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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降天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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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翔书官自愧叹息:“一时性急,辱没苏王爷的事,还望切莫放心上。”
  我微回首斜睨了眼并没多言,缓缓开门,我望了眼两旁宫人与徐培祥,冷言道:“你们几人进殿里来,二殿下有事寻你们去做。”跟在众人身后,我缓慢关上殿门,启灵即刻解除三人摄心咒。
  徐培祥微愣片刻,即刻清醒过来,不假思索道:“你们三人是什么人?倘若你们敢挟持二殿下,奴家就跟你们拼了。”
  忠仆难求,翔书官闻言大为感动,淡然道:“小祥子不得对三位公子无礼。”
  宫女这才恢复意识,张口就要大叫,我凌然一瞪眼,语气森冷地开口:“你们只稍有一丝声响发出,铁定当即丧命。”双指随手捻取过五针松紫砂盆中鹅软石,我随即用摄心咒制住两宫女的魂魄,两宫女眸光瞬息变得无神,直愣望着前方,再打一响指二人恢复似是往昔状态。确保万无一失,我冷淡命令:“你们下去在殿外守着。”
  徐培祥微张嘴震惊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事,良久战兢的回神,畏缩道:“二殿下,这三位究竟是什么人?”
  翔书官不知如何解释,不得已说出事情的始末,说来话长。我与影撇下话语不觉的两人,自行撩帘在后屋院挑起厢房。清思殿本是翔钧玥妃的住所,奈何后宫美人如云,寂寥冷落,玥妃终是积郁成疾,年二十六就去了。那以后东宫之主嫌这地不祥,渐渐也就没落了,如今更是甚少有人往来。
  择了处朝东的屋子暂住,屋里琳琅摆设不少,梳妆台上多是女子妆点檀木盒。
  影手指一抹罗汉床上炕几,细瞧手掌,“不想院落空置许久,屋内倒是尘毫不染的,十分干净。”
  “毕竟从前是妃嫔的居所,现在虽说无人居住,指不准哪日会有娘娘小主入住,到时七手八脚的打扫,出了岔子还得受罚。”我轻笑道:“别瞧宫里的小太监宫婢办事聒噪,都不是笨人。”
  影笑道:“各有各的生存之道,宫里人看着比外头分光,能安稳到老的其实不多。”
  “回去吧,那边也该解释的差不多了。”
  前殿早已解释完事,就等我回来筹划下一步的事宜。徐培祥眼里仍有隐约戒备的神色,但碍于翔书官的力保,徐培祥只得暗中观察虚实,不敢造次。
  我心底清楚他的敌意,极力和气笑道:“徐公公跟随二皇子多年,忠心俸主,而今翔云有难我们在宫里能依靠的也就公公你了。”
  “王公子客气,宫里林公公独大,我不过是小卒难堪大任。”徐培祥颇有推脱。
  寻思禅开口就是给他扣上高帽,笑道:“私下无人,我们且当闲聊。徐公公入宫日子尚浅,阅历上虽比不得,但论才识能耐哪点比不得林世兆了。”
  知晓前事,徐培祥对寻思禅的态度比之我,客气许多。“单公子夸得奴才怪不好意思的,只不过奴才实在不知如何帮你们,方才你们说的什么石头,我压根就没见过。过往的事不少都是稀里糊涂的没个印象。”
  我掌心朝他后脑轻拍,半刻他神色微有变化,“可有记起些往事?”
  徐培祥眼中渐有服帖钦佩,道:“适才二殿下的话奴才始终半信半疑的,如今是都信了,王公子真乃神人。”他专拣无用的废话说,幸好头脑灵敏止言,细细回想片刻,他确信说:“皇上近来的确与平时颇为不同,大约是发生在城里第一起疫症那会儿子。皇上的吃食口味大变,我曾无意听小邓子与林公公的谈话,似乎林公公知道不少隐情。”
  影轻哼冷笑,讥嘲道:“只怕不是知晓□□那么简单吧。”
  翔书官抬一抬眼,很是不解的瞟影,“景兄的意思是,林世兆那个狗奴才,知现在位的父皇有问题?”
