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语谰池上-第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穆修白和李瑄城在庙里已经停留了多日,本来不必住这么久,在于李瑄城准备找个地方为穆修白多煎一些药来。毕竟来日可能都是逃亡了。李瑄城一并做了一些丸剂,到底汤药不便,但是丸自然不如汤药有效。穆修白在沙漠里的时候吃的都是丸剂,李瑄城便不得不用内力催药性。否则光靠丸剂是熬不过两年的。
  追兵并不只有一支。南梁的人已经闻讯而来。李瑄城不知道风陵君的嗅觉为什么会这么灵敏。寒山已经在南梁制下,李瑄城和穆修白一旦不慎暴露踪迹,就不再会有逃脱的可能。故而李瑄城愈发谨小慎微起来,不惜费些力气将穆修白和自己的容貌改换得彻底些。
  “但这到底是毒物,入城的时候用。往后走小道,少走官道。”
  穆修白道:“好。”

☆、章四十一 杀蚌取珠(三)

  法信坐在庙堂之上,对着一柄木鱼越敲越急,笃笃笃有如急行军的鼓令。他嘴里惯常念着经文。小和尚们都盘腿坐在蒲团上,也都嘴里念念有词。木鱼声疾则铜磬声起,案上的香火燃得正盛,暗火时明时灭,萦绕着青青烟气。
  堂前的黄色幔帐随风飘起,一并入了几片秋叶。便有一只黑靴在黄帐下面出现。
  来人道:“方丈可是在唱经?”
  法信并未搭理来人。但见他双目紧合,手中不辍。
  花信素来不是什么耐心的人,道:“我眼见得我的一只乌云盖雪往这里跑了,方丈可有看见?”一面查看方丈的神色。
  法信的一遍经文还是没有颂完,抬眼看了看来人,依旧念着他那妙法莲华经。
  花信道:“你要是不答我话,我自去寻了。”
  法信自己手下停了,却还没有叫徒弟停下,他道:“我年纪大了,耳朵却还好,这庙里跑进猫来,我也还听得见。小施主要找,恐怕在其他地方。”
  花信道:“你这和尚好不讲道理,你方才钟罄声那么响,一只猫的声音你哪听得见。如果我非要进去看看呢?”
  法信道:“你要是真想把我这庙里数间房都看遍……小兄弟听口音是个南梁人罢,来我这莲华寺的都是南梁人,客随主便,我这里只能上香拜菩萨,小兄弟血气方刚,心性也未见得稳重,不如取两支檀香,拜一下佛主。我自引施主去看看。”
  “佛家是南梁大教没错,可未必人人要信它。我只是看看,又不会顺你东西。小气!”虽说主上信它,可我偏不信的。他到底不好冲撞寺庙,回去风陵君未必罚他,但是却是会为风陵君惹麻烦的——太后对佛家至诚,陛下亦然。
  “小兄弟未闻佛法,何以道信或不信。”
  花信知道他这是打着太极拳,却也辨不出几分真几分假。他不敢硬闯寺庙,又料方丈没什么理由冒险替人在这里斡旋。只道:“方丈,我点一炷香吧?点完不知是否让我进去?”
  法信面上的神色稍稍缓了下来,便让弟子替他取了一支。花信低头飞快地翻了自己的钱袋,恭敬地接了香火,又给了一锭银子。
  花信便一个个菩萨拜过去,一面用眼神示意手下人木剑去外头守着,却见那小和尚燃了香,给木剑也塞了一根。木剑便又看花信一眼,面上的尴尬之色掩藏不住。花信手上比了个暗语,叫他且先按下。
  就在此时,庙宇之外又有响动。花信耳朵一动,只觉得来人的人数不少,以为是一群善男信女,正好可以将方丈拖住,便匆匆在香台中插了香,道:“谢过方丈,你请先会会新客罢,我们捡了东西就走。”就见方丈面上难得有了一丝裂痕,但并未发作,反而往庙前望去了。
  庙小果真是破败,几处的屋子都空空荡荡,一看便藏不了人。花信有些失望,道:“他们能往哪里跑,这附近就这一座破庙。难道人真的不在这?”
