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春苑月裴回·一-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陈宛王热情地说着陈宛府的种种好处,讲了一大通才停下。
  柳卿终于有机会开口,犹疑地说:“我……这……”
  李衍道:“怎么?难道你卖身给银屏阁了,不能去别的地方?”
  柳卿摇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在银屏阁弹琴,是因为银屏阁给的报酬最高。哪怕没有客人点我弹琴,我每月也能领到不少银钱,所以我才一直待在那里。”
  李衍笑道:“但你是琴师,你总归希望有人听你弹琴的,对罢?”
  柳卿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衍想起来《莺莺操琴》的词,唱道:“高山流水知音少,抬起身躯意彷徨。”
  于是柳卿又拨动琴弦来学李衍的歌声,曲调照样有些走调。李衍听了,不由得笑出声来,柳卿也温柔地笑了。
  崔渚走进家门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陌生琴师,正坐在他家院中,弹着不成调的曲子逗端王玩。端王殿下更是可恶,明明早上还口口声声说着头昏脑涨,眼下却坐在廊下对着那小白脸琴师嘿嘿傻笑,怎么看怎么让人不高兴。
  崔渚皱紧长眉,面色不悦。
  李衍一看到崔渚,立即喜出望外,跳下竹榻颠颠地奔到崔渚身边,喜道:“雁洲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崔渚道:“今日官府得了空,便早些回来看你了。”又板起面孔,教训道:“你怎么跑到院子来吹风?就不怕再发热么?”
  李衍疑道:“不是你让我下床活动筋骨的么?”
  崔渚被哽了一下,哑口无言之余,更是面若冰霜、寒气尤甚,弄得李衍一头雾水。
  而柳卿见李公子的“雁洲哥哥”回来了,便收起兰琴,起身告退。
  李衍见柳卿要走,忙叫李世荣取赏钱来。
  柳卿已收过一次钱,自然不肯再收第二次。于是婉言谢绝,背起兰琴就回银屏阁了。
  崔渚不清楚个中原委,见这小白脸琴师竟然连钱都不要,更以为他与端王的关系不一般,心中烦闷尤甚。
  直到用过晚膳,崔渚坐在书案前翻阅公文书卷时,依旧是无法集中精神,心里总想着端王冲那琴师嘿嘿傻笑的呆样。
  崔渚叹了口气,放下书卷,按揉眉心,焦躁不休。
  于是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地走出了厢房,鬼使神差地来到库房。
  又点燃烛火,翻箱倒柜寻寻觅觅,终于找出一口囊袋。
  崔渚将烛火放在一边,俯身打开囊袋。
  囊袋中赫然出现了一张瑶琴,正是崔渚从前学琴时用过的古物。


第22章 第二十二回
  李衍白日里同柳卿顽耍了一个下午,夜间用过晚膳就乏了,正脱了外衣准备就寝,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崔家表哥走去了后宅库房。
  李衍顿觉奇怪。
  崔家表哥今天一回家就冷着张阎王脸,也不知是吃了什么□□。难得李衍大病初愈,第一次与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崔伯星都乐得不行,崔渚却面若寒霜不言不语,匆匆吃完饭就丢下碗筷,说是还有公务尚待处理便回屋去了。
  想当初,李衍揪着表哥死缠烂打,崔渚只拿“等你病好了再答复你”来搪塞他。如今李衍总算病好了,崔渚不但没有答复他,还如此冷待着他,着实浑蛋。
  眼下,崔渚又鬼鬼祟祟地跑去了库房,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李衍偷偷拉开了门扉,从门缝儿里偷看库房的情状。
  只见烛影摇摇,墙上映出个人影,像是在翻找东西。
  李衍是满头雾水。堂堂中书令崔大人不老老实实地给皇兄办公差,跑去库房找什么要紧东西?
  库房里丁玲桄榔吵了半响,李衍瞧见墙上的人影终于直起身子,怀里还多了件长条东西,像是缺了四条腿儿的长板凳儿。
  崔渚似乎又掏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着板凳面儿。李衍更是好奇得抓肝挠肺,不知崔渚提着条板凳儿是要作甚。
  崔渚终于擦干净了板凳儿,又转身走出屋外,竞往主卧走来。
  不好,崔家表哥拎着板凳儿是冲本王来的!
  李衍连忙合上门扉,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盖紧被子。
  很快,崔渚就抱着瑶琴敲了敲门,李衍懒懒地答了声:“进来罢。”
  于是崔渚推门进来,瞧见屋内光景,愣了愣,问道:“原来殿下已经睡了么?”
