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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难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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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便成了喜欢。
可吕玄都为什么会答应他呢?除了和晏紫淮微末的相像以外,似乎没有别处能够令吕玄都入眼。他对自己也许有欣赏,但欣赏终究不是喜欢。他是认真的,还是只是随口应下、骗他玩玩?
宋无黯微微瑟缩一下,没有夺玉髓那股冰凉的内力在经脉中游走,他反而觉得更冷了。虽然他知道,他心里有无限的忧惧、无限的慌张,并非因迟迟没有恢复的内力,而是因为吕玄都毫不犹豫地转身,一次又一次。
“公子,大夫到了。”
宋无黯没什么表情地抬头,见到眼前人愣了一下:“南先生?”
南夙宁一双月牙似的眼睛尖尖弯弯,朝他笑道:“宋少侠,倒是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
“你不是——”宋无黯嗤笑出声:“看来那时候你就与吕玄都布好局了。宫羽馆可是落到先生手中了?”
南夙宁摇了摇头:“并未。我如今只是古楼里一个普通大夫罢了。”
宋无黯神色中浮现出一丝迷茫:“既然如此,南先生何必大费周折地计划这件事情呢?”
南夙宁没有回答,只道:“我是个大夫,还是先诊脉罢。”他切上宋无黯的手腕,眼见笑意渐消。
宋无黯见他神色大抵也知晓情况不妙,此时心中反倒坦然了:“如何?”
南夙宁月牙似的眼睛失却了美妙的弧度,眉心微蹙:“冰结。冰结乃是漠风堡独门毒物,可使内力运转凝滞,你修夺玉髓心法,本属阴寒一脉,故而此药效用于你更甚。用药者用量太多,你内力全然凝滞,经脉淤塞不通,拖延愈久便愈严重,长此以往必然有损经脉,轻则修为倒退,重则、武功全失。”
宋无黯怔愣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心道吕玄都果然是个遇见他准没好事的灾星。
“可有解决之法?”
“有。”南夙宁点头道:“其一,以至阳心法疏通经脉,只是至阳心法与你功体相克,若稍有偏差,恐有性命之忧。其二,药王山雪谷药人之血可解百毒,若得药人之血,当是最稳妥不过的。”
“药王山雪谷百年前已经覆灭,何来药人之血?”
南夙宁点点头:“如此便只剩一个方法。”他神情严肃、一本正经道:“双修。”
宋无黯:“……”
第五十章 双修是不可能的
双修是不可能双修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宋无黯忍耐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当我是傻的吗?吕玄都给你什么好处?”
南?丧尽天良?没有医德?夙宁毫无愧疚地眨了眨弯月似的眼睛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南某人现在可是要靠他吃饭的啊。”
宋无黯嗤笑一声,显然是并不相信他的说法:“请南先生直接让吕楼主过来吧,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
南夙宁乐得轻松,笑眯眯地答应了下来。
吕玄都进来的时候,神色里没有丝毫异样,手中的折扇款款地摇着:“不知无黯找吕某有何事?”
宋无黯翘了翘唇角:“我需要回无辜山。”
“……”吕玄都怔了一下,笑意变得有些勉强:“怎么突然要回去?”
“自然是为了冰结之毒。”
吕玄都毫不犹豫地抛出南夙宁:“南夙宁有办法,何必舍近求远呢?”他轻轻咳了一下:“无黯的话,吕某还是可以以身相许、舍己为人一下的。”
宋无黯淡定道:“还是不劳烦吕楼主了。”
吕玄都脸黑了,趁着宋无黯没有内力傍身,直接将人压在了床上,蛮不讲理地逼问道:“不劳烦我,你还想劳烦谁?”
