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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苑月裴回·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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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王环视一圈,不禁满意极了,又对端王说:“哥哥方才说的对罢?此情此景,是不是人间第一流?”
  李衍嫌弃地看了眼李潇,心想三哥哥怎么这么没见识。与其坐在这里看这些女孩强颜欢笑搔首弄姿,还不如去看崔家表哥专心致志读书写字的安静模样,那才叫清正风雅人间第一流呢。
  于是,李衍矜持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满意。
  恭王十分诧异,旁边的老妇更是惊讶,忙唤了相貌最出众的几个女孩,挨个儿走上榻前给客人细瞧。
  而端王愈是打量这些女孩,心中愈不是滋味儿。
  不知怎么的,这两天他不管做什么事情见什么人,心里总是会想起三年前的初春。
  那些本以为早已经遗忘的记忆,如今却是因为与表哥重逢而变得鲜活如昨。
  就好像现在,看着这些姑娘,李衍不由想起了表哥说过的话:“天下女子都是父母疼爱的掌上明珠。我怎么能随意怠慢他人心爱的女儿呢?”
  银屏阁里的女孩年纪与妍铃公主差不多,人生际遇、身份地位却是大不一样。
  一看到她们,端王就想到自家小妹,心中更是不忍,哪里还能把她们当成玩物挑肥拣瘦呢?
  恭王一看端王脸色,还以为李衍是看不上这些女孩,大好兴致也黯淡下来,摆了摆手,无精打采地说:“罢了罢了,这些庸脂俗粉确实没什么好稀罕的。我瞧这屋子里,长得最漂亮的还是咱们家宜安了。”
  李衍一听这话差点没跌下软塌,恼羞成怒正待反驳,却见恭王垂头丧气,一副十分懊恼的神情。
  李衍心道,三哥哥虽然笨,但到底也是想要讨我开心,心中一软,温言劝道:“三哥哥,今日就让我们兄弟俩对坐饮酒好了,叫这些女孩子都下去罢。”
  恭王点了点头,那老妇拍了拍手,女孩们又顺着原路回去了。
  那些个乐者琴师却还留在原处,老妇叫他们往前站几步,又殷勤地问候客人:“两位公子,吃酒的时候可要丝竹音乐助助兴?”
  银屏阁的乐者也大都是女子,个个花枝招展桃红柳绿,往那儿一站就是媚态横生明眸善睐。
  恭王已经没了玩乐兴致,反倒是端王想听听小曲儿。
  李衍环视一圈,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位白衣琴师,是为数不多的男乐者。他被姑娘们挤到角落,低眉顺眼地抱着兰琴,安安静静地立在墙边。
  李衍看他相貌,在这烟花巷柳中只算得是中上之姿。又看他身材,高挑端正,没有一点儿娇柔媚态。再看他打扮,一身白衣朴素无华,在这华贵阔气的银屏阁中显得格格不入。
  那琴师倒是五感灵敏,察觉到客人的视线,也越过人群望向端王。
  端王本是在偷看人家,不意与人对视,当下神色一怔,活像只受惊的小猫儿。
  琴师也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
  他生的是丹凤眼高鼻梁,面孔白净,笑起来更是和柔如水。
  人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在一些人眼中,这位琴师是相貌平平无甚稀奇,但是在另一些人眼中,他就是斯文清雅人淡如菊。
  ——而端王恰巧就是“另一些人”。
  因为这位琴师的笑貌,叫端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那人的笑容曾经也如春日朝晖般晴朗和煦,叫李衍心动不已真心仰慕。
  可惜,那人却从金刚罗汉改行成了冷面阎王。李衍这只小妖精,一旦脱掉女装,就再也拿捏不住他了。
  银屏阁的老妇察言观色的功夫已经到了极点,李衍不过多看了那琴师几眼,老妇就将那琴师唤到厢房最中间,又介绍道:
  “他叫柳卿,别的什么也不会,唯独琴技堪称一绝。两位公子,光是吃酒多没意思,酒伴琴音才是风雅。不如就叫柳卿为两位抚上一曲?”
  柳卿怀抱兰琴,微微颔首。
  端王看了眼恭王,又看了眼柳郎,犹犹豫豫地说:“倒也不是不行……”


第17章 第十七回
  恭王立即起了兴致,促狭地问端王:“我竟从来不知道,原来弟弟喜欢这种调调的?”
