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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子逆袭-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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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低调用膳的何仲雄突然变成谈话中心,脸色都白了几分,竭力镇定道:“郭将军好记性,家姊所嫁的正是那一支韩府。”
  容佑棠虽然早就了然于心,但仍绷住脸皮,表现得惊诧又意外,忙提醒道:“嗳,这可真是够巧的了!如今我们剿匪军的韩将军也同是韩太傅的侄子啊,何掌柜难道不知?”
  何仲雄眼珠一转,赔笑解释道:“略有所耳闻,只是韩将军身负要务,故未敢打搅。”
  “何掌柜当真深明大义!”容佑棠感慨道。
  郭达豪饮一杯茶,扭头和赵泽雍说话。
  其实他们大概知道:漕运司副使韩如晖跟当朝太傅其实并无血缘关系,只是很早之前因着同姓连宗、认作本家而已。韩如晖家极擅钻营,殷勤走动,效果是有的,比如其嫡长子“如晖”,还是韩太傅取的名——但韩如海是韩太傅正儿八经的亲侄子,哪里瞧得起狗皮膏药般、贴上就撕不掉的韩如晖呢?他们俩连见面次数都极少,压根不是一个圈子的。
  说曹操,曹操到。
  非常时期,临时宴厅设在尚存完好的小偏厅,外面就是进入县衙后院必经的甬道。
  “他奶奶的!”狼狈不堪的韩如海气喘吁吁,骂骂咧咧,拿跟着的小兵出气:“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帮本将军卸甲?!不想干了你!”
  “嘭~”一声,一个碎做两半的陶罐被踢到墙上,碎得稀烂。
  “呸!”韩如海恶狠狠吐一口唾沫,满脸汗混着草屑泥灰、泛着油光,大声说:“险些死在山上回不来了!九峰山那帮该千刀万剐的反贼,狗胆包天,沿途设立那么多陷阱!天冷风大,又下雪,没吃没喝,累个半死还险些迷路!那些个顺县当地山民,竟连陷阱也避不开,乱带路,老子真想把他们——”
  韩如海一路走一路骂,刚要踏上台阶,耳边却听到清晰沉稳的一句:“韩将军辛苦,进来用膳吧。”
  呃,庆王?
  韩如海悻悻然停止牢骚抱怨,拿袖子用力抹把脸,余怒未消,步子踏得有些重,拾级转向小偏厅。
  一进门,却看见满桌热饭菜,庆王郭达等人正悠闲自在地用膳。
  简直岂有此理!
  韩如海险些当场变脸,忍了又忍,才勉强朝庆王规矩行见礼——因为他只一天就怕了!害怕庆王明着不计较失礼不敬,转头却派自己冲锋在前剿匪,那性命可就堪忧啊!
  庆王果然是个狠角色!他竟然丝毫不卖当朝太傅面子,参将众多,他却派三品将军、叫老子去探路!
  “坐。”赵泽雍只作没听见刚才的冲天怨怼之言。
  “谢殿下。”韩如海落座,望着饭菜,“咕噜噜~”,腹中有如雷鸣般轰响,他自觉大失脸面,不自在地动了动。
  幸亏在座众人涵养都不错,均装作没听见。
  “韩将军探路可还顺利?”郭达憋着坏笑关切问。
  “九峰山陡峭险峻,路确实难走,但还算顺利,三小队皆安全回转。”韩如海干巴巴道,紧接着掩不住得意地说:“反贼定是听说朝廷派兵剿匪来了,本将军在九峰山脚……山坡探了整天,也没见半个敌哨,想是他们被吓得不敢下山了!”语毕,他自然而然等着众人恭维附和,哪怕是虚假客套的,也应该有吧?
