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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难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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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玄都并不在意地四下望了望:“不知道,没感觉。”
  说话的功夫又有雨点掉在颊边,宋无黯叹气:“掉雨点了,我要快些,你稍许忍耐。”
  此时的吕玄都格外乖巧:“好的,我没事。”
  远远地见了山坡上破旧的城隍庙,宋无黯不顾伤势,强行提了一口气,运起踏青霭的步法,顶着劲头正猛地风势,朝坡顶狂奔而去。他前脚刚进门,身后一阵电闪雷鸣,骤雨倾盆而下。宋无黯四下逡巡之后,找到了一处看起来最干净的地方,他轻轻拍了拍背上的吕玄都:“喂,下来了。”
  身后的人半天也没有声息,宋无黯有些无奈地又拍了他两下:“快点下来吧,已经到了。你很沉呐。”
  “唔——”吕玄都轻声应了:“知道了……”
  吕玄都配合着宋无黯的动作,迟缓地从他背上爬下来。原本紧贴的地方被庙外进来的冷风一吹,宋无黯稍微瑟缩了一下,竟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吕玄都双手仍然环在他脖颈上,宋无黯抖了一下肩膀:“松开吧。”
  他颈上一沉,身后那人又贴上来。宋无黯正怔愣的时候,感觉一个干燥柔软之物擦过他的脸颊,略有些痒。
  吕玄都用气音道:“……多谢阿拂。”
  宋无黯见了瘟神一般匆匆挣开,从地上捡了两块碎石,强行将城隍庙破旧的门窗挤上了,他正郁闷着就听见身后“噗通”一声。回头一看,吕玄都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宋无黯骤感不妙,他匆匆将人扶了起来,吕玄都一双桃花眼此时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形状姣好秀美的唇干燥不已。额间鬓角全被冷汗浸透了,散落的发丝凌乱地黏在脸颊两侧,看起来竟有两分病弱之美。
  宋无黯唾弃了一下自己的见色忘义,匆匆把人翻过去,吕玄都背上的绷带又渗出殷红的血迹,恐怕是方才疾奔时又迸开了伤口。
  真是糟糕,宋无黯暗恨自己没有向大师兄讨教两招医术,以至于现在束手无策,他只得又翻出以前百试百灵的金疮药,重新给他上了一遍药。怀中之人分明昏着,仍是疼得瑟瑟发抖。
  宋无黯看了看地上的灰黑的干草,最终还是脱了自己的衣裳垫在地上,扶着人趴下。他盯着地上虚弱不堪的人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认命地捆起干草丢到外面任由暴雨冲洗。
  寺庙内四处结着蛛网,地上碎石尘土遍布,却没有可生火之物。宋无黯四下看了看,最终向庙内的城隍爷告罪,将梁柱上悬挂着的纷纷经幡扯了下来生火,用飞钩将冲洗得差不多干草弄回来烤干铺在地上,算是有了个睡觉的地方。
  宋无黯替吕玄都移了一个位置,发觉他身上烫的厉害,他探了探吕玄都的额头,果然发烧了。他伤成这样,不发烧才怪,可若是没有退烧的药物,这么烧下去非把他烧傻不可。
  宋无黯脱得只剩下身上的中衣,剩下的都裹在了吕玄都身上,又把干草隔着衣服盖在他身上,昏迷的人仍旧喃喃地喊冷。正值雨夜,宋无黯一身中衣同样冷得发抖,方才用经幡升起的火已经渐渐小了,他盯着庙中那尊木制的城隍爷像看了一会儿,最终告罪道:“城隍爷恕罪,待境遇好转,宋某一定花重金为你重塑金身,得罪了。”
  宋无黯劈碎了城隍像来取火,只是吕玄都的情况仍旧没有好转,反而烧得更厉害了。门外暴雨迟迟未歇,看这情况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吕玄都这情况不宜再拖。
  宋无黯当机立断,决定去城中药铺抓药。幸而千机匣仍在身边,宋无黯翻出一张水火不侵的缠丝衣胡乱披上,一开庙门,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纷纷打在脸颊,顺着脖颈流进衣裳里。他顾不上这些细节,强提一口真气往长咸城的方向飞奔而去,疾奔了两刻有余,宋无黯总算看见了一家药店,他眼前一阵发黑,强行将喉口翻滚的血腥味压了下去,抬手扣门。
  好半晌,门内一个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将门打开,许是宋无黯的状态太过吓人,那人看见宋无黯狠狠地抖了一下:“你你你!”
