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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难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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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吃这些,你不用管他。”
“是、是。”掌柜的得了话,忙不迭地去了后厨,速度之快,就差没有插上翅膀了。
有这样四位凶神坐在大堂,堂中零星的客人很快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肯出来。只剩下一个小二哭丧着一张脸站在旁边,心中不由哀叹:银子果然不是好拿的,一个个都是大麻烦。等把饭菜上齐,同样忙不迭地跑了。
此时,吕玄都方才开口:“宁大侠是为了湖州关福兰一案而来,不知为何会盯上阿拂?”
“关福兰一家死于夺玉髓心法,自从碧水楼被剿灭,夺玉髓心法失传,目前所知江湖上会这门功夫的就只有白门宋无黯。”
“他没有杀过人。”坐在宋无黯对面那人忽而开口,他空渺的目光落在宋无黯身后:“一个都没有,真是、令人厌恶。”
宁择华奇道:“你又如何得知?”
“一眼便知。”那人漆黑的眼眸转到宁择华身上:“你杀过二十六个,无聊。”
宁择华表情一僵,手指按在腰间:“你究竟是何人?如何能得知这些事情?”
“酆都使,任长暮。”他不屑再看宁择华一眼:“你使刀,不配与吾一战。”
宋无黯冷冷出声:“那依阁下看,使什么兵刃的配与你一战呢?”
任长暮并没有搭理宋无黯的问话,兀自对着吕玄都道:“你上次说的人,不够格。”
吕玄都目光闪过一瞬间的惊讶:“你都一一战过了?”
“吾要的,是‘一剑通神’,他们都只是凡人之境。”任长暮安静地陈述着: “他们不配吾拔剑。”
吕玄都苦笑:“任兄可真是能难为人。当世有名的剑客我尽数告诉了你,你竟是一个也看不上?”
“吾要的,是对手,不是手下败将。”任长暮果断道: “给吾其他名字。”
吕玄都叹气:“不要催,我要想想。消息灵通的大有人在,任兄怎么就缠上我了?”
任长暮面不改色:“因为目前,世上的人,吾最中意你。”
吕玄都被他噎住,宋无黯暗自觉得好笑,终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总是调戏人反被人调戏了,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吕玄都无可奈何道:“任兄高看我了。”
“没有。不过,很快就要有人取代你的位置了。”
吕玄都眨眨眼,虚心求教:“是吗?不知任兄可否透露一下名字,也好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天机,不可泄露。”
“好啦,我不问便是。”吕玄都思量了一会儿:“那么,‘灵犀一剑’伏青鸾如何?”
“他是‘一剑通神’?”
“不是。”宋无黯回答了他的疑问:“‘一剑通神,剑神盗骊’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
任长暮翻开了手中那本黑色缎面的书,半晌道:“没有,他还没死。”
“是了。有传说是剑神盗骊剑心已失,神身不死,若有一日重得剑心,便能起死回生。”宋无黯眨眨眼,笑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有童心,会相信这个传说。”
任长暮没有接话:“盗骊,麻烦。伏青鸾,什么人?”
吕玄都解释道:“‘灵犀一剑,剑能通神’,伏青鸾乃是崂山弟子,所练剑法望月叹乃是剑圣越慈所创,伏青鸾尽得其真传。”
任长暮闻言略一沉吟:“越慈传人,值得一观。还有么?”
“云心霜骨城城主,天子剑元重光。”
任长暮摇头:“他不行。”
“那还有与他齐名的照神剑楚子灀。”
宋无黯听得有趣,他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由假笑道:“可惜。你若是早生几年便好了,那时墨剑秦得墨与他的徒弟刑天谢莫白都尚在人世。不信你问宁大侠。”
他这话一出,宁择华登时变了颜色。宁择华出身四相门,秦得墨是四相门前任门主,业已身死雁门关;谢莫白仍是四相门门主,只是失踪多年,杳无音信,虽然四相门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江湖上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已不在人世。
宁择华强笑道:“老门主与门主自然不逊于‘灵犀一剑’。”
“墨剑,我认得。他的徒弟,没死。”
第六章 缘愁似个长
宁择华大喜过望:“果真如此?阁下可知门主现在何处?若阁下肯告知,四相门必有重谢。”
任长暮波澜不起:“活人的事,我不知道。”
宁择华虽觉失望,心道也许只是安慰之词罢了,可见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会安慰旁人的人,不由升起两分盼望来。下落未卜,总比命丧黄泉来得好。
宁择华试探道:“你自称酆都使,不知与酆都鬼家是何关系?”
