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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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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我却连好好看看你都做不到了?
……
黄昏过后,燕稷再次昏迷。
谢闻灼把太医院和宣景殿所有宫人都赶了出去,独自守在床榻边陪着燕稷,他捧着燕稷的手,额头贴在上面,浑身绝望看着燕稷苍白的脸,一直以来绷着的精神终于无法支撑,声音沙哑,哭声都是痛苦的。
他一直强撑着把最温柔的一面展现给燕稷,只有在这时候,才敢把内心深处的悲哀和绝望表现出一点点,也只敢有一点点。
外面夜色渐浓,风雪交杂。
这夜还剩不足一刻的时候,燕稷醒了过来,昏昏沉沉,瞳孔颜色完全化为灰白,唤了声:“温卿。”
四周很静,无人应答,可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很暖。
燕稷就知道,他最后的听觉,也失去了。
他偏过头,只是这样稍稍一动都要耗费他一半力气,弯着眼睛一笑:“温卿,方才我梦到你了,梦到了你在漫天烟花下对我诉说心意的时候。我可能没告诉过你,那天的灯特别好看,是我一生中看到的最好的灯,那边的你也特别好看,是我一生中见到过的最好看的人。”
“……”
“其实我真的觉得很不甘心,我和你明明还有很多事没做过,为什么就没机会了呢?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发觉对你动心的时候就应该同你说的,白白蹉跎了那么久,真是可惜。”
“……”
“更可惜的是,我想和你去的许多地方还没有去过,想说的许多话也还没有说。以前你对我说人生在世应当及时行乐,我该听你的话的,真的。”
“……”
他什么都听不到,就自顾自说着,说了很多,从他们认识到现在,很多放在心里被珍惜着的事情在这一刻突然浮现,又沉淀成他短短二十多年里最温暖的记忆,瞬间清晰,变成最真心的一句话。
“温卿,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我爱你。”
最后一字刚落,便感觉整个人突然被拥入一个怀抱,那个怀抱很温暖,温暖中,有冰冷的水珠,一滴滴落在燕稷的脸上。
燕稷心里难过,费力仰起头,很想说别哭,思绪在这一刻骤然变得混沌,眼皮也越来越重,燕稷竭力睁着眼睛,在眼睛湿润的同时,感到有一个吻轻轻落在自己眼角,他分明什么都听不到,却觉着好像听到了谢闻灼的声音,还是那样柔软,说。
“别怕,睡吧,我在。”
他意识变得模糊,在谢闻灼温柔的嗓音中慢慢闭上眼,一片朦胧中,他仿佛又看到了从前的时候,那天夜里的星很亮,京城华灯初上,谢闻灼含笑站在万家灯火前,眉眼柔和对他伸出手:“陛下,前路苦寒,我陪着你一同走,来吧。”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抬起手,想要触碰谢闻灼的手,但距离太远了,他够不到,只能努力向前探着,终于要能挨到的时候,他心里一喜,将手朝着谢闻灼掌心落了下去,可就在要触到的那一刻,眼前的灯火和温柔笑着的人突然碾为黑暗。
他的手无力落在了被褥上,眼角一滴泪悄无声音滑入鬓角。
窗外须臾之间,风雪大作。
第86章
日光熹微; 满城风絮。
岸边老树微摇; 树下碧湖粼粼。
燕稷站在巷子口; 眼前是人声鼎沸的皇城白马街; 四周人来人往,路边酒坊旌旗在微风中轻动; 柳絮在上面拂过落到边上人家,人家外是家茶馆,说书人惊堂木一拍; 底下人听的如痴如醉。
他怔怔看着,突然听到边上传来苍老的声音:“小娃娃;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你家大人呢?”
小娃娃?
燕稷愣了愣,下意识低头看过去,入眼一双白嫩肉嘟嘟的手,和他之前缠绵病榻的时候那双瘦骨嶙峋的手半点都不一样; 燕稷顿了顿,伸手把袖子往上提了提,就看到自己手腕上还戴着一个挂着铃铛的长命锁。
燕稷手指不可抑制颤抖起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着眼前的景象熟悉又陌生了,熟悉是因为这地方的确是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陌生则是因为; 这是许多年前的京城白马街。
……
辗转几世; 他居然又重生回了小时候。
他眼神有些恍惚。
重生意味着死亡。
那眼睁睁看着他死去的谢闻灼; 要怎么办呢?