  “抓药。”宋无黯没有气力和他废话,一把将他推进门,丢给他一锭银子,药店的伙计终于反应过来:“是是是,您要什么?”
  宋无黯翻出了临行时大师兄嘱咐他带上的几个方子塞给他:“动作麻利一些。”
  两人的动作又惊醒了其他人,宋无黯看了迷迷糊糊的来人一眼,丢给他两个水囊:“打满干净的水,顺带给我找身干净保暖的衣裳。”
  那人原本有些不情愿,低头看见掉在怀里的银子立刻点头:“是是是。”那人得了银子,不仅替他打了水,拿了干净衣裳,还替他拿了一件蓑衣。
  宋无黯将干净衣裳和抓好的药放进了千机匣内,向两人道了谢匆匆离去,留下两个伙计看着手里的意外之财,方知不是自己的幻觉。
  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无人卖马了,宋无黯照样运着轻功往城隍庙的方向赶。他远远地看见了城隍庙前满地的泥泞顿感不妙,怕是撞上了同样雨夜躲雨之人。
  城隍庙内。
  南夙宁一行人是被火光吸引过来的,他们原本只是恰逢暴雨寻个躲雨之处,并不想寻谁的麻烦,不过也不怕麻烦就是了。进来之前告诉一声并无回应,三个人还是进来了。
  南夙宁看见地上用神像生起来的火堆,对原本在庙中避雨的人起了一点兴趣。看着干草堆中埋着没有半分动静的人,闻见了隐约血腥味的南夙宁示意段中铭去看一眼那是谁。段中铭得了命令,正要过去撩开草堆时,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数十银针迎面飞袭而来。一旁凝神警惕的沈葳蕤瞳孔一缩,反应最快,折扇翻转间尽数挡下了银针:“细雨针!是我师兄。”
  沈葳蕤一把拨开傻站着的段中铭,立刻解了面前的三重机关,躬身查看地上躺着的人。他方看清地上之人的面容,便有一把银刀擦着他的鬓边钉入了身后的墙壁。
  只听得身后有人冷喝一声:“谁敢动他!”
  庙外银白的电光闪烁间照亮了来人。他披着一件零落的蓑衣,露出身上血迹斑驳的中衣,肩上背着一只四四方方的黑色药箱。即使面前之人如此狼狈,沈葳蕤还是一眼认出了宋无黯。


第十三章 分外眼红
  宋无黯丢下簌簌啦啦滴水的蓑衣,一路风雨太大,原本好好的蓑衣都被吹得七零八落,他背着千机匣走进城隍庙中,冷飕飕地瞥了沈葳蕤飘零的断发,寒声道:“我记得我说过,叫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沈葳蕤退开两步,低低地唤了他一声“师兄”,宋无黯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吕玄都身旁,查看了一下他的状况。沈葳蕤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看着宋无黯兀自支起架子煮药,在煮药的空闲里,宋无黯烘干了湿透的裤腿和鞋袜,换上了从药店带回来的干净衣裳。
  待他闲了下来,南夙宁方才走了过来:“敢问先生如何称呼?可是葳蕤旧识?”
  宋无黯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地上破碎的城隍像:“柴火可以分你们一半,干草不行,我朋友病了。”
  南夙宁愣了一下,就听见沈葳蕤抢白道:“师兄你怎么又和他厮混在一起?这家伙一肚子坏水,根本是个骗子!他那么算计你,你为什么还要救他?”
  “算计我?”宋无黯冷笑一声:“算计我的事,难道不是你也有一份?若非你告知他暗枚的解法,恐怕他还没有这么容易得手吧?”
  沈葳蕤心虚地避开他锋利的目光:“师兄……我、抱歉……”
  “别再说抱歉,从小到大,我听得够多了!”宋无黯狠狠地掷下拨弄火堆的木枝:“还是说,你吃准了只要你道歉,我便会原谅你?”
  闻言,沈葳蕤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惨白,他嘴唇颤了颤,没有继续辩解下去,只说了一句:“师兄,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还望师兄慎重。”便扭头去关上了城隍庙的庙门,搬了一半柴火生火。
  见南夙宁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宋无黯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不怎么客气道:“干草不可能给你。”
  南夙宁摆了摆手:“某并非讨要干草,先生与葳蕤师出同门?”
