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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子逆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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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佑棠侧身闪避,那银子在半途被赵泽雍迅速截住。
  “宜琳!”赵泽雍虎目一瞪。
  “宜琳,道歉,你无礼了。”瑞王严肃吩咐。
  容佑棠:“……”我是不是应该安静地走开?让他们哥几个教训妹妹?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欠了十两银子,现还给他,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全都向着外人!”赵宜琳挤开众人,坐在兄长床沿,开始淌眼抹泪,哭诉道:“哥,你看看嘛,他们都欺负我。”说着还重点指着容佑棠。
  血口喷人忘恩负义!容佑棠深吸一口气,努力劝自己要大人有大量。
  瑞王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三哥,我得歇会儿。”
  “哥——”赵宜琳看来是惯常在胞兄面前撒娇告状的,动作神态熟练得很,一套一套的。
  二皇子一副“眼不见为净”的表情,已退去外间喝茶压惊。
  “行,你歇着,我已向父皇递了请求,你应当可以在庆王府玩几天。”赵泽雍耐心又关切,轻轻一拍病弱兄弟的肩。转身板起脸:“没听见?你哥要休息!”他深知这个妹妹的秉性,遂直接命令跟着的人:“带她去膳厅,看好她。未得四弟允许,不准踏进景平轩。”
  赵宜琳倏然站起来,气咻咻地说:“三哥,你就是这样对待妹妹的?”
  “你们平时是怎么教导长公主的?”赵泽雍皱眉问奶娘和管教嬷嬷们。
  “老奴失职,罪该万死,殿下恕罪。”奶娘苦着脸欲下跪。
  赵泽雍一挥手:“此处严禁喧哗,都先下去,膳后带她去议事厅。”
  “我不——不——别拉我——”赵宜琳奋力挣扎,觉得受到天大委屈。
  “公主,公主,先去用膳吧啊,您别饿坏了身子。”宫娥嬷嬷们看瑞王授权、庆王强硬、二皇子默许,只能合力把赵宜琳强行簇拥出去。
  总算清静了!
  容佑棠悄悄吁口气。
  这时,二皇子才端着茶盏从外间踱进来,笑吟吟道:“还是老三管得住她,哎,我也是没法子了。”
  瑞王闭目养神,白皙又薄的眼皮上,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二哥,请移步膳厅。”赵泽雍略一抬手,临走前吩咐大夫和侍从们:“必须寸步不离,好生照顾着,待御医来了仔细交接明白。”
  “是!”
  众人自觉轻手轻脚离开,容佑棠殿后,即将踏出里间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谁知原本闭目养神的瑞王竟睁开眼睛,温文尔雅地笑了笑!
  容佑棠原地定住,愣了一会儿,下意识回以一个礼尚往来的笑脸。
  这两人均容貌出色,万里挑一的俊美,同时笑起来,真是赏心悦目!只是瑞王孱弱,笑得豁达淡然;容佑棠正当年少,健康灵动,英气勃勃。
  “走了。”赵泽雍头也不回地轻声招呼。
  容佑棠对瑞王的印象很不错,他最后笑着微一躬身,脚步轻快出去了。
  静默半晌后
  “问问他是谁。”赵泽琛闭着眼睛吩咐:“或者直接转告我三哥,请他代为约束,切莫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想个法子酬谢他。”
  “是。”心腹侍从劝道:“您安心歇着吧,庆王殿下会处理好的。紧要关头,还是您考虑得周到,若直接回宫、连个缓冲都没有,估计会闹得沸沸扬扬。”
  瑞王无奈道:“有什么办法?毕竟是亲妹妹。她自己考虑不到这些,总不能不管她。况且,母妃最近身体也欠安。”
  “会好的,都会好的。”侍从极力宽慰:“陛下最为关心重视您,长公主又是极受宠的,您快别多想了。”
  瑞王闭目不语,眉间蹙着深深忧虑。
  ——原来容佑棠误会了。二皇子本欲直接回宫,半途是瑞王表示病体无法支撑,这才到了庆王府寻医。
  ——
  其他人先去了膳厅,天潢贵胄何曾饿过肚子?个个饿得一脸痛苦之色。
  容佑棠大清早赶马车去弘法寺,惯例午膳是和容父一起用斋饭的,却被赵宜琳搅了,如今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殿下,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容佑棠关切问。
  “今天上午。”赵泽雍并没有带人去膳厅,而是往后院走。他一本正经道:“听管家说,你天天都来打听?”