“小娃娃?”那人见燕稷一直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着有些担心; “别怕,我是这家酒馆的掌柜,你是寻不到家了吗?”
燕稷回神:“不是的,我是和爹爹一起出来的,他去买书了就让我在这里等……伯伯,你家的酒好香,我听爹爹说越陈的酒味道越好,你家的酒应该有好多年了对不对?”
说起自家的酒,掌柜与有荣焉,也不在乎面前站着的是个小孩子,笑起来:“那可不是,我家酒坊百年字号,酒水好是京城谁都知道的事。”
他回头看了一眼,声音有几分感慨:“刚才开的那一坛酒还是天成四十九年封的,一眨眼四十年就过去了,我也老了。”
天成四十九年,四十年。
燕稷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一愣。
正巧是天宁二十六年。
燕稷无意识点了点头,眼前的掌柜自己也有个和燕稷年纪相仿的小孙子,看他很是喜欢,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边上茶馆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声音洪亮。
“老夫这次要说的是前不久东嘉关一战,诸位也知道,这一战可谓艰险,贺将军父子率军赴关,以一当百所向披靡,端的是英勇无双。可惜天妒奇才,虽成功退敌,却魂留疆土,而这其中细节,且听老夫慢慢道来……”
燕稷心头一跳,眼神朝着掌柜身后的墙上看过去,那边挂着一本大启国历,上面停留的一页清晰入眼。
六月十九。
大启天宁二十六年,六月十九。
是燕稷不清楚,却被贺戟,谢闻灼和傅知怀清晰记着的初见时候。
燕稷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预感,这样的预感让他心里突然发烫。
眼前的掌柜接着出了声:“贺将军真是可惜了,明明是那么好的人,现在一家几乎都去了,只剩下一个最小的孩子,平日里表面上看着还是沉稳的模样,可我好几次都看到那孩子躲在巷子没人的地方偷偷哭……”
燕稷几乎是脱口而出:“贺戟?”
掌柜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名字,你认识他吗?认识的话就去看看吧,那孩子也怪可怜的,以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了,这日子可该怎么过。”
听他这么说,燕稷心里也难受起来:“我这就去看看。”
说罢,他和掌柜道了谢,转身朝着巷子跑了过去,路过拐角的时候看到边上有一个卖首饰的摊子,燕稷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摆着一块白色玉佩,样式普通质地粗糙,可燕稷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后来被贺戟小心翼翼放着视若珍宝的那块玉佩。
燕稷停下来问了价钱,摊主是个年轻人,看着是个小娃娃,笑眯眯回答:“十文。”
这价格很良心。
可燕稷就是连一文也没有。
燕稷摸了摸鼻子,沉默着在摊子前站了一会儿,再次往前走时,手腕上的长命锁没了,手里却多了一块有着温润光芒的白色玉佩。
巷子深处。
燕稷走近,就听到远处传来带着压抑的哭声,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已经尽可能的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可即使这样,哭声里痛苦和绝望还是浓到化不开。
他随着声音往前走,很快看到了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人,他缩成一团,低头捂着脸埋进膝盖,轻轻颤抖着,喉间时不时发出压抑破碎的哭声,像一只被困在绝望里的困兽。
多年后性子沉稳坚韧,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白虎营首贺长信,曾经也不过是一个因为悲哀和绝望无措到只敢偷偷躲起来哭泣的孩子,而究竟要多大的疼,才能让一个脆弱的孩子蜕变成后来坚不可摧的贺戟?
燕稷觉得很心疼。
他放轻了脚步,朝着角落里的贺戟走了过去,后者没发觉他,埋首膝间小声哭着,燕稷在他身前停下,深吸一口气,轻声唤了他一声,而后在他抬头时笑眯眯将手里的玉佩放在了他手中:“我是燕稷,你叫什么名字?”
