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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庶子逆袭-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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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自古臣子争宠,皆是在逢君所好,想方设法迎合奉承皇帝。
  “哎,害羞什么?上呗,崭露头角,就是要积极表现嘛。”赵泽武恹恹地嘟囔,全无精气神,他遥望一眼对坐的容佑棠,慨叹道:“嗨,真是出人意料啊……”
  一直安静的赵泽宁忍不住扭头,好奇问:“七哥,什么东西出人意料?”
  老八崽子!
  赵泽武被迫与最讨厌的兄弟同桌,怄得不行,嫌恶厌烦,只当身边没人,故意不理睬。
  “七哥?”赵泽宁保持扭头的姿势,眼巴巴看着兄长。
  “你——”赵泽武扬声,正要呵斥,其胞兄六皇子立刻借举杯饮酒的姿势,愤怒递了眼神,头疼暗示:你能不能安静吃顿饭?能不能别总跟老八一般见识?
  “哼。”赵泽武悻悻然闭嘴,挪挪椅子,扭头与邻桌的胞兄嘀咕抱怨。
  赵泽宁黯然垂首,独占大半张桌,左右空落落,饱尝被排挤孤立的心酸苦涩。如果可以自由落座的话,他定会选择与三哥、四哥同桌,加上五哥也行,兄弟们和气融洽地说说话。
  席间,只有瑞王和九皇子不得饮酒,他们喝的是解暑茶。
  “好酒,好酒!”五皇子笑眯眯,真正地左右逢源,与谁坐着都能畅聊。此时,他正绘声绘色描述兰溪山庄小住时的所见所闻,末了,遗憾道:“可惜,溪谷兰花盛开的绝妙景致仅持续三天,下次花期得等明年了。”
  瑞王嗓音清越朗润,宽慰道:“五弟不必惋惜,若溪谷兰花日日绽放,必将失去惊艳感,与普通兰花又有何异?”
  五皇子释然一笑,举杯,轻碰兄长的茶杯,敬道:“四哥通透明达,小弟自愧弗如。”语毕,一口饮尽。
  容佑棠与庆王斜对而坐,但他们从未显露亲密熟稔之态,连对视都没有。
  “老三,你觉得这进士酒……滋味如何?”二皇子斜睨一眼俊美无俦的容佑棠,意味深长问。
  庆王泰然自若,慢条斯理答:“父皇赐宴,内造琼浆,御酒坊手艺当然上佳。”
  “哦~”二皇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与右侧的皇长子勉强聊了两句,纯属场面客套,平平淡淡。
  此时,新科进士尚未得知宴后的寻花赛,容佑棠谨言慎行,礼仪无可挑剔,同桌三人全程没动几筷子菜,酒也不敢多喝——状元榜眼探花太显眼,乃新科进士之首,备受众臣暗中观察评判,他们生怕留下“得意忘形、粗鄙贪杯”的话柄。
  一个时辰后,宴毕。
  容佑棠刚松了口气,上首的承天帝却忽然宣布举办寻花赛,震住了全部进士!
  承天帝扫视臣子,视线落在容佑棠身上,冷不丁亲切问:“如此湖景,不游赏未免可惜。容卿,你怎么看?”
  容卿?
  庆王不露痕迹扫一眼对面恭谨垂首的容佑棠:快回应,父皇在问你话!
  周明杰窃喜,恨道:御前失礼,陛下最好把容佑棠当范锦一样处置了!
  新官上任,小容大人尚不熟悉自己的身份。幸亏始终聚精会神耳听八方,正好奇琢磨“容卿是哪位大人”时,他敏锐察觉四周气氛不对劲,急忙悄悄抬眼,与对面庆王对视瞬息,猛然惊觉,立即起身出列,端端正正跪下,四平八稳答:“陛下所言甚是。东园秀美绝伦,仰赖天恩,臣有幸目睹,委实大开眼界。”
  承天帝严肃审视自己钦点的十七岁状元郎,缓缓道:“既如此,容卿乃新科状元,理应作出表率,十五人参赛、二十枝荷花,你就采摘三朵吧。”
  一个人划船寻三朵?
