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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_梦幻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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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积越多,虽然那边说没关系,等他学艺出来,寻着主家,便可一注销了。但他还是觉得不踏实,每日傍晚时分便去码头边帮人下货,晚间回去只守着宋然,日子如流水一般的过去,根本没个空闲的时候儿。
宋然实在已经闷得发霉,逼得他不得不带人出来晒晒太阳;且今日又是初一,想到上太清山去烧一柱香,保佑两个日后事事遂顺也是好的,这才有了今日的出游。他们也不爱随大流,便没走大路,沿着太清山另一侧的小路向上爬,行走在硕大的古树下,看沿途的嶙峋大石,庞非偶尔一抖枪杆,吓唬那探头探脑的猴子,倒也有十分兴致。
此时,宋然把高茎的紫色大花擎在手上,那张脸也笑得像花一样,十分赏心悦目。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跟此前在屋子里养病的郁郁寡欢大为不同。
这一趟还是值得的,庞非心想,朝四周张望,带着宋然登上一处岩坡,即将到达山顶。这时见两个游人从上边下来,其中一个满脸不悦,嘀嘀咕咕地抱怨:“原还想着到里头尝一尝他们太清观的素斋,谁知会被撵下来!扫兴!”另一人摇着扇子,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似乎在安慰同伴。
庞非忙开声问道:“敢问两位大哥,上边不让去?”
那在抱怨的游人一听,便大声答起来:“可不是,说是什么太守夫人来上香,把那太青观霸了去!”
摇扇子那人无可奈何地微微一笑,对庞非他们说:“小兄弟,你们也莫要上去了,上去也进不了太青观,转回罢。”说着,劝着那气冲冲的同伴,往山下走去。
宋然不由得停了脚步,露出怏怏之色,扯着庞非的衣袖,说:“怎么办?咱们来得不巧,这就要回去?”
庞非立着,想了一想,忽地露出一个笑容来,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一扯宋然,说:“走,不让去?咱们偏要去!”
宋然忙问:“怎么?你有办法?”
“不是。”庞非兴奋地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不是正要找个主家么?你想啊,太守夫人,家里一定有钱,也肯定需要护卫,我上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被看上了!”
宋然张大了嘴,上下打量庞非,只是半晌作不得声。
庞非得意洋洋地一笑,问:“怎么?看我长得帅,肯定会被人看中吧?”
宋然无语抚额,瞪着人,好一会儿才能说话:“人家出来没有护卫?还差你一个?你凭什么能见得着太守夫人?还没到山顶咱们就得被撵下来了!”
庞非说:“兴许咱们上去,刚好夫人出来呢?或者,或者,她遇到什么危险呢?我正好来个英雄救美!她总有丫鬟吧?可能丫鬟有难呢?”
宋然嘴角抽搐,用手上的高茎大花一拍庞非的头,说 :“世上怎会有那么巧的事?别说了,下山!”
庞非的傻气又上来了,一梗脖子,说:“富贵险中求,无巧不成书,我怎么都得去碰碰运气!不然,不然怎养得起你?”
宋然一怔。
趁着这机会,庞非几步向上,然后回头一拉宋然,直往山顶去。
宋然慢吞吞地跟在后头,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原来庞非存的是这等心思——的确,他也知道,现在自己就是一个废人,吃穿住的花销全靠庞非,有时候看他累得话都不想说,自己却大模大样躺床上,吃的也是最好的……
庞非虽说了,钱是师父提前支给他的,以后慢慢还就是,但总归不是办法。况且,有所求必有所失,庞非拜的这个师父太大方,说是看庞非体格好,准头好,是块好料子,便收了他,一齐在大院里练武,将来还会荐去当护院,着实是个好出路。却不曾想,无亲无故的,为啥会待得这般好?现在又欠着人家这么多,宋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庞非却不知宋然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引着他正要绕过一截古藤缠绕的残壁,往太青观走去,忽听到残壁后有低低的说话声,似乎是女声。
两人霎时停步,交换了一个眼神,庞非张了张嘴——嘿,机会就在眼前!
