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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耽]错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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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形步伐颇有几分功夫的样子,萧诀被他撞到了肩膀,对方竟是不理不睬。萧诀心中生气,一拳打来,便是要与他相杀。季澜连忙拉住,说道:“此人无礼,看我为他出气。”他其实不过是想用拳头吓走对方,给萧诀出口恶气便也罢了。
对方见季澜出手凶猛,便也动了真格,两个人打了几招,竟不相上下,心中都暗暗吃惊。怎么对方的武功路数,和自己的如此熟悉?如此一来,两个人都想知道对方的底细,倒是越打越凶,闹得整个大厅宾客都逃窜而去,就剩下他们三人。
老鸨在楼上连声喊人,只说快要住手,却见萧诀抬手就是一钿金子,她便住了口。
季澜翻身一跃,跳到桌上,再劈向此人右肩,对方却是笑着不予理睬,反手直攻他的腹部。这样难分难解地打了数个回合,看得萧诀气闷不已。
这一打闹早已惊动了楼上的两人,纷纷派人出来查探,这一探非同小可。林公公急忙赶回暖阁说道:“是五皇子和季澜公子,这要怎么办?”
原来萧谅趁此机会出宫,本想来这花浓阁查探,萧诚不放心,所以也陪着他一起。两个人正在盘问库房先生,让他查出那日谁典当的虎头玉佩,就被楼下打斗声惊扰。
两人听说是萧诀和季澜,心中惊讶,连忙起身。萧谅说道:“二哥,你赶快离开,否则此时传扬开来,与你大为不利。”
今天刚祭祀完嘉元皇后,如被发现萧诚宿在青楼,对其他几个皇子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把柄。虽然萧诀自己也在此地,但萧诚毕竟是嘉元皇后所出,言论是更为不利。
萧诀眼尖,心下大奇,是什么人看到我就跑,他不担心自己被发现,反而要上去找对方。萧谅和萧诚这一走神,库房先生便断了气息,吓得两人连忙逃出雅间。
“刚才我们不过是开了个门缝,怎么那人就死了?二哥,此事以后再查,当下要务是你赶快离开。”
“好,那我先走了。”萧诚点了点头,便跳窗而出。
萧谅看他走出,便连忙绕过此间,跑到隔壁,正好有一女子正在梳头。萧谅拿了梳子,便塞她银两,说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吱声。”
季澜正在和那人打斗,但见萧诀独自上楼,心里便有些担心,放开那人就直奔楼上。
那人趁此机会,连忙逃出花浓阁。季澜看到萧诀站在一个门口,表情惊讶非常,便走上前去,但见有一女子,浓妆艳抹,正笑着说道:“爷,怎好劳你为奴家梳头呢?”
萧谅拿着梳子的手正被他紧紧握住,他的衣衫虽然整齐,女子却好像刚洗漱过。
季澜心中大急,莫非自己已经来迟,他想到净空曾经叮嘱,萧谅在二十岁之前不可行周公之礼,莫非……虽然他想不通这个看起来柔弱的皇子怎么会在青楼,但皇家之人,稍大就会有宫女为他们服侍之事。他本以为萧谅年少又病弱,必然不会有此事,现在心下大乱,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只怕萧谅的七残香毒患不久就会发作,命不久矣。
他心中大急,也不顾许多,连忙跑上前去,扯着萧谅到另一个厢房,问道:“七皇子,恕臣无礼,你刚才……可曾、行……行周公之礼?”
季澜满脸通红,实在难以启齿,事关人命,又不得不问。萧谅没想到他拉着自己问了这么一句,顿时大窘,脸红说道:“与你何干?”
