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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降天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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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膳后莫宗严犹无驱客的意思,平日忙于朝政,今日难得有闲时,他本是棋痴偏又遇轩弈尘,愣是留了人在府上下棋到黄昏落霞时。
  街旁巷尾虽仍有彩灯高挂,路上行人却是三两稀疏,流香马车行在路中倒比来时畅行。回到潇湘馆已是二更,更夫有下没下的敲锣呐喊。半日地下棋伤神,轩弈尘在回程路上就累得酣眠不醒。
  “王爷,六爷这是怎么了?”轩才担忧地紧盯我双臂托抱的人,伸手打算搭把手相帮。
  我下意识地稍有侧身,那一瞬也不知怎的,乍见到轩才碰触轩弈尘的刹那,我心里渐起一丝不爽。轩才未料及我反应,俄顷间便微愣在了原地,有些纳闷的微蹙眉看向我。
  苏兮月下马车后一直待在我身边,此事必然不会错过他眼目,他又深谙我性子,遂浅笑圆场低声说:“六皇子与莫相爷下了大半晌的棋,累着也是正常。他如今正在酣睡,若动作大些难保不会闹醒他,由着王爷送六殿下回屋休息,倒也无不可。”
  轩才微有些犹豫不定,倒是安置好车马的轩达正巧听见,出声低言:“有劳王爷了。”
  随是仲夏季节,只是夜深露重的,我不禁加快步子抱着轩弈尘回了屋。轩弈尘有心安排了他卧房相邻的屋子腾出给我们居住,当初我顾及他清誉微有言辞,如今看来倒是方便。我送苏兮月进屋,方转身抱轩弈尘回房。


第81章 寿宴前夕
  听涛轩里常年香烟缭绕,似乎屋中的凝神香日夜焚烧,从未有过断绝,香炉上的房梁亦因多年累月的熏染而变了色。踏足其中我并不觉半点平静,夜半的万籁俱寂,让我反倒有股孤寂的凉意自脚底泛起。
  我轻手轻脚地将轩弈尘抱上床,他今日兴致甚高喝了不少酒,迄今酒气仍然未散。我无声凝望轩弈尘的花容片刻,薄醉上脸微微霞红,红烛暖光下映衬他容颜更加魅惑,让人迟迟移不开眼。手背轻贴他脸颊,果真滚烫的很,我喟叹了声用灵力替他解去酒醉。
  “这就回去了?”轩弈尘在我身后轻声呢喃:“离果真是坐怀不乱呢。”
  我压坐在床沿,伸手理了理轩弈尘额前散发,笑道:“我只是不会趁人之危。”
  轩弈尘美眸迷离直视着我,良久忽然极为大胆的伸手贴上我小腹,大有游离向下的迹象。手指撩拨起我紧绷起的神经,唇齿间吐露出轻微桂花酒的香气,“现在又如何?”
  掌掴住他的手微有用力,我微觉喉头干燥连连吞咽,哑声道:“别借着醉意胡闹。”
  轩弈尘猛地支起身,与我平视的眸中有着少许愤慨与不甘,嘟囔说:“我没醉,亦没胡闹。离明明清楚我心思,却还拿我当孩提哄。”
  “黄口小儿哪有你这样心思。”我制住他稍有反抗的手,神色颇为认真,不过口气如常温柔道:“你知道现在做这事太不合时宜,又为何要我为难呢?”
  轩弈尘抿嘴沉默了一盏茶功夫,方缓缓开口:“离在顾及我三哥的感受吗?”