  可我不会水啊!要争抢吗?
  小容大人叫苦不迭,硬着头皮,冷静道:“谢陛下,臣遵命。”
  唔,还算应对得当,不卑不亢。老三手底下混出来的人,胆识不会差。
  承天帝眼底露出满意笑意,而后问:“尚有十二名额,余下进士可踊跃自荐,娱游而已,不必拘谨。”
  进士们都想露露脸,博取帝王好感,可哪个不顾虑重重?
  倘若出丑闹笑话,反倒得不偿失。
  无人自荐,宴厅内静得针落有声。
  不与自身相干,众大臣兴致勃勃旁观。
  意料之中的情况,承天帝漫不经心品茗,借此机会观察新科进士遇事的神态举止。
  足足两盏茶后
  “叩见陛下,学生周明杰,请求参赛!”周明杰按捺不住,出列下跪,语调略激昂。
  “好。”承天帝莞尔:“准了。”
  “谢陛下。”
  平南侯有些担忧,并不赞同外孙此举,低头暗皱眉。
  有领头者之后,其余十一个名额接二连三被讨走,承天帝从容和蔼,只要有人自荐即恩准,半句要求没提。
  不多时,一行人离开宴厅,浩浩荡荡行至康阳湖边,承天帝携诸皇子与几位重臣,登上临湖水榭二楼,走出弧形露台,视野开阔,风景绝佳,数亩荷池一览无遗。
  承天帝落座,淡淡道:“诸卿,坐吧,随朕一道观赛。”
  九皇子随胞兄坐在露台一角,忧心忡忡;耳语问:“容哥儿才刚学的划船,他怎么比得过水乡长大的同年呢?父皇还命令他摘三朵。”
  庆王抬手整理弟弟有些歪斜的软帽,低声道:“且看看吧。”
  此时,康阳湖边已紧急调来几十艘小船,一字排开停泊。
  容佑棠等十五人走向木船,其余进士围在堤岸观看。
  哼,我知道你不会水,看你如何找得到三朵荷花!周明杰踌躇满志,昂首挺胸去挑船。
  自荐的都会水,不会水旱鸭子只能望湖兴叹。
  旱鸭子容佑棠极度忐忑,浑身肌肉紧绷,还没下水,已莫名觉得手脚抽筋。
  孰料,榜眼徐凌云却更加紧张!几乎路都不会走了,控制不住的愁眉苦脸。
  “徐兄,你不会水吗?”容佑棠关切问。
  徐凌云脸色苍白,点头。
  “我也不会。”容佑棠苦中作乐,感叹道:“我以为江南水乡的人都是浪里好手。”
  徐凌云嘴唇哆嗦,焦虑道:“贤弟,愚兄自小埋头读书,鲜少闲暇,不知不觉就、就没学会。咱们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走,别停,上头在观赛。”容佑棠提醒。
  徐凌云望向探花背影,羡慕道:“看来,邓兄很有把握呀。”
  邓奎不紧不慢,十几位同年好一番谦让后,才各自选定参赛船只。邓奎执橹板,转身笑说:“二位年兄好镇定。”
  “我们不会水,只能镇定。”容佑棠无奈坦言。
  “哦?这如何是好?”邓奎蹙眉。
  “有人划船出发了。”容佑棠催促道:“年兄别耽搁,我们俩有伴。”
  邓奎宽慰鼓励几句,方歉意登船划走,平稳快速。
  “徐兄放心,请看那些禁卫,假如有人落水,他们肯定会及时援救。”
  “真的?”
  “众目睽睽,岂能见死不救?”