宋然也好奇心起,于是两个便蹑手蹑脚地贴近残壁,竖起耳朵偷听那边的说话声——
第40章 偶遇
“夫人是个命好的,你们小辈哪里知道?先头那一位并没有留下一子半女,老爷娶了几房姨太太,也是屁都不放一个,后来不知怎么带回来这一位,就说是夫人了,开始大家还心里嘀咕,谁知夫人进门不过年多,就生下一对儿龙凤胎来,啧啧,这可是得有多大的造化!”是一个年老的婆子的声音。
“怪得呢,老爷那么宠爱夫人,姨娘们倒都成了了摆设,我听说简姨娘前些儿还闹着要出府去?”这是个嫩生生的声音,约莫是丫鬟。
“哎,姨娘们也是苦啊,她们年纪也来了,再不出去,真是守活寡一辈子不成?我看夫人也是愿意的,只不过这事做出来脸上不好看,得寻个妥当的法子呢。”
……
宋然听了几句,都是些后宅之内的飞短流长,听得耳朵都要流出油来了,大没意思,便想离开,望了一眼庞非,却见他耳朵都要粘墙壁上了,边听边咧着嘴笑,竟是津津有味。
宋然不动声色地靠近,用手指捅了捅他的后腰,这家伙却毫不在意,还眨眨眼睛,示意宋然也继续听。宋然不耐烦了,靠得更近些,举起手,冷不防地用手指在庞非的耳朵上一弹——
“哎——哎!嘘——”庞非吃痛,轻叫出声,一只手捏了捏耳朵,另一只手朝宋然做了个“别闹”的手势,旋即伸出手,把他牢牢地拉在自己身边,抱住了肩,弄得宋然挣都挣不动,只得意兴阑珊地听下去。
那边说得兴起,竟没有察觉隔墙有耳,继续絮絮不停——
“我们这些小孩子,自然是没有见识的,不知夫人为何总喜欢到这太清观来。妈妈,您大概是心中有数的吧?”年轻丫鬟的声音。
“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夫人来这里,哪里是上香?竟是为了见一个人!”那婆子嬷语气神秘,又略带得意。
“可,这观里不是老道就是女尼,又没有男——”那丫鬟疑惑,只不敢造次,倏地收住了口。
“唉,你们哪!谁说一定得是那个的?我听说,这里头一位净尘师太,跟我们夫人关系非常,那师太,可是清逸出尘,俊俏得很——”这婆子特意拖长了声尾,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啊!?不,不会吧?”丫鬟抬高了声音。
“嘘,可别乱说啊!”婆子叮嘱道。
这边的宋然也是听得呆了,这,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世上还有这等事?他心里也升起一个大大的疑团。
忽然,太青观方向那边传来了一声呼唤“林妈——小红——”
那边的两个听见人喊,丫鬟便答应了声,然后裙裾窸窣,声音渐低,两人沿着小径走了。
“呵呵,夫人和尼姑,嘿嘿——”听了一肚子八卦的庞非意犹未尽,待那两人走得不见了影子,还嘀嘀咕咕地边想边笑。
这家伙的心真不知是什么做的,比女人还女人,宋然腹诽着,问他:“哎,你说,她们讲得是不是真的?女人和女人也可以那,那样儿?”
庞非“噗嗤”一声笑出来,一脸的不怀好意,“咋样?嗯?”
宋然“啪”地打了他一下,有些羞恼,道:“正经问你呢!”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咋样嘛,咱们又没有试过,是不?”庞非嘴角翘翘,溜了一眼宋然,打趣他:“她们刚刚也没说啊,你自己脑子里想歪了吧?嗯?”
宋然一想,好像也是,呃,有些不好意思,脸不觉又红了。
庞非看得心中欢喜,想掐他一把,偏给躲过去了,一笑,说:“要不,咱们偷偷去瞧瞧?