  然而没有。
  半句也无。
  ——韩如海中途入席,赵泽雍和郭达没发话,其他人怎会贸然开口?没得说错话。
  “本王及郭将军尚有军务在身,先告辞,诸位见谅。”赵泽雍十分客气,又对韩如海说:“他们都是拥军爱国的关州百姓,有劳韩将军代为接风洗尘。”
  韩如海被治得表面服帖,起身恭敬道:“谨遵殿下令。”
  “诸位慢用,不必拘束。”赵泽雍最后说一句,给容佑棠递了眼神,两人前后离席。
  郭达临走前抓了个鸡腿,豪放不羁,丝毫没顾及侯门贵公子的身份,相当平易近人,言谈却又得体大方,只一顿饭,就成功搏得关州官商的好印象。
  出门寒风吹,却没有冷却容佑棠的高涨热情。
  他其实还没吃晚饭,但眼下有要事在心,饥饿都暂抛脑后了。
  一进屋,他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庆王:“殿下,席间我出去看菜那会子,卫大哥那边有消息了:那三十个逃难的顺县百姓中,有一个算命的、一个卖馄饨的,他们确定这两年间在县城街头见过何仲雄好几次!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赵泽雍点头:“好,办事不错。”
  “还有卫大哥他们!”容佑棠立即提醒,生怕揽了他人的功劳。
  随后进门的郭达戏谑道:“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机灵精明的滑头,现在看看,却是个呆子!喏,给你吃,别人都没好意思夹,哈哈~”说着把鸡腿直接塞进对方嘴里。
  容佑棠吓一跳,忙伸手拿好,笑着说:“谢谢郭公子。”
  郭达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
  “先去用饭。虽然你不是兵,但再晚伙房就收了。”赵泽雍温和催促——其实他刚才有些坐不住,从没有过的感受,总觉得少年站着倒茶劝菜……可怜巴巴的,很于心不忍。
  他潜意识里甚至摒弃了“伺候”一词。
  容佑棠却沉浸在查案取得进展的欣喜中,心满意足拿着鸡腿,眉开眼笑去伙房找饭吃。
  完了完了!
  郭达再次窥见表哥不寻常的眼神,用力咳嗽一声:
  “咳咳~”
  赵泽雍望过去:“布防图画好没有?”
  “好了,否则我怎么敢赴宴?”郭达从袖筒里掏出来,平摊在桌上。
  赵泽雍凝神细看,时不时提出疑问和建议,有意使自己尽快全身心投入军务。
  ——
  虽有半月限期,时间紧迫,只剩几天。但容佑棠这半个新兵却想当然地以为大军至少得在县城休整一两日,以恢复之前急行军损耗的元气。
  夜间,赵泽雍又召集众将,商讨军情。容佑棠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增长见识的绝好机会,他迅速找理由参与进去:照例安静磨墨,认真得像听夫子宣讲。
  岂料庆王的第一句话就把众人震住了:
  “初步预测,九峰山反贼今夜将下山偷袭。”
  “什么?!”韩如海大惊失色,整个人瞬间弹起来,焦急问:“殿下从何得知?我们该怎么办呐?”
  赵泽雍讶异挑眉:“什么怎么办?打就是了。”
  韩如海心急火燎:“可对方有万余人啊!他们怎么敢偷袭朝廷剿匪军呢?他们怎么敢?!”
  众将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容佑棠也是又慌又激动,特别紧张,手上忘记磨墨,满怀期望看着庆王——殿下一定有办法的!
  “普通反贼可能不敢。”赵泽雍沉声道:“但九峰山匪首是于鑫,他就敢。本王从京城率一千兵马而来,众人皆知,于鑫更知。他开始怀有疑心,按捺不动,一直等到剿匪军抵达顺县,仍未动作。但今日,本王派了三小队、却不足两百人前去探路——”
  你们沅水大营的兵看着就缺乏狼性血性,还去了韩如海那草包怕死鬼!郭达暗暗补充道。
  “于鑫的人必定哨探到你们了,却忍而未发。”赵泽雍接下去说:“不过,他现已确信:剿匪军当真只有千余人。”
  “于鑫知道自己必死,而且他家眷俱亡,无牵无挂。”郭达凝重道。
  “所以他敢主动出击朝廷军。”赵泽雍顿了顿,摇头道:“或者说,他热衷于跟朝廷做对,他渴望战胜本王这个西北军统帅、砍下几个皇亲国戚的脑袋。”因此,他本人会亲自下山。
  韩如海顿时面如死灰,跌坐椅中,不自觉地摸摸后脖子,突然跳起来,忍无可忍嚷道:“庆王殿下,你快想办法啊!你不是常胜将军吗?伯父叫我跟着来剿匪,我原不肯的,可他说你稳赢,所以我才来了!如今这算什么?!”
  未战先怯,扰乱军心,简直该掌嘴!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将军?容佑棠万分鄙视。
  赵泽雍纹丝不动端坐,清晰明确地宣布阶段性作战安排,耐心解答参将们的全部疑惑、鼓励他们勇敢抗敌后,才好整以暇对韩如海说:“常胜将军?战场瞬息万变,谁能永远不败?韩太傅高看本王了。若韩将军实在害怕、不愿迎战,本王也没办法,你好自为之。”
  抗命?逃兵?
  两个都是死罪。
  “你——”韩如海气急败坏,惊惶得不行,刚要开口,却见门外冲进来一个小兵,焦急喊道:“殿下!大事不好了!城墙哨兵发现九峰山反贼来袭,相距仅十数里!”