  容佑棠点头:“你总是不回来,我很不放心。陛下没叫你回西北吧?”他一着急就满口“你”、“我”起来。
  赵泽雍听得心里十分熨贴,笑着说:“陛下暂无指令。只是顺县那几件事搅在一起,故费了几日时间。”
  “韩如海和桑将军、何仲雄他们都怎么样了?”容佑棠迫不及待问。他还是少年身形,比高大俊朗的庆王矮了一头,走路的时候,需要抬头仰视。
  赵泽雍耐心解答:“韩如海战场抗命、临阵脱逃,铁证如山,仅这两条就够砍脑袋了。不过,桑嘉诚状告韩如海谋害原朝廷命官孟华,故父皇将此案移交刑部彻查。另外,匪首于鑫已供认,九峰山确从关州何家手中获得粮食,于鑫掌握何仲雄买凶杀害生意对手的把柄,威胁其从命。”
  容佑棠感慨:“早听说漕运竞争激烈,没想到已到了买凶杀人的地步!”
  “恶有恶报,罪有应得。”赵泽雍沉声道:“何仲雄买通水寇,凿沉对手船只,伪造谋财害命假象,其对手一家老小沉尸江心,极为残忍。”
  容佑棠打了个寒颤。
  但走着走着,原以为去书房容佑棠突然发觉正走向九皇子的住所!他立即激动起来,高兴地问:“九殿下也回来了吗?”
  “你去看看。”赵泽雍莞尔。
  容佑棠拔腿就跑,熟门熟路刚到正房前台阶,就听见久违的九皇子的嗓音:“……说好一起用膳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连人影也看不见!我真的要生气了,哼。”
  “九殿下!”容佑棠大叫一声,快步走进卧房。
  坐在床上的赵泽安立即探头,欢喜道:“容哥儿?你来得真快呀!那些个木雕真有趣,连父皇都夸憨态可掬呢。”他的烧伤全部结痂,有些已脱落,新皮肤尚嫩红,头上冒出指甲长的发茬,人养得胖了些。
  容佑棠却没急着进里间,他先脱了外袍,洗手擦脸,遥遥回应道:“有意思吧?我当时一眼就觉得好玩。虽雕工不够精细,但胜在质朴写意。”
  容佑棠把自己打理干净后,才敢进入里间,免得秽了九皇子外露的大片伤口。
  “嘿!”容佑棠眼前一亮,诚挚道:“您这是已大好了啊,估计再过几天就能出去游玩了。”
  赵泽安却总觉得自己的头发很奇怪,不愿多见人。他第无数次摸摸头皮,苦恼至极:“可太医都说,头发要好几个月才能像以前那样长——我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人都有爱美之心。九皇子最近十分的忧郁,他每天要照许多次铜镜,迫切希望头发一夜变长。
  “当然不!”容佑棠断然否决,安慰道:“听说重新长出来的头发会更加乌黑浓密,到时束发戴冠多好看。”
  “真的吗?”
  “当然了。否则婴童为什么要几次剃发呢?就是为了以后长漂亮些。”容佑棠煞有介事地解释。
  赵泽安欣然赞同。可抬眼一看——
  赵泽雍洗完手也进来了,而且面色如常,毫无内疚之意?
  “说好一起用膳的,”赵泽安鼓着白胖脸颊:“结果现在都什么时辰啦?”
  “不是早就知会你先用?”赵泽雍挑眉。
  “可明明约好的,你总是有事,丢下我一个人。”赵泽安眼巴巴地控诉,竟闪着泪花。
  ——年过完了、元宵过完了、土匪也解决了……他又要回西北了,一走就得等到年底才能见面。
  赵泽雍静静看着弟弟,明白对方的心思。
  容佑棠见气氛不对劲,忙代为解释:“是真的有事:瑞王兄妹和二殿下来了,瑞王殿下略有不适。”
  赵泽安低头按按眼睛,带着鼻音问:“四哥哥又不舒服吗?可他今早去皇寺祈福之前还好好的啊。”说完又不看人地郑重提醒:“别让大姐姐来。她老发脾气,我又劝不住。”
  “大夫看过了,已控制住,他正在景平轩休息。”容佑棠忍俊不禁:看来长公主真是、真是……一言难尽!
  “好。”赵泽雍答应,宠爱戏谑地吩咐:“赶紧摆膳,你们的九殿下都饿哭了。”
  “哎!”赵泽安手忙脚乱擦眼睛。
  侍女小厮们忍笑,手脚麻利端上早准备好的午膳,为了照顾伤患,饭菜都非常清淡。
  赵泽雍直接把人抱到桌前坐好,又亲自舀汤布菜,用实际行动表达失约的歉意,好半晌,才总算哄好弟弟。
  “哼~”赵泽安终于动筷,满意埋头吃。
  赵泽雍也给第三个人舀汤布菜,神态动作十分自然。
  和乐融融。
  可刚吃没一会儿,外间就来人通报:
  “启禀殿下,禁军右副统领卓志阳卓大人求见。”
  容佑棠印象深刻:因为那人就是祈元殿失火案中、七皇子擅离职守幽会对象的父亲!
