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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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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院落里重兵把守,至少有三重护卫。哪怕里面是重度感染的邵华池,外面的士兵也没有离开,似乎根本不怕被感染。仔细看看这些士兵脸上的痘印,这是得了天花的后遗症,他们是已经有免疫力的士兵。
这说明了一个没人发觉的问题,从天花在西北爆发的时间来推算,没有时间让一个士兵经历过天花再痊愈的过程后再来守卫邵华池,那就是说这不是城内的士兵,而是李皇的人。
想来也是,李皇自然是在对天花有初步了解,又让人做了实验后,才敢将这个东西放到晋国。
很好,这做法很李皇。
他刚才没有顺势解决掉老吕是正确的选择,如果刚才做了,将面对什么样的追杀,他可没三头六臂在这样的防守下还能带着不知多少严重的邵华池从重兵把守的山庄中逃出,逃出后再面对来自李派和城内的两方追杀,说不定还要再加上仇恨的百姓。
这就是一道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的题目,没有回头这一项选择。
走近的时候,傅辰就遭到了第一批士兵的阻拦,在老吕的保证下才算通过,他们不认识李遇,也不看李遇的专属令牌,他们是只属于零号的人。
看来,这个零号似乎有点不听话啊。
傅辰发现了这细微的差别,按兵不动继续与老吕走了进去。
穿过石桥和小池塘才算来到了正院,关押邵华池的这座山庄风景相当不错,差点会让人误以为是进了江南某一个别致的院落,听说这里是晋成帝偶尔来游玩的庄园,知道邵华池出了事情后,就下了口谕让他住在这个地方,顺便还把不情不愿的王府侧妃田氏给送了进来。
当傅辰来到最后一道关卡的时候,又遭到了阻拦,这次就是有老吕在也是进不去,二皇子有令,不是他亲自下令,没人可以跨过这道门槛。
而一道门之后,就是邵华池所在的地方了。
就在老吕准备拿捏身份的时候,就听到里头传来哀戚的哭声,和死命拍打门的动静。
实在是里面太过吵闹,侍卫没有办法,只有把门打开了,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也不知道里头多久没有人整理过了,难怪要把门窗紧闭。
出现在门内的正是哭得形象全无,连发簪都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骨头的田氏,“让我出去!我不想死,凭什么让我来照顾这个怪物!”
田氏瑟瑟发抖,早就没了当初与傅辰相似的那沉静的气质,连眉宇间的一两分相似点也随着与瑞王妃争夺宠爱日渐消散,变成了与普通后宅妇人没什么两样的人。
在京城的时候田氏就已经听说天花的可怕,路上还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谣传,本来就不愿意来的她,被王妃生生投放到这里,更是不甘心。那女人平日恨不得天天与殿下在一起,一出了事情,却聪明的很,居然以要主持瑞王府大局为由,将她派到这要人命的地方,这是要她一起丧命啊。
她也是看到那些得病的民众的模样的,本来就排斥,没想到看到的是昏迷在床上,已经看不出原本容貌的丈夫,还有那一股因为无人照料而散发的恶臭,这已经不是她原本那个虽然半边遮面却依旧风华绝代的丈夫了。
这只是个病入膏肓的怪物。
“我宁可死,也不要待在这里!求你们放我出去!求求你们!!”田氏跪倒在这些护卫脚下,声泪俱下。
根本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傅辰。
她真的不想死,她还有儿子,既然邵华池绝对活不下来,那么还拖累活着人做什么,怎么不这样直接死了干脆!没的让人为他丧命!
