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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子逆袭-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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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外间传来容正清严肃咳嗽,他催促:“瑫儿出来,别打搅你表哥休息,他还病着。”
  “哦。”容瑫没想太多,歉意笑笑,恋恋不舍告别刚认的表哥,出去寻叔父。
  徒留容佑棠一人在里间。
  这是他在王府的卧房。初时只是寻常客卧,后来管家敏锐察觉到庆王的爱重,不显山不露水地将客卧变了又变,一应家具都换成上等的,文玩摆设陆续添加,渐渐才成了今日模样。
  容佑棠叹了口气,拉高凉被闭上眼睛,药性发作,沉沉入睡。
  外间
  容瑫毕恭毕敬为两位长辈续茶,不敢多嘴插话。
  容开济忧心忡忡,沉吟不语。
  容正清神态凝重,极力压低声音:“老哥,不是我多心,实在是有些怪异了。非亲非故,庆王殿下为何那般襄助棠儿?又带着去剿匪、又送进国子监、又带进北营,如今犯了欺瞒之罪,殿下十分愤怒,可细看之下,殿下的眼神……不大对劲啊!”
  庆王竟透出情意缱绻?失望中带着受伤?我真希望自己看错了。
  容开济焦虑不安,扼腕道:“我何尝没有疑心过?只是棠儿一贯懂事上进,老成稳重,人缘极好,无论生意场上还是学里、王府里、北营里,经常有朋友来家寻,都是谦和知礼的,我、我都习惯了。他与庆王殿下偶然相识,当时管家老李跟着,回来细细告知,并无任何不妥。棠儿一开始其实是九皇子殿下的玩伴,说过不少与小皇子相处的趣事,亦无不妥,后来、后来——”
  容开济皱眉回忆,惊觉一想吓一跳!
  “既是九殿下玩伴,怎的与庆王殿下如此亲密?”容正清忧心忡忡,不敢置信问:“您说二位殿下还时常屈尊纡贵到府上喝茶用膳?”
  容开济越想越慌,两手紧紧交握,急切解释:“次数并不多,九殿下只来过两次,与棠儿的确玩得很好,庆王殿下则一向话少,其为人正派大气,举手投足符合皇家礼仪,毫无粗鄙傲慢之态……”渐渐的,他说不下去了。
  养父与舅父面面相觑,一阵可怕的沉默。
  容瑫不由自主扭头看里间:不是吧?难道表哥跟庆王……?!
  良久,容开济下定决心,拍板道:“总之,我相信棠儿是孝顺懂事的好孩子,一切等他病好再谈。”
  “尊您的意思。”容正清谦逊道:“我完全不了解外甥,只能依靠您多多教诲其成才。”
  次日下午
  书房内,数人围坐,容佑棠呈上的檀木匣子被打开,密信依次平摊圆桌上。
  “原来史学林是二殿下的人。”
  郭达抖抖密信,撇嘴鄙夷:“啧,完全看不出来,他俩台面上连话也没说几句。”
  伍思鹏兴趣盎然,逐封拆阅,反复推敲研读,唏嘘道:“史学林当年进士二甲,选入翰林院,教习后外派两广任官,政绩扎实,官声尚可,升巡抚该有两三年了吧?怎么是被二殿下招揽呢?他在翰林院的知遇恩师不是韩太傅门人吗?”
  郭远言简意赅:“欺师灭祖,背信弃义。”
  赵泽雍如今很听不得某些字眼,他并未翻阅密信,而是端坐品茗,余光时不时飘向门口。
  “哈哈哈~”郭达撑不住乐了,屈指弹弹木匣子,摇头笑道:“弄到这些可不容易啊,若叫二殿下知道,保准追杀!”