  “他还有脸来?”赵泽雍冷哼。
  “据他所说,他家大公子……因为误会被抓进了庆王府。”
  容佑棠暗中摇头:牵扯到卓家、就是牵扯到许多家,这回可麻烦了!


第45章 
  “带他到议事厅候着!”赵泽雍吩咐。
  “是。”
  侍卫退下后,赵泽安好奇问:“哥,你为什么要抓卓家公子啊?”
  “是二哥他们抓的。”赵泽雍顺手给弟弟夹了一筷子菜,说:“赶紧吃,吃完消消食就请大夫换药,我待会儿得去议事厅。”
  “哦,好吧。”赵泽安毕竟年幼,三两下就把外人抛在脑后,转而向兄长软磨硬泡地请求加餐糕点。
  赵泽雍一直没答应,直到膳后携容佑棠去议事厅前,才松口吩咐道:“倘若你们九殿下配合换药、按时歇午觉的话,下午给他备一小碟子点心,最多五块。”语毕就要离开。
  “桂花糕和千层酥可以吗?”赵泽安努力争取。
  “白糖糕。”赵泽雍头也不回地拍板。
  赵泽安欲言又止,最终明智闭嘴接受,有些挫败地叹口气。想了想又在后面喊:“容哥儿,一起下棋吧?”
  容佑棠回头,笑着打趣道:“您待会儿要换药、换完药得午憩、醒来该忙着吃点心——白天是没空下棋了,明天我再过来啊。”
  “哎,好吧。”赵泽安无力地挥挥手。
  ——
  “怪不得二殿下那么着急,之前我还以为真是为长公主出头呢。”容佑棠轻声说。
  “卓志阳是韩太傅党,与平南侯党长期不合,两家无事都要找个借口斗一斗,何况这次抓住了把柄?”赵泽雍缓缓道。
  容佑棠又回忆起一件事:“上次卓公子夜间当差却与七殿下……会面谈心,七殿下央求您别把卓公子送到大殿下手中,想必是担心大殿下迫于压力严加惩处。”
  他们朝议事厅走。
  “老七糊里糊涂,那次倒罕见地动了脑子。”赵泽雍无奈摇头,冷冷道:“大哥贤良稳妥名声在外,众目睽睽,不可能包庇手下的儿子;但交由其对头反而无事:二哥若是较真,岂不把剪除兄长羽翼之心昭然告知朝野?更何况,那次主要是老七闹出来的事,他不可能连着亲兄弟一齐收拾。只能不了了之。”
  “这回可真是好烫手山芋。”容佑棠有些担心:“您又被夹在中间了。他们不敢直接闹回皇宫,而是借庆王府发难——不如咱们也装傻一回,找个理由把这事儿撂开算了?”
  “晚了。”赵泽雍低声道:“自古请神容易送神难。从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的一刻起,就已经趟进浑水。”
  “没办法。瑞王殿下宿疾发作,开门稍慢都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容佑棠小声指出。
  赵泽雍忽然抬手揉乱对方头发,赞赏笑道:“你看出来了?”
  “原来你也知道?”容佑棠小心翼翼问。他之前看瑞王就觉得有些奇怪:心疾复发?可病人的精气神挺好啊,其贴身侍从也未见猝不及防的恐慌,不像“无法支撑”的凶险地步。可二皇子和长公主的惊惧焦急看着倒是真实情绪外露。
  两相矛盾,必有一假!
  “我和他是兄弟,岂能看不出来?”赵泽雍面色如常,平静道:“他品性很不错,天资聪颖。只可惜造化弄人,没给他健康的体魄、却给了个不让人省心的胞妹。”
  容佑棠大胆猜测:“如果不是二皇子和周家三兄妹在场,瑞王肯定私底下解决。管他卓公子、张公子的,先保住姑娘家的名声再说,认清凶手,今后有的是机会讨回公道。”
  ——庆王殿下真不容易,他的兄弟们多半不是省油的灯。
  容佑棠同情极了。
  片刻后,二人赶到议事厅,刚登上门口台阶,就听见里面的杂乱动静:“……狗胆包天!连公主都敢欺凌!”这是二皇子的怒斥声。
  这什么哥哥啊?一句话牵扯自家三个公主妹妹!容佑棠简直没话说。
  “殿下请息怒,犬子虽不争气,却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冲撞了长公主固然有罪,但事出必有因——”这忍辱负重的陌生嗓音是卓志阳。
  容佑棠和庆王进去一看:
  二皇子端坐左上首,周家兄弟陪坐客席,卓志阳站着辩解,左侧立起两扇高大屏风,想必长公主在后面——
  她果然在后面!