幽静的道房里,光线浮动,暗香袅袅,宁谧祥和。
夫人安静地躺在榻上,钗环已卸,黑发松散,合着眼,脸上流露出放松的满足的神情。一双手正从后边伸过来,轻轻地按着她的额头及两穴,正是那位“出尘”的师太,只见她一边按摩,一边微微俯下身子,当她低声说句什么的时候,夫人的嘴角便微微一翘,带出一点天真的笑意来,情状十分亲密。
忽然,后窗窄道外边传来“哗啦”一声,似乎是什么人碰翻了东西掉下来发出的声响,随即便听到护卫的大吼:“什么人!——站住——”
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同时有三四个人在慌张乱跑,还夹着男子的惊呼声……
屋内的两人都停了动作,净尘师太见夫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拍拍她的手,示意不要动气,自己离了座,打开门,仍旧是一副恬淡悠然的样子,慢慢地走到院子里,朝外边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儿?”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腔调儿居然有些婉转。
先前的婆子在门外恭恭敬敬地回答:“师太,无甚大事。是两个闲人,估计是观里不让进,便溜到后头去罢了,护卫们已经去赶了。”
“看着些儿,夫人还未醒呢。”净尘师太吩咐道。
“是。”
净尘师太复进屋去,见夫人已经起来了,坐在蒲团上,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理着头发,白皙的手指在墨黑的云发间隐现,金色的戒指儿微微闪着光。
“小姐,您怎么就起来了?”净尘忙走过去,拿了把梳子,熟练地帮夫人梳头绾鬓。
“罢了,这做人哪,可不能太贪心,现在已经是偷了半日的闲情,也该够了。”夫人神色轻松,先前的不快之色已经消失。
“这就要回去?您每次来都匆匆忙忙的……”
夫人抬手摸了摸耳畔,站起身来,朝净尘温柔一笑,说:“这段日子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今儿在你这清静了半天,好多了。你也知道,我能来就是好的,让你去我那儿,你又不肯。怎么,这会儿舍不得我了?”
净尘嗔怪地看了一眼她,又上下打量了一通,满意地点点头,挨着夫人,边小声地说着话,边谨慎地扶着一起迈出门去。
“哎哎哎,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庞非大声嚷着,顺手拨开一个高个子护卫的手,那人正抓着宋然,要把他推到一边去。
他们俩鬼使神差地居然摸到了夫人歇息的院子后头,可惜好东西没看着,却惊动了人,招来了这两个护卫,此刻正在纠缠。
“谁跟你自己人?鬼鬼祟祟的,快说,干什么的?”高个子一脸严肃,整个一副不苟言笑的面瘫样,显然不吃庞非这一套。
“我们就是慕名而来,想到观里上香祈福的,谁知迷路了,真不是故意的,大哥!”看庞非的话不管用,宋然忙自己上,一声“大哥”叫得顺溜,声调里带了哀求的味道。虽然他自那件事以来就有些害怕官府中人,但来到南边仿若隔了一个世界,再说这两人应该不是认真要治他俩,求上一求估计有用。
另一个护卫眯了眯眼,看看宋然,见他唇红齿白,干干净净,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倒像个可怜巴巴的小狗儿,不由得软了几分,脸上似笑非笑,瞅瞅高个子,示意他算了。
高个子面瘫脸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忽听那边传来声音,似乎是夫人出来,准备离开了。
庞非也注意到了,伸长了脖子瞧,果然院门口影影绰绰的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盛装丽人,身边一个灰衣女道,似是正在话别。
他忙向宋然挤眉弄眼,示意他看。
“哼!”高个子把庞非的举动看在眼里,重重地冷哼一声,扔下一句:“混小子!一脸色相!还说是好人?”抬脚准备走人,横竖两个小子也没闹出事来,放过他们算了,可不能耽搁了夫人回府。
庞非摸摸鼻子,忽然想起什么来,忙厚着脸皮跟上两个护卫,热情地说:“大哥,哎,大哥,府上要护卫么?刚刚我说是自己人,真的,你们看,我也是练家子,我师父是……”
宋然头都大了,两颊发烫,一手扯住庞非,低声说:“好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先回去!”
庞非一来大约觉着机会难得,二来看着两个护卫都还好说话,便又勾起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来,抓住宋然的手,连带着他也一起推荐:“还有,我这小兄弟,读书的料,府上要伴读么?要先生么?”
宋然:“……”
两个护卫:“……”
“武鸣,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一把柔和却又带着威仪的声音响起。
是夫人?!
