暗暗把通向出口的路记熟。便往屋顶另一面上小步快走下去。他可不敢大半夜的都走屋顶,怕摔不说,还怕扰民。
  结果走到一半,忽而听到一些轻微而隐秘的人声。很奇怪,这种声音本不该被听见。他抬起头来看看对面二楼的窗扇,轻手轻脚地靠近些,终于确认了是什么声响。面上一红,只想赶紧下地上去。脚下的步子还未迈动,他听到那个声音调笑道:“这便不成了?”
  穆修白心头一震。这便不成了?穆修白僵在那里,魔怔一样不得动弹,李瑄城的声音,他无论如何都听得出,还是这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便又听到一个鲜明而慵懒的声音道:“缓些…”
  穆修白终于受不得了。他只觉得胃里的东西都在翻涌。他缓慢地从这离开,每一步都觉得用尽了力气。
  他发誓,他其实是一点都不想碰上这些的。
  因为他早知道是这样。他只是不愿去想。
  ·
  穆修白很快出了殷山主院。
  他往山间云中走,往月下走。顺手就将腰间的葫芦解了。苦笑着想,刘蔺这酒实在是送得恰到好处。
  晚间的风冷得彻骨,山岚乍起,弄得衣料半潮不潮地十分不爽快。
  穆修白这么无知无觉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回了芜山院。周生小兄弟正在月下等他,只道:“穆公子啊,你不认路就不要乱跑了啊。”
  穆修白道:“让你担心了,对不住。”
  周生道:“你饭吃了没?你药喝了没?你怎么这么大的酒气?”一连串地问他。
  穆修白一个都不想回答。他面上说不清是哭是笑。周生见他步伐不稳,赶紧上去扶着他。
  周生拖着个人,心里骂了穆修白一路。完了回到屋子,还得替人煎了药,将人推醒,道:“穆公子,吃药!”
  穆修白便半睁了眼睛,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将药碗颤颤巍巍接过,视死如归地喝下去。
  周生一边看他喝,一边骂道:“煎药也要白酒来煎,怪不得是个酒鬼。”
  穆修白还再把那古怪至极的药酒混合物往下咽,一张脸涨得通红。周生见他喝完了,捧着个碗不动,以为人是睡去了,便想自己把碗接过来,没成想穆修白哇地一声便吐了整整一碗。
  周生像只蚂蚱一般迅疾地弹了开去。
  穆修白这回略微醒了,道:“周生,你再替我煎一碗来,成么?”
  周生道:“行行行……这碗你自己放边上,要吐的话用墙角那个木桶。”飞也似的跑开了去。
  ·
  李瑄城下了床时,浅夏道:“这么晚了,主人还要去哪里么?”
  李瑄城道:“我回芜山院。”他的眼皮一直跳,总觉得可能会出事。
  浅夏道:“这么老远回去?”
  李瑄城伸手替人捻了捻被角,温和道:“你好生歇着,受累了。”便离了去。
  ·
  李瑄城路过穆修白卧房的时候门扇大敞,走近往里一看,扑面而来的浓烈的酒气。正逢周生掩着鼻子端药过来,见李瑄城就道:“怀公子。”
  李瑄城看看那药碗,接了过来,道:“穆修白怎么喝成这样?”
  周生道:“他好像去了殷山院罢,不知道哪位大哥怎么慷慨,把他灌得醉成这样。不过也不是第一回了。”顺带着告了个状。
  李瑄城恩了声,示意周生退下。周生如蒙大赦,撒腿就跑了。
  李瑄城进了屋,见穆修白正在案前斜着,脚边上一桶的秽物。便强忍着不适走到案边,将埋着的头托起来,拍拍那人的脸。
  穆修白半睁了眼睛,一看是李瑄城,觉得自己是不是醉迷糊了,便道:“李瑄城?”
  李瑄城道:“你最近过得挺滋润么,药吃了没?”
  穆修白便将药碗接过了,似乎还是很茫然。心道他还真是醉迷糊了,原来是周生,他怎么能把周生认成李瑄城呢。
  李瑄城又道:“你喝了多少酒?”
  这声音确实没错,低哑的,挠人心底的。穆修白总算睁大眼睛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睛里透着莹润的水光。穆修白觉得自己睁眼看清楚了,这人三庭五眼的,还真是李瑄城。穆修白一阵急怒攻心,未反应过来时,手中的药碗便不受控制地泼了出去。
  李瑄城饶是动作敏捷,这会也被泼了不少,怒道:“穆修白,你发什么酒疯?”
  李瑄城料这个人是真的醉了,便想着怎么将人制住,点上穴道,睡他个几个时辰的。
  穆修白仗着醉酒胆肥,道:“李瑄城,你这人……真恶心,我都吐了这一桶,你瞧见没?”
  李瑄城被泼了一身,又被这样咒骂。穆修白以前万万是不敢这样的,一时不知道是要气要笑。
  穆修白其实不信李瑄城过来找他,他没觉得这么巧,对面的人他看得并不很清楚,火烛之下一圈一圈的都是些暗影。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想那人怎么不走近一点,好叫他看看清楚。他满腔的都是话,骂人的也好委屈的也好,和着酒精慢慢发酵着。
  穆修白道:“李瑄城,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此话一出,满室的酒味都酿成了醋。
  李瑄城知道他确实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李瑄城尤其厌烦妒妇,他对付女人,一靠哄,二靠冷。哄不成无理取闹的,冷落二字是真经,往往冷过一阵,那些人便什么脾气也没有了。穆修白虽不是女人,也差不太大。
  李瑄城只温声道:“我自然是喜欢你的。别瞎猜。”
  穆修白听罢,喉头里笑了声,声音平缓地道:“你只喜欢上我。”
  李瑄城有些恼火,但往下再多哄人的话也出不了口。仿佛说了也是自取其辱。
  穆修白见他无言,秀气地下巴一抬,像胜利者一般挑衅地看他一眼。
  李瑄城分不清他醉了还是没醉,道:“穆修白,你不是知道我的底细,现在往我前面撒什么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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