  端王实在受不了这个笨哥哥,敛容正色道:“你不是也听到了么?柳郎是正经琴师,别的什么也不会。三哥哥,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就要生气了。”
  “正经琴师?哈哈哈——”李潇登时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快出来了,竟好像李衍的话是什么春秋大笑话似的。
  李衍被李潇弄得一头雾水,迎宾老妇居然也跟着笑了,又别有深意地说:“公子此言差矣。要知道,这银屏阁里的人物玩意儿,但凡是能用眼睛看到的,那都是能用钱买到的。只要客人愿意出钱,就算是银屏阁后院水井里的月亮,咱家也能给你捞出来,更何况区区一个琴师呢?”
  银屏阁虽小,口气倒是很大。李衍颇感意外,而柳卿听了这话,也只是怀抱兰琴顺服地站在老妇身边,神色仍然是温柔如水,微微浅笑纹丝不变。
  另一边,恭王终于笑够了,又见自家弟弟与一个男琴师眉来眼去含情脉脉,索性大手一挥,将这琴师留下,又抛出银钱,叫端上好酒好菜。
  老妇收了银钱,更是殷勤非常,媚笑着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带人送上美酒佳酿与精致菜肴。端酒布菜的也都是美貌少女,可惜两位客人并不怎么搭理她们。待酒菜上齐之后,众人一皆退出,只留下两位客人与琴师柳卿。
  柳卿抱琴坐下,手抚琴弦,问道:“两位客人,有什么想听的曲子么?”
  李衍兴致勃勃地问:“柳郎,你会弹琵琶么?会唱《莺莺操琴》这一折么?”
  柳卿神色一怔,道:“我只会弹琴,琵琶曲艺……并不熟练。”
  李衍没想到,这位柳郎真的除了弹琴以外什么都不会了,怪不得他在这富丽堂皇的银屏阁里如此混不开面儿。
  或许是端王的失望神情太过明显,柳卿站起身,低眉顺眼地问道:“客人,要不要换个会弹琵琶的来?”
  李衍摆了摆手,道:“无妨,你会弹什么就弹什么罢。”
  柳卿点点头,再度坐下,慢慢抚琴。
  李潇李衍就听着琴声对饮吃菜,听了几曲,李衍也渐渐品了出来,柳卿的琴弹得确实不错,但并没有老鸨所吹嘘的“堪称一绝”那般优秀。
  倒是这琴师的面孔气质,比他的琴声要更让人愁肠百结。
  李衍听着这清雅琴声,再看柳卿的端正身姿与白净面孔,不禁想起了自家与表哥的爱恨纠缠。忧愁情愫,百转千回,难以排遣。
  那端王忽然就黯然神伤,也不再与哥哥说笑,只是默默地饮着美酒。
  恭王被弟弟冷落在一边,自是百无聊赖,端着酒杯,唉声叹气地说:“本想着与你兄弟两人玩耍吃酒快活天地,到头来,却坐在这儿看一个老爷们儿弹琴。”
  李衍借酒浇愁,这会儿功夫已经喝得双颊泛红,晕乎乎地说:“老爷们儿……嗝……弹琴……也……嗝……风雅得很……”
  李潇怒而丢下酒杯,义愤填膺地说:“我们这是在娼馆,还讲什么风雅不风雅!”
  李衍却已经喝醉了,趴在桌上呵呵傻笑,直勾勾地盯着那白衣琴师,口中还唤道:“哥哥……哥哥阿……”
  恭王奇怪极了,道:“阿衍,你的亲哥哥不就在这儿么,你看到哪里去了?”
  端王又竭力提起金酒壶,扶着壶嘴往嘴里灌酒,又迷迷糊糊地说:“哥哥……别生我的气了……别不理我了……我们再一起玩罢……”
  恭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弟弟口中叫的是别的“哥哥”,于是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阿衍喜欢上男人了!说阿,是哪个好哥哥?可是你在陈宛遇到了什么人?”
  李衍本是傻傻笑着,忽然眼睛一红,道:“哥哥,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呀……我不是女的,你也不是女的……”
  恭王问了半天,端王也只重复着“男男女女”这几个字,怎么也不肯说他的好哥哥是谁。恭王不由大失所望,再说他平日吃酒最讨厌的就是容易喝醉的人。要本王对着个醉鬼喝酒,实在是孤单寂寞。
  不过这醉鬼又是自家幼弟,恭王也不能丢下他不管。只能无奈摇头,从弟弟手中接过了酒壶,自斟自饮一杯,道:“都是男人又有何妨?男人也能与男人相好的。”
  他只是随口一说,但李衍听了,却忽然瞪大眼睛,摇摇晃晃地坐起身来,断断续续地问:“什、什么意思?什么叫,男人也能与男人相好?”