第38章 
  “十、十数里?”韩如海吓得都磕巴了,忙追问最关心的:“来了多少?”
  那小兵心急火燎道:“山路陡峭树林茂盛,暂未探清,但总有数千人!”
  韩如海瞠目结舌,一大团肉瘫软在圈椅里,久久说不出话。
  “殿下!”
  “殿下!如何是好?”
  “咱们就千把人啊!”
  几个参将也很紧张,他们都是元京世家子弟,均有多少背景,投军在沅水大营麾下,十分缺乏实战经验。
  赵泽雍面色如常,他早已穿上铠甲,刚转身,容佑棠就心领神会,忙跑去拿了佩刀、双手递上,嘹亮坚定地说:“殿下定会旗开得胜,一举荡平反贼凯旋!”
  赵泽雍莞尔:“胆识不错。容佑棠听令!”
  容佑棠屏息凝神。
  “本王特任命你为临时协战百总,负责保护关州押粮百姓,同知孙骐为副手,你们的任务是:守住县衙!”
  殿下相信我,才叫我帮忙守城!
  容佑棠热血沸腾,这瞬间他连死也不怕,肃穆道:“遵命!”
  赵泽雍满意颔首:“去吧。”
  容佑棠重重点头,转身就冲去找休息在县衙隔壁民宅的关州押粮队,毫不犹豫,英勇无畏。
  郭达意味深长地对沅水大营的人说:“容佑棠只是个书生,少年人初次出征,你们看他怕了吗?”
  “……”韩如海张张嘴,悻悻然,没说出什么来。
  赵泽雍带了百余名亲卫同行,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精锐,实战经验丰富,越到紧要关头、士气越高涨。
  “郭将军,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郭达领命:“殿下小心,末将这就带人去北门!”
  赵泽雍挥手催促,他疾步快走,袍角翻飞,对同行的参将说:“虽然九峰山有万余反贼,但于鑫没本事指挥全部,他最多只能带下来三千左右。真正的土匪都很惜命,此战毫无油水可捞,他们不会跟朝廷对着干。本王说过的话,你们都还记得吗?”
  参将林鹏忙附和:“殿下教诲,末将铭记于心!依您推测,今晚来袭的三千人多是顺县暴民、而不是土匪?”
  “土匪是亡命之徒,但并非不要命。”赵泽雍出门上马,马鞭扬起,疾奔向城门:“如今整个县城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他们下山干什么?也只有无知暴民才会被于鑫煽动。走!去城墙,随本王去会会他们!”
  ——韩如海没跟着去,众人无暇理睬,他带着几个亲兵,躲进由容佑棠和关州同知率领一两百衙役守卫的县衙深处,当了怕死的缩头乌龟。
  “诸位,打起精神来!”新上任的临时协战百总容佑棠振臂高呼:“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到了!庆王殿下何等人物?赫赫有名的西北军统帅,他打的胜仗比咱们走过的桥还多!殿下运筹帷幄,早已成竹在胸,此番为诱敌之计,后手早已埋伏好,必能将反贼一网打尽!”
  其实容佑棠并不知道庆王的“后手”是什么,但他坚信庆王不会败——殿下熟知兵法谋略、又切实统领西北大军抗击外敌十数载,智计无双且经验丰富。最难能可贵是,他从不自傲托大,尽心尽力对待每一场战役,哪怕是剿匪。这样的将军,怎么可能会输?
  关州同知孙骐本是文官,此时也握紧长刀,只是手心冒冷汗,有些打滑。他竭力镇静,微颤抖着对带来的衙役们说:“都、都别慌,听容百总的指挥行事。有庆王殿下亲自坐镇,此战必胜!”不管了不管了,先稳住人心再说。
  容佑棠铿锵有力地鼓舞士气:“朝廷早有令下:九峰山反贼罪恶滔天,当杀!杀贼者,以敌首论功:杀一个,得白银二两,以此类推。杀十个以上,可酌情晋封。弟兄们是官府衙役,晋封不归军中管,但赏银由剿匪军分发,庆王殿下出了名的奖惩严明,绝不会亏待大家!”
  有银子?还能足额拿到手?
  众人渐渐不那么紧张了,都有些心动。
  正在这时,城门方向突然传来厚重有力的鼓声,紧接着传来两军交战的吼声、刀械声——然而大家还没来得及胆战心惊,又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震耳欲聋!夹杂着无数凄厉哀嚎,在深夜中格外清晰刺耳。
  怎么回事?听着像是城墙塌陷?众人面面相觑:这、这就败了?