  初见林世兆时,我就觉出他身上咒术不同于旁人,亦该说他压根没被控制,只是迷魇借用他双眸能四处监视他人罢了。上三界的术法不易多做解释,我冷然一笑,只说:“何止是知道,早做了他人的走狗了。”
  前一回的怒意尚未消退,再闻得越发骇人的事,翔书官面色顿时泛青,正要开口怒骂。殿外忽然传来小宫女请安声:“林公公贵安。”
  古里古怪的口吻,一闻便知是林世兆的声音,“你们俩人怎么在这儿?二殿下及三位贵客呢?”
  “禀公公的话,都在殿里。”话音刚落,殿门就被缓缓打开,根本无须我们开口。
  林世兆目中无人的径直而入,身后跟着身着官服的留须男子,清风自他们身后扫来,能问道隐约淡然的药香味。心念微转须臾,我已知来者目的,迷魇果真是谨慎,让林世兆特意找来宫里太医,探出我们身份的虚实。
  厚云积卷无边天,天色一直阴沉沉的,熹微的光亮照入清思殿青砖地上。寻思禅坐在前堂偏后的位子,光照愈发的少,昏沉的堂内视线不佳,他平静无痕的神色让人阅不出半丝心思。我手中略有黏腻的冷汗,心中很是庆幸,亏得当初料到迷魇多疑,故让懂得颇多药理的寻思禅充当云游四方郎中的角色。
  林世兆淡漠打量自顾饮茶的寻思禅许久,笑道:“皇上日夜心系时疫之事,近日寝食难安多日,人都清减不少。听闻二殿下寻来名医相助,可是乐坏了。特地让我请了太医院极为德高望重的太医来,几位太医都是主治擅长时疫的事,近来钻研医方略有进展,想必对单公子会有帮助。”
  寻思禅面色显得十分怡悦,莞尔道:“皇上有心了,我定当尽心竭虑医治好疫症。”傲然扫过众位太医的面容,寻思禅似是迫不及待的开口:“劳烦哪位太医带我医徒走一趟,取已拟成的方子来,好方便我们共同探讨研究。”
  轱辘转动的眸子不停歇的关注在寻思禅身上,片晌林世兆疏离笑道:“张太医是太医院首,单公子有任何疑惑都可以随时找他。”林世兆引荐完几位太医,对翔书官行宫礼道:“皇上那儿还有事,老奴就不奉陪了。”
  颇懂医理的寻思禅从容应对太医不时提出的刻薄试探,大方自然丝毫不露破绽。翔书官深谙疫症真相,依旧表现的极为关心药方,两人一搭一唱配合。久而探之无果,太医面色微显倦疲。
  午后张太医要去太后宫中请平安脉,凭这借口众人一并告退离去,总算是盼到个清净。翔书官轻使脸色,徐培祥是何等伶俐忙连笑带赶的送走诸位太医,紧掩上殿门。
  接近晌午用膳时分,躲在卷厚云层中的朝日略探出些许,似是在玩捉迷藏的顽皮稚儿。金晕逐次移进清冷沉暗的清思殿,懒懒停驻在寻思禅面上,板着一上午的寻思禅逐露笑颜。反倒是翔书官脸上阴霾层叠,像是阴雨绵绵的天色中层层乌灰的愁云。
  初到宫中,尚未密探我无法细知多事,只得以心象宽慰道:“二皇子不必太过担忧,影是知晓天象的,他昨夜曾提及过翔云东方帝王星并未陨落,如此来判你父皇定然尚在。”
  翔书官骤然跳起身,两跨步到影跟前,欢跃道:“果真吗?”