  容佑棠再三安抚,徐凌云咬牙登船,可他完全不会划,船原处晃荡。
  面对同年的恳求眼神,半吊子船夫容佑棠绞尽脑汁在旁示范,照搬庆王教导时的原话,他自己也得先练练手。
  一刻多钟后,他们才慢腾腾划船前往荷池。
  露台高处
  承天帝摇头,面无表情道:“朕的状元和榜眼稳居倒数一二名。”


第97章 
  没错,状元和榜眼占据了倒数一二名。
  观赛台上,诸臣聚精会神,认真观察下方忙碌划船寻花的进士。赵泽武等部分皇子则想笑不敢笑,辛苦隐忍。
  承天帝右掌搭着龙椅扶手,屈指,缓慢有节奏地轻敲。
  “父皇,状元榜眼颇沉得住气啊。”大皇子笑道。
  “唔。”承天帝发出语意不明的鼻音。
  太傅韩飞鸿眯起眼睛观察半晌,赞道:“杨侯家的公子不错,遥遥领先,看来极有可能夺魁。”
  “太傅过誉了。比赛伊始,一切尚未可知,尚未可知。”平南侯摆手道。他虽克制着端坐,却情不自禁伸长脖子,目不转睛锁定一马当先的外孙。
  周明杰一鼓作气,将对手远远甩在后面,他抿唇,紧张又兴奋,眉峰压低,瞪大眼睛,一边划船一边左右搜寻:荷花,根茎系有黄绸带的荷花。
  哪儿呢?它们在哪儿呢?
  我一定要多摘几朵,力压状元榜眼探花,好好出口恶气!
  周府后院也有荷湖,周家于郊外的避暑山庄有溪涧河湾与温泉池,接触多了,周明杰粗通水性,毫不畏惧清浅荷池。
  月牙形的荷池异常茂盛,花叶根茎起伏密集,高的能有一米多,严实遮挡视线,真正的“接天莲叶无穷碧”。
  划船进入,置身其中,前后左右全是荷叶荷花,一丝风也没有,十分闷热,花叶拂过皮肤时,酥麻刺痒。环境潮湿闷热,孑孓随处可见,其余幼虫也多,俨然水生昆虫的乐园。
  能金榜题名的进士必定许多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甚至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里吃过这种苦呢?
  兴冲冲你追我赶划船进入荷花池后,很快的,一多半新科进士就热得满头大汗,放慢了速度,勉力追赶前人。
  负责保护参赛进士安危的禁卫围绕月牙湾凹部,隔不远便站立一人,严密监督赛场;另有几艘小船、每船乘坐两名禁卫,与参赛船只间隔五六米距离,默默尾随,以防溺水事故。
  其中,负责看护状元榜眼的两名禁卫堪称悠哉游哉,轻松惬意,慢吞吞划船跟随前方两个年轻人。
  “啊!”
  徐凌云猛一侧头,额头被荷叶根茎刮了一把,奇痒,抬袖用力擦,累得红头涨脸,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摇桨。
  “徐兄小心。”容佑棠在前面带路,仔细观察四周,时不时拨开枯叶、细看水底。
  “哎哟。”徐凌云苦笑,小声道:“愚兄孤陋寡闻,今日方知此花为何‘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哈哈哈~”
  容佑棠忍俊不禁,亦自嘲笑道:“小弟也才算真正明白了。从前站在岸上观赏,觉得荷花优美雅致,可现在——嗳!嘿,好大的虫子。”容佑棠敏捷侧身,抬袖一掸,弹开一条拇指长的肉虫。
  徐凌云简直要疯了!他完全见不得肉乎乎五颜六色的爬虫,慌忙压低声音恳请:“打、打走,打走打走!贤弟,快快弄走它!”
  “好了,弹走了。”容佑棠掸掸袖子,扭头宽慰道:“徐兄放心,它们无毒,没长牙齿,不咬人,长大能蜕成会飞的蛾子。”
  “让贤弟见笑了,我、我见不得那些东西。”徐凌云羞愧道。
  “我原先也见不得。可家父酷爱培育花草,寒舍小园、廊下、窗台、窗台下等等,随处可见大小盆栽,昆虫喜爱花草,我见多就习惯了。”容佑棠笑眯眯道。
  “令尊风雅高洁,晚辈佩服。”徐凌云试探着说:“愚兄有个不情之请:改日可方便拜访贵府?”