  木剑只道:“这方丈多有古怪,只能抓他问问了。有些眼色,早就放行了。”
  花信道:“主上不让对和尚动手。”这句话才讲完,又听前院有金铁相撞之声,似乎是打了起来,和木剑对视一眼,道,“这破庙今儿还真热闹了!去看看。”
  两人正回到庙堂,便见一把□□刺向自己肩头空处,身形一侧短刀一抬便挡开,旋即拔了腰间长剑,和人交起手来,一面道:“敢打你爷爷,你是何人?”那些小和尚到底不会功夫,除了几个大弟子喊着“不要打不要打”,“佛门净地”。其余的都怕得很,抱着脑袋四散了。
  来者是祁夏一品带刀侍卫徐士毅,不过也就是江湖人士的装扮。自从菩提为间令祁夏国土几于全陷,祁夏对菩提之人的行踪就多有监视。此番菩提动而祁夏动,祁千祉这是知道李瑄城在寒山了。
  “即便不是李瑄城,菩提出没的地方,总是会有惊喜的。”冷池笙如是道。
  对方的功夫却不见得太弱,花信掂量一下自己也不能几招之内获胜。虽然怒于眼前人竟然出手挑衅他,倒也不想恋战,只道:“几位兄台,这是不是哪里误会了?若无事,我们就此罢手,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都是有主子的人,不要误了正事。”
  此人是陈士毅手下一人,名为魏敏,只道:“你们可是菩提之人?”
  花信没有料到,神色没有掩藏住,口里道:“吓,菩提?”
  陈士毅把他脸上的神色看得明白,只道:“你把李瑄城交出来,我们便饶你一命。”
  花信听着他们口音,就知道是祁夏人,笑道:“哎呦,你们祁夏的将军,怎么跑到南梁的庙里来出家,这可是叛国的大罪……”
  魏敏道:“不要废话,交不交人?”
  陈士毅手下足有七人,且也都是个中高手。而花信只有他与木剑两人。花信将刀架在身前,浑身警惕,他的大脑迅速地判断了下形势,又道,“谁饶谁还不一定呢!不如你们告诉我们李瑄城在哪?我们也正找他。”
  此番话音一落,双方都不知道要不要再动手,显然李瑄城不在此地。
  花信看出来人的犹豫,小声道:“走!”便和木剑一并使了轻功,往门口掠去。魏敏与提剑阻挡,花信便生生往他肩上一踏。魏敏身形不稳,却也挥剑伤了花信的腿部。花信借力后掠得更快,众人便眼见这两人离了庙去。
  魏敏道:“为何不追?”
  陈士毅道:“花信你敌不过。我们当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找到李瑄城。”又道,“齐琼你跟上他们,离得远些。”
  “是。”
  李瑄城额上起了细密的薄汗,他在庙梁上潜伏了太久。而穆修白紧贴着他。两人的鼻息都尽量压倒最弱。
  这是梁上唯一一处算得上盲区的地方,因着有高大的佛像。
  堂上陈士毅数人尚未远离。手下莽撞在先,陈士毅不得不向方丈赔偿,且叫手下一人向他道歉。大弟子只哼了一声,道:“祁夏向道,我心向佛,你们道家就是这般行事的。”又道,“赶紧走。”
  方丈法信也不多话,陈士毅给了多少就收了多少,又道:“走罢。”
  陈士毅这一行也才算走了。
  法信见人走,便去指责大弟子方才的言谈,也不招呼李瑄城和穆修白。李穆两人又在梁上躲了片刻。穆修白才道:“我要掉下去了。”话毕,真的从梁上掉了下来,因为腿部酸麻,轻功用得不成样子,落地时且摔得有些疼。
  李瑄城嘲笑他一番,也便下了梁来,道:“快走。这两拨人疑心都不小,恐怕会折返。”
  法信便道一声:“阿弥陀佛。”
  众弟子依样念诵一句。
  法信便离了庙堂,入了内室去。也不再搭理他们。
  小和尚替他们把包袱取来,递与他们。
  穆修白也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便随了李瑄城离了庙去。
  花信和木剑得幸逃脱,木剑便替他包扎腿上的伤口。花信一面不甚在意——这伤算不得深,一面津津有味地道:“祁夏人也要杀他,他可真是个香饽饽。”
  木剑道:“属下也好奇,为何祁夏要杀他,主上不是说李瑄城是祁千祉的左臂右膀么。祁千祉杀他,岂不是算自断一臂?”
  “我也不明白。我没想到李瑄城混得这么差,祁夏好歹是他母家,长公主还是他养母。”又道,“你瞧,世上佛道皆无用,利字当头,谁都不说那些了。”
  木剑道:“确实,我还看见他们庙内有酒葫芦,想必也不是什么正当僧人。说一套做一套的。”
  花信忽而道:“你说什么?”
  木剑也反应了过来,道:“我们再回去一趟?”
