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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谰池上-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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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修白道:“慢着。”
  李瑄城道:“我的祖宗,你又有什么吩咐?”
  穆修白哭笑不得,道:“你走罢。”
  没想李瑄城真的上了岸去。穆修白有些怔愣,伸手扯了人的衣角道:“你当真不想?”
  李瑄城这回倒没有装傻,只道:“你还吃不消。”
  穆修白捏着他衣料的手依旧没有松,道:“你动作缓些,我可以的。”
  李瑄城只是摇头,道:“你什么程度,我心里清楚。你现在于我,只能隔靴搔痒,还不如免了。”
  这句话说得没错。李瑄城在床事上是温和的,但是再如何他也是具有侵略性的。
  穆修白皱起眉头,一时没有讲话。
  李瑄城便开始从穆修白手里扯自己的衣袍。他有些气血翻涌,他见着穆修白捏着他衣袍的手,忍不住顺着腕子再看到肩头。语谰池素来有些催情之效,他这数日其实有些难捱。
  穆修白道:“我用嘴罢。”
  李瑄城身形顿了一下,事实上他有些心动。但他又舍不得穆修白。穆修白原来有过一些旧事,故而李瑄城会尽量地在性事上体贴温和,而尽量免去诸如**之事。
  李瑄城将衣袍从穆修白的手里扯出来,那只手指节分明,关节泛着热水里久浸的微红,且因为用力有些青筋陡现。但实则是虚浮无力的。
  李瑄城道:“往后罢。”
  穆修白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只道:“你再等等我。”
  李瑄城笑着摸了摸他的面颊,眼神无比地温和,道:“好。”
  日头一沉下去,天便开始落雪,一直下得不停。
  灵虚山的消息远远地传来,所谓血龙骨之事,确实是假的。
  李瑄城虽早就料到,不免懊恼,便写信去,叮嘱他们不要放过任何消息。他放走那只鸽子,负手在雪中独立。
  这毒是率卜的古法之毒,在率卜也近失传,解药便也只有率卜才有。血龙骨虽难得,并非一味灵药,断没有什么流入中原的道理。三月之内,绝不够率卜来回。
  而中原之地,唯有下毒之人才有解药了。
  这其实是一条非常明确而快捷的路。只是李瑄城和穆修白谁都没有提及。
  一是不愿被风陵君握住软肋。二则风陵君不可信。其三,风陵君要的,必然是除珠。
  他不稀罕除珠。但是得到除珠的不能是南梁。
  非指有除沉珠便有天下。这东西到底是可以使名正言顺,进而或可使事成礼乐兴。
  ……
  只是这条路,到底有不得不走的时候。
  李瑄城躺在主院的屋内,窗外雪落无声。穆修白正睡在他的身侧,呼吸平稳。
  本来就是穆修白捎来的,用在他身上,倒也适得其所。
  至于风陵君若是使诈,他也只能迎头直上了。
  雪霁对于语谰池也很寻常。
  穆修白虽在服药,也在语谰池中以阳化寒,但是霜红解后,他的身体并没有一路往好了走,倒是一天比一天坏。李瑄城每日探他的脉。穆修白自己也探。两人都没有露出过轻松的神情。
  穆修白更加依赖于语谰池,半个时辰逐渐成了一个时辰,又成了两个时辰,终于忍不住问李瑄城,那碧玉一般的珊瑚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瑄城道:“你再等等我。”
  穆修白便没有再问。他并不希望李瑄城再为了他做那些明知不可为之事。他见李瑄城从白如新雪的白瓷到灰败如尘的灰瓦,他见那人眼里有疲惫。他都觉得每一寸都挖他的心。他信任李瑄城,他不信任的唯有自己。
  李瑄城比以往缄默。穆修白一个人定定地望着窗外,语谰池边上的屋子都不是封闭的,一例是雕了鸟兽的漏窗,整个室内热气充盈,就连近处也落雪即干。穆修白透过漏窗看远处的房屋,那里的檐上倒有积雪。檐下也有冰棱。日光挥洒下,仿若剔透的水玉。
  穆修白忽而道:“其实我之前的水玉镜做好了。但是说没成。”
  李瑄城本来有些思绪游走。听穆修白讲话,好半日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对于水玉镜一事一直有些执念,便疑道:“成了欺我说不成,这是什么道理?”
  穆修白道:“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秋水里这句,其实无关乎见识短浅,只是地不利,天不时。”
  李瑄城一面思索,一面缓缓道:“你是说,你的来处,在方外之外?你的年岁,越我之百年?”