萧诀推开房门说道:“七弟,表哥,你们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萧谅,现在见季澜忽然拉他问悄悄话,心里大奇。他深知两人平常并无交情,怎么忽然就这么亲密。莫非上次季澜救萧谅并非偶尔,二人早已熟识三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却听有人大喊,杀人啦,杀人来。花浓阁内顿时一片喧哗,萧谅知道刚才库房先生的尸体怕是已经被人发现,再不走,等下官府的人来,就麻烦大了。
他顾不得回答季澜的问题,拉着萧诀说道:“五哥,官差来了,我们快走。”
萧诀此时也已经回过神,三人从后窗跳出,但萧谅自幼不曾习武,再加上久病体虚,眼看要摔下去。季澜抱他入怀,右手还提了萧诀一把,三人这才平安落地,当即跳入马车,往宫门直行。
在马车上,三人脱险后哈哈大笑,季澜刚才抱着萧谅,心知他体力有限,莫说周公之礼,只怕多跑几步也是不成。如此一想,心中大石顿时放了下来,但日后总难免要大婚,这七残香之毒一日不解,便有万般不妥。
他心中着急,竟是埋头苦想,完全没注意萧谅还在一脸窘迫的看着他。萧谅着实想不通,为何他看到自己在青楼,便问出周公之礼这样的问题。虽然同是男子,哪怕关系极好,这样问法,也是大不恭敬,怎么季澜如此紧张。
萧诀似乎还在兴奋之中,他问道:“七弟,你怎么忽然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莫非你看上了什么姑娘?但你久居深宫,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以后千万别再去了,被人知道可是大大不妥。”
萧谅听他说了一大堆,也是关心自己,然而还是忍不住反问:“既然不妥,五哥你怎么也去了?”
这一问,萧诀心中顿时想起今天萧谦扶沈灵姣之事,大为不快。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们扯平,我不问你,你也别问我。现在宫门想必已经关了,我们入宫必定要遭训斥,可如何是好?”
三个人一下不知所措,这确实不好处理,最后还是季澜出主意:“两位皇子不如去我家小住,明日进宫再向圣上请罪。”
“也好,只能如此了。”
三人只好绕道去了季府,此时季朗风因季澜尚未归家还不曾就寝,听得两位皇子亲临,顿时出门迎接。
“澜儿,你怎可贪玩,引两位皇子归家,这要有个闪失,如何是好!”季朗风年过七十,平时对季澜颇是慈爱,然而严厉起来也是极为苛责。
“孙儿知罪。”
“外公,你别骂表哥了,是我强拉了七弟一起来的。”萧诀装巧闹乖,为季澜求情。
“不行,如此纵容,怎成大器,来人,家法伺候。”
季朗风足足鞭笞了十下,见萧诀和萧谅连连求情,这才罢了。饶是如此,季澜的衣裳上已经现了血迹,看得萧诀萧谅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萧诀知晓自己外祖父家教严厉,今日只打了十下,还是轻的。但萧谅心中确极为不忍,他心知自己和萧诚关系极好,如今竟和萧诀在季府过夜,只怕明日传扬出去,于季府大为不利。
他看着被抬下去的季澜,心中难过,此人早知道其中厉害关系,怎么还会提议来季府?他甘愿自己被责罚也要保他安心过了今晚吗?刚才在花浓阁中,他怎么会问他那样的事?他内心思虑了千万次,也得不出个所以然。
第15章 第 15 章
他做了一个梦,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他只是个小小的皇子,养在深宫,不能随着父亲南征北讨。母亲每每忧虑几个皇兄的军功,终有一日他会彻底失去太子的位置。
那时候他每天都是读书,习字,学帝王之道,只那一次贪玩,在意外之中,见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一开始是惧怕的,问那人为什么和自己一样,却不见回答。以前他觉得自己最可怜,皇兄可以跟着父皇出征,自己却日日夜夜要被母亲逼着学习治国之策。见到这人,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竟是过得太好了。
那人如笼中之鸟,却从不抱怨,性子如山中的泉水一般,冷冽甘甜,看起来不喜与人接近,但也从来不曾拒绝过他什么。那人答应帮他抄书,陪他游玩,乃至于挨打受罚,都常常替他受之。
他看不到权势的尽头,有怎样的血腥和迷局。他只知道有了权力,真正坐上那个位置,才可以保护那人。哪怕终此一生,他都只能远远看着,接近得更多,便是伤害。天不从人愿,哪怕这么一点小小的心愿,他都满足不了。
他恨极了那个女人,却没办法弃那人唯一的骨血而不顾。那人怎么可以这般狠心,竟撞死在他的眼前,何必如此?不管那人有什么心愿,他何曾说过一个不字!
萧奕在睡梦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人,他笑得那么开怀,好像从来不曾被亏待过,不曾被锁在那死牢一般的院子里。
兰贵妃本以睡熟,很快就被萧奕的动作惊醒,她连忙唤道:“陛下,陛下!”怎知萧奕只是不应,她心中不由得心惊,连忙喊了宫人前来,命即刻宣太医。
宫里顿时闹得天翻地覆,此时在宫里的萧谦,萧诤和萧云详,都已经赶了过来,纷纷守在宁馨宫。柳宸妃和各宫娘娘也都听闻消息赶来,只听说萧奕沉睡,难以唤醒,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萧诚昨晚离开花浓阁,听下属探知,萧谅跟着萧诀进了季太师府中,便心下大为不解。他要去季府接萧谅,又不想与萧诀同去皇宫,左思右想,终究还是自行进宫。
季府早已知晓此时,只因季澜的伤势未好,季朗风便带着两位皇子,同入皇宫。
萧谅本来以为免不了责罚,没想到父皇病了,心中着急,也顾不得许多。他们才到宁馨宫,便见柳宸妃怒目而视,训斥道:“你们身为皇子,怎可眠花宿柳,夜不归宿!陛下病重,竟还姗姗来迟,是何道理!”