背后是人声喧嚣,耳边有清风柳絮,贺戟呆呆抬眼,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一个逆光站着的绛红色身影。
这身影在日光里慢慢清晰,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尾是鲜活朱色的泪痣,此时那双眼睛看着他,里面的柔软和心疼一览无余,落在贺戟眼里,温柔如曙光一般,慢慢的,就暖进了心里。
他这些日子承受了很多,父兄战死,大将军府荣光颠覆,四周虎狼窥伺权势妄图架空,每个人的面容都虚伪做作到令人作呕,他还没从失去至亲的痛苦走出来,便被逼着与他们周旋,整个人如覆薄冰,每日都压抑到喘不过气来。
可燕稷出现了在他的眼前。
这大概是他这么些日子以来接触到的唯一的善意了。
贺戟无声看着,手指握紧了手里的那块玉佩,上面还带着余温,暖意融融。
见他不说话,燕稷心里也很忐忑,正犹豫要继续说些什么时候,就看着眼前一直面无表情的贺戟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暖意的微笑,稍纵即逝,而后他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燕稷:“我叫贺戟。”
他一字一顿开了口:“谢谢你。”
这样的贺戟,与许多年后燕稷熟悉的贺戟有几分相似。
燕稷莫名放松下来,笑了笑,索性在他身边坐下:也不说话,静静陪着他。二人在角落里坐了很久,贺戟先出了声:“我很痛苦,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真的压抑了太久,如今突然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不由自主将这些日子来心里的复杂通通说了出来,眼睛也红了,燕稷听他说着,一直没出声,等到他说完,才抬眼认认真真看了过去。
“你可以,没人会比你更能承担的起那份荣光。”
“你想去东嘉关,那就去,贺家儿郎没有懦弱之人。陛下不同意,那便求,金石所致精诚为开,他总会答应你……此后你将会在你父兄驰骋一生的地方成长起来,从此横刀立马战功赫赫,拥有无上荣光和天下尊崇。”
燕稷看着贺戟:“贺戟,没人会比你更好。”
看着燕稷满是信任和认真的眼,那么一瞬间,贺戟突然就愿意信了。
他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我现在一无所有……你真的信我?”
“自然信。”燕稷笑起来,一双眼睛潋滟无双,指了指贺戟手里的玉佩,“到那时你携带荣光归京,就就带着它去找我,我等着你。”
这话说的发自肺腑,燕稷说完才想起来今后贺戟令人发指的骗婚日常,为防误会又补充了一句:“当时,这种等和托付终身是两码事。”
贺戟有些迷茫。
他现在还是个孩子,根本不觉得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但还是笑了起来,眼神坚韧:“好。”
他的笑温暖明亮,仿佛一切阴霾都没有在心底出现过,虽然这笑停留的时间很短。
燕稷放了心,站了起来:“这里太阴了,一直待在这里毁了底子可不好,走吧,外面很热闹,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贺戟点了点头,跟着他站了起来,乖到不像话。
燕稷带着他走出了阴暗的巷子,刚出去就闻到了桃花糕的香气,忍不住动了动鼻子。边上贺戟注意到了:“你想吃吗?我去买。”
“……你有钱吗?”
贺戟笑了笑,把腰间的荷包拿了出来,一看就沉甸甸的,燕稷确实很饿了,摸了摸肚子:“桃花糕。”
“好。”贺戟答应一声,迅速到糕点铺里买了桃花糕递给燕稷,燕稷抱着纸袋先拿出一块给了贺戟,之后自己也拿了咬了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
一袋桃花糕很快见了底,燕稷看着还剩一块,觉着自己也抱了,问贺戟:“我吃不下了,你还吃么?”
贺戟不爱甜食,闻言摇了摇头。
而后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那个,如果你们都不吃了……可以给我吗?”