  穆修白虽知不完全如此,但也应道:“正是。”又道,“你能知道我在讲什么,换别的人,就以为我满口荒唐了。”
  李瑄城叹息道:“确实如此。”
  穆修白又道:“说不定我一死,灵魄又归了原位。庄周梦蝶,你听过没有?梦一醒,不过都是幻影。”
  李瑄城皱皱眉,没有说什么。
  穆修白道:“说些旁的罢。”
  他便有说不尽的话。他素来寡言,这一回似要将以往欠下的都补上。前世今生,言与不能言,像是沧水之潮,忽从天水之界起,滂沱上岸,再也没有休止。
  李瑄城倒是每一字都听着,不轻易打断,只是偶尔说一句“我更想听你的事”。而非那些高于这个世界很多的智慧。
  穆修白从善如流。
  穆修白数着日子。李瑄城还是不碰他。但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坏。
  他无时无刻不想和李瑄城亲近,他不厌其烦地亲吻李瑄城,啃咬他的肌肉,像是一头慌乱的兽。李瑄城大部分时间会亲吻他,安抚他两下,便推开。
  李瑄城总以他身体不能承受为由。
  穆修白知道他说的没错。然而他对此的渴望超过往日的任何时候。
  两人好像默认了这段时日的意义,将它作为最后的时日一般来过。穆修白从未抱有期望。李瑄城也弹尽粮绝。
  穆修白有些发狠,李瑄城只是亲吻他,退让着,像是连连溃败的军队。
  穆修白直挑逗到李瑄城微微气喘,且也将自己的衣裳褪了去回应。穆修白眼见得那人解了衣带露出肌肉饱满有力的胸膛,便用舌头去顺着轮廓打转。随后慢慢在李瑄城怀里滑下来,然后含住了李瑄城的东西。
  李瑄城这回没有拒绝,但是依旧隐忍,除了鼓励地揉了揉穆修白的脑袋,没有做更多的动作。
  ……
  隔靴搔痒。李瑄城微微吸气。那人身上的疤痕和肌肉似乎向他昭示着他不再羸弱,更让人想肆意地侵犯。然而他事实上没有什么力气,连吞吐都有些勉强。李瑄城很想按住穆修白的脑袋,只是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为绷得太久,李瑄城这次缴械得有些快。穆修白闪避不及,呛得面色通红。
  他到底不太习惯这种腥气,便挪到床边去吐掉。李瑄城从身后抱住他,滚烫的身体贴着穆修白的腰背,手也揉捏着他的□□,又托住他的下巴使他回过头来,他与他接吻,吻得惶急而热切。
  穆修白一面与他深吻,一面被李瑄城整个儿抱到了怀里。李瑄城的身体愈发炽热,连口腔中的温度也变得极高。穆修白的两手缓缓抬起来,环住他的肩背。
  李瑄城的身体在穆修白的身上磨蹭,双手一直在他身上的每一处揉捏。穆修白也急切地回应,即便他每一个动作里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迟缓无力。李瑄城抱着他亲吻他许久,又将他扑到锦被里,从下巴到锁骨,吻他的每一处地方。
  可是这解决不了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穆修白的手探下去,触碰李瑄城又变得□□的家伙,李瑄城浑身一个哆嗦,哑声道:“你别碰它。”
  穆修白并不管,伸手握住了。李瑄城很轻易地把他的手拍开,道:“我又不是忍不得。”
  穆修白便抬眼看他,道:“别忍了。”
  李瑄城用双手捧住他的脸,只凑着嘴唇象征性地亲了一下,微微喘息道:“我上你一回,你起码少十日的寿命。做点别的什么不好?”
