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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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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和煦。
  莫不静好。
  之后行酒宴,普天同庆,一切结束后也已到了夜里。燕稷没守那些繁杂的礼数,和谢闻灼不带遮掩一路执手走回了宣景殿,邵和小太子和宣景殿两只小动物都很贴心的早早去了后殿,把暧昧缱绻尽数留给了他们。
  这夜谢闻灼的动作温柔又霸道,眼神烫到不像话,第一次在燕稷面前流露出那种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占用欲望,报有同样欲望的还有燕稷,他看着谢闻灼的眼睛,笑了笑,在灼热里缓缓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结束,燕稷浑身乏力躺在榻上,但一点都不困。谢闻灼一颗心软到极致,抱着他清洗后熄了灯,在黑暗里轻声开了口:“这一天,我真的已经想了太久了。”
  燕稷心想,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动了动,谢闻灼抱住他,声音很好听:“陛下,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的感觉呢?”
  “感觉?”燕稷想了想,忍不住吃吃笑起来,“高贵冷艳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系高岭之花……谁知道崩的这么快,转眼间就变成了一言不合就撩人的行走春药。
  谢闻灼声音蕴起笑意:“那你想不想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说说看?”
  “第一次在白桥边见到你时,我觉着,这个人真的太温柔太好了,这天下,恐怕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这么好了。”
  “不错。”燕稷很满意,“那后来第一次在宣景殿见到我的时候呢?”
  “那时候啊……”谢闻灼轻轻吻了吻他,声音在这么一刻柔成一滩水,“其实那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情绪很多,很想法突然就消失殆尽。后来的念头是在那天回去后才出现的……那日的夜色和今日差不多,我躺在榻上,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
  “……哪句话?”
  谢闻灼握住他的手,燕稷即便不看,也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如今一定亮的惊人。
  而谢闻灼便用这样近乎于虔诚的姿态,在一片寂静里一字一顿开了口:“从此之后,我将是你的——”
  “不二之臣。”


第84章 
  十日后。
  京城城南有庙会。
  庙会三年一度; 正好又在朝堂忙碌的时候; 前些年燕稷去过一次; 因为匆忙只是潦草看了一眼便走了; 如今难得空闲,自然和谢闻灼一同出去玩了个痛快。
  外面确实热闹; 天上有烟火,岸边有河灯,四周摊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和吃食; 燕稷买了块桃花糕咬了一口,觉着不如谢太傅做的好吃; 这么给身边的人说了,后者就笑起来:“陛下喜欢,那便是最好了。”
  也不知道说说的究竟是桃花糕还是他自己。
  边上卖面具的小哥也笑:“两位看着着实让人艳羡,不如买对面具吧; 图个欢喜。”
  燕稷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架子上挂着许多面具,兔子狐狸猫狗这一类可爱讨喜的居多,也有各种妖怪面具。想了想,燕稷拿了一个金角大王的面具; 另一个银角大王的就戴在了谢闻灼脸上。
  不得不说; 陛下的审美其实真的还不如直男。
  谢闻灼依旧纵容; 笑笑付了钱。两人又从边上买了糖人和天灯,在月老祠门前放了,燕稷回头看看挂着姻缘牌的姻缘树:“太傅; 你那时真的把你我的牌子分开放了么?”
  谢太傅笑而不语。
  燕稷挑眉:“我想看看咱们的牌子。”
  这点小要求谢闻灼当然不会不答应,飞身踏上树枝到最高处把姻缘牌拿了下来,燕稷看了一眼,顿时觉着谢太傅真的是太狗了。
  “……”放一起就算了,居然还用红线缠了个严严实实。
  谢闻灼对上燕稷的视线,干咳一声,耳根有些红。
  这样子难得一见,燕稷看着心莫名就软了,把姻缘牌重新放回他手上:“总之也缠的挺好看……放回去吧。”
  谢闻灼依言把牌子重新挂在姻缘树的最高处,下来后面具朝右偏了一些,燕稷笑眯眯伸手把他的面具摆正:“好了,走吧,还有……其实我很高兴。”
  谢闻灼的眼睛就这么突然亮了起来,比天边的灯火还要漂亮。
  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棠棠已经睡了,邵和还没休息,留了灯和两只小动物一起在宣景殿门口等他们。燕稷把给他带的小玩意儿和点心交给他,邵和很惊喜的笑起来:“都是给我的吗?”