  “放肆!”赵宜琳的反驳声在屏风后响起,悍然打断卓志阳的陈述,她愤怒道:“什么叫事出有因?姓卓的,你养的好下流胚儿子!连本公主也、也……也敢藐视,罪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儿女是债,有些父母还债时可能把命给搭进去。
  容佑棠跟着庆王踏进议事厅,庆王落座右上首。
  “卑职卓志阳叩见庆王殿下,殿下万安。”卓志阳看到庆王就眼前一亮,郑重其事行叩拜礼,宦海浮沉多年,他没来之前就明白:唉,恪儿能不能活命就全看这位了!
  “起,卓大人坐着说话吧。来人,上茶。”赵泽雍略抬手,正色道:“本王刚从宫里回府不久,尚不清楚此事来龙去脉,庆王府也不是刑部公堂,诸位有话好说,都克制些。”
  “卑职教子无方,只配站着回话,请殿下代为主持,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卓志阳须发斑白,年过半百,满脸皱纹,卑微地弯腰低头。
  他这样可不行!殿下毫不知情,又未得陛下授意,“代为主持”算什么?容佑棠很不赞同,他低头看庆王,对方轻轻朝下首暼一眼,容佑棠会意,遂客气劝道:“卓大人,您是堂堂朝廷大员,到了庆王府却不肯坐、不肯喝茶,若传出去,外人会误会我们殿下待客不周的。”
  “……不敢,不敢。”卓志阳只得苦笑着落座,他心急如焚,屁股略沾椅子,倾身担忧问:“殿下,卑职那、那混帐孽子呢?可、可还——”
  赵泽雍直接吩咐:“把他们都带上来。卓大人,本王刚才已明说:庆王府不是刑部公堂。所以你大可放心,令公子还是刚来时的样子。”
  言下之意就是:我没动私刑,他来之前就带伤。
  “哎,哎。”卓志阳感激涕零:“多谢殿下!多谢殿下!”他频频扭头看门口,须臾,王府侍卫果然押着一群捆绑堵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进来,其中就有他的嫡长子。
  “恪儿!”卓志阳忙迎上去,拉着儿子细细打量,发现只是受了皮肉伤后,才稍稍放心。
  “唔,唔唔唔,唔,呜呜。”卓恪拼命摆头挣扎,示意赶紧救他。
  “哼!”二皇子重重把茶盏顿在桌上。
  屏风后的赵宜琳也按捺不住了,怒喝道:“三哥,就是他!就是他!帮我活剐了他!”
  完了,这回真是踢到铁板了,还是带尖锐倒刺的,误碰得连皮带骨被扯掉一大块。
  卓志阳咬牙,狠狠心,忽然一巴掌把儿子扇倒在地,训斥道:“无知孽障!你可知你闯了什么弥天大祸?叫你去弘法寺为家人祈福,怎么会不慎冒犯了长公主?孽子,卓家怎么出了你这样的孽子?!”他边打边骂,是真打,耳光甩得“啪啪’脆响,老泪纵横,拳打脚踢,呵斥道:“打死算了,打死你给长公主赔罪,也好过你活着带累全家,打死你算了!”
  如此一来,二皇子反而不好发难,只是长公主仍是恨极,讥讽道:“卓志阳,你做戏给谁看?本公主不吃这一套,几个耳光就能打死人?有本事你拿刀砍,那才叫一了百了!”
