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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降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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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焰青不敢轻易上前,远远驻足谨慎道:“何以见得站在你苏璃面前的不是本人。”
  我讥嘲哼笑,看都不看一眼身后的人影,鄙夷道:“要是前来的是迷魇,可不会这般怯怯谨慎不敢上前。就冲你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我就能断定正站在我身后的一定不是迷魇。”
  钩月在云遮雾掩下变得朦胧,诡谲迷幻着一股肃杀之气。玄焰青警觉的站在离我稍远的距离,不敢轻易向我靠近,更甚是我进则退而我退亦不敢进。他瘦弱的躯体像是薄纸般随清风微颤,远观颇为可怜。
  我冷眼瞧着他,心下警惕着周遭更狠辣阴冷的气息,哼笑开口:“有事请你主子亲自来找我,别找个男宠来打发我。”
  受辱的玄焰青容色在银白月色下显得格外青白,手指紧拽衣摆微颤道:“主上要你即刻归还寻思禅。”
  我微挑眉拨弄着食指玉戒笑道:“若我拒绝会如何?他会来杀我不成,要是他是作此打算,你就替我去回句请他放马过来,我苏璃随时候着。”
  玄焰青的惨叫继我话音后惊破天际,仿佛是受了重击般颓然跪在地上,膝前已是一滩血色。迷魇手中的紫光十分显眼,映衬着他冷笑的嘴脸,令人厌恶作呕。河边繁花争艳,花香四溢,也遮掩不去正逐次散开的血腥甜味。
  我颇怜悯地望了眼受重伤的玄焰青,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迷魇面色掠过鄙夷,淡淡道:“苏璃,我很好奇。那贱货究竟有何魅惑力,竟迷得你到如斯地步。你在魔族时看过不少上等货色,何至于对一件破烂的玩具上心。”
  深谙他是有意想激怒我,我没理会折了枝桃花在手上把玩,浅笑开口:“你口中的贱货玩具是个人,既然是人相处的久了自然会有感情。至于原何在意,似乎与你无关。”
  迷魇不以为然哼笑说:“一个只会趴开腿迎奉的玩意,倒被你当宝了。”
  我掸了掸袖上桃瓣,挑衅道:“那你何必大费周章要回。”
  我的话语让迷魇一时哑然,怨怒确已然显在面上,“你这是找死。”
  闻言我丝毫未惧,反倒哼笑:“你我之间孰强孰弱,犹未可知。现下做出判断,未免过早了吧。”
  话音未落我顿感自身动弹不得,束缚咒对低位神阶确实好用,对付我是浪费灵力。我被箍的很紧,虽有些难受我倒不急着解开,反是好奇迷魇的行动。他果是忌讳湮濑的命令,不敢对我下必杀招数,倒是折磨人的灵咒不少。
  水雾迷蒙遮挡不少视线,我轻打响指周遭瞬息间增了层灵壁,任由迷魇如何施咒攻击都是无用。恼羞成怒中的他早蒙了心知,丝毫没发现我四周的变化,一股脑的袭了许多咒术。登时河边黑雾四起,遮得银亮月牙早无踪影,伸手不见五指。我指尖轻松解开束缚术,右掌轻挥使得黑雾散扩的愈发浓厚。
  静心站在迷雾中的我沉气隐藏着气息,噤若寒蝉的夜仿佛针落亦有声,脚尖轻点地我悠然浮在半空。细看黑雾中迷魇后劲已然不足,絮乱的喘息声像是在证实我所见的猜测。喉间未有动话音传道:“婉娘可不曾教导过我们做白费力气的傻事。”
  迷魇了然浓厚的雾气是我有意混淆视听,又闻得我用灵力传音,眼眸中难掩惊诧。嘴上倒是逞能:“婉娘还教过切莫做不自量力的事,你也忘了。”