如今这后宫之中,宸妃便是后宫之主,位同皇后,而萧诀萧谅昨日连夜未归,着实非同小可。季淑妃有心为他争辩,却也不知如何开口。
“回娘娘,儿臣昨天和七弟一时贪玩,天色已晚,故而留宿在季太师府中,今闻父皇病了,便急匆匆赶来,只是不想路上耽搁,还望宸妃娘娘恕罪。”
萧诀比萧谅年长,便先行开口,轻轻刚才那句眠花宿柳,到底是宸妃的栽赃之词,还是意有所指,他就不得而知了。
“住口!还敢狡辩,昨日你们去了花浓阁是与不是?我且问你,那花浓阁,是个什么地方!”
“回宸妃娘娘,花浓阁是……青楼。”萧诀心知已入他的圈套,便也不敢多说。
“好,既然知道是青楼,那为何去那里!还带着小七同去!最近惠妃娘娘去世,他热孝刚过,三皇子生死未卜,他从小不曾出宫,现在想来也无此心事去那种地方。你身为兄长,竟在此时带你七弟去那种地方,你可知错?”柳宸妃的话句句戳中萧诀之心,使得兄弟二人不敢抬头。
“儿臣知错,还望娘娘让儿臣守在此处,等父皇醒来,再行处罚。”萧诀心下了然,柳宸妃已经探知了自己的行踪,今天绝不善罢甘休。更何况他已经留意到萧谦听到青楼二字,险些站立不稳,心中大感宽慰,便也不再强辩。
“昨天是嘉元皇后忌辰,你却带着七皇子眠花宿柳,传扬出去,便是不孝大罪。现在本宫罚你去青蚕宫禁足三个月,你可服气?”
萧诀大急,如果禁足三个月,那岂非错过萧谦大婚!想到这里,心中大为激动,连忙跪地磕头说道:“娘娘赎罪,儿臣着实担心父皇安危,无论如何,让儿臣稍待三天,若父皇不醒,儿臣即刻前去青蚕宫。”
“大胆!本宫说话,哪里容得你讨价还价?来人,马上带走。”柳宸妃喝道,此时季淑妃想要阻拦,却也不敢开口。萧诀犯此大错,若再为之求情,百官更要认为是自己溺爱之过。
萧谅看着萧诀神色慌张,焦虑万分的样子,心中奇怪不已,只怕萧诀不肯去青蚕宫,不只是为三个月太长之故。他和五哥明明是分开去的花浓阁,此事到底怎么会被柳宸妃知晓?为什么父皇又刚好病倒在宁馨宫?难道是花浓阁的老板识破了自己和五哥的身份,告诉了宁馨宫?若是如此,柳宸妃到底从何处得知?
他心中惊疑不已,便跪着不曾言语,只听得柳宸妃说道:“谅儿,你从来不曾出宫,想必是你五哥把你带去那处,以后切记不能再去。想你大病初愈,加上最近你三哥又出事,本宫就罚你在凤眠阁好好反省一个月。”
“儿臣谢过娘娘。”萧谅说着,便向寝殿拜了一拜,口中振振有词,“儿臣不孝,还望父皇早日康复,到时候责罚儿臣也不为过。”
说完便要站起,谁知这才起身便一阵晕厥,惊得萧谦萧诚连忙伸手来扶。萧谅却有意无意之间,推开了萧诚的手,依靠在萧谦那里,低声说道:“大皇兄,烦劳你扶我回凤眠阁。”
萧诚大急,他知道萧谅一定是怪责自己因为与萧诀不和,故而不曾去季府接他。此时他想去解释,却又不能,便只能守在宁馨宫。
萧谦抱着萧谅上了步辇,吩咐宫人好好送他回去,却被萧谅一把拉住。只听他说道:“大哥,你也认为我和五哥是去眠花宿柳吗?”