  “走。”

☆、章四十二 千眼菩提(一)

  四名山为:寒山之寒山,南梁之太丘,祁夏之燕山,吴喾之画岭。
  沈覃秋数月查探,终于明白山高不宜马蹄,谷深不便行人,故而人数节节减少。且燕山愈深,多有未闻未见的草木虫豸,多有毒蕈瘴气,蛇蟒猛禽。一路
  折兵损将,此时唯剩下二十余人。燕山主峰也遣人攀登过,山高之势迫人,雪顶之寒难胜,半途而折返。沧戟教显然也不会选址在山巅。于是绕峰而过,往东
  南去。寻觅又久,来到一处,但见千峰碧色,百丈白漈。翠石白潭之上,似有人家。
  此地便是沧戟教之所在。建筑灵秀,格局井然。楼阁别于野林,洞窟布于峭壁,凿壁生阶,开山得石,泉自天引,花从春来。攘攘济济,耀耀天然,钟灵
  毓秀,自成一国。
  事实上,因得地形怪谲,沈覃秋数次与此地擦肩而过,寻而未得。他离得远时,并不能望见此地形貌,待到真容露出,已经近在眼前了。
  沈覃秋并不敢再踏近沧戟一步。他与他的手下站在此处,身着灰败的衣裳,连刀剑也都生钝,他们脸上是满面的风尘,他们疲惫不堪。他们看着眼前的浩
  大工程,直觉得自己有如灰头土脸的老鼠,眼睛也不能睁开。这就是沧戟教,为陛下所忌惮的教派。
  王朝的尊严不允许那么这副样貌去见他们的敌人,哪怕这只是将要被剿灭的反贼。
  他们停下来,整理自己的衣冠。除了沈覃秋。沈覃秋直觉得不寻常,沧戟教既然是个心怀二心的教派,既然有藏身燕山的筹谋,沈覃秋查访的行迹应当早
  被觉察了。他示意周身的人噤声。
  只一瞬,他就下了另一道命令,他手臂利落地一挥,他道,我们走。
  手下的人自然说一不二,也有人尚未从震惊中缓过来而步履缓慢。
  一行人磕磕碰碰地从这条窄道里退出,又退回那道白漈边上,漈下有潭,潭中有石。石上已多了一个老者。
  沈覃秋心下警铃大作,未作出反应时,已然不省人事了。
  明坊郡,云州城,云州城内白云堂。这是一座当地有名的医馆,寒山天子在时,也曾入京师水寒为天子看诊。
  医馆主人名为云和月,其夫人叫做白小琼。照理夫妇之姓冠于医馆之名,夫在前妇在后,可这里却是白在云前。
  穆修白在后院的床上一睡睡得浑天黑地,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舒坦了。
  李瑄城坐在他的床沿上,百无聊赖,拿了一把折扇去挑人的下巴。穆修白已经变得比往常嗜睡。疲累是一个道理,还因为毒性的蔓延。他心里明镜一般。
  解药虽已求来,往后的路却并不会顺遂,他且要寻到一处纯阳之境,花上七七四十九日,方才能使毒性得解。纯阳之境,语谰池本是上佳之选,如今却不能回
  。语谰池之外,尚有道家逍遥子灵虚山,率卜天池。率卜天池本是最好的选择,却叫司马泉给搅乱了。且灵玉之力到底比不过除珠……穆修白一日不能安定,
  都是在折他寿命。
  他端坐着,等着斜晖落下,觉得自己也有些喘不过气。脑中却忽而想到,滁山。
  风陵君为穆修白下毒,此次也知道了寻药之事,势必会在几处有名的纯阳之地守株待兔。但一定不会守在滁山。
  滁山只在传说中。
  李瑄城几乎可以确定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他也不知道何处是。
  床上的人并没有因为李瑄城的折扇戏弄而醒来,他的眉尖蹙起,似乎在做什么不甚明朗的迷梦。李瑄城收了扇子,怪自己弄得人不舒服了。却见穆修白倏
  地睁开眼睛。
  穆修白道:“李瑄城,你快让我看看你的伤。”这是尚未睡醒的声音,中气也不足。
  李瑄城道:“什么伤?”
  穆修白又愣愣地看了他一会,浑身绷紧的精神像是舒缓下来,他道:“几时了?”
  李瑄城道:“该用晚膳了,起罢。”
  穆修白顾自坐起来,身上的薄被便滑落下去,他一边下床来,一边道:“这一路有些凶险,总不免多梦。”又道,“我见到一柄剑刺喉而来,你替我握住
  了剑尖。”还有一句没有说,他梦境可怖,李瑄城彼时浑身是血,握住剑尖已是强弩之末了。
  李瑄城便伸了右手,亮了折扇出来,轻佻地往他下巴一挑,道:“你说这样?”