平日的田氏也并非如此,但现在关乎到自己性命,也不由怨毒地希望自己丈夫早点归天。
说自己丈夫是怪物,这田氏大概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这田氏要不是给瑞王生了个儿子,再加上从瑞王在宫里的时候就跟着了,是瑞王的第一个女人,不然就凭她的身份怎么有资格被抬成侧妃。
眼看这些侍卫纹丝不动,显然是要她继续照顾邵华池,田氏干脆一咬牙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前,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远处,似乎看到一个眼熟的面容,却一下子想不起来那是谁。
就顺利晕倒在地上。
人都晕了,不可能再照顾邵华池。
当然这真晕假晕现场的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只是没有人去拆穿她,侍卫们本来就是做做样子,他们不可能违抗圣旨,但也不会真的让人把邵华池给照料到康复。
田氏被拖了出去,老吕才对着其中一个护卫轻声说明傅辰的身份,此人是前来接替扉卿大人的李遇大人,是现在晋国的二把手,他只是进来确认情况的。
侍卫看了李遇的令牌,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他们听命于零号,但李遇要真的因为阻拦事后给他们穿小鞋,他们也没有丝毫办法,没必要因为一个必死之人去得罪一个未来的权贵,看几眼能出什么事,还是放了李遇进门。
一开门,之前那股恶臭又一次传了出来,老吕被熏得不断后退。
傅辰对着老吕道:“我自己进去吧。”你那么怕就别一起跟进来了。
要不是为了让李遇畅通无阻的进去,老吕也不会送到这个地步,他早就想逃命了,可不打算待在这个地方。
闻言,自然快步远离一些,到院落门口继续等着,“那您快一些,这人快死了,那味道真是……”太臭了。
本来也是有人照顾邵华池的,只是后来渐渐的,一点点缩减,在零号有意识的操作下,邵华池被关在了这间屋子里自生自灭,再也没有大夫和照料的仆人。零号没有亲自动手,在等民怨到达的程度以及不想自己落人话柄,零号要邵华池死得更有价值一些。
这样的结果就是,无法动弹、甚至有时候神智都不太清楚的邵华池,根本没办法自我解决生理需求,全身都是污物。连每天被扔进来的饭菜都没有怎么动过,有时候实在饿得不行,才爬到门口用一点,只是很快又吐了出来,又因为在地上爬的时候,手上的脓包被磨破,痛不欲生。
田氏一个爱干净的女人当然是受不了的,她自从进了宫没受过什么苦,就被带到邵华池这里,当看到大小便都在这个屋子里,整个人又看不出原来模样,还不省人事的邵华池,才会那样惊恐地尖叫。
在田氏闹腾的时候,邵华池就已经被这个吵闹声给闹醒了。
只是他当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他本来就与田氏没什么感情,再者这个女人表面顺从,内里却是记恨着当年的那件事,儿子怎么出生的真相,除了梁成文,作为当事人的她大概是最羞愤欲死的。
邵华池也知道当年的确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心中多少有些歉疚,所以也为她抬了品级,是瑞王府唯一的侧妃。
当听到她喊着怪物,哭闹着要出去的时候,邵华池竟没有丝毫悲伤,就好像自己早就能预料到了,从小就习惯被如此对待,现在就没有不适应的感觉了。
直到,再一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幻听了吗?
他不自觉的清醒了一点,又仔细听了听。
傅辰?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京城了吗?
他到这全是天花的城里来干什么!
不,傅辰不能进来!
自己都能闻到身上那些污秽物的味道,他都恶心自己现在的模样。还有那些脓包,虽然结痂了,但还是那样丑陋不堪,之前他就像一个真正的怪物一样,田氏看到的已经比前些日子要好了许多的样子,都忍受不住,他更不愿被傅辰见到如此破败的自己,他想要的是让一个强大自己再一次出现在傅辰面前,而不是现在!
邵华池思维迟钝,动作也缓慢,他实在没什么力气,连抬手都冷汗直流,但随着傅辰的脚步接近,他越来越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傅辰是真的来到宝宣城,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混了进来!
邵华池用剩余的力量让自己跌落在床脚,使劲拖着身体在地上爬着,拉着身上散发着怪味的毯子把自己包裹在里头,躲在墙角。
死死的蜷缩着自己,生怕被来人看到。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让傅辰看到这个模样的自己!