  容佑棠却异常笃定,兴奋道:“一定是敌军中了咱们的埋伏!狠狠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没错,的确是城墙倒塌。顺县因为长期受土匪威胁,历任县令也算做了件好事——顺县不大,但城墙筑了两层,分内城墙、外城墙,中间是防火巷道,储存了大量的滚石、弩、弓箭抛石机和拒马障之类的防城武器。
  赵泽雍之前密探顺县时就发现了:外城墙已被攻陷过,破损得厉害,内城墙却仍完好,厚重结实。
  剿匪军人少,兵力太分散反而暴露缺点。
  索性出其不意,佯作不敌,酌情将适量反贼引入两堵城墙中间的巷道,再使用滚木借力,将事先损毁根基的城墙推倒!
  赵泽雍亲自上内城墙指挥攻防战,几个参将来回奔走,声嘶力竭地喊。
  高达十数米的城墙下,打头“冲破”外门进来的反贼被崩塌的一段城墙轰然压死压伤数百人,被震慑得立即后退,他们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兵——师出无名、磨合期太短、训练严重不足。怕死退缩是必然的。
  “好!”
  “砸死你个狗娘养的!”
  “庆王殿下在此,你们简直找死!”
  “敢跟朝廷做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
  剿匪军搏得个开门红,士气大振,粗声粗气在高墙上呵斥怒骂,这也是打击对方的方式。
  赵泽雍观察片刻,见敌军又重振旗鼓、聚集攻城时,下令:“上火油、抛石机。对方指挥不力,一盘散沙,撑不过一个时辰。”
  “末将领命!”参将林鹏已克服恐惧,眼珠子亢奋得通红,兴冲冲跑过去恶狠狠大吼:“上火油!抛石机攻击!给老子往死里打!”
  喧嚣混乱不堪,血肉翻飞。
  赵泽雍却望向遥远的九峰山顶匪窝:可惜夜色如墨,什么也看不清。他低声问:“岳翎他们联络可还畅通?”
  卫杰躬身道:“目前一切正常——”话音未落,就听城墙守兵惊喜欢呼:“山顶着火了?”
  “弟兄们快看!贼窝着火了!”
  县衙门口,容佑棠和衙役们正严阵以待,循声抬头望去:只见漆黑夜色中,遥远险峻的九峰山顶陡然显出一点红,而后迅速蔓延,火点烧成火球,最后变成巨大冲天火把,随凛冽北风疯狂扭动!
  隔着老远都能想象到火焰高温,仿佛能听见“噼里啪啦~”燃烧的爆响。
  “天呐!”关州同知孙骐倒抽一口凉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那火是咱们的人放的吗?怎么爬上去的?”
  容佑棠叹息:“突然烧得那么厉害,不可能是失火。诸位放心,咱们已经赢了。”看来,殿下昨夜和郭公子他们就是暗中布置这些的。否则千余人打万余人,那些还不是殿下带出来的兵,听着就叫人悬心。
  众衙役扬眉吐气,欢喜若狂,然而下一刻,从空荡荡的南街头却传来清晰的吼声:“站住!”
  “看他能逃到哪儿去!”
  “抓住于鑫!”
  于鑫?匪首?
  容佑棠急忙提醒众人:“敌方溃败,匪首于鑫想逃走,弟兄们搭把手围堵——”话没说完,他们就看见前面街头疾冲来三个持刀男人,后面带人追赶的是郭达。
  “活捉匪首三千两白银!”郭达大吼:“容佑棠,带你的人拦住他们!”
  可我、我不会武功啊。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过,容佑棠的身体已提着刀、气势汹汹朝匪首迎上去,大喝道:“弟兄们,三千两银子啊!”
  其实,这种情况只要有人领头,自然会有追随者。
  同知孙骐第一个响应:“上!活捉匪首!”
  于是,接近一百个本来畏缩不前的衙役都主动或者随大流地举刀,严严实实堵住了去路。
  从北门追杀过来的郭达险些喷笑,浑身浴血,眼神却仍明亮坚毅,他大概喘匀了气,才朗声问:“于鑫,变成过街老鼠的滋味如何?”
  于鑫是沿海人士,面孔黧黑、两颊带着海边艳阳晒出来的红,个头不高,但敦实壮硕,目光像淬了毒一般,阴恻恻对郭达说:“荫托祖宗功勋出来的将军,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郭达失笑反问:“贪婪腐败、连伤亡将士的抚恤银都敢侵占,又煽动民众暴动,残害无数人命——你也配看不起老子?”