“七弟,你也才十五岁,何况三弟又下落不明,皇兄如何不知道你的性子,何来眠花宿柳一说?宸妃娘娘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好好歇息吧。”
萧谦刚要走,却又被他拉住,只见萧谅脸色苍白,想来昨天劳累一天,又歇在陌生的季府,早上听闻消息匆匆赶来,一路忧虑之故。
“大哥,我没有眠花宿柳,五哥也没有。”萧谅说道。
这言顿时听得萧谦心中发虚,连忙说道:“你怎么还专为你五哥说起好话来了,他也大了,早听说淑妃娘娘不久之前也在物色他的良配。不管他做什么,都不必和皇兄说。”
萧谅本是因为看到萧谦刚才听到青楼二字,大惊失色,全无平时恬淡镇静的样子,以为他对青楼深恶痛绝。再加上平日里,萧谦和萧诀关系极为要好,他不希望两位兄弟徒生龃龉,这才开口为五哥要辩了一句。本以为萧谦与萧诀亲厚,定然不会相信眠花宿柳的鬼话,怎么看萧谦的反应好像认定了如此。
“大哥,怎么你信我没有,就不信五哥?不过是欲加之罪,你可别冤枉了五哥!”
萧谅很是担心的样子,看得萧谦大为不解,心中越加生疑,莫非萧诀当真和青楼哪位头牌有了交情,这才会让萧谅帮着开脱?
他笑了笑,说道:“七弟,这种事别挂在嘴上,以后可别和你五哥胡闹,你且回去好好歇着。父皇这里,有什么动静我定然派人让你知晓,你且放宽心。”
萧谅看他忽然放下心来,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但也不再多言,就回了凤眠阁。
第16章 第 16 章
众人找了太医来救治,都说圣上并无大碍,但无一人能说出他昏迷不醒的缘由。柳宸妃遣了众妃轮流伺候,却是无计可施。倒是张公公到偏殿来找正在休息的萧诚,却见他行礼之后,说道:“二殿下,老奴听说上次医好七皇子的净空大师正在大将军府上做客,未曾离京,不如请他来为陛下诊治?”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待我禀了宸妃娘娘,亲自去请净空大师前来。”萧诚连忙站起,也顾不得一夜不得合眼,便往宸妃在休息的厢房去了。
宸妃看顾了一天,现在正让兰贵妃替她,没想到刚躺下就听人禀告萧诚有事求进。她问清了缘由,便允他去了。
一旁的锦月看萧诚出去,这才说道:“娘娘,外面还要两天的时间才能成事,万一这净空当真看出了什么,让陛下提前醒来,那可如何是好?”
“你这丫头,懂的什么。现下我罚了萧诀和萧谅,陛下醒来,定然会猜到有古怪,但最多以为我是看他们不顺眼,借此撒气而已。我若阻拦萧诚去请净空,这就说不过去。陛下到时候降罪下来,会以为是我想对他不利,那就麻烦了。再说了,我们做得如此绝密,这净空和尚就算能看出什么,没证据也不敢胡言。”
萧诚急匆匆去了大将军府,却见净空大师正坐在亭中赏雪,内院传来阵阵琴声,曲意颇为缠绵幽怨。净空大师见他前来,便应声而起,那琴声当即断了。
“表妹,请恕兄长搅扰之罪,因有要事,才不经通传擅入,望你见谅。”萧诚对着内院大喊道。
“表哥,你有事就忙吧。弹琴不过为了助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纵被打断,又有何妨。”
说着,里面就无声息。萧诚心知,这个顾家表妹必然是入内静思去了。顾昭有二女,长女顾晶华嫁给了萧诚,二女顾青墨本来许了人家,奈何过门当天,夫家被刺死,是以做了望门之寡。京城盛传,她有克夫之相,便无人再提亲。
她的琴艺天下知名,从来不轻易弹奏,没想到这净空大师竟能隔墙听琴,这个秋风倒是打得方便。眼下萧诚急躁,但也不做多想,便向净空大师鞠了一躬。
“大师,你快随我入宫,为陛下诊治。”萧诚拉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殿下,老衲今日傍晚就要启程回去,如何能在此处逗留?”
“大胆!你若不去,便是抗旨!”萧诚心中着急,也顾不得多少客气,便拉着他上了马车入宫而去。
净空大师入宫之后,便屏退了众人,待在里面足足一个时辰方才说来。
众人早已等得心焦,尤其是萧诚,第一个上去询问。净空大师擦了擦汗,说道:“陛下无碍,再过一个时辰便会醒来,如果不醒,贫僧也无能为力。这一病症,似乎是陛下忧虑过度,心血上涌所致。”
季淑妃连忙问道:“那以后会不会再犯?”