  寻花苦累,苦极了,反而豁达释然,索性趁机与一见如故的年轻才俊处好关系。
  容佑棠欣然笑允:“蒙徐兄不嫌弃,寒舍随时扫榻以迎。”
  小声交谈几句后,前方带路的容佑棠忽然背手轻摇,示意同伴噤声。徐凌云会意,立即挺直腰背,通身浩然正气,两人笨拙划船,途径侧方水榭,其二楼就是观赛台。
  露台高处
  “哼,他们落后垫底,还不慌不忙的,真当游湖赏花了?”承天帝哼笑一声,余光暼向皇三子,微带戏谑问:“雍儿,你认为他们能奋起直追么?”
  父亲问话,庆王起身,略垂首,一板一眼答:“下方形势胶着,儿臣愚钝,暂看不出什么。”
  “哦?也对。”承天帝轻笑,威严道:“静观其变吧。”希望状元榜眼别输得太难看。
  “是。”庆王落座,手在宽大袍袖内握拳,密切关注下方寻花赛进度:他刚学的划船,就敢现收了个徒弟带着?前行的对手已划船至月牙荷池上弦,状元榜眼才刚进入月牙湾下弦!
  父皇有旨,命令采摘三朵,他完成得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庆王真想下去搭把手!
  月牙形的荷池,内凹弧形处一条宽约三米的水道,供园林花匠平日养护使用,其余方圆数亩均无明显水道。或者说,荷叶太过高大茂盛,参赛进士只能看清眼前数米,四周一片绿油油茎叶,头顶无数粉白粉红荷花,眼花缭乱,加之潮湿闷热、蚊虫叮咬,部分人的雄心壮志迅速消褪,开始后悔冲动参赛。
  台上悠闲吹风,品茗吃果子;台下狼狈不堪,流汗赶虫子。
  此时,周明杰已划行至月牙湾北顶端,累得呼哧呼哧喘气,手臂酸胀,胸腔剧烈起伏,由于目不转睛搜寻,双眼也酸涩不堪。他咬紧牙关,狠命划水,紧张四顾间,忽然看见前方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下、根茎中部系有一缕明黄绸带!
  啊呀!
  就是它了!
  周明杰精神一震,大受鼓舞,立刻加速往前,船头止不住势,撞倒碾压一小片荷叶荷花,撂下船桨,俯身扑过去奋力一折,傲然昂首,牢牢攥住那朵荷花。
  “咣”清脆一声,尾随的内廷禁卫敲响铜锣,面朝高处看台,洪亮报道:“启禀陛下:进士周明杰摘取规定荷花一朵!”
  “好。”承天帝颔首,闲适换了个坐姿,扭头对平南侯说:“杨侯,你的外孙已得了一朵了,虽是书生,却颇为勇猛。”
  平南侯难掩笑意,口中谦逊道:“陛下过奖,明杰只是侥幸罢了,还剩余十九朵荷花呢。”
  承天帝目视下方,微笑道:“传令下去:不限时长,将二十朵荷花悉数寻获为止。”
  “是!”
  啊?
  万一他们到天黑也找不全二十朵荷花怎么办?
  划船需要体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参赛进士乃文弱书生,他们怎么扛得住?
  九皇子欲言又止,非常为容佑棠担忧,他悄悄一扯兄长袍袖,小声问:“哥,二十朵荷花都藏在哪儿?我没发现什么异样。”
  “荷叶繁盛,俯视自然发现不了什么。”庆王解释道。他仔细观察许久,隐约有了猜测,可惜无法告知容佑棠,只能克制情绪耐心等候。
  当周明杰摘取第一朵荷花时,铜锣敲响,有力鞭策了其余进士,他们纷纷加快速度朝上弦靠拢。
  “有人摘到荷花啦?!”