傅辰在来之前,就已经猜到邵华池是什么模样了,现在见到的已经比他想象的好的多了。潜伏期结束后的严重患者,身上会开始慢慢出现大面积的红疹,从脸上一直扩散到四肢、胸口,再到全身,那密集程度令人头皮发麻,随着状况严重后,痘疹就会进行一系列变化,从表面上看会肿胀、破裂、化脓,这个过程不但疼痛无比,不是常人能忍耐的,还会变成一只肿胀满是破烂脓疮的巨型怪物,就好像发酵了的烂苹果,然后大出血死亡,所有器官都会衰败腐烂。
一些人可能忍受不住在出红疹的时候就会身亡,邵华池能坚持那么久,这么多天有多难熬只有他自己知道,简直堪称奇迹。
在两种剧毒的元素互相碰撞的过程中,邵华池的身体反应应该比常人还要厉害,也许零号就是看到那个时候的邵华池,才会断定他肯定活不成了,却不想邵华池在这个痛彻心扉的过程中熬过来了,并且在渐渐痊愈。
虽然刚才只是看了一眼,但傅辰确定邵华池身上的痘疹都结痂了,有些地方开始脱落,虽然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好,也看不出原来风姿卓绝的风华,不过至少说明他在好转。早在知道邵华池感染了后,傅辰就觉得从时间上来看,邵华池不应该得了那么久还能好好活着,从以前的资料来看,一般症状开始全面爆发的话,几天之内就会死亡。
但邵华池能坚持了那么久,除了他本身的顽强生命力,还有别的原因。当然这位皇子的生命力在傅辰看来也是绝无仅有的,头几次见到的时候就发现了,邵华池从小就要经历毒素发作的病痛,加上后来装疯卖傻,又能在太监的胯下侮辱中还存活下来的皇子,其生命力怎么可能不强。
这原因傅辰分析了一下,认为可能和他天生带毒的身体有关,他的情况与任何人都不同。
体内一直存在的毒素积累到现在,与致命的天花,到底哪个更强,也许很难给出答案。
放任死亡正好掩盖了邵华池正在慢慢痊愈的事实。
当然这对于李派的人来说,并不重要,他们需要的只是邵华池在需要的时间里死亡,怎么死的只要有个由头就行了。
那些失禁的味道很浓郁,傅辰依旧面不改色。
这很正常,任何无法自理的人都会出现这样尴尬的情形,对于高傲如邵华池无法接受在情理之中。
虽然傅辰并不介意,作为曾经的心理医生,他也是处理过一些棘手的病人的。
但是,显然邵华池不这么想,在傅辰再一次走近的时候,邵华池抓紧毯子死死包裹住头,身体更往里面缩,哪怕避无可避。
那破锣一样的嗓子喊着:“滚!你给我滚出去!”
第186章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邵华池那么硬气对着傅辰说出滚这个字。
邵华池有点理解了当时田氏的心理,就是死也不想再待这个屋子里了。变成这幅模样; 是个人都不会再对他有感觉。
别说喜欢上他了; 不像田氏那样嫌恶都要谢天谢地对方的涵养到位。
为什么傅辰就不能乖乖待在京城,他不是向来不在乎他人的吗,无论是对邵华池对隐王; 还是对待其他人,都是这么不近人情; 怎么不贯彻到底,对于一个只是和他接触过几次的隐王; 有必要这么铤而走险吗?
就是以前的七皇子都没这么好的待遇吧!
这隐王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他造出来的一个身份罢了,哪里值得傅辰冒着生命危险过来!