  我含笑将他手放回他身前,“我只是将心比心罢了。”边说着边帮他盖上锦缎薄被到胸前,莞尔道:“你先歇会儿,我让人打点热水来给你梳洗。”
  轩弈尘连忙出手拦住我,善解人意道:“时辰不早了,不必麻烦府上小厮起身忙碌。让轩达去安排便可,晚几个时辰到明日一早再梳洗也不碍事。”
  我听闻他的话,淡笑起身只道:“那我不烦你休息。”
  “你这就回去了?”轩弈尘脱口而出,说罢似想到了什么,害臊得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轻笑出声,耐心道:“我知道,可方才你还说不早了,我再留着就显得太不识趣。”话音未落,我已俯身轻吻上他朱唇,浅尝片刻声音泛出稍许嘶哑,“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这之后的几日过得很是顺利,我整日待在潇湘馆寻事打发辰光,静寂的潇湘馆因我们的到来难得有了些人气。轩曲浩自那日后也没再来找过麻烦,倒是轩弃弥来的勤快些,不过基本只是略坐坐便回了魏王府。偶有一日轩弃弥突然留在潇湘馆吃的晚膳,但也只是与我们说着朝堂公事,仿佛与轩弈尘真只有兄弟情谊一般,只是我看得出,在他无声的压抑下是藏了怎办的爱恋。无风无浪的度过好些时日,终于等到轩煌寿诞摆宴这天。
  这一日全城喧闹不停,才到卯时尚未见东方露白,城中大街小巷到处是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扰得贪睡之人没个清净。
  苏兮月拿我手捂着他两耳,深埋在我怀里的倦容微蹙眉,“难怪这两年镜月财政每况愈下,有个如此荒政奢靡的国君,国库怎会不空虚。”
  这话说得极认真,倒让我起了丝好奇心,“你似乎对镜月财政很熟悉。”
  苏兮月捂嘴打了个哈欠,没瞒我的心思,直言道:“我虽是不成器的国君,也不是无所事事。我不仅知道镜月、翔云的财政状况,亦大概知晓神武境内醉香楼的经营收益,而我并不在意幕后金主是谁,只要不出大状况就罢了。”
  既是吵闹的无法睡回笼觉,苏兮月缓缓支起身。忽然他双手一僵,狡诈地看向我,淡笑道:“往后你可要发达了,哪里还看得上每年发下那少可怜的俸禄。”
  “话说的好没道理,几时关我的事了。”我低首帮他绑衣带,虽然三伏天不怕冻,苏兮月毕竟是娇养惯的,若受风总不大好。
  苏兮月余光瞟到相隔两间卧房的白墙,微努嘴道:“当然与你有关,谁让醉香楼的幕后金主竟是熟识的人。”
  屈指刮了下苏兮月鼻梁,我淡笑劝阻道:“潇湘馆里下人不懂胡乱说,你怎的也不管不顾瞎说。私下里调侃两句倒也罢,出去可管着点嘴,毁了轩弈尘清誉可不好。怎说他在莫宗严府上帮你掩饰解围,你若坏了他声誉,岂不是恩将仇报。”
  说话的同时,屋里的房门忽被打开,轩弈尘尴尬地站在门外朝我们这看来。在他身后几尺距离处有捧洗漱盆与早膳的婢女,个个低垂着脑袋目聚下摆,被□□的本分老实。轩弈尘自作主张发令让奴婢进了屋里,监督她们放下所有,又速赶人离去方关紧房门。
  稍作修整洗漱,我才笑道:“怎的?轩曲浩前几日刚说你不会约束府上人,还真自暴自弃干脆自己当起管事的闲职?轩达、轩才都做什么去了。”
  轩弈尘被我口气唬得惊了片刻,清浅笑道:“在苏王府时见了太多你的坏脾气,我怕府上人摸不准你脾气图惹你生气。哪知道你们背地里嚼舌根,如今还恼上了。”
  细瞧轩弈尘的装束,素色绣金边的内衫,又披件竹青孤纹衫子,倒不及平常华贵。我来回打量一番轩弈尘,唯瞧得上眼的就他腰间镶翠玉的腰带,横竖还算一回事。
  “穿这么素净做什么?轩煌寿宴办的隆重,请去的上宾皆是有头脸的人物,你这样前往难免要让人低看。”我抖了抖他衣摆,颇为嫌弃这一身色调。想到轩曲浩那两个可能的打扮,再瞧轩弈尘,纵是清水芙蓉天然雕饰,却也显得他不得圣心,如此更让人想轻贱对待。
  轩弈尘借由铜镜上顾下盼了会儿,莞尔着嘀咕:“我觉着挺好,今日我又不是主角。”
  苏兮月亦觉不妥,遂插嘴说:“你终究是他的儿子,纵然不得宠,也没必要……”
  不等听完全句,轩弈尘张口便道:“我懂离的意思,不过我没必要讨他欢心。”
  “我哪里又要你奉承轩煌的意思,就是不想你被宾客看清罢了。”我淡笑解释一句,却见轩弈尘抿嘴赌气不愿多说,平日里瞧他性子软,今日方知是自己识人不准。“我不过随口说了句,反倒惹你不痛快,是我的不是。”
  轩弈尘偷偷看了我一眼,忽然莞尔扬声道:“轩达,陪我去更衣。”
  我松开轩弈尘的手由着他出屋,眸中人影逐渐远去,无奈笑出声道:“从前他脾气不见如此,怎的区区个把月成了这样?”