  穆修白便有些难忍。他的牙齿微微咬紧,连同他的双目也有些痛苦地阖紧了。
  李瑄城便亲吻他,手托着他微微颤抖的腰身。两具尚是温热的躯体贴在一起,只想将对方也纳入自己。
  穆修白道:“其实多一日少一日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分别。”
  李瑄城很快道:“对我来说有。”
  李瑄城的声音因为□□而更加低哑。穆修白的颤抖更加不可遏制。他的体温很低,但是李瑄城是**的,仿佛烧红的烙铁。他紧紧地贴着,像被灼伤了的飞蛾,他半跪着,环着李瑄城的脖颈,抱得很紧很紧。
  李瑄城不再讲话,除了替他顺背,和偶尔发出一声叹息。
  穆修白道:“语谰池是一剂□□,你怎么忍……”又道,“其实我早该帮你的。”
  李瑄城道:“你当时问我,是你尚觉得难做。你今日算是水到渠成一些。”
  穆修白心下一颤,他不知道李瑄城想得这般透彻。他抱住李瑄城脖颈的手微微收紧,觉得自己有些不可抑制地想哭。他想嚎啕大哭。
  他的愧疚无以复加,只道:“我太自私了……我真是不合格。”
  李瑄城道:“不,你很好。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又道,“我没有你想象得好。”
  穆修白道:“你有。”然后许久地不讲话,他想说,遇到你才是我之大幸,可是他开不了口。唯有抱着李瑄城,抱得很紧很紧。
  那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叹气的时候比往常要多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  啊,河蟹掉了一些

☆、章四十五 曲终人散

  喻朝河回泷上探亲,正探上喻庆实的六十寿辰。
  喻庆实心下十分欢喜。老母身体康健,又有妻子在侧。去岁又是丰年,近来也无事太平。
  只不过喻朝河回乡不只为祝寿。
  宴上酒过三巡,喻朝河并不敢多喝,只装出一派醉醺醺的模样。老夫人知道自己孙子日来受了些风寒,直叫他的狐朋狗友都少劝些酒。
  喻朝河又左右敷衍几回,说要早些回去,喻庆实的面色还没有拉下来,便被老太太推了一把,使眼色道:“你儿子好容易回来,你这当爹的怎么回事。”
  喻庆实不敢多说,便放了喻朝河回去。心里一面唾弃,觉得喻朝河这小子绝对身体硬朗,一面有些委屈,只觉得他母亲爱孙子胜过儿子。
  喻朝河得了应允,被人搀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晃回别院去。途遇烟雨廊,倒是只微微看了一眼。他入了别院,便让小厮下去,转而步伐稳健地走到一间屋子前,叩门三短两长,便推门入内。
  年轻的帝王在房间内坐着,正在调香,烟雾袅袅,有些看不真切。道:“回来了?”
  喻朝河跪地道:“陛下。”
  祁千祉摆摆手道:“不需虚礼,你称我为夏公子便可。来这边坐下。”
  喻朝河遂道:“夏,夏公子前来……”
  祁千祉道:“我遣你早些回来,你打探出什么消息了没?语谰池上的那人是谁,可有动静?”
  喻朝河道:“入语谰池后,便无动静了。”又道,“李瑄城若是回语谰池,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祁千祉不以为然,道:“安知不是铤而走险?喻将军,我猜此人一定是李瑄城。我有直觉。”
  喻朝河道:“夏公子可有什么主意?”
  祁千祉只问:“语谰池的入口还是没有寻到?”
  喻朝河道:“是。”
  祁千祉道:“那你何时能寻到?”
  喻朝河顿了一顿,才道:“我在泷上长到弱冠,从未找到过入口。”
  祁千祉便摆摆手道:“那好。我不难为你了。你将螣山的各处出入口都看严了,别飞出一只鸽子。”
  喻朝河微微皱眉,道:“属下明白了。”
  雨落喻府,落别院,落烟雨廊。
  祁千祉在院中行走,听那烟雨廊雨声零零,雨声中仿佛交错着一曲清乐,似是有人弹奏,便慢慢往那处步去。
  并无人。早春的紫荆只不过是丑陋的枯藤,绕在近于满圆的大理石砌成的回廊上,或许只是荒垣之像。
  那日末,与喻朝河同过那条长廊,便道:“这条长廊,它叫什么名字?”
  喻朝河道:“夏公子,此为烟雨廊。”
  祁千祉道:“可有什么来历没?我听你这里的人说,廊下的紫荆可以奏乐,还可留声?”
  喻朝河道:“奏乐倒是真的,留声不过是些讹传。烟雨廊,只不过是可回声罢了。”
  祁千祉道:“哦?奏的是什么?”
  喻朝河道:“‘烟雨几度’,不过仅是首句,烟雨廊此名也是由此来。”
  祁千祉道:“当真,若是落雪呢?”