宋无黯差点让这只扑在他胸口上的大型猫咪压断了气,下意识的后仰动作拉长了颈部的曲线,他伸手推了一下吕玄都沉甸甸的脑袋:“起来。”
吕玄都仰起脸,下颌拄在他胸口处,他离得那么近,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血肉骨骼之下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宋无黯白皙修长的脖颈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眼前,吕玄都轻轻眨了眨眼,得寸进尺地蹭着他攀了上去,在他颈侧轻轻咬了一口。
力道不重,宋无黯并没有觉得疼,反而觉得有些痒,微微偏头想要躲开这种尴尬的对峙。
吕玄都无赖地压在他身上,握住了宋无黯伸过来推他的手,细细地摩挲着他手掌内的每一处薄茧,最后将他的手拉到唇边,一一轻啄过他的指尖。宋无黯被他的动作搞得头皮发麻,有些无语又强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别闹了。”
吕玄都幽怨又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宋无黯后背一凉,浑身寒毛倒竖,他有预感:吕玄都又要出幺蛾子了。
“无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吕玄都的手轻轻地压在了宋无黯心口处:“你的心跳得好快,是心虚了吗?”
宋无黯同样将手覆在了他心口处:“那你呢?也是心虚了吗?”
“当然不是。”吕玄都毫不犹豫地笑眯眯道:“是因为喜欢你啊。”他翻身躺在宋无黯身边,看着头顶的织金红帐:“我还没有给你数完星星呢。”
宋无黯清清浅浅地笑了一下从床上起身,侧身偏头看着吕玄都:“你就是不能有话直说是不是?”
吕玄都磨磨蹭蹭地爬了起来,有些无奈道:“那、我们双修好不好?”
“不好。”宋无黯拒绝得干脆利落。吕玄都一个仰倒重新躺回了床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直说肯定会碰壁。”
“我要回无辜山了。你如此着急回来扬州,想必是有事要做,不若你先将事情处理好,我们也各自冷静一阵。”
吕玄都抬臂遮了眉眼,他说话的声音放得很轻:“你是后悔了吗?”
宋无黯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也许不大合适……你太……”
吕玄都不动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坐起来望向宋无黯,眼眶四周染了一股殷红,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无黯是打算始乱终弃了吗?”
宋无黯沉默。
吕玄都缓缓地眨了眨眼睛,人渐渐冷静下来:“就这样吧,晏芮会送你回无辜山,他年纪虽然小,但功夫不错,人也细心。我会叫南夙宁设法延缓冰结的毒性,你大可放心。吕某尚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吕玄都……”
吕玄都动作一顿,肩膀有些泄气似的垂了下来,笑容泛苦:“……你还从来没有叫过我玄都。”他呼出一口气,回过头又恢复那副轻佻的模样:“无黯真的不考虑与吕某人双修吗?”
宋无黯嗤笑一声,走上前去“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拿门闩栓死,微微扬了扬下巴,疏淡眉目中骤然生出一种挑衅意味来:“来啊,怕你不成?”
吕玄都呆住了。
宋无黯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解了腰带,随手将外袍丢在地上,接着又去解内衫上的襟带。吕玄都诧异地拉住他:“你在做什么?”
宋无黯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是想和我双修吗?现在又不想了?”他脸上满满的都是“变卦这么快大概只有我能容忍你”的表情。
“……当然不是。”吕玄都犹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想和我……咳……了?”
宋无黯停下手中的动作,狐疑道:“你刚才委屈巴巴、作天作地不就是想和我双修吗?”
吕玄都:“……”所以他以为自己刚才都是为了和他双修故意在演?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宋无黯脑中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他们两个刚才完全是在鸡同鸭讲,他脸颊涨得通红,一边系好内衫的衣带,一边去捡方才丢在地上的外袍:“你都在想些什么啊?我回无辜山只是要找大师兄帮我解毒,你不是要处理梅魂露一事吗?等事情了结,我自然会回来找你。”
“那你说什么冷静一阵?”
宋无黯正努力和腰带斗争着:“我是说咳……双修,你要冷静一下,不必这么着急……”
吕玄都握住了他和复杂的衣结交缠在一起的手:“我不是想和你双修,我就是想抱你、亲你,和你行敦伦之礼。”
“你不想!”宋无黯用力挣开他的手,匆匆忙忙地系着衣带往门外走:“我要回无辜山了。”
吕玄都云桥卧波步法精湛,每一步都恰恰好挡在他前面,宋无黯走出去还没两步,腰带已经被吕玄都重新扯开握在了手里,他又羞又恼:“腰带还我!我还有事要做……”
“当然有事要做。”吕玄都笑嘻嘻地贴上来抱住他,手指翻飞间用腰带将宋无黯的双手捆在了一起,他看着自己打好的花结,得意洋洋道:“无黯你看我打得花结好不好看?”