  苏兮月放下手中木梳,缓缓回头莞尔似清风朗月,戏谑说:“说人话鬼话是针对什么人的,恐怕他以前对轩煌素来都这性子,是你不曾见过,才觉着意外。只是冷淡如他,还不是因为你的话做出让步了么。”
  嘴角的笑悄然无息中幻化的更为柔和,轩弈尘林林总总的举动,我观察良久怎会不知,否则我又何必口舌相劝。我执起梳子有下没下的帮苏兮月理起黑发,屋内忽然静悄了下来,恬静中直叫人觉得岁月静好。
  轩弈尘再归来时,身着暗红牡丹描金云锦衫,酡红衫子与他红发相得益彰,更称得他肤色胜雪。铜镜中乍然瞧见,让我俄顷难移视线,失态只是瞬息,我很快回神仿佛不曾失神过般。
  有轩达、轩才在旁服侍打点,我们自然不用操任何心,不出一个时辰三人皆已穿戴齐全。苏兮月此番是装扮池羽而来,自是不能黄袍加身,不过池羽既是神武侯爷,穿用亦是不差,也不算委屈了苏兮月。
  轩弈尘并没急着入宫,反而拉了苏兮月在矮榻上下棋,这一来便是过了三个时辰。
  “都这时辰还不进宫贺寿,你不怕轩煌怪罪吗?”我剥了两瓣柑橘送到两人口中,目光定在往来的身影上。
  轩弈尘纵然注意到轩弃弥到来仍不停手,捻子落子方道:“唱大戏的到便可,我这无关紧要的人着什么急。”
  轩弃弥无奈的长叹,礼貌地对我拱揖,“你是孩子家心性,也不怕在苏兄跟前现眼。”
  轩弈尘闻言愈发有胡闹之态,“离本就不如你规矩多,况且今日我不是寿星,犯不着替别人高兴。”
  这些年轩弃弥对轩弈尘的态度早是司空见惯,轩弃弥张了张嘴终是没多说。忽然他目光停顿在轩弈尘着装上,仔细大量一番,又意味深长地望向我,良久怅然道:“有苏兄挂心,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你知道父皇的寿宴几时开始,切莫闹性子迟到,于你无益更会连累苏兄受疑。”
  朝阳蓬勃照耀在轩弃弥身上,可在我看来他周身散出的气息,比残阳西落时更凄凉。轩弃弥颓然离去愈小的身影如剪,多了朝堂磨炼的沉稳,却失了往昔的意气勃发。
  轩弈尘遥望二门处的身影抿嘴无声,许久轻微叹息,瞥开双眸含笑道:“今日天未亮便起了身,连平日早膳都早一个时辰进的,眼下我倒觉得有些饿。皇上若是不嫌弃,小厨房的藕粉桂花糕做的不错,可要尝尝?”