第87章
这声音听着不是一般的熟悉。
燕稷回头; 看到的果然是熟悉的人; 傅知怀。
相比在燕稷原本记忆里初见时的丞相府小公子和许多年后狐狸样的傅丞相; 傅知怀现在的模样可谓是狼狈; 一身锦衣沾了泥污褴褛不堪,脸上一道黑一道白; 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盯着装桃花糕的纸袋目光灼灼。
燕稷挑眉,伸手把纸袋递了过去; 傅知怀接过来矜持道了谢,两口把糕点吞入腹中; 继续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
“不够?”燕稷就笑,“丞相家的小公子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听到燕稷对自己的称呼,傅知怀一愣,反应过来后转身就跑; 燕稷哼一声:“抓住他。”
贺戟手疾眼快把傅知怀拽了回来,后者被制住也不老实,回头怒视贺戟。始作俑者燕稷摸摸下巴,觉着自己总算是知道贺戟与傅知怀不和的源头是因为什么了。
傅知怀挣扎了一会儿,总算是认清了局势:“你们把我送回去也是没用的; 我不愿意; 没人能看得住的。”
哦豁。
燕稷觉着自己以前那么熊孩子肯定是被傅知怀带的。
他笑起来; 摇了摇纸袋:“刚才一块糕点你肯定没吃饱,还要不要?”
傅知怀在气节和饱腹中间犹豫了一下,果断点头:“要。”
燕稷点点头; 贺戟就松了手,又买了一包桃花糕回来。
他去的间隙傅知怀没妄图逃跑,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能识时务脸皮厚,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傅知怀抱着桃花糕和他们一起坐在台阶上吃着,他明显饿狠了,吃相乱七八糟分分钟能成为黑历史,燕稷在旁边看着,顺手从茶馆要了茶水递过去,看他吃的差不多后慢条斯理开了口:“说吧,为什么离家出走,耍小孩子脾气可不好。”
“才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傅知怀不满,吃饱了底气很足,“我在丞相府过得不开心,出来走走难道不可以吗?”
燕稷凉凉看一眼:“哦。”
“……”傅知怀和他对视片刻,泄了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别别扭扭小声开了口,“我总是觉得有点自卑。”
这可不像傅知怀。
燕稷没说话,做出倾听的姿态,傅知怀偷偷瞄了他一眼,莫名就觉得有些事对这个人说的话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继续道:“傅家先祖五代也都是大启赫赫功臣,到我父亲这边更是如此,少年随帝王稳固帝位,惊才绝艳,天下称道。”
他有些颓靡:“其实我也觉着自己很没用,我做不到那样好,或者说很糟糕……旁人因为丞相府的权势,明面上说我聪慧,但我知道其实所有人都在背后说我是纨绔子弟,一无是处。”
燕稷和他一起做宫城万人愁的那几年也没少被人在背后议论是纨绔子弟,当时傅知怀脸皮已经初步成型,没心没肺就是笑,燕稷一直以为他是不在乎的,没想到他的在乎却是一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护短:“别听他们胡说,你怎么可能是一无是处?至少你比他们都好看!”
傅知怀:“……”
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燕稷说完也觉着不合适,但他和傅知怀互相损了这么多年,说起对方的缺点可以不带思量,说优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低头开始纠结。
傅知怀却抿唇笑了:“没关系的,这样也挺好的。”
“……”燕稷愧疚了,想了想,开了口,“你不能这么想,你现在这般年岁,已经可以赋诗做文章,你记着傅丞相追随先帝满身荣耀,但是你想想,他惊才绝艳为人所知是在什么时候?”
“及冠之年。”
“那就是在你五年之后了,你怎么就知道五年后你不会比他更好吗?”
傅知怀皱着眉思量他的话。
燕稷循循善诱:“而且告诉你个秘密,我听家父说,傅相在你这个年纪也被叫过纨绔,比你更不如,他当时甚至不会作诗,整日跟贺将军玩泥巴逗鸟气太傅,所有人都觉着他今后难有造化。”
傅知怀不信:“你父亲怎么会知道?”
“忘了对你介绍了,他是贺戟。”燕稷指了指贺戟,又指了指自己,“我叫燕稷。”
“我当然知道他是贺戟,打小就坏,下手没轻重。至于你嘛,燕稷……等等。”傅知怀睁大了眼睛,“小太子,你也离家出走了?!”
“……我只是出来四处看看。”
傅知怀对他是不是离家出走也不敢兴趣,压低了声音:“那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燕稷摸了摸鼻子,心安理得骗小孩儿:“当然是真的。”
傅知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你相信我今后会和家父一样好吗?”
