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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_梦幻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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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亮的灯影下,少女神情柔和,秀眉紧皱,一丝忧虑清晰地显现在脸上。虽过了两个月,但那场噩梦犹在心头,那人狰狞的嘴脸,喷出的臭烘烘的酒味儿,令人羞耻的碰触,有时候还如刺一般扎得自己惶惶不安,坐着坐着也会疑神疑鬼,还不大敢出去,昨儿是匆匆回家一会儿,竟然在巷子口看见常三的身影,只一晃,就消失在他家门里了。只是这一瞥,也吓得不轻,想着跟三爷提一声。
“可能是偷偷回来一趟看看他老子娘吧?你担心啥?难道他还敢进府来?就算见了,你也不必怕他的,那是二爷三爷发了话,打发他滚的远远的,这一辈子都不能到府里来。”柳枝说着,往盒子里抓了块糖,塞给桃红。
桃红把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真好,甜的东西能让人忘却忧愁。
柳枝说得对,他不敢进府的,被人发现他偷跑回来,也是要罚的。算了,提不提也没什么,横竖自己整天在府里……
想了一会,桃红放下心来,两人又说笑了几句,便吹灯拥被安歇。
夜色是如此的深沉,又是如此的温柔。屋檐下悬着的灯笼火光微微,敌不过夜的侵占,暗黑如同一只手,抚摸过吕府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瓦,所有人都沉浸在睡梦中。
宋然又感受到了那种醒不来的昏沉的睡意,他觉得自己在浓雾里走啊走,却始终看不到日光,雾也是有重量的,好沉,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双手猛地向前一推,想把眼前的浓雾拨开——
他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大口喘气,头还是晕的,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窗外传来一声怪异的鸟叫声,然后仿佛一只大鸟扑翅飞了起来。宋然总算找回了意识,真正醒了过来,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口有点干,于是掀了被子,想起来就着外边的微光拿水漱一漱。
“啊!”忽然,外边一声惊叫,短促沉闷,一下子就消失了,仿佛被凭空捂住了似的。
宋然的心突地一跳,手中的杯子“啪”地掉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他侧耳又听了听,只是风声,虫鸣声,刚才的惊叫难道是错觉?不,不会!那么清晰,自己刚刚明明听到。
他心里有些忐忑,随即披上外衣,打开门出去,一边叫人“桃红!宋妈!常福,常福——”
府里似乎已有响动,有隐约的人声,却是含糊的,似有似无,一忽儿又显得安静,一忽儿却又有响动,越是这样,越让人惊疑,在这沉寂的暗夜里,很容易分辨出——所有的响动都是从翠怡苑那边传过来的!
宋然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安,混杂着说不清的不祥预感,他等不及下人了,撩起袍子就要往外跑去。幸好常福第一个跑了出来,跌跌撞撞,还未清醒,揉着眼睛,含糊而又惊慌地问:“三爷,不睡觉啊?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有些不对,是二哥那边,快走!”宋然快步出去,掠过院中横斜的花木枝条,直直地赶往翠怡苑,常福在后边紧紧跟着。
眼看翠怡苑就在前头,宋然急不可待几步踏上小道,不妨脚下被个东西一绊,“扑”地摔在地上,他跌出几步,鼻头却闻到一阵异样的气味,正惊疑不定,常福也赶到了,嘴里喊着:“三爷,你,没事吧?——这是什么?啊!啊!啊!”
地上是什么?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已是躺倒,不知是谁,也不知是死是活!
宋然强自爬起来,一手撑住了常福,两人相互搀扶着,不住颤栗。还是宋然凑过去,把那人翻过来,是松儿!宋然顾不得害怕,再凑近,仔细看,抖着手伸过去在鼻子底下一试,还有气出,“他还活着!”宋然大喊,又连忙高声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常福也跟着大喊起来。
外边似乎有人赶过来了,后头院子也亮起了一两点烛火,动静这么大,估计许多人已被惊醒。
宋然心头狂跳,不知松儿怎么会倒在这里,二哥出事了吗?他迅速地站起来,胡乱拉着常福几步跑到前头,不管不顾地就往翠怡苑冲进去,那里边似乎传来沉闷的打斗声,“砰”是桌椅撞翻的声音。
“二哥!”他焦急地喊着,刚到院门,忽然,一道亮光闪过他的眼,接着,一个人影横空向他挥出一刀,凶狠,迅猛。
宋然的瞳孔如被针刺一般,下意识地一缩,身子被人一扯,向后跌倒,刚好躲过攻向他的一刀,原来是常福情急之下用力拉了他一把。两人一齐跌在地上,宋然就势在地上滚了两滚,完全凭着本能反应死死拽着常福,两人擦着一株花木滚进了暗影里,脸上被刮得生疼。
奇怪的是,刀并没有继续追上来,那个人影向着门口急冲而去。宋然一瞥之下,仿佛看见那人肩上挂着个包袱,是贼人!想逃!宋然只有这两个意识,尚不知如何反应,又听得一声怒喝“抓贼!”