越想越觉得自己活得连隐王都不如。
却不料正在想着怎么摆脱傅辰的时候; 隔着毯子,耳边出现一道轻轻的呼吸声; 吓得他肝胆俱裂。
傅辰也不知什么时候悄声无息来到邵华池身边; 不在乎那污秽的味道; “嘘; 小声点,你也不想我们的关系被外面人发现吧。”
邵华池忍住要掀开毯子一探究竟的欲望; 只觉得傅辰那温柔低沉的声线; 让他有些抵挡不住。
这样温柔的傅辰比冷漠的模样,更让他害怕,害怕自己沦陷地更深; 做出一些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的事。
邵华池之所以觉得声音特别好听,是因为傅辰控制了语速和音线,特别舒缓,这是前世练习了无数遍面对病人最容易的让人安心的方式,这本来就是傅辰最擅长的领域。
“我让你滚没听到?耳朵是聋的?”只觉得这些日子加起来都没有比见到傅辰来的痛不欲生。不过说话声却放小了许多,却更加气急败坏。
两人的争吵还是引来了门外侍卫的关注,两侍卫本来放李遇进来就是违抗指令,一直关注着里头的动静,听到似乎有怪异的吵闹声,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来。
傅辰看了眼门外,在对方无法反应的时间里靠近邵华池,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放松自己,我很快就回来。”
他知道现在的邵华池只是强撑着,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很虚弱,再强悍的人只要身体跨了后,孤独感和依赖感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加重,更何况邵华池一个人被关押在这样不透风的屋子里,不闻不问,应该已经到极限了。
傅辰用哄生病小孩的语气安抚着他,格外抗拒的邵华池稍稍缓和了一些,只是依旧包裹着自己不愿见傅辰。
门外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决定还是开门看看情况,谁知刚一打开门就对上了傅辰面无表情的脸,李皇身边的人无论哪个出来,都有这样无法直视的气势,李遇也不外乎如是,无人能冒充这样的李遇,他身上带着深刻的李派烙印。
“大人,您是看好了吗?”其中一人小心问道。
“看着的确快死了,接下去就这么放任他在这里?”李遇肯定道。
“上头是这么安排的,我们只是听命而已。”以为李遇有别的命令,侍卫直接堵住了傅辰后面要说的话,这里是宝宣城,可不是你李遇的地盘,要命令也看清楚你够不够话语权。
李遇颔首,并不打算代庖越俎,他不会破坏每个地方自身的规则,但不代表他不能钻空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解决他?”
似乎已经笃定邵华池时日无多了,李遇说话无所顾忌。
“这……”这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最后想到面前人的身份,容不得他们隐瞒,“零大人定下的时间是后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李遇的目光好像一把利剑,触到仿佛被刀刃刺到一样,他们不由低下了头。
后日,邵华池死了,是不是也代表这座城里百姓的最后期限,傅辰没有问,有些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将远处小跑过来的老吕招来,才道:“我接到了最新消息,事从急,才马不停蹄赶来,却不料没见到零号。”
包括老吕在内的几个人表情都显得狼狈,零号现在很惜命,他若是死了,能代替他成为“二皇子”还不少,事情都处理好就立马离开了,李遇现在来当然遇不到。
李遇似乎没看到他们脸上的尴尬,继续说着自己的话,“上次我与扉卿合力,还是被七杀逃脱,但我们猜测他与七皇子可能是旧识,他有极大概率就在这几日会想办法混进来,然后再找漏子接近这里。”
什么!?
老吕一听,这可不得了,他们可不能坐以待毙。老吕作为一个中层负责人,很清楚七杀的来路,这是他们刺杀榜单中的第一人,也是他们唯一连容貌、年龄、性别都不清楚的人物。几年前七杀第一次正面出现,就与那七皇子有关,这次要是听到七皇子病危,还真有可能过来。
先不说他们的安排会不会被打断,就说他出现就很有可能让他们受到不可预料的攻击,每一次七杀出现的地方,都有那样一个他们不愿意承认的规律,他们总是会损失惨重,就像命中克星一样,这是连主公都不会小觑的敌人。
这次要不是被李遇这样一提醒,他们甚至都忽略了这一点,要是因为他们的疏忽,而导致这件事失败,他们就是李派的大罪人了,多亏了有李遇在。
“那现在怎么办!?”那两护卫也是零号的亲信,听闻也是着急了。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是敢来自投罗网,我就敢把他瓮中捉鳖,没人犯到我手上能讨得了好。”李遇笑得自信张扬,像是一根定海神针给这几人压了惊。
李遇的确有这个实力,老吕不自觉问道:“李大人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我准备在屋内做一些机关,以防止他被人救走,另外,你们不觉得这反而是一次立功的机会吗?”
机关?听说李遇是主公的得意门生,不仅在学术、六艺、军事上造诣颇高,连机关术、陷阱术也是略通一二的,对此老吕早有所耳闻,现在李遇这么说,也是以防万一的做法,细心又出乎意料,很符合他听说的李遇性格。
“此话何解?”