  恭王饶有兴趣地问:“你要我教你么?”
  端王大惊失色,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我们、嗝、我们是亲生兄弟呀!”
  恭王道:“我说的是口头教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李衍摇摇头,道:“不了……不了……”愣了一会儿,又问:“但是,男人原来也能喜欢男人的吗?”
  “那是自然。”李潇笃定地说,又兴致勃勃地打听,“你究竟喜欢上什么男人了?说出来,哥哥帮你分析一二。”
  李衍略作犹豫,终究是开了口,说道:“我从前……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但是后来……后来他走了……他走了,一开始,我很伤心……再后来,我渐渐地把他给忘了……可是现在,我又见到了他,我又变得很奇怪,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了……”
  李潇听完这没头没脑的一段话,苦苦思索半天,终于明白过来事情原委,道:“是不是你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与他分别以后,你以为自己已经翻过这篇儿,却没想到再度重逢以后,你又为他动心了?”
  李衍猛点头,道:“对……对对对……”
  李潇大笑一声,说:“这还不好懂吗?其实,你一直都是喜欢那男人的。与那男人分别以后,你也从来没有真正忘记过他,你只是在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罢了。”
  李衍疑道:“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李潇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若你真的把他给忘了,那你就是不再欢喜他了。就算再遇到他,你也是心如止水不为所动。但若你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他,那么你就是爱他爱得不行。只要稍微一想他你就心痛异常,所以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免得忧愁而死。”
  原来过去三年间,本王只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崔渚,并不像母亲说的那样把他给忘了?而这都是因为我爱崔渚爱得发狂?
  端王吓了一跳,道:“感情的事情,哪里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呢?若我真心爱他,我又怎么可能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恭王忽然拿起筷子,猛地戳了一下弟弟的手背。
  李衍吃痛连忙收回手,李潇笑道:“你看,你的手痛了,自然而然就往回缩。你的心痛了,自然而然也要往回缩。你爱那男人爱得不行,一旦与他分开,你就心痛难忍,所以只能做只缩头乌龟,把他的事情装在心里头。等到再遇见他,你这心思阿,就又活络起来了。”
  原来如此,李衍这才想通了一切关键!
  他一时间呆在原处,道:“原来当初我不是只有一点点喜欢他……而是很喜欢很喜欢……三年了,我竟然从未察觉到自己的真心……”
  李潇好奇得抓肝挠肺,问道:“阿衍,你到底喜欢哪个男人?你说,你从前与他分别,近日才再度重逢。如此说来,这个人从前在陈宛待过,现在又来了皇都,究竟是谁——”
  李衍眼睛一红,响亮地哭喊道:“雁洲哥哥,我爱你爱得好苦阿!”
  柳卿本是安静坐着抚琴,不想被客人的嚎啕大喊吓了一跳,双手一颤,琴声骤然走调。
  恭王李潇更是大吃一惊,惊诧道:“雁洲?你说的是幸原公子崔雁洲的雁洲?”
  “除了他还能有谁!”
  李衍伤心欲绝,眼泪水顺着腮帮子滑下,沾湿了衣襟。他趴在酒桌上,抽抽噎噎地说:“雁洲哥哥……呜……我的雁洲哥哥,他从前爱我爱得要死,我却不知道原来我也爱他……现在我知道了,他却偏偏不再喜欢我了……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倒霉……”
  李潇简直震撼视听,难以置信地说:“阿衍,你居然真的喜欢崔家那个冰楞子?你不是从小到大最讨厌他了么?你还说,幸原公子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若是叫这个土包子落到你的手里,你一定要给他好看。”
  李衍嚎啕大哭,拼命拍打李潇的肩背,道:“笨哥哥,我不许你说幸原公子的坏话!”