  苏兮月淡笑颔首,巧舌微舔内唇,“你不提还好,一说我倒真觉肚里空落落的。”
  吃过点心,轩弈尘又执意拉着苏兮月下了几盘棋,眼看将近晌午时分,他仍不见有出发的念头。我本就不在意轩煌寿诞的事,由着轩弈尘拖延,倒是苏兮月不时偷瞄着漏钟,心不在焉中屡次落错子。几番赢的轻易,轩弈尘渐失下棋的兴致,唤来轩达上了温着午膳,时逢盛夏他俩胃口不大好,动了几下筷子便搁在一边全浪费了。
  午时刚过,烈日愈发晒头,蝉鸣声不断在潇湘馆里外彼伏,府里人纷纷躲到阴凉下忙活。轩弈尘托腮远眺院中,司空见惯了府上人躲懒的事,也没开口责骂。
  轩达数次张望更漏时辰,眼瞧将办寿宴的辰光迫近,忍不住提醒道:“六爷再不出发,怕是赶不上开席了。”
  轩弈尘微狠厉地睨看轩达一眼,转瞬莞尔和气道:“离,再吃杯茶如何?”说罢便是良久的沉默,轩弈尘久没等到我纵容的应允,无奈喟叹认输说:“时辰确实不早了,轩达快去备车吧。”
  国君寿诞又办得如斯隆重,自然是万方来贺,镜月京城大街两旁挤满看热闹的百姓,而官员、来使的车马则堵得街中央水泄不通,直连到皇宫丹凤门。我们乘坐的流香马车穿过丹凤门时,正值日暮西山,火燎的霞云与红墙连成一色,仿佛是历历败者血雨染红的,直令人看的心惊。
  永庆殿外轩弃弥正跟其他几位皇子一同招待贵宾,余光无意注意到我等,顿时神色如释重负地快步而来。人越走越近,嘴中碎碎念不断,“总算没晚到。”
  苏兮月盯着轩弃弥惊魂才定的模样,生起玩性打趣道:“苏王爷在魏王眼中是这么失信人么。”
  轩弃弥深谙是玩笑,不急不恼只是揶揄说:“小侯爷这回事错怪我了,苏兄素来守信,此点我可是一清二楚并深信不疑。”他虽目光含歉望向我,眸深处却是没半丝苛责地说:“六弟年纪尙小,做许多事都依着自个所想去做,还好这回没连累苏兄。”
  “怎会,他那些小性子,我只觉他率真可爱。”我双眸警醒地在殿外等候的人群里观察,看尽百态神色,细分敌我恶善。
  轩弃弥有心隐没在宫柱后,殿前的丑态亦是一览无余,随口说:“过去我同六弟入宫,每每面圣都是捏把冷汗。弈尘那性子也只有苏兄容得下,换做旁人哪个不是被气得七窍生烟。”
  此时夕阳西下,虽不及正午时分热不可耐,只是暑气仍在余温不减。轩弈尘原就热的难受,听闻轩弃弥的话怎能淡然,急得跺脚低声含怒,“三哥!”
  苏兮月站在我身后顺我视线远望,不禁开口:“宫里人是最会见微知著且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两边倒罢了,三皇子不必为之气恼。”
  轩弃弥讥嘲哼笑,冷眼扫过众生,冷峻道:“恼了他们伤得是我自己身子,我不犯傻做这事。我看的不过是张张善变的嘴脸,往后心底好有本清明帐,才好和他们慢慢算。”轩弃弥嘴角不禁泛起阴狠的弧度,棱角分明下是帝王该有的狠戾决绝,“省得到时候满口混话,恶言相对。”
  “他们死不足惜,只要不毁了你名声便好。”轩弈尘话中少有微愤,左顾右盼不知在找什么人。“嫂嫂呢?怎不见她身影?”