  徐凌云不由自主伸长脖子眺望,可惜,什么也没看见。
  坐着划船,水道曲折狭长,荷叶比人高出一大截,根本看不见前方情况。
  “嗯。”容佑棠心不在焉,集中精力观察沿途植物与池水,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贤弟,你可真沉得住气。”徐凌云暂停摇桨,用力甩甩酸胀臂膀,惊觉手掌钻心的疼,抬起细看:细皮嫩肉的掌心、虎口已磨出几个血泡,且已破裂,伤口一阵一阵尖锐抽痛。
  徐凌云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狠狠心,忍痛重新紧握橹板,划水追赶容佑棠。
  “急也没用啊,咱们划得慢。”容佑棠唏嘘道:“陛下命令找出二十朵荷花为止,倘若始终找不出……那可就精彩了。”
  今日参赛的十五位倒霉进士极有可能被载入史册,贻笑万年。
  热,太闷热了,口干舌燥。
  容佑棠汗流浃背,抬袖擦额头,青色官袍湿了一小半。
  他们已划行至月牙湾中段,处于水道最宽处。由于前方已过去十几艘船,搅得残荷败叶乱七八糟,纠缠成团,水面略浑浊。
  “贤弟,你猜荷花会藏在哪些位置?”徐凌云焦虑问。
  你终于想起关键问题了。
  容佑棠停下暂歇,揉揉酸疼手臂,甩甩手腕,轻声道:“我正在找。但无论如何,绝不可能藏在同一小片区域,否则就失去比赛的意义了。”
  “嗯,很对。”徐凌云见水道宽阔,艰难划行靠近容佑棠的船,两人并排,学对方挥手掌扇风,叹道:“前面的人估计急得没多想,一听锣响,就蜂拥靠拢而去。”
  “宴前我站在高处看了,出入口的水道都很狭窄,十几艘船扎堆,势必挤成一团。”容佑棠扶着船桨,小心翼翼站直,舒展筋骨,同时四处眺望。
  旁边是一片怪石嶙峋堆砌考究的假山,山顶有十来个内廷禁卫严阵以待。
  “贤弟小心,这船轻巧得很。”徐凌云关切提醒。
  “多谢。我、我不敢放手,一站起来船就晃荡。”
  “哎,为何晃成这样?”容佑棠胆战心惊,双手紧握桨架,腿软得微微发抖,强忍下盘不稳的恐惧,抬头,仰脸与假山顶上的内廷禁卫看了个对眼。
  对视片刻,目不转睛,暗中较劲一般,直到那禁卫暗忖“今科状元莫名其妙”时,容佑棠才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屏息凝神,拖动虚软双腿,慢腾腾转身,转至一半时——
  花!
  系有黄绸带的荷花!
  左船舷前方三五米处,容佑棠发现一撮开了一大丛的荷花,层层叠叠,清香四溢,其中隐藏较矮小的一朵半开荷花,花萼位置系着一缕明黄绸带。
  眼睛一眨不眨的徐凌云迅速发现同伴异状,忙探身凝望,瞬间狂喜,脱口大叫:“花!快摘快摘!”
  容佑棠却扭头,屈起食指,简单明确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转身有些急,小船猛一阵晃荡,容佑棠摇摇欲倒。
  看台上
  “哎呀!”九皇子脱口惊叫,起身踮脚俯瞰。
  “小九,坐好。”庆王面无表情,抬手按下胞弟,屏住呼吸半晌,才终于端起茶杯,垂眸撇茶沫。
  荷池中
  “贤弟小心!”徐凌云的狂喜化作惊吓,想也没想,当即扶着桨架站起,伸手欲搀扶邻船的同伴。
  剧烈晃动间,容佑棠吓得脸色惨白,慌忙矮身抱住桨架,双目紧闭,一点点摸索着蹲坐,直到小船恢复平稳后,才长长吁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吓死!我还以为船要翻了。”
  “没事吧?”