原来他们在争执中不知不觉已经快来到了院子门口,自然引起了注意。
被唤作武鸣的正是高个子面瘫护卫,他转头狠狠瞪了庞非一眼,然后回身,正要施礼答话,不妨方才还在喋喋不休的混小子却瞬间如遭雷击,然后一个箭步冲上,直奔夫人而去!
“喂,你想干什么!!”俩护卫顿时情急,一个飞速从腰畔抽刀,另一个以闪电之势抢上,矮身飞腿,扫向庞非。
变故快得令宋然无法反应,他呆愣在当地,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庞非!”
与此同时,庞非也冲口而出:“沈真娘!”
下一刻,他被护卫一个横扫,毫无防备地,身子直直地往院墙撞去,发出“砰”的一声,震得墙砖碎屑纷纷而下,人则直接打在墙壁上,再摔落在地。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庞非,庞非!”宋然浑身发颤,冲上前,不顾粉尘纷扬,跪倒在地,一把把人半抱起,拥在怀里,查看他的伤势。
武鸣和另一个护卫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喘着粗气,神色惊惶,刚才被吓得不轻,现在也要上前,却忽地又住了脚,因为夫人正扶着净尘师太的手,缓步走在他们前面,并作了个手势,让他们都不要跟上,不要动。
“他,他叫什么?”夫人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整个人不复方才的庄重,挨着净尘,两个人都有些恍惚,似乎陷在极度震惊当中。
“庞非!他又没恶意!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宋然抱着人,又急又痛,口不择言,只低着头,用手摩挲着庞非的脸,用手指试探地放在他的鼻孔前。
“庞非?庞非……”夫人喃喃地,转过脸看着净尘,满脸的不可置信。
宋然已经快要哭出来,焦急唤道:“庞非,你怎么样?醒醒——庞非——”
怀里的人忽地睁开了眼,正对上着眼前夫人的脸,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沈,真——娘……”然后头一歪,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 感觉写不下去了 呜呜
第41章 思量
庞非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缕日光从窗外射入,无数轻尘在那光里漂浮,令他有刹那间的仿佛,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场大梦,又好像是在异乡的光阴里呆了好久好久。他呆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叫了声:“宋然!”
没有人应声。
他定一定神,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榻上,身上松松盖着张薄被子。四周十分安静,也十分朴素,这是间道房。
庞非撑着榻,慢慢坐起来,他觉得后背一阵沉实的痛,那是许久都没有的感觉。娘的,老子挨揍,可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这场子迟早得找回来!
“呼!”他轻呼一口气,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个女人的脸庞异常鲜明,挥之不去。
竟然,是她!太守夫人!
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门轻轻一响,熟悉的人影出现了。
“庞非,你醒了!”宋然惊喜地喊了一声,几步扑过来。
“嗯!去哪了?”庞非展开笑容,坐在榻上张开手迎着宋然,准备抱他个满怀。
“你刚才受了伤,还痛吗?”宋然却停了,双手撑着榻边,缓冲了一下,方抓着庞非的手,对着他坐下。
庞非眯了眯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宋然一拥,迎面抱住了,然后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半晌没有作声。
“怎么了?”宋然也静了半晌,方问道。
“什么时辰了?咱们回去吧?”庞非闷闷地说。
宋然觉得奇怪,这人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啊。
“可是,那净尘师太说,时候不早了,你又受了伤,让咱们在观里住一宿再走。”宋然轻轻拍了拍庞非的脊背,松开,对着脸儿注视着庞非,他的神色很平静,也很疲惫,英俊的脸看不出一丝的激动与喜悦。
“那个,太守夫人,沈夫人,她是——”宋然犹犹豫豫地说。
庞非打断他:“人已经走了?”
“嗯,看着给你喂了一丸药,就走了。他们说从这儿回到杨城有好一段路,回到都天黑了。”宋然说。
庞非似乎失掉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默然半晌,复又躺下。
“我心里乱得很,再躺一会。你别走,就在这儿。”他拉着宋然的手,闭上了眼睛。
年幼时的一些片段断断续续,记忆中她总是静坐在屋子里,不会像别人的娘那样去串门,甚至在家也不烧饭,只会偶尔做点甜汤。她的手很白,有时候摸在自己脸上,滑滑的,软软的,只是摸自己的时候很少,更不用说抱……总之,她跟姚笑娘不一样,自己的爹娘跟别人的爹娘都不一样。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一觉起来,家里便没有了那种幽幽的气息,没有了那种熟悉的味道,从此爹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恨,当看到四周的人向他投来探究的、叹息的目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耳边响起爹酒醉后的呓语“真娘,真娘……呜呜……”,当自己跟那些顽童打闹时被人喊“有娘生没娘养”……每当这些时候,他就恨!