  轩弃弥紧盯百官举动,对轩弈尘的话置若罔闻,仿佛话中女子与她毫无干系。当局者迷,轩弈尘如此心明的人,却始终没看透其中关键,连咳数声不依饶道:“朝堂事固然重要,三哥也不该对嫂嫂不闻不问吧。”
  闻言轩弃弥微露哀色,但在被发现前很快掩了过去,淡笑解释:“姬月刚进宫就被母妃请进内宫去了,想来是让她去唠唠家常,我跟去反不自在。”
  话音未落,忽然气氛凝结似起了霜,我们四人竟无一人接话,只是呆愣傻站。我警觉地看着砖面逐渐放大的影子,那人越走越近,直走到我身后方停下步子。
  “苏王爷是神武来的贵客,在神武的地位高华特殊,岂有躲藏在阴暗角落的道理。”张口的话语中充满讥讽,轩曲浩挑衅道:“三弟,你在宫里走动时间不算短了,怎的待客还不如四弟周全。小事都做不好焉能成就大事,父皇前阵子刚倚重你,可不能让父皇失望了。”
  奚落的话正戳中轩弃弥痛处,轩煌前些日子突然圣心转圜再次重用轩曲浩,让我们之前所做皆付之东流。此刻的轩曲浩正是风光,意气风发时嘴里自不会有好话。
  轩弃弥充耳未闻般的客气淡笑,“大哥教训的是,是我顾虑的不够周到。”
  轩曲浩略有一怔忡,习惯常与自己争口舌的轩弃弥,遇这般乖觉回应时,他一时哑口半日挤出几字:“你知道就好。”之后也没再多有纠缠发难,自己反像被痛打的落水狗,面上带了些许张惶逃离。
  三伏的日头毒辣,酷暑下等的久了,人们心气不免会浮躁起来,等在殿前的宾客神情纷纷微露不耐。不停有来客掏出巾帕拭汗,也顾不上礼节躲到廊檐下避暑,嘴里不时抱怨两句这磨人的盛夏天,只是偶尔飘来的三两句皆是对轩煌傲慢的不满。
  莫宗严悄声无息地出现在轩弃弥身后,手摇折扇驱热,笑侃道:“甭管什么身份的人,一股子汗味都是呛人的。倒还属苏王爷这凉快,气味都清新许多。”
  人都道莫宗严长着九曲玲珑心,果不其然连说话都拐了弯。我听言会意挑眉,点头笑道:“我们在这不过是占了过堂风的便宜,跑莫相爷嘴里倒成宝地了。”
  轩弃弥赞道:“苏兄好眼力挑个好地避暑,否则火辣的艳阳下站上一刻,人都要被烤成人干了。”
  “六殿下似乎心情欠佳。”莫宗严骤然看向心不在焉的轩弈尘,目光慈蔼如父,俨然不同于君臣之间的情谊。“今日不比平常,皇上大寿是举国同庆的日子。这该热闹的时候,六殿下摆脸色便有些扫兴了。”
  我颇有兴致地观察轩弈尘微妙的神情,面对莫宗严慈爱的目光,轩弈尘显得愈发无措。一时的慌张后,轩弈尘甚是明显的一改前态,神色虽还冰冷到生人勿近,尤比方才要好了许多。见状如此我心中更是疑惑顿生,愈发推敲起莫宗严与两兄弟间的关系。
  轩弃弥神色稍有停滞,环顾周遭褚人,悄声道:“莫叔叔与我母妃年少宫外相识,又亲梅竹马的情分。前些年我们日子不好过,也多亏有莫叔叔相助。”
  苏兮月嘴角幻化出一抹善意的笑,亦悄然说:“三皇子做人坦然,连说话都没所顾忌。”
  轩弃弥毫不迟疑地淡笑开口:“我信苏兄的为人,亦信苏兄挑人的眼光。”
  邦交政治素来只有人互相间的往来算计,乍然闻得轩弃弥的坦荡与信任,我颇为震动。人与人之间相处往往很是微妙,惺惺相惜许只需一两句话,恰如此时此刻。我没接口说其他,不经意与轩弃弥对上眼,默然颔首微笑,无声已胜有声。
  诗姬月是轩弃弥亲自选的妻,眉宇举止中稍有轩弈尘的身影,不过终究是武林世家出来的儿女,骨子里侠气洒脱的劲与生俱来。飒爽英姿行走在腐朽的贵气中,恰如密布乌云里忽透进的一缕金阳灿光,熠熠生辉而夺目,让人无从厌弃。
  人道是新婚燕尔多和鸣,可在轩弃弥眼底却没半丝见新妇的宠溺,相反他微微蹙眉,语气尚算柔和道:“你怎不陪在母妃身旁,来前朝大殿做什么?”