“我们抓了七杀那么久,虽然没有成功过,但你们不觉得这次是绝好的机会?如果顺利的话,也许我们是大功臣,你们难道不想让自己名垂青史?”只要跟着李變天,又被李變天重视,他们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想要什么没有?
哪个人能抵挡的了扬名立万的诱惑,特别是对于特别在意传承与名声的古代。
老吕更加坚定要跟着李遇的想法,另外两个侍卫也是有点心动了,零号把他们留在这里,多少有点放弃的意思,他们谁不想好好活下去。
现在按照李遇的说法,如果七杀没来,他们没有损失。如果来了呢,他们疏忽了就会害死自己这群人,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以防万一,为何不拼拼看?
见那几人闪着野望的眼神,傅辰知道他已经可以进行下一步了,一个谎言是否成功不在于它编织地多么完美无缺,而是能把一句假话包裹在九句真话里面,让说的人都以为那是真的发生过才能蒙蔽到别人。
“无论待会有什么动静都不用进来,不然你们会伤到自己。”我的机关,可不是针对自己人的。
李遇这一刻显得格外庄严,令人肃然起敬,几人表示理解,他们相信李遇的能力和杀伤力。
“请大人放心!我们必然守卫这里不让他人靠近,包括我们自己!”
“恩,因为不知道七杀什么时候来,我觉得解决瑞王的时间可以推后几天,要引蛇出洞,诱饵死了效果就会大大降低。而且我看城里百姓还有不少,后天要全部解决了动静实在太大,那命令只说焚烧患者,但里头还有不少健康的百姓,时间太短恐怕会引起晋国上面人怀疑,零号的身份目前不能有别的差池,还不到时机,很有可能让我们的安排功亏一篑。我听说很快聿州主城也会派来援兵和物资,要是调查起来可就说不过去了。”李遇从事情的根源分析,认为这次零号的处理还存在不少漏洞,本可以杜绝这些。
傅辰提到的老吕等人也劝过零号,只是零号急于立功,再者这几个州的情况只要他们不说,谁又知道真实情况,到时候说天花扩散无法阻止,控制不住疫情只能全部焚烧,只要他们咬死了这一点,没人能怀疑他们。
但到底冒险,李遇提的意见很现实。
再说若是能抓到七杀,那可比解决邵华池要重要的多了,只是延后几日并不是什么问题。
就是零号回来,也越不过李遇的地位。
这么一想,邵华池虽然前些日子迷迷糊糊,但自从傅辰来了,他打起了精神,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傅辰果然是他们的人,就如之前猜测的,还是高层。
傅辰关上门,又回到墙角,看着那缩着的一团,有点哭笑不得,“殿下,您是不打算出来了吗?”
“……”
“或者我该喊你,隐王阁下?”
邵华池一愣,心脏狠狠缩了缩,他什么时候猜到的?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那个死皮赖脸表白的人就是自己?
趁着这个时候打乱邵华池心神,傅辰一把抓住那条毯子,将邵华池罩在头上的毯子拉了下来,露出了那张满是痘痂又惊慌失措的脸。
傅辰的视线还很模糊,除了催眠的效果大不如前,就是看人也只能看个大概,但这么近的距离,他还是能发现邵华池到底有多狼狈,那张原本俊俏的脸呈现蜡黄,有些浮肿,像是涨开了,脸上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褐色痘痂,头发、脖子,甚至是衣服上还粘着黄褐色的固体,散发着恶臭,难怪田氏怕成那个样子。
邵华池是崩溃的,他狠狠捂住了脸,也不管这样会不会戳破那些还没结茧的脓包,哽咽着,嘶哑的声音哀求着,撕扯掉了最后的尊严:“别看……求你,不要看我……”
傅辰也不管他的疯狂挣扎,将眼前的人拥了进来,一个连走路都没力气的人哪里能挡得住傅辰的力气,被傅辰一股脑儿地抱入怀里,“这样,我就看不到了。”
邵华池脑子运转迟钝,正想着这句话的意思,感觉对方说的对,但又和自己希望的不一样。傅辰当然也不会等他想明白,打横抱起他,把他从冰凉的地面上带了起来,放到床上。
邵华池忙拉住毯子,傅辰刚放下看到的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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