他并没有特别想找到她,说起来,母子之间的情意,根本没有多少吧?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她在这里,在这富贵繁华之地,还是个官太太,贵夫人!
“叩叩”,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宋然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开了门,并不意外地看见净尘师太,正端着一个托盘,上边是两人份的斋饭,还有一晚黑漆漆的药。
“怎么还么醒?”她的声音里有些担忧,还朝里边张望了一下。
宋然端过盘子来,说:“已经醒了,他心情不好,躺着歇歇。”
“既如此,那先吃饭吧,过一会我再来。”净尘师太若有所思,点点头,走了。
庞非听见声响,在宋然的搀扶下慢慢翻身起来,虽则没有心情,但自个儿的肚子却是亏不得的,坐在桌子边,先皱着眉把药喝光,又几下将素淡的饭菜干掉了,“淡出个鸟来,这什么菜啊?”他嘀咕着,看看宋然,却是吃得十分香甜。
“道观自然没有肉,饭菜味道却是不错的。”宋然慢条斯理地吃着。
庞非站起来,开门出去,外面残阳点金,晚风轻送,倦鸟归巢,人声渐寂。天边晚霞如五彩锦缎,光芒柔和旖旎。
宋然也走了出来,想扶着他,庞非摆摆手,说:“没事,我身子没那么娇贵,只是有点痛罢了。”
宋然便和他并肩站着看那天色,又侧脸去看庞非,见他神色似乎好了很多。
“想通了,找没找着亲娘,她是谁,于我又有什么干系?横竖每日都看得见这景致,有饭吃,有觉睡,就这么回事。”庞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了句貌似很高深的话。
宋然笑了,这家伙竟也会说这等话,果然是是不同了。
“你能这么想,真好!”他晃晃庞非的手臂,说。
庞非伸手过来,捏了捏他的脸颊,“还有你在,就行了。”
宋然揉揉被捏的地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正朝这边过来,悠悠然地提着拂尘,正是净尘师太。
“十九年了,那会儿小姐也就像你那么大罢了。”净尘师太望望宋然,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初月已经升起来,淡淡的一牙,暮色四合,宋然搬了凳子出来,大家就坐在廊下,看那由明变暗的天色。庞非的脸色阴晴不定,师太却毫不在意,出神地看着虚空,仿佛回望过去那一段往事。
“抄了家,死的死,走的走,我和小姐被充了官婢,原也熬得下去,不成想那家的大少爷对小姐起了不轨之心,小姐执意不从,我们俩偷偷逃出来,半路上我引开那些人,和小姐走散了……后来我才知道,她被你爹救了,跟着去了北边,又有了你。”她侧过脸一瞥庞非。
“那,师太您呢?”
师太摇摇头,却不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就过去了十几年,今日见了你们,方觉白云苍狗,世间种种,不过是弹指之间。”
宋然知道,她轻描淡写的后面,必然是不堪回首的经历,于是识趣地不再多问。
“再见到小姐,她已经嫁了徐大人。说起来也是巧,若不是徐大人班师回朝途中经过那个地方,又怎会再见到小姐?就连我和小姐得以重聚,也是冥冥中自有安排。而现在,又见到了你,这是天意!”净尘师太说。
“哦?就因为见了那什么徐大人,就扔下我和我爹,就回到这儿做官太太,这也是天意?!”庞非忽地冒出一句,语气忿忿。
“你不能这么说!”净尘师太略带责备,望着庞非,“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总归是要分开的,就算没有遇到徐大人,小姐也不会在那里终老一生。罢了,你以后会明白到的。”
庞非没有反驳,是的,见到雍容华贵的她,再想想自己老爹,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过两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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