宋无黯本就不是吕玄都的对手,何况此时没有内力傍身,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他认得自己手上的花结,属于越挣越紧的那种,额间青筋直跳:“快放开我!”
吕玄都充耳不闻地将宋无黯打横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笑意盎然:“无黯真当吕某人是坐怀不乱吗?就算吕某人真是正人君子,也架不住无黯主动引诱啊。”
“谁主动引诱了!”
“耶?难道刚才不是无黯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说要和我双修吗?”
宋无黯几乎要被自己的愚蠢气哭了,怎么就一时想岔了,以为他是在求欢呢?对着吕玄都,果然不应该有半点心软,不然也不会闹出方才的笑话了,弄得自己现在如此被动。
就在宋无黯挣扎不得的时候,吕玄都已经动作飞快地褪去了身上的衣衫,宋无黯双手被缚,衣衫襟怀大开地挂在胳膊上。吕玄都看着这副半遮半掩、欲说还休的模样眼睛都快绿了。宋无黯被他看得背后发凉,只恨手里没有暗枚不能戳他十个八个窟窿的。
吕玄都定定地看着他,喉珠微微滚动了一下,出口的声音格外低沉:“行吗?”
宋无黯警铃大作,立刻挣扎起来:“不行!”
吕玄都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压制了他的挣扎,另一只手沿着他背后的蝴蝶骨一路摸下来:“噫,无黯竟然不行吗?哪里不行?让我瞧瞧,吕某保证能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微凉的手指一路滑到他的尾椎骨,宋无黯要是还明白不过来吕玄都根本不可能停手,那就太没脑子了。他微微瑟缩了一下,努力镇定道:“行行行,你把我解开。”
吕玄都笑着亲亲了他的指尖:“不可以哦,这是无黯不相信我的惩罚。”
还不待抗议,宋无黯被吕玄都突然的动作弄得惊叫一声,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只猫儿似的,似乎反应不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他猛地挣扎了起来:“吕玄都!你在做什么?”
吕玄都动作温和而强势地压制住他:“嘘——放心,吕某人一定会让你特别行的。你叫这么大声说不定晏芮会听到哦。”
宋无黯登时收声,略有心虚地看了一眼被栓死的房门,不太自在地动弹了两下,压低声音道:“把手拿出去……啊……”
吕玄都非但没有听宋无黯的话,手指反而进得更深了,宋无黯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也知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了,犯不着搞什么欲拒还迎那一套,干脆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松了身体。感受到他的配合,吕玄都兴奋地抱住他亲了一口,轻轻抵住了他的额头:“无黯你真好。”
宋无黯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唤道:“玄都啊……”
第五十一章 结发共梦
双修虽然好,然而并不能解毒。
宋无黯第二天早上腰酸背痛醒过来时,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戳旁边躺着的那人一身窟窿。他微微侧头,吕玄都还在睡着,看样子还睡得挺安稳,没有一点儿要醒来的迹象。他睡着的时候完全可以称作美人,瑰丽山水浸润出眼角眉梢的风流蕴藉,如一卷绮丽绚烂的画卷。宋无黯看了一眼又一眼,后来干脆懒得遮掩,放任自己沉迷美色。
他的目光缓慢地扫过吕玄都,风流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圆润的指尖,清晰的骨节,每一分每一寸都显得那么可爱。
宋无黯在心中忍不住暗自比较了一下蔚予纵和吕玄都。蔚予纵美得凌厉锋锐,似刀剑锋芒、峤岳嶙峋,筋骨分明的方寸间都在张牙舞爪、扑面而来,让你避无可避、又不敢直视。吕玄都则不然,他更年长、更成熟,既有白衣轻裘的潇洒快意,又有酒入愁肠的温润醇厚,张扬与低调只在一线之间,他大可运用自如。
以前他觉得蔚予纵是他见过相貌最好的人,到了如今他却再难唤起半分对蔚予纵容貌的赞赏了。吕玄都忽然就变得可爱起来,不知道是那个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像夜色中呼吸着的萤火,突然之间摄住了他的注意力,其他的一切、再明亮的一切都不能使他移开目光了。
吕玄都睁开眼睛看到宋无黯的时候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他微微笑了一下,神色里有一种释然:“真是难得的好觉美梦……可我真不希望你比我先醒来。”
宋无黯疑惑:“为什么?”