  我微微沉吟怜悯地观着迷魇,望着他渐次与过往我的身影重叠,孤傲自大不知天高。
  冷漠的浮在半空,嘴角隐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我淡然道:“我们认识多年,你可有见我做过明知会吃亏的事?”说罢弹指声乍然响起,在万籁俱寂中分外清脆。迷魇闻声骤然灵术护体,转眼雾中天边风起云动狂风呼啸,迷魇等了许久不见我反攻的咒术袭去。
  我且无杀他之心,眼中的他说不上厌恶倒觉着有些可怜。自继承父亲灵力起,我在梦境中看到许多不曾知道的事,好比迷魇原来是湮濑的亲儿子,却从小被当棋子用着身不由己。迷魇打小就未被湮濑正眼瞧过,为得到父亲的赞赏不惜冒险潜入魔族,拼命夺取魔族战神的位子亦是只为得到父亲的认可,到头来却成了一场空。
  待黑雾散尽迷魇才发现我浮在他不远处,反手便是一击丝毫不给我反应的机会。约莫弹指间后他脸色大变,本是恼怒涨红的双颊煞白如雪,疑虑道:“你怎会……”
  缓缓坠地,我略变色凌厉不少,复笑道:“你想问我何时恢复的灵力是吗?回去时你问下湮濑,我猜他早已知晓。”说罢我视线自迷魇脸上移开停留在玄焰青身上,他伤的很重几乎是奄奄一息,再不及时医治怕是回天乏术了。我对迷魇努了努嘴,讥嘲着说:“现下你可要不回寻思禅,难不成打算连玄焰青一并弃之?”
  迷魇深谙多斗无意,似有离去的打算。他甚至连回首瞧一眼玄焰青的心思都没,轻哼冷笑开口:“完不成任务的垃圾,留着无用。”
  玄焰青眸色中本是有稍许期待的,听闻迷魇的话后霎时睁大双眸。愤怒、不甘、妒恨像是蜘蛛丝交织在一块儿,孱弱的生命气息如同怒火般熊熊燃烧着丝网,终了只余下冷彻似雪山冰潭的绝望,哀莫大于心死。
  留下躺倒在血泊中的玄焰青,迷魇转眼消逝,临走前愤慨留话说他定会夺回寻思禅的,让我等着。
  纵使他不说,我也能料到丝毫未感意外。河畔恢复了祥和宁静,雾散后的河岸视线明朗,在一片河光□□中只有我与玄焰青。我淡淡的盯着玄焰青,心生同情却无心要救他,纵使我愈发像个凡人仍是个魔。
  生亦何欢死亦何哀,于玄焰青大抵如此,他淡然开口:“战神,您下次遇到寻思禅,若您乐意替我对寻思禅说声对不住。以往对他的刻薄无礼而抱歉。”
  “我会的。”
  闻言他微微一哂,自顾道:“其实我只是……是嫉妒他罢了。为何……大家都会将他……放在心上。”血自他腹部伤口涌出,越来越多铺在河边鹅软石上,嫣红璀丽胜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他断断续续呢喃着:“纵然我知道……主上不在意……我,我也……从未在乎。只是奢求……求他心里某处角落……能有我一席之地。”
  他奄奄的话音未落,我已出手了断了他的性命。留着他直到断气,未免太残忍了。我望着已然无气息的玄焰青,心生怜悯略略叹了口气。
  今夜月色极清明,银光洒着万物大地,笼着玄焰青尸身有微微光晕,显得肤色分外青白冰冷。
  我不忍瞥开视线,仿佛是苏琉余下的人性作祟,像是嘴中嚼着黄连般的苦闷漫漫散在骨髓里。我默默开口:“终是个可怜人。”烈焰围着玄焰青熊熊燃着,炎火通红烧亮着暗夜。
  “可怜之人终有可恨之处。”影缓缓走到我身边,比肩望着玄焰青颇感慨:“争了一世到头来都换不到一次回眸,都说魔无心可谁知神是否有情。”
  紧握着影的右手,我无心回话只直勾勾地盯着焚烧的火焰,约莫半刻灵火中的尸体已然成灰,清风徐过风散尘了。
  拉着影回走须臾我回望河畔片刻,垂眸讥嘲自己多余的情绪,转色莞尔问道:“我出门前特意嘱咐你守在客栈,你倒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屋里的两人平安无事就罢,反之你就不怕我怪罪?”