  纸包不住火。此时,庆王身边的亲信已被大概告知容佑棠的身份,且需要为其出谋划策。
  “真没想到,容哥儿遭遇竟那般坎坷。”伍思鹏叹道。
  “之前他在暗处,周家在明,故赢了几局。”郭远摇摇头,不赞同道:“但他太冒险了,竟敢将部分密信送给韩太傅,设计反间二殿下与周明杰,一旦暴露,将被三方联手反击。”
  “后生可畏啊。”伍思鹏倒颇为欣赏,或者说,他知道庆王颇为欣赏,遂微笑道:“他筹划周密,成功利用二殿下与大殿下之间的猜忌,悄悄煽风,点燃二殿下的怒火,烧在周明杰身上,他毫发未损,全身而退。”
  没错,那混帐东西最擅审时度势,惯会利用!
  赵泽雍不轻不重一顿茶盏,语调平平道:“他无法无天,无知无畏,若故技重施,必将引起大哥二哥怀疑,到时看他怎么收场。”
  郭达正色劝道:“殿下息怒,现已查明:容哥儿从未危害我方相关,反倒主动呈交这些好东西。他确实年轻无知,一时糊涂犯错,念在其素日当差勤勤恳恳、又是初犯的份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庆王需要台阶。他愤怒不在于“容佑棠乃周仁霖之子、一出生就是二皇子党”,而在于“容佑棠欺瞒利用本王”,这点连郭达都看出来了。
  伍思鹏更是直言不讳:“殿下,只要容哥儿不是周家派来的奸细,就不是反叛重罪。”
  “奸细?”赵泽雍冷冷道:“那混帐东西若有能力,估计周家早已覆灭!”
  郭达忍俊不禁:“据暗部连夜彻查所报,容哥儿没少给周家添乱,周明宏周明杰就不说了,表哥,您还记得吗?当初花魁进周家时,那臭小子就挤在人堆里看热闹,两眼放光啊哈哈哈~”
  赵泽雍无可奈何板着脸,凝重道:
  “百善孝为先。一个‘不孝’,足以让他受世人唾骂。”
  郭远赞同颔首:“即使父亲以‘不孝’的名义仗毙儿女,亦不会被治罪。”
  “嘿,我一直就觉得奇怪,有句话叫‘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怎么可能呢?连圣人都承认自己会犯错,倡议‘一日三省’!”郭达无法理解地趴在桌上,继续翻阅密信,兴致勃勃。
  “小二,慎言。”郭远严肃叮嘱:“凭你刚才的言论,有心人已可以将你打成‘不孝狂徒’。”
  郭达悻悻然表示:“知道,我就私底下说说。”
  “诸位有何良策?”赵泽雍严肃问。他虽然气怒,想了很多种教训容佑棠的方式,但从未想过丢弃不理。
  “这……”伍思鹏为难地捻须,皱眉沉思。
  “他生是周仁霖之子,任凭谁也无法改变。”郭远冷静指出。
  “周家做得绝,容哥儿也毫不留情地报仇,把嫡兄嫡姐整得忒惨,彻底决裂,他这辈子确实回不去周家了。”郭达屈指敲击桌面,束手无策,苦恼道:“表哥,能有什么良策啊?”
  赵泽雍沉吟不语,缓缓道:“会试即将张榜,登榜者随后入金殿对策,寒窗苦读多年,每个考生都不容易。”尤其本王那混帐东西。
  “看容哥儿的态度,怕是打死不肯回周家。”郭达苦笑:“他若想入仕,出身就不能有问题,假如被周家嚷出来是‘不孝忤逆庶子’,后果不堪设想。”
  伍思鹏亦为难:“殿下顾虑得极是:百善孝为先。身份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迟早暴露。这几乎无解。”
  赵泽雍颇感头疼,事实上,他完全不愿容佑棠回周家:那等豺狼窟,回去作甚?
  商议许久无果,暮色涌起,赵泽雍只得先让亲信各自回去用膳。
  众人散去后,赵泽雍独坐沉思,片刻后,管家求见,禀告曰:“殿下,容公子好转许多,请示可否携亲眷回家。”
  “人呢?”