  喻朝河道:“雪便不行。声音都化到雪里了。”
  祁千祉便不再提留声之事。烟雨廊一事,也到此为止了。
  喻朝河倒是微微舒了一口气。他一面应对祁千祉对于一些朝事的问询,一面脚下的步子不觉慢了,他细细打量那条长廊。紫荆藤上已有细若米粒的芽苞,虽未呈现出新绿,也煞是生气盎然。
  他见到江烟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里。
  喻朝河半只后脚还在烟雨廊下,他听见一个声音熟稔地道,你晚上记得给我留个门。
  抬头前望,正逢一个信使来。祁千祉只顾着展信细读,并未注意此处。
  喻朝河的耳边尚回响着余韵,这才从廊下慢慢走出来。
  到二月初的时候,穆修白已经不能自己行走。
  他更多的时候在语谰池水中呆着。李瑄城自有一套法子叫他肌肤不被泡得发白。不过是每日要多喝一碗药。
  穆修白比他想象中的平静。
  他在水里靠着,因为嗜睡常常会睡着,李瑄城在一旁的石头上打坐。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
  他睡醒的时候,往往已经日薄西山。他见李瑄城依旧在那块石头上,白色的外袍像描着金边。待眼睛能适应光线,才发现李瑄城在看他。
  大概李瑄城已经看了他许久。
  白衣的男人从石头上身形矫健地跃下,站在浅水里,溅起一水的浪花。他将外衫除去,又除去内衫,线条优美的肌肉在夕阳里映成铜红色,呈出皮肤特有的油亮。瑟瑟半池波光里,那些水纹在李瑄城的面上游走,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那人走近,俯下身来,托着穆修白的面颊问他,给我,好不好。
  穆修白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种交合仿佛是一个仪式,谁都没有从中获得性的**。李瑄城并没有很快地动作,只是就着怀抱着人的姿势与人接吻。穆修白可以感受到那人抱着他的手有些不可见的微微发抖。口腔里的翻搅也十分缓慢,偶尔发出一声微咂,李瑄城的五指插进他的发间,在头皮上轻柔地移动。仿佛怕他碎了一般。
  而后他将将穆修白抱起来放在池边,看着穆修白的眼睛,缓慢而足够小心翼翼地抽动。
  穆修白试着伸出双臂去抱住李瑄城,可惜只抱到上臂。李瑄城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扶到自己的肩上去。
  然后垂头去亲吻人的眉心。
  穆修白无力的双臂在李瑄城宽阔的肩背上垂挂着,因为痛苦而微微抓挠李瑄城的皮肤。
  李瑄城在他耳边,问他,疼么?
  穆修白摇摇头。
  李瑄城吻着他道,很快便好了。
  穆修白恩了声。
  然而这场并不漫长的性事结束的时候,穆修白还是晕了过去。
  李瑄城从水里将人捞起来,用白袍子包了,抱在怀里,步履蹒跚地从池子里上来。夕阳下,穆修白整个人像是泛着金辉的羊脂白玉,极其易碎。
  李瑄城喂他吃了颗无梦丸,才抱着怀里的人慢慢地走,待将走出语谰池时,侧了侧头,下巴埋到穆修白的头发里,然后道:
  “不要恨我。”
  ……
  喻家宅别院,喻朝河确认左右无人,方才入了一间屋子。
  那屋子里的人正吃花生米,抬起眉毛邪气一笑,道:“你可真够晚的。”
  喻朝河怪道:“你小声些。”
  江烟道:“好好。”
  喻朝河道:“我不可能放李瑄城走。”
  江烟道:“我又没说要让你放走他。”
  喻朝河道:“你我还是把话讲明白些罢。我前几日是见你便犯浑。”
  江烟道:“那钥匙也已经还你了,完璧归赵了,我果然不受欢迎了,我走便是。”
  喻朝河道:“你!”又道,“我说了不要让我再抓到你,否则我不会放你走。”
  江烟梗着脖子道:“怎么?你能硬留我?”
  喻朝河道:“烟儿……你我何必如此呢……?”
  江烟反问一句道:“何必如此?”又道,“他不走,就是我走。喻朝河,你可听明白了?”
  喻朝河得到确认的答复,反而气得笑了,道:“我就知道,你是你爹的乖儿子。李瑄城怎么能这么不顾颜面,要出卖你自己管跑!”
  江烟起了一掌就要向喻朝河招呼,口里道:“你闭嘴!”
  喻朝河一下便拦下江烟的手,道:“你接近我,是因为你爹,离开我,是因为你爹,如今回来,还是因为你爹。真是至真至孝,天可怜见。”
  江烟挣扎道:“你闭嘴!不关李瑄城的事!”