  宋无黯看顾着煎药的火候,随意地“嗯”了一声,权当做应答。南夙宁并不在乎他的态度,面上的笑意更加温和:“不知先生如何称呼?”见宋无黯彻底不搭理他了,南夙宁自顾自道:“在下南鞅,是位大夫,并无恶意,只是见你的朋友伤势沉重,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罢了。”
  宋无黯原本有些意动,转念又想到吕玄都之前提起自己仇家满天下,和沈葳蕤背后有人指使之事,眼前的南夙宁便显得可疑起来,故而直接回绝道:“多谢好意,但不必了。这已经在煮药了。”
  南夙宁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一旁的干草堆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过了好半晌,吕玄都才勉强从干草堆里露出一双眼睛来,他大半脸颊埋在宋无黯的衣服将,一副胆小怕事、怯生生的样子,直到他看见一旁笑意愈发灿烂的南夙宁。
  吕玄都和南夙宁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半天,吕玄都率先笑出声来:“我道是谁,手笔这般令人熟悉。怎么,清商馆的生意什么时候开到中原来了?”
  南夙宁笑意盎然:“各耆算不上是中原吧?”
  “抱歉,现在看来是我领先一步。”
  “吕兄没听说过,什么叫后来者居上吗?”南夙宁笑意盎然地对沈葳蕤道:“之前我还道是谁算计你吃了一个哑巴亏,现在看来,能在这只老狐狸手下全身而退,葳蕤,你可不简单呐。”
  闻言,沈葳蕤对吕玄都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微笑,似乎随时会张开尖锐的虎牙狠狠地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宋无黯额间青筋跳动,最终忍无可忍道:“都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各耆是宋某祖产,还轮不到你们讨论归属!”
  所有人立刻噤声。
  吕玄都得意洋洋地摇着狐狸尾巴,可怜巴巴地看着宋无黯:“阿拂,我背上的伤好疼,头也好晕啊。”被宋无黯直接怼了一句“忍着”,立刻偃旗息鼓,病恹恹地钻回了干草堆里,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又露出头来道:“阿拂,我有点儿冷。”
  这次不等宋无黯回答,坐在不远处的南夙宁便开口嘲道:“忍着。”吕玄都登时炸毛:“关你什么事?要你多话!”
  宋无黯解了外衫丢给他:“闭嘴。”
  吕玄都伸手将衣裳扯进干草间,美滋滋地裹在身上,宋无黯递了一只水囊到他嘴边:“喝点水。”吕玄都愣了一下,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他艰难地侧过身看着宋无黯的背影,燃烧的火堆将宋无黯的影子投射在他身上。吕玄都小幅度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对着宋无黯映照在地上的影子蹭来蹭去。
  一直暗中观察着宋无黯的沈葳蕤是最先发现这点的,登时气得脸都绿了,捡了颗石子丢在吕玄都的头上:“登徒子!你干什么呢?”
  吕玄都假装呜咽一声:“阿拂,你瞧你的好师弟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沈葳蕤据理力争:“师兄,分明是他居心叵测,动手动脚,不规矩的!”
  “我分明一个人躺在这里,能对谁动手动脚、不规矩的?你这是血口喷人!”
  宋无黯无语地回头瞥了吕玄都一眼:“你又做什么了?”没等吕玄都回答,宋无黯就发现了,自己的影子映照在地上,他一扭头,脸颊的位置正落在吕玄都的脸颊边,看上去就像是自己的影子与他吻在了一起。
  南夙宁三个人坐在旁边,一脸坐等好戏的表情,吕玄都立刻道:“阿拂,你听我解释!”
  “无聊。”宋无黯冷冷地将头扭了回去,换了个地方坐。
  沈葳蕤见吕玄都吃瘪,总算吐了一口闷气:“我就说他居心叵测了。”
  吕玄都眼见事情败露,干脆不再遮掩,反而厚脸皮道:“谁居心叵测了?我喜欢阿拂,怎么就叫居心叵测了?什么时候喜欢也成了居心叵测了?”