  “确实如此。”影飘忽双眸,言辞中微有闪烁,只因翔书官喜悦一时冲昏,并未有所注意。
  谨防翔书官发现,我紧接含笑:“徐公公话里对我们是有所保留的,摄心石的事他多少应该知道一二,不得已要劳烦二殿下去细询问来。你父亲虽尚在人间,关他的别苑多半是在内宫中,我们进宫已是不易,后宫嫔妃的居所外来男子不得擅入,只得你自己劳心劳力找一番了。
  本就是自家的事,翔书官亲力亲为是应该的,听我们劝言神色虽未扫尽愁闷,却是比方才抖擞许多。简语断句与我们暂别,翔书官匆忙携着徐培祥离去,两人离开时我略做手脚,以防万一。


第57章 欲探冷宫
  逐渐远去的翔书官步伐松快,影神态却渐露阴郁,侧首扶着我进屋,“东方星象虽表明翔钧人在世间,已是黯然无光,帝王命盘不在。”
  寻思禅颔首附和:“不错,而且正有颗新星日渐夺目,不出余月光芒就会盖过翔钧的星宿,到时翔钧……”
  “翔钧虚耗多年帝王时运,亢龙有悔,命途到头是他自找的。”心下不觉惋惜,我淡然开口:“翔钧子嗣虽同镜月一般繁茂,多是贱婢所生,按律是不得继承皇位的。眼下宫里就大皇子翔贺与二皇子翔书官有资格。”
  寻思禅随我们身后进到厢房院落,知我心意道:“难得苏会有好奇心。”说罢,他淡笑休语不谈。
  回头稍稍一眼,我已是了然。翔书官确是有帝王之相,善于隐忍韬光养晦,为人处事仁义礼孝,作为帝王既有谋略,作风且更偏行仁政。比之荒淫奢靡的翔钧,只会一味的重税苛政更得人心。
  有翔书官出马厉说和劝,徐培祥果然又独身回到清思殿,面带惭愧而来,对我们的礼遇极是坐立不安。
  徐培祥神色微有沉凝,语带羞愧道:“不久前二殿下一席话,骂的奴才茅塞顿开,差点有负三位公子的好意。”话音未落,屋外树枝斜影微动,似是人招展的臂膀。他神情回头紧张的紧盯门外,确认没人窥听,小声道:“皇上过去素来不喜腰间佩戴玉牌,总觉有时磕着难受。近来却是一反常态,日夜带着一块瑞云环绕龙凤呈祥的玉翠,如若一时未带在身旁,也是放在御书房由后宫侍卫守着,连林世兆都不得进出。”
  仔细小心至此,已能确信是摄心石无疑,依徐培祥所言要夺取并非易事。宫中侍卫,只怕早已调换成神族神将,躲去众人耳目混入短时不难,一一解开咒术耗费时间,我现今的灵力是藏不住的。半夜启灵必会被发现,换做白日迷魇必会随声携带,偷是不可能的。
  无计可施,绞痛窜上脑门,生疼得使我不禁咬牙。
  寻思禅眼尖,站立我身后两指律动地定压我眉角两处奇穴,关切道:“可有觉得好些?”
  影从暗袖拿出青花釉小瓷瓶,取出一颗绿豆大小药丸,化在水中,一勺勺喂我。蹙眉急道:“自来人界好些日子没发头疼过了,近来定是耗神过度,冷不防的发作出来。”
  清思殿空旷人寡,一声清脆的轻咳绕梁不绝。寻思禅随声望去,心知失仪,笑道:“医徒素来体弱易病,近来劳心费神颇多。猝然旧疾发作,我们一时慌乱手脚,怠慢了徐公公,着实失礼了。”
  徐培祥闻言浅笑,聪明的跟人精似得,怎会瞧不出其中地位关系。他甩手就说:“奴才明白,不过说完话还赶着去服侍二殿下。所以……”
  我紧闭着眼,勉强开口:“徐公公说下去就是,你说我们自然会听着。”
  话说一多难免会口干舌燥的,徐培祥稍咽口水,徐徐道:“本朝皇上后宫嫔妃诸多,迄今却尚未有废妃,更别提被打入冷宫的。可是这些日子,冷宫那儿的守备极其严固,无关人等是一律不许踏足那片的。德妃宫里的小连子,曾好奇偷入,第二天就尸首被发现在蓬莱湖里。我偷偷去瞧过一眼,那死相真是可怜了,前日里还是活生生的人,好端端就没了。”
  寻思禅双眸微抬,“徐公公怎就能确信冷宫有蹊跷?”