  穷途末路,于鑫紧张靠着墙壁,身边只剩两个同伴,他走火入魔般地喊:“庆王呢?赵泽雍呢?叫他出来!你们怕他、我不怕!不过皇亲国戚酒囊饭袋罢了,功勋全是抢的!”
  郭达不笑了,面无表情道:“手下败将,还敢大放厥词!你这肮脏卑劣小人,也配得殿下召见?殿下驰骋沙场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海边玩沙子!这大不敬的话敢在西北说,老百姓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于鑫躲在两个同伴背后,神经质似的反复喊:“你们皇亲国戚都是酒囊饭袋,懂个屁的打仗!老子才是天生神将,南海军赶老子走,就等着吃败仗吧!”
  这等狂妄自大?简直失心疯了。众人想。
  “上!活捉他们,押回元京交由朝廷发落!”郭达鄙夷没好气地一挥手。
  人群一拥而上,将三个反贼捆得严严实实,搜身并堵了嘴。
  “郭将军,九峰山着火了!那山上的几千个反贼有没有可能逃走?”容佑棠紧张问。
  郭达抬头遥望九峰山顶,看着熊熊大火,满意点点头:“放心吧,逃不了几个的。九峰山顶三面悬崖、仅一面通道,若是夏季,为防止山林大火还没法用火攻,但冬季无所谓,烧起来只会烧掉木质匪窝山寨。”
  容佑棠脱口而出:“怎么前面来剿匪的人就没想到呢?”
  郭达翻了个白眼:“上面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四处是暗哨,只有一侧内倾陡崖把守较松,我带人爬上去,连下抓钩的地儿都难找,累得半死。别人不是没想到,而是做不到。明白吗?”
  容佑棠肃然起敬:“郭将军真厉害。”顿了顿,他又忙提醒:“殿下还在城门啊!”
  郭达点头:“我得去支援了,你们自便。”
  容佑棠一脸的羡慕。
  “你想去啊?”
  “想。可殿下让我守县衙。”容佑棠惋惜表示。
  郭达重重拍打容佑棠肩膀:“等你穿上五十斤重铠甲、半个时辰能跑十公里的时候,才有资格上城墙!现在好好守着县衙吧啊。”
  五十斤的铠甲?半个时辰跑十公里?
  ——我这辈子有可能够资格上城墙吗?
  容佑棠按下遗憾对郭达说:“那您快去支援吧,我会守好县衙的。”
  “行,我去看殿下实战练兵。”郭达拍拍衣摆,吩咐几个手下:“看好于鑫,别弄死了,朝廷要活的。三千两银子呢,跑了你们赔。”
  “是!”兵丁们兴高采烈,威风凛凛推搡俘虏离去。
  郭达领头,当他带人冲上城墙时:
  “……看懂了吧?打仗不是人多就能赢。对方虽有三四千人,却是乌合之众,没经过足量训练,无纪律,不能令行禁止。”赵泽雍密切关注战况,指着城下第三次发起进攻的敌人问:“九峰山已烧,知道他们为什么还在坚持吗?”
  几个参将毕恭毕敬侍立一旁,万滔试着回答:“是因为没收到撤退的命令?”
  赵泽雍点头:“看到隐在后方的人堆没?那里面就有敌军的攻城指挥。估计是于鑫亲信,他懂些排兵布阵,摆的是鹤翼阵,大方向没问题——可他指挥的不是兵,而是反贼。敌军无法抄袭我方两侧,防卫又疏散,两翼僵滞,攻势未到城墙根就减弱,丝毫没有发挥人多的优势。”
  万滔感激道:“谢殿下教诲!”
  赵泽雍略摆手:“此战重在两步设伏,实际交战的参考意义不大——”
  “殿下,匪首于鑫已被生擒,他果然意欲绕到侧门潜进县城,带着百八十个真土匪。”郭达英姿飒爽提刀上城墙,远远地就大喊。
  城墙上顿时呼声震天。
  “好!”赵泽雍欣然颔首,想了想问:“县衙情况如何?”
  郭达心下了然,清清嗓子,赞扬道:“一切正常!容佑棠和孙骐办事不错,带领衙役们严防死守,还协助末将等人围堵匪首。”
  赵泽雍面露满意笑容,转而一挥手,喝令道:“林鹏,你们负责发起最后一轮守城反击,万滔带人守城墙。其余人随本王出城歼敌!”
  郭达用长枪将于鑫的头盔高高挑起,气势如虹道:
  “于鑫已被生擒,你们还敢顽抗?跟朝廷作对,这就是下场!”语毕,用力将于鑫的头盔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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