  仿佛骤雨袭过诗姬月身心,她顷刻打了个哆嗦,眼中原有的欣喜荡然无存。诗姬月黯然地低一低头,缓缓握紧左拳方深深呼口气,强颜灿然笑说:“母妃晚些会与后宫众母妃一同前来,又说我非后宫女子不便随同,便让我早些来找你。”随之她对我与莫宗严相互寒暄几句,多番偷瞄轩弃弥,似在希冀轩弃弥目光会落在她身上,只是久旱逢甘露,谈何容易。恬静在旁呆了会儿的诗姬月再受不住被冷落的寂寞,转身与几位平日交好的命妇相谈。
  苏兮月这是头一回见到几人,亦不曾听我提起过镜月错综的关系,不过他心细胜发,自己琢磨便知了大概。趁莫宗严与轩弃弥招待贵客离开之际,苏兮月摇头感慨道:“何故如此自我折磨,叫人看了也辛苦。”
  说者无心闻者却未必,真相在世事洞明的人面前无从藏掩,知内情者岂能淡然。轩弈尘神色中带了些许慌乱,像是忙着撇清似得微摆手,心虚地观察起我无变化的面色。
  “人生道路四处是岔路要抉择,不过是因果罢了。”我上眺密布的霞云,喃喃自言感慨再无他说。
  苏兮月怔忡片刻,巧笑揶揄:“苏是最不信业果的,从你口中听到这话,真是少见。”
  我苦涩淡笑,不由想起过往种种,叹了口气道:“以前年少狂妄自是只信自己,如今许是经历的事多了,反而不自觉信起命理的虚事。”
  “旁人看着辛苦,或许当事人未必这般想。嫂嫂她恋慕三哥多年,虽然大婚后三哥对她敬似宾,但依武林名家诗姬月的性子,真过的不痛快岂有忍之理。至于三哥,他打小就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始终都知道自己要什么。”轩弈尘耐不住闷热,小挪了半步躲在冰山边纳凉,安神香囊里不知几时放进的薄荷脑,伴随寒冰冷气飘来阵阵清甜。
  轩弈尘双眸停在轩弃弥身上,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平淡从容,他沉静良久忽而开口:“凡事莫执念、忌强求,缘灭自会有缘起。”
  曾几何时起,似如阴霾迷雾遮掩的少年已然蜕变,轩弈尘虽不及骄阳璨烂,也是难得收获了份恬淡安谧。数月前轩弃弥的大婚之礼,仿佛不仅改变了轩弃弥,更像是对这位六皇子的洗礼。
  此刻的轩弈尘不再是那冰冷的让人觉萧寒刮骨的少年,苦寒梅香随艳艳似火的丛中传出,岂有无人赏之理。对美貌闻名天下的轩弈尘而言,从不缺倾慕欣赏的目光,就连久未见他的朝臣,甚至是轩曲浩在当下流连来而忘返去。
  忽然掐尖的一声刺进人们耳中,“皇上驾到!”尖刺的声响惊起枝木停歇的雀鸟,使得原本牢骚的群臣众宾愈发烦躁。


第82章 鸿门寿宴
  昏黄的天尚有一抹金晕灿光,夕阳余晖打在轩煌明晃晃的龙袍上,金芒流窜璀然直让人不适瞥眼。轩煌显然不是数月前我见的模样,越走越近的身影直逼的众使臣垂眸颤栗,唯我在冷笑中不转睛地直视他的举动。
  轩弈尘的手轻抓我手腕,不禁往我身后挪了几步。反观苏兮月一脸从容,似是笃定我定能守他无虞。我手腕微施力将轩弈尘拉到身旁,低声说:“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人经历越多越能轻易掩饰心绪所想,不过再如何修饰面上总还会流露半点。假轩煌在瞧见我时,我注意到他脸上恶趣味的笑意,这番熟悉的气息,除却湮濑还能是谁。
  暑热驱赶着来使陆续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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