  影而今对我倒变得不再畏惧,他微笑着摇头并不急着接话,两人缄默良久他伸手露出命脉于我眼前。我不明其意恍惚间搭上他命门,心中不由骇然感动,出手将他拥进怀里愈发用力。听到他略有吃痛的低哼才微松开,疼惜道:“你如此做,不值得。”
  “只要你能宽心便是值的”影话里似有笑意,徐徐道:“况且有你在身边,我又有何惧。”
  我黯然微笑,对他为保他人不惜拿命做赌的行为又恼又怜,苛责开口:“只此一次,往后别做傻事。”
  影淡淡望着我,星眸明朗似夜挂的皎月,“出此下策是晓得战神苏璃护得了我,否则我怎会胆大到拿性命筑灵璧守着那间房。”话到一半他若有所思地沉默半晌,神色凝重垂眸道:“我本就打定主意生死相随了,所以无论结局我都想在你身旁,不可以吗?”
  影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希冀,我没回答他只执着他回客栈。
  客栈外留守的士兵瞧见我与影十分意外,毕竟未有人看到我们曾有出去。我缓步擦肩走过,丝毫不在意他们的讶异,因为半刻后他们就不会记得此事。客栈内悄然无声,轩弃弥被董知县留住脚,一时脱不了身。池羽和轩弈尘又被保护在灵璧里,像是与世隔绝般不知里外事。
  影默声跟随我前行情绪不高,他手将贴上房门瞬间被我拉住,“我不是个短命的人,所以生相伴便够了。”言罢抓着他的手轻推了下房门,灵咒随着紧闭房门中央出现的缝隙消失了。
  屋内烛光仍虚弱的亮着,我离开已有些时候,本有几寸高的红烛已然见底。池羽与轩弈尘却还未入睡,忧虑慌忙的神色因我的出现才有所松缓。


第37章 熟人国师
  轩弈尘在我回来不久便执意要走,微妙的关系使得我也无借口相留,我倚着门目送他回了他自己的厢房才放下心。
  池羽琢磨着瞅我许久,调侃道:“心里担心挂念把人送回去不就得了,摆个姿态倚门观望,显得忸怩小家子气。人家脑后可不长眼,自然瞧不见哪会懂你心思。”
  影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们一眼,埋头铺着床被,显然不愿被拉扯进不关己的嘲论中。
  我吃着池羽递来削皮的梨块,慢慢道:“你嘴上侃人的功夫逐次见长,往后我可得斟酌着开口,免得自讨没趣被你数落。”
  池羽闻言色变即刻回嘴道:“你不需费力花心思讨我欢心,我比不得人家六皇子谈吐文气。”池羽愤然丢了梨块险些砸到我脸上,恼意显然对着影缓缓说:“我瞧咱也不必担忧床小挤不下三人,犯不着费心思替苏想,我估摸着他晚些就会自行解决。人家六皇子那儿可宽敞了,有人瞧不上咱这破床硬枕。”
  我含笑道:“你瞧你说的气喘了,脸颊也红了,为我多不值。”我故意重叹口气,嬉笑道:“你要是无所谓,我倒是乐意欣赏,毕竟美人闹起脾气仍是赏心悦目的。”
  他白了我眼反身面朝纱幔侧躺,不多时就听闻他细碎的鼾声。赶路又熬了大半宿的夜,他早是疲惫不堪。
  影神色倦怠渐露疲态,我努嘴道:“我在交椅上冥想便是,不必陪我。你早些睡吧,有事明日再谈。”说着我指尖弹灭烛火,各自歇息,只余窗外花枝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次日晨曦轩弃弥才疲惫的回来,身上脂粉香味浓重。客栈内仍昏暗不明,我出房门时正巧遇到刚上楼的他,本无太多交集,我们只是短促的打个照面。