  “在外等候。”
  赵泽雍下意识想叫对方进来,心思一转,却忍住,淡漠道:“准他回家。另外——”
  管家凝神细听半晌。
  赵泽雍最终没说出“另外”,挥手道:“行了。”
  “是。”管家训练有素,绝不多嘴半句,转身就要去执行命令。
  “慢着!”。
  “殿下有何吩咐?”
  赵泽雍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叫回管家,可又没说什么,低声吩咐:“去吧。”
  “是。”
  赵泽雍起身,负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心气相当不顺,隐隐有所期盼。
  不久后,管家再度求见,赵泽雍即刻允许,端坐威严问:“何事?”
  “启禀殿下:容公子一家已回去了。”管家毕恭毕敬。
  果然不出本王所料,溜得飞快!赵泽雍面无表情。
  “另外,容公子托小人转告殿下:因昨夜病得糊涂,才误将赏赐装车送来,如今清醒,原样带回去了,仍收进库房,挂三把铜锁,当传家宝珍藏。”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混帐!
  “哼。”赵泽雍莫名心情好转,面上冷淡道:“寻常赏赐而已,也值得当传家宝珍藏?”
  管家明智地没接话。
  “知道了,下去吧。”赵泽雍的嗓音终于不再冷冰冰。
  数日后
  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
  下午,天边突然乌云密布,暗沉沉,狂风大作,豆大雨点随即噼里啪啦滴落。
  病愈后,容佑棠仍回北营,抱着赎罪心态,加倍兢兢业业地做事,他抱着一叠文书,匆匆跑向主帐。
  帘门挂起,正细端详北营勘划图的赵泽雍闻讯回头,恰好看见容佑棠狼狈跑进来——
  四目对视瞬间,容佑棠随即扭开视线,雨水打湿他的头发,顺着额头流下,凝聚在下巴,他小心翼翼,拘谨站在帘门口,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
  看着可怜巴巴的……
  “殿下,属下有事求见。”
  “进来。”赵泽雍搁笔,走向书案。
  “是。”容佑棠获允后才踏进主帐临时铺设的青石地砖,屏息凝神将文书放在书案一角,规规矩矩两手垂放。
  赵泽雍本就话少,近期更是惜字如金,不苟言笑。落座后,他习惯性伸手去拿茶杯,可杯子是空的,遂搁下。
  察言观色的容佑棠立即转身忙碌一通,默默给庆王续茶。
  赵泽雍满意端起,慢条斯理撇茶沫,但什么也没说。
  这几日,他们都这样怪异相处:一个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另一个咬牙切齿,辛苦忍耐。
  谈完公事后,赵泽雍一板一眼说:
  “三日后放榜。”
  “是。”容佑棠谨言慎行,唯恐自己又犯错。
  “是什么?”赵泽雍不悦地挑眉,暗道:是是是!你除了‘是’,就没其它话说了?
  什么是什么?
  容佑棠急忙悄悄观察庆王脸色,想了想,清晰坚定表示:“到时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及时上报!”
  “唔。”赵泽雍听得十分满意,缓缓道:“本王已知道结果。”
  “啊?”容佑棠大吃一惊,立即问:“殿下,榜上有没有我?”
  赵泽雍却端起茶杯,一本正经品茗,专心翻阅文书。
  “殿下,榜上有没有我?”容佑棠紧张追问。放榜,是每个考生恐惧焦虑又满怀期盼的大事。
  “殿下,有没有我?”
  “殿下,有我吗?”
  “殿下?”
  ……
  赵泽雍身穿夏季亲王常服,檀色挑绣金线瑞兽图腾,银灰镶边,品貌非凡,气宇轩昂。他继续翻阅文书,任由容佑棠围着左问右问,半晌,才头也不抬道:“即便有你又如何?你敢入宫对策?”