  徐培祥语中带有不满的自矜,只道:“奴才在宫中侍奉主子多年,宫中每处花木都极为熟悉,何况是殿宇楼阁。冷宫那块儿很是偏僻,在宫中西北角。曾是宫里主子看戏的戏台,夏季闷热潮腻,冬季萧瑟冻人,久而久之就弃之不用了。前朝有位妃子不得宠,被移居到那住,哪知很不安分无意撞伤当时的宠妃,皇帝震怒禁足终身不得出,再后来就成了关押罪妇的冷宫了。”
  影喂我喝完剩余一勺汤药,淡笑和气道:“有劳徐公公多走了一趟,本该请您歇会儿腿喝杯茶表谢意的。”说话间影取出一锭纹银塞进徐培祥手中,“小小心意全当请您喝茶。”
  五十两纹银放在宫里国库,就好似大海中一滴露珠,根本算不得什么。更甚是给首领太监林世兆,他或是都不会瞧上一眼,可徐培祥不是,毕竟他被欺压克扣太久。过度虚耗国力翔云早是入不敷出,各宫主子例银的减少,免得的赏人的银子也跟着缩减的可怜。
  徐培祥紧攥纹银,乐呵的心思都溢到脸上,“就是传句话的事,哪来辛苦不辛苦的。王公子倘若无事要问,奴才这就告退了。”
  后脑懈怠地靠在寻思禅小腹,头疼缓和不少,我依旧心绪烦乱的懒懒的不愿多话。微睁眼挥手许徐培祥的请求,由影待我把人送了出去。
  抬眸直瞧见寻思禅疼惜的神色,直臂轻抚他颚下颈肤,懒笑道:“蹙眉挤脸做什么?我歇会儿就会好的,外人若瞧你一张苦着的脸,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我得了不治之症,没多少时日能活命了。”
  “呸。”跪蹲在我眼前,寻思禅唬着美颜道:“有你这样咒自己的么。”
  恢复大半,我神思清明许多,向前微俯身,眉随笑扬入鬓,“我以为你早知我有风疾之症,今日见你慌乱阵脚的模样,可见你探查的不仔细。”
  寻思禅直望着我,片晌微微一叹,侧首压在我腿上,小声呢喃:“自然是晓得的,就不知发作有这般厉害。
  殿宇外的岸畔,柳枝拂水而过,水波荡漾涟漪层叠。山明水秀中人亦精神不少,影回来时我面色恢复不少血色,他乍一眼瞅过我容色,生硬的神情蓦然柔和不少。
  影拧了块含香半干的丝巾,仔细帮我擦拭面上寒腻的冷汗,“从前是没那么厉害,自从你那旧主回到神族肆意的滋事起,苏的头疾发作的就越发频繁了。成日的惹事挑衅,真要到死才肯消停么。”
  本是无意要挑事,影的话绝非是冲寻思禅去的,怎奈说的是实在难听。寻思禅当即面上就挂不住温笑,急眨了几下双眸,愧疚不知觉中爬上花容。
  祸从口出,影说完就知自己嘴碎闯了祸,“哥,我没别的意思,再说你以前侍奉迷魇……”
  越说越是错,影气馁一跺脚,“哎呀”泄气一声,抓耳挠腮的再说不下去。
  我头回见影撒娇的样子,顿觉可气好笑,“与池羽待多了,你嘴上功夫见长不少,就是没学会他调侃的技巧。这回可好,又伤着自己人了不是。”寻思禅的掌心贴着我膝盖,微微颤抖,脸色虽不至煞白已是花容失色,不安的眼眸我见犹怜。轻抚他侧露在上的脸颊,我轻笑代影赔不是道:“影向来碎嘴管不住,你且饶他一回,下次再把你惹急,就两罪并罚严惩,好叫他长一长记性。”
  “绝没下回,不然随你们处置。”影蹲下身朝寻思禅双手合掌,求饶道:“对不住,我真不是有心的。每次苏一头疼,我想到迷魇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说话可不就没了分寸。”