燕稷对上他的眼,很认真的说:“你会比他更好。”
话说的真心不真心傅知怀能感觉得到,他看着燕稷,眼神明亮:“好……我记着了。”
燕稷点头:“所以你还是回家,离家出走这种戏码以后也别再来了,否则等你以后登上相位,就会有别人对你的孩子说——别看傅相现在这般好,当年其实还做过离家出走这样的蠢事。”
“……”傅知怀别别扭扭看他一眼:“这事就别提了,我也是出来看看而已,不是离家出走……我今晚会回去的。”
顿了顿,他又说:“我会变得特别好,真的。”
彼时少年容颜稚嫩,却有一双清澈坦荡无所畏惧的眼。
燕稷眼神放软,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信你的。”
话音落下,傅知怀满足笑起来,贺戟在旁边看着有些不高兴,愣愣哼了一声,被针对的人不满看过去。眼看着他们又要开始斗嘴,或者说是傅知怀单方面被气,燕稷急忙岔开:“你饱了么?”
傅知怀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还没有,但是我不想吃桃花糕了,想吃别的。”
燕稷点头:“那你和贺戟去铺子看看吧,想吃什么就买,我……贺戟有钱。”
傅知怀很想说谁要他买,肚子却不合时宜响了起来,贺戟嗤笑一声,在傅知怀要骂人之前转过身:“别瞪了,走吧。”
傅知怀撇嘴,还是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朝前走,看着和许多年后一模一样。
燕稷看着,觉着很怀念,嘴角不自觉牵了起来,刚要坐回去,感觉到边上一道视线投过来,他下意识看过去,在看清楚视线主人的一瞬间,心脏不可抑制跳了起来。
那边的台阶处坐着一个身着布衣的少年,面容在日光和煦中柔和清淡,燕稷看着他,突然想起来当年在宣景殿见到谢闻灼的时候,后者一袭白衣缓步而来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眉眼与眼前的少年一模一样。
是燕稷从来没见过的,年少尚且稚嫩的谢闻灼。
燕稷有点按捺不住痴汉之心,起身走到谢闻灼边上坐下,见他没反对,笑眯眯开了口:“你好啊,我是燕稷,你的名字呢?”
谢闻灼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怎么样才能觉着开心呢?”
燕稷一愣。
谢闻灼转过脸,明明还是天真的年龄,眼神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
他语气平淡:“刚才那两人我见过,明明都是内心痛苦的人,和你在一起之后却好像变得很欢喜,你也一直在笑着……可是为什么,我却总是体会不到开心的滋味呢?”
燕稷喉间有些干涩。
谢闻灼看着他:“其实我很羡慕刚才的那个人,他心里难过,但至少还有家能回,可是我没有家。”
我没有家。
燕稷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这样心疼一个人。
相顾沉默。
这时候贺戟和傅知怀带着两大包糕点走了回来,看到谢闻灼,傅知怀有些好奇:“嗯?这是谁?”
谢闻灼声音毫无波澜:“谢闻灼,我的名字。”
傅知怀点了点头,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重新朝着燕稷看了过去。燕稷却在看着谢闻灼,半晌,道:“你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觉着开心对不对?”
谢闻灼静静看着他。
燕稷站起来,伸出手,笑容明媚:“那就跟我走吧,只此一天,不会耽搁你太久,怎么样?”
被询问的人看着他的手沉默良久,抬头认真说了声好,而后郑重其事伸出手,轻轻落在了燕稷掌心。
贺戟对突然出现的人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傅知怀倒是有点受不了谢闻灼面瘫脸死气沉沉的模样,但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这个年纪的孩子,相处相处就不觉着别扭了,很快,傅知怀就没了意见,偶尔还主动和谢闻灼说说话,再和贺戟斗斗嘴,也挺热闹。
燕稷带着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其实就是漫无目的的走,见到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
京城确实是好地方,白堤碧柳风景雅致,时不时还能见到些杂耍,杂耍边上有卖糖人的,一一来了个拿在手里,舍不得吃就看着,顺便买了串糖葫芦解馋。
谢闻灼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和尚糖人发呆,燕稷举着糖葫芦凑到他身边:“来,咬一口,很好吃。”
谢闻灼看了他一眼,没拒绝,低头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有点酸,但是很好吃。”
“那是自然的。”
燕稷弯着眼睛笑,那边傅知怀注意到了他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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