  他自小入宫,在最天真单纯的萘胺岁失去了自由,外面的热闹没看过几回,这样的小物件自然也不会有。燕稷揉了揉他的头发点点头,蹲下去捏了捏二狗子的耳朵:“来,还有你。”
  二狗子无辜脸看过去,就看着饲主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如意结挂饰,还是粉红色的,伸手要往它脖子上戴。
  饲主是直男审美,二狗子却不是直狗审美,很抗拒的转身就往外跑。燕稷铁石心肠武力镇压后给它戴上,弯着眼睛和它跑到外面桃花树底下闹。
  谢闻灼站在台阶上,视线始终追随着燕稷的声音,邵和抱着之前燕稷塞给他的东西一起看过去,良久,轻声说:“真好,其实我很久没见陛下这么笑过了。”
  谢闻灼偏头看他。
  邵和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自从陛下登基,虽然他总是在笑,可真心不真心我是知道的,那时我很害怕陛下会永远那么辛苦的撑着,还好太傅出现了,而且……很温柔。”
  “所以一切才能好起来。”
  他看着前方,眼睛里倒映着夜色里的人,燕稷笑着蹲在桃花树下捏着二狗子的爪子和它闹,低头用鼻尖蹭它的鼻尖,二狗子也很兴奋,嗷了一声后把燕稷扑倒在地蹭着他的脖颈,毛茸茸发痒,燕稷忍不住笑起来,抱住二狗子的头压下来,一人一狼就势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都被沾了桃花花瓣。
  真的是那种让人看着就觉得心软到不像话的美好。
  谢闻灼眼神很软:“其实陛下才是真正温柔到骨子里的人,不是么?”
  邵和视线没从燕稷身上移开,闻言抿唇一笑:“是啊,而且……”
  他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猛地变得惊骇。
  桃花树下,方才还在同二狗子玩闹笑得开心的人突然面色煞白倒在了二狗子身上,血液源源不断从他口中溢出来,鲜红刺目。
  谢闻灼心头一窒,猛地上前把他抱在怀里,手指不可抑制颤抖着:“……陛下?”
  被他唤着的人闭着眼睛,脸上呈现出灰暗的颜色,衬着嘴角的鲜红,越发触目惊心。
  谢闻灼不可置信伸手探他鼻息,瞳孔一缩,声音中满是恐惧。
  “传太医!”
  ……
  燕稷只昏迷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醒来后靠在榻上,面如金纸。
  郑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走入宣景殿,朝着他扫了一眼后大惊,不待边上人说话便急忙上前把脉,半晌,他收回手,眼眶悄悄红了。
  他自小看着长大,这么些年曾无数次从鬼门关挣扎着回来的孩子,这次却真的要熬不过去了。
  邵和见他不说话,红着眼睛问:“郑太医,陛下怎么样了?”
  郑太医沉默不语,邵和急了,面上满是凄惶:“郑太医,您说话啊!”
  却是燕稷先开了口:“邵和,棠棠每晚这个时间都会醒来一会儿,他总是饿,你去看看吧。”
  邵和眼圈更红,看了看他,最终咬牙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他出去后,燕稷看向郑太医,后者沉默了一会儿,努力扯出一抹笑:“没有大碍,前些日子风寒导致的体虚,养几天就好了,不打紧。”
  燕稷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郑太医避开他的视线,站起来:“谢太傅,臣这里有些方子,你来拿一下吧。”
  谢闻灼低低应下,和他一起走了出去,内殿再次恢复寂静,燕稷闭上眼睛,被子下的手紧紧缩成一团。
  今日是十月十五。
  距离冬月十三,不足一月。
  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何况这样虚弱的感觉上一世他也曾真真切切体会过,燕稷伸出手,睁眼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紫的指甲,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舍不得。
  真的真的,特别舍不得。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哀叫声,燕稷睁开眼,二狗子双爪搭在榻边目光凄凄看着他,乌黑的眼睛里带着层薄雾。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二狗子的耳朵:“这么无精打采的做什么?一点都不乖,以后可要听话点,没看我今日已经被你气的吐血了么?”