  穆修白也不避开,认真地回想了下梦里的感觉,道:“原来是你在捣鬼。”
  李瑄城道:“我原是来叫你吃晚膳,恐怕白术已经把东西撤了。”折扇便又往下去,穆修白衣带尚未束上,领口尚未合起,露出一些光溜溜的肌肤。
  穆修白一心向饭,完全没有什么配合李瑄城调情的自觉。只道:“吃饭何等大事,你应该叫醒我。”
  李瑄城手上的扇子却已经挑开了些中衣慢慢地磨着骨肉。穆修白本就敏感,浑身一颤,抬眼来就看李瑄城,一下把李瑄城眼睛里的不深不浅的□□看得明
  白。
  穆修白觉得自己应该先吃饭,手上的衣服一收,将扇子也包在了衣服里。
  李瑄城才叹道:“你好不知趣。”把扇子收回来,又隔着衣料划了一下穆修白的腰眼。穆修白没料到他抽了扇子还有后招,有些懊恼地伸手打开了扇子。
  李瑄城便笑了声,把扇子往袖子了一拢,道:“收拾好了便走罢。我还不会不让你吃饭。”
  穆修白道:“差点就吃不成了。”
  李瑄城便站起来作势要往外走,只道:“你嘴巴越来越坏了。”
  穆修白并没有再答话,他在李瑄城身后跟着,将出门时忽而就从身后抱住他。
  李瑄城没有料到,调笑道:“你这是不想吃饭了?”
  穆修白的面颊贴在李瑄城的背脊上,闷声道:“你往后要是到了救不了我的境地,就不要管我了。”
  李瑄城想了想道:“你方才可能有些魇住了。先去院子里走走。”又道,“怪我,我见你生得实在好看,便忍不住要逗你。”
  穆修白听他油腔滑调的答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猜李瑄城是不信他的,李瑄城素来以为他是贪生怕死之人。而他也确实是。
  他所知道的是,李瑄城绝对不会放心把后背交给他。
  医馆并不是全然安全的。或者说,只要是医馆,就不会安全。当然它尚且安全。
  世上知道李瑄城即是语谰池主人的人很少。若是真有人四处在医馆寻他,那此人一定是祁千祉。也未必,或者是率卜人。至于红烛门已是强弩之末。江湖
  中人多知道语谰池主人开医馆,但也只知道螣山脚下那一座。且此地在寒山,率卜与祁夏都是鞭长莫及。白小琼将近来的消息都报于他。吴喾之形势较之祁夏
  当年更为惨烈。战况胶着,两方相持不下,频频出现血战。白小琼且道:“恐怕南梁也插手了,虽未出兵。但红烛门作战的风格,颇有风陵君的影子。少主说
  ,他猜风陵君是遣了个小将去。”
  四人两张案,相对用膳。在穆修白的意料之外,云白夫妇并未用膳,而是一直等着他们。虽然知道白小琼大夫师从李瑄城,当年是语谰池出去的,他还是
  有些觉得不妥。
  至于少主……是指江烟?
  李瑄城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只对白小琼道:“你还是像他小时候一样叫他烟儿罢。”
  白小琼扶了扶自己的矮髻,面上笑出两个梨涡,道:“烟儿大了,能主事了。我自然也要叫得正经些。”
  穆修白心道,江烟这么厉害了。他在李瑄城侧时,惯常是不讲话的。所有的话都会留到私下里去讲。
  李瑄城道:“我们帮一帮吴喾罢。”虽说他自身尚且难保,照理天下形势只是不过是观望罢了。
  白小琼惊了一惊道:“我们为何要帮吴喾?”又道,“主人准备怎么帮……用枯木崖么?”
  李瑄城道:“红烛门烧了螣山,我自然不能放过他们。不过你别紧张,我并不想掺和到战局里去。你只消找人传播消息,说陈襄是申留国人,是冤死的辛太子之孙。”
  白小琼抬了抬眼睛,奇道:“主人你一直在外,如何查出这些秘辛?”