  容佑棠手扶庆王所坐的太师椅靠背,情绪低落,犹豫道:“我小舅在工部任职,我、我……”唉,造化弄人,娘生前说外祖家世代书香,有不入仕的祖训,如今却被周仁霖刺激得力争科举了!
  “单凭脸,你就解释不清。”
  容佑棠叫苦不迭:“之前十几年,我从未见过外祖家亲戚,以为他们因为我娘私奔……以为恩断义绝了。”
  “周仁霖知道你吗?”
  容佑棠立刻憎恶皱眉,怅然叹息,迷茫道:“我庸俗不堪,读书应考就是想出人头地,让家人享荣华富贵。现在看来,京城是很难待下去了——”
  “你想走?”赵泽雍打断,倏然起身,逼近,目光锐利。
  容佑棠后退几步,背靠圆柱,讷讷解释:“我不想走。可一旦周家察觉,我家人必定安危堪忧,还会连累您,他们肯定以为您暗中助我复仇——”
  “那又如何?本王已有对策,定要给周仁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赵泽雍强硬昂首,不容忤逆道:“你过来。”


第85章 
  容佑棠惴惴不安,背靠圆柱,紧贴着,忐忑看相距数尺的庆王,小心翼翼问:“殿下有何吩咐?”
  赵泽雍目不转睛,缜密观察对方神态,良久,无奈得出结论:他果然畏惧本王的亲近。
  “殿下?”容佑棠疑惑询问。
  赵泽雍却倏然转身,复又落座,从头到脚恢复了高高在上的亲王尊贵气势,暗下决心:哼!
  你不情愿,本王不屑勉强,从今往后,再不碰你就是!
  其实,容佑棠这几天提心吊胆,因为庆王一直没有说明何种惩罚,他日有所思,夜里几次梦见庆王愤怒将自己拖去刑讯犯人的暗室、捆绑吊起……
  “殿下,”容佑棠定定神,鼓起勇气挪到庆王身边,不远不近躬身,好奇问:“不知您有何良策?”
  赵泽雍摊开文书,提笔蘸墨,行云流水般批下一行苍劲有力的字,淡漠反问:“你确定今生不认周仁霖了?”
  “是!”容佑棠重重点头,斩钉截铁道:“即使遭万千唾骂,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他心目中只有荣华富贵、权势地位,无情无义,道貌岸然,若遭遇危险,他绝对会毫不犹豫把我推出去!”
  前世今生,两辈子积攒无数仇恨,父子亲缘早已烟消云散。
  “兹事体大,给你三日时间,考虑清楚后再答复。”赵泽雍沉声命令。
  “您、您准备如何?”容佑棠好奇得不行,可庆王一直伏案处理公务,半眼没看旁人……这让他倍感失落,心里七上八下。
  “三日后,你考虑清楚了再说。”赵泽雍语调平平,自顾自忙碌。
  换成从前,容佑棠一定会想方设法、软磨硬泡问个明白,可现在他底气严重不足,完全不敢放肆烦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唉~
  容佑棠眼巴巴站着,既想打听会试结果、又想询问应对周家之策,几番欲言又止……可庆王没再开口说一个字,他岂敢多嘴?
  十分尴尬,万分落寞。
  “殿下,可还有其它吩咐?”容佑棠满怀期待问。
  “暂无。”赵泽雍惜字如金。
  “哦。”容佑棠勉强笑笑,故作若无其事状,关切道:“您公务繁忙,请多保重贵体,属下告退。”
  “唔。”赵泽雍奋笔疾书。
  殿下不愿看见我、不愿对我多说一个字。
  容佑棠刚转身,强挤出的笑脸就垮了,变作黯然,垂头丧气,脚步沉重,默默掀帘子,准备识趣地尽快离去——然而,外面还在下雨。
  电闪雷鸣,夏季大雨瓢泼桶倒一般,肆意狂放,乌浓黑云压城,整个北营暗沉沉,空气凝滞。
  雨水击打帐篷顶部,哗啦啦又轰隆隆,正在建的北营被冲涮得四处泥汤,没处下脚。
  容佑棠探身四顾,傻眼了:这么大雨,我怎么走?