  二狗子眨了眨眼睛,眼里的水雾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燕稷叹气,又摸了摸它的头:“没事的,乖。”
  谢闻灼在他说话的同时走了进来:“陛下。”
  “郑老又给了你什么方子?肯定又是苦到没天理那种。”
  “或许是。”谢闻灼说了三个字后便不再出声,燕稷看着他的脸,只觉着心里五味杂陈,什么都说不出口,目光涩涩低下头去。
  手在低头的一刹那被谢闻灼握住了。
  他抬头,握住他手的人目光依旧坚定:“无论如何,我都不后悔。”
  燕稷眼眶悄悄红了:“嗯。”
  “而且郑太医也说了,只是因为风寒导致的体虚而已,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谢闻灼面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所以,你乖乖吃药,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的,知道吗?”
  “……我知道的。”
  “那就好。”谢闻灼扶着他重新躺下,“那就好好休息,我去熬药,如果无聊了就叫棠棠过来陪你,嫌闹的话就唤我,嗯?”
  燕稷点了点头,谢闻灼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亲,轻步走了出去。不知是墙角点着的香有安神的作用还是因为自己确实是累了,燕稷躺下后不久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快五更,醒来后,燕稷往边上看了看,谢闻灼不在,偏殿的灯却亮着。
  他坐起来,忍着身上的不适下了床朝偏殿走去,殿门被夜风吹开了一条缝,燕稷就没敲门,先从门缝看了看,只一眼,便呆住了。
  他看到了谢闻灼,那个向来喜欢温润浅笑,眉眼微挑时也带着温柔的人,如今坐在昏暗灯火下,一手痛苦拉扯着头发,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无声哭着,浑身被绝望和颓然的气息包围,像一只困在潮湿阴冷的沼泽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的困兽。
  心脏霎时间痛到无以复加。
  燕稷怔怔看了许久,脚步沉重转身回了内殿,在榻上紧紧缩成一团。一个时辰后,天边隐约有了亮光,外面脚步声响起,燕稷竭力把呼吸调整均匀,闭上眼睛,不久感觉身边一陷,谢闻灼小心翼翼把他从墙角抱了过来,将被子掖进他颈间,从头到尾动作细致温柔。
  燕稷靠在他怀里,没出声,把头埋进枕头。
  眼眶渐渐湿了。


第85章 
  这年天冷的很早; 刚进十一月便见了雪; 门外积雪数尺; 天寒地冻。
  燕稷的身子; 也在这场大雪后彻底垮了下去。
  宣景殿门窗被掩的密不透风,地龙烧暖; 四边角落都放了暖盆,寻常人在其中只穿着单衣也不会冷,可燕稷身上盖了三层厚褥棉被; 依旧被冻得瑟瑟发抖。
  那种仿佛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冷,融进血液; 外面再暖也没用。
  燕稷裹紧身上的大氅,看向邵和:“棠棠呢?”
  “依着您的意思,太子殿下昨夜已经被送去了苏老太师府上。”
  “……嗯。”燕稷沉默下去,良久才又出声; “朕渴了。”
  邵和急忙转身倒了水递上前,燕稷接过来喝了一口,从杯中清水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双眼深深凹陷; 眼眸无神而黯淡。
  ……这般模样; 最好还是不要让孩子见到为好。
  他闭了闭眼睛,把杯子放在了边上,浑身气息在那么一瞬间仿佛迟暮老人。邵和眼眶悄悄红了; 却还是在燕稷看过来的时候竭力扯出一个笑:“陛下,太傅半个时辰前已经去熬药了,想来就要回来了,郑太医开的药向来管用,您很快就会好了。”
  “朕知道的。”燕稷笑了笑,“那你去看看太傅回来了没有,顺便把二狗子给朕叫来,抱着暖和。”
  “是。”
  邵和应下,转身走了出去。看着他身影消失,燕稷再也忍不住,从枕头下拿出手帕掩住唇剧烈咳嗽起来,方才他在邵和面前一直忍着,现在不再抑制,梨白色的帕子瞬间被染红,浸透后滴在被褥,红的刺目。
  外面隐约传来邵和和谢闻灼说话的声音。
  燕稷一顿,迅速把手帕塞到床底,拿了毯子把沾着血迹的被褥盖住。
  做好这些,谢闻灼也正好端着药进来,对着燕稷温柔微笑:“陛下,喝药了。”
  燕稷点了点头,把药碗端过来一饮而尽,他的身子日趋衰弱,如今味觉已经消失殆尽,半点苦味都尝不到了。
  邵和端着药碗走了出去,燕稷抱紧二狗子,抬头朝谢闻灼笑,后者半跪在塌边伸手握住他的手:“今日感觉好些了么?”