  喻朝河道:“我倒是奇怪,你们父慈子孝,你为什么非得直呼其名。是因为你喜欢李瑄城,是不是?”
  江烟道:“你放屁!”
  喻朝河便笑了,不可遏制,道:“我怎么如今才想明白,我早知道就该好好和李瑄城讨教……”
  江烟便“刷”地挣开了喻朝河的钳制,反手就甩了喻朝河一巴掌。
  喻朝河偏过脑袋,有一瞬地发愣。
  江烟哭道:“我怎么就看上了你?!”说罢便要冲出门去。
  喻朝河慌了,拦住人道:“别出去,往南就是陛下住处。”
  江烟也知道不能出去,被这么一阻止,只道:“我夜半走。你滚吧,我不想见你。”
  喻朝河道:“放李瑄城走不是难事。江小少爷答应在喻府长住,可是真话?”
  江烟一下子抬起头,半晌道:“真话。”
  喻朝河道:“好。”便开门出去了。
  李瑄城在语谰池前独立,早春风凉,他仅仅着一件单衣。
  素秋从身后上来,替他披上一件披风。
  李瑄城道:“此去语谰池,你便走罢。”
  素秋的手一顿。
  李瑄城道:“你不过是来我这学医的,如今医术已成,该自立一家了。”
  素秋道:“素秋是语谰池的人。”
  李瑄城道:“你走罢,这里束你不住。”又道,“别说是我教出来的,省得讨人闲话。”
  素秋道:“主人,为什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李瑄城道:“想去的留不住,想留的赶不走。你得我赎身,如今也还得差不多了。”又不等素秋回应,顾自道,“你祖上是在陈州,陈州郡一带九家,除却一家,往后便都是你的。院主我不能留给你,我有用。”
  李瑄城已经说得那么明白,素秋便沉默了,不知如何作答。她从来就知道李瑄城不是常人,但她一门心思只扑在学医上,李瑄城的事,她知之甚少。而李瑄城的决定,从来也不能改变。
  素秋道:“素秋陪主人出泷上罢。”
  李瑄城道:“好。”
  螣山之盛,在于春来。焦土生绿,残枝生花。语谰池碧瓦千屋,半壁仙泉,珍药抽芽,白云生池。再无人问津。
  问闲山庄照常运作,浅夏以外,尚有五人与穆修白一事脱不了干系。其中一人即为霜叶。
  此五人皆施以笞刑,囚于后山。唯霜叶以身孕故免于此,留在自己的住处。
  其后,霜叶产一子,悬院门自尽。
  浅夏郁郁成疾,小产。
  皆为后话。

☆、章四十六 君子不器

  穆修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在疾驰的马车里,他的脑袋下枕着人的膝。穆修白便道:“李瑄城,这又是去哪……”
  便有一个人声答道:“灵虚山。”
  穆修白浑身不自觉地绷紧,他一下就醒了。他将眼睛睁大了些,他面前是金冠黄袍的年轻帝王。
  穆修白怔愣地看着他,有些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他便伸手抱住脑袋,想往旁边缩去。
  祁千祉道:“除了我,没人能救你了。”
  穆修白兀自蜷缩。
  祁千祉将人抱住,免得他乱动,一面道:“我向风陵君要来了血龙骨。借灵虚山纯阳之境,便可救你。”
  穆修白道:“放过我罢……”
  祁千祉没有听清,附耳凑近道:“望月,你说什么?”
  穆修白一口便咬上了祁千祉的耳朵,祁千祉“啊”地一声,车马立刻便停了,窗外的侍卫道:“护驾!”便有人要掀帘子进来。
  祁千祉一面捂着耳朵,一面高声道:“无事,不要进来。”
  穆修白低声道:“放过我罢。”
  祁千祉将碰过耳朵的手拿到眼前来看,果真已经渗了血。他呼出一口气来,道:“望月,你要我……如何呢。”
  穆修白并不看他。
  他眼前恍若闪过语谰池上的新雪墨瓦,李瑄城眉峰凌冽,而目光如水。穆修白以为自己将死,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剖白,而李瑄城的每一句话都在道别。他恨李瑄城么?他并不知道。穆修白心里仿若冰封,觉得比他经受骨寒的四肢更无知觉。
  他的身体素来虚寒,如今有些发轻,他很明白这种感觉,十日醉的瘾要犯了,然而语谰池早已离远。
  他沉默着,阖上双目,那种冻裂之感从脚底慢慢升上来,顺着经脉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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