  李衍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模样,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说:“无妨,哥哥要说什么就说罢。”又瞧见崔渚怀里抱着的并不是什么板凳儿,而是一张瑶琴!一时间呆了,道:“表哥哥,原来你也会弹琴?”
  崔渚点点头,又问:“既然你已经睡了,为何屋里还点着蜡烛?”
  李衍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被表哥揪住了狐狸尾巴,登时讪笑两声,也不再装睡了,坐起来说:“我正要去吹蜡烛呢,哥哥就来我屋里了,可见我们俩果然是有缘的。”
  崔渚皱紧眉头,道:“你这随口扯谎的毛病真该改一改。”
  崔大人大半夜地跑到本王屋里来,肯定不会是要与我说教。李衍也顾不上与崔渚纠缠这些细枝末节,兴奋地问道:“雁洲哥哥,你千辛万苦地把这瑶琴翻出来是想做甚?该不会是想给我弹琴罢!”
  崔渚轻轻地“嗯”了一声,寻了把椅子放到李衍床边,端端正正地坐下。
  他郑重其事地将瑶琴放在膝上,严肃地说:“你不是喜欢听琴么?从前在幸原的时候,我将琴棋书画都一一学过。我的琴技,虽然比不上琴师,但也能入耳。若你喜欢听琴,不必大费周章将琴师唤到家里来,我一样可以弹的。”
  端王琢磨着这话中深意,顿时福至心灵明白过来,笑嘻嘻地说:“雁洲哥哥,原来你是吃醋了呀。”
  崔渚道:“并不是吃醋。只是你将那琴师叫到家里来,若是叫有心人瞧见了,岂不是要生出什么口舌是非么?
  李衍浑不在意地说:“柳郎是正经琴师,并不是奇怪的人。”
  崔渚道:“既是正经琴师,为何弹了琴还不收钱?难道……你们是好朋友么?”
  “我和他是……”李衍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若是要说他与柳卿的关系,势必要牵扯到早先与三哥哥一起去银屏阁的事情。堂堂亲王结伴儿去逛花街,这种事总归是不太好开口的。
  崔渚见李衍支支吾吾答不上话,心中更是黯然。随手拨弄着琴弦,瑶琴响起了单调的声响,听起来抑郁极了。
  沉默半响,崔渚终于开口,问道:“端王殿下,那位柳郎就是你养的男家雀儿么?”
  端王吓了一跳,道:“不是的!我都说了,我没有养什么男家雀儿呀!”
  见崔渚不信,万般无奈之下,李衍只好横下心来,将银屏阁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唯独隐去了柳卿口头上教他龙阳之道的那一段。
  好不容易解释完那天发生的事情,李衍又诚恳地说:“我可以对着李家的列祖列宗发誓,我绝对是清清白白的。雁洲哥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呀!”
  端王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崔渚听完后又仔细一想,端王这个小傻子,确实能干出来在青楼楚馆大哭大闹的呆事来,于是信了几分,胸中的烦闷情绪更是一扫而空。
  又想着,端王殿下三言两语就能撩拨我的心弦,看来我还是栽在这个小骗子的手里了。
  于是,崔渚不高兴地说:“就算你与他是寻常友人,也不该那样嬉闹调笑,简直是目无礼法。”
  李衍谄笑着说:“崔大人说的是!”
  崔渚这才满意。
  他的神色依旧是冷冷淡淡的,但信手拨弄着琴弦,却弹出了轻快的曲调,心情显然是好得多了。
  李衍跪坐在床榻上,一头乌发倾泻而下,肩上还披着一床厚被子,衬得他整个人只有小小的一只,模样可笑极了。
  端王则混然不觉,还笑嘻嘻地问:“雁洲哥哥,你还给不给我弹琴了?”
  崔渚问:“你想听么?”
  李衍拼命点头,道:“当然想阿。”
  崔渚垂眸拨弄着琴弦,道:“白日里那个琴师给你弹琴的时候……你还给他唱小曲儿了。”
  李衍道:“你要是想听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唱小曲儿呀!”说罢,又拍拍身边的床榻,道:“雁洲哥哥,你不如坐到我旁边来,这样听得仔细些。”
  这张床榻算是相当宽阔的,容纳两个男子也绰绰有余。
  不过,李衍知道崔渚向来有礼有节,必然不会愿意与亲王共坐一席的。
  所以,李衍说这话,本来是在调笑崔渚,但没想到崔渚听了,竟然点点头,然后闷不吭声的抱起瑶琴,真的坐到了李衍身边!