吕玄都伸手覆在他眼睛上:“我这个时候不好看。”
宋无黯失笑:“吕楼主原来是这样在乎自己容貌的人吗?”
“当然啦。”吕玄都毫不犹豫,他凑过去亲了亲宋无黯,毫无羞耻之心地抱住宋无黯开始撒娇耍赖:“不好看的样子都被无黯看光了,无黯可要对吕某负责啊。”
宋无黯对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不予置评,放任他一边在自己身上撒娇,一边揩油的行为。吕玄都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地抬起头来,语气肯定道:“你要回无辜山。”
“嗯。”
吕玄都不怎么高兴地埋首在他怀里,双臂一伸将人完完全全揽住,像个小孩子耍脾气一样:“不想你走。”
“我要回去找大师兄帮我解毒,很快就会回来。”
吕玄都闷声道:“我真希望你永远解不了冰结之毒,又希望你快点解了冰结之毒。”
宋无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开自己:“别说傻话了。”吕玄都恋恋不舍地放了手,宋无黯刚一起身,头皮被扯得微微一痛,头发似乎不知被什么压住了。他顺着被扯住的头发看过去,不由怔住了。
自己一缕头发和吕玄都的一缕头发被编在了一起,用一段红丝线捆得结结实实。宋无黯提起那一缕头发,神色里有些无奈:“你弄的?”
这是他昨晚在宋无黯睡着之后编的,吕玄都握住两人编在一起的那缕头发,摩挲了一会儿:“不好吗?结发共梦,同心不离。”他神色突然阴沉起来:“确实不好,明明你就要走了。”
他带着几分不悦地去解发尾的红绳,宋无黯拦住了他的动作,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把剪刀来,小心翼翼地剪下了这一段结在一起的发辫。宋无黯将这一小束头发珍之重之地放在吕玄都的手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好吗?”
吕玄都缓缓合起手掌,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真的栽给他了。他就真的,特别好。
宋无黯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顶着吕玄都灼灼的目光下了床,在满地凌乱中翻出自己的衣裳穿好。洗漱之后,宋无黯四下都找不到自己束发的发带被丢到哪里去了,吕玄都看着他翻找了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的枕下抽出一根青绿的发带来,得意洋洋地朝他摇了摇。
宋无黯对他这种幼稚行径实在无语,吕玄都对此显然没有半分自觉,他随便扯过一件外袍披在身上,笑眯眯道:“我来给无黯束发,好不好?”宋无黯虽然不大习惯这种黏黏糊糊的行为,但还是坦然同意了。
象牙梳轻柔地穿过他的发丝,吕玄都抚摸着指尖下的发丝,对过于柔软的触觉发出感叹:“无黯的头发好软。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饮酒交杯,四梳白发齐眉,五梳黄土同抷,六梳姻缘世累,来生还要续前缘。”
宋无黯微微蹙了眉:“我听着怎么觉得不那么吉利?”
吕玄都指间微微一顿:“怎么会?”他停了一会儿道:“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就一起隐居吧,好吗?”
“不好。”宋无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八臂心随之战,我还没有忘记。”
吕玄都笑着蹭了蹭他刚刚束好的头发,看着铜镜中模糊的眉眼:“那等你赢了八臂心随,我们就隐居吧,好吗?”
“那你的古楼怎么办?”
“古楼不是我的,是我师父的。如今,我觉得我应该放下了。”吕玄都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除了古楼,我还有其他产业,虽然不若古楼这般日进斗金,以后或许不如现在这样阔绰,但应该还养得起你和你那堆奇思妙想。”
“我用不着你养,我有祖产够我吃了。”
“真希望你没有祖产,只有我可以依靠,永远不会离开我。”
宋无黯挣了挣肩膀,从他的手中脱开:“这两者没有关系。”他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酸痛感依旧凝滞在身体里:“我走了。”
“晏芮会送你回去。”吕玄都抚平他衣襟上细小的褶皱,微笑着:“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宋无黯对他的安排没有什么异议,他略一点头:“好,你行事也谨慎些,不必操之过急。”
吕玄都目送宋无黯离开,唇边残留的笑意逐渐淡了下来。他换好了衣裳,等候多时的侍从从门外进来,将铜盆、白巾等物放好之后便缓步退出房间。
“你今日似乎很快意,心愿达成了?”云翩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嬉笑着打趣他:“怎么?把你的小情人送走了?”