  李潇更是心酸不已,道:“果然是亲哥不如表哥亲了,没想到我也有一语成谶的一天。”又想到昨日自己拿“宜安公主”与崔渚开玩笑时,崔渚那冷冷淡淡的反应,看来自家弟弟这段恋情是要无疾而终了。
  李衍也趴在酒桌上伤心大哭,直说本王怎么这么倒霉云云。李潇听得心疼极了,便温言安慰他。
  那李衍哭了很久很久才终于觉累,抽抽噎噎地停下,枕着自己的胳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胧之中,只觉得有人把自己抚上软塌,又脱了靴子,去了外袍,再细心裹上温暖棉被。一举一动皆温柔体贴。
  李衍身心俱疲,裹着被子一沾枕头倒头就睡。这一睡,就从大白天睡到了晚上。
  到了夜间,银屏阁内更是人头攒动,嬉笑声与丝竹声混在一处,吵闹极了。
  李衍这才睁开酸涩双眼,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又因为头晕脑胀而猛地跌回榻上。
  正头晕眼花痛不欲生的时候,忽然有人将他扶了起来,还用瓷杯装着温水送到他的唇边。
  李衍就着喝下了一整杯水,喉咙这才舒缓过来。
  他强自睁开醉眼,才看见一张白白净净的清雅面孔,原是银屏阁的白衣琴师,在给醉酒的客人喂水喝呢。
  于是李衍闭上眼睛,哑哑地喊了声:“哥哥……”
  柳卿将他扶坐起来,又给他背后垫了枕头,答道:“客人,你家哥哥已经去了隔壁厢房,这会儿……怕是暂时出不来了。”
  李衍一听,真是气得牙痒痒。这个笨哥哥,居然把可爱的弟弟丢在一边,自己跑去花天酒地逍遥快活了!
  惨遭遗弃的李衍倍感凄凉,又委委屈屈地喊了声:“哥哥……”
  早先李衍喝醉了酒大哭大闹的时候,柳卿一直坐在屋里抚琴,是也知道了李衍对“雁洲哥哥”的绵绵爱意。
  所以,他也知道李衍现在喊的第二声“哥哥”指的并不是隔壁那一位,于是默然垂首立在一边,没有答话。
  李衍倚着床头休息了一会儿,神智终于清醒许多。又想到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对崔家表哥的感情,却已经为时过晚,“这郎有情而那郎无意”,心中更是酸涩不已。
  想着,若是本王重操旧业换回女装,不知还能不能制服崔渚?
  不,若是如今的崔渚见了本王女装,说不定会以为本王又在耍弄他,变得更加冷淡也未可知呢。
  崔家表哥如今是太难糊弄了,李衍不由叹了口气,道:“究竟要怎么对付男人才好呢?”
  柳卿轻声问道:“客人,可是想知道男人与男人是如何相好的?”
  李衍喜道:“原来你也懂得男人之间的相好方法?”
  柳卿淡淡一笑,道:“知道的。”
  李衍也明白,按照崔家表哥现在的态度,他们兄弟两人距离花前月下翻云覆雨还遥遥无期,但李衍实在是好奇,就问:“柳郎,你能教教我吗?”
  柳卿瞧这位客人生得清丽秀气,身段纤细可爱,一头乌发如上好丝缎般倾泻而下,便点了点头,掀开衣摆往床边一坐,长臂一伸就要把李衍怀里搂。
  李衍吓了一跳,忙往床榻里仓皇躲避,高声道:“我是要你口头教我!你想到哪里去了?”
  柳卿轻轻地“阿”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于是又规规矩矩地下了床。
  李衍裹着被子挪回原处,柳卿低眉顺眼地立在床边,轻声细语地将龙阳之道细细同客人说来。
  李衍认真听着,心中却愈来愈疑惑,不由生出怀疑。
  这琴师不会是在骗我罢?天底下哪有这种欢好方法?
  又想,这琴师骗我也没什么好处。那么他说的就是真的了,男人之间的欢好方式也忒让人害臊,光是听着就屁股发痛,也不知那崔家表哥能不能受得了。
  李衍又想象起崔渚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模样,崔大人浑身冰冷寒气恐怕都要在榻上化成三千弱水了……
  李衍登时面色一红口干舌燥,心跳如擂鼓般咚咚作响。只是想一想幸原公子会有什么迷离神情,就让端王热血沸腾情难自禁,看来他真是被这表哥迷得死去活来,也亏得他蹉跎三年都没能想通其中关键,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那边,柳卿终于将龙阳之道全部教给客人。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后,又从厢房小柜里取来一盒软膏送给客人。
  李衍本想着他与表哥离这一步还远得很,却鬼使神差地将那乌木镶银圆盒装的软膏收入了怀中。
  那柳卿又唤人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照顾李衍用了晚膳。
  腹饱之后,李衍又开始犯困。柳卿便服侍客人更衣就寝,又吹了蜡烛,再抱起兰琴,便默默离去了。
  一夜无话。


第18章 第十八回
  第二天一早,酣睡正沉的端王是被心急火燎的恭王给叫醒的。
  李衍一夜宿醉,醒来后头疼欲裂不知所以,蒙着被子又要继续大睡。
  恭王却不能再纵容弟弟,强行掀了被子就把端王提了起来。
  原来那举办在即的祭天大典各项程序繁琐冗长,诸位亲王今早都要去礼部熟悉流程,恭王端王这会儿功夫怕是已经迟到了。
  端王一听恭王劝说,登时就清醒过来,忙穿上衣服,跟着恭王匆匆下楼。
  那贴身侍卫李世荣已来接自家王爷,正与恭王的车夫一起焦急地等在门口。李潇李衍兄弟俩于是风驰电掣赶到礼部。
  再进门一看,其他亲王与礼部众官已悉数到场,就连那中书令崔大人也端坐在堂!