  穆修白嘴里塞着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心道,大概是瞎说罢。
  李瑄城见穆修白只顾着吃,似乎没有听场上的对话,道:“远志,你倒是说说看。”
  白小琼又好奇地看穆修白。穆修白听李瑄城提他名字,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全咽下去,道:“说什么?”见李瑄城又看他一眼,只好道:“这不必查。”
  穆修白觉得李瑄城这是难为他,慢慢理了思路道:“主人的意思,大抵是说陈朝是他们的旗帜,陈襄的身份是最好的攻击点。红烛门的证据或为作伪。可
  反驳之人也拿不出证据。最好的方法,是证明他是其他人。申留姓陈,但不是陈朝之陈。复陈之说便空妄了。当然,主人应当没有证据证明陈襄是谁。”
  白小琼似有体悟。云和月便插话道:“所以要我们造些证据证明?”
  穆修白不讲话了,侧头去看李瑄城。李瑄城道:“正是。”
  白小琼恍然道:“原来这是假的么……所以只要消息出去,红烛门的士气一定会受挫。如今战况胶着,双方都没有占优,只看谁先露破绽。”
  李瑄城道:“不完全是这样。吴喾毕竟是一国。红烛门看似强势,但是它输不起。就一场战役来说,红烛门胜面不小,但是它要吞掉吴喾,胜面极小。”
  又道,“但若是南梁要正儿八经地插一脚,情况也就会不一样。”
  穆修白道:“我以为南梁不会动作……南梁这次要是动作,祁夏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瑄城也道:“你说的对。南梁已经在祁夏广沙王一事上受挫,短期内不会有动作。但是吴喾耗不起了。”

☆、章四十二 千眼菩提(二)

  李瑄城且吩咐云白夫妇注意近来风动。便发现云州城内南梁人的动作不大,率卜人却浩浩荡荡地寻人。
  穆修白道:“为什么率卜人在寒山地界还能这样肆无忌惮…?”
  李瑄城道:“南梁素来和率卜有勾结。率卜这次说是寻杀鹰之人,不问他事。而风陵君曾有射鹰之好,南梁便将计就计,以洗清嫌疑之故装模作样地放行他们。”又道,“眼前来看,率卜在明,南梁在暗,南梁且想空手套出率卜的情报,他们都为除沉珠来。”
  穆修白重复道:“风陵君有射鹰之好?这种小事也能知道……”
  李瑄城道:“情报上这样讲。许是风陵君因为猎鹰和率卜有过龃龉。”
  穆修白微微叹气。
  李瑄城利落道:“白云堂我们再住两日。我还要等一个情报。”
  穆修白很快道:“什么情报?”
  李瑄城并未正面回答,只道:“还说不准呢。”
  穆修白也不再问。其时李瑄城正坐在席上,手上捏着一封密信,他就着油灯将那信纸点燃,火舌映在他微眯的眼睛里。穆修白去外间拿来一盏白瓷杯,在里头注了水,往案上搁了,顺势也便跪在了李瑄城的席上。他从身后环住李瑄城,只把手指灵活地穿到他发间去,他的指尖细细搔着李瑄城的耳后,又去解了李瑄城的冠。那乌发霎时在垂在肩上。穆修白抱紧他。他在这人身上感受到抽离。他说不明白,他只知道这不是他所期待的。
  李瑄城待那信纸烧得近于烫指,才浸入杯盏内。火舌霎时灭了,水中只余一簇黑灰一角白。李瑄城便回身去捧着穆修白的面颊,用指腹去轻点那色淡如樱的嘴唇。他手指灵活地解开穆修白的发带,又去探入人的衣领,触上他敏感的肌肤。他与他亲吻,眼睛里的情与欲都不再掩藏。
  穆修白的眼角再次瞟到杯盏里的余白。他不知道那些灰烬里曾经沾染的是哪种墨,又书写着怎样的字迹。李瑄城不会尽数瞒他,一如镜寒洞里的无字灵牌。但绝对不会叫他知道他的全部。他不会去探寻,他自知甚笃。但他会惧怕。好似只有当烫如烙铁的巨物嵌进身体,他才能感受到这个人的存在。穆修白无法当着他的面质问他,因为他做得太周到,做得太完备,他竭尽了所能。而穆修白却觉得抓他不住。
  中原人大抵不会在意率卜死了一只鹰。江湖上沸沸扬扬的皆是红烛门欺世的传言。红烛门所谓的陈后人陈襄,并不是所谓陈皇室的后裔,而是申留辛太子之孙。申留国在陈朝时便是封国,但申留王之陈并非国姓之陈。此事揭开后,四方响应之人纷纷撤去了兵力财力,甚者倒戈相向。红烛门在泠崖一战以极小的失利而败。此后退守,一败再败,如山崩如潮退。
  泠崖之战的主帅为慎王爷。慎王爷名傅任,是李岩驸马,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