  只见崔渚跪坐在席,瑶琴端端正正地放在膝上。李衍是披着棉被盘腿坐在床上的,他的个子本来就不高,如此一来,更是比崔渚矮了一个头还不止。
  于是,李衍仰着小脸儿,惊奇地看着崔渚,道:“雁洲哥哥,你还真的愿意坐在我边上阿。”
  崔渚淡淡地“唔”了一声。
  李衍瞧见,崔家表哥的如玉俊容并没什么表情,但一双耳朵已经红得像是滴血了,怕是连崔渚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羞涩心情已经展露无遗了罢。
  端王竭力地忍着笑,心里头又像是打翻了蜜罐子般甜滋滋的。
  于是,他裹着被子往表哥身旁挪了挪,直到两人的身体挨到一起才停下。
  话不多说,李衍倚在表哥笔挺的身板上,清了清嗓子,认真地唱起来《莺莺操琴》最耐听的那一段。
  唱的是:
  “炉内焚了香,瑶琴脱了囊,莺莺坐下按宫商。先抚一支《湘妃怨》,后弹一曲《凤求凰》,《思归引》弹出倍凄凉。”
  端王殿下的歌声,虽然没有寻常乐女那种婉转悦耳、百转玲珑的动人腔调,但自有不加雕琢、活泼纯挚的别样风采,再加上端王此时心情愉悦,因此唱腔中还带着压抑不住的上扬笑意。
  崔渚稍稍一听,便觉得天底下没有人唱的小曲儿能比端王更加可爱了。
  再细细一品唱词,便明白过来端王专门挑出这一段唱给自己的意思。
  端王是将崔雁洲比作了戏文里的崔莺莺,说崔雁洲也是一个怀春少女,预备着要与表兄弟私会相好呢。
  唱完这一段,端王又清清嗓子,得意地问道:“本王唱的如何?”
  崔渚矜持地评价道:“尚能入耳。”
  崔家表哥还真是难哄得很!李衍悄悄地吐了一下小舌头,又催促他弹琴:“既然本王已经给你唱了小曲儿,你也该投桃报李给本王弹琴了罢。堂堂幸原公子,可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崔渚点点头,稍稍活动双手关节,便沉定心思,指尖摁上了琴弦。
  李衍定定地盯着表哥,崔渚凝神静气,竟然连琴谱都不用看,双手灵活翻动,一连就弹了三首瑶琴名曲!
  他弹的第一首曲子是哀婉悱恻,令人泫然欲泣;第二首曲子则是高逸洁雅,令人淡然明静;第三首曲子则是凄清咏谧,令人戚戚忧绝。
  三曲弹罢,幽幽琴声还久久回荡于心,不绝于耳。
  李衍听得赞叹不已,崔渚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幸原公子,连弹琴都格外有才情。虽然当官以后疏于练习,技法略显生疏,但他弹琴时用情极深,是而琴声也显得无比动人。
  再说了,崔渚气度端正,仪态文雅,弹琴时收放自如,举止从容,气质清高,自有傲然风骨。
  在李衍眼中,崔家表哥宛若仙者降世,于凡人而言,简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崔渚弹完曲子,便垂着一对美丽凤眼,静静地看着犹自震颤的琴弦,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李衍听出来,崔渚刚刚弹的三首曲子,分别是《湘妃怨》、《凤求凰》和《思归引》,均是讲述情爱愁绪的曲子,恰好对应上了端王方才唱的《莺莺操琴》里崔莺莺弹的琴曲顺序。
  崔渚弹这三首曲子,究竟是何用意呢?
  李衍心中蠢蠢欲动,总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崔渚的曲折心意,却又不敢确定,于是试探地问道:“雁洲哥哥,你是在扮演莺莺小姐么?”
  崔渚不答反问:“端王殿下是要扮演张生么?”
  李衍连忙表忠心:“我才不是张生这种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呢。”
  崔渚抿紧了薄唇,似乎不能苟同。
  这叫个什么意思呀!李衍吓了一跳,急切地说:“崔大人,难道你觉得本王是负心汉不成?”
  崔渚道:“你不是负心汉,却也算不上什么良人。”
  李衍自知理亏,一时间也无法辩驳,只能讪笑两声,谄媚地说:“哥哥,好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骗你了。”
  崔渚沉吟片刻,才问:“真的么?”