是吕宋峤的声音!
宋然连忙爬起来,也顾不得常福了,跑到屋子门口,一个高速急促飞旋的东西迎面飞过来,他下意识闪避,头一下撞在门板上,眼前一阵发晕。耳边“砰”的一声,刚才的东西摔落在地,是一个花瓶,溅起的碎片擦过他的小腿。混乱中,他总算看清了,屋里还有两个人,一身黑衣的贼人手持利刃,正凶残地朝吕宋峤砍去,竟不像索财,是害命!
宋然一声大吼,抢上前,用尽全身力气朝那贼人一头撞去,不料那人竟像是个有武艺的高手,意识到身后有人,极快地侧转身躯,躲开了宋然,手上动作不停,刷地一刀刺向吕宋峤胸口。
“不!”宋然惊惧痛叫,但其实他的声音根本没能发出来,他只是张大了口,在倒地的同时,双手胡乱一扯,用力抓住了吕宋峤的一片衣摆,只见吕宋峤身子一转,“嗤”的一声,利刃从后直穿过他的右肩。伴着吕宋峤的痛呼:“啊——”,宋然感觉的一阵腥热撒落在自己的脸上,是血!
然而那贼人竟还没收手,又干脆利落地一抽,利刃抽出,另一边顺手抄起一个板凳,高举着砸过来。吕宋峤已经向前几步,混乱中踩着宋然的手,身子不稳,将跌未跌之时,后脑被贼人手中板凳敲中,“扑”沉闷的一声,吕宋峤已是支撑不住,整个人“砰”地倒在宋然身上,实实压住了他。宋然眼前一暗,但他也知道危急万分,双手撑住吕宋峤,就要将他推往一边,企图躲开贼人的再度进击。
“二爷!”在这紧急关头,门口猛然飞入一人来,奋不顾身地朝黑衣贼人撞过去,力道之大,直把黑衣人撞得跌翻在地。趁这时,宋然立即出力把吕宋峤的身子拥着按下,凌乱的桌椅好歹遮着了人。外边不断有人冲过来,脚步杂沓,火光闪耀,伴着急促的呼喊,黑衣人大概知道情势不妙,竟一个打挺跃起来,朝门口逃去。
又有人赶过来了,在门口将黑衣贼人拦住,似乎是吕贵,两人拳脚相拼,然而只是几招,吕贵就被绊倒在地,眼见贼人将要逃出,吕贵不由大声吼呼:“抓住他!”
吕大喘着大气,正待追出,宋然急声大叫:“吕大!先救二哥!”
他感觉到吕宋峤已经是昏了过去,面朝下压在自己身上,温热的液体滑过他的脸,他身下是些瓦片碎木,有痛感传来,但他不敢动,身子似是麻木,只能用双手环抱着人,全身发颤,竭力支持。
此时外面乱成一团,灯火幢幢,人影恍惚,尖叫声,敲击声,呐喊声,估计是家丁小厮追着贼人而去了。
吕大奋力将桌椅推开,借着外面的火光,只见宋然倒卧于地,狼藉不堪,吕宋峤俯身压在他身上,一身白衣,上面血迹斑斑,整个人一动不动,已然失去知觉。
“二爷!”吕大发出一声悲怆至极的痛叫。
第25章 事后一
漫长的暗夜终于过去了,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洒落下来,却再也没法给吕府以往日的温暖。翠怡苑及周遭的一切均是一片混乱,被撞翻的花木,碎落的花盆瓦片,斑驳的还未来得及清洗的血迹……在微亮的晨光中,惨不忍睹。
下人们忙忙碌碌,压下心中的惊怕,开始收拾屋子,洒扫院落房间,洗擦地上的血迹,即使交谈也是低低的,脚步匆匆。常叔在一旁指挥着,原本就苍老的脸色愈加憔悴,饶是见多识广的老人,也一下无法接受如此灾难的发生。他不时看一眼身后的屋子,嘴唇微微颤抖,叹息无声逸出。
“三爷,醒醒,三爷……”耳边传来温柔的呼唤,一只手在轻轻地推他。宋然嘀咕了一声:“嗯,什么时辰了?”每当没睡好就要被叫醒时,他总是这这么样。然而,今日,下一瞬,不用人再叫,他就立即睁开了眼睛——
“二哥!二哥醒了没有?!”第一句话冲口而出。
没有回答。
宋然用力地抹了几下脸,清醒过来,然后脑海里升腾起一个念头:这是梦就好了!