  “你个混账!谁许你喜欢我师兄了!你这种撒谎不眨眼的混蛋,哪里配得上我师兄!我今天——”
  沈葳蕤被他气得脸都绿了,若不是南夙宁摁着他,恐怕登时就要跳起来暴揍吕玄都一顿。
  宋无黯冷冷地开口:“好了。”
  沈葳蕤立刻乖巧地坐回了原地,眼巴巴地等着宋无黯教训吕玄都,谁料他端着药碗放在了吕玄都身畔,道:“起来把药喝了。”
  吕玄都看着宋无黯,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莫名其妙地感慨了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抬手将碗中的药,还没喝进去,被烫得不停嘶气:“好烫啊。”
  宋无黯没搭理他,面无表情道:“闭嘴喝药。再胡说,我就把你留在这里。”
  吕玄都被烫得眼泪汪汪,委屈地看着他:“阿拂不可以这样恩将仇报。你若是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单是你师弟就要把我五马分尸了。加上一个南夙宁,你肯定连我的尸块都见不着了。”
  宋无黯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吕玄都登时闭嘴,乖乖地吹起碗中的药,待稍微放凉了之后,立刻一饮而尽,然后端着碗一脸求表扬的乖巧神色。宋无黯拿过他手中的碗,转身去煎第二服药。
  一连被灌了三大碗苦药的吕玄都哭丧着一张脸,彻底偃旗息鼓,什么也不想说了,他乖乖地躺在地上,没多一会儿,药性上来了便昏睡了过去。
  两边人似乎都不怎么放心对方,吕玄都伤势严重,宋无黯只得一直守夜,南夙宁那边则是三个人轮流守夜。庙外的暴雨始终没有停歇,庙内两摊火堆静默地燃烧着,偶尔发出两声“噼啪”声。
  宋无黯与沈葳蕤相对无言,静静地听着淅沥的雨声,直到夜色渐深,其余人的呼吸声渐渐悠长安稳起来,沈葳蕤拨弄了两下火堆,续了一点柴火进去,低声开口道:“师兄……”
  宋无黯率先道:“是南夙宁叫你去各耆王城的吗?”
  “不是……”沈葳蕤低垂着眼睫:“他的目的也在各耆王城,当日我从各耆王城脱身出来,在戈壁中迷了路,是他救了我。”
  “之前是有人威胁你吗?”
  沈葳蕤立刻道:“现在已经没有了。”
  “也是因为南夙宁?”
  “……是。”
  宋无黯了解地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打算帮他进入各耆王城,因为你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沈葳蕤耸耸肩:“倒也未必。反正他最爱钱就是了,来钱的方法不止各耆王城一个。”
  “但各耆王城是那个最唾手可得的,不是吗?”宋无黯摸了摸怀中的红玉玉壶,道:“待吕玄都和我的伤势好转,我们可以一起去各耆王都,我会为你们打开王城。”
  沈葳蕤摆摆手拒绝了:“别。人心隔肚皮,这么驳杂的人凑在一起,定然要生是非。你开销居高不下,各耆王城还是以后你自己留着吧。不过,我劝你,无论如何不要和吕玄都一起去,他是真的,不可相信。”
  宋无黯笑了一下:“我知道,可谁让我也欠他一条命呢?”


第十四章 中途遇险
  第二日,吕玄都醒来时,南夙宁一行人已然不见了,还不待问些什么,又是三碗苦药在面前一字摆开。
  宋无黯一夜未眠,眼底青黑颜色更重,脸色比往日更苍白了两分,他打了个哈欠道:“这药还算有效果,昨夜后半夜你就退烧了。把这些喝了,我们换个地方待。”
  吕玄都动作迟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后背的剑伤连带着他的后脑勺,一抽一抽地疼,他皱着眉将药喝了个干净,问道:“南夙宁他们呢?”
  “已然走了,”宋无黯递给他半块干粮:“今日天未亮就走了。”
  吕玄都接过那块又干又硬的饼咬了一口,实在觉得有些硌牙,他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那你师弟……?”
  “跟着一起走了。”
  吕玄都露出一个略感满意的神色:“阿拂,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去阗州拜访师兄、师弟;回无辜山,将慧剑交给小七;向大师兄报备花销。”宋无黯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件件数过去,他将怀中揣着的红玉玉壶丢到了吕玄都怀里:“这个给你,我们就算两清。”
  吕玄都拿起掉在怀中的玉壶,对着城隍庙外明亮的日光转着看了一圈:“阿拂是打算与我分道扬镳了?”
  “早该如此,不是吗?”宋无黯熄灭了燃烧着的火堆:“我先送你去长咸城,待你伤势好转,是要回掖城的客栈,还是去寻各耆王城都与我没有关系。”
  吕玄都点了点头,将红玉玉壶揣进了怀中:“这样也好……”他颇为吃力地站了起来,扯动背后的伤口,又是一阵冷汗淋漓:“我们走吧,先回长咸再作打算也不迟。”
  宋无黯见他收下了红玉玉壶,便知他是默认了分道扬镳之事,至于他为何突然转变了心意,宋无黯无意探究。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行至中途,宋无黯从道旁砍了一根树杈修成一支简单的拐杖给吕玄都用。
  宋无黯本就话少,没了吕玄都没话找话、调节气氛,两人一路上显得分外沉默。宋无黯忽而开口问了一个他一直没有想通的问题:“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越凤策府上?”