  正儿八经的脸撒娇,任谁瞧了都气不起来,寻思禅“噗嗤”一笑,只是瞬息的颦眉,“你哪时说话能动下脑子,朝阳必是要打西边出来。”
  既是随翔书官入宫的贵客,宫里人虽瞧不上我们三穷酸相背地里议论,却是不敢怠慢。刚到晌午不久,指派服侍我们的宫女就拖着黄檀木托盘而来,彩釉刻花瓷盘里是小厨房刚做完的午膳,热腾的直冒轻烟热气。
  “徐公公说了,三位公子是二殿下的贵客,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知我们。”开口的是稍年长的掌事宫女,她躬身恭恭敬敬道:“我们会在殿外守着,王公子只稍唤我们声即可。”
  影瞥了眼满桌精致的佳肴,淡淡开口:“知道了。我们三人吃不完这一桌的菜,你们俩挑自个儿喜欢的去吃吧。”
  未料到会被赏赐,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寻思禅在她们身后轻推了下,淡笑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拿去就是,徐公公要是怪罪起来,就让他来找我,害不到你们头上的。”
  “谢几位公子恩赏。”
  掌事宫女久居宫里,极会察言观色,虽是随她们喜好挑拣,她指尖每碰下雕花瓷碗都会瞟我们一眼。每遇不知事的小宫女伸手要端不该取的,掌事宫女都会轻巧扯下她里袖。不一会儿,满桌的菜被她俩端走大半,连叩谢恩方欢愉的离去。
  我笑吟吟坐到桌边,结果寻思禅递来的银筷,赞赏道:“影,你是几时学会笼络人的招数,拿捏得当,既不失礼数又不显得巴结。”
  浅尝一口桌上的藕粉桂花糕,清甜不腻口,想是寻思禅喜爱的,我稍挪几寸移到他伸手可及处,又朝影桌前的八宝膳粥里多加勺蜂蜜。
  影目光随我手飘动,眼中笑意甚浓,“前些日子在宫里待得久了,见多苏兮月打赏宫人的法子,依葫芦画瓢的学着,是有些刻板倒是不易出错。如今来看,多学些懵懂不知的事总是会有用。”
  “好甜。”寻思禅咬了口晶莹半透的糖糕,浅笑咀嚼。
  我皱眉捂嘴略有沉思,适才尝着该是和他口味的,莫不是自己搞错了。
  影笑道:“整日说别人木讷,苏自己也机敏不到哪去。”
  “是呢,成日里嫌东笨厌西拙,轮到他自己倒是沉默不说什么。”
  由着他俩一搭一唱的数落,我渐入凝神沉思,徐培祥的话已然道出我们所需的消息。常年无居凄凉的冷宫,无缘多出巡逻侍卫是极不寻常的,若非关押重要人物,没人会吃饱无事派人看守那儿,更别说近来杂事繁多的迷魇。
  夜探翔云深宫后苑是势必要做的,不过人生地不熟的,还得谨慎行事戒焦戒躁。一想到与迷魇交锋,我指尖就止不住的颤栗,是魔性的亢奋。
  眼前模糊出现一抹月白纯粹的颜色,寻思禅轻握我微颤的指尖,“针锋相对迟早会分出个胜负,我只望你能安然归来。”他眼中微有闪躲,神情凝重似在下重大决心,凄婉哀愁像是停在他眉间的稀疏冷阳久散不去,许久他抬眸诚然直视我,道:“他,终是就过我一命,所以如果可以,请你给他个痛快就当替我还去当年的恩情。”
  轻轻拍来他冰凉似水的手,哪怕是一瞬的凄哀亦没逃过我眼里,我喟叹道:“迷魇是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我也犯不着做作孽的事,用那些细碎的手段去折磨他。”