可这不是梦,不是梦!
自己正和衣躺在吕宋峤屋子的榻上,身边的桃红肿着眼睛,正关切地看着他,见他醒来,勉强笑了一笑,随即又摇摇头,神色黯然。
还没醒?!宋然心里难过,翻身起来,就要进去看吕宋峤。
“大夫还在,吕大也守着。三爷,先换了衣服吧,要不,回去洗一洗?”桃红见他要下地,忙劝道。
宋然低头看看自己,昨晚那外衣已经脱掉了,身上却还有一股子气味,那是冷汗,血腥混在一起的味道。他不作声,接过衣服来,自去隔间换了,身上擦伤的地方,撞的淤青,昨夜里已经处理过,只是擦着衣服边有些疼。
他的头还有些晕,昨夜里惊吓交加,后来又着人追王霖大夫来,看着给吕宋峤止住血,包扎伤口,又跟赶过来的大老爷夫妻俩说了事情经过,最后实在不支,不知怎的趴着就睡着了,大约是吕大把自己抱上榻的吧。
他转身出去,就着脸盆的水洗了两把,便放轻脚步进里间去。
吕大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守着。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宋然见他也是双眼发红,脸色难看,估计是一夜没睡。再看床上,吕宋峤静静地躺着。
只看了一眼,宋然就鼻子发酸,差点流下眼泪来。
他曾经丰神俊朗的二哥,昏昏沉睡,不再言笑,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他的头上、肩上都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唇也是毫无血色。昨晚他们帮他换下血染的单衣时,才发现,他身上不止一处被刀砍中,右肩、手臂、大腿,都有创伤,其中右肩的伤势最为严重,白骨都露出来了,触目惊心。小王大夫帮他止血的时候,纱布用了一堆又一堆,水换了一盆又一盆,那情形,纵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落泪。但大夫说,后脑所受的伤最为棘手,恐怕是伤及了里边,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好办法让他醒过来。
王霖昨夜里忙了半宿,现在在旁边厢房歇息,只说二爷一醒就叫他,可现在……宋然默默注视着床上的人,悲伤蔓延,无边无际。
“三爷,吃些东西不?吕大哥也好歹用些吧,熬了一宿了。”是桃红,在外边轻声说。
宋然闭了闭眼睛,无法可想,便拉吕大起来,一齐出至外间胡乱吃了些东西。宋然见吕大实在困乏,硬下心肠让他先去歇着,吕大却执意不肯,吃过早饭,仍进去守着。
宋然出至房门,站了一阵,看外边的人迅速而轻捷地忙碌,抓紧时间抹去那不吉利的痕迹。常叔看他出来,忙过来,低声问:“三爷,二爷怎么样?”
宋然木木地摇摇头,正待说话,忽然,外边传来急细碎的急急的脚步声。宋然的心一沉,忙下台阶迎着,不一会儿,朱氏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后面,李妈妈抱着瑜姐儿,并几个丫鬟媳妇,也是匆匆而来。
“三叔——”朱氏人未到,声先起,透着不知所措的慌张。
“二嫂”宋然想挤出个笑容来,可是徒劳无功。朱氏看他的神色,再也顾不得了,快步走了进去。宋然和常叔对了个眼色,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忍,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屋子里里边传来了朱氏的悲泣,压抑的,断断续续,哀伤欲绝。李妈妈等人站在庭院,迟疑着,宋然过去,把瑜姐儿抱了过来,示意李妈妈进去。
“咿呀”孩子也不哭,嘴里呀呀自语,圆嘟嘟的脸蹭在宋然肩头,一双眼睛扑闪着,向里面挥舞着小手,想是要爹爹和娘罢。宋然把那肉乎乎的小手抓在自己手中,捂在眼皮上,再也忍不住,泪珠簌簌而下。
常福从外边进来,见这许多人围着,略一迟疑,随即走到宋然身边,低声说:“三爷,莳公子在外头,说想见您。”
宋然闻言,神色一怔,说:“知道了,我出去看看。”他把孩子交给一个媳妇,嘱咐好生照管着,又跟常叔谈了几句,便与常福走了出来。
常福昨晚也是吓得够呛,幸好他滚到地下,躲过了贼人,只是手臂和脸颊擦伤,不大碍事。倒是松儿,被打晕,救醒过来后精神不济,也是一直昏睡。
“莳公子在这边门外等着。”常福边说边引宋然往外走,宋然才转出门来,忽然心里一动,又倒退几步回去,仔细看这偏门。昨晚那些贼人是怎么进来的?翻墙?动静不大,不像。正门和后门都是有人把守的,只这偏门平日少人走,一直关的,会不会是从这儿进来?