任长暮手指摩挲了一下书脊,简单道:“旧识。”
吕玄都看出了他的不豫,立刻抛给宁择华一个眼色叫他不要再问,宁择华知情识趣地住了口。
宋无黯似是不经意道:“酆都鬼家望月阵声名显赫,可惜未能得见。”
任长暮冷凝如冰的眼中划过一丝嘲讽:“不过尔尔。”
吕玄都嗤笑道:“是了是了,依我看,在你口中,‘不过尔尔’都已经算是褒奖了。”
倏忽有风穿过堂中,任长暮左袖袖口处缀着的黑色铃铛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拿起桌上那本黑色缎面的无名书,一言不发地提步离去,袖上的铃铛却没有发出声响。
宋无黯看着他走到了客栈之外,门外不知为何烟尘乍起,任长暮身影渐渐朦胧,等到烟尘四散,已经不见他的踪影。
宁择华不由感慨:“你这位朋友轻功真是了得。”
宋无黯心惊于这一幕,若真是轻功倒还好说,只是他心中莫名诡异,总觉得这个任长暮诡异得很。
“二位莫怪,他就是这副古怪性情。”吕玄都笑了笑:“他这个人晦气得很,遇见他准没有好事,回去还是拿艾草熏一熏比较好。”
宋无黯皱眉:“你这位朋友古怪的可不是性情。”他伸手推开方才任长暮坐着的那处旁边的轩窗,窗外原本翠色欲滴的杨树此时已经叶落枝黄、衰败不堪,一副垂死之态了。
宋无黯低头看了看自己推窗的手指,上面沾了一层黑灰,他拿出手帕擦了半天也没能弄掉,反而越擦颜色越深,仿佛渗入到了皮肤里。吕玄都见状立刻制止了他:“别擦了,用艾草才能洗掉的。”
他低头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味道:“奇怪,这是何物?”
吕玄都含糊其辞:“霉运啦,快去洗掉。”说着硬拉着宋无黯去了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出一打艾草来,取了小半把泡进了热水里,把剩下的艾草塞给了宋无黯:“这个你拿着,回去沐浴的时候放到水里。”
宋无黯试了一下水温,就着水将手指上的污迹洗了下去,那一盆清水霎时漆黑如墨,宋无黯对这种惊奇变化暗自咋舌:“这究竟是什么?”
“不知,他总有些古里古怪的东西,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吕玄都凝眉拉过他的手细细看了一番:“你可真是胆大,什么都不知道,也敢去碰,让我看看。”
宋无黯由着他翻来覆去地摩挲他的右手,吕玄都仔仔细细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摸过了,方才松了一口气:“好啦,没事,就是些晦气东西,没有毒。”
宋无黯回了房间之后,猛然觉得吕玄都的举动十分古怪,有毒没毒这种事他凭眼睛就能看出来,那还要大夫做什么?他看来看去,根本就是在耍他,自己竟然还傻乎乎的由着他!
差点被自己蠢哭的宋无黯愤愤不已地沐了浴,湿着头发在床上生闷气:自己怎么就犯蠢了,怎么就犯蠢了?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迫的敲门声,宋无黯立刻翻身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开了门。站在门外的吕玄都见了头发湿漉漉,在中衣外面随手披了外衫的宋无黯呆住了:“你……”
见是吕玄都,宋无黯装作一副没有看到人的样子要伸手关门,吕玄都立刻眼疾手快地抵住了门:“阿拂、阿拂!有正事,不要关门。”
宋无黯停了动作,吕玄都硬是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弯着一双眼睛,笑得像只狐狸。他摇了摇手中的地图:“是地图,有发现。”
宋无黯这才提起些兴趣,将房门关了:“什么发现?”
吕玄都将地图徐徐展开,此时天光大亮,他却点亮了房间内的烛火:“我方才借着日光看这地图,发现它似乎有两层。”他用烛火映着地图,果然隐约可见模糊的线条。
宋无黯接过地图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是洒火笺,各耆特有的保密方式,已经失传了许多年。”
“若是如此,要怎样做才能使真正的地图显现出来呢?”