  “好多了,也没那么冷了。”
  可谢闻灼手心感受到的温度分明如寒冰一般。
  他垂下眼,努力把眼里的酸涩和悲哀掩了下去,说:“那陛下记得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好的快一些,不用担心棠棠,苏老太师会把他教的很好。”
  “好。”
  燕稷就势躺下,盖在身上的毯子在他动作时不慎滑了下去,他心一跳,想要拉上来盖住血迹,却已经晚了。
  谢闻灼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手指猛地握起。见他如此,燕稷抱着二狗子的手忍不住收紧,二狗子吃痛下意识缩了缩,不小心跌了下去,趴着鼻子动了动,伸爪从床底下把那条浸了血的手帕扒了出来。
  想瞒的就再也瞒不住了。
  燕稷眼睛也红了:“温卿。”
  谢闻灼不想让他难受:“没事。”
  他声音依旧温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沾血的被褥换了,给燕稷重新盖好:“你好好休息,别怕,我会在,你醒来就会看到我。”
  燕稷嗯了一声,缩回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
  十日后,又是一场雪。
  燕稷更加虚弱,每日清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谢闻灼日夜不眠守在他边上,目光哀凄。
  他放在心上想要共度余生的人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可他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甚至连为他承担一点病痛的能力都没有。
  这日燕稷醒来是在黄昏。
  他睁开眼,看到谢闻灼半跪在边上痴痴看着他,眼里的情绪没来得及收回去,悲哀到让人想哭。
  他心头一窒:“我睡了多久?”
  谢闻灼没说话,邵和在边上红着眼睛开了口:“陛下……八个时辰了。”
  八个时辰,十六个小时。
  燕稷低下头,今日是十一月十一,他最后的时间只能到后天。
  他咬住唇,嘴里很快尝到了苦涩血腥味,燕稷闭上眼:“温卿,再过几日,就把棠棠接回来吧。”
  谢闻灼目光沉下。
  “棠棠还小,一直待在苏老太师那里也不妥当,等你将他带回来,一定要好好教,别太惯着,千万不能像我小时候那般任性总是惹旁人生气。大启朝堂事恐怕也要你多操操心,不过你那么聪明,一定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
  “还有,一定要照顾好二狗子狗蛋蛋还有窗台上的含羞草,狗蛋蛋要好好养,二狗子挑食的话打一顿就好了,含羞草不能总是浇水,浇水也不能太多,也要看好了别被二狗子啃了,它觊觎人家已经很久了。”
  “……”
  燕稷轻声说着,说得越多,鼻子就越来越酸,眼里的水雾快要抑制不住。
  他咬了咬牙,接着道:“温卿,我记着你之前许多次对我说过南洲的景色,我也向往了很久了,很想看看你出生的地方,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不好。”谢闻灼眼眶微红,眼眸却乌黑如深渊,第一次直接唤了燕稷的名字,“燕稷,你要记着,大启不是我的责任,若是你不管,我也不会顾及。”
  “棠棠是你带回来的,你不能说不养就不养,这不像你。还有二狗子和狗蛋蛋,我不喜欢动物,对他们上心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开心罢了,如果连你不要它们了,那我还留着它们做什么呢?含羞草也是一样。”
  “至于南洲。”谢闻灼握住他的手,“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
  燕稷喉头动了动:“我……”
  “所以就是这样,陛下一定要尽快好起来。”谢闻灼说,“等你好了,就是梅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摘些梅花做梅花糕,陛下一定喜欢。然后等天稍稍暖些的时候,就去南洲,南洲春初时也有桃花盛开,到时春江水绿,桃花灼灼,是一年里最好看的风景了。”
  他微笑着:“只是我想,等陛下去了那里,在我眼里最好的风景就不会是桃花了。”
  燕稷嗯了一声,抬头看着谢闻灼的眉眼,目光描摹,一刻也不愿停下。或许是他眼神里诀别的意味太重,谢闻灼目光又黯淡了几分,伸手从边上把一本志怪书拿了出来:“陛下,这书有几分意思,要听听么?”