  擦身而过之际,他小声呢喃:“你昨晚竟没留宿在我六弟那儿。”
  我略有微词不明其意,只淡淡回道:“三皇子多心了,我与你六弟的关系怕是你会错了意。”
  轩弃弥怔怔看了我片刻,讪笑中掺着难辨的思绪。下楼嘱咐店小二数句,让其早早备了早膳送往客房,没耽搁多久我速速回了房。只一去一回的时间差,东方露白鸡鸣破晓,鸟语虫鸣伴着满室浮动的暗香,显得周遭的一切都生机灵动令人舒爽。
  影始终不改勤勉的习惯,我回屋时他正巧刚起身洗漱。碍于池羽仍在酣睡,影低声道:“我稍后就吩咐小二备膳。”
  我忙答道:“不用多走一趟,我方才已经去过了,想必不久就会送来。”转念想到轩家两兄弟,我缓缓开口:“你晚些去请轩弈尘和轩弃弥,看他们是否有兴致与我们一同用膳。”
  影迟疑一瞬,淡笑揶揄道:“不知说你是迟钝呢还是缺心眼,要轩弃弥与你同进膳,必是索然无味的很。”
  我耸了耸肩,宽和道:“别人心思我是看不透,也懒得去猜。”说着伸手捋顺他散乱的额发,宠溺着说:“倒是你的心思,何时变得这般细腻,我竟也不晓得。”
  影闻出我话中讥诮意,略略挑眉含苦道:“凡是与苏有关的事,我可从来都不敢怠慢。不是我变得如斯仔细,是你始终视而不见罢了。”他边语边梳理我微显凌乱的长衫衣带,恍若往昔又如隔世。
  毫不墨迹的料理完眼前的事,影动身出门便去请了轩弈尘与轩弃弥来,约莫一刻轩弈尘只身前来。他前脚是刚落座,小二端着热乎的早膳后脚出现在房门外。影领着小二速速摆开一桌膳点碗筷,不做多停留将人请出了屋外。
  我笑着将轩弈尘请到了上座,调侃道:“赶得早不如到的巧,可不是你刚到一会儿功夫,吃食也跟着来了。”说话间我顿了片刻,久不见轩弃弥现身,方开口:“怎不见你三哥的踪影? ”
  池羽悠缓道:“影方才不就说了么,与其一同进膳食之寡味,倒不如躲着不见的好。”
  轩弈尘脸色微变,忙辩解道:“弃弥哥绝无轻慢的意思,不过是昨夜应酬的有些累了,又当离是自己人,方才不做那些客套功夫。”
  我静默地瞥了眼挑起事端的池羽,自顾盛了碗稀粥送到轩弈尘面前,淡淡道:“先用膳吧。”
  摸不透我脾性轩弈尘没敢再开口,低着头像是做错事被责备的孩童,连咽食声都压的极轻,分神间难免呛得咳嗽,我忙着替他拍背顺气。淡笑着开口:“池羽不过是和你说玩笑话,怎就当真了。”
  池羽听闻心下不依饶,不服气地说:“这事可不能嗔怪我,挑起话题的是影,我不过是重述罢了。”
  影摆摆手忙回嘴说:“戏言罢了,怎又来怪我?”话上还是轻松,面色因紧张略有些青白。魔族本就无需进食来维持精力,而今心情不豫更不愿动了。
  未免气氛更尴尬,我打趣笑道:“谁都怪不得,非要找个错的也该是我,惯得你们个个坏脾气,动不动就板张脸闹情绪。”
  池羽笑道:“你难得说出句真话。”