  他回头看庆王,后者仍端坐书案后,面无表情。
  哼,下这么大雨,本王看你怎么告退!赵泽雍气定神闲,借提笔蘸墨的动作,侧头,余光扫视门口。
  容佑棠有些犹豫,几次抬脚想踏进奔流的泥汤,可他刚病愈,不愿总因病耽误诸事。
  倾盆暴雨,激起迷蒙水雾,远处一片白茫茫,雨滴成线又成帘,气温陡降。
  容佑棠站在门口,半身被水雾打湿,被冷雨冲得打了个喷嚏,他吸吸鼻子,焦急眺望,却不敢回去打搅庆王——不是从前了,我待罪之身,要有自知之明。
  殿下已经很反感厌恶我了。
  赵泽雍搁笔,将批好的文书晾放一侧,暗中观察,不满皱眉:那混帐,病初愈,杵在门口淋雨做什么?长能耐了,变着花样闹腾!
  正当赵泽雍欲开口把人叫回来时,容佑棠突然惊喜招手呼喊:“大同哥?你怎么来了?”
  穿蓑衣戴斗笠的方同胳膊下夹着雨具,裤腿高卷,赤脚奔近,乐呵呵嚷道:“七八月的盐巴运来啦,立等着您验收呐,我左等右等的,索性过来接应。”
  “我也想回去,可惜被雨拦住了。”容佑棠无奈道。
  方同跑到油布帐檐下,把雨具递给容佑棠,后者手脚麻利穿好蓑衣,方同再递斗笠,容佑棠手扶斗笠、转动脑袋戴稳,鞋脱了拎着,挽起裤腿,半身探进帐内,依依不舍地说:“殿下,您忙着,属下告退。”
  告退告退!
  赵泽雍深吸口气,终于抬头,眉头紧皱,盯着容佑棠露出的膝盖以下:小腿修长匀称,赤足踩在泥泞地上,十个玉白圆润的脚趾瞬间弄脏四个!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赵泽雍面无表情,发觉自己很无法忍受对方赤足踩进脏污泥潭的场面,有股立即把人抱起来安放高台、将弄脏的脚趾洗干净的冲动。
  “殿下?”容佑棠朗声问,两眼盛满希冀光芒,可惜头戴尖顶宽檐斗笠,只露出鼻子往下。
  “去吧。”赵泽雍忍无可忍地别开脸。
  “……是。”容佑棠眼里光芒消失,无精打采转身,与方同并肩冲进雨帘,匆匆返回库房。
  赵泽雍忍不住又回头,目送对方赤足离去,十个脚趾眨眼间裹满泥浆。
  简直不像话!
  赵泽雍板着脸,枯坐帐中,许久后,才又拿起公文批阅。
  傍晚忙完,雨停,赵泽雍照例巡视营地,主帅出行,十几名带刀亲兵簇拥维护,众将士遇见均肃然起敬,行礼问候。
  片刻后
  “那是为何?”赵泽雍皱眉问,停步军粮仓库前方。
  亲兵忙飞奔去探。
  “弟兄们辛苦了,加把劲儿,再挖开这一段就可以了!”
  容佑棠鼓励道。他手握锄头,裤腿高高挽起,干劲十足。
  原来,连番暴雨,冲垮了临时库房的松软沟渠,雨水淤积,恐浸泡粮食菜蔬,一旦损毁,容佑棠难辞其咎。所以他立即上报,请求上峰支援,参将核实情况后,派出二百新兵开挖垮塌的排水沟渠。
  新兵们分成三队,开挖、铲土、搬运,有条不紊,动作快速。
  洪磊赤膊,上身黝黑精瘦,肩膀很宽,男子汉气概十足,他站在堵塞的水渠里,泥汤有大腿深,正手握铁铲奋力开挖,把自己手下的二十五人管得有模有样,颇有威信。
  “佑子,赶紧上去吧你,细胳膊腿儿的,哪里干得动粗活?”洪磊催促。
  容佑棠笑道:“咱们一起上,早些干完早些休息。嗳,今儿我总算跟你并肩作战一回了!”