  李衍忙不迭地应道:“真的真的。”又举起三指顶着上天,道:“雁洲哥哥,今天若是你要我赌咒发誓,我是什么狠话都肯说的,只怕你还是不肯信我呢。”
  崔渚一听李衍要发毒誓,心中一惊,忙道:“不必赌咒发誓的。”
  于是,李衍穷追不舍地问:“那你究竟信不信我?”
  崔渚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姑且……再信你一次罢。”
  李衍高兴坏了,双臂一环将崔渚的胳膊抱入怀中,肩上披的被子滑落了也顾不上,只是软声说道:“雁洲哥哥,你先前说过的,待我病好了,你就要答复我。如今我病好了,你总该答复我了罢?你究竟是要与我相好,还是不要呢?”
  崔渚默然沉思。
  李衍提心吊胆地看着崔渚,生怕崔渚上下嘴唇一碰就说“不要”。
  直到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崔渚薄唇微动,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李衍坐在他身边,听得分明,崔渚说的两个字正是——“要的”。
  崔渚亲口说他要与端王相好了!
  本王终于收复了冷面阎王了,我们这段天注定的姻缘总算是成了!
  李衍一时间喜出望外,声音都有些发颤儿,喜道:“雁洲哥哥,我好高兴好高兴呀!”
  “呵。”崔渚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一边笑,一边温柔地望向李衍,冷面阎王终于变回了温柔表哥。
  在李衍眼中,崔渚这一笑,真应了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幸原公子的清俊五官霎时间和煦如春,一双美丽凤眼满含情意地凝视着李衍,爱怜中还带了几分疼惜。
  李衍简直都看痴了,喃喃地说:“雁洲哥哥,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明白的。”崔渚柔声道,“我对你也是一样……我真心喜欢你,宜其家室,安既且宁。三年来,从未有过一瞬改变。”
  崔渚简简单单的话,却叫李衍明白了他的曲折情意。
  他们两人分别的三年来,崔表哥的日子怕是很不好过。
  崔渚能将《湘妃怨》、《凤求凰》、《思归引》这三首曲子弹得如此动人,正是因为这三首琴曲应和了他三年来的相思之心阿。
  而我,竟然白白地和表哥蹉跎了三年光阴,互相思念彼此哀怨,真是傻死了!
  李衍鼻尖一酸,立即咬紧了嘴唇,强忍着不掉下泪来。
  崔渚的手还摁在瑶琴上,李衍默默地伸出了右手,轻轻放在崔渚的左手背上。于是崔渚将左手翻过来,慢慢扣紧了李衍的手。他表兄弟两人的手便掌心相贴、十指交扣,亲亲密密地握在一块儿了。
  李衍活了二十年,还没有一刻能像此刻一样如此喜悦。
  说是喜悦,却还不算很贴切。李衍与崔渚心意相通,双手相握,胸中激荡着万般柔情。与其说是相知定情,不如说是再度团圆。
  李衍双眼晶亮,隐隐闪烁着喜悦的泪光。
  他不知道寻常男女会在定情时说些什么,便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说道:“雁洲哥哥,你现在是从正三品中书令晋升到正一品亲王妃了。如何?跟我端王相好,可比替皇兄鞠躬尽瘁要逍遥多了罢?”
  崔渚一听,李衍口中说的虽是些幼稚傻话,但语调中却压抑着些许的哭腔,便知道,李衍这是心情太过激动,以至于开始胡言乱语了。
  崔渚无奈一笑,心中则是一片柔软。
  想着,合而又分,分而又合,兜兜转转,我心中那副小妹居室图,终究还是填上了这个小东西的名字。
  或许,我们还真的天注定的缘分罢。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李衍越看崔渚,心里越是欢喜,便珍惜地握紧了崔家表哥的手,又亲亲密密地枕着表哥的肩头,甜蜜地说:“雁洲哥哥,你今夜就在这里宿下罢。”
  崔渚却吓了一跳,膝上的瑶琴差点掉到地下去,忙道:“这、这怎么使得?”
  崔大人的面皮居然这么薄,倒也怪可爱的。李衍嗔怪道:“这怎么使不得?雁洲哥哥,你都是本王的人了,与我睡在一起也是应当的。”
  崔渚白净的面孔霎时红透了,局促地说:“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成何体统……”
  怪也怪哉,崔大人怎么会觉得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不成体统呢?
  难道说……
  李衍直勾勾地盯着崔渚,问道:“雁洲哥哥,须知寻常男子之间若是情谊深厚,也会共睡一榻抵足而眠。雁洲哥哥为什么这么害羞?难道……难道你也懂得龙阳之道?你也懂得两个男人可以花前月下、翻云覆雨么?”