  习惯了池羽嘴上的不客气,我任由他们东一句西一言的调侃,叽喳热闹却不令人生厌,美人如画自是吐气如兰,又有何人会厌。约莫一个时辰才等到轩弃弥现身,倦态隐隐浮在他眉眸间,那种疲倦不仅于熬夜劳累造成的,更属对官场交道的腻烦。身心俱疲的轩弃弥默声独食着早膳,已然是将我们当自己人对待,表露的神态非生人可见的。
  我嘴角浮笑心中略有些同情他,只不过既已选择前行的路纵然苦他也怨不得人。轩弃弥沉默进食间无意于我对视,旋即侧脸似想要瞧轩弈尘却突然定格,出神片刻觉出自己失礼忙赔笑说:“让苏兄见笑了,望能见谅。”
  我疏离淡笑,缓缓回道:“无妨。”心中了然轩弃弥话外之音,也无心点破惹的美人闹心板脸,一笑泯往事就罢了。
  轩弈尘轻声点道:“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你俩还有心思说笑。再晚些怕是得明日才能安排觐见了。”
  入镜月以来我每日都会收到婉娘的传讯,人虽不在边城对那儿的事仍是了如指掌。翔云压境数时但无侵略之举,我当然知其醉温之意,心下安然不少。行程必然比不得之前心焦急赶,差一时半刻不觉有妨。
  其实莫说湮濑关心我父亲的尸身何在,身为儿子纵然是不孝子又何敢怠慢。只是地域广阔无边,我又该从何下手,找着了我有什么法子能平息眼前干戈。
  我静静倚在车窗边望着走马灯般回眸即逝的□□,风拂过顶角香包便涌得车内处处生香四溢,满室安息香漫漫却平不下我纷扰的心绪。车内众人皆在瞌目养神,独余我与影醒着,影随我多年自是比他人都要更了解我,只稍一眼他已然看穿我心绪。
  影喟叹了声,伸手轻按我手背劝慰:“欲速则不达,心一急躁反容易误事。”话语略顿,他从旁瞟了眼轩氏两兄弟,轻声言:“主神若有灵,必不会怪你失孝。”
  我苦笑呢喃:“惟愿如此。”话是在应和他却更像是要说服自己,感伤的事太多我亦不愿多想。我本想饮茶解忧却无意瞟见轩弈尘手指极不自然的颤动,制止影正伸出的狠手,淡笑轻言:“窗外莺飞草长、春山如笑的,贪睡岂不可惜了。”
  轩弈尘轻咬下唇神色略微尴尬,莞尔掩饰道:“方才被颠醒,隐约闻见你与影在说体己话。没敢打扰你们。”
  嘴角浮着一道弧线,我无言注视着轩弈尘,良久缓和道:“哪来什么舌根要嚼,不过是看众人都浅眠打盹着,怕声音响了会叨扰到你们罢了。”
  轩弈尘神情复杂地观望我颇久,垂眸撇过脑袋赏起窗外景色,低言道:“果真如书中所记春深似海确实令人着迷。”
  我茫然盯着轩弈尘半日,一时不知能作何语作答,他的话令人有种错觉似说景又非景。轩弈尘始终侧脸赏着窗外,凤眼时不时轻眨睫毛似鸭翅般飘动。我依稀记起初见他时的光景,比起那时他似乎给人的感觉更明媚些。
  芙蓉镇离京都约莫半日多路程,耗时不算长却未能赶上晚膳前进宫朝见的时机,终是因出发的有些晚给耽误了。
  镜月都城牡丹花海盛名引来四方旅人,既是闲来无事我们自然乐意赏花游灯会,偷得浮生。轩弃弥对自己造成的耽误耿耿于怀,硬是要做东包下京城客栈庆丰楼的牡丹亭表歉意。此处是对饮吃食赏花绝佳处,每年牡丹盛会牡丹亭必是重金争夺处,一来为了赏花弄月,再者是身份显贵的争锋,一夜耗费令人唏嘘。
  “王爷整夜寡语像是有心事。”轩弃弥举杯敬酒间缓缓而言,半带玩笑兴味的开口:“难不成仍在介怀今日无法入宫的事?”