宋无黯从随身携带的箱子中翻出一面阳燧来:“取日中火,烧掉多余的部分,剩下的自然会显现出来。”他推开窗子,凉州干旱少雨,阳光炽烈,此时方过午时不久,正是用阳燧取火的好时候。
他将地图移至窗边,一寸一寸细细捻过,指尖在少岸坡停了下来,他用指甲在此处画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正打算摆好阳燧取火时,一滴水“啪嗒”一声滴在了他选好的十字上。吕玄都和宋无黯都愣住了。
宋无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潮湿的头发,不得不收回地图等它阴干。吕玄都失笑道:“不必心急。”他将窗子关上,从架上取了一方干爽的白巾动作轻柔地为他擦拭头发:“头发不擦干,小心伤风。”
宋无黯躲了一下没有躲过去,伸手按住在他头上动来动去的白巾:“我自己来。而且,这么热的天,怎么可能伤风?”
吕玄都颇为遗憾地停了动作,让出了白巾给他,指尖恋恋不舍地滑过他的发丝,他似乎有几分痴迷这种手感,忍不住抚摸了一会儿。
宋无黯被弄得满身恶寒,拍开他一点儿也不老实的手:“你在做什么?摸你自己的头发去。”
吕玄都态度自如地收了手:“阿拂的头发真软,我师父以前说,头发软的人,心都软。”
“迷信。”
吕玄都应道:“是啦是啦,我师父头发软极了,可我没见过比他更心硬的人了。可见这话都是假的。”宋无黯看着他的神色,眼神沉寂了两分。这种面上笑着,心里滴血的表情,他见过太多次了。
“别伤心。”宋无黯停了手上的动作,他神色认真道:“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没必要伤心。”
“可人呐,不如意就会伤心。”
他头发不再滴水,或许是因为动作太粗暴,弄得头发带了一股毛躁,宋无黯答道:“不会回来的人,不会知道你伤心;眼中无你的人,不会在乎你伤心。所以,伤心最无用了。”
吕玄都笑了一下:“阿拂真是少年老成。才大多,怎么说出这么让人难过的话来?”
“实话都是叫人难过的,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好了。”
“没有。”吕玄都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梳子来,开始给他梳头发:“我喜欢阿拂,阿拂说什么,我都爱听。说起来,阿拂的头发真好摸……还好闻……”
宋无黯:“……”变态!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闻的?
他木着一张脸,指尖一动直击他手中的梳子,谁料吕玄都吃痛之下并未松手,反而宋无黯闷哼了一声,默默伸手捂住了被拽疼的头发。
吕玄都哭笑不得地收回了木梳:“阿拂还好吗?要不我给你揉揉?”
过了好半天,宋无黯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压着嗓子道:“没事,不用。”
吕玄都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疼哭了?”
“才没有。”宋无黯红着眼眶,死撑着一口气不肯承认,当年练功那么苦他都没哭,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哭了呢?绝对不可能!
吕玄都点了点他下颌处的泪珠:“那这是什么?”
“头发滴水。”
吕玄都叹气,他轻轻拿开宋无黯捂着头发的手:“乖阿拂,我看看。”他轻轻吹了吹方才被拽疼的地方:“吹吹就好了。不疼、不疼哦。都是我的错。”
寒毛倒竖的宋无黯立刻制止了他过度肉麻的动作,他胡乱抹了一下脸,拿了根发带随手将头发束上了,又重新研究起各耆王城的地图来。
吕玄都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梳子,目光停留在他束发的发带来:“说起来,阿拂多大了?看样子,还没有及冠?”
“十七。”
吕玄都顿生罪恶感:“十七?还是个孩子呢,叫我叔叔也叫得。”
宋无黯扭过头看着面前这个二十郎当岁的人:“叔叔?你看起来还没我大。”
“某驻颜有术嘛。”吕玄都摇了摇扇子:“吕某人今年三十又二。”
宋无黯眨了眨眼,盯着那张半点细纹都没有的脸看了半天,怎么都不能把他和师叔三十二岁的那张沧桑的脸合在一起。他摇摇头,断言道:“怎么可能?你在骗我。”
吕玄都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你这样说,还真让某高兴。”
“你当真三十有二?”