吕玄都擦干手上的水渍,波澜不惊道:“废话真多,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云翩和懒懒散散道:“消息已经放给乔家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了。”
“有证据,容不得他们不信。”吕玄都回身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你这是什么脸色?是对吕某的决定不满吗?”
云翩和脊背骤然一紧,立即站正垂首道:“属下不敢。”她顿了顿,如实道:“只是觉得乔小娘子有些可惜了……”
“求仁得仁,有什么好可惜的?”吕玄都毫不在意地掸了掸衣袖:“等乔家发难的时候,叫漠风堡的暗桩给风暮雪透个消息,之后即刻撤回,不必多留。”
云翩和不解:“这是何意?”
“如此好的时机,当然要挑拨一下兄妹关系,风暮雪若是与她哥哥始终同心,就是古楼的威胁了。”吕玄都眼光流转间带出一抹寒意:“风择川若得风暮雪襄助,如虎添翼,我如今偏要断他一臂。”
云翩和嗤笑一声:“你该不是为你的小朋友出气吧?”
吕玄都没有否认:“殊途同归罢了。”
云翩和无话可说,微微扯了扯唇角:“属下领命,没有其他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
吕玄都沉默地看向茶盏中翠色的茶汤,忽然道:“师姐……”
云翩和动作骤然一顿,有多少年没有听他叫过自己一声师姐了?她怔了一会儿,语气疑惑,轻声道:“……楼主?”
“你怪我吗?”吕玄都放下茶盏,看向云翩和:“我杀了师父,夺了古楼,打发你去间无关紧要的糕点铺子。”
云翩和的神色僵硬起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怪过你,不是因为你弑师夺楼和打压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接任务去了一趟北域,回来一切全变了……你却从来不肯给我一个理由。”她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两分:“可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过得很累很苦,我却是天天在躲清闲。以前我过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能够重归平淡,其实是件好事,我该谢你。”
吕玄都自嘲地摇摇头:“若是师父知道我叫鼎鼎有名的蝶刹去卖糕点,怕是要一剑捅死我。”
云翩和放松下来,轻声笑道:“今非昔比,如今我云芳斋的糕点卖得可好了。”
“师姐,当初你嫁给舒广陵时,我说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眼高于顶,没一处配得上你,你和我说,觉得就是他了,浑浑噩噩那么多年,遇见他就像天光破长夜,直到今天,你都不肯再嫁。”
云翩和神色平静,只是眉目间带着一抹感伤,她唇角微微弯着,轻声道:“怎么忽然提起他来了?”
“当年不是我想杀他,而是他想我杀他。”吕玄都说出这句话时,如释重负:“我以前觉得他于我而言就是‘天光破长夜’的那个人,我爱他爱得热烈又绵长,可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无黯不同,他不明亮、不温暖,甚至有时会显得有些冷硬,但我一想到他,就觉得心里很踏实,不再空落落的。”
云翩和眉眼舒缓:“你觉得就是他了?”
“嗯。我觉得就是他了。”
第五十二章 暮雪之悲
风暮雪来迟一步。她孤身一人,骑着一匹枣红马,从西域奔赴江南,奈何她从侍女口中得知消息时,已经太迟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到迴水边时,天蒙蒙亮,尽头处白线渐渐明亮起来,还下着一场迷蒙小雨,衣衫氤氲开一片片潮湿。
“梦婴!”
只一眼,她就认出了那是谁。风暮雪扯下斗篷,翻身下马,眼前的一幕使她肝胆俱裂。
殷红的血液顺着河水向下游流淌,乔梦婴半边身子躺在水中,长发在水中沉沉浮浮,水蓝色的衣摆被染出了大片绯色。她脸色苍白,嘴唇也苍白,那双剪水般的眼瞳无力地阖着。
“……梦婴?”风暮雪的声音骤然放得很轻,似乎是怕惊动什么,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去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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