  崔渚已经害羞得不好意思去看李衍,支吾了半响,才几不可闻地说:“知道的。”
  李衍惊诧极了!
  若不是恭王提点,本王还不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互相喜欢。再说这龙阳之道,更是从银屏阁那处习来的。
  而崔表哥平日里最瞧不上青楼楚馆烟花之地,他是如何得知男欢男爱的方法呢?总不可能是他幸原公子天资聪颖,还能自己了悟出来罢?
  李衍好奇得不行,便将崔渚膝上的瑶琴放到一边,像只小猫儿似的钻进了崔渚的怀里,双臂搂着表哥的脖颈,促狭地问:“雁洲哥哥,快告诉弟弟,你是从哪儿学来的龙阳之道?是别人告诉你的?还是你从书里看的?快告诉我罢!”
  崔渚低头瞧去,见李衍柔顺亲昵地坐在他的怀中,一双晶莹星眸闪烁着狡黠光芒,于是面色更红,却还竭力拿捏着正经模样,将个中原委缓缓道来:
  “我在崔家为老祖守孝时,有一年冬天,幸原南村的一位乡人醉酒以后调戏了邻居家的少年,事后被对方的兄弟打了一顿。他不服气,就跑去官府告状,说对方是小题大做、以多欺少。于是县令就派人来崔家,询问这宗官司究竟该如何判。族人们听闻此事,私下里就以龙阳之事为话题讨论了一二,我刚好在旁边,不由得听到了,于是……”
  原来如此!
  李衍这才明白过来。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崔家人在私下里议论男男欢爱之事,无论是在分析案情也好,是在议论是非也罢,总之就是被错爱上男子的崔渚恰好听到了。
  崔渚本就心思敏捷,旁人虽是隐晦地议论,但他只要稍加思考,就能把龙阳之道的奥妙给琢磨透了。
  没想到崔家表哥还有如此一面!李衍心中更是蠢蠢欲动,又问:“那这宗官司后来是如何判的?”
  崔渚答道:“醉汉和少年的兄弟们都受到了处罚,一个是判了酗酒调戏,另一个是判了打架斗殴,不过——”崔渚温柔地望着李衍,道:“你现在还坐在我的怀里,难道官司的结果很重要么?”
  李衍哈哈大笑,搂紧了表哥的脖颈,额头相抵,亲昵地说:“眼下,这天底下再没有比你更重要的事情了。不过呢,你幸原公子只要一开口说话,就如同春风化雨,自有一种谆谆教诲的气质,叫我只想拜你为师虚心求教,不由得就忘了原本的话题是什么。”
  说着,端王又朝崔渚挤眉弄眼,道:“雁洲哥哥,你若是害羞,那我们今夜就盖着被子睡在一起,旁的什么也不做。”
  崔渚担心地问道:“我们非得睡在一起么?我每日早起,只怕会吵到你。”
  李衍大手一挥,潇洒地答道:“无妨,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手,才不会轻易放你走呢!”
  崔渚笑了,道:“好。”
  李衍眉开眼笑喜不自胜,立即撺掇崔渚去收拾东西。
  于是,崔渚就把先前搬去侧厢房的衣裳物件又都搬了回来。李世荣、崔伯星都已经睡下,是也这对表兄弟就顺顺利利地同枕而眠了。
  待崔渚更衣上了床,李衍就立即钻到了崔渚怀里,大半个身子都趴在了崔渚的身上。崔渚也不嫌弃李衍重,还松松地搂住了李衍的窄腰,温热的手掌则放在李衍的腰心上,好似爱抚着一只小猫儿。
  李衍舒服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但又不想睡觉,便缠着崔渚说些家常闲话,说的是:“雁洲哥哥,你看起来虽然安贫乐道,平日里衣食住行都不怎么挑剔,但我发现了,其实你一点都不节俭简朴。”
  崔渚怀里抱着李衍,只觉得天底下没有这更幸福的事情了,闭着眼睛,问道:“何出此言?”
  李衍掰着手指头数道:“寻常人若是得了一炷水沉香,能小心翼翼地闻上一整天,而你却每天拿水沉香来熏衣服和帕子,这还不叫奢侈么?”
  崔渚解释道:“虽然都叫水沉香,但用来熏衣的香与用来品闻的香是不一样的。虽然价格不算便宜,但也没有你想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