  端王昨日才把自家对表哥的苦恋感情想个通透,甚至还趁着醉意肖想过崔家表哥在床上的形容神貌,眼下猝不防地见到了崔渚本人,直把端王臊得脸红心跳,好似那怀春少女般娇羞情怯,扭扭捏捏。
  堂中众人一瞧,这两位姗姗来迟的亲王,年长的那个神色坦然,大大方方;年轻的那个则双颊泛红,羞羞答答。两人俱是鬓发凌乱、衣衫不平。一定是在别处过了夜,且意犹未尽流连忘返,是才连衣裳都没换就直接赶来了礼部。
  众人相视而笑,默契难言。
  唯独那中书令崔大人面色如霜,冷冷瞧着端王殿下。
  李衍脸红心臊羞怯不安,赶紧找了个空位坐下,始终不敢与崔渚对视。
  屋漏偏逢连雨,待两位亲王入席后,敬王李湛还调笑道:“阿衍,我昨日去你的住处找你玩,你家侍卫同我说你出门吃酒去了,却原来是在诳我。你老实说,你是在哪只莺莺燕燕的爱巢里住了一宿儿?”
  端王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分辨,恭王李潇就抢先道:“你这话可就是误会阿衍了,他昨夜宿的可不是甚么莺莺燕燕,而是一只男家雀儿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端王原来还有这种爱好。
  端王则是被两个笨哥哥气得快要吐血,急道:“三哥哥!你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么?一大早的就胡言乱语毁人清白!”
  李潇哈哈大笑,李衍脸色更红,一把推开了李潇,又小心翼翼地打量崔渚。
  崔渚见状,更是认定端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胸中烦闷异常,又兼酸楚心痛。
  他这份心痛,既是为端王与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家雀儿”一夜风流,更是为自己而哀叹。
  时隔三年,他怎么又被这小骗子给弄得心神不宁了?
  明明早已下定决心要冷脸待他,却还是为他而动摇内心,自己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这对表兄弟自是各怀鬼胎。人齐之后,礼部官员率先宣读大典流程,中书令崔渚也替皇帝传递口谕。
  李衍偷瞧崔家表哥,只见崔大人仪态清朗端正,嗓音如琴声般悦耳,更是心动不已,一双晶亮眼眸俨然变成了闪烁星子,眼神都看得发直了。
  崔渚自然也察觉到李衍那不加丝毫掩饰的爱慕眼神,仍是是板着面孔不加理会。但乌帽之下,一对耳朵却是慢慢变红了。
  待早日议程全部结束,崔渚抱起文书径自离席。李衍撇下一众亲哥哥,连忙追出门去跟在崔渚身旁,殷勤地问道:“崔大人,你现在要去哪里?可是要去用午膳么?”
  李衍凑近之后,崔渚就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淡淡酒气,心中更是酸涩,而端正步伐丝毫不变,冷冷淡淡地答道:“不劳端王殿下费心。”
  李衍叫苦不迭,心道这崔家表哥怎的变得如此冷漠。
  见崔渚就要走远,李衍忙加快脚步,脚下却不由得打了个绊子。
  只见端王身形一歪双膝着地,“砰”的一声就跪在了石板地上!
  李衍吃痛,登时叫出了声。
  崔渚回头一看,见端王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立即面露不悦,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的人还如此莽撞。”于是上前几步,弯腰伸手就要来搀端王。
  李衍则是委屈到了极点。本王怎的如此倒霉,放着三年前温柔可亲的崔表哥不去喜欢,偏偏等这崔家表哥变成了冷面阎王,我才后知后觉地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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