  影不笨怎会听不出话中意思,难免为我抱不平,厉色开口:“哥未免有些小觑苏。魔族行事说不上光明磊落,或许偶尔阴险狡诈,但是没闲工夫折磨人。”
  “好了,你哥也没说什么,瞧你急的。”
  影嘟囔:“我不过是看不惯什么,整日高风亮节的君子模样,背地里做着龌龊勾当。”
  确实比研出的乌墨还黑,不论是迷魇或是湮濑,其手段身作魔族都是不齿的。那女人统治的神族早是乌烟瘴气不堪的很,终有一日我要登上神殿尊坐,整肃神族不良风行是迟早的事,倘若有必要神族众长老都可以一个不留的撤去。
  浮生半日少有机会能偷闲,我倚靠在清思殿廊檐下,双眸远眺蓬莱仙湖灵山,放空五味杂成的一切心绪。同影与寻思禅无声比肩而坐,三人皆无声默然,碧绦清风泱泱湖波,蓬莱湖映出岸边翠绿生机,叠影重重似幻境。
  光阴荏苒,湖色由青翠盎然逐次泛出日薄西山的昏黄,绯色渲染生机不在,漫地连天是霞红一色。
  寻思禅的眸子仿佛被夕阳霞云蒙上层晚云,挽我臂肘的手愈发施力,仿若是要将我永生禁锢在他身旁。相比较看影,好似沉稳定神,远望的黑眸却是飘忽无定,眉间隐隐阴郁不散。
  “你们今夜就呆在清思殿哪也别去,我独自去探个究竟。”
  影深谙我脾气,已然决定的事劝不动改不了,幽幽道:“你安心的去办正事,我与哥就在里屋自寻找事打发辰光等你归来。”
  闻言我微挑眉,静静道:“你们且先歇下就是,何必苦守等我。”
  寻思禅微沉不住气,倔强地疾言:“我们了解你性子,你亦是清楚我俩脾气。知道是劝不住你的,你也干涉不到我们的决意。”
  两手各执一人一手拉到双腿间,三手重叠,心下郁尘顿散去大半,含笑揶揄:“你们两兄弟,瞧着性子一刚一柔,口味、喜好亦是相差甚远,倔脾气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寻思禅念及过去沉静不敢开口。影悠然道:“既是兄弟自然是有相似处的,怎说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是呢!亲疏有别,所以两人联合起来对付我。”
  丝竹声悠扬的从蓬莱湖另一畔隐约传来,宫里从来都是夜宴最多的地方,任凭宫外路边满是冻死骨,宫中仍是歌舞升平,莺莺燕燕嬉笑永不断。才回宫中,翔书官是免不了出席同醉的,而我们身份卑微,自然无人顾门相邀。这一夜天公作美,漆夜浓重似泼墨般不见半点星光月色,身着夜行便衣,无光幽暗处就是相距一丈,都难看得真切。
  多数人被调去瑃华宫伺候,清思殿本就清冷,而今掌灯时分已过一个时辰,依旧是晦暗无比不见半盏宫灯。遥望冷宫却是火影重重飘摇,侍卫手中的火把烈焰高窜,远瞧去就似团团鬼火飘忽。
  我仔细谨慎的慢步在沿湖廊下,身上配饰一并余留在清思殿里,仅带枚薄如蝉翼的兵刃。鼻尖忽传来熟悉的冷梅傲的芳香,随香四寻,只见棠沁园中飒爽笔挺的背影,纵有千万海棠芬芳力压,都挡不住那独立寒霜的梅香醉人。
  漆夜无光,烟一身暝色裹身,恰如我儿时头一回见他的情形。
  “是股什么妖风,竟把你从神武吹到了翔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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