宋然看了一阵,又用手摸了几把,并无撬过的痕迹,莫不是有人内应?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正待思索,忽然听到呼唤“宋然,三爷——”
莳风正站在门外大树底下,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愈显得潇洒不凡。只是脸上神情焦灼,正急切地望向这边。
宋然仿佛抓着了一根细细的救命稻草,满肚子的不安和惶恐有了落脚点,虽然知道莳风帮不上什么忙,但他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可以信赖和依托的。
“我一大早就听说吕府出事了——他,现在怎么样?”莳风见宋然出来了,几步迎上,盯着他的眼睛,声音略有些暗哑。
“二哥,还没醒。”宋然说着,眼圈又要红了,忙侧了脸,看看外边,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
莳风好一会没出声,待宋然定下心神,才又问:“说仔细一点,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我想进去看一眼。”
宋然抬眼看他,那张嬉笑不羁的脸,此刻只有凝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昨夜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又说:“现在大夫也说不准,只让等着,恐怕棘手。他说从前曾听他父亲提过,有的人撞伤头,却是好久都醒不过来,甚至经年累月,有的只需要一两天。现在唯有送信上京,请得王老大夫回来,以针灸之术治疗。”
莳风仔细地听着,不时皱眉,显然对事情有自己的看法,听完方道:“送信这事,我可前往,会快得多。只是这里面有好几个疑点,如你所说,似是针对他一人,这些时日还要加强守卫才好。我想见见他,你看……”
宋然心下一转,莳风前去当然更好,便道:“待我进去与王霖说,让他修书一封,午后你再来取。到时进去……也许那时二哥醒了呢?”
莳风微一点头,知他这样说,不过是宽慰之言,然又有几分希冀。
正在此时,忽听到另一边传来人语之声,似乎有一行人从大门进了府。宋然恐里面又有什么事,正要转头,常福走了出来,禀道:“三爷,大老爷带着官府的人来查勘了。”
宋然了然,昨夜说好的,让大夫人一早接过老太太去,大老爷去报官,请衙役来看情况,登记贼人盗取之物,以备破案。自家虽有些会武艺的护院,但还是要靠官府的力量,才能尽快将贼人捉拿。
莳风听说,只得让宋然快快进去,看他们掩了门,自己怔怔的站着,良久,才转身离开。
翠怡苑庭院中,已经站了七八个人,都是高大汉子,均作捕快装束,腰畔垂着刀鞘。有几个还抱着手四周打量,见宋然进来,年纪虽小,却是衣饰整洁,气度不同,又带着小厮,便知是主子一类的人物,都纷纷拱手,默不作声。
宋然走近,见一领头模样的人正与大老爷交谈,常叔在一旁恭谨伺立,不时答一两句。
“贤侄,你来得正好,这位是府衙里的司徒捕头,与咱家交情不浅,与你二哥也是要好的,平时多得他指点帮衬。”大老爷向宋然介绍身边的汉子。
宋然忙上前作礼,口称“司徒大人”。
那汉子肤色略黑,方脸长眉,一双眼睛内蕴精光,应是有武艺在身,看上去精干利索。他侧身避了一避,旋即拱手致意:“不敢,不才司徒灵”。他上下打量了宋然两眼,又说:“真可谓少年英才,二爷是风度翩翩,三爷也不遑多让。”
大老爷叹了一声,又道:“司徒大人,昨天夜里的事情,我这侄子知之甚详,不如就让他来说,也好理清线索,助大人早日破案,我等也好放心。”
“不才想进去看一看二爷,兼查探伤情,不知可方便?”司徒灵说。
大老爷看向宋然,宋然忙说:“这自然是好的,待我进去跟二嫂说一声。”说完,便抬脚要往屋子去,他刚转过身,却敏锐地觉察道两道视线打在自己身上,仿佛刀削一般,尖而厉。
第26章 事后二
人群的后面,一名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状似查看周围环境,见宋然望过去,双眸一弯,露出客气的笑容来,然后朝这边遥遥一揖。
锐利的目光不见了,刚才的难道是错觉?宋然好生奇怪,又不知对方何许人物,只得隔着人群点点头,径直进去安排。
司徒灵在大老爷的陪同下,一一查看吕宋峤身上的伤痕,宋然便和吕大搭手,小心翼翼地把吕宋峤扶起、翻转,可无论他们如何动作,那个人却始终昏睡不觉,如同婴孩般任人摆弄。司徒灵神色中也露出怜悯来,看完后说:“照鄙人看来,二爷身上的刀伤倒不足为惧,只右臂日后恐难以使力。不过脑后一块,估计积有淤血,不是汤药能及,不知府上可曾请圣手妙医诊治?”