“千真万确。”
宋无黯嘴唇抖了抖,半晌,不甘不愿地叫道:“吕叔叔……”
第七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吕玄都从宋无黯极度不情愿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些许乐趣,他笑眯眯道:“乖啦,等到过年,叔叔给你包个红包。”
宋无黯皮笑肉不笑道:“那侄儿先谢过叔叔了。”
吕玄都拿起桌上的各耆王城的地图展开,从怀里取了一段素帛来,拿着笔细细将地图临摹了下来。他一心二用,一边临摹着地图,一边问道:“你出身白门?我记得你们这一辈白门弟子人丁还算兴旺,不像你师父那一辈,单薄得只有两个人。噫,能平平安安没断了传承,真是好运道了。”
“我师父一生不曾涉足红尘,就是怕会断送了白门传承。”宋无黯看着他笔走龙蛇,一丝不差地将地图临摹下来,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吕玄都理直气壮:“唔,万一你不小心烧坏了地图,我就拿这份出去卖,不然岂不是赔大了。”
“……我不会烧坏地图。”宋无黯抽了抽嘴角:“而且,你这是骗人吧?”
吕玄都朝他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噫,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瞧我临摹的这一副,和原图是不是一模一样?”
“可跟着这图不能找到各耆王城。”
“阿拂你看,这图是各耆王城的地图没错吧?”
“没错。”
“我临摹的地图和它一模一样,没错吧?”
“没错。”
“那它就是各耆王城地图的摹本,没错吧?”
“没错。”
“所以若是有人愿意买这摹本,我可以将其转手,没错吧?”
“没——等等!”险些被他带进沟里的宋无黯立刻叫他打住:“可这图根本没用。”
吕玄都慈爱地摸了摸他的狗头:“傻孩子,愿者上钩。有没有用又算什么呢。”
“……”宋无黯朝他拱了拱手:“不愧是骗术第一的荧惑,宋某佩服。”
“好说好说。到时转手,分你三成,阿拂可不要拆台。”吕玄都的绘图技术很是过关,很快就将地图原原本本地摹写了下来。他将墨迹未干的素帛摆在一旁晾干,将正本递给宋无黯:“来让我见识一下阿拂的本事吧。”
宋无黯接过地图,借着正是炙热的烈日,用阳燧将光线聚在他之前选好的点上。不过片刻,诡异的紫色火焰蒸腾而起,瞬间席卷了整张地图,又悄无声息地熄灭。
宋无黯吹去表面那层浮灰,星星点点的灰尘飘飘荡荡,不见了踪影。他看也未看,径直将地图递给了吕玄都:“好了。”
吕玄都拿过方才临摹的版本,将两幅地图摆在一起,他朝宋无黯招了招手:“现在来看看,两者究竟有何不同。”
得了他明确的准许,宋无黯才将目光落在两幅地图上,两副地图图案大同小异,只是原本是横着的,待表面那层被火焰掠过之后,地图变成了竖向的,所指示的地方便完全不同了。
吕玄都点了点地图中央那个蓝色十字:“各耆以蓝为尊,看来应该是在这里。”
宋无黯也同意他的看法:“难怪这么多年,无数人前仆后继都没有找到。各耆王都根本不在雪北岭。”
“阿拂,你记性如何?”
宋无黯不知他搞什么名堂,只道:“尚可。”
吕玄都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将图背下来。给你一个时辰,应该足够了。”他拿着那副假地图起身离开,留下宋无黯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案几上的地图,不解其意。
过了一个时辰,吕玄都准时回来了:“如何了?”
“已经背下来了。”
“不错。”吕玄都装模作样地夸了一句,拿起案上的地图看也不看一眼,就将它递向了摇摆的烛光。这动作实在出乎意料,宋无黯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看着地图被火舌吞灭。
“你这是做什么?”
吕玄都将燃烧着的地图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用火钳拨弄了两下,让它被烧灼得更均匀一些。 “教你第一课,若要假的不被拆穿,就必须要毁了真的。” 火光点亮了他半边的脸颊,那双映照着火苗的双眼却显得很冷:“懂了吗?”