  我举杯与他碰酒,摇头笑道:“也不差这一时,何况我未想到能完全劝服你父皇的借口。”环视着阁内的陈设,我缓缓说:“如此破费你不怕异党瞧见了参你一本么,素闻三皇子你向来是深居简出的人,眼下这般奢靡浪费与作风着实不符。”
  轩弃弥不以为然的耸肩,扫了眼倚着木栏观景的轩弈尘与池羽,阴狠的气息随着他嘴角浮起的冷笑愈渐浓烈。
  影默然替我俩添酒,闻言低压着声音开口:“三皇子的打算可不容易办到。”
  轩弈弥赞赏地瞧了眼影呢喃着:“有时候小王很是羡慕王爷。”
  我没接他的话,侧颜目光自然落到轩弈尘的身上,轩弃弥注意到我的心思低嘲道:“此事上你我心知肚明。”
  “鱼与熊掌从来不能兼得。”
  本想开口调节气氛却被逐渐逼近的气息哽住了喉,紧握的右手指节分明呈着月牙白,怕是脸色比其更煞白。
  轩弃弥注意到我的神色,不由得朝门处瞧去,未曾看出丝毫异样眉心却已蹙拧到了一处。忽闻房门吱呀被推开,房里众人皆被惊扰,不识趣之人却是毫无离去的意思,大步流星而入径直落座。乍一眼瞧是神容慈睦的老人,一身素色褂子最显眼的不过是镶翡玉的腰带。我冷冷盯着大喇喇坐在对桌的不速之客,淡然的外表下只有我知掌心早已因恐惧沁出了薄汗。
  “国师何时也有此等雅兴,跑来赏花吟月了?”轩弈尘斟了杯酒,浅笑道:“与宫中美酒佳酿相比眼下的薄酒略有怠慢,望国师见谅海涵。”
  老人深邃的望了眼轩弈尘,目光停落在我身上诡谲地笑道:“久闻神武国苏王爷美名,如今目睹神采真是老生之幸。”
  我浅笑启口:“客气了。”
  轩弃弥面色虽是平缓,依旧藏不住眼底厌恶皮笑肉不笑道:“国师好眼力,仅一眼就能看出苏王爷的身份,不知的人还以为你本就认识。”
  “三皇子说笑了,我常年在清华峰灵修,若非与你父皇有缘怕是此生都不会踏入红尘中,又怎会识得苏王爷。”老人把玩着玉戒指轻笑,“凡是见过三皇子的,再瞧见苏王爷自然都能猜到一二,普天之下能与三皇子美貌齐名的,独苏王爷一人了。若说还有,怕是只能从古籍中寻得,就是不知与王爷相比如何。”
  拇指与食指反复晃荡着酒杯,我仰头一饮而尽,淡淡作答:“必是比不得的。”
  比起轩弃弥迷惑不解的神态,轩弈尘显得更淡然,他果是听到了影与我的对话。一室无声,众人仿佛像约定了般静默,只闻得耳边充斥着绵绵春风戏牡丹的簌簌声。
  “老生在年轻人似乎都放不开,我便也不扫诸位的雅兴了。”
  轩弃弥心下厌恶这位国师,嘴上却不敢怠慢,笑道:“那小王也不强留国师了,轩达替我送国师一程。”
  含笑目送走慈眉黑心的湮濑,我终是怒不可揭,稍稍用力手中的酒杯已是粉碎。池羽心下顿是一惊忙端起我手帮我处理被划开的口子,嘴上难免碎念:“怎就这般不爱护自己,幸而伤的不重。”
  “还是唤太医来看下的好。”轩弈尘说做就要打发轩才去请。
  眼见事态发展的越发复杂,我顾不得轩弃弥在场的心思一把抓住轩弈尘手腕,急躁开口:“小伤不碍事,用不着请御医特意来瞧。再来天色已晚,此刻你去请来怕是得惊动不少人。我可不愿刚来镜月,就落人话柄。”
  “可……”
  轩弃弥伸手压着轩弈尘右肩,制止他再多言。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怀疑,轩弃弥微微笑道:“苏兄不把此伤放在眼中,我们可不敢怠慢,请太医确实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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