“这也不知了,还要等陛下醒来详细询问,贫僧才能推测病因。”净空大师说完,便退到偏殿休息。
一个时辰,却让大家等得心焦如焚。季淑妃担心萧诀在青蚕宫受苦,却又碍于照顾皇上不能前往探视。本指望萧谦前去,谁知他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炎启帝是在宁馨宫昏倒,所以兰贵妃早已被禁足在偏殿,甚至被指谋害陛下,现在自然也不能有什么动作。萧诤担心父皇,也忧虑母亲,还要挂念在凤眠阁禁足的萧谅,几乎食不下咽。
萧奕缓缓的睁开眼来,却见周围站满了人,他轻轻笑道:“怎么今日这般热闹?朕这是在哪?”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欣喜不已,柳宸妃率先上前,说了大致经过,还把萧诀萧谅出宫的事情一并禀明。
萧谅皱了皱眉,说道:“谅儿从不曾出过宫,必是诀儿带坏了他,也罢,就让他在青蚕宫禁足,不过三个月着实太久,就改为两个月吧。谅儿就不必禁足了,这孩子身子骨弱,本就气闷,多走走也好。眠花宿柳?想必是诀儿年纪大了,看两个哥哥都定了亲,不如把董笑林的长女许给诀儿吧。”
柳宸妃本以为他身体不适,刚醒来定然有些倦怠,没想到如此清醒,一句话就要定萧诀的亲事。董笑林虽是翰林,但他门生诸多,颇有势力,虽不及太傅尹家,却着实不可小觑。
“臣妾代诀儿谢过陛下。”这一边季淑妃已经下跪谢恩,使得这一金口玉言顿时定案。
“父皇,宸妃娘娘说是我母后对您不轨,禁足在偏殿,还望您做主。”萧诤心中着急,早已顾不得许多,当即跪在一边。
“胡闹,宸妃,你怎可擅自关禁兰贵妃,难道朕一日昏迷,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一下子就禁足了三人,你还不是后宫之主,怎么做事这般张狂?”
萧奕的一番话,吓得柳宸妃顿时跪地,口中连称:“陛下,臣妾不敢,实在是因为陛下突然昏迷,太过蹊跷。臣妾一时心急,还望陛下赎罪。”
“父皇,宸妃娘娘这一日一夜都守在您的身边,几乎没有休息,还望您不要动怒。”萧诚见到萧奕满脸怒容,便也跪下求情。
“好了好了,朕才刚醒,你们怎么就跪了一地,都散了吧。来人,移驾重华殿,宣净空大师来见我。”
萧奕随即离了宁馨宫,众人也随即散了。萧谦心中挂念萧诀,但想到季淑妃自然会去青蚕宫探望,便径直回到伴麟居。
青蚕宫是太后少时读诗,有“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之句,而后做了太后也不忘过往。太宗为此建了青蚕宫,里面贫苦得很,如有皇族子孙犯错,需要在内劳作方得衣食。一般都是关押一个月到一年,便可以放出。
萧诀自幼聪敏,极少受此惩处,在内自然少不得辛苦,好在不过皮肉辛苦,倒也不是大碍。只是萧谦婚礼日近,却无缘亲自前往,内中愤闷不已。
眼看萧谦婚礼之期就要到了,他再也按捺不住,找人传话给季淑妃,本想由他转萧谦消息,却是一点音信也无。他左思右想,明白母妃必定是不乐于此,便又找了萧谅前来,说代书信给萧谦。
萧谅心中奇怪,也不多言,实在看不懂为何大皇兄不去看望五皇兄,便答应代走一趟。
萧诀本以为萧谦见了书信,必然会来看望自己,万万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自己的母妃。按照惯例,其他人是不可以擅自进入青蚕宫的,所以淑妃想必也是花了不少力气。
“母妃,你怎么来了?”萧诀大为惊异。
没想到季淑妃二话不说,抬头就是一个耳光,打得萧诀更为惊讶。他正要辩解,却被季淑妃抓住了手腕,往下一翻,手腕上的血迹清晰明白。
季淑妃心痛不已,说道:“你当真以为母妃不知道你与萧谦之事吗?”
“母妃说什么?儿臣不明白。”萧诀心中大惊,却是不敢再说一句。他怎么也想不到,母妃早已知道此事。
“我的儿子我会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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