  容佑棠摇摇头:“没事,虚惊一场。”
  “贤弟放心,那朵花是你先发现的,你快摘吧,注意安全。”徐凌云郑重其事表明态度。
  “徐兄误会了。”容佑棠愕然,哭笑不得解释:“小弟并非争抢摘花。”
  “你……不摘吗?”徐凌云茫然不解。
  “徐兄请看。”
  容佑棠欣赏榜眼的性情品德,索性直接动手,他弯腰拿起备用橹板,坐着尽量歪身,用橹板拨开船边水面堆积的残荷败叶,满意发现下方略浑浊的池水。
  “依小弟浅见,”容佑棠毫无保留,细细解释道:“外面通道肯定时常有人往来养护荷花,水深,轻轻划过不见浑浊;但荷生自淤泥,陛下派人选择某朵荷花系绸带的时候,难免靠近植株,搅得浅水淤泥浑浊。喏,他们特意拿枯叶掩盖荷叶缝隙间的进出痕迹。”容佑棠说着又拨开几处,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
  “原来如此。”徐凌云弯腰凝视,也拿船桨拨弄身边的池面,心悦诚服道:“贤弟细致缜密,愚兄汗颜至极。”
  “徐兄有所不知,寒舍简陋,没有池塘,家父在几个大水缸内栽种荷花与睡莲,里头放养泥鳅松土,小弟闲暇时经常清理换水,见得多了,自然熟悉,算不得什么。”容佑棠一一将枯叶拨回原位。
  “那,贤弟的意思是?”徐凌云虚心请教,毫无勉强愤懑之意。
  “你我有缘做了同年,又因不会水而垫底,很该齐心协力。”容佑棠笑着说:“此乃陛下定的比赛,必须全力以赴。兵不厌诈,不宜摘取已发现的一朵,免得锣响引来对手,尽快拨开附近枯叶看看吧,我猜测应该有通往别处摘花的水路,否则腹深处的荷花如何养护呢?只是路可能非常狭窄。”
  “好!”徐凌云爽快答应。
  状元榜眼分头行动,斗志昂扬,划船在月牙湾凹部忙碌拨弄枯叶。
  此时,前方接二连三,遥遥响起贺喜宣告意味的铜锣声:“咣当”声后,禁卫高呼:“启禀陛下:进士周明杰摘取第二朵荷花。”
  紧随其后又一声锣响,“启禀陛下:探花邓奎大人摘取一朵荷花。”
  ……
  看台上
  平南侯见外孙已顺利摘取三朵荷花、暂居第一,其高悬的心安然落肚,难掩自豪神态,春风满面。
  “哎,状元在干嘛呢?为什么停下?那小子一朵花也没摘到。”赵泽武疑惑皱眉。观赛时,他总算来了些兴致。
  承天帝沉吟不语,眼神高深莫测。
  李德英想了想,笑着说:“陛下,容大人方才应当发现假山下的荷花了,但不知为何没有摘取。”
  “哦?”承天帝讶异挑眉,他下旨命令总管安排禁卫火速安排赛场,尚未过问二十朵荷花的具体藏匿位置。
  “他傻啊?为什么不摘呢?”赵泽武心直口快,惊诧嚷叫,引得承天帝不悦一瞥,连忙低头闭嘴。
  庆王却瞬间放松了,胜券在握,隐露出骄傲笑意,从容不迫,耐心解答胞弟的各种疑问。
  远处又传来铜锣“咣当”声。
  徐凌云竖起耳朵听,默默计数,告知:“贤弟,荷花已被摘取七朵,加上那边没摘的一朵,剩十二朵未被寻获。”
  “嗯——嗯?找到了!”容佑棠畅快击掌,扬声呼唤:“徐兄,快过来,水路入口在这儿。”
  “什么?!”
  徐凌云眉开眼笑,奋力调转船头,匆匆赶到容佑棠旁边,迫不及待探头看:粗略望去,一排荷株高低错落,花叶繁盛,婆娑密集,姿态曼妙。但,拨开枯叶后,即清晰可见浑浊池水,一条水路曲折通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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