  卓志阳高举的巴掌一僵,难堪地皱眉。
  “卓大人冷静些,教子回家再教。”赵泽雍终于开口,提议道:“若当事双方愿意私了,那就快把实情真相道来,双方斟酌商量着解决;若不愿私了,就只能对薄公堂,闹它个沸沸扬扬。”
  “私了!处死那畜生就完了!若对薄公堂,你们卓家都得完。”赵宜琳立即开口,闹大了对她最不利。
  二皇子却明显不甘心,欲言又止。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这种事只能私了,哪怕捅到承天帝跟前。皇帝越疼女儿、就越会低调处理——只是极可能转头就寻个罪名发难。
  赵泽雍颔首,问卓志阳:“卓大人呢?若私了,本王身为长公主兄长,还是有资格出面的。”
  “唔!唔唔唔!呜呜呜……”卓恪吓得魂飞魄散,他被反绑双手,拼命翻滚着挪到父亲跟前,额头贴着其靴面呜咽求救,看着十分凄惨。
  “我——”卓志阳心如刀绞,蹲下去,他最宠溺长子,否则根本不会赶来求情,直接舍弃一子保护家族才是明智之举。他单手搂着儿子,双膝跪地,涕泪交加,哀求道:“庆王殿下,长公主金枝玉叶,固然尊贵,可当时是在香火鼎盛的寺庙,双方身边都有人跟着伺候,犬子虽顽劣,但不可能当众把公主……我们愿意私了,以维护公主清誉。但求您千万调查清楚、调查个水落石出!”说完他按着长子脑袋,“砰砰砰”地磕头。
  由始至终,卓志阳都没多看二皇子,他非常笃定,对方巴不得借此机会除掉卓家满门。
  容佑棠分神去看周家兄弟:周明杰目不斜视,谦逊恭谨;周明宏掩不住烦躁憋屈,垂头丧气。
  容佑棠十分感慨:二皇子把他的表亲利用得真彻底啊!叫周明宏尚长公主,让周筱彤接近瑞王,好拉拢瑞王母舅、兵部尚书的势力。
  “那就开始。”赵泽雍命令:“刘氏,你先说,务必一五一十据实以告。”
  长公主的奶娘刘嬷嬷苦着脸从屏风后绕出来,战战兢兢跪好,悄悄暼一眼二皇子,后者立即眯起眼睛,刘嬷嬷迅速收回视线,端端正正磕了个头,哆嗦道:“回庆王殿下的话:老奴不敢有所隐瞒。今日本是想去皇寺祈福的,可路途甚远,恐瑞王殿下劳累,于是去了弘法寺。小半天就烧香祈福完毕,等放斋饭期间,瑞王殿下在禅房休息,僧人说北院有座小梅山,风景尚可,于是、于是……二殿下就提议去逛,老奴等人伺候着公主,还有周家三人,一齐去了小梅山。可刚在亭子里坐下,老奴等人就被叫去备热茶点心,走开了一会子。待回转时,就听说公主与周二公子赏花时,出事了,周二公子受伤,公主……独自下山寻人,结果迷路——”
  “听说的便罢了。”赵泽雍打断,扭头直接问二皇子:“二哥,你当时是在场的吧?”
  二皇子清清嗓子,有些尴尬道:“那小梅山风景甚美,我们分开游赏了。”
  撒谎!你肯定是在撮合长公主和周明宏,才故意设计的。容佑棠鄙夷想。
  赵泽雍服气地点点头,又问周明宏:“本王问你:当时跟着的都有谁?”
  周明杰悄悄肘击兄弟,周明宏强忍着气,起身答道:
  “二殿下命草民陪护长公主赏花,随行的还有两个侍卫、两个内侍,光明磊落。只是长公主……不慎将草民推下陡坡,故侍卫和内侍来救,忙乱后才发现,长公主不知所踪了。”
  “哼!”屏风后的赵宜琳心气不顺,一丢,把小盖钟的盖子摔碎。今日周明宏是没得罪她,而且还尽心尽力地奉承着,可她就是不喜欢、就是讨厌想吃天鹅肉的小懒蛤蟆!因此周明宏怎么做都是错的,连喘气都是错的。
  赵泽雍略一思索,低声嘱咐刘嬷嬷几句,她忙回到屏风后,好说歹说哄劝半晌后,才响起刘嬷嬷的嗓音:“公主离开小梅山后,是想回禅房的,但走的不是原路,兜转几下子,遇见恶……卓大公子,对方傲慢无礼、言语粗鄙放肆,不敬不尊——”
  仍被堵嘴的卓恪眼珠子都红了,大声“唔唔”以示抗议,被他爹打了好几下才恢复冷静。
  “公主孤身一人,”刘嬷嬷继续代为陈述:“只得退避之,对方却不依不饶、无法无天,指使下人围追堵截,竟试图捉拿公主!幸亏偶遇庆王殿下府上的人,才得以平安脱险。”
  赵泽雍侧头望向容佑棠,后者会意,和领命而来的卫杰一同,把自身掌握的情况告知。
  “殿下!”卓志阳听得冒冷汗,虽不知冲突原因,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好色,管不住下半身。否则也不会放着皇寺不去,而是去百姓小吏商贾人家聚集的弘法寺,他房里几个小妾都是外头闲逛时看上眼纳的。所以,言语调戏几句、或者动手摸几把,是……极可能的。
  但一定不可能在佛寺就把公主给玷污了!
  “殿下,您——”卓志阳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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