宋然答道:“请了永和堂的王霖大夫,正在外间歇着。他的说法跟大人一样,我等正准备着人上京接回王老大夫来,听说他的针灸之术十分了得,如今我们的希望都在老先生身上。”
司徒灵点头称是,又略谈了几句,然后大家出至外间坐下,喝过茶后,司徒灵便提出要记录案情,查看失物,众人自然配合。
宋然略一沉吟,理清了事情始末,便缓缓道来:“昨夜,约是交寅时之时……”他一行回忆,一行说,那青衫文士早擎了纸笔,沙沙地写着。司徒灵也会打断,问一两句,青衫文士俱一一记下。
“那个锦盒里装着银票……常叔,你来说。”这东西是常叔亲自交给吕宋峤的,自然更清楚。常叔颤巍巍地过来,说:“是通和钱庄的,共四万两。”
“为何一下子取这么多钱出来?”大老爷听到此处,吃惊地问。
宋然朝常叔看了看,两人都有些迟疑,司徒灵觉察,便道:“为早日明清案情,有什么还望三爷以详情告知。”
宋然心一横,便将人参一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众人听了,都惊诧莫名。司徒灵沉思一下,说:“这事似是一个套,贼人早不来晚不来,偏等府上有这么一笔银子时来,可以说巧合的可能性极低,十之八九是吃准了府上有大宗现银。如此看来……”他不再往下说,可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吕府人里头有鬼。
因着吕宋峤的伤情,和事后的混乱,宋然还没深入去想过前因后果,如今被人道破,心中惊疑,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在下回去自会禀明县尊大人,再仔细斟酌,诸位不必惊慌。”司徒灵见众人脸色难看,也不便多说,又问:“除此,可还有丢失?”
“禀大人,二爷房里的碎银子,并二奶奶的一盒子头面首饰也是没了,还有一盆玉镶金的小盆景儿。”李妈妈在旁答道。
“可有特殊印记?”
“有的,我记得那盒子金银首饰都是上好样式,成分也足,是二奶奶成亲时家里打的,都有徽记。要说别的……对了,里头还有一个扳指,有些年头了,老金的,沉甸甸,却是没有记号的,只在暗里有一缕划痕,仔细摸便能摸出。”李妈妈说。
宋然忽有所感,便说:“贼人若要携着这些东西逃走,容易招人耳目,我猜想可能会将首饰一类典当贱卖,这扳指不起眼,可能最易被拿出来发卖,还请大人在这地方多加留心。”
司徒灵点点头,问:“容青,都记下了?”那青衫文士便将纸递过去让司徒灵过目。随后又招了小厮、护院等人来问话,凡有疑处俱与宋然印证,最后安慰了众人一番,方告辞而去。
宋然跟着送人出去,脑子里却在思考这刚才司徒灵的话,这场横祸来得突然,但匪贼却分明是有备而来,他们知道府里有大宗银票,且直冲翠怡苑,别的地方根本没碰;再,自己所见,那凶狠的贼人绝对是武艺不凡,一心想取二哥性命;按理说一般山贼劫匪入屋得手后便会匆忙撤退,毕竟吕府不是寻常人家,也有武人护卫,但那贼人竟是到最后击倒了二哥方才奔逃……
为什么?二哥与何人结仇?按自己所知,并无啊。
当真是疑点重重,待午后莳风来了,跟他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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