  “哈哈哈~”洪磊大乐,戏谑道:“你岂不是觉得很荣幸?”
  “啧,瞧你个厚脸皮!”容佑棠乐呵呵。
  “嘿,瞧你个细胳膊腿儿!小心栽进泥汤里,还要磊哥救你。”洪磊恐吓。
  ……
  虽不是在国子监,但他们的关系一如从前,洪磊至爱军营、肯拼搏能吃苦,比读书时欢畅多了,且一身焦躁尖刺已被军营渐渐磨平,但仍保留热血冲劲,非常受上峰器重。
  赵泽雍缓步靠近,尽量克制情绪,威严打量抢挖沟渠的士兵:在一群赤膊精壮糙汉堆里,他的混帐东西特别显眼。
  容佑棠没赤膊,因为年轻人好面子,他不好意思露出没有肌肉的身体,免得被在场所有人比下去。所以他换上短打夏衫,挽起袖子裤腿,浑身黑泥点子,衬得皮肤白皙细润,正埋头忙碌。
  “哎,殿下来了!”洪磊肘击提醒好友。
  “殿下?!”容佑棠忙抬头,一眼便看见庆王,当即露出笑意。
  众士兵喜出望外,他们最期盼自己积极干活时被将帅看见了,急忙欲行礼。
  “免礼。”赵泽雍略抬手阻止,嗓音浑厚有力,眸光深沉,紧盯与赤膊黑瘦的洪磊紧挨着的容佑棠。
  然而,身为统帅,他非但不能不满,还得口头嘉奖:
  “粮仓乃军中重地,务必保卫周全。不错,你们继续。”赵泽雍吩咐,负手站立,亲自监督。
  “是!”众士兵洪亮应声,兴奋激动之下加倍卖力,不多时,即挖通垮塌沟渠,淤积雨水奔流退散。
  呼~
  容佑棠欣慰吁了口气,想抬手擦汗,却发现自己两手泥泞。
  赵泽雍难免不忍,却无法阻拦对方拼搏上进,毕竟军中最不服关系,是拼力拼命的地方。他勉励几句后,即命令众士兵回营房洗漱换衣,避免受寒伤病。
  “行啦,走喽!”洪磊眉飞色舞,肩扛铁铲,轻快敏捷,一步跨离沟渠,容佑棠提着锄头,随后跟上,刚抬脚欲跨,却被洪磊弯腰抓住胳膊一把拎上去。
  洪磊促狭揶揄:“腿到用时方恨短啊!关键时刻,还得磊哥出手。”
  “去你的。”容佑棠笑骂,可扭头一看,庆王正定定望过来,他忙规规矩矩站好,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殿下心里一定在训斥:成何体统?容佑棠笃定猜想。
  新兵们迅速听命散去,现场只余庆王一行与容佑棠。
  容佑棠手足无措,看看天色,努力找话说,提醒道:“殿下,晚膳时辰到了。”
  “唔。”赵泽雍皱眉端详从头到脚满是泥浆点子的人,特别想带回营帐丢进浴桶洗涮干净,他最见不得脏乱。
  “您还要接着巡营吗?”容佑棠又问,堪称绞尽脑汁地搭话。
  “唔。”赵泽雍确实还要去前面巡瞭望塔。
  “那,需要属下做什么吗?”容佑棠不自知地倾身,屏住呼吸。
  赵泽雍摇摇头:“暂无。”你这副模样,还不赶紧下去收拾收拾?
  “是。”容佑棠尴尬笑笑,握紧锄头,不知第几次失望——但始终没有放弃,发誓要重新获得庆王信任!
  赵泽雍催促:“你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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