宋无黯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懂了。”
在吕玄都和宋无黯的注视下,真正的地图被烧成了一团灰烬,吕玄都翻了半天,确定没有一点残留之后。他将手指竖在嘴唇前:“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事已至此,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宋无黯并没有理由反对,他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不过,你可真够疯的。”
吕玄都笑了一下,并没有反驳:“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动身去掖城。”
“好。”宋无黯应道:“你能过目不忘?”
吕玄都没有什么自得之色,只朝他微微摊手:“若没有些本领傍身,如何能行走江湖呢?”
宋无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将一直揣在怀中的银票递给他:“差点忘了,机甲人已经找回来了,损失会有四相门赔偿。”
吕玄都动作顿了一下,他偏头看了看宋无黯:“当真不要?”见宋无黯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吕玄都伸出两指夹过银票:“既然如此,那我就收回了。明日辰时出发,客栈门口见。”
在吕玄都离开之后,宋无黯低垂着眼睫,看着火盆中那团灰烬看了很久,觉得仿佛有一团棉絮塞住了喉咙。他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那团灰烬,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火焰的余温。其实他心里知道,那只是幻觉罢了。他沉默着挑了一些余灰放进了贴身的锦囊中。
第二日卯时,宋无黯早早收拾了行囊,点了些最清淡的东西勉强吃了,客栈老板对他客气了不少,想来昨日那一幕将他们吓坏了。
一直等到了辰时,仍然不见吕玄都身影。宋无黯越等,神色越冷,他抿紧了嘴唇,神色固执地站在客栈门口,堪比一座门神,吓得客人退避三舍。客栈掌柜实在坐不住了,颤颤巍巍走过去,道:“郎君这是在等谁?不若进来坐着等吧?”
“不必,我在等吕玄都,他很快就会来了。”
“吕郎君?就是那个桃花眼、漂亮又和气的那位郎君?”
“……是。”
客栈掌柜朝他眨了两下眼睛,他犹豫道:“……吕、吕郎君昨日用过餐就走了。您二位是不是错过了?”
宋无黯语气里带了三分咬牙切齿:“他昨日酉时就已经走了?”
“是、是呀。” 客栈掌柜看着他霎时间阴沉下来的脸色愈发心惊胆战,他小心翼翼地补充道:“申时的时候他叫某去买了马,酉时结账走的。”
宋无黯从喉咙中滚落出一声冷笑:“好极了,不愧是荧惑。”他目光如冰,冷飕飕地瞥了掌柜一眼,丢给他两块碎银:“哪里能买马?替我去买一匹,要脚程快的。”
客栈老板得了令,丝毫不敢懈怠:“好好好,某这就去,郎君还请店里坐。”
宋无黯摇了摇头:“不必了,买了马,我就走。”
“宋少侠要离开此地?”宋无黯看向身后到了有一会儿的宁择华,矜持地一点头:“是,有要事处理,不得不离开。”
“既然如此,宁某人也有职责在身。不知宋少侠昨日提出的酉时北郭枯松一战,还作不作数?”
宋无黯此时正是盛怒,遇见正撞上来的宁择华自然不会客气,他假笑了一声:“当然作数,不过何必等到酉时?事急从权,不如就现在吧。”
宁择华并不畏战,一抬手道:“请。”
金明刀宁择华成名已久,一把金隅刀,拿下江洋大盗无数,入江湖之前,宋无黯从来没想过,有一日竟会是自己对上他。两人在枯松下站定,宋无黯手无寸铁,宁择华抚着腰间的金隅刀,问道:“不知宋少侠用什么兵刃。”
宋无黯神色更显阴沉,冷声道:“尚未没打造好。”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枯松:“就请宁大侠出刀,截一段树枝给宋某吧。”
说起来,不拿兵刃就敢对上他,宋无黯的态度难免显得有些轻狂,但宁择华并不敢小觑他,因为即使他功夫不怎么样,就凭他身上那些变化莫测的机关术就足以引人忌惮,更何况,宁择华并不敢忘,眼前这个人修得可是夺玉髓的心法。
眼前寒光一闪,一截树枝坠落在地,宋无黯拾起断枝,摩挲了一下断面,不由赞道:“好刀法,不愧是四相门四相之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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