  “要的。”
  燕稷重新把自己埋进被褥,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谢闻灼,谢闻灼柔柔一笑,轻声把书上的内容描述出来。
  燕稷没怎么注意听,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谢闻灼,这样不知看了很久,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他眨了眨眼睛,发现眼前谢闻灼的容颜慢慢暗了下去,直到彻底变成黑暗。
  他睁大了眼睛:“温卿……天黑了?”
  谢闻灼手里的书骤然跌落在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燕稷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天黑了看不见?把灯点上吧。”
  面前一阵沉默,半晌,才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伸过来,缓缓覆在了他的眼睛上,同时是谢闻灼略微压抑颤抖的声音:“对啊,天黑了,也是时候休息了,所以就不要点灯了,好不好?”
  “……好。”
  燕稷闭上眼睛,他很想让自己什么都不想,但就是感觉一股寒意无端从外面渗了进去,钻入五脏六腑,直至心底。
  他看不见了。
  先是味觉和嗅觉,如今是视觉。
  他剩下的时间,真的就要到尽头了。
  ……
  十一月十二。
  燕稷自昨夜吐血后陷入昏迷,昏迷中口中依旧有血块不断溢出来,略微发黑。太医院数十人尽数在跪在外殿,用尽无数法子也没能让燕稷醒过来,四周尽是苦涩药味,颜色昏沉,如同众人的心情。
  所有人都知道,大启这位最为荣耀的帝王,熬不下去了。
  帝王病重,这事根本瞒不住,京都早已乱了,被挡着无法入宫,外面纷纭一片。远在边关的傅知怀和贺戟也得了消息,什么都顾不得奔赴京城,他们入京是清晨,进宣景殿后看到榻上瘦骨嶙峋的燕稷的一刹那,瞬间红了眼睛。
  下午,燕稷醒了过来。
  他靠在榻上微笑着,面容安静宁和:“明成,长信,你们来了。”
  那双曾经漂亮肆意,挑眉时眼波流转颠倒众生的桃花眼此时已经变得无神,瞳孔发灰,贺戟嘴唇抿成一条线,傅知怀咬牙看向谢闻灼:“当年你说会好好照顾他,谢闻灼,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这事怪不得他的。”燕稷摇头,“我很高兴你回来了,明成,只是可惜,我现在已经看不到你的样子,也喝不了你酿的桃花酒了。”
  傅知怀听他这么说,险些落下泪来,竭力忍住了。
  燕稷笑笑,偏头:“还有长信,这么些年辛苦你了,你好好的,也尽快寻个喜欢的人成亲,一个人总是孤单了些……明成也是一样的。”
  “这些不用你操心,我们都晓得,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傅知怀语气很僵,却在下一秒软了下去,“燕小九,你快点好起来,给你说,东嘉关其实特别好,自由辽阔,你不去亲自看看一定会后悔,知道么?”
  “好,到时我就先去东嘉关待一阵子,把你藏着的桃花酒偷几坛,然后再去南洲,之后如果还闲暇,就四方看看,多好。”燕稷伸手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脸,“所以你也别生气了,不好看的。”
  “我不生气。”
  “那就好。”燕稷笑了笑,“一路风尘也累了吧,让邵和带你们去后殿歇会儿,我还有些困,等晚上我有力气了就同你们一起用膳,到时你可要对我讲讲东嘉关有多么好,嗯?”
  傅知怀嘴唇动了动,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好。”
  燕稷还是笑着,吩咐邵和带他们去了后殿,凭着感觉朝着谢闻灼站着的方向看过去,伸出手,瞬间就被后者温热的手握住了。
  他眉眼柔和:“温卿,我好像看到你说的南洲桃花了,确实比宣景殿的好看不少,真想亲自去看看。”
  谢闻灼目光微涩:“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想去哪里都可以。”
  燕稷眼睛弯了弯,却没接话,静静看着他,良久,突然倾身上前亲了亲谢闻灼:“温卿,我爱你。”
  “……那就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燕稷眼泪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一滴滴落在谢闻灼的手上。
  我也想啊。
  我明明比所有人都想,特别特别想。
  可是为什么,我却连好好看看你都做不到了?
  ……
  黄昏过后,燕稷再次昏迷。
  谢闻灼把太医院和宣景殿所有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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