  吕玄都步伐虚浮地走在路上,听见他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是去寻你的。”
  宋无黯神色古怪:“你怎知我在哪里?”
  吕玄都笑了一下,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不大的玉瓶打开,一只不起眼地灰黑小虫振翅飞了出来,它在玉瓶边盘旋了半晌,摇摇欲坠地飞向了宋无黯,落在他的手腕处。
  吕玄都解释道:“一点儿不入流的小伎俩罢了,用来给你包扎手腕的绷带熏过特制的香,会吸引这种小虫,跟着它自然就能找到你了。”见宋无黯脸色不大好,吕玄都立刻补充道:“有时限的,最多一个月,很快就会失效了,你不必担心。”
  宋无黯挥手赶走了手腕上的那只飞虫,灰黑色的小虫在他手腕旁盘旋了好一会儿,不情不愿地飞回了吕玄都手中的玉瓶里。
  “研究这种东西,你有够无聊。”
  吕玄都收好装着小虫的玉瓶笑而不语。
  两人说话间,原本明媚的天色阴暗下来,宋无黯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一碧万里,颜色清澈,日光浓烈,只是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群细小的黑色飞虫盘旋在两人头顶。
  吕玄都看见两人头顶盘旋不去的飞虫脸色顿时一变:“阿拂,你身上有火折子吗?”
  宋无黯从千机匣中翻出被越凤策的无生剑划得破破烂烂的衣衫捆在树枝上点燃了,飞虫见了火把似乎有些许畏惧,不由飞远了一些,但仍然遥遥缀在两人身后。
  “这是什么?”
  吕玄都背靠着宋无黯,目光四下逡巡:“是食虫,总是出现在墓地,以尸体为食。”
  宋无黯一言难尽地看着迟迟不肯离去的飞虫:“你虽然伤重,不过应该不是尸体吧?”
  吕玄都失笑:“若是食虫跟着活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役使它们。能役使这种晦气东西的,就只有南疆的蛊师了。”
  两侧路旁的树林间升腾起一层薄薄的白雾,桀桀的笑声从中传出来,说话的声音颇为沙哑:“你倒是有点见识。”
  宋无黯反应极快,不等他话音落下,手中银色飞刀已经射向笑声传来的方向,那声音忽又在对面响起:“啊呀呀好凶啊,真是吓坏我了。”一道金光只朝宋无黯面门飞来,他手中暗枚一转直接将那道金光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何必躲躲藏藏?”宋无黯眉眼一挑:“既然都已经拦路,难道还会害怕出来一见吗?”
  “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小家伙闻见了熟人的味道,非闹着要过来,我当然只能带它来看看咯。”原本沙哑的声音变得娇媚不已,有些雌雄难辨。
  宋无黯一言难尽地看向吕玄都:“又是你的仇家?”
  “这你可冤枉我了。”吕玄都无奈道:“南夙宁出身南疆学医,他有一个同门师弟修蛊术,两个人关系亦敌亦友,怕是阿拂你昨日少防备,着了南夙宁祸水东引的道了。”
  “看来你们两个果然见过我的好师兄啊。”一个少年身形从白雾中慢慢现出:“他可是还抢走了我一个新收的手下呢。”
  吕玄都颇为不屑地讥笑道:“你们师兄弟不向来是一个下蛊,一个解蛊,手下左手倒右手吗?何必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宋无黯闻言,黑黝黝的眼睛一竖:“是你给我师弟下了蛊,叫他去开各耆王都的?”
  北雁若嬉笑道:“原来他是你师弟啊?不过,他这个师弟可对你们这些同门颇有些意见呢。到底天赋悟性不如人,被所有人生生压一头,无论是谁也难免有些怨言妒忌吧?”
  他看了一眼被宋无黯钉在地上始终未能挣扎出来的蛊虫微微变了神色:“你手上功夫不错,竟然能钉住我的蛊。”
  宋无黯冷冷地哼了一声:“还不止如此呢。”他从千机匣中摸出一只乱雪针,数千支细雨针笼罩了北雁若全身,他布起的白雾反而成了他的累赘,北雁若疾退数尺,长袖翻卷挡下了大部分的细雨针,但仍是有不少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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